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晚低下头,心中歉意,抱歉,这个时候,或许在很长的时间内,她都不可能再接受别人,心中有了司马,容不下任何人,只是辜负了无辜的欧阳清,如果他可以学会忘记就好了。

匆匆赶到饮香食府,已经拆的差不多,显得冷清了许多,远远的看见甘南的车,停在每口,走过去,车内没有人,走进饮香食府,里面没有客人,只有两三个服务生在忙,收拾着一些物品,犹豫一下,池小晚直接走进直通楼顶的电梯,心却莫名的狂跳起来。

似乎知道她会来,对于她的出现,司马表现的很平静,听着池小晚的脚步声到了自己身后,慢慢的开口,“来了。”

池小晚立刻落下泪来,委屈的很,声音有些不太自然,“为什么要离开?我可以不打扰你,可以不存在在你周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难道真的一定要走吗?”

司马顿了一下,回过头来,面上带着浅浅的,温和的微笑,轻声说:“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了,总要换个地方,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呆着,这儿人太多,太乱,不适合我。”

池小晚真的落下泪来,心里头乱乱的,急急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喃喃的说:“不走好吗?我保证不打扰你。”

司马走过来,轻轻的把池小晚揽进怀里,好像一个兄长,温和的说:“抱歉,我一定要离开,小晚,我再呆下去,对你不公平,你身上的某种东西已经开始引起我的注意,它们太像意儿的感觉,再呆下去,我会因为这些东西希望你成为意儿的替身,这样,对意儿,对你,都是不公平的,而我只是满足了我自私的念头,这样不好。”

池小晚心中千万遍的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可是,她说不出来,她不在乎,司马在乎,就算是意儿不在,他也认真的在乎着意儿的感觉,怎样的女人才可以担得起如此的深情?!

池小晚只能是落泪,躲在司马怀中,无声的落泪。

司马并没有再说什么,做什么,只是让池小晚默默流了一会眼泪,才轻声温和的说:“不要再尝试去寻找意儿,如果她愿意回来,她自然会回来。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回来,如果她不肯回来,请不要勉强她,她如何是她的自由,如果她不肯回来,只能说是我的爱不够深,不够让她重新回到这份纠缠中,只要她觉得幸福,就是最好的。”

“她怎么可以忘掉你?”池小晚伤心的说;“她没有权利忘掉你,当时的情形并不是你的责任,如果你没有中毒,你肯定不会误伤了她,她的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那个大兴王朝不容她。”

“如果我能够多一份保护给她,如果我当时真的可以舍得下大兴王朝的江山,带着意儿归隐于无人之处,就如当时的司马锐和慕容枫,或许意儿就不会有事。当时,我心存侥幸,才会害了她,大兴王朝不容她并不是因为她是谁,而是大兴王朝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身上,而让我不能做自己,我只能做大兴王朝的皇上,为大兴王朝而活。”司马平静的说,“意儿她没有错,错就错在当时我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她,在乎到可以用活着来期望她的归来,就如同当年她以为我死了,却肯活着,一样,值得。”

池小晚无助的站着,看着司马,看着挂在墙上寂寞的剑,它们安静的合在一起,没有剑鞘的保护,却没有任何凌烈的光芒。清风剑和流云剑,它们因着伤害了彼此而在一起,清风剑宁愿用一生一世的寂寞保护流云剑的沉默,就如同此时的司马,宁愿用无望的活着保护意儿已经消失的记忆。

第177章

“我知道你有去找过桑月。”司马温和的说,“这也是我决定立刻离开的原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和打算?我也觉得奇怪,有时候,我可以完全知晓你内心的种种念头,我知道你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意儿的生命,可是,就算是意儿能够将灵魂附着在你身上,你仍然是小晚而不是意儿,我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不可能面对着小晚的面容却爱着意儿,纵然意儿的灵魂就在你身体里面,你仍然不是意儿,不要去尝试,小晚,我不想因为意儿伤害到你,也不想因为你亵渎对意儿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同时面对合成一体的你们。”

池小晚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合在一起的,毫无光彩的清风剑和流云剑,它们在寂寞的岁月里把所有的光彩都暗淡下来,陪着司马走了这么久,为的只是一个归来。

