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左问也算知识分子的。

贾思淼拍了拍俞又暖的肩膀,“我看你走在人群里,忍不住就叫了你。”那种寥落感,贾思淼也说不上来,一时脑热就喊住了俞大小姐。

俞又暖不习惯像贾思淼这样口无遮拦,一时无话可说。

贾思淼其实也不需要俞又暖说话,“我就搞不懂了,怎么男人出个轨那么正常,许多人都能谅解,我们女人做了,就跟十恶不赦似的,连我妈也不理解我。我也是个人,也需要人陪需要人关心,难道我们女人就不能有性^-^需求?不能因为我有了孩子,就要我单方面牺牲所有吧?”

贾思淼明显喝得有点儿高了,红着一张脸给俞又暖也叫了一杯酒,“来,你也喝一杯。”贾思淼用手肘碰了碰俞又暖,打了个酒嗝,“左问这种人,你看那一身臭冷,也不过就是皮囊好看点儿,要我说,跟他睡一晚还成,过一辈子那可真是够呛。那些追他的女人那是没想明白,或者就是看上他的钱了,你钱多,所以看明白了,谁乐意一辈子抱一根冰棍睡觉啊?”

俞又暖将眼前的酒饮尽,学着贾思淼将酒杯在吧台上重重一敲,对酒保说:“再来一杯。”她虽然不知道过去的自己为何会做出那些事情,但一个巴掌肯定是拍不响的,她没有记忆,其实也没有资格去评价过去的自己。

两个女人到后来都不说话,各有各的心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着酒,左问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醉如烂泥似的俞又暖。

“俞又暖,谁给你胆子喝酒的?!”左问怒不可遏。

贾思淼虽然看什么都是重影,但脑子后来却是越喝越透亮,见到左问进来,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电话是她打的,或者说是她帮俞又暖接的电话。

“少管我。”俞又暖挥蚊子似地拍开左问。

“真是长本事了,居然又开始烂醉。”左问强行扶起俞又暖。

俞又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重新趴到吧台上,“再来一杯。”

左问向酒保拿了一瓶矿泉水,在贾思淼呆滞的眼神里,将水从俞又暖的头顶淋下。两个女人都是一个激灵,贾思淼暗道一声“妈呀”,男神什么的果然是只能睡一晚的货色。

左问拎着俞又暖回到俞宅,将她抱入浴室用热水给她洗澡,出来时慧姐已经拿了解酒药来,俞又暖闭目靠在床头,死活不张嘴。

“慧姐,你出去吧。”左问沉着脸道。

慧姐毫不迟疑地就离开了,俞又暖那性子还真就只能靠左问来治。

慧姐离开之后,卧室里的气氛陡降,俞又暖掀开一丝眼皮,所有人前的矫情都化作了忐忑,虽然她依然很愤怒左问竟然拿水淋她。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左问果然如俞又暖预料的爆发。

俞又暖被左问强行抱到洗手台边照镜子。这人对待醉酒的妻子实在称不上温柔,她想要的不过是左问的一丝温情而已,她都喝醉了,烂醉如泥,这人还欺负她。

“你哭什么?该哭的难道不是我?去哪里也不跟家里说,打电话也不接,今晚我要是没找到你,下一步你是不是准备随便跟着谁就去开房啊?”

此语太过恶毒,俞又暖不得不睁开眼睛。

“俞又暖,这种招数你都用烂了。”左问冰冷地看着俞又暖。

俞又暖哭出声,也大声吼回去,“那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冷暴力?!过去的事情我根本记不起了,我连怎么错的都不知道。你就知道工作,工作,根本就不管我!”

“你还有理了?!”左问道。

“就有理了!”俞又暖吼道。

这一句吼完,两个人同时都陷入了沉默,对视片刻后,又各自撇开头。

“把你那眼泪、鼻涕的擦干净。”左问说完就走了出去。

俞又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顾不上矫情了,此等模样,哪怕是天仙,估计左问也下不了嘴。

躺在床上时,左问一把搂过俞又暖,“你还真是有理了,做错了事情,我连生你气的权利都没有吗?”

