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咧咧就咧咧吧,等初夏入了伍,等着看笑话的人看不到,也就消停了,和咱们也没深仇大恨,哪能揪着就不放了?”

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林宝河便打消了和钟大娘一般见识的念头。

不过,哪怕有这些插曲,也影响不到夫妻俩快乐的心情。

同样高兴的当然还有罗刚顺一家子,要说胖婶和罗刚顺没有让初夏和罗红旗破镜重圆的心思,那是骗人,不过,他们最开心的,还是初夏和晓琼一起去当兵,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这天午饭后,初夏正和赵玉兰林宝河坐在梨树下闲唠,院门猛的被推开,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二姐?”

“二姨?”

打量了好大一会儿,初夏一家子才认出这个头发乱糟糟,脸上灰一块白一块的女人,是赵玉翠。

“小妹,救救你姐夫”说完这句话,赵玉翠腿一软,“咕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二姐”赵玉兰急的一把扶起她,“出什么事儿了?姐夫怎么了?你这是跑来的?”

第77章 帮忙

虽然对赵玉翠的印象不太好,可这会儿,也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初夏便进屋倒了水递给她。

半杯水下肚儿,赵玉翠终于缓过劲儿来,一把扯住赵玉兰的胳膊,眼睛却是盯着林宝河:“玉兰,宝河,你们是相信二姐的,对吧?”

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话,让赵玉兰和林宝河怎么回答?面色为难的盯着赵玉翠,两口子都没吱声儿。

“小妹,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打断想继续打亲情牌的赵玉翠,赵玉兰道:“二姐,咱直接说事儿,行不行?”

“二嫂她真不是人啊,她领着启艳去告状,说顶替初夏的事儿是我和你姐夫做的,这会儿,你姐夫已经给抓进去了,玉兰,宝河,你姐夫冤枉啊,他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他一直不同意我那么对你们,又哪会帮着我害初夏,你们说是不是?”

虽然说的不够详细,但大体意思初夏一家子算是听明白了,林晓花带着赵启艳去公社告了张国军,现在,张国军已经被抓起来了。

“怎么个抓起来法儿?”初夏插嘴问道,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曾梅丽怎么看也不是个糊涂的,怎么能单凭林晓花和赵启艳的一面之词,便把张国军给抓起来了?

“薛立刚带着民兵连的人,把你姨夫给关进去了,要不是得了消息跑的快,二姨这会儿也给抓进去了。

夏,你二姨夫是真疼你,美凤的老师名额就是他给你办的,手脚是二姨做的,和你二姨父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知道我做了手脚,就差没揍我了,夏,二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别记二姨的仇,救救你二姨父,行不行?”

初夏一脸的纳闷:“二姨,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我有什么办法救二姨夫?”

“你爹最疼你了,只要你一句话,你爹肯定能帮二姨的忙。”赵玉翠眼巴巴的盯着林宝河,“宝河,上次你求你姐夫,他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错都在二姐身上,救救你姐夫,二姐求求你了”

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赵玉翠,林宝河一脸的无措:“二姐,我哪有那个本事?我”

“你有,只要你肯,就一定能救了你姐夫,你们村的老书记不是总觉得亏欠你吗?只要求他,这事儿就肯定能解决。

上次来他家的那俩当兵的,和现在来征兵的是一个部队的,只要他们帮着说几句话,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事儿。”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谱儿,她消息还挺灵通的。

“二姨,大哥不是和曾上尉在一起吗,你为什么不去求他?”初夏纳闷的道。

“啊?”赵玉翠一愣,随之起身,“我怎么把他忘了,我这就去找他,对,启亮肯定有办法。”跑出两步去,又迅速回身,扯着林宝河往外拽,“宝河,你去求老书记给部队首长打个电话,我去找启亮,争取早点儿救出你姐夫”

初夏忍不住打断她:“二姨,你听谁说的二姨父给抓起来了?”

