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姓上还是姓万？”李轩扬眉看看故作严肃的艾欣。
“好歹校友一场，不用这么明知故问嘛！”艾欣嘟囔着道。
“既然你不是上帝也不是万能的神”李轩耐心简洁地道：“那就请不要乱说我的心事。”
艾欣发现他的眼角挑起，因为让她看不出丝毫情绪，所以艾欣不敢选择迎面硬碰，她挪了一下位置离他近些。
“冷气有点强了。”他说的一本正经，手指却从她后面的脖子顺着脊背往下滑，直到腰部位置才扣手把她再拉近自己的身边后轻声道：“我太年轻了吗？”声音发闷。
“不会！”艾欣目光很坚定。“是朱总太老了。”
咏叹声的走调
车子很快到了宝生大厦，李轩就倚在艾欣的脖子假寐，而她则将脸扭向车窗外看外面的风景。
她间中偷偷瞄过一眼李轩，但见他没有丝毫的意念想挪开自己的头，心里烦燥地扭紧了自己的衣角。
但李轩并不是不知道她皱着的脸蛋。
也知道她想移动身体的位置。
但是，他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她。特别是他人生失败的时刻。
这种冲动不知道能不能定义为喜欢。
若是喜欢，他应该纵容以及包容她的态度或者成全她的心愿。
听说那才是真正的感情。
可他没有这种所谓的升华。
然则，当他通身阴郁地出现在大厦一楼的时候，仍不免引来一片抽气之声。
大厦里的人相互暗暗传递消息，台风警报，台风警报，今天千万不要惹怒李总。
还未等众人的错愕平息，另一个不好的消息再度传来。
李总和朱总的会面失败。
原来如此。
大厦里的人，心情颇复杂。既希望看见公司的壮大，又庆幸李轩出师不利令他们这段时间不用太忙。
人心就是矛盾。
少时李轩的冷笑，不过是心中痛恨父亲约束，使得他成为一位父亲手中牵线的木偶。
而这一刻起，他唇边的再度笑起，却已经是濒临失败后的幡然醒悟。
看！一间公司的失败，并不是外部的因素，更多是内部的腐败。
原以为没有父亲的束缚他可以大展拳脚，但决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同时艾欣也在心中叹息步向公司的餐厅。
“艾秘书！”林秘书伸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的坐下，“今天早上怎么回事？”
“先别说了，我今天早上只陪着他们用了些茶点，现在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财务部的夏惠也探了头过来，更重要在她身后，肥肥康细滑的脸孔也若隐若现。
艾欣瞬时笑容夺目。搭讪的词早就有了腹案。“康工程师，昨天我电脑中病毒了，谢谢你帮我重装系统。”
惨叫声响起，艾欣小腿被林秘书和夏惠同时踢。“快说啊！人都急死了，你还有空扯别的东西。”
“哎！好像就是朱总不希望李总涉足地产业呗！”艾欣嘴角抽搐，这两女人无影脚还真厉害滴说，希望在她们鲜明的对比下，肥肥康能了解到这公司里头的美女大多心狠手辣。
“再说详细点。”夏惠又急扫了一下无影脚。
“切！事关机密，你以为我能再说下去吗？”艾欣一脸鄙视。
“我不说出去就是了，再说了林秘书也是你们秘书室的人，你就当说给她听。”夏惠可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
“我迟早会知道的。所以不急。”林秘书懒散地摊在椅背上，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其实心里抓狂的要命。
“嗯！还是林前辈知道里面的规矩。”艾欣冲她笑了下，看这个工作严谨但平时又好八卦的矛盾人很是有趣。
财务的夏惠同一看榨不到更有价值的东西，终于也起身离去。
艾欣从椅子上站起，看向肥肥康。她拿在手里的袋子还有今天早上赶早包出来的饺子。
“公司以粤菜为主，还是吃不惯吧！”她慢慢坐在肥肥康的面前，笑了笑对他道。“我在路上买了饺子，本来打算下午当茶点吃，不过下午我要跟李总出去，所以拿给你，算是你上次帮我修电脑的小费。”
肥肥康脸红，憨笑下：“不用了，只是修个电脑，那是我的本份，而且现在公司的餐厅增加了川，湘的厨师，不但午餐好了许多，还加开了早餐和晚餐，所以以后不用麻烦你了。”
艾欣心里不爽，心脏愤懑着纠结磨牙，但是她是很随和的人，喂不了人，也可以喂他身边的猫猫狗狗。“你前阵子不是说家里不是养了一只像狐狸的狗吗？”
“它真的是一只狐狸，买的时候我以为它是狗。”肥肥康傻乎乎地应道。
艾欣用右手捂着嘴小声笑了一下“那它应该也会像狗一样吃包子吧！”
肥肥康的眼睛在那一时刻散发出猛烈光辉。“包子不吃，不过你上次买的孜然鸡，它倒是很爱吃。”
林秘书闻言忍笑忍到双肩颤抖。
而艾欣选择性失聪不与肥肥康家里那只年幼无知的小狐狸计较孜然鸡是它吃还是它主人吃的问题。