俞又暖像八爪鱼一样贴上左问,“你若是最后肯原谅我,现在就可以生气。”

左问被俞又暖的强盗逻辑气笑,跟她说不清楚,只能下力去咬,疼得俞又暖抽着气儿地疼,但偏偏心里却舒坦极了。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俞又暖!”左问的动作和声音一样锋利。俞又暖觉得自己都快被人劈成两半了,左问身上是安装了电动马达吧,俞又暖迷糊了想着。这男人的动作少了怜惜之后,虽然稍嫌粗鲁,但又有说不出的带劲儿。

啃吧,咬吧,弄吧,发泄了愤怒了就好了吧。

两只疯了半晚上的野兽不得不爬起来换到对面的卧房去睡,而自开房事件爆发之后,俞又暖第一次睡了个囫囵觉。

浑身还在酸疼,骨头咯吱咯吱作响,俞又暖被左问抱到卫生间,又是强行淋冷水,好吧,其实只是用凉水洗了把脸。

人总算是清醒了。山里人就是野蛮,叫醒服务这么糟糕,俞又暖一边刷牙一边想,还真让贾思淼说对了,左问这种男人,只适合睡一晚上。可是他要价太高,你为了能睡他,就必须付出婚姻的代价。

“这是要去哪儿啊?”俞又暖用纸巾挡住嘴,打了个哈欠。

Chapter61

车往郊外驶去,盘旋上山,是本城的豪华墓园所在,背山面海,春暖花开。慧姐将白菊花递给又暖,“小姐去看看俞先生吧。”

今日是俞又暖父亲俞易言的忌辰。

左问和慧姐将花放在墓前后,就回了车内,唯有俞又暖双手插在裤带里,风吹着她纤细窈窕的身躯,逗弄着她的头发。

看着照片上的人,丝毫印象也无,可是那是爸爸呀。

俞又暖累得厉害,索性一屁/股坐到墓台上,将头靠在墓碑上休息,她想她爸爸一定是极爱她的。生病的最后时期,还不忘给她找了左问这么个靠谱的老公。她的衣橱里,二十几年前的小香包都有,别的小朋友还在玩书包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时尚小公主了。

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和父亲共有的回忆。

俞又暖在墓碑跟前靠坐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被左问抱起,她头痛如裂,知道是昨夜酒精惹的祸,原想撒撒娇,哪知道左问的脸色简直比菠菜还难看,堪称怒火中烧。

酒精伤害神经,再加上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感冒病毒,俞又暖高烧不退,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礼拜才出院。

这一周左问几乎是以病房为办公室,但对俞又暖却是一点儿也不理睬,摆明了就是对她的冷惩罚。俞又暖自己作孽,也不敢去惹左问。

生活依然照旧,出院后俞又暖和左问之间虽然又恢复了夫妻生活,但是有些别扭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想起来就会膈应,俞又暖也有自知之明,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左问,大小姐脾气也不敢耍,连信用卡账单都收敛了,每周固定给白老师打电话问好,乖巧得可以评十全十美老婆了。

开房门之后又出了很多新鲜门,俞宅附近的狗仔渐渐稀少,俞又暖又恢复了在基金会的工作。周清颜替她管理的时候,捐款数量明显减少,所以俞小姐热衷的party也不是没有价值的。

“俞小姐,有一位林小姐想见你。”周清颜敲门进入。

俞又暖看向周清颜,示意她继续说她接见那位林小姐的理由。

“她是林晋梁先生的妹妹。”周清颜当初一直帮俞又暖打理基金会,自然也认识俞又暖前次的未婚夫及其妹妹。

俞又暖踌躇几秒,“让她进来吧。”

林乐辰坐到俞又暖的对面,对于她这位准嫂子她也不是没有埋怨的,但是对方失忆也不是她的错,终究还是命运捉弄。

“我知道我有些冒昧,但是我想请你去看看我哥哥,他这一年过得极不好,前几天野外科考时摔到了山谷里,断了腿,却不好好治疗,跟我父亲吵得特别厉害,你能去劝劝他吗?”林父早就耳提面命不许她去打扰俞又暖,其实林乐辰也不见得喜欢俞又暖,尤其是看到前段时间的热门微博之后。可是她哥哥始终走不出去,只因为连分别的话都没有一句,就戛然而止,终生不得解脱。

听林乐辰说完,俞又暖并未点头,她如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林晋梁不同于关兆辰,没有媒体会对他感兴趣,可万一被左问知道,她在他心里肯定又要大打折扣了。