“我离开,可以让你的记忆,或者说,让大家的记忆中有关我的部分消失,你不会再记得我再认得我,就算是我们走在街上,你我也是形同陌路,我可能对你微笑,而你会视作未见。”司马平静的放开池小晚,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看着,“有时候,对于乌蒙国神奇的药材,我心中也有敬畏之意,乌蒙国很多的药其实都源于爱和恨,司马希晨爱得归属建成了大兴王朝和乌蒙国两个奇怪的国度,大兴王朝一直容忍着乌蒙国的存在,不外乎是心有不忍,不为爱,只为着当时对方付出的爱的容忍,爱纵然不对,也不忍忽视,生生世世,这两个国度的人总会有纠缠,而每一次让大兴王朝不能忘却的爱恨都有着乌蒙国的痕迹,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生生世世的轮回其实就只是几个人的悲欢离合?”

池小晚伸手轻轻的抚过双剑,上面有了岁月的痕迹,手指触过,剑似乎微微有些颤抖,仿佛诉说着经年的委屈,它们也该是有生命的吧,在寂寞的岁月中,藏尽了所有的爱情,它们会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它们看起来很普通,是吗?”司马也走到悬挂双剑的墙前,叹息一声,“它们曾经是江湖上最神奇额一对剑,宛若人生,心有灵犀,彼此牵挂,可惜如今也是敛了光彩,不复光华,错就错在我用清风剑伤害了流云剑的主人,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不可原谅的,所以,它们如今会合在一起,再不分开,失了所有风里,只等着流云剑的原谅,而这世上,除了意儿,无人可以再打开。”

池小晚似乎可以感受到双肩的沉默是如何的坚忍,她的手指一直轻轻的抚过,不说话,仿佛遇到很久以前的朋友。

“纵然现在有流云剑的传人再出现,有人有幸可以捡到遗失的流云剑剑谱,也无法恢复流云剑的光彩,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还不如这对剑来的真心实意。”司马苦笑一下,淡淡的说,手中的酒轻轻晃动,“好了,小晚,我们就要分开了。来,我们一起坐下来喝杯酒,有些事,忘记更好。”

池小晚回头看着司马手中的酒,慢慢的说:“是不是喝下这杯酒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我对你的爱?”

司马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池小晚苦笑一下,接过酒,想也没想,抬头一口喝下杯中的酒,微微有些辛辣的味道,没有饮香食府所酿造的酒的寂寞和缠绵,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漠然。

“如果世上真有可以遗忘真爱的酒,当初意儿何必要活着想念,刻得在心头的爱是无法忘记的。如果意儿可以真的忘记你,何必再此时仍然有隐约的记忆出现?”池小晚平静的说,酒喝下,她仍然眼睛清亮的看着司马,唇畔有隐约的悲哀藏在柔柔的微笑里。

司马有些愕然,看着池小晚,有些怀疑是不是拿错了酒。

“如果可以忘记,如果这药可以让我忘记我对你的爱,为什么你不可以喝下,忘记你对意儿的爱?”池小晚的泪落下,洒落入心中,冷到心都微微颤抖,让她整个人除了一心的悲哀外,再无其他,“你不舍得忘记,你从来不舍得忘记意儿,你宁愿清醒,宁愿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忆,把失去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司马收起有些错愕的表情,没有说话,心头却充满了疑问,这种药,他是小心控制了一下剂量,怕伤害到并不会武功的池小晚,但是,应该可以让池小晚睡着,在睡眠中忘记所有,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她怎么可以这样保持清醒。

“意儿她如今怎样?”池小晚伤心的说,“她现在如何?你有想过没有?她一定在想念,想要回来,如果她不再爱你,不再挂念你,何必要提醒你,你们是彼此要忘记的,她为什么要在临死前告诉你她要忘记你,你要忘记她,因为她相信,只有你忘记她,你才有可能会活得幸福,而她会真的舍得忘记你吗?你等了千年,她必是伤心了千年,她必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可能,为你再生!”

司马想要伸手扶住池小晚,但是池小晚身体一退,躲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继续说:“你的心中除了意儿没有别人,所以,我认,我不是你的唯一,我只是一个过客,可是,我是爱你的一个过客,我的幸福是什么,就是你可以幸福,所以,我想要用我换回意儿,你们可以在一起,我也会因此觉得幸福,爱没有道理,你懂不懂?”

池小晚觉得有些头晕,这酒并没有让她忘记什么,至少她现在还是清醒的看着司马的,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可是,这酒的度数一定是高的,所以,她有些晕眩,有些醉意,她看着司马,看着他眉端的伤心,真的是难过极了,他为什么要伤心,不就是一直心怀内疚吗,一直伤心于自己对意儿的伤害,认为是自己取走了意儿的性命?!

