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脖子,露出回忆的神色,“爹说,这叫逆鳞,若是被碰了,就会控制不住的攻击碰了的人,除非,除非有我的珠子,得到我认可的人。”

这个小孩脑子坏掉了吧?为什么他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无聊的打个哈哈,我的手指绕上他金色的发丝,“那你就见人送一个珠子,就不用担心伤着人了。”

他趴进我的怀里,软软的蹭着,真象一块会动的糯米糕。

请原谅我的形容,对于一个长期缺乏食物的人来说,任何美味都是我的向往,用吃的来表达我的感觉,那对于被形容的对象简直是最神圣的恭维。

“不行,珠子只能送给一个人。”甜甜的声音充满的快乐,“你送了唯一的东西给我,我也送唯一的东西给你。”

听起来我似乎占了很大的便宜,内心无比痛苦的叹了口气,又怕看见他的眼泪,强装笑颜摸着他的脸,“是啊,姐姐很开心啊,你也是我的唯一嘛。”

我翻个身,继续晒我背后的衣服,撑着脑袋无聊的直打盹。

“姐姐,以后你就送不掉我了,你到哪我都会知道啦。”他开心的直乐,笑得神秘兮兮。

我一楞:“什么意思?”

把小肚皮送进我手里,我下意识的挠着,他舒服的眯起了眼,“姐姐有我的珠子,只要不是太远,我都知道姐姐在哪。”

“切,我不信。”他怎么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思想,我撇撇嘴,决定不理他。

“真的!”他歪着脑袋,让我看见他眼里的认真,“现在还不能离太远,太远就感觉不到了,但是等我行过成年礼,无论你在哪,我都能知道啦,当然,要你想我的时候。”

我坐起身,拍拍他的小脑袋,“好啦,姐姐现在要去抓鱼,你继续想你的,如果抓不着鱼,今天晚餐就加不了菜了。”

刚想起身,他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姐姐,为什么要抓鱼吃?”小脸闪着剧烈的不赞同,“鱼儿多可爱啊,为什么要吃他们?”

我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屁股墩,被这个好奇加古怪的宝宝弄的脑子都晕了,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我插着腰,张开腿,手指戳着他的脑袋:“我问你,鱼儿重要还是姐姐我重要?”

想也没想,他仰着头,送给我一个甜美的笑容,“姐姐重要。”

“那要是姐姐不吃鱼饿死了,你就没姐姐了,所以,你是要姐姐还是要鱼?”死小子,你要敢说要鱼,老娘我一脚就踢你下河和鱼作伴。

“要姐姐!”他迅速的从地上爬起身,冲向河里,“我帮姐姐抓鱼。”

“不用了,你一边呆着,还是姐姐去抓鱼……”溜溜达达的走向他的方向,看他短胳膊短腿的,还是小心些吧,到时候又被水冲走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最后两个字还在喉咙口打转,他已经从水里抬起手,两尾比他胳膊还粗的白鱼在他手中,连挣扎都没有,象死了一般,我震惊的站在岸边,好半晌才溜出嘴巴里没有说完的两个字,“高手。”

“姐姐接着!”两道白影飞向我的方向,掉在地上噼啪作响,刚才还象死了般的鱼,突然活力四射,在地上弹动着。

“你……”刚一抬头,又是两尾鱼飞向我的方向,我飞速的一躲,啪嗒,落在我的脚边。

“初云,你也太厉害了吧?”九个字,声音还在空气里没有落地,我的面前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个个活蹦乱跳。

“够了,够了!”我赶紧出声,这才看见他带着一身的水珠奔回我的方向,小脚丫落在地上,洒落一堆珍珠,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呆呆的望着眼前十几尾鱼儿,我不断的揉着眼睛,再看看面前灿烂笑着的初云,傻傻的冒出一句,“如果有你在,我以后何必乞讨,卖鱼都能卖成小富婆。”

第七章 为浔而战(上)

“浔!你看,初云好厉害啊!”我拖着一长串用水草吊起来的鱼串,开心的蹦进庙里,刚进庙,我开心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瞬间拉下了脸。