“我…”其实不见林晋梁,对他未必是坏事,彻底的拒绝总比暧昧的疏远好。

“你就一点也记不起我哥哥了吗?你们当初那么好,连婚期都已经定下。”

什么状况?俞又暖万分诧异,两人挪到大楼对面的咖啡厅坐下,俞又暖又听了一段自己的“传奇”故事。

原来当初她和左问已经离婚,只是适逢民政局网络不好,离婚证一直未办下,婚姻才迁延至今。

“我哥一醒过来,连自己的伤都不顾打着点滴就去看你,却被拒之门外,回去后伤口感染,连病危通知单都下了。所以才迟迟没能去找你,再后来我们就知道你失忆了。”林乐辰的声音和语言都十分干巴,可是俞又暖想起林晋梁看她的那种有苦难言的眼神,却一下就体会到了他的难受

“他一直很自责,我父亲迫于你丈夫的压力,不许他来找你,关了他一个多月,闹到要登报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林乐辰顿了顿,“他明知道你一点儿也不记得他。

马上就要结婚的恋人,因为车祸突然就终止了感情,林晋梁自然放不下。

俞又暖买了鲜花去医院探病,林晋梁的情况很不好,腿上打着石膏,脸颊消瘦几至凹陷,颧骨凸出得有些怕人,整个人显得落魄而无神。

林晋梁看到俞又暖时,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脸上没有刮的胡茬。

“你不喜欢男人留胡子,说邋遢。”林晋梁有些尴尬地请俞又暖坐下。

彼此既陌生又熟悉,感觉十分奇特。

“你现在过得好吗?”林晋梁为俞又暖担心。

俞又暖点了点头。

“其实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林晋梁笑了笑,“那天都是我的错,车开得太快。”飞机晚点,林晋梁害怕左问等不及先走,俞又暖装傻,但他却是知道的,离婚协议签了好几个月了,两个人居然还没有将离婚证办妥,一切的忙碌都是借口,可是那一次,林晋梁不想再让俞又暖逃避,他想娶她,想听人叫她林太。

“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林晋梁喃喃,伸手捉住俞又暖的指尖。

“我从未怪过你。”俞又暖回握林晋梁。人生的奇妙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命运如何转弯。如果没有出车祸失忆,她如今就是林太太了,可是这种假想令俞又暖忍不住后怕。

她,只想做左太。虽然左问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林晋梁如何不懂俞又暖的心事,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别为我担心。我和父亲吵架,最大的原因不是为了你。他希望我子承父业,而我只喜欢我的科研。乐辰一心扑在画画上,把老头子气得吐血。”

见林晋梁还有心思开玩笑,俞又暖也放心了许多,起身告辞,彼此也没说什么再见的话,都知道不见才是最好的选择。

俞又暖从医院出来后,不想回基金会,也不愿回俞宅,招了计程车漫无目的闲逛。

来医院时俞又暖没用司机,是基于不愿意让左问知道的心理,家中佣人都是他在支付薪水,人心向背由此可知。

作为一个有前科的女人,如今又是到医院见“前未婚夫”,自然最好不叫现任丈夫知道。虽然左问从没有明确地表现过吃醋,但是俞又暖直觉还是不要去试探左先生的底线为妙。

再说,也不知道自己和林晋梁滚过床单没有?虽然当时看起来合情合理,但如今回过头再看,居然又是一出婚内出轨,真是天了噜,人造起孽来,老天都帮不了。

所以俞又暖背着左问来见林晋梁,是很可以理解的,并且心里还存在一丝心虚和内疚。

但下了计程车,在滨海公园面海的长凳上坐下的俞又暖,然后回头一想,心里可就没有所谓的心虚和内疚了。她心想,左问城府可真深,难怪能有今日成就。即使有俞氏为后盾,但若非左问自己了得,换做旁人只怕根本无法企及他今日高度。

俞又暖和林晋梁的事情众所周知,左问知道他肯定无法完全遮掩以前的总总,不许自己出门,每次晚宴总跟门神似地守着,不许别人跟自己嚼舌根,所求的不过是拖延时间。

那一次在左问老家的温泉山庄,左问肯定是得到了林晋梁到的消息,匆匆从山上赶下来,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和林晋梁见面说话。但后来可就再也没见到左先生那么紧张了,上回在饭店,林晋梁出现,左先生表现得可是十分平静。