但头顶上硝烟滚滚的强大的怨念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和她并肩走的林秘书第N次看她。
艾欣的脸猛地扭过来，在她的脸上剜了一眼：“前辈难道你没看过泡仔失败的场面吗？”
林秘书嘀咕：“谁知道你会喜欢那么胖的男人。”
抬眼看到艾欣警告的眼神，立刻改口：“我知道了，他具有多功能的效果，不但夏天可以当枕头，冬天也可以达到被子的功效。”家里还附带了一只像狗的狐狸。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 李轩就站在餐厅的楼上，靠着楼梯栏杆冷冷地听着她们的话。
然后楼下艾欣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直竖，感应到上空勃发着一股冷锐的气势。
等她抬头时，上面已经空无一人。
下午，艾欣在听电话。
跟客人沟通和协调是她的职责之一。
“艾秘书请问你昨晚拿走的瑞虎的档案在哪里？”黄秘书走了过去。
“吴董，呵呵！李总绝对不是有心推迟日期，而是他很诚意地想空出一天时间来郑重其事地和您商谈事情。”昨晚已经还给你了。艾欣一边和客人沟通，一边以唇语转告。
“好的，我马上会请李总亲自打电话给您的。”艾欣结束掉电话后。“你什么时候还的，我不知道。”黄秘书走到她面前。“下次不是你的东西，请不要乱拿。”
“才没有，”艾欣瞪着眼睛，随手从旁边的电话机下抽出一份东西“诺！你放在这里了。”
黄秘书一楞，冷淡回道“我怎么会乱放，是不是你移动过了？”
旁边的林秘书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黄秘书你昨晚修改完一些条款后，说是怕今天忘记摆哪里，于是笑着说放在电话机下面最好找，一坐进椅子手就能拿得到。”
“呃！好像是。”黄秘书笑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艾欣对不起！”
艾欣瞥了一眼赶来的李轩匆匆道“没关系。”
然后她追着李轩的背影道：“李总，与瑞虎的吴董要尽快见面了。”
“你安排吧！” 李轩表情风淡云轻，什么也不显露，但砰！一声后，办公室门重重关上，艾欣鼻子对着那扇冰冷的门，吃了闭门羹。
一笑倾城
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神情恍惚的李轩如玉般润洁的手指沿着茶杯壁滑动着，西装的衣领在微风中飘动，柔和而清雅。
他站在内玻璃前打量着艾欣。
看着黄秘书浮出来的假面，艾欣转头却没有记在心上。她天性对一切都抱着一种乐观的想法。包括当年对他一样。尽管第一次见面时，她拿出手的只是寒寒酸酸的冷包子和隔夜的芋头。
他应该也知道当年伤害了自己，所以在重逢的日子浑身上下不是滋味。
那么多年的心事压在心上沉甸甸的难受。
他心虚，他内疚，他心里刺痛。
其实他早就可以放下这些，忘记这些，反正他已经给过补偿，大可以潇洒地忘却她的身影，他的过错。
可是他没有。
甚至在心底的某一处地方命令自己牢牢禁锢着她的身影。
自己不是不想郑重为当年的事向她道歉，可是又不想那张脸再对上自己的时候，是毫无表情的颜色。
仿佛没了那层障碍，大家清楚明了后，她心底也会毫不犹毅把对自己的忆念去掉---尽管是那种牙痒痒的宿怨。
所以真不清楚这是他内心的魔障，还是多年的不甘？
他踱步坐回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办公桌。
正因敲动着的声响，
艾欣以为李轩为今天的事情愤然所以为他刚才无礼的行动作了释然。
很快她就忘了他在里面伤心的事情，因为刚打印出来文件明明放在了桌子上，却又不见了。
偏偏此时内线响起，里面传来李轩低沉的声音。 “艾欣请把开会的文件马上拿进来给我。”
艾欣犹豫了好久，最后咬咬牙，狠狠心道“对不起！李总，那份文件不见了，我马上再重打一份。”
话音才落，就听见黄秘书小姐冷嘲热讽的声音：“是忘了还是不见了，我刚刚并没有看到你打印文件。”
“耽误李总您开会是我的失误，很对不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艾欣挂上最有诚意的脸孔，并一边说一边开始重打文件“一共十六页，我先拿六页备份的文件给您先开会，剩下的在您开会期间我会马上送过去。”
黄秘书撇撇嘴，眼睛斜斜地看着她：“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开的，说让人等就让人等。”
女人很可怕，但最可怕的莫过于喜欢落井下石的女人。
所以艾欣静静地凝视着黄秘书，看得她很不自在。
