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心情一点点的散去,林宝河叹一声。坐了起来,“我就是愁这事儿,就算村里人都知道了我不是他们的亲儿子,也知道了,是他们间接害死了你亲爷爷亲奶奶。

可是,毕竟是他们把我养大的,而且,咱们现在的条件摆这儿。要是真不管,别人肯定会说咱们忘恩负义心肠硬。

这传的久了,最后肯定就给说的变了味儿了,咱们离的远可以不管,可是你姥姥姥爷大舅那边呢?

离的这么近,难听的话肯定能传他们耳朵里去,到时候,没准把他们就也给连带上了。”

人性就是这样,当你突然从弱者转化为强者的时候。不管你对了错了,当着面都是对,背后都是错。

说白了。这就是源与妒忌。

“爹。那你想怎么办?”毕竟养大林宝河的是林老头和林老太太,初夏便再进一步向他征询意见。

“我不知道。”林宝河再叹一声,“按说,之前大家已经把脸撕的不能再破了,可是,他们那么大年纪。要是真的好声好气的找过来,我能不搭理他们?”

初夏的眉头就皱起来:“搭理他们可以,但是,如果他们提出要求,爹就真的打算答应他们吗?”

“我估计你爷爷奶奶能提的条件。就是让初秋去当工人,别的。大概是不会提的,他们的心都系在初秋身上呢。”

“我不同意。”初夏直截了当的道,“如果是初春,我肯定没意见,至于初秋,不可能!”

“我同意初夏的意见。”一直没吱声的赵玉兰,站在了女儿这一边。

“我也不想帮,可我考虑的是初夏姥姥姥爷那边。”

“我爹我娘都不是糊涂的,我大哥大嫂也不是糊涂的,如果别人拿这事儿说三道四,他们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顿一顿,赵玉兰又道,“就算他们心里不舒服,也就是一段时间的事儿。

而且,传言传久了,大家也就没兴趣再多说了,那老两口什么性格大家也不是不知道,过过这阵子风头,有些人的心会偏回来的。

就算他们的心一直偏向老两口那边,也无所谓,如果咱们真应了,以后来找咱们帮忙的会更多,毕竟大家都知道他们和咱们之间的恩怨,有些人会想,连害死你爹娘的都能帮,为什么我们不能帮?

依着顾忌,那还不累死?这道理和之前说刚顺的道理一个样儿,谁都想沾光,沾上了自然高光,沾不上的,就会觉得咱们两种待呈。

再说了,都是借小蜜的力,人家娶的是初夏,不是整个大林村,凭什么要鸡毛蒜皮的事儿全都管?”

林宝河就道:“嗯,听你们娘俩的,不帮。”

初夏现在也摸着林宝河的脾气了,事关她的事儿,林宝河会一概强硬,可是和她无关的时候,他就立即恢复老好人的作风。

一家三口商定了对策,便再躺回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而另一间屋的周蜜康和林文斌,也是半晚上没睡着。

听着周蜜康的翻身声,林文斌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怎么,和我一张炕睡觉就睡不着了?”

周蜜康索性也坐了起来:“你不也是没睡着?”

“我是让你翻身给吵的。”

“拉倒吧,你要是心里没事儿,别说我翻身,就算是在你耳朵边打雷,都碍不着你睡觉吧?”

“你心里有什么事儿?”林文斌反问道。

“明天有场硬仗打啊,我在琢磨我用什么态度才好。”

“你周大团长还会在意这些事儿?”

“我不在意,可是岳父岳母会在意,那我就得随着他们的意来啊,总不能让他们心里憋屈吧?”

