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的空调温度开得挺高的,俞又暖跟在左问的身后一进门,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郭晓珍。

郭晓珍穿了一身白色羊毛连衣裙,她个子高,人也瘦,穿起来十分显身段儿,就是臀部有些下垂,一看就是经常坐的人,不过总体来说,身材算不错的了。

郭晓珍从左问手里接过酒,也扫了俞又暖一眼。墨蓝色的牛仔裤,白色针织毛衣,衣领微敞,小小地露出了右侧肩的一片锁骨,十分家居的打扮,但耐不住俞又暖臀翘、腰细,腿更是又长又直,而且气质骄矜,穿什么都有一种维秘的范儿。

两个女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在空中相遇,俞又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她看了看异常妩媚而香水味儿又异常浓烈的郭晓珍,又看了看左问,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个情敌住对门儿。

郭晓玲帮着招呼客人的时候,小声地在郭晓珍耳边道:“姐,我也想买一条那样的牛仔裤,好显腿瘦啊,还能提臀。”郭晓玲目不转睛地盯着俞又暖的屁股看,她其实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的臀部可以这么性^-^感迷人的。

郭晓珍甩了郭晓玲一个卫生眼,扭身去了厨房端菜,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可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想在左问眼里找寻一点儿存在感。

饭桌上,郭志国打开红酒开始劝酒,“这是晓珍今年去法国从勃艮第酒庄带回来的红酒,大家尝尝。”郭志国带着小镇上的人特有的热情,即使是红酒,也是斟上满满一杯。

左问微笑着接过酒杯,待到俞又暖的时候,她倒是有心尝尝酒味儿,她还从来没喝过呢,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问的手盖在她的酒杯上,“郭叔,又暖胃不好不能喝酒。”

胃的确不好,脑子也不太健康,酒自然不能碰。

郭晓玲听了,就朝她姐姐瞥了一眼,意思是你看左问护得多厉害,赶紧醒醒吧。

“俞小姐,是不是还冷啊,我去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儿。”李茹一直盯着俞又暖的帽子看,老人家觉得屋子里戴帽子可不就像是屋里打伞一样奇怪么?

“没有,温度挺好的。”俞又暖赶紧道,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

郭晓珍对俞又暖的观察自然格外仔细,听她妈这样一说,她也盯着俞又暖的帽子看,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俞又暖的帽子下,头发似乎也太短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的头发明明已经齐下巴了。

郭晓珍的眼光滑向左问,见他正在给碟子里的鱼肉挑刺,挑好了就推给俞又暖,眼里不由就露出怅然的神色,她没想到左问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给俞又暖挑鱼刺。

郭晓玲也看见了,忍不住侧头在郭晓珍耳边道:“姐,看见没有,怪不得上次见她,她连生抽老抽都不知道。”

有些人天生命好,家境好、容貌好,更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得到了左问的爱,郭晓珍一时也有些泄气,心想俞又暖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

郭晓玲说话的时候,李茹也侧头睃了一眼郭晓珍,然后才开口笑道:“白老师,我也算是从小看着左问长大的了,没想到他还能这么照顾媳妇。”

李茹这话其实有些得罪人,说得好似左问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一般。不过白宣此刻关注的点不在李茹的话上,反而顺着李茹的话看向左问和俞又暖,觉得这两个人也不嫌丢人,秀恩爱都秀到郭家来了。她又埋怨左问,他又不是不知道郭晓珍的心思,居然还这样爱秀,弄得她每次看到李茹都满怀愧疚。

左问的确有些故意而为的意思,他也是由衷希望郭晓珍不要再耽误下去,影响两家的邻居之情。至于俞又暖,你不给她夹鱼挑刺,她是断然不会吃鱼的,然而吃鱼补脑子,左问只好帮她动手。

