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时大骇,万万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景。他们一人接一剑已经很困难了,万剑齐,还有活路吗?

剑光下坠的度很快,眼看就要刺了过来。

徐正突然喝道:“封剑盒!”

封剑盒?封剑盒!

越到危急时刻,灵玉越是清醒,她一探乾坤袋,摸出交换而来的封剑盒,用力向上抛去。

徐正说,只要把封剑盒抛出去,便可收纳剑光,但愿他的推断没有错,封剑盒可以收纳这些剑光。

但是,真的可以吗?不可以的话,就葬身于此了吧?灵玉冷汗涔涔而下,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封剑盒被抛了出去。

封剑盒上,各色珍稀矿石突然大放光芒,与头顶的彩色光华交相辉映,似有牵引一般,那些剑光,向封剑盒劈去。

“轰——”巨大的冲击向四人扑来,剧痛袭来之时,灵玉看到一道清宁紫气升腾而起,化出一个光罩,笼罩在上方。

然后,身体腾起,跌飞出去。

“扑通”“扑通”声音响起,她失去了意识。

158、溶洞

“嘀答”“嘀答”,声音不绝于耳。

灵玉感到有个东西,轻柔地拂过脸庞,带来微湿的清凉,好像有人在用湿布擦过她的脸。

身体剧痛,意识却逐渐清醒。她缓缓睁开双眼,先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头顶、滴答滴答落着水的钟乳石。

“我…”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出来。

“醒了?”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就在左近。

灵玉微微侧过视线,看到徐正手中端着一只玉杯,缓步走近。

她眨眨眼,有些迷糊。

徐正半跪下来,伸手托起她的后背,将玉杯凑了过来:“喝一口。”

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无比浓郁的灵气,灵玉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将杯中液体饮了进去。

微稠的透明液体,从干涩的喉咙滑下,落入腹中,一股清凉温润的灵气缓缓散入四肢百骸,疼痛顿减。

这是什么东西?她见过的最好的灵丹妙药,都没有这样的疗效。

大概是她盯着杯子看太久了,徐正道:“有这么好看吗?”

灵玉一惊,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直觉地抬头去看。

徐正大概没想到她会抬头,正要放手退开,脑袋一偏,下巴猛然撞上灵玉的额头。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捂下巴的捂下巴,捂额头的捂额头。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徐正微恼地放下手,起身端着玉杯走开。

“咳!”灵玉清了清喉咙,适应了一下声音,打破尴尬,“多谢。”

徐正哼了一声,没说话。

趁这时间,灵玉观察了一下环境。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溶洞。大约十几丈见方,甚是宽敞。洞顶、岩壁,到处都是钟乳石,形态多样,颜色各异,在月光石的映照下。闪烁着瑰丽至极的光芒。

溶洞被人为地分隔了出来,成了封闭的空间。灵玉躺的地方,是一块平整的石台,看起来像是一张石床,旁边则是形状不规则的石桌。长达丈余,上面凌乱无比地摆放着书籍、纸张、砚台、笔架、玉简…杂七杂八的东西,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石桌另一侧。岩壁被凿成书架的模样,堆着满满的书籍和玉简。

灵玉的视线投到另一头。那里有两个水滴聚成的池子,一大一小,大的丈余见方,像个浴池,小的只有两三尺,只能算是个坑。大池子旁边摆放着一具小巧的丹鼎,旁边还有许多瓶瓶罐罐。

徐正在大池子里洗了杯子。放回乾坤袋,然后拿了一条湿布擦手。

灵玉看着,暗想。刚才还真是他给擦脸的?看不出来,徐公子还会做这种事。

徐正浑然不知灵玉在想什么,做完这一切。转过身问:“没事了吧?”

灵玉动了动手脚,现疼痛已经很轻微了,不影响行动,只是丹田里空空如也,经脉也有不小的损伤。她抓起身边的坎离剑,就地盘坐。

“我们安全了?另外两个人呢?”她问。

“不知道。”徐正一边查看丹鼎,一边回答,“我醒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们。”

灵玉皱皱眉头,接着问:“我们这是在哪?怎么回事?”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灵玉撇撇嘴,站起身来。

这地方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她施个净尘术,将石桌上的灰尘全部抹去。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墨水已经干涸了,毛笔也枯裂了,倒是镇纸、砚台等物整洁如新,隐有光泽,看起来不是寻常之物。

正对石凳的位置,摆着一本《海外奇花录》,灵玉小心地拿起来翻了翻,放到一边。书下面有厚厚的一叠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有些还画了图,看起来像是结印手法。

翻了一会儿,灵玉把书本压了回去。都是些炼丹手法,她看得一头雾水。

“这里莫非就是那位药王前辈炼丹之处?”她看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喃喃自语。

“八成是了。”徐正居然回答她了。

灵玉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事十分古怪:“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吗?”

