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好妖也许我没机会遇到,但是坏人,我还遇的少吗?

唇角一勾,他飞来一个笑眼,“那现在愿意听这个故事了?”

“说吧!”我趴在桌上,眼神落在他没有系好的衣袍上,蜜色的硬朗胸线隐约闪现,好想,好想捏一捏……

“故事说的是一个千年修炼成了人型的蛇妖,为了前世的报恩而来到人间,却爱上了她的恩人,为他续命,为他生子,却因为所谓正道人氏的人妖疏徒而被镇压在塔下。”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甚至毫无可听性,却奇异的吸引了我。

他望着我的眼,碧绿双瞳中烛火金黄,“对人类来说,一个最容易得到的身体,对妖来说却要用千年的孤寂换取,这种舍弃又有几个人类能明白?”他轻轻一声叹息,似乎叹在我的心底,“不论是谁,只要先爱上,就注定要付出的多。”

“你想告诉我,如果是你,就一定不会先爱上,不用付出就不会难过吗?”我打个呵欠,站起身,揉揉眼睛,“可是我却觉得,能付出,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如果你的付出真的只是为了看他开心,看他的笑而不是有得到的企图,如果你想占有,那么失去的时候自然会无法接受,端看你的欲望在哪。”

手指刚搭上门闩,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为你画了幅画,要看看吗?”

抱着肩,我转过身,不置可否的望着他。

画中的女子,衣袂临风,身材妖娆,手握长剑,眼中闪动着俏皮无赖,小巧的瓜子脸,确实是我的神采,不得不佩服这个呆书生的笔力。

我晃着身子,走近他身边,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扬起笑脸,啧啧出声,“很美,画的很好,不过……”笑容一收,“不象我!”

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我抓起一旁的笔,饱蘸墨水,“滴答!”一大滴的墨汁流下,落在画像中女子的左脸上,脏污了那灵动的眼。

甩下笔,我举起画到他面前,歪着脑袋,“这才是我,你画的很漂亮,刻意的隐去了我的胎记,不过我就是我,若是我在意,以我的功力早就能幻化出一张脸,比这没有胎记的脸还能美上数倍,可是我觉得那胎记很好。”一收画卷,对他一挤眼,“谢谢你的画,我会好好保存的。”

在他若有所思中,我飘然而去,寻找自己温暖的被窝。

第三十八章 锦绣怪影

拖拖拉拉的走了十来天,我不得不说,这个呆子肚子里确实有货色,跟着他,我饱餐了这些日子久不曾尝过的美味,应该说,打有记忆以来都不曾吃过的美食,睡的舒坦,更多的是,他有很多动听的故事,让我轻易的理解他所教授的东西,一如此刻。

他的身子贴着我的后背,大掌握着我的手,带着我,潇洒的在纸上落下三个字,幽香传入我的鼻间,粉色的手指透明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包裹着我的小手,传递着奇异的力量。

“明天就要到含江镇了,这个是我的名字,要记得哟。”纸上的字力透纸背,端庄俊秀。

“这么土的名字,我会忘记吗?”嫌弃的折好纸,不忍拂他面子的塞进胸前。

我转身站起,他没有来得及侧身,薄唇擦过我的脸颊,酥酥麻麻。

他吓的一退步,长指捂上唇,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结结巴巴的出声,“对,对,对不起……”

“哈!”我扯了个没有笑意的笑容,“你是在提醒我,为了公平,我应该亲回去吗?”

双手在胸前摇摆着,狭长的眼怎么瞪都风情万种,“不,不,不是的。”

“那你睡吧。”我推开他,“还有一天的路,我先去休息了。”

当门板合上,我摸了摸身后的沧海剑,再掏出写有他名字的字条,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投入茫茫的夜色中。

不过最后一天的行程,我和他的缘分也该到此为止,我的去处不是他能知道的,而我也不打算正式和他道别,这个教了我十几天字的呆瓜先生。

含江镇外,有一座常年雾气缭绕的山谷,传说中,无论谁走到这,都会茫然找不到方向,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绕回原点,所以世人也喊这里神仙绕,只有修真的人才知道,这里就是七宗中,以炼器最为出名的锦绣仙的所在。

