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瑟抬眼淡淡瞅了掌文星君一眼,道:“既然司命星君都说交情在这里摆着了,本司岂能说忘就忘呢。本司实在是挂念得紧,每每一上天庭必先过司命宫来探一探,就是盼望着哪一日司命神君回来了本司好与其做一番令他深刻至极的交流。来掌文星君你老实给本司说一说,你是不是晓得你家叔叔人在何处?”

掌文星君连连摆头,道:“这个真不知。且莫说我衍文宫平日里事物繁忙,现在又连带着给家叔拉扯这司命宫,如何忙得过来,更甭说得空去探得叔叔他仙踪了。嗳这一点司主委实得体谅我。”

“本司自然是十分体谅”,倾瑟闲闲道,“不若下回你家叔叔回来了,你先逮住他然后卖本司一个人情告诉本司一声如何?如此一来,他必再不会让你操劳这司命宫的事情了。”

掌文星君沉吟了下,认真道:“我可有什么好处?”

倾瑟反问:“你想要什么好处且说来听听?”

掌文星君便闷闷地笑了两声,道:“暂且与司主交个朋友如何?”

倾瑟掂了掂下巴,道:“唔倘若本司交了掌文星君这个朋友,掌文星君便会为本司逮住司命星君好让本司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委实划算。况且本司还不曾有个什么朋友,听起来也新鲜。”

掌文星君侧头捂嘴,闷笑着咳了两声,道:“那如此说来司主便是答应了?”

倾瑟道:“嗳就是不知道司命神君他何时能够回来。”

“大概快了,很快。”

“那便一切好说,好说。”

(二)

倾瑟在司命宫和掌文星君叨嗑了半天之后,才猛然想起她来天庭的目的。她是上来和天帝复命的。于是不得不草草辞了掌文星君,往天帝这处赶。

这见天帝,倾瑟是轻车熟路得很。每每她一来,天帝就必会在瑶池那里等候。这回也不例外。

只是,这回天帝见了倾瑟,面上神情十分委屈。

倾瑟将将一到瑶池处,便弯身作揖道:“倾瑟见过天帝。”

天帝道:“孤遣人去幽冥境给司主传话,司主也很快便上来了,可孤在这里等了许久司主方才过瑶池来,是不是路上被哪个仙家给搭讪了?”

倾瑟愣了愣,如实道:“不过就是去了司命宫看看司命星君回来了没有,不想遇见了他侄儿掌文星君,遂多说了几句。”

“过来坐。”

倾瑟坐下后,天帝便又道:“他跟你说什么了?孤先跟你提个醒儿,这天庭里的男神仙们嘴巴油得很,尤其是哄哪家仙子那叫一个甜蜜顺溜,倾瑟你万万不能信他们。”

倾瑟扬起唇角,抬眼看着天帝,戏谑道:“那天帝亦是天庭里的神仙,是不是你也不能信?”

天帝沉吟了下,道:“唔孤可以除外。”

倾瑟闲适地拨弄着面前的茶杯,道:“几万年没几个可以闲话的人,如今多几个朋友也未尝不可。噢对了,上回匆匆别了天帝回去了幽冥,实属倾瑟无礼,还望天帝见谅。”

天帝轻轻问:“若孤不遣人去幽冥境请你,如今你会亲自来天庭见孤么?”

倾瑟愣了愣,抬起眼帘,看着天帝一脸安静的神色,飘忽道:“会罢,只是不知会多久之后来而已。”

天帝淡不可察地笑了笑,道:“去人间几趟,可还顺利吗,有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找到了,却又似没找到。”倾瑟答道。

“哦?”

