简宁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似乎因为钟景睿的话稍微心安了一些,孩子都帮他怀上了,他不可能不回来的。

又是过了一个多小时,蒋文清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忙接了起来。

“文清,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激动。”

有时候亲人间还真有心灵感应这回事,蒋文清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掉眼泪,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你说吧,我不激动,我听你说。”

那边似乎重重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刚才我接到来自X县的电话,悉然受了重伤,已经有飞机把他送出来,但是情况很不乐观,军总的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你现在就回来吧,我们立刻去军总。”

蒋文清整个人都怔在了在原地。

“文清,你还在吗?你在听我说话吗?”苏浩哲焦急的问道。

简宁察觉到不妥,走到了蒋文清身边将她扶住,“小姨,你没事吧?”

蒋文清愣愣的指着手机,“假的,全部是假的。”她双眼泪珠已经流成串,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

简宁接过她手上的电话,那边立刻说道:“是小宁吧,你表哥发生了意外,你快让你小姨回来和我一起去军总。”

简宁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响,然后对方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她听得出一向冷静的小姨父声音有些沙哑,她可以想出表哥的情况有多不乐观。

正在这时,许冬梅正想问简宁两人是怎么了,贺英凯那边的私人电话也响了,他一见是来自X县的电话,立刻便接了起来。

“司令,贺冬阳的腿被压住了,人昏了过去,现在我们已经把人往外面送,至于具体的情况还要检查了之后才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生命危险是没有的。”

贺英凯一听人没有生命危险,便没有太过担心,“那这次麻烦你了。”贺英凯道。

“没事的,司令。下半夜的时候应该能把人送到军总,你到时候过来就可以了。”对方说完便挂了。

许冬梅焦急的问道:“是不是冬阳有消息了?”

贺冬阳的名字成功唤回了简宁的一些理智,她闻言也看向了贺英凯,只听他回道:“没事,受了点伤,正往军总送人。”

简宁这时捂住嘴哭了出来,一是为苏悉然的生死不明,一是为贺冬阳的安全回来。

许冬梅见她的反应,一时被吓住了,忙扶着她问道:“小宁,怎么了?”

简宁带着哭腔回道:“表哥出事了。”

许冬梅看向还哭得难以自抑的蒋文清,扶着她朝外走,“我们也要去军总,冬阳也受了伤,你先别伤心,悉然那孩子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真的……”

蒋文清整个人愣愣的由着许冬梅带着她向外走,贺英凯见状,也走到了简宁身边,说道:“我们也到军总去吧。”钟景睿也走到简宁身边,将她扶住,“亲爱的,别担心。”

简宁是和贺英凯爷孙俩一起坐车到军总的,他们到的时候,蒋文清他们竟然还在后面一些。短短的时间里,蒋文清整个人完全变了样,要不是有许冬梅和苏浩哲一左一右扶着,她可能路都走不了。

几人一到大厅,便有警卫员迎到了苏浩哲面前,沉痛的说道:“参谋长,跟我上去吧。”

一行人到达苏悉然手术室外,手术还在进行中。

这绝对是漫长的等待,一分钟就像是一个世纪。

苏悉然还没从手术室出来,贺冬阳从外面被推了过来。简宁和许冬梅立刻紧张的走了过去,贺冬阳躺在担架上,右腿下半部分全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简宁才握了他的手一下,他已经被人推走了。

简宁正想跟着许冬梅去守在贺冬阳那边,这时苏悉然的手术室灯熄了。主刀的医生满脸遗憾地走了出来,摇着头说道:“抱歉,我们尽力了。”

话音刚落,蒋文清整个人滑倒在了地上,简宁也哭了出来。

“参谋长,救队长的时候,我在他身边不远处发现了这只手机,当时可能是被他不小心掉了出来,我想还是给你们处理吧。”这位是苏悉然的战友,拿着手机竟然像是拿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苏浩哲打开了手机,见里面还有一条未发送成功的短信,他点进去一看,也觉得喉头越来越紧,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发送键。

简宁察觉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提示有短信进来,她呆愣愣的拿了出来,点进了短信里。

“我会把贺冬阳给你带回来的。”

“啊”一声悲戚的哭声很远都能被人听到。

59.冬日已逝(上)

三天过后,简宁安静的守在贺冬阳的病床前,贺冬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削苹果。简宁把苹果削好,切成了一个个小块,递给他。

可贺冬阳仍旧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没有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简宁笑着问道:“我现在这么乖的呆在你身边,你怎么还不听话呢?”

