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心有也是苦的,我宁愿没有。”固执的握着他的手,他也不硬扯,任我抓着,就是不搭理我。

一次不成功,还有下次,我不在乎。

“师傅,我煮了粥,你现在是普通人的身子,不能老喝露水。”我幽幽的在他身后吭着气,心里一揪一揪的,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给我一个无言的答复,手指一动,莲花入手,喉头滚动,露水已入腹。

多少日子了,他从未睁开过一次眼睛,行动间却不见任何障碍,如风拂柳,风姿摇曳,我开始好奇,那双瞳,会是什么样的美丽?

“师傅,你,你如果不喝粥,我就,我就……”就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能打动他的,眼睛落在那两片冰雪般的唇瓣上,“我就亲你。”

他依旧没有任何起身的举动,静静的,仿佛融进这天地中。

双手一用力,将他整个抱住,明明他高出我不少,为何却有保护住他的感觉?冰雪柔唇就在眼前,我的心飞快的跳动,越跳越快,就是无法鼓起勇气去占有它。

头不断的低下,当整个人都被莲花馨香绕上,几乎已能感觉到他唇上的清凉,我又一次止住了动作。

“对不起,师傅。”别开脸,我对自己的无能气闷。

“痴儿。”他的声音散在风中,飘在耳际。

收拾起失落的心,我站起身子,堆满无赖的笑着,“您可以叫紫儿,涧儿,就是不能叫我痴儿。”

一手顺过我集市上买来砍柴劈木头的刀,我一狠心,握上他的泻地银丝,“师傅,您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徒儿也不爱惜你的身体了,先给你这头长发绞了。”根本不看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我一挥手中刀就待落下。

“紫儿!”他的声音突然严厉,吓的我一哆嗦,差点刀脱手飞出。

“我的身体本不能沾人间烟火。”下一句话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似乎那失态的轻喝,绝对不是出自于他的口。

“那您不要在这独坐到天明了,到竹屋休息一次,就一次好吗?”我几乎已是不报任何希望的祈求,每天看见晨雾打湿他的衣衫,我就疼的不得了。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坚持,当我的双掌几乎汗湿的膜拜上他的腰,我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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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山野相伴

他的身体陷在绵软的被子里,几乎看不见隆起的痕迹,只有长长的银丝落在枕畔,告诉我他的存在。

我站在角落,心头又一次浮现隐隐的疼痛,也许是他的内心被我感知,也许是对他的怜惜,这种感觉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光中,越来越重。

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满屋子淡雅的莲花香让我无法静下心,蹲在屋外的一角,手指捏着刀片,一刀刀在竹子上刮着,眼光落在浮在溪水中的莲花上,心头想着的,是那冰白的人影。

师傅的心,究竟在想着什么?

朵朵莲花在溪水中相互挤撞着,飘飘悠悠,没有了师傅,似乎连他们都失去了美丽,我脑海中念头一闪,抛下手中的刀,身体飞掠而出,闪出谷外。

待我再归来,天色已暗,习惯性的看向熟悉的方向,摇首叹息。

移步来到他的身边,我取出小巧的竹杯,斟满清泉递到他的唇边,“师傅,这是我早晨取来的露水,您试试。”

长时间的相处,我的言行中敬畏色彩逐渐自然,只是依旧改变不了他无言的执拗,只是他对我的行为,一向也不拒绝,当然,那应该是懒得与我废话。

他的手指碰上我的指尖,凉凉的,凝霜寒雾般冷清。

眼看着他玉唇一碰,抿进一口,眉头微舒;我握上他的手,缓缓透入自己的真气,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也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能够名正言顺的执着他的手,暖上他。

“师傅,你是不是有心事想对上面的人说?”我竖起手指指指天,握着他的手,拇指细细的感受他肌肤的柔滑。

沉默的他,似乎根本没听见我的话,没有表情,就是他最大的表情。

“师傅,你看这是什么?”我手指一晃,手中拎着一个白色的圆桶灯笼似的东西,薄薄的棉纸外皮,空心的竹篾骨架。

“你拿天灯干什么?”他终于出了声,清雅幽咽。

牵着他的手,我与他并肩而坐,面前是潺潺流水,身后小桥竹屋,漫天夜幕星光点点,夜风飞扬,吹动我和他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多了几分惬意,几分让我含笑的气氛。

面前萤光点点,碧绿的光,一闪一闪,幽幽晃晃的在面前飘过,上上下下,我咧开嘴,摇着脑袋,轻松的看着眼前快乐的虫儿,忽的伸手一抓,讨好的伸到他的面前,一只只的弹开手指,“师傅,师傅,你看,你看……”

