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9、入仙域
济昌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他大概知道自己晋阶无望，干脆从仙域里出来，占了这条小小的灵脉，四处交游，赚些灵石，逍遥度日。
他也不在意谈话的对象是个低阶修士，谁叫他现在是个“商人”，而对方能给他送来钱呢？和气生财嘛！
一边与灵玉闲谈，济昌一边在心中猜测她的来历。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正经道门出身，身边还带了两个妖修仆从，想来应有长辈护佑。修仙知识算是丰富，对仙域却所知寥寥，看来她的长辈应该早就离了仙域。如今她大了，才令她来仙域谋个前程。她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说不定她的长辈得罪了什么人，才会离开仙域。
济昌自认自己把灵玉的身世猜得**不离十，却不知道，他所看到的，正是灵玉让他看到的。
像这种有长辈护持，却又没什么经验的雏儿，手里指不定有什么宝贝。总之，打好交道没什么坏处。
济昌带着这种心理，和灵玉攀谈起来。
灵玉时不时地在言语中透露出一些所谓的“秘法”，让济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谈了大半天，灵玉起身告辞。济昌竟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热情地挽留她。
灵玉推脱了几句，见他实在诚心，就带着一干人住了下来。
客居，灵玉将一张从济昌手里换来的地图摊开，摆到桌上。
看了一会儿，她又从袖中摸出另一张地图，平铺在旁。
“不对劲…”她喃喃念道。
两张地图，完全不一样。
不，不应该说完全不一样，许多地名都是相同的，但地形却全然不同。
比如乌兰草原变成了乌兰沙漠，比如原本散步在三台界各处的灵脉，变成了仙域。甚至于，连轮廓都不大相同。
两份地图一对照，就好像有一只手，将万年前的三台界像面团似的揉了揉再摊开，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万年时间，不可能有这样的改变，就算沧溟界，经历了倾天之祸，仍然能从今日的地图中看到昔日的地貌。可三台界这两份地图，除了名字，相似之处却很少…
还有，沧溟界的古籍中，以及仙娥的叙述里，三台界都不是这么个世界，为什么她见到的三台界却是这个样子？
还有元神池，那个三台界最有名的元神池，在新版地图上根本不见踪影。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灵玉左思右想都想不通。
她回想着济昌的话。
“咱们三台界，为何名为三台，已经不可考了。到如今，所谓的三台，被诠释成一盟一教一会。三大势力，瓜分三台。”
“这一盟嘛，自然就是天道盟，大部分仙门，都归属天道盟。一教就是灵台教，就是一些高阶妖修建立起来的，想要与天道盟抗衡。一会则是散仙会，这个会成员甚杂，无论人妖皆有。不过，天道盟与灵台教势力太大，散仙会只是挤在他们中间求个生存而已。当然了，对我们来说，散仙会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灵玉的目光移下来，落在三台界东北边的仙域。
这个仙域，远比她以为的要大，占地大概有三台界的三分之一，再加上附近的海域，并不比凡俗之地小多少。这份地图上面，清楚地标着三大势力的驻地。
天道盟和灵台教各据一方，遥遥相对。至于散仙会，则远远避了他们的锋芒，躲在一旁。
济昌毕竟只是个筑基修士，所知不多，想要打听更上层的消息，要从别的方面入手。
只是，这个世界势力格局如此分明，她一个外来高阶修士，实在太显眼了，该如何融入这个世界呢？
想要尽快和徐逆、仙娥会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出名头，让他们来找她。但这样一来，定会引起天道盟和灵台教的注意…
如果她想堂堂正正以高阶修士的身份出现于人前，就得想个办法让自己的身份合理化。
要怎么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身份呢…
等待数天，济昌那边告知，有名额去仙域了。
一大早，他们在济昌的带领下，坐上飞车。
邹茂坐上飞车后，就处于梦游的状态。
这车居然能飞，是真正的在天上飞！