双手一捏剑诀,我念着苍凝冽教给我的口诀,身后的沧海剑爆发出一道灿烂的金光,鸣声大作,我在谷前朗声送出话语:“无极宗紫元大仙门下出涧子拜见锦绣仙掌门宗主。”

在自己门中,自然无人管束随意就好,若是我在别派还敢乱吼自己是紫涧,和师傅一个辈分,那就不是丢人两个人字可以带过去的。

“哎呀,无极宗道友来访,锦绣仙守尧大仙门下李娇儿见过。”一个活泼的女子,降下飞剑,身体一跳,握上我的手。

热情的姑娘吓的我下意识的一退,现在的我,怕这些门派的姑娘,尤其是漂亮的小姑娘,那个单绾心给我的记忆实在太深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背后犹自嗡嗡作响的沧海剑上,突然变了脸色,而我的额头上,似乎滴下大号的汗水一滴。

果然,我还来不及这样上那背后的剑,她已经一把抓住我的手,满脸的激动,“你就是那个征服了云渺仙子的姐姐?”

苦着脸,我干笑,恨恨的瞥一眼身后的沧海剑,这家伙,人都来了,还叫啥,我想隐藏身份都不行,还有臭凝冽哥哥,没事那么出名干什么?

“姐姐,姐姐你好厉害,能不能告诉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她的眼,热情的光芒几乎要烧烫我的身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说说啊,云渺仙子可是传说中最冷清的人,不知拒绝了多少请求,能不能教妹妹两招啊。”

教?教会了她,然后抢了我的凝冽哥哥?她当我傻子?

“姐姐,你请坐,师傅正在闭关,一切事宜由我代为执掌,有什么事姐姐尽管说。”这姐姐长,姐姐短的,让我都不知道如何接嘴巴了。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的手指一划,一捏诀,“凝冽师叔让我带了灵……”

“师兄早!”

“师兄早!”

“早!”一个清渺的声音入耳,我突然一惊,门前不远处,飘过一个藏青色的人影,挺直的背影飘然行过,我的心剧烈的狂跳,不知什么时候住了嘴。

“啊,姐姐,你等等,妹妹就回来。”她的身体早等不住站了起来,声音还在空气中,人却早出了门口。

那个声音,那个男子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顾不得客人的矜持,我贴上墙壁,眯着眼从门边缝中偷望着。

“墨痕师弟……”那李娇儿果然不愧这个名字,声音娇娇俏俏的,嫩的能掐出水。

“李师姐早。”太过客气的语调淡漠的根本没有一丝感情,和人前的苍凝冽简直是一个德行,我心里突然有些明白她刚才的热情到底为了什么,那个教字,是为了眼前这名男子吧。

我心里的警戒终于放松了,原来她心中喜欢的人,不是我的凝冽哥哥,不过这名男子……

他轻轻的转过身,我心中燃起的那个小小期待顿时落了个空,不过是一个声音,也许是我始终忘不了那心中一个尘封的人影和声音,他的温柔浅笑,他含满爱意的吻。

眼前的男子,与他相差的也太大了把,大的有些让我不明白李娇儿怎么会喜欢他,一如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我凭什么征服苍凝冽一样。

这男子,满脸络腮胡,毛茬茬的挡住整个唇形,一个大号的蒜头鼻泛着可疑的红色,一双无神的死鱼眼,倒八字眉,可以说,除了一个背影算得上完美,声音好听以外,真没什么看头。

“墨痕师弟,你出关了?”李娇儿的双手背在身后,指头互相扭着。

“嗯!”他点点头,眼皮也不动一下,“师姐还有事吗?”

“师弟,你常年拼命练功,师傅,师傅着我留话给你,希望你能放松一下,有时候刻意钻研未必功力能精进,关键还是看领悟,虽然你聪慧过人,偶尔也要和师姐妹,师兄弟多交流,或者,或者有所裨益。”侧面看去,她的脸红的非常可疑。

“谢谢师姐。”他的声音,连起伏都没有,一拱手,看也不看李娇儿,掉头离去。

我一皱鼻子,臭屁的男人,我的凝冽哥哥虽然也臭屁,但是好歹比他美上百倍啊,他有个这么喜欢他的大美女,居然冷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反应。

他走了,我也飞快的奔回座位上,端起茶抿着。

“姐姐!”推门而入的她依旧笑容不改,只是眼睛,有些红红的,不发一言捏着灵诀,查看着苍凝冽的信。

“蛇皮是吗?”她点着头,“凝冽仙子客气了,一会我就送来。”