贺冬阳把她手上的东西放回了盘子里,握住她的手说道:“过去吧,最后一次你总该要去送送他,要不是我现在腿脚不方便,我肯定也要过去的。”贺冬阳的右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但医生说只要他好好休养,之后再好好做复健,应该可以完全恢复。

简宁收回了脸上勉强的笑容,回道:“我不敢过去,我怕自己承受不住。”

贺冬阳捏了捏她的脸,“去吧,这次被压在下面的本来就该是我,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你是他最想看到的人,如果你再不去,他可能真的会留下遗憾的。”

苏浩哲到现在都还不敢告诉蒋文清苏悉然去世的真相,他就怕蒋文清对贺冬阳的怨念更深,而知道真相的贺家人也是对苏家满怀愧疚,两家人因为这次意外关系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眼泪又在简宁眼眶里打转,她听完他的话就忍不住说道:“别说这样的话,不管你们谁出事都是我不能承受的。”她不知道苏悉然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发出那样的短信来,但她知道他要的不是任何人的愧疚。

贺冬阳试探着起身,不小心扯动了伤腿,轻呼了一声。简宁责怪他:“明知道自己腿脚不方便,你要起身就和我说一声啊。”

贺冬阳并没有因为她的责备生气,反倒弯了弯嘴角,他一坐起身就将简宁抱进了怀里,感慨的说道:“不是我没良心,但我真的很庆幸这次我活了下来,我们还有很多误会没有解开,也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我甚至还没看到我的孩子出生,你就当带着孩子过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可是我走了,你这边……”

“不用担心,航曜昨天走的时候说他今天会过来。”贺冬阳笑着说道。

他是第二天醒过来的,在知道苏悉然为了救自己去世之后,他甚至有过怕简宁因此一辈子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想法,还好他醒来后她就一直守着他。两人大部分时候都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呆在一起而已,他也知道简宁大部分时候不说话,恐怕都和苏悉然的突然去世有关。

贺冬阳话音刚落,便有人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来人正是贺航曜。他先看了看贺冬阳,调侃道:“今天看起来起色好了不少啊,看来有嫂子在身边果然就是最好的良药了。”

简宁向他点点头,没有回答。

贺冬阳也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对贺航曜说道:“你先送她去苏悉然的葬礼那边吧,我这边不急。”

“那好,哥你自己多注意一些。”贺航曜说完便带着简宁离开了病房。

简宁显然低估了自己的脆弱,她在还没有走进葬礼现场时,便已经停下脚步不敢往里面走了。或许所有人都认为苏悉然是因为贺冬阳才发生意外的,但她知道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也是这个原因,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和贺冬阳好好过下去,要不然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苏悉然。

贺航曜知道自家大哥很担心简宁,所以他至少要把她送进去才能放心。他见她停了下来,也没有催促她,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许冬梅刚才就瞧见像是贺航曜带着简宁过来了,跟着多瞧了几眼,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忙就走了出来。

“小宁,你没事吧?”许冬梅见她站着不动,面上看不出喜怒的样子,有些担心。

简宁向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她的肚子最近像吹了气一样越来越大,行动也开始不便,许冬梅扶着她,怕她有个闪失。

贺航曜见有自家母亲看着,也放下心来,说道:“妈,我就先回去了,哥那边一个人都没有。”

“你快去吧。”又向简宁方向看了看。

贺航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妈,我明白了,走了。”他知道母亲是让自己告诉哥哥,有她在,简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简宁走进大厅,一片肃穆,隐隐还能听到哭声,她听得出是小姨的声音。这两天最难受的就是蒋文清和苏浩哲了,蒋文清一个女人至少还能哭一哭,可苏浩哲一个男人即使心里难过,也只有强忍着。