徐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们到这里来之前,进了万剑炼心阵,对吧?”

徐正没有答话,大概觉得没有必要。

灵玉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说:“万剑齐,我们差点被射成蜂窝,紧接着,我丢出封剑盒,之后,余波太大,把我们甩了出来…”

说完,她看着徐正:“封剑盒呢?”

徐正随手一甩,封剑盒抛了过来。

灵玉接过,长出一口气,还好没丢,高级法宝,贵着呢!

这般想着,她斜眼瞅着徐正:“我说徐公子,刚才我要是没问,你是不是就当不知道?”

徐正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以为我那么没品吗?”

灵玉摊了摊手,没接话。好吧,她小人之心了,徐公子哪会像她这么小家子气?真不想给,当初就不会拿出来交易了。

“真是奇怪,我们怎么会被甩到这里来?难道我们见到的木屋和瀑布都是假的?”

徐正没有回答,也是答不上来。这些问题,他早就想过,可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得不到答案,只好先放一边去,灵玉翻着手中的封剑盒:“…为什么你知道封剑盒可以收纳万剑炼心阵的剑气?咦,这么多剑气都可以收进去,封剑盒岂不是很厉害?对上剑修,直接抛出去不就好了?”

“你想太多了!”看她兴奋的样子,徐正冷冷道,,“封剑盒之所以能收纳万剑炼心阵的剑气,是因为那些剑气没有人操纵,想用它来对敌,收别人的剑气,等你结丹以后再说吧!”

灵玉被泼了一盆冷水。兴奋稍敛。稍微一想,就明白是个什么道理了。她只有筑基,不能使用封剑盒,所以现在的封剑盒,等同于无主状态,只能收纳无主的剑气。唔。有了此物,结丹以后她岂不是成了剑修克星?

这般想着,灵玉看着徐正的目光越怪异,这位徐公子到底在想什么呢?他自己身为剑修,岂会把这种东西拱手让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既然没事了。不如想想怎么出去。”徐正已经看完了炼丹炉,举步向她走来,“这里必定存在禁制。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打开。”

灵玉点点头:“可惜我对禁制阵法一窍不通,徐公子,你呢?”

“我懂还用得着问你?”

灵玉静默了数息,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抱胸看着徐正:“我说徐公子,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又不会掉块肉,给点好脸色就这么难?不是反问,就是不屑回答。这样很别扭知道吗?”

徐正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瞪着她没说话。

“干什么?不服气?你以为我爱说你?要不是现在不得不对着你这张脸,我还懒得说呢!”

半晌。徐正收回他的目光:“说我?你的态度又好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叫徐公子的时候,心里就在嘲笑我。自己态度不正。说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呵…”灵玉气笑了,“从来没人说我态度不正的,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对着你我就态度不正了?”

徐正答得顺口极了:“我从来不会为难自己,被咬一口还要想想是不是自己的肉太好吃了!”

“…”灵玉喉咙里翻滚着许多词语,差点控制不住了,幸好理智尚存,勉强咽了下来,他们可不是泼妇骂街来的。

她努力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徐公子,十几岁的少年郎别扭一下,还能说是可爱,你么…不觉得自己年纪太大了吗?”

徐正的脸色阴沉得快要电闪雷鸣了,就在灵玉以为他会翻脸的时候,哼了一声,扭开头:“我不跟女人计较!”

灵玉这下是真的笑了:“好吧,我错了,其实你的内心是个千真万确的少年郎。”

徐正倏然转回来,瞪视着她。

“好了,说正事。”灵玉摆出正经严肃的样子,无视了他的愤怒,“你我都不懂禁制之术,怎么出去?”

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都答不上来。

灵玉一拍额头:“下次寻宝冒险,一定要带个阵法师什么的,一群剑修,实在是没前途。”

“…”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溶洞。

“什么也没有。”把周围都摸完了,什么也没找到,灵玉放弃了。

“不,有东西。”徐正站在石桌上,翻看着那叠纸。这些纸微微泛黄,却保存得十分完好,上面的墨迹也很清晰。

灵玉走近:“这些都是炼丹的,你看得懂?”