“学校的宋老师,去公社拿材料,亲眼看到的。”赵玉兰泪水又流下来,“薛立刚还踢了你姨夫一脚,他那是公报私仇,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的消息,说你姨父要顶了他,他就看你姨父不顺眼儿。”

“如果是这样,曾上尉和大哥肯定都不在。”

愣一愣,赵玉翠木木的盯着初夏,“宋老师不认识他们,没说在不在。”

“唉!”初夏叹一声,一脸的无奈,“大哥要是在的话,怎么可能任由薛立刚踢我二姨夫?二姨,你什么都没搞明白,就跑回来让我爹去找大刚爷爷?”

“就薛立刚那人,得了机会能立马把你姨父给整死,二姨要是不快点儿跑,这会肯定抓去和你二姨父一起受审了。

宋老师听到薛立刚安排人去抓我,材料都没拿就跑回学校给我报信儿了,他爹当年就是给批斗死的,要不是你二姨夫,他也当不了老师,要不然,他哪会那么急着去给我报信儿?”

反应过来这是哪个年代,初夏闭了嘴没再说下去。看多了无端端被批斗至死的人,赵玉翠怎么可能不害怕?这一刹那,她也理解了赵玉翠为什么会把自己整的那么狼狈。

相信一路上,她都是边跑边担心薛立刚的人会抓到她,不管二姨怎么怨念当年对江月生的喜而不得,现在的她,二姨夫才是她的全部,要不然,哪至于急成这个样子?

或者,人只有在面对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不管赵玉翠以前怎么样,张国军对他们一家子还真是不错,以前在小林村遇上了,也从不会瞧不起他们,是以,林宝河抬脚就往陈凤刚家跑去。

“二姐,我陪你去。”赵玉兰怕赵玉翠路上出什么事儿,也跟了出去,嘴里还叮嘱着,“夏,在家好好看门儿,谁来都别开门,等爹娘回来。”

初夏好笑的摇摇头,前些日子赵玉兰从小林村回来时,表示要和赵玉翠断绝关系的坚决劲儿,现在看看,哪还有丁点儿?

一直到傍晚,赵玉兰和林宝河才回家来。

初夏赶紧给俩倒上白开水,又端上早就热好的饭菜:“爹,娘,累坏了吧?先吃饭,还热乎着呢。”

村里没电话,林宝河和陈凤刚一起去公社打的电话,所以,对于老爹和老娘一起回来,初夏并不意外。

“唉!”重重叹一声,赵玉兰摇了摇头,“娘吃不下,夏,和你爹吃吧。”

“吃饭!”林宝河瞪一眼妻子,“哪怕遇上天大的事儿,也不能亏了肚子,你饿出毛病来,咱家怎么办?”

难得丈夫发火,赵玉兰顺从的拿起了筷子。

“你二姨,没夸张。”冷不丁的,赵玉兰冒出了这么一句。

原本是想着等爹娘吃完饭再问,可现在看赵玉兰这样子,要是不让她说完,她根本就吃不下去,初夏索性放下筷子:“娘,我姨夫真给揍了?”

“都没人样儿了。”赵玉兰抽泣起来,“我和你二姨去的时候,曾首长他们已经得了消息赶过去了,要不然,你二姨夫可能就”

“薛立刚怎么会那么大的胆子?”初夏一脸的讶异。

第78章 再相见

“有你二舅妈和启艳作证,薛立刚还能不敢下手?”重重叹一声,赵玉兰抹抹眼角,“你二姨夫那性子也太倔,强俊杰给他报了信,他不但不跑,还迎着薛立刚去了,说是不能被薛立刚扣屎盆子,这倒好,你二姨真是要天天给他端屎盆子了”

明明很伤感的一件事儿,被赵玉兰这么一说,愣是喜感了起来,初夏忍着笑,安慰她:“娘,二姨夫这罪不会白遭的。”

“嗯,听曾首长那意思,是肯定会还他公道的”赵玉兰眉头皱起来,“你二舅妈,怎么能做出那么狠的事儿来?她到底当不当自己是老赵家的人?”