简宁身子不方便,却还是坚持给苏悉然拜了拜,她每拜一次都很艰难,每一次也都在心里坚决的对苏悉然说:“我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还好有许冬梅帮忙,她才能顺利的拜上几次。拜完后,还是许冬梅把她扶起来。她又看向躺着的苏悉然,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安详,仅仅只像是睡着了而已,一点也不像再也醒不来。

心里难过,很意外的是这次没有再哭。她又多看了苏悉然几眼,想把他的样子紧紧印在心里。要说以前,她绝不会相信,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留在她的心里,终其一生,不能忘。

她和许冬梅又走向了蒋文清,许冬梅见她还在抽噎,劝道:“文清,别伤心了,我们谁也不想,你再这样哭下去,只怕你眼睛也受不了。”

蒋文清回道:“我知道,可是这心里难受。”说着狠狠地戳了心口两下。

简宁握住了蒋文清的手,“小姨,你别这样,表哥不希望我们任何人为他这样伤心的,对吧?”她努力勾起一抹笑,可是湿润的眼眶泄露了她此刻真实的感情。

蒋文清回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惟一的浮木,“小宁,这次我最庆幸的就是你回来了,要不然我可怎么办啊?”

说来小豆丁钟景睿同学也真是弄拙成巧,要不是他瞒着两边的家人悄悄去了X县,简宁可能就真的生死未卜了,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小豆丁的出走事件没有被家里的任何人责怪。

简宁不顾自己身体笨重抱住了蒋文清,“小姨,你不要这样说,以后你有我,你一直都有我。”两人就这样抱着哭了起来,许冬梅在一旁看着也一直抹泪,她知道,这次要不是苏悉然,躺在那里的就是贺冬阳了。

葬礼快要结束时,却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插曲,一个自称是苏悉然母亲的女人出现了,一见到躺着的苏悉然就扑过去大哭了起来,让周围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和苏家关系好点的都知道,苏悉然只是苏浩哲的养子,是苏浩哲因意外去世的战友的儿子,至于母亲,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听过。

那女人一直不停地哭,有些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

别人不知道内情,蒋文清是最清楚的。她带着满脸泪冲到了女人面前,骂道:“当年你不要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哭过?你这样算什么?我的儿子没了就跑到我这里来哭,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现在哭,哭给谁看啊?”

蒋文清因为苏悉然去世情绪一直压抑着,现在见到这个女人,一下子就爆发了。周围人听见她的话,也明白这个真的是苏悉然的生母。

“你别这样,以前是我错了,现在他都已经去了,你就让我送送他吧。”女人哭着乞求道,看样子就差要给蒋文清跪下了。

所有人见到女人的反应,都有些不忍,尤其是当母亲的人,甚至有人已经开口来劝蒋文清算了,就连许冬梅也对蒋文清说道:“文清,你就让她送送悉然吧。”

蒋文清咬着下唇拼命摇头,“冬梅姐,你是不知道她当年干出过什么事来。”

这时苏浩哲也来劝阻蒋文清:“文清,我们过去吧,她要怎么样就怎样,悉然的葬礼你就是难受也忍忍。”蒋文清这才算了。

简宁和蒋文清一起坐到了边上,蒋文清还是忍不住向简宁说出了当年的事来。

原来是当年苏悉然的生父去世,他的母亲一直还在,而且有他父亲的抚恤金,他和他母亲的生活还是能过得不错的。可他母亲找到了一个条件很好的男人,虽然比她大了不少,但她还是为了未来的生活,把苏悉然狠心丢掉了,最可恶的是,把抚恤金也全部带走了,苏浩哲这才把小苏悉然带回了苏家。

可能因为经历的关系,苏悉然那么小就很懂事,很会察言观色,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也是因为这样,蒋文清对这个孩子十分心疼。苏浩哲却只说这个孩子是孤儿,自己领养了,也没说其他。

后来蒋文清知道孩子生母还在,便坚持要找到孩子的生母,她觉得这是对孩子成长最有利的。可等她真正找到苏悉然生母的时候,才真是气坏了,这个女人对她严词厉色,讽刺她既然已经领养了孩子,现在又要扔回给她,这不是把她当傻子耍吗?

