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前世的纠葛,注定她要回到自己身边?

无法解答,他也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他的世界中,回应不了那么多的为什么。

痴情,是自己的傻傻的固执,爱了,挖心掏肺什么都能给,不爱,冷眼嘲讽不留任何余地。

自己的痴情,温暖过地,也伤害过她。

爱瞳玥,爱的无怨无悔,爱她,爱的倾尽眷恋。

她问自己,究竟是爱瞳玥多些,还是爱紫涧多些,其实不管回答爱谁多,自己得到的,可能都是老拳一枚,怒踢两脚。

当心中只有瞳玥的时候,全部的心给了瞳玥。当紫涧充斥生命的时候,紫涧是自己的唯一想娶的妻,当两世的记忆交叠的时候,他,不知道。

自己似乎从来没告诉过她,当幻妖泪水涟涟想要龙珠疗伤的时候,他是真的很犹豫,忘不掉她转身时心如刀割的痛,难以呼吸的压抑。

可是自己真的只是想帮她疗伤啊,完全没有想到当龙珠取出后,自己会忘记她,会伤害她。

自己似乎也没有告诉过她,会那样言语激烈的对待她,是因为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对感情的背叛,因为在乍见她的那眼,即使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心口却还是悸动了,伤她,是为了让自己没有任何思念的理由。

原来真爱是真的可以超越记忆的,她可知,从来不需要睡眠的龙王太子,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能够沉沉的睡去,可以在人事不知中得到片刻的安宁,却依旧在她笑容中惊醒,痛彻心扉。

她说,即使自己恢复了记忆,重回她身边,她也不会再要自己,因为自己背叛过。

她说,自己永远也无法和紫浔相比,因为紫浔从未背叛。

就算现在回到了她身边,这句话,依然是心底抹不掉的印记。

自己比不上离汐的等待痴守。

比不上紫浔的温柔如风。

比不上苍凝冽与她的执手教导。

甚至那讨厌的蛇,自己都比不上他的奉献。

只有一张脸,还算得上漂亮吧,和他们相比也占不了任何上风。

摊开手掌,他难得的露出得意的诡笑,掌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张字条,“大被同眠。”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乖乖,傻傻的以所谓的龙族尊严和高贵教条束缚着自己,从来不做任何鸡鸣狗盗之事。

只可惜,这唯一的信任,也被自己辜负了。

不敢说,会配合那该死的蛇,是因为心底的自卑,他害怕她的点选,害怕她会冷落自己,至于打架,倒是无所谓了。

我的小紫,你知不知道,这可不是我第一次对你耍心眼了。

他坏坏的笑着,如斯笑容,不是灿烂的阳光,更像太阳雨中的光芒,有点阴,有点晴,动人无比。

那日她抱着寒隐桐哭的哀哀戚戚,他心中早知龙珠是唯一的解救,也知对于她来说,体内的龙珠早已无用,却还是选择了一个决绝的方式。

那是赌,赌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赌她一定不会抛下他,所以他根本没有去任何地方,老实的蹲在龙宫,期盼着她的莅临。

他曾想过,只要她来了,不管她爱谁多一些,自己都再也不离开她了,如果她不来,那颗龙珠,就当自己送给她最后的礼物,重新修炼,忘记她。

她来了,以他妻子的身份,捏着他的脸喊着自己乖乖。

那么就让自己,做她永远的乖乖吧。

小紫啊小紫,跟在你身边这么久,那几个人谁不是水晶心?只有你还当我是傻傻的龙宝宝呢。

他又一次的坏笑,手指一搓,纸条碎成齑粉,在风中散落。

“你在干什么?”一双纤纤玉手从背后伸出,捏上他的脸,“坏蛋,自己偷偷溜来人间玩,不带我。”

“我没偷溜。”闪着无辜的眼,他搂上她的腰,让她趴伏在自己的胸前,一同遥望着曾经童年的过往,“我在书桌上留了字。”

“是吗?”她扯过他的金发,调皮的骚着他的鼻子,“我没注意。”

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望着那泓秋水,“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猜的。”她懒懒的出声,“答应了今天陪你的,结果房间里没人,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来这了,就是知道嘛,或许……”她笑着,“龙珠毕竟在我身上呆了那么久。也许是所谓的心灵相通,是不需要那东西维系的,夫妻情深,自然会知道。”

夫妻情深……

他喜欢这句话。

看着她在自己怀抱中淡淡的打着呵欠,“我怕你累,想让你多休息,所以自己跑了。”

那天,自己被娘捆的像粽子一样丢在床头,狠狠的教训了一番,捆自己的理由,娘说那叫苦肉计。

那么现在呢?

算不算得上是欲擒故纵?