她再走近挂在墙上的剑,伸手取下剑,它们有些沉,拿在手中,让她有些不支,没想到真正的剑会如此的沉!“你一直心怀内疚,认为是自己伤害了意儿,让意儿命丧黄泉,你以为意儿会怪你吗?会恨你吗?只有你活着,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你明不明白?!一把剑可以让你困惑这么久吗?它们真的可以让你如此不开心吗?不就是一把剑吗?——”

司马立刻出声说:“小心些,它们虽然是合成一体,但因为没有剑鞘的保护,会很容易伤到人的,因为它们的剑刃还是非常锋利的!”

池小晚有些隐约的醉意,或者说,有时候,伤心也是可以醉人的,世上可以醉人的不一定就只有酒,任何东西,浓了,都可以醉人!如今的池小晚,已经让寂寞醉了整个人,她努力举起剑,看着剑端沉沉的凌利,“它们已经过了千年,仍然可以锋芒不减吗?!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是不是?当年,流云剑在雕像中收藏着,不也是经历了几百年的光阴,清风剑不也一直是独自存在的吗?说什么情深意长,难道一定有了伤害才值得如此?!”

司马眉头一皱,池小晚不是在讲醉话,她只是有些隐约的醉意,但是,她是怎么知道流云剑曾经在雕像中存在过的事情,难道是意儿的灵魂此时突然出现?

突然,池小晚盯着司马,认真的说:“你说当时你用剑伤了意儿,是否意儿所有的记忆,意儿的灵魂就在这剑上,如果我的生命也葬送在这剑上,是否意儿就可以回来?”

“不可以!”司马立刻说,想要从池小晚手中拿回剑。

池小晚眼中有泪,后退一下,抱着剑,“他们好沉。什么叫不可以?不可以的事情多的很,我不知道我来世上是为了什么?从出生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好像总在寻找一个归宿,或者是寻找自己,我总是做梦自己和自己做捉迷藏的游戏,我总是弄丢了自己,或许我到这个世上,只是为了成全你和意儿的爱情。”

司马闪身从池小晚手中取回剑,几乎是在同时,池小晚也发现了他的意图,两个人同时握向剑柄,一道闪亮的光芒瞬间出现,一缕鲜红的血痕瞬间划过。

两个人一时愕然无声,剑落地,啷然的声!

落地的是清风剑,司马的手腕上鲜血流出,触目惊心的颜色让池小晚呆愣在当地,她并没有像要伤害他,她真的是无意,几乎是同时,她突然反手剑刺向自己,动作之快,就算是司马站在面前也没有来得及反应,鲜血从池小晚的胸口喷出,溅到司马身上。

“小晚——”司马吓了一跳,迅速点住池小晚的穴道。

池小晚微微喘息,半天才慢慢的说:“真是可恶,这么久了,这剑竟然还是如此的锋利。”

“甘南!”司马大声喊了一声,“立刻和小忆来我这儿!”

应该有类似可以通话的工具吧,池小晚糊里糊涂的想,不然他怎么可以这样就把甘南和小忆找来,意识有些恍惚,她盯着司马的脸,微皱起眉头,轻声说:“不论怎样,是不是可以爱的只有你?!”

“小晚,你保持清醒,不可以睡!”司马着急的说,“你现在的意识很恍惚,一定不可以睡着!”

池小晚盯着司马,面上带着放松的微笑,轻声说:“你还真是不讲理,我好困,怎么可以不睡,好累,你应该告诉我,这剑就算是过了千年,依然如旧。”

甘南和小忆匆匆跑了进来,主人有些慌乱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没有听到主人这样慌乱过,这千年中,主人何曾如此着急过。

甘南呆呆的盯着躺在司马怀中满身是血的池小晚,如此熟悉的场景,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当年,千年之前,主人就是这样无助的抱着娘娘,池小晚怎么了?她怎么会满身是血?

小忆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池小晚身上的伤,同样的伤口,和千年前同样的伤口,她亲眼看着娘娘离开,如今,池小晚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和娘娘一样,伤得如此深,而且是剑伤!

这年头,会有人用剑吗?