因此对于白宣的眼神,左问只当视而不见,继续帮俞又暖剥虾。

白宣看了只觉得眼睛痛。

到春晚即将开始,饺子端上来的时候,李茹笑道:“这饺子里有一个包了蜜枣儿,谁吃到了保准明年万事如意。”

郭志国是北方人,所以郭家的年夜饭向来有吃饺子的习俗,俞又暖失忆之后还没吃过饺子,好奇地夹了一个放到嘴里。

“怎么了?”左问见俞又暖突然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俞又暖张口吐出一枚枣核来,有些抱歉地看着所有人,这种彩头自然是越晚揭晓越好,哪知道被她第一枚就吃到了。

郭晓玲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白宣也瞪向俞又暖,觉得她实在不懂事儿,怎么能第一口就把彩头吃去了呢。其实俞又暖真是冤枉,她哪里知道里面有枣核啊。

左问倒是高兴地在桌下捏了捏俞又暖的手。

李茹也没想到彩头会被俞又暖一筷子就相中了,“哎呀,白老师,明年你肯定能心想事成,一准儿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孙儿。”

Chapter40

这话可戳中白宣的心肺了,气得发抖。俞又暖结婚十年连个蛋都没下出来,现在还出了车祸,左问拿她当玻璃人对待,生儿子下辈子吧!白宣强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谁都看得出她的异样。

郭志国和左睿赶紧出来暖场,吃完饺子就张罗起麻将桌来,打起麻将就没时间想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

四个老人打麻将,四个年轻人则在沙发上坐着看春晚,郭晓珍和郭晓玲姐妹的手机不停地响起短信提示音,左问的手机也有不少问候短信需要动动手指足一回复,至于俞又暖,她电话簿上的人五个指头都数得过来,整个晚上一直是漆黑一片。

左问一手搂着俞又暖的腰,一手摆弄手机,郭家姐妹也都埋在手机里,俞又暖坐了片刻,实在受不了,挪开左问的手好奇地走到白宣的身后看她打麻将,声音还挺好听的,俞又暖看了一会儿,也许是潜意识里的技能并不曾忘却,渐渐居然也就看懂了。

过了一会儿,郭晓珍接了个电话出了门,郭晓玲在微博、微信上抢红包抢得不亦乐乎,白宣水喝多了憋得慌,居然找不到一个代打的,“又暖,你会不会打?”

俞又暖早就跃跃欲试了,含蓄地点头道:“我可以试试。”

至于为什么白宣不找左问代打,俞又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如果她知道左问在初三的暑假帮白宣代打,曾经横扫整个教师小区的麻将桌的辉煌战绩后,也许就不会吃惊了。在那个初三之后,白宣一叫左问代打,大家就笑她是不是输不起了叫儿子来翻盘。

俞又暖的速度慢,她极其喜欢摸牌的感觉,其他三个长辈也不催她,李茹打了一个五条,俞又暖险些看漏,“碰。”她坐在李茹的上手,碰了之后又是李茹出牌,李茹不要条,又打了个一条,结果又被俞又暖碰了。

李茹接着打了个二条被俞又暖杠了,杠出一个九条,俞又暖兴奋地叫了一声“又杠。”杠起一个八条,和手上唯一剩下的八条刚好做对。

胡了!清一色大对子双杠加杠上花自摸三家。

白宣从洗手间出来后就看到俞又暖收了一堆钱。

“怪得不别人说新手火旺啊。”左睿笑道。

俞又暖念念不舍地从座位上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盼望着白宣再去上厕所,所以十分殷勤地帮她添水。

俞又暖刚走到左问身边,就见门从外面打开,郭晓珍一身寒气地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提着两大盒礼品的男人,大约三十几岁,有点儿小肚腩,前额有些秃顶,系着带f家logo的皮带。

陈德庆一进门就喊道:“郭老师,我来给你拜年了,白老师也在啊。”