“这还差不多……”满意的点点头,林文斌道,“到时候你不用出手,我来,反正我和林家那一大家子是绝对的不对脾气,也不差把脸翻的再难看点儿。

而且,我有立场啊,我二爷爷二奶奶都是让他们给害死的,他们不但害死了我二爷爷二奶奶,还虐待我二叔,这份仇,不说不共戴天,也差不多。

反正,只要他们敢做出让我二叔难做的事儿,我就能做出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事儿来。”

“他们都已经土埋到脖子梗了,你做出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事儿来又能有什么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文斌盯着周蜜康,“难不成,由着他们的性子,顺着他们的意?这可不像是你。”

“我怎么发现你现在比我还要愣?”周蜜康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我想不出什么事儿是可以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

你别忘了,当初来给英年早逝的爷爷奶奶迁坟的时候,京城林家的家境已经明明摆摆的亮出来。

这会儿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被大家当成是仗势欺人,到时候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岳父岳母呢?

当然,他们也不住在这儿,可是,一年总要回来几次吧?还有岳母的娘家人,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林文斌琢磨了好大一会儿,又道:“周蜜康,这不像你啊。”

“是的,是关我的事儿,或者说我们家的事儿,我绝对不会想这么多,可这是关乎初夏的事儿,我必须让自己三思而后行。”

林文斌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沉默好大一会儿,才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这算是对周蜜康的绝对认可了。

“听我岳父你二叔的意见,他让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哪怕他让咱们帮忙,也不要提反对的意见。”

“这……”林文斌一脸的不甘心,“这是不是也太便宜他们了?”

“都是普通小老百姓,能求的,无非也就是安排个工人的工作,当个兵啥的,这些事儿,帮在一时,至于以后,关键看他们自己的表现。

所以,这个忙帮的也不算是过份,对不对?这样的帮忙要是能换来岳父岳母心情好,不抗拒回老家,是不是比什么都强。

没错,他们可以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是对他们而言,他们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他们和这儿的人这儿的物都有很深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身世的变化,就对这儿的感情淡了。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这些。”

林文斌再次道:“好,我听你的。”

天刚朦朦亮,林宝河就起床了。

如以前的习惯,他洗完脸刷完牙,就背上筐篓子出去捡牛粪去了。

走到半道上,熟人和他打招呼,以讶异的语气问他要去干啥,他才明白过来,他们现在不需要烧这种干粪球儿了,而且,他这样的做法儿,有可能会让人把女婿家传的不好。

如此想着,他就赶紧向人家解释,闲着有些难受,就背着筐出来转转,一会儿再背回去。

“二叔,你可真有意思。”打招呼的年轻人好笑的看着他,“您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没活干浑身不舒服?出来还得背个筐篓子,要是我爹啊,巴不得空手出来转转呢,要是条件允许,他巴不得天天睡懒觉呢。”

“哈哈……”林宝河就笑起来,年轻人的父亲的确是村子里有名的懒人,能休息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跑出来干一点儿活的,和他的性格正好是完全相反。

又寒喧几句,林宝河就返身往回走。

正好周蜜康和林文斌也起了床,正在院子里刷牙,看到他背着筐篓子进来,俩人一愣,都无奈的笑起来。

林宝河也有些不好意思,就讪讪笑着把筐子放下,“你们俩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文斌抢先道:“周蜜康要起来晨练,非拉着我一起,早知道二叔您起这么早,我就多睡会儿了。”

第636章 还是那个膘

东屋,赵玉兰也起身穿衣服,初夏就把脑袋往被窝里缩缩:“娘,外面好冷,再睡会儿吧。”

“你睡吧,娘起来做饭。”赵玉兰边说边伸手给女儿掖掖被角,“露着半个肩膀,你可不是冷?”

“娘,我真有福气……”初夏就咧嘴冲赵玉兰笑,“我比晓琼有福气,要是胖婶,肯定会说,露半个肩膀在外面,冻死活该!”

听着女儿惟妙惟肖的模仿,赵玉兰就笑:“你胖婶就那么个人,嘴巴不饶人,心眼可善着呢。

虽说晓琼是女孩子,可是打小,你胖婶就没格外偏着红旗,这在村里说,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初夏就巴巴的看着赵玉兰:“娘,你说要是你和爹再有个男孩儿,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就是再有两个男孩儿,娘和你爹对你也还是这样,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偏着倚着?”赵玉兰笑着戳戳她脑袋,“都是人家媳妇儿了,还问这种傻话,你说你要是当了娘,可怎么办?”