“花茉莉,你来干什么?”所有的欢乐在看见来人后飞到天边,毫不掩饰的将厌恶写在脸上。

我讨厌她,讨厌她那假假的笑,讨厌她扭着腰和蛇一样走路,讨厌她嗲着嗓子粘在浔身边,现在她的手正搭在浔的肩头,我非常,非常,非常想剁掉那条爪子。

“小花,看,你的姐妹来了。”她一脚踢向身边的小狗,瘦小的身体在她的脚下打了个滚,呜呜的缩到角落。

我突然笑了,伸出胳膊搭在初云的肩头,对着角落里的小花勾勾手指头,“可怜的花花,你娘就这么抛弃你了,莫不是你喝奶的时候把娘的胸咬肿了?”

谁叫她老是挺着胸,摆着屁股走路,看着就刺眼。

“小花,咬她!”彪悍的女人根本不与我有任何争吵,直接一声爆吼,角落里的狗龇着牙,前腿绷的直直的,身体后拱,象是随时要象我扑过来,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我猛的一缩手,下意识的缩到了初云的身后,又忽的惊醒,勇敢的站回他身前,把他的小小的身子拦在了身后,想要转身就跑,却感觉腿肚子抽筋,硬的不象是自己的,咽咽口水,抓着初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你干什么?”浔一把打开花茉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目光中闪着森冷,“你敢动涧试试。”

“呵呵!”她的手捂上口,娇娇的笑着,一双眼烟视媚行,扫上浔的脸,“我不过开开玩笑嘛,哪会真让小花咬她。”抬起手,对着狗儿的方向勾了勾,“小花,回来。”

只是她家的狗似乎对我有些恋恋不舍,依旧保持着狗视眈眈,这跃跃欲试的表情撑了快有半柱香,我开始怀疑,她家的狗是不是被点了穴。

所有的人好奇的伸着脑袋,我也状着胆子窥探着,却发现那小花的腿在不断的抖着,全身脏不啦叽的毛根根竖起,就算我听不懂狗语,也能看出来,它的眼里根本不是凶悍,而是恐惧。

“喂,狗娘,你家的狗抽风了。”我笑出声。

几乎在我说话的一瞬间,似乎从我的身后传来一声急促低短的怪异声音,还来不及去判断声音的方向,那本来象是被订在地上的狗儿一个后缩,猛的窜向自己的主人。

“啊~~”尖锐的声音中我感觉到自己耳朵里有层膜在剧烈的颤抖,脑袋顶发炸。

那脏兮兮的小狗,正两只爪子爬自己自己主人的怀里,挂在胸前,爪子的正中部位扣着的,是整个身体上最容易落爪的高耸地方,而此刻,它正随着自己主人的动作而不断的摇晃着,象极了一副巨大的装饰品。

“嘶!”可怜的衣服支撑不住它的重量,随着它的身体滑落,两片布缓缓飘下……

“啊”她的叫声撕破可怜的屋顶残破的瓦片,劈里啪啦掉了一地,砸的我们四散奔逃,伴随着粉碎的瓦片,两个白呼呼的馒头在地上乱滚,小花以抢屎般的速度冲上去,扒拉着。

“哈哈哈哈!”我脚尖踢了踢地面上的馒头,伸手捏了捏,热呼呼的还带着体温,指着花茉莉放声大笑,几近岔气。

七手八脚的她正捂着胸口,持续的尖叫声还未停歇,我脚尖一伸,“嘎~”世界终于清净了。

伸头看看我脏兮兮的脚丫,肥胖的脚趾头上还带着泥巴块,外面套着的破鞋早在刚刚被我踹进了花茉莉的嘴巴里以拯救我的耳朵。

伸手勾上初云的脖子,我悄声说着,“刚刚是不是你吓了人家的狗?”

