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妹结婚,爸妈过来吃喜酒。”左问道。

俞又暖瞬间就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道:“白老师要过来?!”

之后就是一通忙碌,左问悠闲地打着领带,时不时将俞小姐需要的小裤、内衣、耳钉、手镯、手表递过去。

时值盛夏想要遮住全身的痕迹谈何容易,俞又暖只得又挑了一件白色新式旗袍穿上,急匆匆地从俞宅召唤了小珍过来给她梳头。

小珍和左问青梅竹马的名字同音,但她的名字也是父母取的,俞小姐就算能掐会算也算不出自己丈夫的青梅竹马也会叫这个名字。

“爸妈是住俞宅吗?”俞又暖一边依着柜门弯腰穿鞋,一边问左问。

想来以白老师的自尊肯定不愿,左问道:“让他们住这里吧。”

俞又暖僵了僵,“那打扫的大婶今天会来吗?”客厅、餐厅一片凌乱,如何能够面见公婆。

左问愣了愣,轻揉眉头,另一处公寓也未打扫,“我让Andy处理,先接他们去用午饭。”

到机场时,白宣他们刚下飞机,俞又暖和左问站在到达大厅的门外等候,“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爸妈要来啊?”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他们这是突击检查。”左问道。

“检查什么?”俞又暖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其实答案已经不需左问告知。

白宣和左睿推着行李出来时,远远儿地就看了左问和俞又暖,他们这一对永远是鹤立鸡群,想不注意都不行。

待到走进,白宣见俞又暖已经不再戴帽子,留了短发显得越发年轻,比上一次见面似乎显得更漂亮些了,心里忍不住撇嘴,她怎么就生了个只看脸的儿子。

左问接过左睿手上的行李车,领着他们往停车场去。到了饭店门口,白宣问道:“不先回家吗?”

“已经到了饭点儿,来不及做饭,吃了再回去吧。”左问下了车替白宣打开车门。

白宣打量了一下装潢雅致而颇具风格的包间,心知肯定不便宜,虽然知道左问不在乎这点儿饭钱,但是她并不习惯浪费,因而道:“我来点吧。”

左问只能将菜单递给白宣。果不其然白宣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左家人的口味点了四菜一汤,服务员点好菜就要收菜单走时,左问道:“拿过来让我再看看。”

俞又暖昨天晚上因为吃太晚所以并没用多少东西,早晨又得知公婆要来,胃都痛了食物更是难以下咽,这一顿再无法将就。左问添了一道松鼠鱼和鱼翅捞饭,待想再点,却被白宣出声阻止,“我们四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不要浪费。”

“吃不完可以打包。”左问道。

“饭菜留到第二顿,亚硝酸盐会增加很多,致癌的。钱再多又怎么样,还不是争不过命。”白老师又启动了说教模式。

左问只好合上餐牌。

俞又暖倒是不在意饭菜,面对白老师,她再好的胃口都吃不下饭,权当减肥了。

“妈,是哪个表妹结婚啊?”左问道。

从白宣的回答里,俞又暖才知道不过是个远方表妹,心想小镇人民这亲戚走得可够远的。对于这位将终极大Boss召唤出来的表妹,俞又暖没见面就已经心生恶感。

用过午饭俞又暖借口基金会有事儿抬腿就走了,到晚饭时间犹豫着不知道该回俞宅还是去锦天,但她心知肚明如果回俞宅肯定要被慧姐数落,对于左问而言,他父母一到自己又肯定退居三线了。既然没有任何盟友可言,俞又暖就只能拖拉着步子准备回锦天了。

刚到楼下,左问的电话就到了,“下班了吗?我在你办公室楼下。”

俞又暖缓缓踱到车门前,左问嗤笑一声,按着她的头将她塞进车内,“你见着我妈,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丢人不丢人?”