倾瑟吁了一口气,撑着侧脸道:“找到了几个轮回,可惜没个结果。”想了想,倾瑟觉得哪里不对,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三)

天帝苦笑了两下,道:“倾瑟,是不是孤当初让你下凡去体验凡人的喜怒哀乐,做错了?若是孤没有那般想你找回有心时的七情六欲,你便不会在凡间就爱上了他人。孤只是想,能让你多多感受一些也是好的,只可惜…嗳…亏大发了。”

倾瑟垂着眼帘,淡淡道:“天帝一番良苦用心,倾瑟感激不尽。”

“那如今找回了心,一点也没有对孤回心转意的迹象么?”

“不晓得。”

“那就是没有了。你那般拼命地去找一个凡人,已经很明显了,你对孤移情别恋了。”

倾瑟老实承认,笑道:“啊,是移情别恋了。但不知恋上谁了。”

天帝默了默,又问:“那天后的位置,倾瑟不要了?说实在的,孤不大喜那凤族的鸟儿,倒觉得幽冥的月凰甚好。”

倾瑟动了动唇,挑了一个淡淡的弧度,道:“还是给凤族的鸟儿罢,月凰只配生长在幽冥那样昏暗的地方,太过光鲜反而不习惯。”

许久天帝才应道:“好,就听你的。”

倾瑟怔了怔,抬起头来,忽而对上天帝那双暗沉专注的凤目,忙侧过眼去,眼眶蓦地就酸涩了。她仰了仰头,捏着鼻梁道:“你莫要什么都听我的,若是实在不喜欢,不娶那鸟儿做天后便是,三界里好看的仙子数不胜数。”

“可孤只喜欢你一人怎么办呢。”

倾瑟闻言复又垂下头来,手撑在桌面上捂住了双目,轻轻道:“谁说我如今找回心了,在三万年之前早就丢得一干二净了。丢了就是丢了。凤夕,无论你怎么努力,就算是找回了一颗实实在在的心,它也是丢了。”

天帝起身走到倾瑟面前,蹲下,移开了倾瑟捂着眼睛的手,抬起手指抚了抚她的眼角,淡淡笑:“倒是许久没见过你这般伤情落泪了。”

倾瑟兀自伸出指尖摸了摸面皮…竟哭了么…

那一指凉润。不是眼泪是什么。

她看着眼前温柔绝美的紫衣男子,颤颤地伸过手去,在他稍稍诧异的神情下,抚上他的眉目,抚过他的鼻梁,喃喃又哭又笑道:“凤夕,这回我是真的不再倾慕你了。”

天帝凤目里的熠熠流光霎时暗淡了去。

“孤早晓得了。那日你没随孤回天庭,孤就已经晓得了答案。嗳到头来还是得娶那凤族的鸟儿。”

(四)

一番缠绵低语之后,天帝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一派风流倜傥,坐回了对面,对着倾瑟谆谆教诲道:“倾瑟,你去凡间找那个凡间男子时,孤用观尘镜看了几看,虽轮回的魂魄依旧还是同一个魂魄,但他委实配不上你。那凡间男子几度背弃于你,孤看了都替你寒心,不值得实在是不值得。往后,你万不能轻易就相信了哪个的花言巧语,若有谁倾慕你,你完全可以跟孤说一说,孤也好为你参考参考。”

倾瑟冷不防被茶水呛着了,闷闷咳了两声,道:“不必麻烦天帝了。”

“不麻烦不麻烦。”

“…”

倾瑟忽而想起了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忙放正了面前的茶杯,两指蓄满了仙法便往茶杯里送,源源不断。

天帝问:“你这是何意?”

倾瑟笑道:“早前下凡除魔孽之际,天帝曾借与倾瑟一万年仙力,现在自然当是归还的时候。”

天帝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权当是送给你的,反正孤身上仙力多得是。”

倾瑟手上动作未停,嘴上道:“天帝身份尊贵,岂能随意赠仙法于我。”

天帝不慌不忙道:“这样罢,你若想将这一万年仙力给孤做定情信物,孤就暂且收下。”

倾瑟顿了顿,默默地收了手。

天帝便又开始唏嘘:“你就那么不愿意给孤一样定情信物么…”