俞又暖越想越觉得左问就是个“心机婊”。那时候她失忆彷徨,左问根本就是趁虚而入,先到先得。若是当时俞又暖知道林晋梁这么个存在,如今有没有左问的事儿还得打个问号呢。

即使是比现在再早点儿,在微博时间爆发之前,俞又暖知道这桩事儿,肯定也得跟左问大闹特闹,但今日她心里却只有淡淡的惆怅,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左问,甚至还开始帮左问找借口,这也是他在乎自己的表现嘛。

俞又暖很生气自己居然没有特别生左问的气。

左问那个臭混蛋。

手机铃响,俞又暖看见左问来电,理也不理,一直到被左问在海边逮住。

九月海边风冷,左问穿着黑色风衣出现在俞又暖面前,他个子很高,风衣有型有款,衬得他越发挺拔冷峻,哪怕是为了颜值,俞又暖也没办法再回头选择林晋梁。

左问在离俞又暖三米开外的海边站定,点了一支烟,单手撑在滨海的扶栏上吞云吐雾。

比冷淡,谁不会?俞又暖也不开口。

直到天色渐暮,左问一支烟尽,脱掉身上的风衣隔空抛给俞又暖,再躬身手肘撑在扶栏上这才开口,“怎么,见了旧情人,开始觉得左右为难了?”

简直是倒打一耙!

俞又暖吸了吸鼻子,套上还沾着左问身体温度的风衣,“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所以就要到这儿来吹冷风?再发高烧的话,我让他也来看看你的可怜样儿?”左问道。

话少的人骂起人来嘴巴可真毒。

“欸。”俞又暖不满地嚷道:“你怎么这样?再怎么说也是你抢人准老婆好吗?”再说了如果是跟林晋梁在一起,即使出现关兆辰的事情,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出的林晋梁的轨。如今想来,真不知道姓左的有什么好。

以左先生的风度和修养,此刻也已经顾不上将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了。皮鞋将烟头踩在脚底,头也不回就往停车场去。

俞又暖走过去将左问扔下的烟头拾起来扔进垃圾桶,裹着左问的风衣慢吞吞走着。

车子的引擎已经发动,但并未开动,俞又暖坐进车内,将头靠到一脸冷峻的左问的肩头,抿嘴笑道:“我能说,其实我挺高兴你抢人准老婆的吗?”

左问侧头看了俞又暖一眼,熄掉发动机,掐着俞又暖的腰将她搂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冷不冷?”说话间已经开始动手解俞又暖的衣服。

“别人会看见的。”俞又暖轻喘地咬着嘴唇。

左问不为所动地调整椅子,俞又暖被他咬得厉害,只能不情不愿地动作,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反手在挡风玻璃上借力。

按说左问的体位应该十分难使力,居然也将俞又暖逼得丢盔弃甲。

“你怎么先不说晚上有聚会?”俞又暖一边扣着背后的搭扣,一边伸出脚去踢左问。

“看你冷得可怜,临时起的意。”左问唇角轻翘。

让人温暖有很多方式好吗?在车里打开空调不就好?俞又暖整理好衣服,又拿出镜子整理妆容,“等下你要自己把车擦一下,不然明天司机看到…”

“操心!”左问回了俞又暖一句,

此刻自然已经不冷,脸色红润得像春天的樱花,嘴唇樱红饱满,靡艳的气息简直挡都挡不住,俞又暖泄气地收起镜子下了车,跟着左问进了包厢。

贾思淼、白素赫然在座,以及陌生的白素的丈夫,其外还有左问那来本城出差的几个老同学,

寒暄后,左问借口去洗手间,低头在俞又暖耳边道:“我去擦车。”俞又暖趁机狠狠捏了捏左问腰上的肉。

贾思淼看着俞又暖和左问那劲儿,夫妻间虽然话少,但绝没有闹崩的迹象,她不由更佩服地看向俞又暖,上回见左问拿矿泉水淋俞又暖,她还以为这一对儿是分手前兆呢。

“和好了?”贾思淼悄声问俞又暖。

“你若是想减肥,我可以帮你。”俞又暖答非所问。上回听贾思淼说是长胖了才被丈夫嫌弃而无x生活的,她自问保持体形上可以帮帮她。

“那少了多少吃的乐趣啊。话说,你们家左问今天对我可够冷淡的啊?”贾思淼有些不是滋味儿,因为贾老师的关系,左问又去贾家吃过几顿饭,对贾思淼向来是颇为照顾的,否则常年不出席同学会的人,因为贾思淼初来,居然破天荒参加了好几次,而且是携伴。