对不起,学渣俞又暖同学打骨子里就对老师这种生物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尽管她如今记忆全失,但对上白老师,还是忍不住想逃跑。

左问俯身替明显走神的俞又暖系上安全带,“骆绫的婚礼就在周末,周一爸妈就回去了。”

“为什么不把爸妈接到本城来生活呢?”俞又暖出声问道。

“你若是生了孩子,他们自然就会搬过来。”左问抛出一句,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其杀伤力。

俞小姐果断闭嘴,幸亏她压根儿没想过生孩子这回事。

回到家中俞小姐身为“卑微的小媳妇”,自然要主动帮忙摆碗筷和盛饭。

“又暖,你应该多吃点儿,人体脂肪存储量不够会不易受孕的。”白宣看着俞又暖那小猫一样的食量就忍不住皱眉。

“哦。”俞又暖又给自己添了半碗米饭。

本来就撑得慌,饭后再听见白宣说要和她单独谈谈,俞又暖只觉得整个胃都扭曲了,她求救般地看向左问,对方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视力为零么?

俞又暖双手搁在膝上交握,正襟危坐地面向白宣。

白宣看了一眼自己这万分不喜的儿媳妇,“又暖,你和左问打算要孩子了吗?”

果然是一刀毙命。俞又暖道:“我都听左问的。”

白宣“呵”了一声,“我这个儿子是极有主意的一个人,但是到了你面前就成了一点儿主意也没有的人。”

俞又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她没想到会从白宣嘴里听到左问对自己的感情,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种甜蜜蜜的安全感。就好似吃下的有机果蔬,本来只是将信将疑,但忽然被权威组织认证了,顿时觉得果然没有农药添加剂的果蔬就是甜美许多。

“所以你也别糊弄我。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儿的顾虑,怕身材走样,又怕老公孕期出轨是吧?”

俞又暖眨巴眨巴眼睛,居然无言以对。

“现在产后恢复的机构那么多,我看那些女明星产后都恢复得很好,这一重顾虑你不必有。至于出轨的事情,左问绝对做不出,他的道德观我还是有把握的。生了孩子你若是嫌烦,可以扔给我们俩老口,我能养出左问来,相信也不会养差孙子。”白宣扫了俞又暖一眼,“你怎么说?”

俞又暖能怎么说,后顾之忧都被白宣说完了。

“若是怀不上,你们也不妨试试试管婴儿,我来之前也上网查了一下,这里有很好的医疗机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白宣道。

连退路都已经封死。

“左问挺喜欢孩子的,你知道吗?”白宣的语气忽然转柔。

俞又暖沉默不语,过年时在老家她已看出左问对果果和维维的耐心与喜爱,若是换成自己孩子,想必更胜。

“又暖,也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思想封建,但现在国家已经步入老龄化阶段,政府也已放开二胎,你和左问的基因都十分之好,即使不考虑自己,也该为国家出一份力。”白宣一下就将生孩子这事儿给提到了政治高度。

俞又暖实在说不过每日看晚间新闻,政治觉悟十分高的白老师,只有唯唯诺诺。

终于被白老师恩准可以上楼休息时,俞又暖首先去翻了药盒寻了消食片。左问从身后抱住她,她耍脾气地用力甩开他的手。

“又暖,日子是我们两个人在过,即使她是我妈,也无法干预,她的意见你不一定要听。”左问在俞又暖的身边坐下,在她腰上上下摩挲安抚。

“那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吗?”俞又暖侧身趴在床上,将头挪到左问腿上,“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左问再一次沉默,手指轻轻梳理着俞又暖的头发。

俞又暖的良心又开始备受谴责,良久才听见左问道:“比不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哦,大家都要团团圆圆的好不好?不开心的时候多想想正能量,好不好?

今天我送上的正能量是,晚上20:30加更一章,好不好?

爱我所有的亲爱的读者们,谢谢你们陪我到今天,以及陪着我度过未来的很多天。

——————小剧场——————————

多年以后

俞小姐:左问,你个混蛋,你当初不是说孩子比不上我吗?