他挨着车壁，从车窗往外看，手紧紧地抓着椅背，生怕自己掉下去。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发生，在济昌的驭使下，飞车稳稳地往前飞行。
灵玉看着一脸兴奋的邹茂，问道：“邹道友，进了仙域，出来怕是不易，你家中真的已经安顿好了吗？”
提到此事，邹茂脸色一黯：“我父母早逝，家中还有一位长兄，与嫡支翻脸后，兄长分了些家财与我，就算是分家了。如今我孤家寡人，没什么可牵挂的。”
灵玉点点头：“既入仙门，自当弃了俗世，无牵无挂，那是最好。”
邹茂重重点头：“我定会好好修炼，就算不能无忧无虑，也要大富大贵。”
灵玉莞尔一笑：“无忧无虑怕是不易，大富大贵却是不难。”
只要邹茂是个有上进心的，哪怕资质差些，努力十几二十年，怎么也该进入炼气中阶，到时候，回到俗世自是大富大贵。
说话间，飞车落了下来。
仙域周围，因为结界的存在，存在天然的迷阵，如果不是来过，很难找到这里。正是因为如此，凡人中出了修士，想来仙域，一般都需要引路之人。
出乎邹茂的预料，这个仙域的入口，是个看起来很平常的山谷。不过，这山谷附近，聚集着不少的修士，形成了一个小集市。
谷口有两拨驻扎的修士，其中一拨是人类，另一拨是妖修。想来就是济昌说的天道盟和灵台教吧。
飞车落下后，济昌吩咐一声，让他们在此等候，自己去找妖修那边交涉了。
天道盟和灵台教虽然有人妖之分，但并不是那么细，天道盟中亦有妖修，灵台教也有部分人类。济昌的关系，就在灵台教这边。灵玉这只队伍，人类和妖修各半，倒是挺符合三台界人妖杂居的状况。
过了一会儿，济昌回来了：“再过一个时辰，仙域之门就要开启了，到时候我送你们进去。”
“多谢真人。”
灵玉始终没有称呼前辈，但她唤的真人，让济昌有一种别样的被尊敬的感觉。
不像那些凡俗之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自称真人，在仙域里，只有德高望重的才能被称呼真人，一般都是结丹修士。
“去了仙域，几位有什么打算？”济昌随口问道。
“这个倒是没想过。”灵玉亦是随口答道，“先看看再说吧。”
济昌点点头，大部分新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对仙域充满好奇，想要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至于之后怎么办，当然是看着办喽！
“这样吧，我在岚雾城有个好友，有些门路，如果你们到时候有需要，可以去找他。”济昌掏出两份荐书，送给灵玉和邹茂，“无论是寻找住处，指点前路，他都可以帮忙。当然，要收费的。”济昌笑眯眯道。
灵玉叹为观止，这些人，还真是会做生意，一条龙服务啊！
“多谢真人。”灵玉自己接过，示意邹茂接过去。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守谷口的修士吆喝一声，散布在谷口的新人们排着队进入仙域结界。
灵玉谢过济昌，跟他告别，随着队伍，慢慢踏入仙域。
通过结界时，她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她体内元神一动，那窥探的力量毫无所觉，略过去了。
再一次感觉到充沛的灵气，灵玉贪婪地吸了口气。
果然还是有灵脉的地方好，外面那些微薄的天地元气，连疗伤都不够。
穿过峡谷，看到的是一片宽阔的平原。一条大路蜿蜒而去，直达一座空中仙城。
这座巍峨的空中仙城，令众多低阶修士惊叹不已，连眼睛都挪不开，邹茂便是如此。
“邹道友，已至仙域，我们分道扬镳吗？”
听到灵玉的声音，邹茂从震惊中回过神，神情带了惶恐：“仙长，我…我一个人不知该做什么…”
灵玉笑着指了指他袖中荐书：“济昌真人不是给了我们一条路吗？”
“这…”
“后会有期吧。”灵玉对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她倒不担心济昌所说的好友有诈，金刚敢给她这份荐书，应该不会陷阱。
灵玉转身时，一点微弱的灵光落在邹茂身上，让他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等到晕眩的感觉消失，灵玉一行人已经远去了。
邹茂喃喃道：“这位道友大概是哪位高人的徒弟吧？唉，真是命好啊！”
他跟随着那些初入仙域的新人，慢慢往空中仙城行去。
就在刚才，灵玉洗去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散修，银州坊市的异常，也被她合理化。