“炼丹的看不懂,不过,这里并不只有这些。”徐正指了指他看完之后,放在桌面上的纸张。

灵玉疑惑地拿了起来。

纸张上面,写着规整的小字

不知不觉,离开宗门已经三年了,我终于在东海找到了七叶凤尾花。此花生长条件苛刻,一移出东海,就会凋零,我思来想去,干脆在东海之上,建了别府。

行端剑心碎裂,丹田破损,一身修为流失殆尽,与废人无异,若非我用药强行保命,只怕他早已陨命。这些日子,他偶有清醒,却不言不动。我知他心如死灰,若不是为我,恐怕已经自行了断了。一名剑修,失去了剑心,没有了修为,连剑都拿不起来,还算什么剑修?尤其像行端这般天资卓绝,天生就该修剑的人…

行端,行端,哪怕我耗尽心血,赌上药王之名,也要为你修补剑心,恢复修为!

159、生死相随

一整叠厚厚的纸,在记录丹药研究进展的同时,还记载了心路历程。

灵玉越看心情越沉重。

那位行端真人剑心碎裂后,药王带着他四处寻药,最后在东海安顿下来。可剑心碎裂,几乎必死,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想要修补,谈何容易?

剑心,有两层意思,一是剑的剑心,二是人的剑心。其中,人的剑心也就是剑修的金丹。

剑修有个铁律,也就是那句流传甚广的话,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虽然略微夸张,但基本说出了事实。剑若损毁,重则丹田爆体则亡,轻则成为废人。

行端真人剑心碎裂,也就是结丹修士金丹被毁,而丹田破损,跟本命灵剑被毁一个性质…两条之中,占上一条,都很难活,何况两条都占了?能保他不死,已经不愧药王之名了。

来到东海,行端真人清醒得越来越少,十几年后,几乎成了活死人。而药王,研究得越来越拼命,厚厚的纸张上,心情记录变得很少,笔迹也越来越潦草。

灵玉看着这些记录,似乎能感觉到她写下这些字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痛苦坚决,到后面的疯狂压抑。

一个人独居海外,陪伴着活死人一样的丈夫,除了信念,别无所有。

孤独蔓延,绝望生长,只有对着昏迷的丈夫,才能有片刻的平静。

偏偏丹药的研究极其不顺,她一边拼命地想法给丈夫续命,一边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把丹药研究出来。

…移居海外,恍然三十年了,七叶凤尾花终于成熟,终于可以着手炼制丹药了。

这段字迹,难得地平顺,想必当时药王心情极好。然后是长长的试药记录,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万全的把握,但行端真人越来越虚弱,只能勉力一试。

又翻过了三五页,纸张上的字迹陡然变得凌乱无比,有墨水洒落的痕迹,还有不知名的污物。难以认清上面的字,只大概认出“失败”“爆炉”等字样。

灵玉心一沉,虽然早知道药王夫妇八成已经不在了,但她一页页地看下来,心神沉浸其中。与他们共悲喜,同休戚。

看过这几页,后面的纸张稍微平整一些。

…玉霄回生丹快用完了。行端的伤势再次恶化,长生水的效果也越来越差,如果不能及时研究出丹药,恐怕只能撑十来年。七叶凤尾花还剩下一株,上次爆炉后,修复剑心和丹田的丹药只能从头开始。

我想,我大概走错了方向。修复剑心难度极高,可修复丹田要容易得多。如果能重塑丹田,至少行端还有重新修炼的希望。

接着又是一页页天书般的药理,字迹不同于初时的规整。也不同于炼药失败时的狂乱,而是简洁流畅,仿佛时间一刻也不能浪费。

灵玉暗暗佩服。这位药王前辈不但炼丹之术出众,心境修为也非同小可,在这种情况,仍然能够稳住情绪,耐心研究。

丹药已经研究了三十年,虽未成功,却也是成果斐然,她将修复丹田这个效果从中抽离出来,进展一日千里。

终于,灵玉看到了研究成功的记录。

…丹药终于炼制出来了,试验之后,达到了预定的效果。明日给行端温养一遍经脉,就可以给他服用了。老天保佑,一定要成功。

看到这里,灵玉面露微笑,正要继续读下去,却现桌上空空如也。

她一转头,却现徐正捏着最后一张纸,怔怔地出神。

“喂,你看好了没?”