不算吧,想让她休息是真心的,不过等待她,也是存心的,因为了解,所以知道她一定会来。

沉思中的他,被她狠狠的在唇上偷走一个响亮的啵,“我的乖乖,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水水嫩嫩的?”

水水嫩嫩?

她当自己是刚拔出来的青菜?还是热腾腾的水豆腐?

“可是我没有离汐惹你怜爱,没有苍凝冽引你撩拨的冷凝,没有浔知你心意,没有那个家伙诱惑人心。”他委屈的别开眼,有些落寞。

这话,也许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难免有争宠的意思,只有他,是一条筋,一根肠子到底的辰初云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大脑不正是他的‘特色’嘛?

“谁说的?”她重重的拧上他的脸,“你是最可爱,最乖,最贴心的小糯米糕。”

“可你说过,永远不原谅我,我永远不如浔忠诚。”蓝瞳深邃,无尽哀伤。

“看着我。”她强硬的出声,扳起他的脸,“你是我唯一嫁过两次的男人,不管是紫涧,还是瞳玥,都是你的妻,如果我说过伤害你的话,忘记它,至少现在我是你的妻子。”

“嗯。”他‘乖巧’的点点头,纯净的表情让她又忍不住的亲吻上他的颊。

他搂着她,两人静静的看着风景,享受着独处的甜蜜,“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纵然这两千年,有些对不起爹娘,毕竟当年爹为了誓言,承诺我娘,除了我,再不要任何孩子,而我知道那个家伙已经说了,他的孩子将来姓辰,我能不能要求,如果我们有孩子,让他承袭我爹的姓?”

“能,当然能。”用力的点点头,“龙族是一定要有人继承的,而我自私的让你陪在我的身边,自然要对他们好些。”

他咧开一个傻傻的痴笑,“有你一句承诺就够了,我很开心,仙族孕育孩子要你同意的,我不逼你什么时候要,只要有这句话,什么都满足了。”

“为什么不要?”她从他的怀抱里挣扎起身,“我受了爹的任命,巡查人间,但是你以为他们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们?不如……”她眼珠滴溜,“我们生一个娃娃,然后让你爹和我爹两个人可以不那么闲的盯着我们?”

“真的?”他狂热的抱起她,如骤雨般的吻细密的啄上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颊,身体在草地上翻滚着,沾满一身一头的草屑,像两个胡闹的孩子。

“真的,真的。”她回应着他,享受着他身上的阳光气息,“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宝宝,乖乖软软的,甜甜的糯米糕。”

甜甜的糯米糕,是吗?

原来,真正会骗人的,就是平时从来不骗人的人。

辰初云的脸上,又一次挂上那太阳雨般的笑容。

龙族仙影,笑落卿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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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寒隐桐的自白

我是一条蛇,一条应该算是普通的蛇。

至少在我还是小蛇的时候,一直这么认为的。

别问我我的父母是谁,也别问我我的兄弟姐妹是谁,我都不知道。

也许死了,也许抛弃我走了,我只知道,想要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亲情,我也理解不了。

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爱情。

在我终于能幻化为人的时候,身边就从来没有缺过女人,妖精,狐怪,自然会贴上来,我不排斥与她们的缠绵,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有人说我冷酷,有人说我无情,有人说我没心没肺,那又怎么样?我本就是蛇,天性薄凉;妖的世界,弱肉强食,我若多情,岂不是将命送到他人手中?

妖王,多么高高在上的身份,万妖之王,百兽臣服,却也无数人觊觎。

无人可交心,无人值得信任,所有的妖都希望在我百年的虚弱期寻找机会杀了我,夺取妖丹,拿我真元,还有……

我的天敌,自诩高贵的龙族,除了面皮,只到下蠢笨的心,仗着所谓仙妖不两立的教条,寻找着各种机会想要置我于死地,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他。

我叫什么?

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叫寒隐桐,冷酷的心,冰封的感情,隐藏在落叶梧桐间,随时给人致命的一击。

本以为我就要这样的度过一生,在心机争斗间,在算计偷袭间偷偷的隐藏自己的行踪,度过我的虚弱期。

可她就这么飘飘然的落在我的身边,眨着纯净若湖水的眼,静静的看着我,“你就是妖王吧,我想向你求一枚千年妖丹。”

她身上有最纯正的仙气,是仙女?

可是她竟然对我说求字,那遥远的天界中,竟然会有如此不顾身份的女子与我结交?

但是她的要求太难为人了,千年妖丹,谁肯轻易借出?

