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萍恼怒的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转向杜辉,池小晚轻声说:“杜辉,你任凭什么阻拦我二姐还手?她是吃小曼的妹妹,她来询问你,来指责你,有错吗?你可以说,是我大姐纠缠你,是你不得已才和她交往,只是这种理由你说得出来吗?如果不是你纵容,你故意让事态发展下去,能有今日的质问吗?如果不喜欢,就说清楚好不好?别让我大姐喜欢一个不能负责人又耍赖的无耻之辈好不好?!”

杜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面对池小晚的时候和面对池小慧的时候是两码事,他心中对于温和安静的池小晚是隐约有好感的,或者说,这个池小晚总有一些莫名的地方吸引着他,而他却没有机会将这种吸引继续下去,她,总在他视线之外!

“你想怎么样?”江萍大声问。

“我想如何,有必要和你解释说明吗?”池小晚冷冷的说,“江萍,大家是一样的年纪,一些事情,何必掩耳盗铃?你和杜辉如何,我不想追问,但是,如果你们仅仅只是叔侄关系,何必如此气愤遮掩,你们应当觉得好笑才对。可是,你打我二姐,却是我不可以容忍的,而且,就算是我找来我的家人所谓的‘欺负’你,你又能如何?”

江萍无语,看着池小晚,有时候,这个池小晚总是让她有些莫名的心虚,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只是看着池小晚安静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想要检讨自己,那种眼神似乎可以看到她的心底最深处的所有秘密。她犹豫着,再想,自己应该早早离开才对的。

“好吧,就算是江萍不对!”杜辉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事情已经如此,难道还要让池小慧打回来吗?最多,我代江萍和我自己向池小慧道歉,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如果我二姐打回来,再向你们道歉如何?”池小晚不屑的说,“你何止要道歉此事,对于大姐,你根本就是卑鄙无耻!她是个对感情单纯投入的女孩子,如果你不能承诺什么,不能娶了她,甚至知道自己已经有家室的时候,你就应该放开她,却让事情一直发展到现在,看着我大姐痛苦无动于衷,难道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那我能做什么?!”杜辉有些隐约的恼怒,大声问。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你可以卑鄙无耻,我们也可以用不太光明正大的方式对付你。”池小晚提高了声音,大声说,“如果你不能把事情处理的妥当,我就让你面对你家人的质问,看你的妻子是要面子还是要你!”

“你,你什么意思?!”杜辉盯着池小晚,真的恼怒的大声问。

“我在杂志社工作,有些事情,有些消息,不放在桌面上,并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光鲜的人物,记者不可能不感兴趣,所以,你的事情你要想好如何处理!”池小晚盯着杜辉,一字一句的说,“你骂我卑鄙无耻也好,你说我小肚鸡肠也罢,你伤害了我大姐,让她在感情上不能幸福,如果你不能让事情有尽可能圆满的结束,我就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池小慧坐在沙发上,笑得开心得很,大声说:“小晚,第一次见你如此不讲道理,但是不讲道理的相当可爱,二姐我喜欢死你了,太好了,虽然事情已经无法回头,但是,这口恶气要是不出,大姐一辈子都不会放得下,她和我不一样,她对爱情执着而专一,如果她放不下杜辉,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真心接受任何一个人。”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杜辉口气弱了下来,池小晚和其他池家的人不一样,他说得话,绝对不是玩笑。

“简单,你去和我大姐谈开,有些伤,需要彻底的消毒,你要让大姐对你彻底的失望,也就是说,你要说出你和她交往的真实目的和用心,让她的心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否则,她会永远放你在心中,然后排斥其他所有人,在时间中把你美化成一个天使般的人物。”池小晚看着杜辉,最后一字一句的说,“包括你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你要让她明白,她只是一个过客,是她自己虚化了自己的爱情。”

欧阳蓓看着池小晚,一直没有说话,听到池小晚最后说出的话,心中一愣,继而叹了口气,放下,池小晚希望的是池小曼最后的放下,对杜辉再没有幻想,也没有恨,只有对自己的一份嘲讽,是自己太傻,相信了一份并不存在的感情,这种方式虽然残酷但却特别有用。

有爱就会有恨,有恨就一定有爱的痕迹。只有没有爱,也没有恨,才是真的放下,才可以再街上对面而行,视如路人般陌生平淡。

离开S公司,池小晚觉得整个人很累,她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但是,今天,她却把自己放在一个厉害的角色上,霸道着,但是,如果可以让大姐和二姐放下,纵然自己再不堪,也是好的。

