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什么的人不会在面对沈遇时,连眼神都不敢与他相撞,也不会有那样的忧伤的侧影。

他总觉得,刚才的乔时是在强颜欢笑了,其实只要沈遇开一下口,说不定她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了。

但沈遇至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平静地告别,平静地看着她一个人离开。

她的背影让他有些心疼。

乔时一走,沈桥也愤怒地用力一转肩膀,将胳膊从沈遇的钳制中解救出来。

沈遇这次没阻止他,面色始终平静,除了看不到他微敛着的眼眸,沈桥没能从他平静的神色中读出一丝一毫对乔时的不舍情绪来。

沈桥看着看着就有些愤怒了,“你说你既然不喜欢人家,你没事撩人干嘛?又是跟踪又是英雄救美还强迫人家住你家里去,是人都会多想的好吗?你没看到她刚才……”

沈桥说不下去了,亏他还在乔时面前把沈遇夸得天花乱坠,乔时都看得比他透,“两个人真有那个意思,是不需要旁人撺掇的,自然就会在一起了。”她的话犹言在耳,她懂,沈遇也懂,就他一大傻逼。

沈遇视线终于转到他身上,“你在愤怒什么?”

他在……

沈桥被问住,好半晌人冷静了些,这才叹气道,“五哥,我们就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家了。我们哥儿几个都觉得乔时挺不错的,有胆识,也不吵不闹,配得上你。”关键是,他明明就对人家有那意思。

后半句沈桥没说出口,沈遇长呼了口气,双手插入大衣口袋中,没回答他,只是扔了两个字,“走吧。”

转身便往停车场走。

沈桥没得到答案哪里甘心,巴巴地追上去,倒着走,边走边追问沈遇,“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让人家走了就不理了?”

沈遇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转开了话题,“老六,我只是托你帮忙送送乔时,你事儿是不是多了点?”

又强调了一句,“是帮忙,明白吗?”

沈桥不明白,茫然地摇摇头,“咱能说人话吗?”

沈遇没理他,径自上了车。

沈桥开车跟上,一路跟着他回了家,继续纠缠刚才的问题,“你就说句话,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可能。”

沈遇没看他,低头开着门,答案语焉不详,“她太年轻了。”

“还年轻?”沈桥眼都瞪圆了,人贴在门板上回望他,“你这是打算找个老妈子,一日三顿管饭那种?”

沈遇手掌扣着他肩,把人拎一边去了,“别挡路。”

沈桥这下识趣了,也不挡路,就跟在他后面进屋,边换鞋边哼哼着叹气,“哎呀……这屋里少了个女人,怎么觉得一下子这么冷清了呢?”

进到客厅,这里摸摸,那里翻翻,不忘道,“这是乔时擦的吗?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挺细心啊。”

“这屋子给你收拾得挺干净的啊,完全没半点她来过的痕迹。”

“她房间是不是也给你恢复原貌了?我上去看看。”

说着就要往楼上窜,被沈遇拎着胳膊扯了回来,“一边儿待去。”

弯腰从报纸架上取了份报纸,两腿交叠着坐沙发上,看起报纸来了。

沈桥偷眼看他,还真是面色平静八风不动的样子,完全不受他的话语影响。

沈桥也是没辙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窝缩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边玩边摇头自语,“乔时啊,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回家后赶紧找个人嫁了,别回来了。”

沈遇侧头看了他一眼,沈桥不理了,径自玩手机,也不走,直到乔时的短信进来,拜托他帮忙转告沈遇,还钱的事。

他盯着手机,大声道,“乔时让我转告你,她把欠你的那笔钱打你卡上了,让你注意查收。”

得意地偏头看沈遇,“这女人够干脆哈,一下飞机,连钱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了。”