池小晚依然盯着司马,面上依然是温和的微笑,依然轻声说:“司马,抱歉,我换不回意儿。”

“不要说话,保持清醒。”司马命令着,看着池小晚越来越苍白的脸,整个人仿佛要窒息,记忆中的点滴仿佛闪电般划过,无法制止,“你必须保持清醒。”

池小晚觉得自己有些晕沉,忍不住闭上眼睛,轻轻的说:“司马逸轩,命中注定,我只属于你!”

“池小晚,不许睡!”司马大声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可以睡,如果你睡了,就再不会见到我。”

池小晚轻轻的点了点头,唇畔微微有笑,眼睛却不肯再睁开。

“池小晚!——”司马大声喊。

“主人,”小忆看着有些失态的司马,不知道劝阻好还是保持沉默好,突然看到主人手腕上的血,“您的手腕!”

甘南无声站着,看着地上的剑,流云剑上的血,触目惊心,清风剑锋芒毕露,如王者般骄傲!

他转头,看着司马和池小晚,一种惊呼几乎冲出嗓子眼。

第178章

池小珉推开家中的门,几天没有回来,再回来,竟然有些心虚,很奇怪是不是?他曾经以为他不会为钱所动,他曾经以为他会喜欢他一直过着的平淡日子,做自己喜欢的考古动作,享受着他人的爱慕,过着平静到有些乏味的日子,一辈子。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他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开始有些排斥,但是,接下来,在车子房子面前,他发现他并没有完全的抵触之意,他,默默的接受了一切。

屋子里很干净,很奇怪,是池小晚在收拾,她看来有些憔悴,瘦了许多,但是,很难得看到她素颜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但五官还是精致美丽的,她仍然是个美丽性感的女子。

“二姐。”池小珉轻声喊了句。

池小慧回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整整自己的套袖,拧了一下抹布,低头继续手头的事情,声音没有起伏的说:“回来了?有事吗?爸妈不在,他们出去了,应该是去菜市场了吧。”

池小珉有些尴尬,听出了池小慧语气中的漠然,和距离感,他努力笑嘻嘻的说,“我离开几天,你们就不肯理我了,不会吧?”

池小慧躲开池小珉凑过来的笑脸,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离我远一些,我怀孕了,以后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怀孕?”池小珉瞪大眼睛,“你会要孩子?太有趣了!”

池小慧从来没有觉得池小珉是个可恶的人,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彼此看玩笑的,但是,此时听他说话,怎么如此讨厌,她瞪了池小珉一眼,冷冷的说:“你现在是有钱的公子,不要停了这些话脏了你的耳朵,我怀孕有什么有趣的,你以后也会为人父的!”

池小珉有些尴尬的笑着:“二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孩子的父亲是谁?陆与荣,还是牟佳林?”

“出去!——”池小慧恼怒的说,“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池小珉,我次年过来没有觉得你是如此的可恶,但现在,我觉得你实在是可恶至极,难怪你不是我们池家的人,想必当年你的母亲就是这样的口气和我父亲说话,她会跟了有妇之夫,你今日行为就一点不奇怪了!”

池小珉闭上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现在的话听来是如此的刻薄?他其实并没有嘲笑池小慧的意思,可是听来,确实如此的不堪,好像就是在看池小慧的笑话,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大姐和小晚不在家吗?”池小珉立刻更换了话题,他现在不知道是自己不对还是大家不对,觉得还是少惹这个二姐最好。

“不知道。”池小慧冰冷冷的说,不耐烦的说,“如果没事,请离开这儿,我要打扫房间,不要碍事,也免得弄脏了你的衣服。”

池小珉只能笑笑,有些没趣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站在外面,晒着温暖的阳光,觉得自己有些傻兮兮的,很可笑。

听到池小珉离开的声音,门关上,剩下一室的寂寞,池小慧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中有些莫名的悲哀,很想念很久以前,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吃早餐的情景,那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久没有那种感觉了,以前不觉得怎样,还觉得好烦,如今却很想念,虽然不懂得很多道理,但是,知道,有些东西,再也无法回去了,经历了许多事情,大家的心情都变了,父母之间由于牟德蒙和芸儿的出现,一直掩饰的所谓爱情成了习惯而成的亲情,大姐离开了S公司,一直恨不起杜辉,陆与荣忘记了自己,自己又丢了空姐的工作,似乎已下载没有了骄傲的资本,一直安静的小晚,似乎仍然是安静的,纵然和司马情感起了拨着,也一直是安静的,练流泪都不惊动大家,可是,她知道小晚不开心。

叹了口气,大家是怎么了,就如她,最不喜欢小孩子了,竟然会让一个小生命左右生命,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一点道理也不讲。

电话响起,池小慧突然清醒过来,走到电话跟前,拿起电话,轻声问:“哪位?”