池小慧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来,打人也会如此畅快,“小晚,今天我真是太痛快了,让江萍和杜辉这两个小人打了,再打回来,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练过,如果我是个拳击手就好了,一拳打他们个满地找牙——”

“二姐,”池小晚叹了口气,也许二姐是个可以不必担心的人,但是大姐能不能够放得下想得开,她就不知道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让陆与荣气着了,今天本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大姐的事,是我心中本来也有火,想找个地方发发火。”池小慧笑了笑说,突然申请难过起来,慢慢的说,“小晚,你说我们姐妹三个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都遇到这种事?我不知道我们都怎么了!”

“二姐——”池小晚看着池小慧,轻声喊了一声。

“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不明白,我是怎么了。”池小慧苦笑了一下,“也许让陆与荣照顾习惯了,也许是不习惯于他的突然放手,反正就是憋得难受,想要发泄出来,为什么,那么喜欢我的他,可以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就那么简单的忘记了我?这真是很没道理的!”

第151章

池小晚看着池小慧,考虑着如何说下去,安慰二姐吗?二姐不需要安慰,她需要的只是发泄,让心里头的恼怒放弃,犹豫了好半天,才慢慢的说,“姐,也不是没有办法去让你心中舒坦些,如果你想报复陆与荣的失忆,只要你活得比他幸福就好。”

“这种安慰相当苍白,很没用的,妹妹,我比你经历的事情多得很,但是,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我,放弃我,忘记我,曾经爱我爱得要死要活,却在突然间忘记了我,忘得一干二净!”池小慧苦笑一下说,“我现在根本没法说服自己,我甚至看不得你过得幸福,我不知道我喜欢谁,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爱的权利,今天,你出现,让我可以不必在杜辉和江萍的面前丢脸,我已经是很感激,能够打回来,我心中真是舒服了许多,最起码,我现在心情好了许多。”

池小晚轻轻一笑,有时候,有些事情,解决起来就是如此的筒单,我们要战胜的不是别人,只是自己,如果放得下自己心中的郁闷,我们就会是快乐的。“只要开心就好。”

“可是大姐怎么办?杜辉会和大姐说清楚他的目的和真实原因吗?”池小慧怀疑的说,“我们也不知道他真实的目的和原因是什么,也许只是出于好玩,如果大姐知道,杜辉只是出于好玩才和她来往的,她能够接受吗?”

池小晚没有说话,是啊,她们姐妹几个是怎么了?但是,爱来了,没有道理可讲,她并不是要阻拦大姐如何,只是希望大姐放下,死心,然后接受别人。

接到杜辉的电话,池小曼很意外,拿着电话,手都有些哆嗦,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听到他的声音,心依然是激动的,快乐的,纵然恨他不该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有来往,但是,还是喜爱着。

赶到约定的地方,杜辉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此时人不多的地方,就是上次他们约好见面的公园,这个时候,大家要么在上班要么忙自己的事,公园的人不多,很安静,花香依然,只是没有那日开得灿烂。

远远看到杜辉。

“来了。”杜辉看看池小曼走迟,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消瘦了许多,眼神也有些怯怯,看看他,怨着也爱着。他心中动了动,这个时候池小曼的表情让他莫名的怜惜起来,她到是完全没有理由的爱着他,只是,他对她,最深处也不过是怜悯二字。

“嗯。”池小曼应了一声,有些难过,自己怎么这样的低声下气?但是,见了他,怎么连句埋怨的话都不讲了?

“坐吧。”杜辉的语气听起来很客套,指了指石椅,他也觉得自己很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池小曼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要说出他的真实目的和用意,他很明白池小晚的意思,如果,他不能够让池小曼放下对他的感情,池小晚一定会针对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相信池小晚的话,虽然她说得轻松随意。

“谢谢。”池小曼在石椅上坐下,心中疑惑的很,杜辉的口气很奇怪,听来好像陌生的很,

在她面前是她认识的杜辉吗?是那个自信满满的杜辉吗?为什么听着如此的茫然?