沈遇眉心似是略略拧了下,很轻微,却没说什么,也没搭理他。

沈桥也自讨没趣了,他自己都快受不了沈遇这副万事无动于衷的模样了,也不祸害乔时了,给她回了两个字,“好的”,想了想,又回了个“对不起。”,乔时回了个“没事”后就没消息了。

沈桥捏着手机又觉得有点惆怅,好像还真的是,人走了就走了,再也不会再见。

他不是念旧的人,萍水相逢短暂相识又分道扬镳,一辈子不再见是常有的事,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舍不得乔时,过两天估计就忘了,但沈遇……

沈桥眼睛又不自觉往沈遇看了眼,看他都不在意的样子,也就不多想了,人站起身,“好了,你慢慢享受孤独的滋味吧,我不打扰你了。”

人走了。

沈遇读了会儿报纸这才起身去洗澡,脱下大衣时,乔时塞口袋里的银行卡不慎掉了出来。

沈遇视线略略一滞,弯身捡了起来,捏着卡片打量了会儿,重新塞回了皮夹中。

回房休息时沈遇经过了乔时房间,沉默了会儿,推开了门。

房间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沈桥说的,她把她在这里住过的所有痕迹都收拾走了,就像是……从来不曾回来过。

他也从没想过她会回来,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沈遇关上了门,回了房。

————

乔时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后,乔时去营业厅把手机号注销了。

她两张卡,一张学生时代的,一张是工作后的,注销的是学生时代的电话卡,和沈遇联系的,也是学生时代的卡。

她在邻省读的大学,却回了老家省会工作,那张卡其实大学一毕业就没什么用了。

把号码注销完后,乔时给冯琼琼打了个电话,让她以后找她别再打那个号码了。

冯琼琼人懒,一直存的她学生时代的号码,存了十年,虽然也存了新号,但老习惯性拨她老号,这几年都不知道吃了她多少漫游费。冯琼琼也不止一次劝乔时把号码注销掉了,实在没什么用,偏她一直留着每月交月租,这会儿听她说销号了,当下诧异了,“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怎么突然不用了。”

“省钱啊。”乔时正从营业厅出来,外面阳光正好,心情不觉也轻松了起来,“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你办喜酒的时候。”冯琼琼半开玩笑地道,乔时昨天回来的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在C市,也在忙,也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但昨晚她找她借钱还沈遇,依稀也是能猜出点什么东西的。

乔时也不多加解释,只是笑,“好啊,我妈这次张罗的相亲似乎还挺靠谱,说不定还真一相就中了呢。”

“等你相中再说吧。”冯琼琼轻笑,倒也没吐槽她什么,拉拉杂杂地闲聊了些,这才挂了电话。

今天周一,乔时下午还要去上班,动车从家里到省会就一个半小时,赶得上下午的班。

乔时还跟着她大学时的导师做事。当年她成绩优异,做的课题比较成功,尤其安城的宗族民俗文化变迁那一系列相关课题,因涉及到了一些当时的社会热点问题,还曾一度造成过小轰动,引起媒体跟风报导讨论。

所有研究报告都是她主笔写的,但发表时全冠的导师的名。

有人说她傻,干的苦活累活,结果功劳全让导师抢了去,乔时那时是真的无所谓,那些课题被媒体跟风引爆后,难免需要被采访的时候,她不喜欢在媒体前曝光,因此反倒省了事。而且导师对她也确实不错,工资不低,不忙碌,项目经费足,工作时间自由随意,基本影响不到她其他生活,因此也乐得跟着导师一块儿接活。

她刚到办公室,导师就将她叫进了办公室,微笑问她,“这几天去安城感觉怎么样?”