陈德庆是郭晓珍的铁杆追求者,数十年如一日,从没放弃过,不过今年是第一回得以在除夕之夜登堂入室。看到左问夫妻在座时,陈德庆立时就明白自己今日的幸运来自哪里了。

郭志国和李茹起身招呼了一下陈德庆,就又迫不及待地坐回了牌桌。陈德庆和左问其实也是同学,小学同学。两个人彼此点了点头,陈德庆的眼珠子就定在俞又暖身上了。

美女常见,大美人实在少见。不过好在陈德庆在丢丑前就回了神,开始赖在郭晓珍身边奉承,只是眼睛时不时往俞又暖瞥,倒不是见色起意,只是忍不住就想看,也的确好看。

一颦一笑都是漂亮得惊人。

年轻人过年向来都不会守着电视,吃了晚饭就喜欢出去呼朋唤友,陈德庆算得上是地主了,在本镇开了个小企业,混得有头有脸,车开的是奥迪q7,“老同学要不要去酒吧坐坐?”这话是对左问说的。

郭晓玲却是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同的,她翻了年就高中毕业了,从没去过酒吧,格外好奇。

“你十八岁都没有,跟着瞎起什么哄?”郭晓珍斥道。

“姐,你就让我去开开眼见嘛,我不喝酒就是了,电视里演的不是还有卖苏打水吗?”郭晓玲倒是知道不少。

陈德庆为了哄未来的小姨子开心,也帮着劝郭晓珍。

郭晓珍看了俞又暖和左问夫妇一眼,“镇上的酒吧人家坐不惯的。”

这话明摆着左问和俞又暖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了。

左问看向俞又暖,“你想去吗?”

俞又暖既不想看春晚,又没有麻将打,太早又睡不着,侧头道:“要不去看看?”她看得出郭晓珍眼里的挑衅,倒是不介意打击一下对方。青梅竹马又是两对门儿,还一直不婚,又得她婆婆喜欢,俞又暖其实也很不爽的。

“你想去,我们就去。”左问淡淡地道,可俞又暖感觉得出他的不高兴,左问的拇指一直刮着她的侧腰。不过左问本就是个闷性子,让他去酒吧的确有些为难,俞又暖并没太放在心上。

小镇的酒吧业其实已经形成了不小的气候,车程大约三十分钟,已经接近县城边上了。

酒吧临河,绿灯红光倒映在河水里,夜色遮掩了河水不算清澈的颜色,河对岸的空地上方有时不时升起的大型烟花,一闪即逝的璀璨叫人忍不住也想趁着青春火热一把。

出人意料的是,镇上这酒吧一条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若非陈德庆十分有面子,恐怕连桌位都匀不出来。

“流光”的装潢很有特色,都是原木结构,有点儿像猎户住的屋子,周围的墙上装饰着兽皮,门口挂着一个牛头,据老板说,是他自己杀的牛又自己亲手打磨抛光的。

左问给俞又暖点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鸡尾酒,其实其他鸡尾酒的酒精浓度也不高,可是即使俞又暖提了自己的要求,左问也听而不闻,反问:“要不给你来杯牛奶?”

俞又暖立即不说话了。

“这是老婆还是女儿啊?”郭晓玲在一旁低声对着郭晓珍吐槽,“秀恩爱死得快。”

郭晓珍笑了笑,陈德庆在一旁道:“晓珍,上去来一首怎么样?”

镇上的酒吧还兼顾ktv的功能,中间一个小型舞台,一桌一桌的轮,现在刚好轮到郭晓珍她们这一桌。

郭晓珍从小就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一把嗓子征服过全校,还得过大学的校园歌手比赛二等奖,因此十分有自信。“又暖要不要唱一首?”