冰指一伸,绿莹莹的一点停留在他的指尖,微弱的一点光芒,玲珑可爱,我从心底感觉到他的轻松,盈盈提着手中的灯伸到他面前,“师傅,你有话想说不,写在上面啊,然后,它就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飞到天上,飞到你想说的对象手中拉……”

雪唇细牵,刹那芳华犹如月出柳梢,冰雪消融,娇蕊瞬间绽放,“痴儿。”

“我说了,你可以喊我紫儿,涧儿,就是不能叫痴儿。”抬起握着他手的掌,看那冰肌玉骨,忍不住的紧了紧,感受交叠的充实。

偷偷的再看他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不满的表情,心底微微的一得意,“师傅,你真的不写?”

他轻抬玉容,仰首天幕,极低极低的一声叹息,无声的摇了摇头。

“你不写?那我可写了啊!”开开心心的收回我的灯笼,指尖一晃,一只毛笔被我撰在手中。

“第一点,我祝愿师傅笑脸常开。”唰唰落下我丑陋的字。

“第二点,我祝愿师傅实现心中的期盼。”唰唰的又是几个丑字。

“第三点,我希望师傅不要老是餐风露宿,独坐青石。”咬着笔杆,我奋力的想着,“师傅,你还要什么吗?”

“为什么都是我?”他的声音如风儿般,轻轻柔柔,不再寒冷似霜。

歪着脑袋,挨着他的肩头,侧望着那凝脂般的面容,“我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师傅开心,不要老是愁绪在怀。”我咬咬唇,终于忍不住,“师傅,您的身子,有一团郁结之气一直在心口无法化解,不管您功力多高,这样终究对自己不好,很容易入魔,会毁了您的修行。”

我知道说了没用,就是忍不住。

“对了,我想到啦。”抓着我的小毛笔,“我自己的愿望就是,师傅有朝一日会睁开眼看我一眼,还有,亲我,吻我,抱我,嘿嘿,嘿嘿……”傻傻的干笑着,对着他放着花痴的光芒。

手指一擦,点燃沾满油的棉条,火光一闪,明灭着他的脸,闪闪烁烁,似乎我期待中忽起忽落的心。

松开手,明晃晃的一点在我手中升腾,带着我的希冀在空中飘移着,目送着它越飞越高,飘向天际,我紧了紧的握着师傅的手,露出挑战的微笑。

“师傅,你喜欢莲花不?”腻上他的肩头,没敢全部架上自己的重量,手指翻飞,一朵朵莲灯在溪水中荡漾,孰真孰假根本分不清楚,互相碰撞着,满满的挤遍小溪,互相叠加着。

“你又玩什么?”这一次,话语中的笑意渐浓,难得听到师傅如此的轻松。

环上他腰的同时,袖子一摆……

“呼!”的一声,整条小溪都被点亮,盏盏荷灯,闪着浓浓的黄晕,在水面上飘荡,一闪一闪的光芒,燃烧了这条小溪,也燃烧在我的眼底,一层层的荷灯被点燃,远远晃悠悠的飘走。

“师傅,这个好看吗?”半是撒娇半是期待,我摇晃着他的手。

“不用这样为了我。”他慢慢的转身,飘然而去,留下我一个人撅着嘴,挑着眉,溪中灯影霍霍,淋漓波动,温柔魅人,虽然师傅没有一点表示,我却没打算放弃,继续开动脑筋想。

当阳光高高的挂在山谷上,晨雾早早的散去,一切清新可人,鸟儿在枝头探头探脑,叽叽喳喳的叫嚷着,溪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载着白莲缓缓流淌着,那端庄的清影,也坐于青石之上。

所有看起来,安详平静,世外桃源……

“哗!”巨大的水声中,我从他面前的水中探出脑袋,带出一波浪花,不防一些溅出,打上他的衣角襟口,被染湿的半透明贴上他的肌肤,给这高贵无暇带来几分绝色美艳。

“师傅,我给您熬鱼汤好吗?”伸着双手,举着一尾扭动着的鱼儿,靠近他的身前,从下仰视着他。

“您要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拉?”全身滴答着水,我却满脸坏笑,作势欲往岸边去。

“紫儿……”无奈的叹息声牵住我的脚步,飞快的止住。

“你知道我不要,何苦?”闭着眼的他,宝相庄严,仿如神祗端坐莲台之上,只是对于我来说,心里的某个决定一旦咬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战战兢兢,他的出尘,只是一种让我欣赏的美。

顺手将鱼儿抛进溪中,它一摇尾巴,飞快的窜走。

低头看看自己满身滴水的样子,不想沾染了他,只是伸着脸,凑近他,“师傅,我放了它,可有奖励?”