与邹茂同行，她只是想给自己找个证人，以备不时之需。免得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份，追查起来。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选择，发现三台界的异常后，灵玉更倾向于“成为”高阶修士，毕竟有些秘密，没有足够的修为，是没有资格接触的。
880、反常的环境
狭窄的山谷，两岸峭壁如削，错综复杂的山路，到处都有荆棘藤蔓。
有人在山间飞奔，速度快得留下一抹残影。这对能够飞行的筑基以上修士而言，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对炼气修士来说，着实难得。
这是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光景，身形瘦弱，眼神却坚毅。
藤蔓刮破他的衣衫，荆棘刺入他的血肉，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管拼命往外逃。
他的身后，传来虎啸之声，一只斑斓大虎在山石间纵跃。
谷口就在眼前，那里有阻止妖兽的结界，只要出去，他就安全了，这只还没有开启灵智的妖兽追不出来。
少年咬咬牙，拼命地往前跑。他已经感觉到大虎纵跃间掀起的风，吹在脖颈上凉凉的。还有虎口里的腥气，令人作呕。
终于到了谷口，他猛地一纵，飞了出去。
后背先是一凉，再是火辣的痛，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一条藤蔓飞来，将大虎阻了阻，虎爪缩了回去，少年抓住机会，滚出山谷。
他落在草地上，深深地喘息。
青草泥土的香气，让他回到了现实，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还有手里的东西…
少年警觉地把东西往怀里一塞，抬起头，想看看是谁救了他。
这一抬头，被吓了一跳。只见一名绿衫女子蹲在他面前。好奇地看着他。
身上有淡淡的妖气，这是个妖修。
少年勉强撑起身，坐起来：“这位道友。是你救了我吗？”
这绿衫女子道：“废话，不是我是谁？”
这只妖说话怎么这么…
少年皱了皱眉，忍下不快，抱拳道：“多谢了。”
“喂，我救了你的命，谢一句就算了呀？”
少年琥珀色的眼珠盯着她，带着超过年龄的成熟：“抱歉。我现在身无长物，如果道友愿意的话。留个地址，等我回去，便将谢礼送过去。”
他的话很正常，语气却带着冷冰冰的意味。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绿衫女子不满了。“我只是…”
“阿碧！”少年听到一个清悦的声音，转过头，看到一名白衣女修身后跟着个壮汉，往这边缓步而来。
看到这女修的时候，少年眼睛闪过亮光。并非因为她相貌多美，而是她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就是上位者的味道，他熟悉的味道。
“抱歉。家仆无状，道友见谅。”
虽然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但少年还是站了起来。忍下后背的疼痛，向对方回了一礼：“是我说抱歉才对，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道友不要怪罪。”
灵玉看着这少年，露出一个微笑：“道友还好吧？背后的伤好像不轻呢！”
少年皱了皱眉，答道：“无妨。只是皮肉伤。”
“虽是皮肉伤，恐怕行动不便。可需要帮忙？”
少年摇头：“多谢道友好意，在下能够应付。”
灵玉笑笑，不再多说：“既如此，告辞了。”
看到他们主仆三人转身欲走，少年忙道：“这位道友。”
灵玉停步转身：“还有事吗？”
少年语气诚恳地道：“有恩自当还报，还请道友留个联络方式。”
灵玉笑道：“我们刚来仙域，没什么联络方式。不过举手之劳，道友不必挂心。”
“这可不成。”少年坚持，“有恩不报，于道心有损，还请道友成全。若是没有住处倒也无妨，留个姓名，在下自会还报。”
灵玉想了想，笑道：“好吧。我叫程灵玉，这是我的仆从阿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会在岚雾城暂时住一段时间。”
“好。”少年点头，“我记住了，再会。”
“有缘再会。”灵玉向他拱拱手，转身离开。