左先生:(扫了俞小姐一眼,意思是你很无聊)

俞小姐:凭什么我要吃三文鱼披萨,你女儿要吃培根披萨,那就买培根的?

左先生: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俞小姐:我不是跟她计较,我是跟你计较。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先有你爸妈,然后再有你女儿,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

左先生:怎么会?!你有他们谁都无法取代的功能。

————————

本章重点词汇:功能。

俞小姐已经沦落到只有功能了。

Chapter56

俞又暖将这四个字在心头咂摸了半日,真是甜蜜的负荷,不知道算不算左问变相的表白,但她本来极坚定的决心却开始动摇,俞又暖抱住左问的腰,心想等她再多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其实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生的。

黑夜里,这种主动的确容易造成对方的误解,更何况对方本就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动物,虽然白日里左先生总是一脸高冷无欲。

俞又暖拍开左问摸入她睡衣衣摆的手,“不行。”

通常俞小姐的拒绝只是邀请的幌子而已,左问的手越发肆无忌惮。俞又暖忍无可忍,喊了一句“开灯”。

这是他们之间的安全用语。左问喘息着停下动作,嗓音低哑暗沉地问:“怎么了?”

“爸妈在楼下呢。”俞又暖拉好薄被掩住身体。

“房间隔音做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但我总觉得白老师在看着我。”俞又暖把脸半埋入被子里。

左问俯身不甘心地压住俞又暖,“你可真知道怎么破坏气氛。”

俞又暖轻笑出声。

其实白老师并没有没事找茬儿,但俞又暖见了她就发憷。左问不下班,俞又暖绝不会提前回锦天。

“我手里还有点儿工作,你到我四维的办公室来,待会儿一起走。”左问利落地挂掉俞又暖的电话。

俞小姐望着手机瞪眼,她办公室离锦天近,此刻驱车去四维,再同左问一起回去,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但闲着也是闲着,只当兜风了。

四维的女员工倒是极高兴看到老板娘,美人本就是一道风景,极其养眼,也算是员工福利了。

俞又暖今日穿的西服套装,外套搭在手上,露出米色丝质衬衣和剪裁合体的西服裙,小腿纤细修长,她这样打扮的时间很少,骤然一看十分新鲜。

俞又暖在左问不加掩饰的视线里放下手包,“你还要多久?”

“那要看你怎么表现。”左问在俞又暖反应过来之前将办公室落锁,按下了窗帘开关。

纽扣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俞又暖压抑住声音道:“没衣服我待会儿怎么出门?”

“早晨出门时,我顺手帮你拿了一件。”左问咬着俞又暖的肩头吃吃笑道。

这可真顺手,原来是包藏祸心,早有预谋。

“你这样穿有点儿像女秘书。”左问的鼻息落在俞又暖的耳畔,让她忍不住瑟缩。

俞又暖双手撑在办公桌沿上,“快放开我,不然我告你骚扰员工。”

“给你加薪可好?”呼吸越发粗重。

“我只想好好工作。”俞又暖开始啜泣,“左先生,你放过我吧。”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又是一场艰苦的鏖战。

俞又暖在左问休息室的浴室里洗过澡,将他的衬衣胡乱穿在身上,纽扣都扣错,就那样瘫在左问的老板椅上,修长的腿不甚优雅地搭在办公桌上,等左问洗澡出来,半眯着眼看他,“我的衣服呢?”

