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出字辈,道号出韶子,小师妹。”大师兄和蔼的一笑,总觉得有些古怪。

粗勺子?这还真是一套,锅碗瓢盆勺,全齐了。

“小师妹,你真好,不用师傅赐名,看来你一来,师傅就偏心了,师妹直接用自己的名字加梵字辈就行了,师妹,你字啥?”

“我,我……”我了半天,我现在开始后悔,极度的后悔,我不要在这做小师妹了,我要出去。

一声痛苦的悲泣响彻云霄:“我不要叫梵涧,我不要叫犯贱,我要出去,我要出山……”

“小师妹,别,别难过,要不,要不你还是叫俗家的名字吧,凝冽师叔祖就是俗家名字,没关系,没关系。”几人七手八脚的安慰着抓狂的我。

“我俗家的名字叫紫涧,我就要叫紫涧,我不要叫犯贱!”我重重的出声,坚定的表情不容质疑。

“可是紫字辈是师叔祖的道号啊,小师妹你不能用啊。”

“我不管,我就要!”

“不行啊!”

“我就要!”

“不行!”

“就要!”

“不!”

“要!”

在这清幽的仙境之巅,大声的争论声远远传入云霄,好奇的小鹿瞪大着眼,轻轻靠近,瞬间被猛然的惨叫惊扰,撒开修长的腿,转眼没入丛林背后。

第十八章 初次修炼

在挣扎,抗议,反击全部无效后,我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了无极宗,虽然他们答应,私下叫我紫涧,而在全宗的盛大场面上,我只能叫梵涧,这个妥协,他们委屈,我难受,尤其在知道自己身为一个最末代弟子的最小排行应该做什么以后,我开始严重怀疑他们说的话。

“啪,啪……”挥舞着手中的小柴刀,我辛苦了一个时辰,才不过儿臂粗的一捆柴,细细瘦瘦的枝条,看着就可怜。

“不干了,老娘要下山!”一丢手中的破刀,我擦擦额头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大树下。

这个生活,和在山村里有什么差别?至少我讨饭还不用这么辛苦,担水,还能说洗漱,砍柴,他们根本不做饭,都是靠山中的黄精茯苓之物,更何况,他们的修为早过了辟谷之术,根本不会有饥饿之感,偶尔为吃而吃,大部分时间都是打坐修炼。

想到这,我更是大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这些东西吃起来实在没什么味道,还是我在那座坟里埋出了毛病,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对任何食物都没有兴趣,就算想到烤鸭水豆腐糯米糕,也不会肚子咕咕叫,莫不是我睡个两百年,也睡出了个辟谷术?

“小师妹,让你砍柴和挑水,一个是让你强身健体,也是为了锻炼你的心性,初入门的弟子,最少也要百年的磨练,才能通过考验。”

“我不管,如果你不让停止让我继续这个无聊的劳动,那么就放我出去!”我站在几位师兄面前,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要么就现在教我怎么修炼,我要参加下一次的七宗比试。”

“下一次的七宗比试?”几个人面面相觑,“小师妹,这个,基本上不太可能,除非……”

“除非你明天通过全宗的比试。”四师兄抓抓头,有些不可思议。

“明天?”我全身高涨的气焰顿时被针扎了一样,“我只会砍柴,难道我明天拿柴刀上去比试?”

“我有给过你一本凝气绝,让你修身养性。”大师兄打量着我,眼中露出疑惑,“就算时日短,也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啊?师妹,你可有好好修炼?”

“修炼啥?”我的手,在屁股底下掏啊掏啊,扯出我垫屁股的一本皱巴巴的书,递到他面前,“是这个东西?”

所有人用一种古怪而奇异的眼神瞪着我,“小师妹你没有看?”

“啪!”把书狠狠的甩进小师兄的怀里,“我不认识字,你们给我一大堆歪歪扭扭的东西,叫我怎么看?”