虽然这样,蒋文清还是劝了她一阵,但她还是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蒋文清自此对这件事心灰意冷,但心里也认准了这个女人是她见过的母亲里最狠心的。

简宁听着苏悉然小时候的故事,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60.冬日已逝(中)

“what we have lost will never return to us.”

苏悉然去世后,简宁时常回想起电影《冷山》里的这句台词,失去的将永远不再回来,逝去的人也将永远不会回到我们身边,可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活下去,这是他们离去的人对我们最好的祝福。

简宁从葬礼现场回到医院时,努力克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贺冬阳一见她回来,就一直紧盯着她,他问她:“小丫头,你会怪我吗?”

简宁佯装不懂,笑道:“我怪你什么?”

贺冬阳没有直接戳破,闭了闭眼又睁开,仿佛是花了很大气力才开口:“你知道我看见苏悉然推开我时,我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什么吗?”

贺冬阳并没有等她回答就继续道:“我说过庆幸活下来的是自己,但我也怕活下来的是自己,你之前已经那么恨我了,如果你那么爱的表哥还因为救我就这么去了,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我当时心里很害怕,我怕就是苏悉然用他的命换了我的一条命,你还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简宁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又忍不住哭了,自从苏悉然出事,她似乎哭了太多次,可她忍不住。她拿出了包里的手机,含着泪将短信翻到了苏悉然发给她的最后一条,然后递给了贺冬阳。

贺冬阳接了过来,一字一字的看过去,即使是个坚强的大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嗓子发哑的说道:“没想到他就是去了,也还促成了我们两个。”

简宁握住了贺冬阳的手,吸了吸鼻子,努力笑着说道:“所以,以后不要再以这样的方式提到表哥,我们都会记住他的,永远。”

“好。”贺冬阳第一次觉得他和简宁的幸福是如此沉痛却也是如此厚重。

两人默默呆了一阵,贺冬阳说道:“小丫头,虽然有些事已经晚了,但我想我们也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了。”

简宁看着他,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陈德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我知道你一直是很介意的,我以后一定会相信你,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贺冬阳郑重的说道。

简宁摇摇头,“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我是真的不介意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接着说道,“这次去古镇我想了很多,我那时总是指责你如何的不信任我,其实我又何尝信任你了呢?”

贺冬阳疑惑的看向她,等着她的解释。

“有些事情我一直藏在心里,你并不知道。”简宁想起那时的自己,还觉得好笑,“我被人算计,目睹了你和表姐从一间套房里出来,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和表姐真的有什么……”

简宁还未说完,便已经被贺冬阳打断,“你当时为什么不问我呢?”

简宁笑着摇头,“你别急,还不止这件事。其实张静彤和我在一个杂志社的时候,她早就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她故意让我知道了她姐姐和你以前的事,那时候我心里就有刺了,所以后来真正见到张静雯的时候,我有些失控。而且张静雯出现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你们俩抱在一起的照片。”

贺冬阳急了,以为她现在还在误会,忙解释道:“那些都是误会而已,其实你应该早点问我的,我什么都可以解释。我贺冬阳和你结婚前不敢说是不近女色,但也绝对是洁身自好,和你结婚后就更不可能有那些事了。”

简宁让他不要慌,笑道:“你别急,我现在真的想通了。所以你说你不信任我,我可能比你在这方面还不如,我就是认准了你根本不爱我,心里总是惧怕着你会离开我,我以为我什么都不问,自己忍着我们就还能过下去,我怕那些事说出来后我们就会变成我爸爸妈妈那样。”

“你不该这样的,小丫头,他们的命运是他们的,不会是我们。”贺冬阳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想起了姚锦说的一些话,他那时也错的厉害,他真不应该一直把她当小孩子。

“表哥和我说过同样的话。”简宁忍不住又想起了苏悉然,“我知道爸爸妈妈最大的愿望也是希望我幸福而已。”

贺冬阳突然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问道:“那你现在还是觉得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吗?”

简宁忙摇头:“你以为我还在X县,立刻就去了那边,我再也不会怀疑了,或许我早就不该乱想。”

贺冬阳把她抱进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说来我们两个大部分性格不太像,但有一点倒是很像。”

简宁抬起脑袋望向他,“哪一点?”