倾瑟又想到了一样东西,忙伸出了手腕子道:“这个缚仙索要还与天帝。”

天帝摸了摸下巴,道:“本来这缚仙索孤也是打算赠与你了的,但倾瑟若是实在想以缚仙索作为定情信物孤也可以接受,倾瑟你快快给孤罢。”

倾瑟又默默地收回了手腕。她口中什么都不说,但心里头清楚,她欠天帝的。

天帝看透了她的心思,懒懒笑道:“倾瑟你这么没精神做什么,孤晓得你没能做成孤的天后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彷徨,这样罢,西天如来遣菩萨来邀请,想我们仙界去他那里听佛。你便同孤一道去,如何?”

倾瑟抬起眼帘看着天帝,扬起唇角浅浅笑道:“好啊。”

章五十三 西天听佛 争风吃醋

(一)

西天如来佛祖,佛法深厚慈悲为怀,每隔几千年便会邀仙界之仙神来西天听一次佛。因此以天帝为榜首,凡是能有幸来此听佛的仙家们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上神,几千年受一次佛法熏陶,亦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这日倾瑟答应了天帝要与他一道来听佛,遂天帝也不嫌麻烦,早早儿地就亲自下幽冥境来,接倾瑟一起去西天。

由于幽冥境不分昼夜一直是昏幽幽的,倾瑟作息无个规矩的时间,使得天帝来幽冥境时倾瑟她还在睡觉,结果被天帝给吵醒了来,心里头十分不痛快。

天帝喜欢碎碎念,尤其是看见自己穿戴整齐了欢欢喜喜来幽冥接倾瑟时,却发现倾瑟还在榻上安睡,嘴巴就比平日里更加絮絮叨叨些。

于是,天帝等了一会儿,倾瑟还没醒来,亦或是已经醒来只是不愿意搭理天帝,天帝便说了这个说那个,唏嘘完了又叹息,全然不管倾瑟有没有在听。

终于,倾瑟被磨得受不了了,方才睁开眼来,黑着眼睑扶着额头语气不善道:“你还想说多久,本司被你吵得头痛欲裂。”

天帝面皮上挂着明晃晃的笑,看似心情颇为婉转,道:“不是说好今日陪孤去西天听佛么,眼下像你这般睡,待会儿是要去赶一个散场是不是?”

倾瑟吁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看着天帝,道:“我一头痛就想睡觉,你再嚷嚷一句试试。”

天帝好声气道:“唔孤不说了,你快快收拾一下,是时辰去西天了。”

“要收拾什么。”倾瑟离了榻,闲闲地抬手捏了一个净身决,扬了扬一头长发,随即往外面走,边道,“可以走了。”

天帝丝毫不显诧异,可嘴巴上仍旧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女子家家的,怎的不晓得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就这般马马虎虎,不好。”

“打扮自己?”倾瑟顿下脚步,笑睨着天帝,道,“我幽冥境近身伺候的不过就寒生一人,莫不是要他来给我更衣梳发?还有幽冥境大大小小的皆是鬼魅,打扮给哪个看?”

天帝思忖了下,道:“以往孤忍住没说,不过你身边的的确确不该跟着个大男人伺候,要不孤弄两个仙婢下来?”

倾瑟忙摆手,道是不用不用,继而又拉长了声音唤了声:“寒生——”

寒生动作麻利,一下就到了倾瑟跟前,作揖道:“见过天帝,见过司主。”

倾瑟吩咐道:“今日本司要随天帝去西天如来佛祖处一趟,幽冥境你先好好照料着。”

“是——”

倾瑟和天帝便自寒生身边错过,离去了幽冥境。

只是,在将将与寒生错开之时,天帝稍稍倾过身体来一些,在寒生耳边淡不可闻地道了一句:“孤不喜你与她走得太近。”

寒生愣了愣。

忽而记得当初,还有一人也说了同样一句话。

他们皆不许他离他的司主太近。可是凭什么,他守了司主三万年,凭什么不能和她靠近。天帝和倾瑟走得远了,寒生方才抬起头来,映入那双干净的眸子里的只有一抹万年如一的身影。

他只想守着她而已。

(二)

路上,天帝神情明朗嘴上却又疑惑地出声问:“以往去听佛时,倾瑟你都不愿与孤同去。孤不大明白,这回怎么你愿意了?”