“那天晓上,你看到了我和欧阳蓓在一起。”杜辉决定还是直接说出来,反正是要放弃,有时候,某件东西,自己不想要了,真要彻底的丢掉还真是不太舍得,他可以说他不喜欢她,但是,要让她彻底的忘记他,还真是有些怪怪的。“有些事,我觉得我还是向你说清楚比较好一些。”

池小曼顿了一下,突然很怕杜辉说出什么话来,似乎,说开了,就没有了未来。“一定要说清楚吗?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听。”

“还是说清楚好一些。”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欧阳蓓和欧阳清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来,微笑着,说,“也是凑巧,刚好经过这儿,欧阳清说,看到他的小曼姐的车子停在这儿,应该感谢我弟弟对池小晚的痴情,因而对池家的众人也多了份关心,否则,真是很难碰到二位。二位,难得有此雅兴在这儿说些闲话,我可以听听吗?”

“欧阳蓓,你什么意思!?”杜辉恼怒的盯着欧阳蓓,这个女人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现在却时不时的出现在她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没什么意思。”欧阳蓓看看杜辉,心头有些痛意,这个男人,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纠缠不放?“只是觉得有趣,想过来听听,毕竟在你面前,我与她是相同的位置,你如何对待她,也会如何对待我,是不是?”

杜辉恼怒的看着欧阳蓓,他现在除了恼怒,没有任何别的反应,“你凑什么热闹?!”

“姐,”欧阳清看到池小曼的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立刻对自己的姐姐说,“算了吧,别难为小曼姐了。”

“没你的事,上你的班去。”欧阳蓓推开自己的弟弟,看看池小曼,“池小曼,别在那儿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我们之间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出现的时间不同,我和你一样,只是杜辉的一个情人,而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一直到现在,我比你唯一多一点的不过是我拥有杜辉的身体,你没有而已。说实话,杜辉告诉我,你们之间现在还只是精神上的交往的时候,我还真是奇怪的很,很难得他可以只爱人不爱肉体。但是,你相信,一个男人会只爱一个女人而不想拥有她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是在玩你!”

池小曼不说话,实话听来总是刺耳的,欧阳蓓说得是实话吗?不知道,只知道够刺耳!

“欧阳蓓,你找事是不是?”杜辉大声说。

“找事?”欧阳蓓笑了笑,说,“我不过是说实话,不过是替自己说句公道话而已,你听着不顺耳了是不是?你和江萍怎么回事,要我说出来吗?难道仅仅因为她是你前妻的侄女吗?不要告诉我,你是用单纯的长辈的心情对她,以前是,现在不是,我是女人,敏感的很,你的眼神泄露了你所有的选择!”

池小曼仍然低着头,脑子里静静的想,自己在做什么?来这儿干什么?为什么她什么也听不明白?

“小曼姐,你没事吧?”欧阳清看到池小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很担心,轻声问,“我带你先离开好吗?”

“杜辉。”池小曼突然抬起头来,看看杜辉,安静的一字一句的问,“你有没有爱过我?请告诉我实话,爱或者不爱,请让我有个自己的选择,念在我对你的痴情份上,说句实话给我。”

实话?杜辉想,说吗?他犹豫着,有时候,实话说出来,竟是如此的困难!

“好,我告诉你实话,我对你,只是,”杜辉想着,准备着措辞,“小曼,有些事,原因很多一一”

“我只要爱或者不爱,不要理由。”池小曼声音稍稍有些激动。

迟疑了好半天,杜辉,人是自私,虽然不爱,竟然也不想说出来,似乎还是希望着,在池小曼心中,他是一个可以记挂的人,这似乎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他想,其实说什么都是实话吧,爱,也许有一点,不爱,也许也是真的。

“不爱。”一个声音在他自己口中说了出来,虽然是实话,却吓了他自己一跳,他怎么真的说出了实话,他其实是想说,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是有妇之夫,不能够好好的爱你,所以不能纵容自己爱你!这是他想说的,他对许多人说过的,哄骗了许多人的,包括欧阳蓓,可是,一句实话,却脱口说了出来!