他低着脑袋,撅着嘴,不福气的一哼,“谁叫她放狗咬姐姐。”

虽然我不知道初云用的什么方法,也不知道浔究竟拣了个什么宝贝,只知道,对于他的做法,我是一千个开心,一万个乐意。

“真乖!”挠上他的小肚皮,他还我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踏前一步,“花茉莉,如果你是来踩场子的,那么你成功了,现在我的庙都被你拆了,你还不走?”看着头顶上的大洞,我心里难受极了,这下雨天,干净的地方又少了一块。

好不容易从身边人那扒了件衣服,遮掩住自己的春光,她脸上的凄厉消散不少,只是依旧颤抖,指着我的鼻子,气不成声,“你,你,紫涧,你……”

我老神在在的汲上她呸掉的破鞋,“我知道你想说我没你漂亮,没你身材好,更没你那大。”夸张的一捧胸口,身边细细碎碎传出忍俊不住的笑声,“不过你也让我见识过了超级无敌大奶妈,我自叹不如,甘拜下风,佩服,佩服。”摇着脑袋,以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故做不在意的感叹,“大夏天的,讨个馒头不容易,放在那容易艘的,更容易长痱子。”

紫浔的手搂上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示意我见好就收,我舒服的靠进他的怀抱,还他一个大白眼,不甘心归不甘心,话还是要听,我郁闷的别开脸。

只是我的忍让未必有人看懂,对面的母狮一声尖叫,“紫涧,我要和你单挑,谁赢了谁得到紫浔。”

我掏掏耳朵,无聊的弹了弹,就知道她的目的是浔,这几年,我看她不顺眼好久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从不拿浔做赌注,浔如果要你,我打断腿也阻止不了,他只喜欢我,所以你想都别想。”

腰间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是浔的手,我转头咧出一个丑丑的笑脸。

只是对面嚣张的女人根本不懂得看人脸色,只是贪婪的望着我身边的浔,目光再回到我的脸上,就是极度的厌恶,“如果你不和我单挑,那我‘飞凤帮’向‘金钱帮’下战书踩场,身为帮主,你接不接?”

我的脸渐渐回归平静,心中电闪过无数个念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可以不接她的单挑,却不能不接受一个帮派的挑战,否则传出去,别说我,整个帮里的兄弟就没办法继续在城里混了,赢了自然没话说,可是输了,就是一个‘金钱帮’要被赶出这里,若是接受单挑,就是拿浔做赌注,不论哪一样,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茫然的看看身边的浔,我开始挣扎,接受单挑,就是拿浔象货物一样去赌,不接受单挑,很可能就是一个帮的所有兄弟受连累。

浔望着我,温柔的一笑,在我的左眼边落下一个浅吻,低低的一声,“我相信涧。”

他知我无法抉择,为了兄弟,拿自己做赌注,那笑容,似水般柔情,象含着一粒松子糖,香香甜甜,融进心里,也激起我无边的斗志。

轻松的一摆脑袋,我歪着脸赖在紫浔怀里,双手示威性的抱上他的腰,“看来你是志在必得啦?不过我们身为帮主,叫兄弟喊打喊杀有点不厚道,若是我们两个对打,又似乎掉了身份,不若选个项目比赛下,赢的人得浔,怎么样?”

她的眼睛一亮,爆发出占有的欲望,牢牢的盯着浔,扫回我的脸上,一个诡异的笑容,“好,既然你决定以紫浔做赌注,那我们两个人单挑。”

第八章 为浔而战(中)

我头也不抬,把玩着浔的衣角,随意的口气似乎没有将她放在眼中,“那怎么挑,说句话我听听。”

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惧怕打架,只是这一次,赌注是浔,而花茉莉,比我最少大了三岁,个头根本不是我这个矮墩墩的圆球能比的,与她斗武力,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为了浔,我不能去冒险,我必须赢。

“既然我们都是道上混饭吃的,就比我们讨饭的功力怎么样?”她痴痴的望着浔,突然出声,“身为一帮之主,讨钱的本事本来就该是帮里最好的,你我各选一地,一日为限,谁的钱多谁就获胜,互相监督,他人不许帮忙。”

我心头一阵冷笑,好毒的心思,看似公平无比,却是在戳我的软肋,谁不知道,‘金钱帮’的帮主紫涧,从来不亲自出马讨饭,一个是因为紫浔的疼爱,另外一个就是,如此肥胖的身材,就是讨要,怕也没有人肯可怜。

“好!”我回答的干脆利落,瞬间在她眼中捕捉到得意,“谁先挑地方?”

“当然是我!”她抢着出声,“现在是我向你挑战,肯定是我先。”

随意的一摆手,我无所谓的出声,“请!”