她的声音幽幽的,掩饰不住的羡慕,“云渺仙子对姐姐可真好,花费修为炼制秋水剑,真希望姐姐能教教妹妹如何打动这冰冷的心。”

我嘿嘿的苦笑,“我和凝冽师叔其实是有约定的,我只有在三百年后的七宗比试中夺魁,他才会正式和我结成道侣的。”

“啊!”她的眼神又一次溜向门边,“第一吗?墨痕师弟的目标也是第一啊。”

什么?那个丑丑的大叔居然想和我争夺第一?再次极度讨厌他,我不屑的努努嘴。

“墨痕师弟是我们锦绣仙这么多年来最有悟性和用功的人,师傅常说,三百年后的比试,他将会是第二个云渺仙子,给我们锦绣仙带来无上光荣的人。”她的眼睛闪着星星般的神采,越说越兴奋。

第二个苍凝冽?撇开悟性不谈,就那张脸,想成为第二个凝冽哥哥,下辈子吧。

“李姐姐这么漂亮,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的,现在只是没开窍而已,我,我告辞了。”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言不由衷的说着,飞快的起身告辞。

她红着脸,轻轻抛下一句,“谢谢你,我这就去取蛇皮。”

拿到蛇皮,想到即将要见到苍凝冽和那馨香的怀抱,我的心完全被快乐占据着,直到踏出了锦绣仙谷,才恍然自己似乎想漏了什么,那个藏青色的人影……

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

我低头沉思,边走边行,不留神间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三十九章 书生真身

“啊,紫涧,紫涧妹妹,你,你没有事吧?”激动的双手捏着我的肩,用力的摇晃着,抓的我骨头生疼,他满脸的尘土色遮掩不住兴奋,额头的汗渍混着灰尘,颇有几分狼狈。

我从失神中被他晃醒,看见他衣衫上布满褶皱,下摆上全是泥巴点子,不少地方被挂破,碎碎的晃荡着。

来不及去思考他怎么会在山谷外出现,他的样子让我瞪大了眼,“钱叮当,你怎么在这?”

“你,你不见了啊,我,我找你啊。”他憨憨的笑着,绯色的发丝映衬着阳光,生气动人。

“你找我干什么?”说他聪明,有时候又笨的没法解释,“我不是给你留了信,说我走了吗?”

我的处女信啊,好不容易写出三个字,还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他不是没看见吧?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来,来要东西的嘛,那,那你不是还要走回去吗?我,我怕你又不认识回去的路啊,还有,还有你昨天说想吃烤鸭的,我大早特地去买的,结果你不在房里,我怕你走丢了,就到处找你。”七手八脚扒下身后的包袱,摊开一个油纸包,黄灿灿的鸭子早冷了,泛着油冻,他满脸期待,傻傻的乐着,呆气十足。

我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金银铜,我出来的时间很久了,我必须御剑回去,不需要你送了,谢谢你担心我,就此别过,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啊!”他的脸上挂满了不舍,“你不是还没玩够吗?我带你去我家坐坐,带你抓鸟捕鱼,可好玩了。”

轻轻挣脱他的手,我玩味的望着他,“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我,我,我想带你见我的家人,好不好?”他垂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我只是,只是来这里送东西的,事情办完了,我也要回去的,所以,所以想和你一起。”声音越来越低,配合着狼狈的形象,倒是一番我见尤怜的楚楚。

轻声一笑,我扯上他的脖领子,“那我送你!”

一踩沧海剑,我的腰顿时一紧,差点被搂断,耳边是他悲惨的叫声,雄性的大吼带着凄楚的恐惧,撕破长空的寂静,我侧脸看他,双眼死死的闭着,脸色苍白,哆嗦着腿,脑袋窝在我的怀里,呼吸间尽是他发间幽幽的香气。

大半个时辰之后,我拍拍他享受的脑袋,“喂,到了!”

茫然的睁开眼,他看着四周唰唰的树枝,林间微风阵阵,吹乱他的发,“这,这是哪?”