他在迟疑中,心中的话却一句一句的送进自己的耳朵中。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只是觉得有趣,和你交往让我想起以前我和我自己的前妻的故事,那个时候,她和你有些相像,所以,我只是通过你来回忆曾经。”杜辉想抽自己耳光,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把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

树丛后,一个另外的石椅上坐着另外两个人,他们枚有说话,听着他们背后的杜辉讲话。

小忆微笑着,看看司马,轻声说“主人,原来杜辉心中是这样想的,真是可怜池小曼,也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男人?小晚的想法挺有道理,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求杜辉说实画,说真的,说实话听在耳中实在是不中听的很,但是,如同良药一剂,可以治愈池小曼此时的伤痛,但愿她可以尽快的忘记杜辉。”

“希望她能了解小晚的一片苦心。”司马平静的说。

“我想会的,否则,不仅辜负了小晚的一片苦心,也枉费了主人的一番暗中相助,为了这样一个无耻之徒,劳动您出面,要是不能解了池小曼的不舍,真是太浪费了,那个陆与荣已经浪费了您的鲜血,这个杜辉可不能再浪费您的苦心。”小忆轻声说,“不过,主人,您以后不要再冒险了,您以为您的鲜血是源源不断的吗?以后再有这种事,还是我和甘南解决吧,要知道,您虽然是不死之身,可是,鲜血却是您要用很多血酒才可维持的,您虽然不会因为失血而死,却会非常的痛苦。”

“我利用小晚来回忆意儿,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我虽然不能够爱她,但是却可以帮她。”司马淡淡的说,“不过是几滴鲜血,不会伤害到我的,你放心好了。”

“其实小晚也是真的不错,主人不必太内疚,毕竟娘娘是您心中永远不会消失的人儿,而小晚姑娘只是一个过客的身份,她只能陪伴你短短数十年,只要我们对得起她这短短的数十年就好。”小忆轻声说,“只要她活着的时候,是快乐幸福的,就可以。”

“她还好吗?”司马平静的问。

“挺好,我估计,她现在只想着让自己的姐姐们过得幸福些,其实,池家的人应读很感谢他们有这样一个女儿,她在,您就在,您在,就可以成全许多的奇迹,比如陆与荣,比如杜辉,否则,不晓得她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放得下,对了,主人,您说她们到底会嫁给谁呀?”小忆不解的说,“我看那个欧阳清挺照顾她的,要不,我们想办法撮合他们?”

第152章

司马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姻缘是奇怪的安排,我们不是牵红线的人,我们只能期待。好了,不要操这个心了,等他们说开,事情解决,我们就离开。”

“嗯,不过,我还是挺感兴趣的,不晓得,接下来会如何。”小忆好奇的说,“好像挺奇怪的,这段时间,另一位男主角,就是那个要娶了池小曼的牟佳木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反而是这个欧阳清,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帮了池小曼,如果不是知道他一直喜欢的是池小晚,我还真怀疑他爱的是池小曼呢。”

司马淡淡一笑,“世上的事,哪里是我们可以说得情楚,可以左右的?好了,你要是好奇,就在这儿再看一会,我先离开去做别的事情,有事的话再联系我。”

“好的,主人。”小忆乐呵呵的说,目送司马离开,继续看着僵持中的几个人。

杜辉真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全部的实话,他其实不想说全部实话的,总是怀着莫名的心思希望着他喜欢过的每一个人在心中其实还是牵挂着他,比如池小曼,他是希望在某些时候,他还是她心中会想起的一个思念的人,但是,现在,他完全不加顾忌的说出了心中全部的真实,听着连自己都觉得恐怖!

“小曼,很抱歉。”杜辉艰难的说,他不知道自己的嘴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快的,在自己大脑还没有想好之前,话就说了出来,“和你说这些,其实,我,我一一”

“不用说抱歉。”池小曼有些疲惫的说,“我知道了,你不爱我,是我太笨,一直纠缠着你,给你带来了困扰,其实说开了也好,免得我再继续下去。不过,我不恨你,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逼我喜欢你,也许你只是不愿意伤害我,所以才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应该说抱歉的是我,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不会再用爱来让你烦恼。毕竟是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杜辉额上看到汗意,低头不语。

“算了,池小曼。”欧阳蓓淡淡的说,“别把他想得太美好,他和你我一祥,不过是个平常人,他对你好对你坏,绝对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只是他自已高兴。他不可能对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承诺,如果他玩得是真的,他妻子早就不会容忍了,不论她爱不爱他,他知道他只是逢场作戏,就如她自己一般,所以,她不阻拦。但是,爱情,在他和任何女人之间都不存在,除了他的前妻!”

池小曼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说“不过是场恶梦,只是醒来,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而心中,依然是放不下,或许只是因为没有得到,一切依然美好,也许岁月再久,我依然会想起他。我要嫁人了,现在想,母亲也许是为了我着想,如果不能爱,就让别人爱吧,能够让人爱,也算是意外的得失。欧阳蓓,不论他好或者坏,如果我们可撇得下,多好,但是,我放不下,你放得下吗?”