“这事儿既然不是二姨做的,二舅妈就一定是得了指使,其实”顿一顿,初夏道,“谁干的,咱们也大致能猜到,娘,放心吧,薛立刚这次绝对躲不过去的。”

林宝河附和:“夏说的对,这是党的天下,哪能让他那么是非黑白不分的人,老是逍遥法外?”

一连声的叹着气,赵玉兰没吱声儿。

“娘”初夏筷子塞她手里,“多少吃点儿,就算为了我,娘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赵玉兰点点头:“娘吃,夏也吃。”

一家人沉默着吃完了饭,初夏利索的把筷子碗收下去,刚要刷,赵玉兰把她拉一边儿:“去陪你爹说会话去。”

“娘,我不会把碗砸了的。”初夏赶紧道。

“陪你爹说话吧。”赵玉兰坚持,剩的碗只够人手一个了,再砸一个,难不成用手捧着吃。

初夏悄悄伸了伸舌头,她以前哪做过家务?结果,刷了三次砸了四个,赵玉兰敢用她才怪呢。

松水县医院。

看着被固定在床上的张国军,周汉亮脸阴沉的可怕,站他身后的曾梅丽和赵国亮吓得大气不敢出。

“首长,您可要给我们家国军做主,不管这事是不是我们做的,总要有个调查的过程,哪能上来就是往死里揍?”赵玉翠坐在床边边哭边申诉。

“你”周汉亮回头瞪一眼曾梅丽,后面的话又缩了回去,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曾梅丽,她只是过来征兵的,哪曾想到就遇到这样恶心的事儿?

况且,曾梅丽只是军区卫生院的中层领导,查案办案根本就不是她的强项,至于赵国亮,也不过是个小班长,在这方面哪来的经验?

这俩搭了一块儿,偏生的林晓花和赵启艳就撞上去…

不管这事是不是张国军做的,都不应该把人给揍成这个样子,这什么年代,还刑讯逼供的?而且,那根本就是下了死手。

两根肋骨折断,脾脏挫裂伤,这不是要人命的打法儿是什么打法儿?

“启亮,你盯着这儿。”周汉亮又安尉赵玉翠几句,便带着和他一起来的王雷以及曾梅丽离开了医院。

“二姑,你去躺会儿吧,这儿我盯着。”自昨晚上转院过来,赵玉翠就没闭过眼,赵启亮怕她把身子熬垮了,撵她去休息。

“没事,我要守着你姑夫,他醒了看不到我,会着急的”赵玉翠吸吸鼻子,“启亮,小庆还不知道你姑夫的事儿呢,能不能麻烦你回去把他接了来?万一”

赵启亮打断她:“二姑,没有万一,医生不都说了嘛,姑夫身上并没有致命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是担心”

“二姑,你太累了,休息去,快点儿。”赵启亮推着赵玉翠,“休息不好就容易胡思乱想。

昨天小姑和小姑夫不是说好了嘛,今天一早带小庆往这边赶,没准等你一觉醒了,小姑他们到了,二姑夫也醒了。”

“可是我不”赵玉翠一下子僵在那儿,赵启亮抬头,就见一名四十五六岁,面色白晳,带个黑框眼镜的男子带了二名中年男女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一丝浅笑——招牌式假笑。

“我来看一下国军同志。”男子冲赵玉翠笑笑,抬步往里迈。

“您是?”赵启亮疑惑的问道。

跟在男子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赶紧介绍:“咱们松水县的县委书记江月生同志。”

再次见到曾经的梦中情人,赵玉翠脑子轰的一声愣在那儿,二十多年没见过了,只一眼,她就认出了对方是谁,可是看对方的样子,好象已经不认识她了。

赵玉翠木木的站在后面,听着江月生象征性的向医生问一些问题,“二姑”被赵国亮轻轻一扯,赵玉翠回过神来,就见江月生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玉翠同志,辛苦你了。”

“江月生,二十年不见了,你还认识我吗?”不受控制的,赵玉翠问出了心中所想。

盯着赵玉翠拧眉思考了一会儿,江月生一脸疑惑:“您是?”