导师是知道她请假去安城的,乔时也不隐瞒,点点头,“还不错。”

第29章

“有没有兴趣再去一趟?”导师谢正滔摸着文件夹,突然道。

乔时一愣,“啊?”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这几年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整个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发展得特别快,各种社交软件社区论坛的普及,很多信息壁垒的东西都在慢慢被打破,整个社会的现代化和网络化发展得特别快,一些传统的民俗文化是被传承了,还是被这种互联网化浪潮冲淡了?尤其是以安城为代表的,这种独特的宗族文化,是在这种移动互联网趋势下慢慢被冲淡了,还是一枝独秀,继续保持着它独有的民俗特色和文化底蕴?我们现在就想就这么个课题,基于你当年的调研报告再做一个深入的回访调研。”

乔时觉得嘴角的弧度有些张不开了,“这个课题……不能找别人吗?”.

“没有人比你适合。”谢正滔将文件夹转向她,“现在咱整个团队里,就你当年参与了整个课题调研,而且还是你总负责的,也是你主笔写的报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当年的安城当地的民俗文化。只有深入了解,才能察觉出这种微妙的变化,才能做出更有说服力的报告。而且因为你去过了,你了解当地人心理,和他们也打过交道了,知根知底的,整个工作开展起来会比其他人顺利许多。”

“再说了。”谢正滔顿了顿,拿过水壶喝了口水,这才继续道,“当年你整个调研能开展得这么顺利,部分也是得益于他们当地族长的支持啊。我听说还是他亲自陪着你上山下乡地实地调查取样的,还有许多史料案卷的东西也是他提供给你的。这种交情可不是其他人能取代得了的,关系硬可比什么都好办事,他现在可也还是他们当地族长来着。有这层关系在,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去?”

乔时有些无言,这哪是他陪,分明是她死皮赖脸拖着他一块儿的,在安城那地儿,“族长”就跟块金字招牌似的,到哪儿哪儿好使。

而且当年年轻不懂事,脸皮厚心思坦荡,沈遇也是新上任需要多走动多和当地人打交道,她只是缠着他结伴同行而已,其实也算不得他陪她,现在的沈遇哪还需要像当年那样到处走访,她自己有了那点小心思,再加之两人还曾失控滚一块儿去了,相处时处处透着尴尬,她怎么可能再像当年那样,死皮赖脸地找沈遇帮忙。

“老师……”乔时为难地看着谢正滔,两手托腮可怜兮兮地看他,“我都六年没跟过这个课题了,当年那些东西我都快忘完了,我真的不适合去。”

乔时从大一时就是谢正滔带的了。谢正滔那会儿还是大学副教授,刚好她们的主课老师兼班主任,乔时因为成绩突出,长相和性格也向来讨长辈喜欢,因此很受谢正滔厚爱,后来跟着做课题,毕业后又在他手底下工作,近十年相处下来,两人早已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谢正滔也将她当女儿般的了,私下里乔时在他面前也不会太拘谨,该软时还是会软。

她态度一软下来,谢正滔也为难了,“可除了你我还真的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了。”

“像小陶、小吕他们都行啊。”乔时推荐着人选,“他们做事都比较认真,也擅长和人打交道,比我好太多了,而且我和他们族长有点过结,人家看到我还不乐意呢,我去只会坏事。”

谢正滔狐疑看她,“真的假的?”

“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提前回来上班,被轰回来的。”乔时只差没瘪嘴了,两眼水汪汪地看着谢正滔,可怜兮兮的样子。

谢正滔明知她是在装的,但她一摆出这模样来他就狠不下心来,“好了好了,你不乐意就就算了,我另外再找人去。”

乔时马上换了副脸色,眉眼弯弯的,“谢谢老师,那我去忙啦。”

不给谢正滔反悔的机会,赶紧离开。

谢正滔也没强求,下午把乔时推荐的两人叫进办公室谈了。

乔时刚回来也没什么事,下午不忙,下班时间也早,四点半就可以走了。

她本来是没想着回家的,一回家就被念叨婚姻大事,大龄女青年的悲哀,其实她也没觉得自己大龄,二十五六岁,年华正好,容颜巅峰,思想和心智也是发展到最成熟的阶段,有工作,有追求,有点小爱好,也有了点经济基础,小日子过得滋润充实还惬意,一个人住不用担心影响到另一个人的生活,还可能得强迫自己去改变生活习惯,怎么想都觉得目前状态挺好,偏她妈总想着要在最好的年华里找个好人家嫁了。

老人家的逼婚的口头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你看看你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然后乔时一被念叨就受不住了,这会儿一下班老妈电话就打了过来,“时时啊,下班了吧,前两天电话里和你说的相亲那事儿你没忘吧,你说让我安排我就给你安排了哈,今晚八点呢,赶紧回来知道吗?”