“我们相识的树林,现在我把你送回来了,大家两不相欠,你回家,我回师门,以后有缘自会再见。”日正当中,现在赶回去,傍晚一定能到无极宗。

“你们修真的人都能活几千岁,你回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不定以后我就是个老头子了。”他落寞的转身,“我居然傻的说要娶你,其实我们根本不可能的。”

风中落叶片片,衬托着他远去的背影,萧瑟中点点寂寥,脚下枯枝的咔嚓声是唯一的声响,袍角扬起,人影挺直……

“喂!”待我发现那是自己的声音,已经来不及咽回去,他狗儿般窜回我身边,抬着期望的眼神。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我挤出一个笑容,“但愿他日相见,还能如同那半个月一般轻松。”

“紫涧妹妹,你,你说什么啊。”他歪着脑袋,纯洁的看着我,“我,我叫金银铜,家,家就在边上,你,你不相信,去,去我家见见我的家人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反手轻轻摘下了沧海剑,手指抚摸着剑柄,声音淡淡的,“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沧海剑没有任何示警,那是因为你的功力可能与炼制它的主人在伯仲之间,甚至更高,刻意的隐藏让它感应不到妖气,可是这样功力的妖毕竟太少,你确定一定要坚持我去你所谓的家吗?你能保证那些妖不透露一丝妖气吗?”

他依旧楞着神,憨厚的表情透着几分可爱,“紫涧妹妹,我,我不明白你,你为什么说我是妖!”

我远远的看着他,“我虽然入门时间短,却并非世事无知,你出现的太突然,以憨厚的性格俊美的容貌轻易博得我的好感,只是你不该懂得太多,若非精于享乐的人,又怎么会懂得多少年的女儿红口感最醇厚,若非极爱惜自己的人,又怎么会又这么名贵的香料在身上,更别提什么吃玩睡了,我们一路上吃的无一不是最贵的,住的全是天字上房,也许你不知道我的过去,身为乞丐,这些梦寐以求的奢华要多少银子,我梦里都在算着,根本不是你一个看似穷苦的书生能随意安排的。”

“我,我有银子!”他委屈的低下头,“只是想让你开心,我说过要娶你的。”

鼻子里轻轻一哼,“你厉害,你是我见过最懂得利用自身长处的人,看似无意的一句负责,却轻易的让女子觉得你是重感情负责任的好男儿,只要欣赏了你,当你有意无意展示着自己的优点,就太容易俘虏女人的心,一个肯担当,会生活,对女人好的出色男人,又这么老实,有几人会不倾心?”

慢悠悠的从怀里抽出他替我画的画像,“你甚至知道,女人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男子的专情和才情,所以你吟诗作画,把自己完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如果还有不动心的女人,那除非是泥塑木雕的。”

他突然笑了,薄薄的唇往两边轻巧的一勾,狭长的眼半眯,眼角斜挑着我,一个憨厚木讷的笑容,转眼成为风情魅惑,就连声音,也突然沙哑低沉,勾着心底小小的悸动。

慵懒的一捋颊边长发,“那你的意思是你也动心了?”他身体一飘,纵到我身侧的一弯树枝上,双腿交叠,修长的绕上枝条,侧枕着手臂,悠闲随意。

我摸着下巴,看着他在我身边上下晃悠的身子,“如果我心里没有别人,一定为你动心,明明是有个性喜欢表现的男人,为什么非要去假装一个呆瓜呢?你不知道习惯性的动作很容易出卖你的内心吗?你常常无意识的飞媚眼,嘴角挂着挑逗的笑,或者不经意的露出你好看的一抹胸线,很吸引人,却不是个碰了我胸就嚷着要娶要负责的穷酸书生该有的,这一点,可能是你的女人太多了,自己都没发现吧。”

他一楞,旋即笑了,红唇含着指尖,吃吃的笑,这么柔的一个动作在他表现出来,只有美,一种阴柔的美。

我苦笑,“我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有运气白捡到这么出色的一个男人,我一直在想你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听到那个故事,那个蛇妖的故事,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你压抑的认真,也终于明白了,你是因为毒媚儿而来吧?”