偏偏那双眼,干净的让人无法拒绝,与那些百转千回后提出要求的人相比,我更欣赏她的直接。

我答应了她,只是想让她留在身边,因为我觉得,她不是会算计我的人。

她的眼中,没有令人讨厌的鄙视,如同孩子一般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好奇的问这问那,从未防备过我。

心,在日夜相守中渐渐沉沦。

直到虚弱期来临,龙族的天敌上门,洞内的我听到了辰初云对她的称呼——未婚妻。

多么讽刺的名头,我千年来,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难受,什么是心如刀绞,什么是疯狂,什么是怒火无边。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我又算什么?

我只能无力的瘫软着,他们的交谈一声声的传入我的耳朵里,她在维护我,她不准任何人伤害我。

心,没有理由的跌宕起伏着,因为她。

她,爱我……

一个仙女,爱上了蛇妖,她却没有丝毫的后悔。

她的身躯,很软,很美,让我疯狂的沉溺,索取。

原来,我也可以爱人的,我也可以拥有幸福的,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妻子的。

我的爱人,我的瞳玥仙子。

妖丹,她要的话,我给,我寒隐桐喜欢的人,又有什么不能给?

她走了,说不日将回,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与我长相厮守。

我想送她一份礼物,用我亮银色的皮,做成她最美丽的衣衫,这样我就能永远的拥抱着她,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可是,一日,两日,三日……

我在慢慢的虚弱,妖丹再不回归,我千年的道行将毁于一旦,我的身体将彻底消亡。

我一直在期待着,不相信她会欺骗我,有时候又想,骗也就骗了吧,这样无情无爱的活着,不如轮回,重新投胎,忘记一切。

但是幻冰出现了,这个同样佛门出身却落入魔界的女子,她不准我死,理由是她将我视为哥哥,她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消失。

最后一刻,我的元神从身体里逼出,重新附身在一条蛇的身上,千年道行消散,从头开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爱,化为恨,埋在心底,却越燃越旺,我想要再见到瞳玥,把我承受的痛苦全部加诸在她的身上,让她也尝尝,被爱人背叛,失去性命的绝望。

一直等待,一直恨,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有一天,我遇见了一名女子,很丑的女子,丑到我以前的生涯中根本懒得看一眼的女人,看见她的一瞬间,我想到了——瞳玥。

她有一双慧黠的眼,纯净如湖水。

明明是容貌天壤之别,我却总是想到那个女人;本该直接杀了她得到毒媚儿妖丹的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如果她,有一天被人背叛,被人夺取所有的希望,然后慢慢的等待死亡,她会不会恨?和我一样,千百年不能忘记的狠?

我要那双眼,不再拥有纯洁,我要她,在爱中恨,永远忘不掉我寒隐桐,就像我,不曾忘掉那个人。

更让我开心的,她居然是辰初云念念不忘的人,一切仿佛天意,注定我会再一次赢得那个让我讨厌的龙族太子。

她穿上了那身衣服,当年我为瞳玥亲手裁成的衣衫,那背影让我悸动的同时,恨意更浓。

我疯狂的占有了她,她紧紧的抱着我,低声喊着我的名字,沉沦,在千年后毫无准备中到来。

我害怕了,恐惧这种心中因为她产生的不舍,如果继续的让她呆在我身边,她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打击?

我不能,我寒隐桐的心是冰封的,没有人能敲破。

我下了毒,我要她就是死,也要念着我的名字,只能想着我,然后更疼。

吸干了她的真气,看着她眼中的痛苦,为什么我没有报复后的快乐?她的手插入我的胸膛,很疼,可我却开心,因为她也懂得恨了,不再天真纯洁无瑕。

她松开了手,毫不在乎的放开了我,只留下一句,小心瞳玥。

她知道瞳玥?她为什么会知道瞳玥?

终究没能下手杀她,不是因为恐惧辰初云,而是因为她,或者是她口中的那个名字,瞳玥。

自小我就知道自己精于算计,步步为营,从不让自己深陷险境,从不轻易与人为敌,可是我居然会独自一人上了七宗最神圣的地方,因为我知道,她没有死,她一定在那里,我要她痛苦,我要她看见我,然后更痛苦。

她的眼,却不再盯在我的身上,她的身边,有了俊秀的七宗仙子。

哼,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了苍凝冽,还有辰初云,居然还蹦出一个紫浔,还真多情啊。

怒火,在熊熊的燃烧,眼前,血红一片。

她多情到三君同行,为什么却没有想起还有一个男人,她曾经将初次交予的男人?

我不准,不准任何人拥有她,即使毁灭,也不允许其他人碰她,我要她在我面前哀求,让我解她的毒,我要她说,她的心中,只有寒隐桐。

可是她的选择,宁愿死,也不要爱我。

两千年,我活了两千年,竟然不曾拥有过一份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