师傅屁股对着我,压根不理我。

讪讪的缩回头,我抖抖满头的水,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什么,“师傅,我忘记了,今天早上采露水的时候,捡了个东西,估计您会喜欢。”滴滴答答一路跑回了屋子里,又旋风一般刮了回来。

手中白呼呼的一团,被我拎着脖子上的一层皮,四肢可怜兮兮的缩在胸前,尖尖的耳朵耷拉着,扑在脸上,一对红色如宝石的眼点缀在它的脸上,有些没精打采。

“师傅,这条狗好像有点伤,我想您会喜欢,就带来了。”揪着脖子上的皮,我把那条可怜的狗往师傅面前一递,小家伙粉红色的舌头一卷,一副惨样。

掌心一伸,白色的绒球落入他的手中,雪唇一动,“这是狼,不是狗,紫儿。”

“狼?”我眼神一顿,直接伸手去抢他手中的雪团,“那我丢回去。”

“不用。”他的手抚模着绒球的毛,看的我心头妒火狂升,真想此刻眯眼窝在那的是自己。

“在灵山中长大,天生具有灵性,它不会伤我。”声音流泻,早让我心荡神摇,哪还记得说不字?在他面前,又如何说得出不字?

“那,那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我愤愤的瞪着那团雪白,觉得它刺眼至极。

“修仙,无论人,物,不该有男女雌雄之别,紫儿!”

眼睛瞪着他的手,我瘪着嘴,“公的留着,母的我丢了。”生硬的挤着字,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公的。”他无奈的一笑,风过花瓣尖,雾散柳枝头,看傻了我。

贴近他的脸颊边,我的唇擦过他的脸,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着,“师傅,我终于看见你笑了,这就当作送我的奖赏吧。”

再次亲上他的颊,我心尖一颤,“若能常看见师傅的笑,我愿意找齐天下间所有的美好送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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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悸动莲心

“呼啦……”雪白的小鹤扑拉着翅膀,远远的飞回,在我头顶打着转。

“啊!”我一皱眉,心突然一沉。

白色的人影独坐在石边,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

我轻轻的抚摸过它的头顶,手指一捏灵诀……

“初云,凝冽哥哥,浔,我血咒与蛇毒已解,万勿牵挂,半月之后,东海相会,涧上!”银色的字迹,是我十余日前发出的讯息,如今又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悄悄的闭上眼,心头空落落的,开始紧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当初我在权衡后,决意留下照顾师傅半个月,怕他们紧张担忧,第一时间发出灵诀,才安心的留在师傅身边,可是现在……

灵鹤飞回来了,证明它没有找到要传话的人,怎么可能呢?

就算它寻不到初云和浔,可是凝冽呢?他与我同宗同门,我的灵鹤怎么可能找不到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们三人,每一个都是天之娇子,纵横仙魔界少有对手,何况三人同行,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吧,可是……

“紫儿,是不是出事了?”他的手轻抚着胸口,前倾着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

“没有啦。”飞快的一挥手,抹去残留的银色字迹,强按下心头的不安,我的初云,我的凝冽哥哥,我的浔,你们到底怎么了?

这半个月,是我欠师傅的,我必须照顾好他,我不能让强烈的思念占据我的心,不能让那种牵挂的火焰烧化自己,我忍着不去想,不敢去想他们,怕承受不住思念的潮水,我不能离开师傅。

“有事你就去吧,再有两日,我的功力就恢复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幽幽飘来。

“师傅!”隐去脸上的不安,一声甜腻的呼唤,我飞纵到他身边,一只手揪住白狼的毛,飞快的把它从师傅的手中拎出来,顺手一丢,我的脑袋钻进本该属于它的地方,蹭着师傅的掌心。

“噗通!”小小的水花一溅,白色的影子在溪水中载浮载沉,小爪子胡乱刨着,水面上只有半个脑袋。

“紫儿。”无奈的清冷声,似是责怪我的鲁莽,却没有挪开放在我脸上的手,任我横躺在他的膝头拱向他的怀抱。

一只手抓着师傅的银色的长发,开心的望向溪水边狼狈上岸的小家伙,雪白的毛因为沾了水,一缕缕纠结成团,七零八落的滴答着水珠,在脚边形成小小的一滩,茸茸的毛此刻贴在身上,更显得小身子的瘦弱,“噗!”它被风一吹,哆嗦着,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哈哈!”我大笑着,拉拽着师傅的衣角,“师傅看,这是不是一只标准的落水狗?”