蓦然之间艾欣笑着道“前辈，公司归属的问题不是我这颗小兵能左右的，所以你得进去问问李总的意向。”
面对不按牌理的人，黄秘书满脸黑线，为了生怕她再将自己的话上升到对公司忠诚的高度，她急急走开了脚。
呼！人走开了，艾欣顺利地打出了文件及时送给了李轩后，另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了…
他妈的，这股票跳水的程度比奥运冠军的水平还要高。
但是会议室传来的李轩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男人上午才经历过挫折，但不过是片刻的时间，脸上恢复了淡定，那是一种何等震撼人心的力量。
所以他是天上飞翔的鹰王，最终飞的比谁都高。
而且这世间青春会过去，容颜色会苍老，但这涵养，这气度，却永不褪色。
虽然李轩在年轻的下属前一般和蔼可亲，但若眼睛朝谁瞄去时，简直就是寒风扫落叶，能让人理所当然的瑟瑟发抖，但女性的下属除外，因为她们都是抖并快乐着。
艾欣曾经作过以下调查。
“你们不觉得李总对事情的要求有点苛求了吗？”
营业部的阿雅曾抢答道“不严厉的要求，那来我们的进步。”
“是啊！他简直比我们父母还要好，因为他们只会宠爱我们，不会像李总一样希望时刻鞭策着我们前进！”策划部的小梁附议。
“而且他长得那么英俊又那么酷，”公关的小黄梦幻地地笑了一下“我一直梦想能跟他有进一步的接触，哪怕是间接的也行！”
“是啊！”财务的夏惠心有戚戚地附和道。
听到这里，小艾的小心肝嘭地一跳，几乎要跃出来。
李轩，你春风得意马蹄急，注定了一笑倾城。
就这样吧！艾欣拿起手中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晚上---再次选择于公司餐厅吃饭艾欣的砰！一声从口袋里倒出一次性的杯子，一条有污点的手帕，一本半旧的杂志，几包泡过水的茶包…
财务的夏惠，公关的小黄，营业部的阿雅，策划部的小梁…通通围了上去。
“你干什么？艾欣。”
“卖李总的嘴巴，脸蛋和手指！”
扑！一声，林秘书将口里的果汁险些喷了出来。
“大家不要错过了哈！看见杯子没有，李总环保，绝少使用一次性杯，加上今天天气燥，他擦了润唇膏，所以这上头绝对有他的唇印。”
唇印！这果然引来众人尖叫！急先恐后掏出红色的人民币购买底价一元起拍的一次性杯。
林秘书傻眼，这是艾欣的商机无限？？
“大家不要抢，这里还有李总用过的手帕。尽管它现在不太漂亮---但-----它---曾经---和李总那张英俊出众的脸有过很多次亲密地接触…”
亲密地接触！！
不等林秘书惊掉下巴，怀着各种YY思想的众人又是一涌而上。
“不要着急，这是还有一本杂志，啥！杂志有什么了不起，是的，它就是很了不起，今天下午，对就是今天下午，前任李总过来探望新任李总的时候，手里拿的就是它，看见了没有，这封面的咖啡渍是新任李总不小心倒上去的。”确切来说是她不小心倒上去的。“为此，李总修长的手指掏出手绢温柔地替它擦拭过。”其实事情的真相是李轩的手绢不小心被艾欣错当成抹布使用。
但在众人汹涌的争抢中，真相被永远埋没了…
过秋风
下班后吃完晚餐，并小赚一笔并抽头请大家喝水的艾欣在大厦一楼遇见李轩。
正在打闹的几人即刻站定，向他点头，并等他先行过去。
艾欣站在夏惠的后面，看着跟李轩后面鼻孔朝天的黄秘书，不由歪了一下嘴嘲讽。
却没有逃过黄秘书的法眼。“艾秘书，听说你明天要跟李总去参加商业联会，但你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却有失雅观。”
听听，多伟大的措词。
但李轩好像事不关己地看热闹一般，既不开腔，也不表态。
其它人更别提了。
算了，算了，好女不吃恶女眼前亏。
艾欣微微垂目站得笔直，双手直垂到膝盖作出很白领化的样。
“过关！”
今天那么慷慨？
“但是…”
艾欣立刻寒战，但是，什么但是？
黄秘书双手交叉放在前面，向李轩前倾三十度角后缓缓抬头对他温柔地道“艾秘书毕竟出身草根，许多动作情难自禁，为了明天重要的场合，我提议今晚由我教导艾秘书加强巩固一下礼仪。”
李轩很有耐性地站在原地，微微侧了一下头。
好吧！
该低头时应摆低姿态。
艾欣站了出来，学黄秘书那样对两人鞠躬。“李总，请不必辛苦前辈了，今晚我一定会要自我严格练习。”
“不行不行，别说仪态了，连你说话的声音也只是有形无音，啧啧！艾秘书啊！为了公司的前途，今晚我不辛苦也要辛苦。”
艾欣傻眼，有形无音，什么叫有形无音？
同事们不约而同接到电话说家里同样有要事要离开。
而她也分明看到李轩用右手偷偷遮了一下上扬的嘴角。
他在偷笑！
小心我明天卖掉你的初夜，呸！这男人还那么纯洁有初夜咩，能卖到他的一千零一夜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