“二姐,是我。”池小晚的声音听来有些疲惫,似乎很累,“我有事,今晚赶不回去了,和爸妈说一声,不用担心。”

“你没事吧?”池小慧有些担心,“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

池小晚努力对着电话笑着,她知道,二姐现在特别的敏感,如果她单纯只是让声音听来轻松,表情不轻松的话,二姐也会有所察觉,“没事,就是有点累,可能这段时间太忙,身体抵抗力差了,有些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现在在饮香食府,小忆在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噢,有人照顾就好。”池小慧放下电话,心想,家中总算还有一个是开心的。

小忆看着放下电话的池小晚,表情看来有些怪怪的。

池小晚放下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小忆,胸前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当时的昏迷因为司马在最短的时间用自己的鲜血做药,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

很奇怪,她觉得非常的奇怪,不仅小忆奇怪,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面对如此大的变故,她的心情会如此的平静?

“我,”小忆犹豫一下,思量着如何说,好半天才轻声说。“属下要如何称呼您才好?您到底是池姑娘还是娘娘?”

池小晚有些疲惫的微微一笑:“还是以前的称呼吧,此时,若是让我自己相信我是丛意儿,也是困难的事情,我甚至自己也分不清我真的是丛意儿的轮回,还是仅仅只是丛意儿的灵魂附着在我身上。”

门在外面被轻轻推开,司马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输了大量的血做解药,对他的身体也是极大的考验,虽然他是不死之身,可是,血液也是他必须有的,否则,他的痛苦不亚于平常人挣扎在死亡线上。

“主人,您小心些。”甘南在后面轻声说,“您刚刚可以走动,不要太多用力和活动。”

司马点了点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池小晚,轻轻的有些困惑的笑了笑,说:“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池小晚点点头,“刚刚还和小忆说起,我自己也奇怪的紧。”

“按照我们以为的,这一次的见面应该是激动的,但是,却,”司马微笑着在窗前坐下,没有太多的言语,因为身体的缘故,他的语速有些慢,神情也是安详而疲惫的,“没想到,就好像做了一场梦,突然醒来,除了庆幸,别无感觉。”

池小晚依然是微笑着,她到现在仍然不太习惯面对自己是丛意儿的事实,她是丛意儿吗?她倒是相信,或许只是丛意儿的灵魂附着在她身上,只是,没有全新的感觉,真的就好像司马所说,一切就好像是做了场梦,突然醒来,除了庆幸,别无感觉。

“你能回来,很好。”司马伸手握住池小晚的手,再无客气和距离,只是一份踏实。

“这倒是你身为轩王爷时的口气,总是淡淡的,打定了主意看我笑话。”池小晚微笑着,平静的说,“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开始,你就是这样笃定了我的归属,很有心情的看我出糗。”

司马逸轩踏实的一笑,轻声说:“无论如何,看到你回来,一切都值得了。”

“你却不曾心疼我这一生。”池小晚,或者说丛意儿,微笑着嗔怪,“若你知我今生以池小晚的身份等你,你还会那般冷漠吗?”

司马一笑,未语,若他知,他哪里会值得小晚一次次落泪,只是,他不知,他只知道他唯一爱着的是意儿,不是别人,而小晚的爱,亦不过是因着不能忘却,所以只爱他一人。

“我们不说破好吗?”池小晚微微一笑,“不和任何人说,除了已经知道的甘南和小忆,我们再不和别人讲,这一生,我的灵魂和肉体合为一体,就算是要离开,也要对得起我的家人,不可以让这一生的家人难过,就算成全我,好好离开,好吗?”

“好的。”司马微笑着点头,“只要你开心就好,这一生,我就以司马这一名字与你相守到我们离开。”

池小晚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我们终究相遇了几次,你知道吗?我们终究找了彼此多久?如果这一生我终于可以让灵魂休息在完全属于我的身体内,不必如同身为意儿是借助丛意儿的身体,希望我们再不必彼此寻找,可以好好的守着彼此。”

司马轻轻吁了口气,微笑着说:“有时候会想,大兴王朝是不是为我们才在,我们成就了大兴王朝,大兴王朝也成就了我们?”