“小师妹,你是根本就没看吧,里面有图解的。”一句话噎的我怔怔出不了声。

讪讪的取回小师兄抱着的书,“我,我去看书。”转身提起脚飞跑,一溜烟的窜进自己的屋子里。

独自憋闷着,这些日子的浑浑噩噩因为他们的话猛然的清醒,我总说着要去找那两个人报仇,却除了睡觉什么也不会干,也许,失了浔了日子让我找不到方向,我不贪恋长命百岁,却期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为了自己的不甘,为了浔曾经的伤心,我一定参加七宗的比试,找到那两个人。

吸了口气,我翻开手中的书,仔细的看着一道道的气脉图,摸索着行进的路线,将每一点牢牢刻进脑中。

闭上眼,脑海中自动浮现那一个个穴道,一条条筋脉,体内,久违的一股热流顺着图形上的方式缓缓流动,说久违,正是我在墓里沉睡时身体里两股奇怪斗争的气流中那热热的一道,甚至不需要我去刻意的指挥,自顾自的游走着,慢慢的游向下腹的丹田。

每走一遍,就象在空桶里倒进一杯水,虽然少,却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那种满足和清爽,仿佛连身体,都轻了几分,而我,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自己,也如此清楚的感受到这股气流,以往都是迷糊懵懂的,现在仿佛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欢快的奔流着。

睁开眼,我突然发现天际渐渐发白,对我来说不过是几个气息,却已经度过了一个夜晚?

惊奇的打量自己,那股热流还在自己的丹田之中,似乎蠢蠢欲动,而小腹,也有了酸胀的隐疼,热热的感觉,突然动了,一直向下,向下……

我大张着嘴,吃惊的低头,完全不知所措,感觉到热流顺着身体,流出体外,我一纵而起,回头望着坐过的蒲团。

一团殷红,在蒲草垫子上刺眼而恐怖,逐渐渗入,惊恐的我却发现,随着我站起,更多的热流在不断的滑出,湿了我的亵裤,大腿根阵阵发冷,随后粘腻,鼻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逐渐加浓。

我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血?

是我练错了功法,还是走火入魔?

我,我该怎么办?

后背撞上墙壁,一阵冰凉,什么时候,我竟然出了这么多冷汗?

不断的有血流出,我现在已经完全慌了神,七手八脚的扯着身上的衣裤。

“啪!”胸前掉出一个小包裹,落在我的脚边。

惊慌的我,在看见这个东西后,心情居然突然的平静,怔怔的出神。

青色的包裹,普通的粗布,整齐的折叠,没有任何特别,小心的掀开表面包裹着的布,白色的软绫静静的躺着,干净的,不象是陪同我躺了两百年。

“嘀嗒……”一滴眼泪掉落,落在白色绫面上,转眼被吸收干净,留下一个略深的印迹。

物是人非,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言犹在耳,斯人已逝,我不能想象,浔在亲手将我埋葬,刻下那几个字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我只知道,原来没有浔的日子,真的很寂寞。

如果流光了血,我是不是会见到浔?这么想,会不会让自己的心从容而平静?可是,我还没有报仇,还没有为自己不公平的命运去抗争。

记得那时候,靠在浔的怀抱,憧憬着有朝一日,当自己由女孩成长为女人的时候,去做他的妻子,可是……

对了,葵水,这个难道就是葵水?

我呆呆的望着自己两条光溜溜的大腿,突的想到了这个字眼,应该是了,不会错。

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在无数次努力后,我终于算是勉强搞定了,只是以前的衣服不能再穿了,先套身小道袍顶着,至于浔送我的礼物,还是没有舍得用,当作一种纪念,看看也好。

叹气中,默默的将那白绫放进怀里,既然已经走了另外一条路,我也要坚强,活出另外一番风采,我要好好的修炼,为自己报仇,再找一个喜欢的男人,过真正属于我的生活,在以前的记忆中沉沦悲哀,那不是我紫涧的风格,只有活的更快乐,才能对得起浔,而紫浔这个名字,就永远的尘封在心中的某一角吧。

偷偷摸摸的折起亵裤,轻轻的拉开门,我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四下望望,没有人,趁时间还早,去河边赶紧清洗干净,我拔开腿,正准备冲向河边。

“当~”

“当~~”

“当~~~”