徐正扭头,将最后一张纸递过去。

灵玉接过一看,也是一怔。

上面的字迹,比任何时候都要混乱

没有成功,为什么没有成功?行端服药之后,明明有效果的!他的丹田开始修复,经脉也一点点被修补起来,为什么最后还是失败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拖得太久了吗?还是药性冲突?

再给我一点时间,也许就能弄清为什么,可是不行,行端的身体已经垮了,没办法再承受丹药的药性…

行端,行端,难道我最终还是无法救你,只能阴阳两隔吗?

药王,连想救的人都救不了,我算什么药王?

行端,当日定情之日,我们曾有言,从此生死相随,如今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记录到底而断,翻遍书桌,寻不到除此之外的只言片语。

灵玉叹息一声,将最后一张纸放下。

徐正默默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灵玉不禁问道:“你在想什么?”

徐正还在出神,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挺好。”

“这样挺好?”灵玉的眉毛挑起,疑惑地看着他,“一个死不死,一个活不活,这样也算好?”

徐正淡淡道:“无论你落到什么境地,都会有人不顾一切地救你、守护你,这样不好吗?”

“呃…”灵玉一时答不上来,仔细想想,这话好像挺有道理的,可再想想,又觉得不对,体现真心,不一定要经历灾难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没等她说话,徐正又道:“他日我若风光不再,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不知是否还有人愿意追随于我…”

他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灵玉却觉得,他的内心一定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只是…

“徐公子开什么玩笑?以你的身份,怎么会众叛亲离,走投无路?”

徐正看了她一眼,自嘲似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灵玉懒得去想他那七弯八绕的心思,而是琢磨眼前的事。

“嗯,看这些记录,药王最后研究出了修复丹田的药,但还是没能治好行端真人,他们应该坐化了吧?可这里没有尸体…”

“他们未必会死。”徐正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溶洞,“你看,这里的东西都是随意摆放,连这么重要的记录都没有收起来,我刚醒的时候,看到丹炉都是开着的,很显然,他们是在很突然的情况下离开的。”

灵玉皱皱眉头,不大相信:“不可能吧?如果他们是自己离开的,应该把东西都带走才对,就因为东西摆放凌乱,根本没有收拾的痕迹,说明他们可能已经身死。药王对行端真人一往情深,他若坐化,药王前辈估计也没心思收拾东西了。”

“不。”徐正的语气很肯定,“你看这些记录,药王前辈早有心理准备,打算以死追随,如果行端真人真的就这么死了,她完全可以把后事安排好。你看这些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丹炉旁边,那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材料,都按照一定规律摆放,说明药王是个行事有度的人,像这样一个人,既然已经准备赴死,怎么可能不把事情安排好呢?”

“…”灵玉现,自己居然被徐正说服了。好一会儿,她道:“这只能说明,他们遇到了意外事件,不能说明他们没死。”

徐正轻轻点头:“不错,千年过去了,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药王之名,就算当时真的没死,恐怕结局也不妙。”

两人同时长叹一声。

安静片刻,灵玉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出去的方法啊!”

徐正却道:“我如果是你,就不会急着出去了。”

“啊?”灵玉不明所以。

徐正扬了扬下巴,道:“难道你没现,这里的东西,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吗?”

灵玉怔了怔,恍然大悟:“对啊!这些书籍里面,肯定有药王的独家秘方!还有这份记录…”她看着徐正,“徐公子,要不我们分了?”

徐正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时说不出反对的话来。正犹豫着,灵玉便道:“别管之前你答应了什么,这里是我们两个人找到的,跟伏道友他们没关系,那个约定当然不作数了!这可不算违约!”

“…”徐正横了她一眼,“说得这么好听,只是你自己想多占一份吧?”

灵玉坦然道:“你好我也好,明摆着有好处的事,干嘛不做?再说了,这里的东西,你未必不心动吧?只可惜来之前都答应了,反悔实在有失徐公子的人品,不如就让我来做坏人吧!”

徐正哼了一声。

“怎么样?”灵玉追问。

徐正**地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

灵玉喜笑颜开:“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略一思索,“嗯,这些书都可以复制,我们一人一份好了。徐公子你这么上道,原件给你,我要副本,至于其他的东西么…”

“我看看有什么中意的,挑两件就是,其他都给你。”徐正打断她的话。

“如此甚好!”灵玉大喜,一拍他的肩,“够大方,不愧是徐公子!”