“嘘!”他的手指点上我的唇,凤眼一眨,“我确实因为在你身上感受到她的气息而好奇,因为你绝对不是能战胜她的人,不过……”

红唇贴上我的耳畔,他轻轻呵着气,舌尖划过我的耳垂,“不过,就像我说的那个故事,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的,也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坏的,我无心害你。”

他是无心害我,为什么我却觉得他是有心在勾搭我?死男人,怎么这么妖媚,呃,他好像本来就是妖。

摸索着写有他名字的那张纸,迎风抖开,“你知道我不识字,故意留下你的真姓名,是希望有一天,当我能认字之后发现你的名字,那一刻的震惊会永远牢记你,是不是?你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不,男妖。”

他不置可否的一眨眼,调皮的坏笑:“你怎么知道我留的是真名?”

“哈哈!”我仰天大笑,“我确实认识的字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不过我说了,我是乞丐出身啊,金子,银子,铜板,这几个字好歹也认识吧,比我对自己的名字都熟悉,这三个字这么难写,我能判断不出?”

他浅笑摇头,“紫涧啊紫涧,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居然有女人不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亮,我这么痴情的男子,你都看不上眼,太伤我自尊了,好歹我们也同吃同住同睡了半个月。”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转着手中的纸,看不出所以然。

他的手指轻柔的抚摸过我的脸颊,指尖停留在我脸侧的那块大红斑上,细细的摩挲着,没有理由,我居然没一点反抗和打开他这无理举动的意思,只是歪着脑袋,面色不改。

他的声音,仿佛在情人耳边的低喃,“不,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你一看见这张纸,就会想起我们相处的半个月,想起我,猜测我的名字,当你认识字了,我的名字就会永远的刻在你的心里。”

“是吧?”我的手同样抚上他的脸,摸着他细腻的肌肤,用力一扯,笑容变成恶狠狠,“我喜欢孤傲清冷的男人,你太艳,心思太多,不符合我胃口!”

双手交叠,用力一搓,再扬起,纸屑碎片似雪花点点飘扬在我和他之间,“我是个很懒的女人,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懒得知道,更懒得动心思去猜测、记挂,最后一次谢谢你,教我识字。”

他始终保持着淡笑静立的姿势,看着我驾着沧海剑潇洒离去,最后一眼的印象,枯叶飘零,割断我连在他身上的目光,沉寂在他脚下……

第四十章 雪山浓情

当身边的颜色逐渐被纯白掩盖,繁闹变为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气息,我知道自己就要回到无极宗的地界,只是,我该怎么进去?

那百年才开一次的阵眼,以我现在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撼动,苍凝冽藏在沧海剑中的灵气已经被我在锦绣仙的门前释放干净,我该怎么办?叫门吗?

随着无极宗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开始忐忑,纷乱的脑子想不出一点办法。

入云的山峰岿然晶莹,那巨大的透明正中的位置,一抹深紫屹立山腰间,黑发飘摇,衣衫猎猎……

我没看错吧?我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没有错,是他,居然会是他?

催动脚下的沧海剑,我像离弦的箭,向他飞扑而去,挥舞着手,大声的喊着,“凝冽哥哥,凝冽哥哥……”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修袍一摆,乘风之势朝我飞来,飘飘欲仙。

我的凝冽哥哥什么时候这么热情?难道是因为我去了半个月,所以他想我了?早知道他也会激动,我再晚半个月回来。

他与我逐渐接近着,我能看见他那冷峻的容颜,我那思念的美丽,还有那双褐色的眼,我熟悉的火光。

火光?

“江山万里,沧海无穷!”当他接近我,一声轻喝,我脚下一空,沧海剑凌空飞去,身体失去了倚仗,忽的向下掉落。

“啊!”一个字还卡在喉咙口,腰间传来一个力量,接住我的下坠,略一停顿立即朝上升去。

“笨蛋!”冷眼一记,外加骂声一句,这就是千年仙子迎接我的方式?

“凝冽哥哥!”我惨兮兮的瘪着嘴,人却不请自来的抱上他的腰,将脸塞进他的怀里,重重的吸着气,“人家好想你。”

“喀拉~”面前的冰川显出巨大的裂痕,“轰!”银镜坍塌,整面的向我们落下。

他手中一用力,我整个人与他紧紧相拥,脚下的沧海剑迅疾的上升,那破碎的冰镜堪堪擦着我们的脚倒下,我抱着他的脖子,张着嘴巴赞叹着,“哇,这是怎么回事?”

“笨蛋!!”这一次,是加重了语气,我的亲亲仙子凝冽哥哥,怎么能这么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