倾瑟简单干脆地道了一声:“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你一句我一句谈话间,倾瑟与天帝便到了西天极乐世界。远远地观望过去,一片佛光普照,金灿灿的耀眼得很。

二人将将在西天天宫落了脚,就看见两位着火云色袈裟的菩萨迎了过来,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倾瑟和天帝自然是要跟着双手合十行回礼。菩萨这才引着他们往里面去。

但凡在今日前来西天听佛的,皆不必讲在仙界时的规矩。无非就是要尊这西天的佛旨,人人平等不分尊卑。因此一路上恰巧碰上哪位仙家,也不必向玉帝和倾瑟行礼,只讲佛家的礼仪。

只是这个恰巧来得委实巧。天帝和倾瑟到了西天不久,还未走到如来佛祖讲佛的宝殿,在半路上就已经遇上了远自青丘而来的君玖,君玖身边跟着的是一身碧荷色衣裳的青丘神女执画。

显然,君玖见了倾瑟和天帝,稍稍愣了愣,随即掩下万般神色,对着天帝和倾瑟双手合十,弯身行了个礼,温温笑道:“西天乃佛家圣地,难得来此听佛一回,不想在此地遇上天帝和幽冥司主,幸会。”

倾瑟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身边的执画,不自禁蹙了蹙眉头,弯身回礼:“幸会。”

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心口处,隐隐作痛。

几句寒暄之后,君玖自倾瑟身边侧过。淡而安静地斜着那琥珀色的眼珠挑了倾瑟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随着他走过,一股风扬起,一道幽然的兰香冷不防钻进了倾瑟的鼻间,闻起来有些酸涩。

兰香,该是香甜的才是,为何会有些酸涩。

“走罢,我们也进去,差不多开始了。”天帝适时出声提醒了下倾瑟,将她唤回了心神。只是那声音里,浸着明晃晃的落寞和无奈。

倾瑟“嗯”了一声,便随着天帝一起入会。

(三)

说起来,这西天如来佛祖亲自讲授的佛法,当真是禅机深奥无穷无尽。倾瑟兀自坐在一面金黄色蒲团上,能听懂的寥寥无几;倒是宝殿内一直响着的靡靡梵音使人静得下心来。

她原本就焦躁,能静得下来,自然是很好。

只是偶尔,天帝会凑过头来,离得倾瑟很近,窃窃低语道:“司主你如此心平气和,莫不是佛祖讲的你都能听懂?唔孤倒是有好几处没明白,一会儿得好好请教司主。”

倾瑟晕了晕唇角,道:“没听懂。”

天帝问了一句:“那何故司主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

“来听佛法么,总该是要受其熏陶的,或多或少。我虽听不懂,但做做样子不可吗?”

“做做样子也不能四大皆空成司主这样,孤看了不甚忧心。”

“…”

后来又坐了一阵,倾瑟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便稍稍活动了下,想了想还是起身悄悄出了宝殿。虽说在宝殿里静心,但静得久了又有些闹瞌睡,说的就是倾瑟这样的。

为了不在佛家面前失仪,还是先出来透透气清醒清醒再进去。

这西天如来宝殿的外面,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条宽阔素净的大道,意在迎四面八方归心佛家者。大道的两边,各自生长着一排高高大大郁郁葱葱的菩提树,净化混浊与污秽,使得这如来佛祖的西天能不惹尘埃佛光万丈。

倾瑟独自漫步在其中一条幽寂的大道上。偶尔走走停停,可入眼的风景皆是一样,没有惊喜不兴波澜。

她走到一株菩提树下,负着手停了下来,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看那繁绿的菩提叶子,淡淡笑了一声:“皆说佛静,心如止水地静,焉知没有这些死寂得毫无生意的花草树木的点缀。”

“你倒是好兴致。”

身后冷不防传来一道淡雅的声音,倾瑟转头一看,又不禁皱起了眉。

君玖,一身白衣袭地,不知何时,竟也来了此处。他若无其事地挑挑眉,道:“司主就那般不喜待见本君,一见本君便蹙眉么?”