“赵玉翠。”

江月生还是一脸的茫然。

“赵玉兰的姐姐。”

“噢噢噢”江月生的声音稍稍热情了两分,“原来是你啊,这么些年没见,都不认识了,呵呵,没想到,你就是国军同志的妻子,国军同志是个好同志啊,相信,他一定不会做出那等事儿来的,玉翠同志不要担心”

一口官话,一脸假笑的江月生,在赵玉翠的眼前晃来晃去,突然,她就觉得好讽刺,为了一个不记得她的男人,她竟然恨了小妹二十年。

太可笑了!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不管有没有小妹,江月生都不会喜欢她的,否则,绝不会在听到她的名字后,还认不出她来。

她可真是够蠢!

以前爹娘和她这么说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不信的,她一直觉得爹娘偏袒小妹,是故意向着小妹说话,却原来,是她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当中。

看着恍恍惚惚的赵玉翠,江月生眸色微闪,对这个女人,她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只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他堂堂县委书记,哪好承认认识她?

若不是赵玉兰去县里找他曾报过名字,又被他的妻子车晓丽给揍了,闹的沸沸扬扬的,刚才他也不会承认他认识赵玉兰的。

不过,这么些年过去,原本不显眼的赵玉翠,竟是变的比赵玉兰更招人喜,那身材,那气质…,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男人,可是,这么痴心待他二十年的女人,让他心里不可能没点儿小得意。

“玉翠同志,有什么难处,就去县里找我,当年我下乡的时候,你们没少帮助我,现在,是我回报的时候了。”江月生说着,写了张纸条递给赵玉翠。

感觉到在手心里抠了一下的手指,赵玉翠脸腾的就红了,她掩饰的垂下头,嗯|嗯了两声,便没了音儿——本已平静的心,又乱起来!

“二姑,他就是害你和小姑失和的罪魁祸首?”送走了江月生,赵启亮忍不住问道。

“嗯。”赵玉翠点点头,心一下子平静下来,是啊,这是害她和小妹失和的罪魁祸首,可是,二十年再相见的时候,不管他是不是还记得她,却都不敢承认认识她,背地里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动作,足已说明他非良人。

亏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被她扰的心慌意乱的,或者,这就是初恋难忘吧,也或者说,这就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上午十一点多钟,林宝河和赵玉兰带着林初夏和张小庆到了县医院。

看到自家老爹给伤成那个样子,张小庆红着眼圈儿拳头捏的紧紧的:“薛立刚,我操你姥姥的!”

“小庆!”赵玉翠喝止一声,又一把搂过儿子,紧紧抱住,脑袋伏在儿子颈窝,小声的抽泣起来。

趁大家不注意,赵启亮扯了扯初夏袖子。

“大哥,怎么了?”跟出门口,初夏疑惑的问到,她的心情还在震荡中,虽然听爹娘说了二姨夫伤的不轻,可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没让你姥他们知道吧?”

“没有!”初夏摇了摇头,“要不哪能就我们几个来?怕心动了姥姥姥爷,连大舅和大舅妈都没敢通知,不过,估计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传过去了。”

赵启亮叹一声:“晚几天二姨夫能动了就不要紧了,要是这个时候让他们过来看到,怕是受不住。对了”

“大哥,有什么话就说吧。”见赵启亮犹豫着,一副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儿,初夏问道。

“你知道二姑和小姑为什么关系不好吧?”赵启亮试探着问道。

“知道。”初夏点了点头。

“刚才他来过”赵启亮便将赵月生来过的事儿向初夏详细讲了一遍儿,“…,我是担心万一他再过来,让小姑遇上,夏,待会儿你就要求小姑和小姑夫带你回家吧。”