这可真是为难人,俞又暖一首歌都不会唱,只好轻轻摇了摇头。

郭晓珍先唱了一首梅艳芳的《女人花》,这歌难度不大,但是要唱出那种磁哑的感觉却是难得。郭晓珍一身白色羊毛裙,在昏暗的灯光里摇曳低唱,还真有“女人花”的feel。

一曲终了,所有桌子都鼓掌叫好,喊着再来一首。

下一首是张惠妹的《听海》,这首歌十分动人,但少有人能飚出高音,郭晓珍唱得很投入,整个情绪都沉浸在了歌声里,别说声音还真有点儿张惠妹全盛时期的味道。

全场掌声雷动。

俞又暖含着酒杯里的吸管看向左问,他似乎也沉浸在了歌声里,俞又暖的脚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左问,已婚男士就不要跟着人家瞎起哄了。

左问侧过头看向俞又暖,嘴角翘了翘,轻轻捏了捏俞又暖腰侧的嫩^-^肉。

郭晓珍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位男士送了两瓶酒到桌上了,她以手为扇,扇了扇,有些气喘地道:“哎呀,不行了,好久没唱了。”

郭晓玲给郭晓珍比了一个大拇指,陈德庆则在一旁傻笑。郭晓珍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朝左问瞧来,她总算在左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其实郭晓珍也不是想得到什么,就是有些不甘心,想让左问看到自己最美丽最耀眼的面貌,想让他将来回忆过去的时候,能有自己的一幕。

郭晓珍迷倒了全场,陈德庆也不甘示弱,站起来举起那两个男人送的洋酒高声道:“老板,给每桌来都来一瓶,我请。”

立即又是掌声雷动。

气氛嗨了起来,街上也响起了锣鼓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扮古装嫁女儿呢,大家都涌到街上,街道的尽头搭建了一个舞台,背景上写着“舞王争霸赛”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冠军的奖励是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手笔颇大。

“我觉得有点儿像比武招亲。”俞又暖笑道。

酒已经入腹,大部分的人都放开了,比赛的报名十分热烈,街舞、机器舞、爵士舞、钢管舞应有尽有,连踢踏舞都有,真是能人辈出。

郭晓珍倒是也能跳舞,不过看这个架势,民族舞和芭蕾舞上去肯定要被轰下台。

负责伴奏的电子琴手弹得十分不错,舞曲的节奏本就让人蠢蠢欲动,下面的人都跟着扭腰摆臀,俞又暖看了看周围晃动的人群,再看左问。

这人真的是定力十足,这样节奏感强的音乐声里他都岿然不动。冬日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因为五官深刻,格外显出一种清隽冷峻之感,财富的积累和岁月的经历也赋予了左问额外的魅力,让人看了就转不动眼睛。

热闹的街头,俞又暖已经发现了好多簇盯着左问看的视线,现在的女孩子格外大方和火热,大冬天的还穿着露腰的毛衣,让俞又暖倍感威胁。她自问保养也算妖孽级别的了,可是跟货真价实的青春相比,底气就显得不那么足了。

俞又暖侧头看了看左问,侧身偷偷地穿过人群,登上了舞台。

美女的确有特权,负责报名的人直接给俞又暖开了后门,不用排队就登场了。后面排队的是两个穿着嘻哈的小年轻,原本要闹事的,结果一看到俞又暖的脸就笑着问要不要伴舞。

“来一段?”俞又暖抬了抬下巴。

两个年轻人立即即兴来了一段,很有乐感,发挥得不错,俞又暖想了想,“好啊。”

俞又暖其实也不会跳舞,她听着音乐,好像手脚自己有意识一般,跟着音乐就扭了起来。

舞王争霸赛的规矩是即兴表演,曲子由电子琴手即兴发挥,舞者强就能引导电子琴手,舞者弱就只能被动跟着音乐走。

俞又暖借了一个发夹把宽大的针织毛衣在腰上挽了一个结,比腰细她真的不输人。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帽子不要掉才好。

俞又暖跳的应该算得上是艳^-^舞,一路经常有固定帽子的动作,随着她的舞动的节奏竟然跳出了不一样的性^-^感和妩媚。主要是腰扭得够劲,臀又似安装了电动马达,腿长得超出比例。