贺冬阳亲了亲她的额头,几乎整个脸贴在她的脸上,“我们俩都不善于表达感情,我是不屑,你是不敢。”

“贺冬阳,可能你会觉得我幼稚,但我还是想听你说那三个字。”简宁鼓起勇气说道。

贺冬阳双手托住她的肩膀想让她上来一些,好和她面对面的说话,可腿脚实在不方便。简宁察觉到他的意图,自己把身子提了上来,和他呼吸可闻。

贺冬阳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其实比起说的,我更愿意做给你看。”

简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就连耳朵根部都烧得不行,简宁捶了他的胸膛一下,“贺冬阳,你不正经。”

贺冬阳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隔着衣服握住了她的一边柔软,还没等她反抗,就堵住了她的唇,一开始还只是细心温柔的描绘,可很快就忍不住探了进去,他知道她的敏感点,舌尖不断扫过她的上颚,她的嘴闭不上,很快就有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这时,贺冬阳舌头终于出来,慢慢舔起了她嘴角的晶莹,似有声若蚊呐的声音传来,“我爱你……”

简宁早被他高超的吻技弄得云里雾里,哪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她喘着气急着问道:“贺冬阳,我没听清。”

贺冬阳笑得像只餍足的狼,又亲了亲她的嘴角,“只说一次。”

简宁急了,“可我没听清,不算。”

贺冬阳耍赖,“但我已经说了。”

简宁咬住唇,一脸委屈的模样。贺冬阳凑过来又要亲她,被她避开了,耍起了小性的样子,很像小孩。贺冬阳只好亲亲她的额头,“我爱你。”又亲亲她的鼻尖,“我爱你。”堵住唇,“我爱你。”

简宁紧紧地抱住他,“贺冬阳,我也爱你。”

贺冬阳太久没有碰过她了,一开始只是真的想亲亲她,可真正亲上就有些变了味道。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双手都已经罩在了她的胸上,一手一个,她因为怀孕而激增的上围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他很想探进她的衣服里,却只得深深忍住,喑哑着声音道:“要不是我腿脚不方便,你身体也不方便,小丫头,我现在真想把你办了。”

翌日,姚锦在电话里让简宁回老宅一趟,并没有说清楚原因,简宁只得在医院里稍稍陪了贺冬阳一阵便离开了。

再次回到姚家的老四合院,简宁的心情很不同,一是很久没回来了,一是这里一度保不住。贺冬阳果然是说到做到的,他保住了这里,却还是同意让她离开了,她不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但现在想来,他还是经历了很久的挣扎的。

简宁一进门,姚锦已经等着了,她朝她微笑,“小宁,跟我来。”

简宁跟着外婆走了一路,才发现她把她带到了以前母亲的房间,她拿着钥匙开了门,推门而入,一种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姚锦走到了一个老书桌面前,抽开了最中间的抽屉,她找了找,拿出了其中的一个本子,递给了简宁,“你妈妈从小就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是她去世前最后一段时间用的日记本,你自己看看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我觉得最好的回答都在这里面。”

简宁拿着这本老旧的日记本坐到了母亲以前爱做的梨花木椅上,愣了很久才翻开,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藏着很多她不能接受的事,所以她愣了很久才打开日记本,读了起来。

里面记载的事一开始还是父母没闹翻之前,母亲的字里行间都是幸福。可能是知道她和父亲后来的事,她却没有感到幸福,反倒觉得难过。

有一页母亲提到了和父亲初夜没有落红的事,原来母亲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说她和徐远交往的时候最多就是牵牵手,甚至连接吻都没有过。这在现在的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那个年代人都比较守旧,这样也算正常。

可就是这样一件事,却在以后两人的误会里起到了相当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而且,苏悉然有个说法仍旧没错,她看得出母亲是爱着父亲的,而且是深爱。所以才会在后来被他误会后,表现的那样刚烈,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那时母亲一定很伤心。

说到底,父亲也不过是一直以为母亲不爱自己而已,而母亲太过倔强要强,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认为对方要是懂自己,就是自己不说,他也总能明白。也是这样,造成了两人的悲剧。

苏悉然说得对,父母的悲剧不是用来造成她的悲剧的,而是为了让她幸福,她有很多地方都应该改变。

61.小剧场三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