“那个人好奇怪啊！”走了一段距离，阿碧突然说道。
“哦？”灵玉随口问，“哪里奇怪？”
阿碧歪着脑袋道：“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味道？”
“嗯！”阿碧想了想，“跟他的外表不太一样的味道。”
听了阿碧这话，灵玉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阿碧，你长进了嘛！”
阿碧面露得意：“那是！”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和外表不太一样？”
“呃…”阿碧张口结舌。
灵玉“噗”地笑了，点了点她的脑袋：“刚刚夸你，这就露馅了。”
阿碧摸了摸头，咕哝：“我就是这么觉得…”
灵玉笑着点头：“嗯，那也不容易了，其实我也只是有点感觉而已。”
这附近是山谷和平原的接壤处，他们走到那边，发现这少年被一只筑基妖兽追着，就停了停步。
阿碧随手发了道法术，免得这少年重伤于虎口。
而让他们走到那边的原因，就是灵玉感觉到了什么。
似乎就是金刚身上的那种似有若无的感应，这少年身上非常明显——这么说也不对，这少年身上的感应非常隐蔽，但也因为如此，那种暗流汹涌的张力，让灵玉特别注意到了他。
等到与少年说上话，这种感觉就更明确了。灵玉在他身上，感应到了强大的元神之力，这种情况，一般会发生在夺舍者的身上。但这少年是个货真价实的炼气小修士，而且魂魄与肉身很契合，并没有夺舍的迹象。
灵玉走的时候，顺手在这少年身上留下了印记。就算他没有找过来，她也会去找他的。
这座位于仙域入口的仙城，就叫岚雾城。它显现于半空中。就像座空中之城，云雾缭绕，十分仙气。
当然，在灵玉看来，这没什么出奇的，只不过用了点特殊的法术而已。
她一靠近这座仙城，就感觉到一道强大的气息。
这座仙城。居然有一位化神修士坐镇。
灵玉皱了皱眉头，济昌不是说。岚雾城聚集着众多低阶修士，被称为新手仙城吗？
她不敢大意，小心地收敛了气息。
至于花皮和阿碧，倒是不需要担心。化神修士才没空管结丹、元婴修士收敛修为的事呢！
当然。化神就不一样了，如果灵玉被发现自身的真实修为，一定会被重点关注的，说不定对方还会找上门来。一个隐藏了修为的化神修士潜伏在仙城里，怎么可能让人安心？
办好进城的手续，阿碧领着花皮去找住处。这种小事，阿碧总不至于搞砸吧？离开沧溟界，灵玉有意锻炼阿碧的独立能力，所以时时带在身边。她现在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
阿碧很快找好了住处。那是一间小客栈，位置有点偏，而且费用便宜。这种客栈。正是那些有点小钱的新人们的选择。
这样就很好，阿碧也不是不能办事的。
带着阿碧和花皮住进去，灵玉仍像往常那样，打坐疗伤。
仙城里灵气虽佳，但要动用天地元气，要更加小心。说不定会被那位化神修士察觉。
阿碧耐不住，跳过来问：“主人。我能出去逛逛吗？”
灵玉睁开眼，慢条斯理道：“出去逛可以，不过，我有件差事要交给你做。”
“行行行，快说！”阿碧刚刚办好一件差事，正觉得自己能干。
灵玉摸出个空白玉简抛给她：“你出去后，把见闻都记录下来。比如，摆摊的人卖什么东西，什么价格，那些人什么来历，岚雾城有什么风俗…能不能完成？”
“这个容易。”阿碧拍着胸脯保证，“等我回来，一定办好。”
“等等。”灵玉唤过花皮，“他随你一起去。”
“啊？”阿碧一脸嫌弃地看着花皮，这只驺吾实在呆得可以，跟他一起逛，有什么乐趣啊？
“怎么，不行？”
阿碧已经习惯灵玉说一不二的作风，不情不愿地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阿碧带着花皮出去，灵玉露出一丝微笑。花皮虽然呆，但灵智在仙书里养了多年，渐趋正常，有他跟着，阿碧惹事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到了晚上，阿碧回来了，这回她顺利完成了任务。
灵玉拿着那玉简，细细查看。有那位化神修士在，她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意放纵自己的神识，这么一来，就不能足不出户探听情况了，阿碧正好当她的眼睛。
“物资这么丰富，看来三台界还是一个成熟的修仙界。”将单子浏览了一遍，灵玉叩了叩桌面，“天道盟和灵台教在岚雾城并没有太大的势力斗争，到底是因为岚雾城的特殊情况，还是三台界真的这么平和？”
灵玉越想越觉得奇怪，并不是三台界不正常，而是三台界太正常了，正常得都有点虚假了。