池小晚有些出神,司马不知道,她知道,在她身为丛意儿,灵魂从苏莲蓉的身体内到了丛意儿的身体内时,她就知道,身为灵魂,她曾经是叶凡,曾经是慕容枫,曾经是丛意儿,也是如今的池小晚,这一生,是不是上天眷顾,终于让她可以灵魂和肉体共为一人,在这个时候,等待千年之前的司马逸轩到来,相遇这一次?

“很希望所有人都幸福。”池小晚轻声说。

“如果我想起了旧事,你记起了自己是意儿,陆与荣也有可能会在同时想起他和池小慧的旧事,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缘分。”司马轻声说:“此时的陆与荣再不是当时的陆与荣,纵然他想起来,他也有可能不再提起,如果他认为那段感情不值得的话。”

池小晚轻轻叹口气,慢慢的说:“想起旧事,知道与你的过往,就好像如你所说,做了一场梦般,第一次遇到你,或许就是梦开始,经历了许多,醒来,庆幸你就在身边,这样就很好,我真的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很开心,有你在身边,怎样都好。”

司马揽池小晚入怀,安静的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谈情说爱,并且,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爱对方。”

甘南对小忆微微一笑,说:“告诉大家,让饮香食府恢复原样,我们只当是重新装修一次,休息几日,重新开业,娘娘回来,真是幸事,之人肯定不会离开了,我们会有一个非常盛大的婚礼,当然,也许主人和娘娘只是需要一个安静幸福的小婚礼就好,这一次,肯定是个幸福的美满的结局。”

小忆微皱眉头,轻声说:“我还是觉得好像在做梦,没有惊天动地的场景,没有眼泪和惊呼,他们就如此平静的相认了,就因为一对清风流云宝剑?”

甘南点点头,“你不知,当然会觉得奇怪,这对剑,最是神奇,可惜你不知道它们的故事,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到主人和娘娘闲了,让主人讲与我们听听,我只知道,这对剑,如同痴情的人儿一样,只为对方存在,除了娘娘,没有人可以分得开这两把剑,所以,这两把剑被分开的时候,主人就知道,娘娘回来了。”

小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轻声说:“我还是觉得有些太平淡了,应该是眼泪流成河,委屈诉不尽才对的,他们怎么这样平静?”

甘南笑了笑,没有讲话,如果他可以再见到小樱,也许也不会如何的惊呼,他们相信着彼此的爱情,再相遇,除了庆幸,就只有踏实,哪里还会抱头痛哭,小忆不懂,只不过是她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他懂得主人和娘娘的心情,他们只想静静的相拥,不被打扰的活着。

第179章

池森和余雪琴从外面回来,一推门,迎面玫瑰的清香扑面,在温和的灯光下,茶几上摆放的玫瑰娇艳的颜色异常的明丽,难得看到素颜的池小慧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电视,脸色微有些苍白,但气色还好,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池小慧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努力令声音听来清脆悦耳,“爸妈,回来了?今天要吃什么好吃的?”

池森和余雪琴有些意外,彼此看了一眼,这个女儿,总是大起大落,前些日子还要死要活,为着腹中的小生命折腾,如今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温婉?

“小慧,你没事吧?”余雪琴有些担心的看着池小慧,轻声问。

“能有什么事?”池小慧微笑着,似乎是不在意的说,“就是今天忙了一天,妈这些日子可有些懒了,房间也不收拾,我打扫客厅的时候,地就拖了三遍,哈哈,有些夸张了,不过,收拾过后,感觉舒服了许多。”

余雪琴刚要继续说什么,一边的池森用眼神阻拦了一下,轻轻一笑,说:“难怪,回来的时候,一进屋就觉得很香,也只有你有这个雅兴,弄些玫瑰放在家中。”

“没有了,玫瑰不是我买的。”池小慧笑了笑,说:“这个时候,这么娇艳的玫瑰哪里去买?要不就是花棚里的,这花是你未来的三女婿让他手下人送来的,小忆那丫头来过,原本小晚打过电话,说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估计是天冷有些感冒,到了后来,小忆来了,特意送来这些话,我喜欢的很,你没觉得它们特别的漂亮吗?”

“司马?”池森有些愕然,小晚和司马和好了?前些日子说是不结婚的,这一会子又甜甜蜜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