“现在开始,明日此刻结束,你可以随时来监督我,看看我是不是有人帮忙。”她接过旁边小弟送上的破碗,再次留恋的看看浔,“紫浔,你等着,后天这个时候,你就是我的了。”

她带着人张扬而去,庙里突然静悄悄的,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望着我,有可怜,有哀伤,有愤慨,还有愁苦,就是没有一个开心和鼓励,难道大家都觉得我会输?

“姐姐,你一定会赢的。”稚嫩的嗓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清晰又响亮。

“哈哈,还是初云了解我。”开心的掌揉上他的脑袋,一扫身边呆滞的人群,“还蹲在这干什么?杀鱼的杀鱼,拿饭的拿饭,先解决了晚饭再说。”

“帮,帮主。”落落小声的叫着我,“你,你不去看看花茉莉吗?她,她……”结结巴巴的吭着话,听的我累死了。

“谁说不看?”我敲上他的头,“吃完饭,你们派人轮流给我盯着她,万一她作弊怎么办?”

“那我现在就去。”抓起一个馒头,落落一溜烟的跑了。

今天的晚饭,吃的沉闷无比,不再有笑闹,每个人都是小声的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就连我和初云带回来的鱼,也没有人欢叫和跳跃,偶尔被我捕捉到一个眼神,却是飞快的低下头。

饭后的例行讨论聊天活动也在无人出声中湮没,我无聊的窝在浔的怀里,撑着脑袋,“浔,大家是不是都认为我会输?”

大家心里都清楚,花茉莉看上去胸大没脑,却不可能没有能力,一个女人能将一个帮派撑到今天,总有她出色的地方,她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嘴巴甜,讨起银子比他人确实多很多,而我,则人所有人公认的,躺在浔的羽翼中混吃混喝,就连这个帮主的位置,也是浔给我的,这样实力的悬殊,根本没有比头,除非奇迹出现。

浔微微摇了摇头,宽厚的笑了,“涧一定会赢。”

我象被抽了筋一样赖在他的身上,有气无力的,“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那你想把我输给她?”他挑着眉,悠闲轻松。

“不想!”抱着他的腰,把他压倒在身下,“浔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给。”

吻上我的左眼角,浔捏捏我的鼻子,“这不就得了,涧要做什么,可曾失败过?”

他是说的没错,只是有些自信和镇定的过了头。

“浔,为什么你老亲这里?”我摸摸自己的脸,左眼角处,只有大块的红斑,偏偏浔,最爱的动作就是亲那里。

“因为红的均匀好看啊。”他一挤眼,我为之气结。

这就是浔,把我视为珍宝当作天仙一样的浔,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他永远都相信我,也永远都支持我,即是赌注是他,还这么云淡风轻,他的自信,来源于对我的了解吗?

“帮主~”落落瘦小的身体远远的奔来,噼啪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响。

“花茉莉在干什么?”再是装做不在意,我也掩饰不了心里真正的急切。

“她一直跪在城门口,哭的悲悲切切,不停的向来往的人磕着头,说是母亲病重,要钱医治,我看见,看见好多人给她钱呢。”落落担忧的看着我。

我一声冷笑,哼出声,“城门口,进出人最多的地方,她倒挑走了最好的一个地方,会哭会唱的,骗了不少吧。”

“从刚才到城门关闭,我大致数了数,怕有二十多个铜板呢。”落落小声的说着。

我心头一震,好厉害的花茉莉,不过两个时辰,居然这么多数量,赶上我帮里小鬼们一天的钱数了。

“再帮我盯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情却已沉重。

“帮主,她大早就在城门口跪着开始哭了,两个时辰估计又有十来个铜板。”

“帮主,现在出入城的人开始多了,她在那不停的磕头,到午时结束又多了二十个铜板左右。”

“帮主,她现在已经开始见人就抱大腿哭,不磨出钱来不罢休,很多人急着进城,都掏了银子。”

每一个消息都让我的下巴掉下一寸,心头的不安就加重一分,而这份不安在花茉莉高昂着头出现时到达了顶点。

尽管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两颗烂桃子,红红的找不到瞳孔,但是那细缝中投射出来的得意与自满还有对我的不屑,写满那张扬起的脸。