“我要是当了娘,就让我的孩子也疼我让着我,那我就更幸福了。”

“亏你想得出来。”赵玉兰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实在是不知道说啥好了。

外面,周蜜康和林文斌已经洗漱完毕,便结伴儿出去晨练,俩人有志一同的都没喊初夏。

缩在被窝里的某夏听着俩人脚步声走远。也悄悄舒了口气,这段时间,周大团长和林大少爷都在盯着她的体能训练,想偷懒一会儿,俩人就威胁她不准参加女子医疗队。

为了捍卫自己的工作权利,她只能咬紧了牙关坚持——早上起那么早,真不是人遭的罪啊!

难得今天放她的假,终于可以睡个舒服觉了。迷迷糊糊的,某夏就呼了过去,直到一双凉冰冰的手伸进被窝,才把她从美梦中拽了回来。

“大懒蛋,赶紧起了。”罗晓琼笑嘻嘻的跳后面去,不给初夏还手的机会,“我都起来帮我娘做好饭了你还在睡,还是做人家媳妇儿的呢,羞不羞?”

“就不起!”初夏再往被窝里缩缩 。“难得让我睡个懒觉,你来添的什么乱?手那么凉就往人家身上搁,你能不能再坏点儿?”

罗晓琼上前推推她:“笨蛋。外面下雪了。快起来吧。”

“真的?”初夏赶紧爬起来,往外一看,可不是么,纷纷扬扬的大雪花子正争先恐怕后的往地上飘着,天地之间已是白茫茫的一大片。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睡懒觉了。急三火四的把衣服穿上,被子卷个筒儿,就赶紧下了炕。

看得罗晓琼一脸无奈,干脆脱了鞋上炕给她把被子叠好:“让人家来看到你把被子这样卷,还能有脸吗?”

初夏冲她嘻嘻一笑。“劳烦嫂子了,我洗脸刷牙去。”

“讨厌!”罗晓琼白她一眼。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她娘和玉兰婶在堂屋呢,肯定都听到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她娘似笑非笑的伸头往里瞄了她一眼,道:“嘴巴用得着咧那么大吗?”

“娘!”罗晓琼瞪一眼调侃自己的老娘,一脸的无语,有这么对亲闺女的呢?她娘要是有玉兰婶一半儿的好性格她也就知足了。

周蜜康和林文斌顶着一头热气回来的时候,林宝河和罗刚顺也从地里回来了,俩人结伴去看了看庄稼。

虽说看不出个啥来,可是能去地里看看,俩人就觉得心情特别好。

两家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的吃了早饭,便商量启程去小林村。

赵启亮不能回来,罗晓琼已经和她定了亲,当然就要代替他去看看家里的长辈们。

按说,罗刚顺和胖婶是不用去的,但是,他们和赵玉兰林宝河的关系摆那儿,也就没了那么些讲究,索性一起去赵家串亲戚了。

礼品在过年之前周蜜康就给准备好了,吃的用的各种稀罕物装了满满一后备厢,想着把赵老爷子赵老太太接过来团聚两天,便开了两辆车过去。

车子刚停在赵家门口,赵启慧就跑了出来,看到车子,话没说一句,又跑了回去,嘴里还大声喊着:“爷爷!奶奶!爹!娘!小姑……晓琼他们来了!”

然后,赵玉兰等人提着东西进门的时候,连带着老爷子老太太都迎了出来。

“启慧,又不是外人,你这是干啥呢?”赵玉兰瞪一眼赵启慧,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搀扶老太太,“娘,下了雪路那么滑,您在屋子里等着就是了,干嘛还和自家闺女这么客气?”

“自家闺女不用这么客气,亲家来了哪能不尽到礼节?”赵老太太冲胖婶和罗刚顺笑着,“刚顺,茶香,你们能来我和你叔是真高兴啊!”