古朴而厚重的钟声突然响起,我茫然的寻向声音的出处,在云雾缭绕间,钟声悠扬,慢慢飘荡向远方。

“师妹……”师兄们的声音让我立即将折成小块的亵裤塞进怀里,转过身憨憨的笑着。

“师兄,这是什么声音?”这钟声,自有一种独特的气息,不刺耳,不沉闷,却是清幽。

“小师妹,这个是宗内召集弟子的信号,不是说了,今天是百年一次的全宗弟子比试吗?走吧。”几位师兄全部神色肃穆凝重。

“我也要去吗?”我有些结巴,“我,我不是才进宗几日么,为,为什么要算上我?我,我还是去砍柴,挑水好了。”摸起一旁的柴刀,我就准备溜。

“入我无极宗,便是宗内弟子,无论时日长短,如此盛事,见识一番也好。”一揪我道袍的领子,我身不由己的被他抓着走。

第十九章 门派比试

第一次完全见到无极宗的大殿,我终于开始相信二师兄的话,无极宗可能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光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墙,我的短腿吃了大亏了,更由于是最小的弟子,只能站在最后,尽管我按着小师兄的肩膀,不断的伸着脖子,二师兄一晃,又被遮了个严实。

“小,小师妹,一,一会比试,开,开始了,就,就能看见,看见了,我,我撑不住了。”胳膊下传来痛苦的呻吟,让我不得不放弃自己好奇的欲望,看不见,就听吧。

“各门弟子听好,今日,是我无极宗百年盛事,挑选杰出弟子比试,为三百年后七宗比试奠定基础,但凡道行三百年以下者,均可参加初级弟子比试,三百年以上七百年以下者,可参加中级弟子比试,希望各门弟子表现出众,给我无极宗带来新的契机。”老者的声音不大,凝而不散,字字清楚的传进耳朵里。

凑近小师兄的耳朵边,我小声说着,“为什么要三百年以下道行啊?”

估计以他的个头也看不见,索性窝在后面和我悉悉索索聊了起来,“七宗比武是五百年一次,初级弟子自然要求是道行五百年以下的,中级弟子要求千年以下的,离下次比武还有三百年呢,自然初级弟子要求三百年以下的。”

“哦,哦,哦~”我恍然大悟:“那要是有人修为厉害,五百年达到了千年的修炼水平,那不是赢定了?”

“宗内各门比武,不就是为了挑选这样的弟子么,凝冽师叔祖就是这样的啊,七宗比武中,除了仙法令其他人不敢望其项背,他只要往场中一站,其他人连气势都没了。”

他这个话让我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来这半个月,全是凝冽,凝冽,那从心里油然而生的骄傲和崇敬让我不以为然,我瘪瘪嘴巴,有这么神么?看一眼就不想和他打?

“万一有弟子现在赢了,结果突然傻了,突破不了境界,也代表门派去么?”还有三百年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们一百年一比啊,最后一次比试才是竞争最激烈的,当然,比试完了之后,师尊们还会讨论,看会不会有弟子突然突破境界,如果有争议,那么再打,不过一般都会有两名弟子代表门派去,所以很公平的。”他口沫横飞的说着,我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时不时的插上几句碎嘴的话。

“你不是说,修仙之人可以驻颜有术,为什么我放眼看去,大部分是老头?”除了他这个小屁孩,要么就是三四十的中年人,和二师兄一样,要么干脆头发胡子一起白,就连二师兄,都是一把长胡子,没有了漂亮可爱的小娃娃,和清俊的少年,我的眼睛好痛苦哇。

“修道的人,其实大部分都看透了世情,不是很在乎容貌,再说,这里弟子众多,谁都想树立威信,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为了让自己有威严些,就个个老气横秋了。”

我哭丧着脸,眼泪水差点下来了,“这一个养眼的都没有,几百年看着老头老太太过,想死的心都有了。”

“师姐妹不少驻颜有术的,是你没碰上。”他拍拍我的脑袋,“再说了,你也能青春永驻啊,虽然,你没什么看头。”

“切,都是老头,丑的要命,还不如我呢。”一挤眼睛,皱着鼻子,不屑的丢过一个冷眼。

“谁说的,我们无极宗可有七宗公认最美最飘渺的人,想和他结成道侣的人快把无极宗挤破了,哪是你能比的。”他憋红了脸,声音不由大了起来。

“别说了!”二师兄一声轻喝,两只小老鼠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下面各门比试正式开始!”人群哗啦的一下分开,中间留下一个巨大空地,我抓着小师兄的手,两眼闪着兴奋。

都是几百岁的老头打架,会是什么样子的?舞刀弄剑还是飞掌踢腿?不由的摸了摸自己腰间没来得及放下的柴刀,泄气的低下了头。

“小师兄,你一会也要去比试吗?”