天道盟和灵台教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济昌口中的仙域，两个势力分明有竞争，但是，几千年下来，竟然连一点大的争斗都没有，这不符合修仙界的常理。
修仙界，说到底就看谁的拳头大，讲道理也要建立在一定的实力基础上。两个分庭抗礼的势力，居然能和平相处数千年，开什么玩笑？至于散仙会，实力太弱，根本构不成三足鼎立的条件。
而灵玉记得，他们所查的古籍里，三台界是个跟沧溟界差不多的世界，与如今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事有反常必为妖，灵玉觉得，自己可能无意中卷入了什么麻烦。
881、斗兽场
岚雾城，斗兽场。
所谓斗兽场，是仙域极流行的一个消遣的去处。
三台界的妖修，能够早早开启灵智的比例极高。然而，总有一批妖兽没有那个运气，那样的妖兽，无论人还是妖修都不会将之视为同类。
这斗兽场，就是妖兽相斗之处。
这相斗的双方，有可能是妖兽和妖兽，也有可能是妖兽和人或是妖修。
血淋淋的厮杀，热烈沸腾的气氛，还有重金下注的刺激，一战成名的荣耀，都是斗兽场的魅力所在。
灵玉休息了数天，通过阿碧大致摸清了岚雾城的情况，终于出门了。
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有长辈照拂，手头颇有余钱，刚入仙域的愣头青。
像这样的愣头青，怎么能不来斗兽台呢？
岚雾城的斗兽场位于地下，方圆数里的巨大地下空间，一座高台拔地而起，上面加持了数种术法。
座位则比斗兽台更高，一层一层环绕着斗兽台，外面一层比里面一层高上数尺，能够让每个人都看清斗兽台上的情况。
整个斗兽场，能够容纳上万人同时观看。
当然，这些座位有好有差，最好的，是位于最高处的那一圈包厢，里面坐的都是岚雾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以灵玉现在的“身份”，这那种包厢当然用不起，但她也没有去挤最便宜的长凳，而是租了个小小的隔间，和阿碧、花皮两个挤在一起看。
最便宜的座位。不比一碗面贵多少。而灵玉租的隔间。需要一个灵石。
会租这种小隔间的。大多是有些小财产的炼气修士，又或者是筑基修士。今天晚上据说斗兽很精彩，因此座位比较满，这一片的小隔间都被租了。
“诶，那个瓜子再来两份，还有那种奶汤。”阿碧可喜欢这种环境了，不但人多热闹，还有好多零食可以吃。
灵玉看着她又叫来卖零食的小商贩。都有些无奈了：“阿碧，你收敛点，这么吃下去，都要被你吃穷了。”
阿碧不以为意：“这才多少钱？一颗灵石都没有呢…”
灵玉低声斥道：“你以为咱们还是挥挥手几千几万灵石花出去的高阶修士吗？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省着点用！”
阿碧想到之前灵玉交待她的那些话，委屈地应了声：“哦…”
过了一会儿，一名穿着暴露的侍女走过来，笑吟吟向他们福礼，问道：“几位客人，要要下注？”
来观看斗兽，不下注岂不是白来一趟？
灵玉问：“场次名单呢？”
侍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块牌子。递给灵玉。
这两块牌子上，写着斗兽双方的资料。上面还有影像，这就是客人们下注的依据。
“咦，是他！”阿碧瓜子也不嗑了，指着其中一块牌子道。
这块牌子上面，浮着一个影像，这是个看起来有点瘦弱的少年，就是几天前他们在岚雾城见到的那个。
没想到，那么瘦弱的少年，居然会来斗兽，他就这么缺钱吗？灵玉记得，他身上还有伤呢！
斗兽十分危险，所以胜者报酬极高。一般人不是急需用钱，不会跑来斗兽，据说，岚雾城这个斗兽台自建立以来，上面的冤魂没上万也有几千。
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上斗兽台的，要是不精彩，谁会愿意看？这斗兽场的东家又不是傻子。
灵玉回想了一下那少年的身手，微微点头。他体形十分灵活，有着超过同等修士的实力，是个好手。
“客人是第一次来吧？这个迅风，可是我们这里人气很高的斗兽士呢！别看他瘦弱，他到现在已经赢了十几场了！”
迅风，就是那少年的代号，想也知道，这并不是真名。能以迅风为号，想来这少年在速度上有过人之处。
别的不说，能在斗兽台赢十几场的斗兽士，相当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