“叔,婶,我们不要脸的跑来凑热闹了,您二老别嫌烦就行。”胖婶说着又和赵玉山李爱媛打招呼。

至于赵老爷子,很奇怪,眼睛一直盯在林文斌身上,一直到了屋里,还直直的盯着他不错眼珠儿。

“姥爷……”初夏就在老爷子面前晃晃,“我也来了,您咋就不看我一眼呢?”

“谁说没看你的?姥爷一出去的时候就看你了,你比以前胖了,姥爷没啥好担心的,可小蜜一看就是瘦了,这孩子受了多少苦啊,就瘦成这样了?”

初夏就纳闷的挠挠脑袋:“姥爷,您看周蜜康干嘛要盯着林文斌看?”

“这不是小蜜吗?”老爷子眯了眯眼睛,终于恍然,“噢噢噢,看错了,看错了,这老花眼一不戴眼镜就不管用了。”边说边伸着手在身后一番摸索,找出老花镜戴上,打量打量周蜜康,再打量打量林文斌,终于满意的点头,“没错,俩都还是那个膘,没胖也没瘦。”

还是那个膘……,这是形容人呢还是形容猪呢?初夏好笑的扫一眼周蜜康,戳戳他:“姥爷夸你没跌膘呢,继续保持哈。”

哪能不明白初夏的意思,周蜜康就冲她笑笑:“姥爷夸你长膘了,这说明我喂的好,也继续保持。”

第637章 启慧的感情

大家在一个屋子里说起话来闹嚷嚷的,是以,和长辈们亲热了几句,初夏和罗晓琼就随赵启慧去了西屋儿说体已话儿。

西屋的炕头上摆了厚厚的一摞书,初夏随手拿起几本来看了看,就笑道:“姐,你现在是不是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候全用来看书了?”

“差不多。”赵启慧不好意思的笑,“上次离我的第一志愿差了二十多分呢,江文元说了,我要是不加倍努力,今年还是有点儿悬乎。”

初夏就八卦的往前探探脑袋:“姐,听你这意思,我姐夫的人选是不是已经正式确定了?”

“没有。”赵启慧摇摇头,“如果我考不上理想的大学,是不可能确定的。”

罗晓琼皱起眉头:“是他说的?”

“没有,他倒是没说,但是……”叹口气,赵启慧苦笑道,“之前我不是总去他家找他问问题吗?那时候他爹他娘对我都挺热情的,话里话外的还总是试探我,能不能和江文元在一起。

后来考完试下来通知后,我就觉得他帮了我那么多,不管我考的是不是比他差,都应该去恭喜他,结果他爹娘见了我就特别冷淡,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们是在替我难过,就安慰他们,说我来年再考,没事儿的。

回家的时候。他来送我,他娘就喊他去帮忙干活,我再傻也就明白了,然后,我就再没去他家。

去报道之前,他来找我,说他喜欢我,让我好好努力。争取来年考上大学,他说他在大学校园等着我。

然后我就问他,是不是我考不上,他就不喜欢我了,他告诉我不是的,他说他看出来了,我的自尊心特别强,如果考不上,我和他在一起。大概不会开心,所以,他更希望我能和他站的一样高。

去了学校。他每半个月都给我写一封信。都是在大学的趣闻轶事,还有,就是他想到的一些难题解答也给我列在上面。

再后来,他就要求我把自己解不出来的题写在信上,由他在下一次回信的时候,把正确解答给我写在上面。

说实话。要是没有他这样帮忙,我对自己的坚持也没有底儿,但现在,我觉得,今年我基本是没有问题的。”

“你喜欢他吗?”初夏问道。

沉默一会儿。赵启慧道:“应该是喜欢的。”

“怎么能用‘应该’这俩字呢?”罗晓琼叹口气,“姐。你要想好了,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如果你喜欢,那么,你就要做好和他考同一所学校的准备,或者别的学校也行,但是可以给他准话,就是你赵启慧认定他了。

如果只是因为感谢他帮了你,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那你就最好不要和他考同一所学校,慢慢的淡化关系,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挺有心眼儿的嘛!”初夏戳一把罗晓琼,又看向赵启慧,“姐,我赞同晓琼的意见,如果他家人是那么势利的,你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也免不了烦心。”

罗晓琼附和道:“就是,不管你考的是比他好还是比他差,他家里人都会觉得,你是靠他才考上大学的,你嫁给他,也是高攀,别嫌我把人想的太坏,是他们的做法儿让我不得不这么想。”

赵启慧就认真的看着俩人:“听你们这意思,是都不太赞同这门亲事?”