衣服自然是没有的,身上衬衣的纽扣又崩落一地,俞又暖像失了水的鱼一般在沙发上胡乱摆着尾巴,偶尔被人哺一口水,维持奄奄一息的生命。

等两人驱车出了停车场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华灯璀璨,左问和俞又暖的手机上分别有好几通未接来电,俞又暖酸软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左问对白老师说“公司有点儿事”,“回家吃饭”。

左问这语气淡然得令俞又暖这个当事人都觉得十分可信,他日若这一招用来对付她自己,俞又暖估计自己也判断不出真伪来,说起来左先生其实也曾经有出轨的苗头呢。

“你以前跟小野花出去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跟我讲电话?”俞又暖忽然出声。

“当时你并不关心。”左问回了俞又暖一句。

俞又暖讪讪闭嘴,翻旧账似乎理亏的不仅仅是左先生,既然前尘尽忘,倒不妨真的重新开始。

左问那远方表妹骆绫的婚礼订在周六,地址是远离城市的一座山庄,偏偏基金会筹备的慈善拍卖晚宴也是周六,俞又暖身为主人杂事缠身,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协调,并不能随公婆和左问去恭贺新人。

“又暖,晚宴筹办得很成功。”关兆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俞又暖的身后,今晚俞又暖那套C小姐的旧作就是关兆辰拍走的。

俞又暖朝正在寒暄的客人点了点头,转而应酬关兆辰,“还得多谢你这样的慈善人士多多捧场。”他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只不过脸颊比上回见时瘦了一些,以至于多了一丝阴沉。

“抱歉,上次的电影没能给你带来多少回报。”关兆辰似乎很愧疚。

“这是我自己应该负责的事情。”俞又暖对所谓的收益没什么概念,她出事后这些事情都是左问在处理。

“左问今晚怎么没陪你过来?”关兆辰随意地聊着。

“他有点儿事情。”俞又暖并不想对外人多说。

关兆辰的手机似乎穿了一声提示音,他眉头一挑,掏出手机唇畔噙起一丝笑意,“我就说她们肯定要拿这个说事儿。”

俞又暖不解,探头过去,见关兆辰朋友圈里有人说,“左今晚没来,左、俞该不会又婚变了吧?”下面有人回复说:“又婚变?每次都说离婚,到底离了没有?”

这下面还有一条回复,“不会是某人装失忆,想挽回左吧?也不想想她以前都做了什么事儿。”

俞又暖的脸色在灯光的流彩里变了几变,最终又恢复了平静,嘴角抿着一丝笑容,将关兆辰的窥探都隔绝在了面具之外。

“这些人不知内情,以为谁都跟她们一样。”关兆辰似乎对这几条留言都不以为然,收了手机看着俞又暖。

关兆辰的眼睛偏于狭长,所谓的桃花眼是也,专注地看你时浓情蜜意似乎都藏在了眼底,“又暖,即使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我始终站在你身后,若你有什么事情都尽可找我。”

“我们以前很亲近么?”俞又暖问得有些艰难,她和关兆辰之间若说有友谊,她自己也不相信,交朋友断然不会碰娱乐圈的人,并非他们自身有什么不好,只是一旦跟他们沾边,所有隐私便全无,俞又暖觉得过去的自己不会是那样蠢的人。

关兆辰无奈地笑了笑,似乎有些受伤,“你最喜欢的餐厅是南湖会,吃的东西不能有姜葱蒜,最喜欢的歌是EmmaBunton的perhaps…”

这些习惯俞又暖至今依然保留,那首“perhaps”她第一次听就入了迷,车里也经常播放。

俞又暖思绪漂浮,眼前唯见关兆辰的脸,忽然发现,他的长相一直是她欣赏的那类男人的长相。

俞又暖握着就被的手指紧了紧,但是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她拒绝任何猜测。

“又暖,你没事吧?”关兆辰的声音再度响起。

俞又暖笑了笑,朝对面的范丽君抬了抬手,“不好意思,丽君阿姨找我,少陪了。”

半路为向颖所截,她为此次的晚宴捐了不菲的衣物,又慷慨解囊拍下不少东西,于情于理俞又暖都必须应酬。“向小姐。”

“又暖,什么时候我们这么疏远了?”向颖转了转杯中酒,笑意盈盈地看着俞又暖,“你和关兆辰还有来往?”