俞又暖知道左问是怪贾思淼让她喝酒,但此话不太好说,只能装傻,“他对谁都很冷淡。”

那倒是,贾思淼颔首,然后冲着一直偷看俞又暖的宋存西道:“怎么样,老宋,现在不担心左问抢你老婆了吧?”

宋存西大笑,他就是那位搂着白素四处宣誓主权的丈夫。

白素红了红脸,掐了掐宋存西。

三十几岁的女人了,还这样羞涩,别有一种风情。

左问喜欢过的女人,不会太差。

一顿饭吃下来,全看白、宋秀恩爱了,含情脉脉、深情对视,连饭桌上的其他人都顾不了了,间或还有短暂的亲吻。

贾思淼大呼“虐死单身狗”了。

如此左问跟宋存西一比,作为老公那可就太逊色了,饭桌上对俞又暖连个笑容都没有,这让“情敌”面前、虚荣心爆棚的俞小姐可是十分不满,“我要吃鱼。”

只可惜今夜的海鱼,肉身无刺,便是有刺,估计左先生也不会人前表演,上回在郭家年夜饭上,那纯粹是为了断绝对方的心思。

回家路上,俞又暖忍不住出声抱怨,左问只回了一句,就秒杀宋存西。

“你让白素出去跟人开房试试。”

Chapter62

连绿帽子都肯忍的左先生,不是真爱又是什么?比剔鱼骨头什么的可是真爱多了。

俞又暖觉得自己这辈子要被左问压制到死了。

车行到半路,左问的私人手机作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没多少人,有一段时间连俞小姐都未必有资格。

左问将车停靠到路边,下车接电话,俞又暖耳朵都竖起来了,她可以用人格保证,来电的肯定是个女人,而且十有八九是那朵小野花。

“怎么了?”俞又暖问坐进车内的左问。

“有点儿事。”左问将俞又暖送到俞宅,转身就驱车离开了。

过几日,慧姐生病,贺光过来看她,俞又暖才从贺医生嘴里听到,左问托他请他当初在国外的同事来华为一个肝癌病人主刀。

俞又暖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在菜市场问左问借钱的小野花。只是大小姐到底没有为这件事去询问左问,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她信任左问。

当然这期间俞又暖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左问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时间是在替小野花忙碌。

所以关兆辰来电的时候,俞又暖想也没想就挂了,连挂了十来次,关兆辰终于不再拨电话过来,但很快俞又暖就收到一条彩信,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照片里的她显得很年轻,手指妩媚地含在嘴里,雪白肌肤上只搭了一条艳色的丝巾,将三点遮住,可是任谁来也不会否认,这是一张“艳照”。

过去就像毒蛇一般,怎么甩也甩不开,俞又暖的脸白得仿佛纸一般,迅速给关兆辰拨了电话过去,“你想要什么?”俞又暖的声音尖利得几近刺耳。

“又暖,我们见面再谈。”关兆辰平静地道。

本城媒体过于发达,俞又暖和关兆辰约在临市见面,虽然一直偏好关兆辰的长相,但此刻俞又暖只觉得恶心。

“你想要什么?”俞又暖再次问道。

关兆辰的脸色不比俞又暖好多少,“又暖,我只是想向你借点儿钱周转。你一直不肯接我电话,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照片我收藏得很好,绝不会泄露给别人。”

“你要多少?我怎么才能确定你已经全部删掉,没有备份?”俞又暖冷着脸道,丝毫没有理会关兆辰的托词。

“又暖,你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己,才这样做的,这世上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你。我们曾经是那样相爱,如果不是因为你失忆,我们早就结婚了。”关兆辰道。

只可惜俞又暖一个字也不肯相信关兆辰,当年真是太蠢,居然和这种人来往,竟然还拍下那等照片,如果可以,俞又暖都恨不能亲手掐死当初脑残的自己。

“把备份全部删掉,我给你钱。”俞又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