“不不不……”初夏连连摆手,“我们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的感觉,我们这不是怕你感觉不准,误了自己嘛。”

罗晓琼迅速接上:“就是就是,我们就是起个提醒的作用,关键的问题要靠你自己去琢磨,还有,你要想想那江文元对你的态度是不是认定了你非你不可,这个很重要的。”

“是啊,如果他认定了非你不可,他家里人的态度就不重要,因为你们不可能回村子里,以后和他家里人的来往也不会特别多,对不对?”

“就是这么个道理,你看初夏和周团长就是这样,因为周团长非初夏不可,所以,从初夏嫁到周家,就没人敢欺负她。”

初夏无语看着罗晓琼:“这怎么还扯我身上来了?姐的事儿和我这事儿是一回事儿吗?”

“虽然不是一回事儿,但是情形也差不多嘛,如果不是周团长那么坚定,你认为周家人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你?

要知道,当时宝河叔的身世还没人知道,你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农村丫头,我这话说的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对不?

再拿我来说吧,是我先看中的赵启亮,要不是你帮着牵线搭桥,他根本就不可能选我,但是,我还敢坚定不移的和他在一起。

原因很简单,我以前和你来过赵家,知道这一家人的品性,知道他们不是势利的人,不会因为这样就瞧不起我。

所以说启慧姐,我拿我和初夏的事儿作例子就是告诉你,要么男人够坚定,要么婆家人够好,否则,你就得提前做别的打算。”

初夏和周蜜康的事儿,赵启慧知道。

罗晓琼和赵启亮的事儿,赵启慧也知道。

是以,当罗晓琼把俩人的事情拿来比较的时候,她也在认真的思考。

虽然她年纪比初夏和罗晓琼都大,但是在感情上,她必须承认,她好像不及两个人看得更明白。

首先,江文元的家人没法和她的父母比,所以,罗晓琼的例子无法复制在自己的身上。

那么,她就只能考虑江文元对自己的感情。

回想起俩人之间的交往和互动,似乎更像是师生,包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和她说的也永远是学习学习学习。

江文元放寒假回来的第三天,就来找了她,客气的和一家人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出题考她,因为答错了一道非常简单的几何题,她被训了个狗血喷头。

爷爷和奶奶倒是向着江文元,说他是为了她好,严师出高徒。

是的,严师出高徒,这对她的学习的确是有用,可是她对他的感情,似乎惧怕所占的百分比越来越大。

想到这儿,她认真的看向妹妹和小姑子:“好像和你们说的都不卡标,他父母不可能像我父母,他也不可能像周团长对初夏那样对我。”

初夏就一头黑线:“姐,这不可能是完全的复制,晓琼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这世上哪有这么完全一样的事儿?

而且我不赞同罗晓琼说的我哥不在意她的话,是的,最初是她主动的,但是后来,都是哥主动的好不好?