徐正视线往下,瞅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说话。

灵玉一看,连忙收回:“抱歉,冒犯了徐公子的冰清玉洁,真是对不住。”

对着她笑嘻嘻的脸,怎么看怎么嘲讽,徐正磨了磨牙,最后说:“想骂我就直接骂,别叫徐公子了可以吗?”

160、烂在心里

瀑布旁,草地上,伏元青正在呆。

走廊尽头的入口处,万剑炼心阵已经破了,散落着许多草木,一片狼藉。

不多时,段飞羽从木屋里出来,说:“什么也没有。”

伏元青回过神,长叹一声。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愁眉不展。

好一会儿,段飞羽道:“袁师兄,要不你赶紧离开,我禀报剑君吧!”

“不可!”伏元青脱口道,下一刻,他定定神,在段飞羽疑惑的目光中说,“段师弟,你信我,如果禀报剑君,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我何尝不知。”段飞羽低垂着头,无奈叹道,“可有什么办法呢?再拖下去,只怕徐师兄性命不保,到时候我们还有命在吗?”

“你以为说了我们就有命在?”伏元青冷冷说罢,又缓了脸色,把目光放在段飞羽身上,“段师弟,我不单单只为自己考虑,也是为你。”

段飞羽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伏元青率先移开了目光,语气淡淡地道:“有时候我真觉得奇怪,到紫剑峰的时候,我年纪已长,更多的担任守护之责,而你们,与徐师弟年纪相仿,朝夕相处,为什么先现不对的是我?”

段飞羽望着他,眸色渐深。

伏元青嘴角一挑,笑道:“还是说,其实你们也知道,只是一个个装不知道?”

打哑谜一般的话,段飞羽却仿佛听懂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默然无语。

“哈哈哈…”伏元青忽然大笑起来,搭上段飞羽的肩,“我就觉得奇怪,别人就算了,段师弟你与徐师弟形影不离,岂会不知?”

段飞羽始终不说话。等到伏元青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笑笑,说道:“既然说穿了,袁师兄,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最终。除了那份记录,两人谁也没有拿书籍原本。徐正如此说道:“就当是给药王留个传承吧。”

灵玉点头称是,与徐正一样,用玉简拓印了副本。

至于其他东西,徐正看中了丹炉。石桌上的东西。以及遗留下来的丹药,都给了灵玉。

千年时光,灵药保存不易。剩下的也不多了。不过,药王毕竟是药王,保留下来的,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丹药,且以结丹期为主。

两人瓜分完,又是相对无言。

闷了一会儿,灵玉说:“徐公子…哦,不是。徐道友,东西都分完了,我们继续呆吗?”

徐正此时蹲在小水坑前:“你确定分完了?”

“不然还有什么?”灵玉四处张望。除了那一整面墙壁的书籍,整个溶洞空荡荡的,“没了吧?”

“既然你觉得没了。那归我了?”

灵玉顿了一下,忽然悟过来,惊讶无比地指着小水坑:“这个?”

徐正沉默了一会儿,道:“难道你没现,这根本不是水吗?”

“…”说实话,她确实没现,因为溶洞本身设了聚灵阵,灵气十分浓郁,她又先入为主,以为那就是水…

“这就是药王所说的长生水吧。”徐正仰头看着不断往下滴落液体的钟乳石,“传闻,位于灵眼的钟乳石,聚万年可出长生水,一直以为只是传闻而已…想必药王将别府建在此处,就是因为这长生水吧?”

“这长生水什么功效?”

徐正瞥过来一眼:“你不是喝过吗?”

“我哪里喝过…”话说到一半,灵玉顿住,想起自己刚清醒的时候,徐正给她喝的东西,“难道就是那个?”

徐正嘴角一挑,看起来像是带笑。没再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只葫芦,微微一倾,小水坑里的长生水自动灌入其中。

“给我留点!”灵玉叫道。这东西疗伤效果实在太好了,她身上的丹药没一种比得上。

收走了大半,徐正停下,将葫芦塞上,丢回乾坤袋。

灵玉取出水囊,将剩下的捞走。然后,盯着头顶的钟乳石:“这个便是长生水?”

“别想了。”看到她闪闪光的眼眸,徐正淡淡道,“不是滴下来的就叫长生水,最起码要积累万年,才有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