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晚姑姑,你看这个是飞机上的阿姨给我的。"小寺得意的晃着刚到手的新玩具,从机舱的前面一奔一跳的跑过来。

"是什么?"看着小寺快乐的样子,姚晚也轻松起来了。

"是许愿游戏。"他跳上姚晚躺着的沙发。指着手里的铁盒子。

"许愿游戏?"就这么一个小铁盒?

"晚姑姑,这不是骗人的!"

小寺从姚晚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怀疑,不服气地大声的辩驳。

"那个阿姨说,只要能够让这条小蛇找到出口,那么就会有许愿石出来。"

嗯?这么神?

姚晚接过那个小铁盒。成人手掌左右大小的漆皮小铁盒,正中是一个屏幕,下方有四个可以控制的按钮。

"晚姑姑,你看。"

小寺扳了一下铁盒旁边的开关。屏幕上出现了用简单的小方格组成的画面。一条会扭动的小蛇和一个看上去像迷宫的东西。

不就是和'贪吃蛇'一样性质的游戏。

有什么玩头?

"如果可以在十分钟之内让这条小蛇穿过这个迷宫,而又避免吃到路上冒出来的野果,那么就会得到奖励哦。"小寺指了指在左下方的一个小圆洞。

"晚姑姑,你行不行啊?要不要试试。"

这小鬼笑得像只狐狸,好像很藐视她的智商。

"拿来!姑姑今天露一手给你看看。"

哼!有什么难的?姚晚愤愤地接下了'战帖'。

十分钟之后。

"哈哈............晚姑姑,你好笨哦,连一关都没过!"

小寺挑眉看着她的样子,真是有大哥的遗传。完全的、十分的、毫无疑问的、不屑神情。

"没有啦,是因为......因为我状态不好。"

有点为自己搜刮出来的理由汗颜。

"其实,晚姑姑,我们早都知道......"小寺一本正经地凑近她的耳边说:"你很笨的,你就不用努力掩饰了,我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你的。"

啊!谁家生养的小屁孩子啊,赶快、赶快领回去重新组装.

"咿,风好大啊,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晚姑姑,你好赖的!"

居然装听不到。

看着前舱那温馨的一幕,一张带着讥诮冰冷的脸突然唇角微扬,用血红的舌尖舔过雪白的牙床,教人不寒而栗。

现在尽情的笑吧,在地狱里痛苦挣扎的日子就快来了。

"晚小姐,姚先生让我们送你到公司。"

"嗯。"姚晚点点头,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有点疑惑。

"我父亲没有派车来吗?"

周围除了已经飞走了的那架私人班机,连一个现代化的交通设备都没有。

"姚先生的意思是让你从'地下车库'转程。"

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解开了她的疑问。

原来是要从'隧道'上去。

这个小型的私人飞机场平时为了接送一些'暗客',在通往外面的出口处有一段很长的隧道。上面的出口紧连着姚氏的地下停车场。以防警察临检,可以及时隐蔽地把人送走。

不过,出口和隧道都很小,所以无法通车。换句话说,他们要步行这段路程。

只是爸爸这次为什么保密工作要做的这么周详?从私人航班到现在的'地下车库'。过度的保密措施让姚晚感到不详的征兆。难道..................?

"晚小姐,你的身体刚恢复。我来帮你吧。"

有点灼热的鼻息都快碰到她的脖子了。

姚晚顿时一惊,从沉思中恢复过来,很快的往后推了一步。不太自在地笑了笑。

"谢谢你,安平。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你的脚伤还没好,而我的责任是照顾好你。"

他微笑着上前一步,诚意的伸出了右手。

姚晚有点不自觉地警惕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小寺的手。

"不,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她有点怕他。

虽然他曾经救她于危难,在那之后他们又几乎没碰过面。只从二姐的口中偶尔听过他的名字。

但她就是难以对他心生好感,不仅仅是那个让她至今疑惑的眼神。

还有她的本能,她身体每一个器官都排斥着这个人。

他让她感到害怕,就像所有的孩子和幼兽都会直觉出毒蛇的可怕。

"晚小姐,姚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他作势就要去抱她。

就在此时,站在姚晚身旁的小寺突然紧紧地环住她的腿,死死地瞪着这个男人。

场面有点尴尬,姚晚朝他敷衍地笑了笑,赶快亮了亮手杖。

"安平,我有拐杖。而且小寺也可以扶着我。"

然后立即带着小寺往前走去。

一双眼睛瞬间冷然犀利,幽深黑暗尤如两池冰潭,却被巧妙地藏在那长长的睫毛下。

嗯?有趣。这两个姑甥俩好像都不太喜欢自己呢。

难得有人不被他的面具所蒙蔽。

看来不能留这两人太久,他不喜欢有障碍,凡会阻碍他的计划的都必要剔除。

"晚小姐。"

装做没有听到,姚晚继续一步步蹒跚得往前走去。

"虽然您可以不介意伤口发炎。但是............。"

姚晚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你的姐姐对我有过交代----不能让你有丝毫损伤。"

他就像一个教养良好的绅士,弯下腰把已经目瞪口呆的姚晚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下我姑姑!"

小寺莫名愤怒地尖叫起来。

这人凭什么碰只属于他的姑姑!!