倾瑟想了想,老实应道:“也不是不喜待见,只是本司见了你心里就不舒服。”确实是,心里不舒服。又悸又痛。就连当初下凡去找到韶言时,也没这样的感觉。

君玖垂下眼帘,嘴角若有若无地挑起一抹冷淡,幽幽道:“与天帝在一起心里就好些了么?”

倾瑟道:“是要好许多。”

“为什么要与天帝一起来听佛?”君玖抿着唇问。

倾瑟忽而想起先前将将到西天时遇上的君玖和执画,觉得颇有些好笑,道:“这有何不可?本司答应了与天帝一道来便一道来了,这不君玖上神也是与青丘神女一道来的么,独自一人总归是有些寂寞,两人结伴而行反而显得不那么乏味。”奇了怪了,说话前觉得有些好笑,可这话一出口,倾瑟又觉得不好笑了反而有些烦躁了起来。

说罢倾瑟也不顾君玖的神色,甩袖转身而去。

(四)

哪晓得,倾瑟脚下还未多走几步,手腕倏地便比追上来的君玖给逮住了。

倾瑟骤然冷声问:“上神这是何意?”

君玖手臂一用力,拉近了他与倾瑟的距离,依旧是淡淡出声问:“那日你拒绝了本君,将本君赶回了青丘,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了天帝了?果真是要做他的天后?”

倾瑟挣了挣手,道:“你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

忽然此时,一阵风起,夺目的紫光迎面而来,眨眼一晃神之间,倾瑟只觉身体凌空腾起,待再落地时,已然隔开君玖数丈远。而她自己,却被身后之人修长有力的手臂绕过前颈搂住了脖子。

只听他缓缓道:“孤方才认真听了一阵佛法,回过神来之际却猛然发现司主不见踪迹,便寻了出来看看,不想却在此地被君玖上神所纠缠。”

倾瑟侧眼看了看天帝,拨开他的手臂,移开了身,道:“恰好在此地遇见,寒暄了几句,上神并未对本司有所纠缠。天帝言重了。”

天帝无谓笑道:“唔原来竟是孤误会了么。方才在远处便隐隐听到君玖上神在问,司主是不是要当孤的天后。还真莫说,孤的天后之位当真是为司主所留的。”

倾瑟捏了捏鼻梁,伤情道:“天帝不是要娶那凤族的鸟儿吗?”

君玖闻声细长的双目一眯,笑吟吟地看着天帝道:“听司主如此说来,那便不是要做天帝的天后了。”

天帝缓缓走近君玖,负着双手,却也是笑吟吟道:“孤就想让司主做孤的天后,上神你莫不是有什么意见?”

君玖一派清高道:“天帝如此想是一回事,但司主愿不愿是另一回事。司主将将不是还说让天帝赶紧去娶凤族的仙子么,怕是凌霄殿那一干仙家们脖子都盼长了。”

天帝压低了声音道:“这西天佛门清净之地,孤不好与上神有个什么不快,惹得菩萨们说孤没个分寸。这样罢,上神且移步随孤走远一些可好?”

君玖挑了挑唇道:“正合我意。输了的人不许再对她纠缠。”

不想倾瑟闲适地拂了拂衣摆,不变喜怒地看了天帝和君玖一眼,继而款款离去。

天帝问:“司主就不和孤一起去观一观吗?”

倾瑟道:“这里是西天,要想不扰佛祖清静,天帝和上神还请往东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