“好。”初夏点头应下来,为了不看见那恶心的男人,不勾起娘的伤心事儿,她做个不懂事儿的孩子无所谓。

原本,她就不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只不过赵玉兰和林宝河待她太好,让她不得不懂事儿罢了。

那厢,赵玉翠对赵玉兰倒真是和以前不同了,明显看出来,她现在对妹妹的亲近是发自内心,不是象昨天那样,因为求到,才恳切。

第79章 真相大白 尘埃落定

二更大章到。

好巧不巧的,初夏拖着赵玉兰和林宝河离开的时候,还是遇到了江月生,对方手里提了个网兜,里面盛着罐头白糖和点心。

江月生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赵玉兰,神色不自然的举起手里的东西:“我来看看国军同志。”

“你不是刚来了吗?”初夏不客气的问道,经了上次的事儿,她对这位父母官大人是没有丁点儿的好印象。

“又去买了些东西,趁中午吃饭的功夫送过来。”江月生说着把东西递向赵玉兰,“我还有个会,就不进去了。”

赵玉兰退后一步,身子闪开:“二姐,来客人了。”

赵玉翠其实早就听到了江月生的声音,只是没想好如何面对,就没过来,被赵玉兰这么一喊,只好上前,冲江月生笑笑:“谢谢江书记的好意,我们当不起。”

一直低垂着脑袋发呆的赵玉兰,诧异的看向赵玉翠,纠结了那么些年的二姐,竟然可以用这种态度和江月生说话?

江月生脸上的笑容不变:“玉翠,我是国军的领导,看他伤成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啊,基层的干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不等赵玉翠说完,江月生放下网兜,转身就走:“我快到点儿了,改天再来看国军同志。”

初夏忍不住凑赵玉兰耳边:“娘,你不觉得他一口一个‘国军同志’,很别扭?”赵玉兰条件反射的四处瞄瞄,见没别的人在附近,才长舒口气,瞪女儿一眼,示意她别再添乱。

草木皆兵!撇撇嘴,初夏看向赵启亮,言外之意,你担心的事儿已经发生了,我们还要走吗?

“小姑,小姑夫,周指导他们晚些时候能过来,要不你们等晚一会儿,坐他的车回去?”赵启亮便道。

“我们骑车子来的,恐怕是没法坐车,不过,来都来了,再多待会儿吧,初夏,行不行?”林宝河虽然话少,却不是个傻的,他已经意识到刚才女儿不讲理的缠着要回去,就是为了让妻子避开江月生,这会儿,遇都已经遇上了,也就没有避的必要了。

初夏痛快的点头:“行,那我们就再坐会儿。”

到了此时,赵玉兰哪还能不明白?伸手抚了抚女儿脑袋,眸中是满是欣慰,丫头知道为娘着想了!

看着一家三口默契的互动,赵玉翠一脸的疑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二姐”赵玉兰也不瞒她,将自己前些日子来求江月生,被江妻不分青红皂白揍了的事儿,讲了一遍。

“玉兰,对不起。”赵玉翠更愧疚了。

“行了二姐,别说对不起了,以后咱俩好好的,爹和娘肯定开心。”

“是啊,爹和娘肯定开心”赵玉翠视线在趴了床头替张国庆擦手的儿子身上瞄瞄,再往初夏身上瞄瞄,提议道,“要不然,咱们结亲家吧?”

初夏和张小庆异口同声的否决。

“怎么不行?”赵玉翠好笑的看着儿子,“你不是整天在娘面前夸初夏好,嫌娘对初夏不好嘛,这会让你娶她做媳妇儿,怎么就不行了?”

张小庆撇着嘴道:“我夸初夏,是为了让娘对小姑一家好点儿,可没打算娶初夏做媳妇儿,近亲结婚会生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这是打算害爷爷奶奶无后?”