他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的道行还在开光前期,这里的师兄们大多过了中期,有的已经是后期的弟子了,我和他们根本没法比,不过入门晚,上去过两招就认输,师兄们大多不会认真,只要别碰上梵图子师兄,基本就没事。”

“秃子?”我偷偷的掩上了嘴,“怎么你们的道号都这么可爱?”

“小声点!”他捂上我的嘴,四下看看,“他是出浮子师伯的弟子,为人最是严格,有些睚眦必究,千万不可让他听见你这么说他,不然就惨了,少不得借着比试的机会修理你。”

“我也要比试么?”难道我的破柴刀也要出鞘?

“那倒不用,如果有师兄要你上场,二师兄会出头,毕竟你才入门半个月。”这话总算让我放下了心,我可不想才入门就挨揍,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参观了。

“第一场,梵圣子对梵思子。”一声过后,场中多了两个人。

双方一个稽首,突然四周沉寂起来,所有人都肃目而视,只见两人口中念念有词,身上隐隐的犯出微弱的光,贴合在身上,就像一件无形的衣服。

“这是啥?”我一捅身边的小师兄。

“道气,也叫护身真气。”他不无羡慕的出声,“这个光越亮,代表体内能驾驭的真气就越多,可以抵御邪法入侵,也可以保护自己,光晕的大小,也是判断一个修真人修为的最简单方法。”

“锵!”

“锵!”

两声轻响,他们的背后的剑鞘内两剑自动飞出,在头顶盘旋,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我只看见两人的嘴不断的动着,那剑身游走的更快,颤动的也更快。

突然,两柄剑交缠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剑身上的红蓝两光,薄薄的,贴合在剑身上。

“这也是真气?”我抓抓头,感觉自己就象是在大街上的猴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

“这个是炼器,他们的武器都是自己炼化过的,一则可以心意相通,二来也可以增加武器的威力,这个,也叫修真人的法宝,只要用自己的三昧真火,在武器上刻下阵法,你的武器就能增加很高的威力。”

“那就是说,只要我修炼到了一定水平,顺便拿什么刻个阵法,我就一身都是法宝啦?”想象着自己全身挂满法宝的样子,一身的武器,多牛。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一句话戳破了我美丽的泡泡,“别想了,真正有威力的阵法,不是神器以上的宝贝根本承受不住,自身就碎了,而对我们来说,能拥有一件神器之下的宝器就满足了,至于仙器,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想都别想,更何况,要淬炼一件武器,消耗真气太大,他们是为了比试,才拿自己的武器增加攻击力,你若无事,还是不要去试了。”

“哦!”我耷拉着脑袋,再将眼神转回场中,刚才的两人早已不见了,我居然第一次看见了娇滴滴的小姑娘。

一身鹅黄色的紧身衣束着玲珑有致的身躯,手臂上缠着一条鹅黄的丝带,上面挂满了小小的铃铛,随风发出清脆的声音,煞是好听。

“师兄还请手下留情。”就连声音,也象她身上的铃铛一样,悦耳动听,从我角度看去,身为比武的人,她的眼神飘忽的有些怪异,不断的越过面前的对手,往上飞去,满面娇羞,红润无比。

我尽量的忽略她可能已经一两百岁的事实,一张可爱中显得清秀的脸也不会引起我作呕的感觉,只是,这个年纪还这个表情,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顺着她的视线,捕捉着她的方向,在她定格的地方,我捕捉到一个身影,我突然睁大了眼,身边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与我无关,听不到人声,看不见人影,眼中,只看见他。