黑色的羽绒服被俞又暖扔下台的时候,一群人哄抢,白生生的细腰简直晃瞎了人的眼睛。

可惜的是没穿裙子,否则迷人指数肯定翻倍。不过绒线球球帽,额外增加了一点儿天真的少女风,禁忌味十足,原先本来是她配合乐曲,到后来她舞到尽兴,都是电子琴配合她的节奏。

两个小年轻是在俞又暖的动作定格后上台的,两男争一女的舞蹈格外烧人眼球,一个是hip-hop,一个是breaking,三个人配合起来居然还天衣无缝,舞技不到一定程度是跳不出这种感觉的。

整条街都沸腾了,陈德庆甩掉烟头,忍不住地吞了口口水,松了松领口。

唯有左问的脸阴沉得滴水,都说狗改不了□□,就好像俞又暖初时失忆表现得再乖顺,那也不过是她缺乏安全感时的保护色。一旦给她机会,她就会破土而出,贪心地想要所有人的目光和…

Chapter41

俞又暖大获全胜,邀请了那两个小年轻共享拉菲,她愉快地飞到左问的面前,笑容满脸地想在左问的眼睛里搜寻一抹惊艳,哪知道左问的脸色却给她当头泼了一盆凉透心的冷水。

左问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俞又暖裹上,她自己的羽绒服是肯定不能再穿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摸过。

回家的时候,俞又暖忍不住在左问的背后低声抱怨,“老古董。”

晚上睡觉的时候,左问直接背对着俞又暖,弄得俞又暖十分不解,她不过是跳了一只舞,又不是偷人,怎么就跟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俞又暖想了半天,才趴在左问的背上,探头看他,“左问,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吃醋的呢?即使是跳舞,其实她和那两个年轻人也没什么肢体接触的,何况她一路的眼睛都是盯着他看的,舞其实也是为他跳的。

左问有些烦躁地借着关灯的动作避开了俞又暖,“睡吧。”

什么毛病?醋吃得太厉害了吧?俞又暖在要不要“娇惯”左问的选项里徘徊了片刻,然后开始拿头顶蹭左问的背。

可惜暖萌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让左问一下就掀开被子坐起身。

“你去哪里啊?”俞又暖有些委屈地皱起眉头、撅起嘴巴。

“我去洗手间。”左问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俞又暖在被子里枯坐了半晌,不见左问回来,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就瞥见左问正站在阳台上吸烟。

俞又暖没有上前,又退回了屋子里,凝眉想着今天的事情,她的过去一片空白,但是不代表她察觉不出异样。左问的反应过于强烈,这让俞又暖莫名惊心。可是她即使想用力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大约是跳舞太累,想着想着居然也就睡着了。

就在睡着前,俞又暖的思维还在四处发散,想着跳舞的时候,好些动作都觉得力不从心,可明明又觉得自己可以做的,反正跳得还算带劲儿,就是也称不上太好,所以左问才没有被惊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请个专业的舞蹈老师练着玩玩?

左问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熟睡的俞又暖,有人天生命好,将你磋磨得半生半死,她自己却半点儿负担没有,即使是左问也有嫉恨俞又暖的时候。

清晨一大早俞又暖就醒过来了,其实她也并非没心没肺,至少现在就没有睡懒觉的打算,洗漱完毕就得开始挣表现,标标准准的小媳妇模样。

白宣自然看出了这小两口之间气氛不对,不过她丝毫没有要当和事老的自觉,恨不能他们分了才好,这样吵吵闹闹大过年都不清净,还不如早了早好。

吃过早饭,白宣和小区里的阿姨们约好了去附近的寺庙烧香,这是当地习俗。俞又暖在被冷待了一个早晨后,忍不住追在左问的身后问道:“我们不闹别扭行不行?这可是初一呢,初一闹了别扭,一年都会别扭的。”