“就是不生傻子,初夏也看不上你。”赵国亮笑着打趣,“瘦的跟个麻杆儿似的,有你在身边也没安全感。”

“大哥,你先别得意,等我高中毕业了,也去当兵,我到了部队再考军校,到时候,我肯定身体练的比你好,官做的比你大,你信不信?”

“有志气,我等着!”

众人说说笑笑的,竟把伤感的情绪冲淡了很多…

被周汉亮和曾梅丽一吓唬,林晓花和赵启艳便吐噜吐噜全交待了,最初找到她们,让赵启艳去验兵的,就是薛立刚。

当然,薛立刚并没有承诺一定让赵启艳过了关,不过,他答应了,只要这次的事儿照他说的做,娘俩就有好处。

若顶替的事儿不暴露,只是黑了张国军,那么,赵启艳可以去公社小学做民办老师。

若顶替的事儿暴露,娘俩给遮了过去,薛家就娶赵启艳为儿媳妇儿!

这事儿,太有诱惑力了!不管是做老师还是做公社主任的儿媳妇儿,都是娘俩盼着的大好事儿,一拍即合,双方达成了协议。

薛立刚为什么会选这娘俩?

这还是源自于上次的相亲,虽然薛家一口就拒了赵启艳,但是,这母女俩的贪婪,给薛立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样的人,为了利益,任何人都会出卖的,包括他薛立刚在内,可他为什么还是选了母女俩?

在他看来,事情败露的时候,他的计划也就到了尽头,出卖不出卖的,根本就没差别。

这次的破釜沉舟,是他已经知道上面在查他,而且,已经知道风向要变,以他做的那些事情…,这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豁上了!

他的目的,就是搞死张国军,让他做他的替罪羊。要不然,他哪能那么快的速度找到张国军?

他不是不想一杯毒药把张国军解决了,可是,后续的处理太麻烦,他担心自己搞不定,还是用的硬刑。

只是没想到,张国军命大,他没能如了意。

审讯完毕,一切直相大白后,周汉亮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选林初夏?难道因为,她拒绝了要做你家的媳妇儿?”

几日的功夫,薛立刚苍老了七八岁,两鬓,已是斑白,他双手捂脸,好办天,才抬起头:“这,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儿,要是知道…,算了,世上哪有那么些早知道?真要说早知道的话,应该说是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土皇帝做惯了,他都忘了,脚下的这片土地,是谁的了!

薛立刚倒台,薛国红的大学名额自然也取消,王美花那泼妇嚎天嚎地的跑到初夏家赖着不走,没办法,罗刚顺只好带着把她给拖走。

对于妻儿,薛立刚倒是很有意思,做了那么些缺德事儿,他丁点都没把妻儿瓜扯进去。

是以,除了沾不上薛立刚的光,被没收了家产,薛国红和王美花并不会受到别的制裁。

要不是牵涉到招兵的问题,周汉亮和曾梅丽是不能插手地方案子的,案子办到这个程度,剩下的就是当地公安的事儿了。

临行之前,周汉亮和曾梅丽特意来大林村拜见陈凤刚陈老,晚饭,又是在罗刚顺家吃的。

再次相见,周汉亮看向初夏的眼神满是调侃:“小初夏,那粮票挺管用嘛,瞧这小脸儿,明显有肉了,今天这顿饭,要交多少粮票?”

“您看着给吧,以后,您是我的领导,不敢乱开口啊,万一您给我穿小鞋,我可怎么活?”周汉亮性格好,和他说话,初夏觉得挺舒服,便也没那么正儿八百。

周汉亮笑着看向赵启亮:“赵班长,上次我和周团长,就是被这丫头用一包饺子给宰了七十斤粮票去,你说她狠不狠?”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罗家准女婿赵启亮筒子差点儿被呛死,他家柔柔弱弱的小表妹,怎么能这么狠呢?不过想想小表妹以前的性格,还真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本着好朋友就要一起承担福祸的原则,罗晓琼赶紧道:“那粮票初夏没自己拿着,分给我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