摇晃着手中的铁罐,哗啦哗啦的响声,跳跃的敲击,沉重的分量一听就知道,我需要挑战的对象难以逾越。

“紫浔,你要不要猜猜我一天要了多少个铜板?”腻着声音,扭动着水蛇腰,走到我的身边,不安分的眼神瞟着紫浔的胸膛,腿一弯,软软的靠向紫浔的肩头。

“浔,人家的腿好软啊,嗯~~”

“浔,人家的眼睛好疼,啊~~”

“浔,人家的膝盖好可怜啊~~”

她的手揉着腿,擦着眼,艳红的嘴巴嘟着,只可惜两只大鱼泡眼让她看上去实在没有万种风情,靠着的背活象长了虱子,上下的蹭着。

“小花她娘,你好重!”我平静的出声,伸出一只手指捅捅她的背。

“啊!”闻声回头的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身后的人会是我,紫浔不知何时从我的左边挪到了右边,依旧沉着脸,似乎花茉莉的优势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握着我的手,静静的站着。

“怎么是你?”她的口气非常不好,愤愤的站好,将手中的铁罐一抛,“一共八十三枚铜板,你可以开始选择地方了,或者说,直接投降吧。”

我没作声,只是望着她,冷笑着看她犹如开屏的孔雀般骄傲,她有自豪的本钱,以城里普通人做工一日的收入,了不起三四十铜板,她一日居然能顶他人两日,乞讨做到这个份上,确实没有几个人敢挑战。

“紫涧,城门地方不错,你也去试试吧,只是……”她打量着我,口中啧啧出声,“以你这样,怎么也不象是父母双亡,饥寒交迫的孩子吖,呵呵,不如你去求求菩萨,叫他们救你啊。”手指一伸,正是破庙里东倒西歪的菩萨像。

“是啊,菩萨。”我笑的古怪,“我和菩萨们一直住了这么久,多少也算半个大仙,怎么能不帮我。”

她似乎完全当我发疯,将空空的铁罐丢给我,“还不去吗?输了紫浔可就要跟我走了。”

望望天色,我懒散的摆摆手,打个呵欠,“肚子饿,人也困了,睡醒了再说。”不管眼珠子掉了一地的人,我眯着眼窝进紫浔的胸前。

第九章 为浔而战(下)

清晨的‘洗语山’刚刚露出一丝太阳的曙光,群峰还若隐若现的笼罩在葱茏烟雾中,袅袅山雾飘渺如丝,在山谷中回荡,和谐安谧的早晨,暮鼓晨钟远远送来与世隔绝的清幽,长长的石阶隐没在两边的青草绿树间。

本该是完全遗世独立的所在,今天却难得的人声鼎沸,长长的山门台阶,不少虔诚的香客向山顶行进,更不乏有人一步一叩首,无论穿着朴素与华贵,脸上的表情都是恭敬而向往。

今天是山顶‘铁佛寺’上梁的日子,对于信佛人而言,一间寺庙的上大梁仪式,是难得沾染平静气息和佛缘的大好机会,信徒们天不亮就起身,从各地蜂拥而至。

同样大早就在山脚下等待的人,肯定不止善男信女,经营香火的老板早早的支起了摊子,还有卖茶歇脚的,当然,还有我。

一身袈衣,一顶小帽儿悄悄遮住了我一头浓密的黑发,看上去象极了一个朝圣的小和尚,满面的圣洁,身上挂着两个大号的牌子,一前一后吊着,前面的四个大字,‘善有善报’,后面的四个,‘功德无量’。随着我的动作不断的晃着人眼。

而我这个‘小和尚’,则是一步一挪一叩首,缓慢的前进着,不停的对着远远的山门磕着头,口中喃喃的念着“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每每念到这里,对着身边经过的人一个善意的微笑。

“施主多福!”微微一笑,对着个愁容满面的女子轻点着头。

“当啷!”面前的钵中落进几枚铜钱。

“施主多寿!”一个病歪歪的衣着华贵的少年,在众多家丁的搀扶下,慢悠悠的向山顶爬着,在经过我身边时,我淡笑合什。

“当啷!”直接砸进一锭银子,亮的直晃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