哥的性格摆那儿,不可能像周蜜康那样霸道的维护一个人,而姐现在遇到的江文元,性格应该和哥和周蜜康都不一样,那他和姐的相处,肯定也有自己的方式。

姐你就好好想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踏实,是不是真的盼着将来能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至于说他的家人……,对了姐,他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哥哥姐姐都结婚了,弟弟明年结婚,妹妹还没找婆家。”

“孩子好多……”初夏就抚抚额,“姐,你现在就要想好了,这种人家,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肯定是一大家子都盯着呢。

如果你们真成了,负担肯定不会小,我倒不是说,为人子女的不应该孝顺父母,我的意思是,有时候过份的孝顺,绝对会累死你。

打个比喻 ,哥哥家的孩子病了,姐姐家要盖房子了,弟弟家出了什么事儿了,妹妹需要解决个工作了,爹娘身子不舒服了,亲戚家有什么事儿求着了……,这些,都会理所当然的找你们帮忙。

如果不帮,就会说你们忘恩负义,如果帮呢,你和未来姐夫的生活就会变成一团乱麻,还有就是孩子的教育问题。

你生了孩子,如果自己带,就不能上班,关在家里,不放心,给婆婆公公带,也不放心,给大舅大舅妈带,怕婆婆公公不愿意。

反正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肯定少不了,你现在必须提前都想好了,要不然,真到了那时候,愁都能愁死你。”

罗晓琼一脸讶异的看着初夏:“我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多?还说的头头是道的,好像你经历过似的,夏,别这么吓唬人好不好?”

初夏就白她一眼:“滚蛋!动脑子想想这些问题都是能想的到的,干嘛非得自己经历过才能说的出来?”

罗晓琼不服气的道:“我就没想出来,启慧姐也没想出来。”

“你是从小在福囤子里长大的,当然想不出来,姐是当局者迷,如果换到别人身上,她肯定早就想到了。”

赵启慧苦巴巴的看着初夏:“夏,让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一想我和他在一起的未来,就是一片灰暗啊?”

“一片灰暗不至于,只要你有承担这一切的勇气就行,当然,我说的可能夸大了点儿,预想嘛,难免有些夸大,对不对?”

赵启慧脸抽巴的更厉害了:“你这一夸大,可是把我的信心全夸没了。”

第638章 江文元

“姐,咱别这样……”初夏赶紧伸手揉揉赵启慧的脸,“我这是先把最困难的摆在面前让你琢磨,琢磨透了,以后遇上也不害怕。

要是琢磨来琢磨去,这些都是你不能承担的,那干脆就早一些做决定,不耽误自己也不耽误别人,是不是?”

“说的有道理。”赵启慧点点头,“我听你的,好好琢磨琢磨,其实,我拿捏不定,是之前和苏琴商量过这事儿,她可是让我一定抓住江文元。

她说,我就算是考上大学,在大学里自己找一个,还不定是哪儿的,也不知根知底儿,万一嫁的远了,受欺负想回娘家都回不了。

就算嫁的近了,谁知道他家里人是什么脾性?选江文元最起码可以保证了,不用和他的父母一起住,哪怕他们不怎么喜欢我,一年也见不了几次,无所谓的。

当时我就想,也是这么回事儿, 只要我们不回来,就不用见他家里的人,我们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这会听你这么一说,我发现,我还真是少想了好多,家里人让帮忙这事儿,是绝对绝对避不了的,不用说别人,咱家你大舅我爹不就是个例子吗?

因为他做了村支书,村子里能沾上点亲戚的都不说他好,原因嘛,就是嫌他记工分的时候。没把笔歪一歪。

你说他要是真歪了,人家别人能看不到啊?再说了,换成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做村支书,他们真的就能这么做啊?

那还不被村里人骂死?转眼就给抓起来成劳|改犯了,这些人,光想着自己,就不想别人,我要真嫁了江文元。肯定也是这么回事儿,帮谁少了都不满意,出了力一点好都不落。”

“姐,也不是那么绝对,反正,关键还是看江文元的想法,如果他不是特别虚荣爱面子的,又在乎你,这些也就都不是问题。

怕就怕的是那种。好不容易出息了,就想着在所有人面前争个脸,让所有人都说好。那可真就是累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赵启慧就道:“江文元是不是特别爱面子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回头我可以就这些问题和他谈一谈?”

初夏就一头黑线:“姐,我算是明白了,你对他的了解,绝对局限在帮你讲题的圈子里。我看啊,你也别问了,干脆放宽了心好好复习,考上理想的大学以后,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