欧阳蓓看看池小曼,心中问自己:自己放得下吗?

其实,放不下,她很清楚,在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在把自己的身心交给他开始,她就再也放不下他,她的生命就和他的一切纠缠在了一起,无法分开。而且,她,如今一切,不就是一个吃醋的妻子吗?纠结在他和别的女人的来往上放不下?!

她为什么害怕?她害怕池小曼吗?应该不是,她害怕出现在杜辉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怎么会这个样子?她什么时候这样了,这样的自己是很可悲的。她其实应该仍然留在国外,享受她闲适的生活,而不应该介入进来,天天见到杜辉,却天天不开心!

“我不知道我放得下放不下,但是,我不开心。”欧阳蓓轻轻的说,眼神中有着一份忧郁,在池小曼面前,她觉得,她也累了,这样设防着每个女人,什么时候是头?没了池小曼,还有江萍,没有了江萍,还会有别的女人。杜辉,优秀的男人,有钱有才有貌,男人该有的他都有了,还有很多男人没有的浪漫用心,怎么可能防得住!

池小曼转开身,想要离开,站着,好不容易才迈开腿,但是,每一步,走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脚,长长吁了口气,慢慢的说:“杜辉,也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您,也许再也不会记得您,可是,现在,我依然爱您,再见,我会放弃工作,在这儿说一声,不再交辞呈给您了。”

“小曼一一”杜辉不知所措的嘁了声,却说不下去了。

池小曼的眼泪流了也来,她不想哭,但是却忍不住,明知道杜辉不是真心喜欢她,从来没有爱过她,却仍是放不下,她还是爱他,没有道理的爱着。

“欧阳清,跟上池小曼,她现在不适合开车,不适合单独外出。”欧阳蓓叹了口气,其实她一点也不恨池小曼,在她眼中,池小曼只是一个单纯幼稚的女子,只是喜爱着杜辉,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此时明白了,难过伤心,或者要死要活,但是,过了现在,再过些日子,经过时间,一切会淡的。

欧阳清点了点头,追了上去。

小忆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可惜我不是红娘,否则,可以撮和他们两个,欧阳清这小子,虽然不够出色,不够引人注目,但是,心底却不错,可以安慰一下受伤的池小曼,得不到池小晚的爱情,其实池小曼也不错,到真心希望他们有美好的未来。”

“欧阳蓓,你现在满意了吧。”杜辉冷冷的说。

“我满意?我满意什么?”欧阳蓓苦笑一下,漠然的说,“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池小曼,放弃她,对她对你来说,是好事,你不会冷酷到要让池小曼一辈子陷在这种挣扎里吧。杜辉,让我心中好受些好吗?我真的希望你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杜辉没有吭声。

“而且,池小晚是个很奇怪的女子,我有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她,是个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安静随性的女子,温和细腻,不引人注目,但是,如果池小曼或者池小慧真的有什么事情,她难说会不会做出我们想不到的事情。”欧阳蓓轻声说,“如果你妻子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情,就算她再不在乎,也不会不在乎她的面子问题,她会放过你吗?尤其是你隐瞒她你有过婚姻的事,也许她知道,只是不想说开,但是,你现在逼着她面对这个事实,她肯定不会放过你。”

杜辉说不出诂来,低着头,他有他的计划,欧阳蓓不会明白,她是很聪明,但是,比起江萍,她还是少了份筹谋。

小忆看看杜辉和欧阳蓓离开,轻轻摇了摇头,也悄悄离开。

池小晚在桌前坐下,要了壶茶,看看窗外的天色,不用上班,也是不想上班,独自呆在这儿,是因为不担面对父母担心的表情,他们似乎是默许了她和司马的婚事,但是,却看得出来他们的不开心,呆在这儿,父母不知道,司马也不知道,她可以偷偷的让自己逃避一会,爱情和亲情让她不胜重负。

“池小晚——”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抬起头,有些意外,“桑月?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这家店的主人。”桑月微微一笑,“你是第一次来?”