“真是没想到你这么长情,跟他纠缠了这么多年,还没腻味啊?听说他最近上的那部片子也是你投的钱?”向颖拍了拍俞又暖的肩膀,“虽然床技的确不错,又会说话哄女人,但说白了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技术试过了,也就那样。”

俞又暖不太理解向颖这话的重点。转而又听向颖道:“左问今天怎么没来?”

似乎每个人都很关心左问来没来的问题,他不来说明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么?但其实今天左问本可以不必须参加那远得不得了的表妹的婚礼的,但他对参加晚宴一事毫无表示。以往的这种场合总是有左问相陪,牛鬼蛇神都近不了身,他一离开,好像就有无数的旧人靠近。

俞又暖微笑以对,再次重复“左问今晚有事”的话。

不想继续应酬向颖,恰逢手机有微信提示,顺带看到贾思淼发的朋友圈——她快乐的自拍照,左问和那位学习委员白素点亮了整个背景。

俞又暖按黑手机,抬起头继续应酬众人。

“俞小姐。”一个满身精英气息的短发丽人在俞又暖旁边笑了笑。

“王小姐。”晚宴邀请的客人都是俞又暖确定的,这位王小姐的资料她自然看过,出身富贵自身了得,但其外也别无出奇之处,唯一让人稍微留意的是她在国外念书的学校和左问是一所,并且在校时间还有重叠,也不知道彼此是否认识。

王雪晴啜了一口香槟,眼睛虽然看着面前的人群,但话却是针对俞又暖的,“俞小姐真是了得,两次都用失忆这种把戏挽回左问,你也不怕真把脑子撞坏了?”

看来又是知情的故人。但对方眼中敌意太过明显,俞又暖不欲与之深谈,以免被误导。

晚宴举办得很成功,募集的善款已超过七位数许多,俞又暖疲惫地走进锦天的住所。

白老师正坐在电视机前看她钟爱的某综艺节目,见俞又暖回来,盛装而略显疲惫,晚礼服将她烘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婆媳俩彼此都是淡淡。

走上楼,卧室一片漆黑,俞又暖看了看手机,没有左问的只言片语,她将手机随意一扔,进了浴室。

俞又暖按开浴缸顶上的天棚,淡淡的星光从天空洒下来,她将头枕在浴缸边沿,四周寂寂,城市的灯光在远处璀璨,不知不觉中就将大拇指放到了嘴边轻咬。

一个晚上的信息量实在太多,头绪纷杂,俞又暖一时还真不知道从何处入手。都说是她在挽回左问,又都说他们闹了许久离婚,想来已算是众所周知了。

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忌招摇过市,除非是已成定局,彼此各有所欢,否则社交场合谁会没眼色地询问对方婚姻状况。

但也不排除是被媒体爆料,总之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原来他们曾经真的闹到离婚的地步了,俞又暖有些感叹。那么她失忆后,左问表现出来的热恋状态又是为了什么?

世人碌碌,所为不过三样——钱、权、色。这世上谁也不会嫌钱多,俞又暖从心底排斥“左问是为了俞氏股份和俞氏的执掌大权”的念头。至于色,十年夫妻,再美的人也早已失去鲜妍了。

往事纠葛,其实事实已经展露眼前,只是记不得当初的心情了,难免有些怅惘。

俞又暖叹息一声,双手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浇。当初醒过来时总觉得一切太美好而不踏实,今天过去的碎片渐渐收拢拼凑,原来他们和圈子里的普通夫妻并无两样,俞又暖反而松了一口气。

俞又暖虽然重回这个圈子不过数月,但圈子里的常态已经熟知,她自己就数次见到某位先生或某位太太公然带着非婚伴侣出席一些不重要的场合。自然正式场合,还是要扮演恩爱夫妻出席。

面子是个奇妙的东西,虽然大家都知道面子之下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但薄薄的面子却还要伪装鲜妍。就像女人的身体一样,明明已经肥胖走型,令人一目了然,但总以为一件光鲜的裙子就能遮住所有的丑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