她还真忘了,她妈也知道她忘了,“别解释,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忘了,回不来。别想逃,我让你哥接你去了,这会儿估计都在你们单位楼下了,好了,我挂了,不占你电话线。”

还真挂了电话,完全不给乔时反应的机会,乔泽的电话很适时地打了进来,“我现在你单位楼下。”

很简单利落地挂了电话。

乔时下到楼下时果然看到了乔泽停在楼下的车。

乔时站在驾驶座旁,弯腰嘟嘴看他,“哥……”

软绵绵的嗓音,撒娇哀求意味很明显。

乔泽直接开了副驾驶,“别磨蹭,上车。”

乔时叹口气,就知道这招对乔泽半点用也没有,磨磨蹭蹭地还是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乔泽这才转头看她,“就当浪费两个小时,沮丧啥。”

乔泽对这种相亲的事也向来是厌烦的,从不会去参加这种相亲,而且他人在国外,又是个男人,家里倒没太逼他,反倒是乔时,只要一天没嫁出去,这相亲的事儿就没停下来的一天。

“妈就是闲的,你就当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思,去见个面,蹭顿饭。”

乔泽如是安慰她。

乔时撇撇嘴,这饭她都不知道蹭了多少顿了,倒也没说什么,闷闷地“哦”了声。

从单位到她家所在的青市只要一个半小时,乔时回到家时才六点,她妈特地空了一个小时出来让她收拾打扮,七点整才让乔泽送她出门。

相亲地点约的市里的五星级餐馆,气派,不掉价。

她妈是算准了时间让她出门的,不至于迟到,但也不会早到,就恰恰好。

男方看着也是刚到一会儿,戴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偏瘦,不算很高,乔时目测也就一七三的样子,她净身高和他站一块儿,其实也还是够得上最萌身高差标准的。

乔时以前没觉得自己颜控严重,但是现在看到相亲男,她脑子里很自然地浮现沈遇一八几的标准身材和英俊的脸。

乔时这么多年一直没男朋友,其实多少是有些受沈遇影响了的,有他这么一个珠玉在前,其他人都被衬得普通了,再看着就有些入不了眼了。

以前她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如今看着眼前的相亲男,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的对比让她有种转身的冲动,但好在她已经活到了一个足够成熟的年龄,开始懂得了理性看问题,如果说去安城前她还存着点不该有的小幻想,现在也都已经没有了,因此她虽是心里不大喜欢,却还是以着“先认识看看,人总有自己性格里的闪光点”为由,说服自己微笑着坐了下来。

————

安城

已下班的沈桥有些百无聊赖,或者说从昨天乔时离开后他就一直这种状态,干啥都不来劲,越发不来劲,他就越爱缠着沈遇,在他面前三句五句口不离乔时,还真不信沈遇真的完全不受影响,偏沈遇真的像不受影响,甚至连他提起乔时时,眉眼都没动半下。

他再提起时是在沈遇家里打火锅,纯粹为了膈应沈遇,拉上了老三老七几个,到沈遇家里打火锅,然后菜刚拎进屋时,沈桥就开始感慨,“唉……你说这乔时不在,连个洗菜的都没有了。”

老七很配合地点头,“还真是,上次乔时和五哥在厨房洗菜,这夫唱妇随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沈遇一声不吭拉开了房门,双臂环胸站在门口,面色淡淡,“出去!”