"抱歉。"

他看着拽着他衣角的小鬼,笑容里带着一丝阴森。

"我拒绝。"

这是姚程寺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笑里藏刀。

杀气腾腾。

所有在那间房里的人,都瞪着他。

每一个都不服气。

他太年轻了,没有任何的战绩。似乎不过就是他们老板女儿一时心血来潮的男宠。

被敷衍地打发到了这儿。

但此举分明是瞧不起他们北冥会。

安平当然知道那些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手枪全都上了膛。

对于杀死刚被派来的年轻主持,他们绝对会肆无忌惮。

因为他死了,姚启扬很有可能非旦不会怪罪他们的莽撞,而且还会暗自高兴。

怎么办呢?这个时候。

危机四伏。

不过,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都不解释。

他看着他们,然后慢慢地,用一种贵族的优雅姿势,把手伸进了风衣的口袋。

接着,笑了。

笑得他们有点心慌。

因为他笑的太镇定了,那里面甚至有一丝嘲讽。

就像一个擅长狩猎的猎人看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拿着一杆长枪想要去打死一只豹子。

他们看着他,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枪,确保只要扣动板机就可以立即取他性命。

厮杀,一触即发。

他却掏出一只烟来,慢慢地给自己点上。右手上夹着烟,朝他们不屑的挑了挑眉。

他妈的!

有两个年轻气盛的,已经被激的冒火了。

不过是个被打发到这里来的一个'男妓',如此张狂!

趁他还在吸烟,不如............

于是想也想就掏出袋里的武器。

只是为什么,左边的负载生命跳动的地方,好像瞬间被一个锐利冰冷的东西刺穿了。

好痛,不能呼............吸。

他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里的枪:"忘了跟你们说,我习惯左手用枪。"

随后狭长完美的眉眼微微一蹙,莫名地平添了凛冽魄力,让人无法踰越雷池半步。

"听着,你们早就被姚家给遗弃了。不然你们也不可能来由我接收,对吧?"

"我想你们都不太满意现在的状况,没有钱,没有权,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大的生意。你们原本脱离自己的帮派,是想跟着姚家做大生意,大买卖的。"

"但是,现在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你们就像是一群丧家犬。唯唯缩缩的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如果你们被人这样对待还要继续忠于姚启扬的话,那结果只可能是一辈子就这样。做他脚下吃着残羹剩饭的狗!"

"可如果............。"

自信满满地承诺。

"你们跟着我,我会在两年之内,给你们所有想要的。"

有的人天生就拥有王者的气势,那是任何皮相也挡不住的强烈气质,呼之欲出的捉住每个人的视线,天生就具有强烈的动人魅力。

"查出那个盒子是谁的吗?"

姚启扬沉吟问匆匆走近来的姚谢。

"是客机上一个空姐给小寺的。"

他挑眉困惑。

空姐?居然这大胆敢把装定位器的东西交给小寺?

"去查查她是什么来路。"

"我们找到她了。不过,问不出来什么了。"

姚谢犯难地蹙眉回答。

"哦?嘴很硬?送到老李那去试试。"

"她那天回家--遇到车祸,当场就死了。那辆肇事车故意朝她开过去的,现在连个踪迹都没有找到。"

尸体四分五裂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姚谢也颇为无奈地对父亲摇了摇头。

"死无对证?"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忖度。

真是个够厉害的狠角色!

要不是临时想到要为小晚和小寺做安全检查,那么那个隐蔽着监控器的'小玩具'就会暴露出他们所有的行踪,并让暗处的人方便随时对他们下手。

"爸爸,你看是谁在和我们作对?"

姚谢不免有点担忧地问。

这次的攻击者很棘手。

不仅隐藏的极为巧妙。而且手段也高明。

虽然目前只是针对性进攻姚家黑道上的买卖,但几乎所有黑道上的交易已经都被这股第三方势力利用警方给搅黄了。

他们已经连连亏损。可有些合作者却怀疑是他们姚家把情报卖给了警察,而对他们积怨颇深,拒绝再与他们合作。

姚家本来就是需要靠黑养商,以商促黑的,如此一来等于触动他们经营的根本。

是谁,竟可以让警方不顾他的面子而出动破坏的呢?

姚启扬皱眉叹了口气。

照理说凭他和警察局高层的关系,以前决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啊。可最近那几只老狐狸却对他避而不见,分明躲他。

哼!有好处就来,有求与他就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姚启扬想了想,对儿子吩咐道。

"其他的事,我们先不管。你今晚就亲自送小晚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说到底,这次最让他担心的是藏在幕后的主使已经明显打算要威胁他的家人。

他的女儿,最珍爱,唯一的女儿。

"看来东西已经被他们找到了,先生。"

电脑显示分析的电磁播完全没有信号了。

技术人员报告完了以后,站在一旁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找到了?"

坐在椅子上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有点紧张技术员。

"是......是的。"

手心开始冒汗了,这个俊美异常的男人笑起来好恐怖。

不会打算要杀了他吧?他胆战心惊地低下头。

"很好。"

什么?!

年轻的技术员不敢置信地见他满意地噙着笑,嘴边是万年不变的优美弧度。

"你做的很好,我还担心他们发现不了呢。"

他居然伸手拍了拍吓傻了技术员的肩夸奖道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