“呜!”它冲我一龇牙,表达着不满,只可惜弱小的声音怎么听,都是可爱加不自量力。

冲它勾勾手,小身影带着水珠冲了过来,细碎的牙齿咬上我伸出的手指,麻麻痒痒。

眼见咬不动,它竖起两只前爪,抱着我的手指不放开,歪着脑袋,从左咬到右,从右咬到左,随着我手指的提高慢慢站起,站起。

“骨…碌!”小家伙,一个用力过猛,大头朝后摔倒在地,四肢大摊,露出粉红色的小肚皮,地上留下一个水印子。

打个滚,红宝石般的眼瞪着我,突然,它身子一抖,一阵水珠溅了我满脸,印上师傅的衣衫,圆圆点点。

“你个死家伙,偷袭。”我一伸手,他缩着脑袋飞快的钻到师傅的衣袍下,隆出一个小包包。

“不许弄湿了师傅的衣服!”我掀开师傅的衣服找着它,它大眼一瞪我,飞快的钻来钻去。

“出来,快出来……”死家伙这么灵活,师傅的衣袍又大,我扑了几次都没揪住他,只能不断的掀着,和它斗争。

衣袖下,小小的毛笔尖一样的尾巴,我伸出两只手指,一捏!

“呜!”他踢着后腿,和我拉扯的动作较力,只可惜,小不点的能力有限,被我拽着一路慢慢显出身子,它的前爪挠住师傅的袖子,芶延残喘,身体在拉扯中绷直,绷直……

啪,拽松一只爪子,它挣扎的更凶,掉出来的爪子在空中不断的扒拉着,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扑,终于被我拉成功了,小家伙在我手中侧吊着,垂头丧气,我一抖手,它在我手中来回的摇晃着。

“你个死家伙,不知道师傅身体不好,不能冷着的吗?下次再湿湿的钻进去,我让你公狼变母狼!”它两只前爪捂着眼睛,耳朵一垂,老实了。

手一抖,“噗通!”再次入水,“给姑娘我洗干净了上来,我给你烘干,要是发现有虱子,跳蚤,我让你变秃狼。”

小家伙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刨着爪子自己在溪水里自得其乐去了,我收回目光,堆满笑,“师傅……”

“啊,师傅!”娇腻转眼变为了惊呼。

师傅的衣衫被拉扯到一旁,露出细腻的肩头,雪白透明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玉质的温润,优雅如天鹅般的颈项,性感蜿蜒的锁骨在瘦弱的身躯上引人采撷,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拨到一边,胡乱的散在大石上。

“死狗!你居然……”我一瞥眼,小家伙飞快的刨着水,远远的游开。

玉指一勾,衣衫归位,遮挡了差点令我淌落口水的春光,“紫儿。”幽幽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如饮甘泉,滴滴渗入心尖,润润的。

“师傅,我错了,我再也不拽您衣服了。”披风盖上他的肩,我仔细的摆好师傅的衣衫,恼怒着自己适才的无状。

“师傅,您要上哪走走吗?”虽然我知道师傅一向喜静,却总希望他能改变,每次输入气息的时候,他心口的郁结,让我揪心,尽管知道不可能,每天,我都试探的一问。

阖着眼,他微微一抬头,风吹过他的睫毛,颤动如花瓣上的雪沫,细润无声,“我想,去大雪山看看。”

“好,我带您去!”我欣喜的出声,师傅终于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了,师傅终于肯散心了。

只是喜悦刚冒出头,我突然想起他的身体,“师傅,去可以,但是大雪山极寒,您不能让我离开您的身边,我必须一直灌输真气给您。”

他悠然起身,衣袍飘扬,“你把我看的太弱了。”

几步赶上他的身边,我轻搂着他的腰,“不管,现在必须听我的,我不想师傅受一点伤。”

他不再多言,只是脸上有了抹无奈的依从。

圈上他的馨香,我回头看看扑腾完毕,悄俏躲在树下摊开肚皮晒太阳的小家伙,“懒狗,看家!”带着师傅腾身而去。

大雪山的清冷幽静,空气中阵阵的寒意,我突然侧脸看看身边的师傅,师傅的气息,和这雪山好象。

细致透明的肌肤,静静的矗立,看穿天地般洁净的心,任世人瞻仰膜拜……

“看前面!”耳边传来师傅冷静的声音,我拉回心思,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