没人敢吭声了。

沈桥还很认命地拽着老七去厨房切洗,越洗越心酸,有个女人在,这种下厨的事都用不上他,沈遇自己就上了。兄弟和女人,唉……

打火锅时沈桥还是觉得有点不来劲,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提乔时提顺口了,又忍不住感慨着道,“唉,上次吃饭那姓乔的女人就安安静静地坐五哥旁边吃饭,也不大爱说话,还真有点小家碧玉小鸟依人的味儿。”

说完又看了沈遇一眼,某人面色不动,只侧头看他,那双沉幽的眸子静冷静冷的,大有他再说下去就收拾他的架势。

沈桥好不容易撩出点味儿来了,怎么能轻易放弃,马上笑嘻嘻地道,“也不知道这乔时吃饭没有,回去了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了。”

掏出手机,“我给乔时打个电话。”

真去拨了,没想着手机成了空号。

沈桥这下不大笑得出来了,诧异看沈遇,“这女人销号了啊?”

又拨了一次,还真的是空号了。

沈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摇着头笑,“这女人够干脆啊,一回去就一声不吭地把手机号给销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留。”

又看向沈遇,“诶,老大,你知道她哪里的不?我竟然忘问她家哪里的了。”

第30章

沈遇正端了酒杯要喝酒,闻言停下喝酒的动作,长指轻摩着杯沿,头微微侧着,看向他,“老六,我怎么感觉,你对乔时有点关心过度了?”

语气不紧不慢的,也不重,听得其他人却是心里一个“咯噔”,纷纷看向沈桥,眼神已隐隐带着警告了。

沈桥又怎么会读不懂沈遇话里的意思,如果是在平时他是怎么也不敢再继续在沈遇身上撩了,但刚有些受乔时销号影响了,又几杯黄酒下肚,舌头有些管不住,“你不对人家上心还不许我对人上心了?”

“要不这样吧。”沈桥搁下酒杯,仗着几分酒胆,手臂很豪迈地搭沈遇肩上了,“反正你也看不上乔时,正好我和她年龄相仿,又有共同语言,我去追她,怎么样?”

老三忍不住扶额,这傻逼……

老七直接上前拽人,“六哥六哥,别说胡话。”

没拽动。

沈遇也只是面色不动地任由他喷着酒气地嘴凑近,盯着他继续道,“以后呢,你就叫她一声弟妹……啊……啊……”

惨叫声代替了胡话,他搭在沈遇肩上的手臂被沈遇扣住,手掌搭在了他手腕关节处,掰着他手掌往上掰成了近四十五度角。

沈遇甚至没看他,面色始终平静,只是掰着他手腕的手掌用了几成力道,不至于掰断,但也是钻心的疼。沈桥整张脸都惨白了,“嗷嗷”地惨叫,边叫边扭着身甩着手腕,想挣脱开来,边求饶,“五哥……五哥,松手,要断了。”

沈遇没松手,依然松松垮垮地扣着。

老三和老七赶紧上来救人。

老七替老六求情,“五哥,这二缺就爱说胡话,你别较真啊,再扭下去他这手真废了。”

老三也是一脸担心,他比沈遇年长一些,在沈遇面前也不用像那两个小的般谨言慎行,直接将手掌搭沈遇手腕上,“老五,松手,你和这傻逼较认啥真呢。”

使劲儿想将沈遇手掌掰开。

沈遇倒任由他掰,侧过头看向苍白着一张脸的沈桥,“老六,这才几天,你都看上乔时了?”

“不不……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沈桥哪里是看上乔时,就是不怕死想去撩撩沈遇,这会儿是真的悔得不行了,“我喜欢的都是美艳大方热力四射的,乔时那种清汤寡水的送我我也不要……嗷呜……松……松下手。”

沈遇松了手,却还是平静看他,“说说看,你这两天拼了命地为她抱不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