左问定定地看着俞又暖,最后伸手一把将她扣在墙上和自己的怀抱间,狠狠地吻了上去。

左问的吻如狼似虎,简直像要将俞又暖这可怜的猎物嚼碎了吞了一般,俞又暖呼吸不了,自己又手软脚软地使不出力气来,晕晕乎乎的一时又忍不住想,她好似并不反感被强迫,心跳得“咚咚咚”的,震耳欲聋。

只是左问这一冷一热的还真让她招架不住,俞又暖心里虽然不承认,但是觉得还真是带劲儿。

两个人吻得如痴如狂的时候,被一声“哎哟”给惊得一抖,白宣推门进来简直没被眼前这一对没羞没臊的年轻人给臊死,夸张地用手挡住脸。

俞又暖手足无措地一把推开左问,躲到左问背后,觉得自己心虚的程度已经直逼浸猪笼的小媳妇了。

这种场面,当事人自然只能装有事各自散开,万幸明日就要离开,俞又暖忍不住抚胸深呼吸。

回到屋里,左问就忍不住轻笑,他是没料到俞又暖还有这种吓得仿佛老鼠见到猫的时候。

“你笑什么?”俞又暖愤愤不平,指着左问道:“你太不典雅了。”

什么怪词儿?左问皱了皱眉头。他那是不懂贵妃娘娘马震后,阿翁就说皇帝行了不典雅之事。

到下午的时候,白宣吃了午饭早早就去占位了,大年初一有牌打,一年都有牌打。左问去厨房切了一盘香瓜,示意俞又暖端去给楼下牌桌上的大婶们吃,在白老师跟前赚点儿表现分。

俞又暖端着盘子走到白宣身边,就挪不动腿了,昨晚她才打了一盘麻将,甚为不过瘾,小小的豆腐块魅力挺大的。

总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白宣因为俞又暖的殷勤添水,有些憋不住了,“你帮我先顶着。”

俞又暖卖力地点点头,嘴角忍不住抿笑。

一个下午白宣上了三次厕所,俞又暖就打了三盘,一盘是龙七对儿,一盘是清一色,最差的一盘都是大对子。但白宣手气就不怎么好了,换她上桌有时候连“听牌”的机会都没有,经常赔三家。

最后一回俞又暖顶替白宣的时候,她上厕所回来干脆就站在俞又暖背后看,这一看心脏病都差点儿气翻。

“你怎么打这张牌?你不打就可以听三张牌,你现在就只能胡一张了,而且桌子上都出了三张了,你都不看牌桌的啊?”白宣那个着急啊,觉得俞又暖是脑子彻底碰坏了。

结果一圈过后轮到俞又暖摸牌,拿起来就是卡七条自摸。

这还不算什么,下一把更绝。俞又暖手上有七张萬,六张筒,但筒子里有三个三筒。结果白宣眼睁睁看着俞又暖上手就直接把三筒打了,连杠牌的机会都不要。

“你这是什么打法?”白宣眼珠子都掉了。

俞又暖悄声道:“我想做清一色啊。”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泄露计划,但是耐不住是自己婆母询问。

这种牌做清一色?白宣真想敲开俞又暖的脑子看看,万一出三筒杠了不是一样有番么,这样做清一色要做到何年何月?

结果俞又暖轮轮都摸萬,很快就凑齐了清一色,还摸到了四个一萬胡牌。

你能说什么?你能说什么?而且大小姐每一轮不做清一色,就必须做七对儿,没有番的牌绝对不胡,别人放炮如果不是最后一张也绝对要等自摸。

一个下午的牌打下来,白宣是黑着一张包公脸进门的。

左睿暗道不好,小心问道:“输啦?”白宣性子比较强硬,输钱事儿小,但是“输”这件事本身会令她很不爽。

“赢啦。”白宣将零钱包往桌上一摔。

赢了怎么这样一张脸?左问也放下工作从屋子里出来,用眼神询问俞又暖。

俞又暖觉得冤枉极了,晚上在床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向左问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