池小晚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无意中经过这儿,看到这儿有家安静的小茶馆,就进来了没听心柔说起过。”

“她也不知道。”桑月淡淡的一笑,在池小晚的对面坐下,“听说你要和司马结婚了?真是很意外,一直以为,除了丛意儿,他不会选择任何女人了,没想到,他竟然肯答应娶你,而且,好像你已经知道了他特殊的身份。”

“很重要吗?”池小晚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天阴的厉害,要下雨了,她喜欢下雨天,下雨的时候,可以让自己躲藏起来,“身份的特殊是相对于你们来说,对我来说,他只是司马,喜欢丛意儿的是司马逸轩,和我交往的是司马,没有关系。”

桑月微笑着说:“我的男人说,你是个奇怪的女人,非常奇怪,他说他也不知道你奇怪在哪里,你明明不是丛意儿,却可以让心中只有丛意儿的司马选择娶你。”

池小晚没有说话,看看窗外发了半天呆,才慢慢的说:“婚礼很快就会进行,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饮香食府喝杯喜酒。”

桑月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接口说:“好的,对了,郅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

“提议?”池小晚看看桑月,想了想,说,“噢,想起来了,建议我成为丛意儿,我是不是丛意儿不重要,是,司马也不会真的相信我就是丛意儿,不是,他依然会当我是丛意儿的替身,重要的不是这个,是我爱不爱他,我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爱他,怎样都可以接受,再怎么难堪,也不如可以看到他,可以守着他来得值得。”

“你很像当年的司马逸轩,他是大兴王朝的皇上的时候,其实在他只是轩王爷的时候,他就如现在你一般,认定了,执著着,固执到让人不能理解,他当年对丛意儿的感情就是这样的,阅尽天下美色,却只放丛意儿一个在心中,用尽全部来爱,爱到不知如何去爱。”桑月叹了口气,“我家男人当时曾经在他们缘尽的时候发誓要陪到司马逸轩离开,若他不死,他就一生一世的陪下去!”

池小晚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一切乱了,乱到我家男人也无法左右,原本一切,要结束的,却在一个意外中延续,从相守走到分离,走到我们任何人任何力量也无法控制的混乱,丛意儿死了,一切的一切,全郜消失在大家印象中,包括她的一切,她的音容笑貌,都无法再回忆起,甚至就连陪了这么久的我家男人也无法记起丛意儿的点滴,如果不是旧址被发现,如果不是有着和大家残存的印象中相近的你出现,我们可能还会在岁月中沉默,等待永远不会出现的死神的到来。”桑月哀伤的说,“这么久了,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悲哀的味道,只剩下麻木。”

池小晚还是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153章

雨开始往下落,落得池小晚心里痛的厉害,爱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痛到整颗心落泪,却看不到泪的痕迹。如同上了瘾,放不下,明知道痛到生命变得麻木,却仍然如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去追。

泪,一滴,一滴,再一滴,落下来,落入杯中,消失在茶水中,没有了痕迹,所有的感情,在最后,就这样静静的消失。

“可以,可以在我面前,不要再提丛意儿好吗?”池小晚疲惫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距离,仿佛突然间,消失在空气中,她靠在椅背上,整个身体缩进椅子里,安静而悲伤,“感情是我自己的,不要再提醒好吗?”

桑月有些愕然的停下来。

桑月坐了一会,觉得有些尴尬,悄没声息的站起来,离开。

“你多什么事。”小老板看着桑月,叹了口气,“那个池小晚,总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实话,我曾经怀疑过她有可能是丛意儿的转世,可是,又不能十分的确定,你倒好,故意的招惹她。”

“没有,我只是想帮你。”桑月有些委屈的说,“总不能老是这样吧,如果可以早点让司马感觉到幸福,或许我们就可以不必再这样不明不白的陪着,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平常人。”

“司马在,你问问他,他愿不愿意让你介入?”小老板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可是你的道行太弱,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自讨投趣。”

“她在你茶馆中?”司马慢慢的问。

桑月点了点头,“是啊,也是巧合,她肯定不知道那儿是我经营的茶馆,平常从没见过她,今天她进去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她看起来比前段时间瘦了许多,神情也疲惫了许多。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虽然说希望你可以娶个女人过一辈子,或者说,让你有可能快乐数十年,但是,耻笑我那看起来有些让人不忍心。”

“司马和我一直在猜测池小晚和丛意儿究竟有怎样的关系,是不是丛意儿通过池小晚向我们表达些什么。”小老板叹了口气,说,“那个蕊公主当时的爱和恨真是激烈的可以,竟然让一切乱到我们也无法弄情楚究竟丛意儿去了何处!真是失败!”

“池小晚会不会是丛意儿的来世呢?”桑月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很认真的问,“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很亲切,也说不定,她就是丛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