第二十章 绝色凝冽

大殿之上,五个最高的位置象征着无极宗内五名地位最高的前辈,同样道袍中,那独特的俗家装束让他那么与众不同,高高在上,远远的,我却无法挪开自己的眼,想要牢牢的记住他每一分,每一寸。

深褐色的眼,仿佛沉寂千年的冰山,从不曾融化,冷眼看世情,傲立云端,紫色的长袍让他独特于众人之间,却只得高贵,如丝般长发,灵动的在脸侧轻拍,似他身上唯一鲜活的气息,入鬓剑眉,高挺的鼻梁,粉色的红唇,无一不完美,此刻的他,双手捏决,垂眼场中的比试,却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仿佛心智,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漠然的与这个世界隔离着。

好特别的男子,不止是美,还有气质,一种飘然欲仙的乘风之感,一种可远观却不能近玩的疏离,我想靠近他,想要看见他脸上另外一种表情,想要看见那如冰山之下的其他容颜。

心跳的好快,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紧紧闭上嘴,却有似呼吸不过来,他的美,似碧水深潭,若雪山万丈,掠夺着我所有的注意力,痴痴的望着,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

颀长的身型,玉树临风,那肩膀,那胸膛,我好想抱一抱,靠一靠,是的,我是贪恋漂亮的东西,贪恋到想据为己有,面对他,又有几人不想占有?端看敢不敢而已。

身体被猛的一撞,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疼痛让我顿时收回游离的心神,正要表达自己的不满,却看见小师兄面白如纸,靠在我的身上,气息微弱,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一个令我非常厌恶的声音在场中响起。

“不思进取,懒惰成性,道行低微,没的辱没了师长及我无极宗的名誉。”言辞尖锐,话语刻薄,声音大到满场皆能清楚入耳。

那小师兄可爱的小脸早已没了人色,却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的一稽首:“师兄教训的是。”

“外头传言,无极宗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尽是你这样的人毁了我们的名声,资质驽钝还不刻苦修为,梵图子羞做你的师兄。”那人不依不饶,沉身喝道,而小师兄只是低着头,摇晃着身体,一言不发。

没来由的心头火起,我一步跨到小师兄的身前,扬起脸,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道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双小眼精光四射,两片薄唇一看见就是刻薄成性。

鼻子里重重的一哼,“你就是梵、秃子师兄是吧?”故意一顿,含糊的咬着中间那个字,“我家小师兄本来就和你同宗不同门,你什么时候成我们师兄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我小师兄不思进取,懒惰成性,你用哪只眼看见的?是脚上的鸡眼?还是屁股中间那个眼?”

“你……”他脸色大骇,没有想到我居然口吐脏话。

“我师兄虽然道行低微却本性纯良,道门讲究无为无治,你如此好胜,咄咄逼人,道行再高也不能理解道法,来日怕没有我小师兄的修为高吧。”我一声嗤笑,“你说无极宗弟子一代不如一代,是指你师傅不行?修为不好?比不上师祖当年,所以才教出你这么个烂货?”

“混账!”我看见他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直接蹦出两个字,哪象个百年修道的人,心中开始偷乐。

“我何曾编排过师尊,那些都是外派弟子说的,就是有了你们这样的人,无极宗才越来越没落。”

“放屁!”我直接两个字打断他,“修为之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你却关心到外派人怎么说,杂质太多的心,是无法安静修炼的,至于无极宗没落不没落,你师傅没说话,殿堂之上的师祖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说?难道师祖,师傅,都比不上你一个小小的弟子?”

“下一场,梵默子对梵如子。”长长的声音介入我和他的争吵间,他高涨的气焰在见到来人后,立即收敛不少,对着出声的老者一躬身,小声的唤着,“师傅!”谨慎的退步,却在临走前给我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眼中的怨毒象是要吃了我。

“小师妹,都是我不好,让你得罪了梵图子师兄。”小师兄撑着一口气,轻声说着。

“我不怕他,又和他不是一个师傅,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不敢和他硬吵,我敢。”我是谁啊,市井无赖的紫涧啊,从小在口水中长大,指爹骂娘的事没少做,他活的比我长,未必比我骂的人多。

“梵图子师兄他……”他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充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