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看看。”

“不用考虑了,你如果做得不好的话,我们也会把你开除掉,这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张峻山打开门走了进来。

“下班了?”我问,他点头,走到纳兰对面坐下。他和纳兰俩人住的是对门对面,常常是下了班就往这里跑,狼狈为奸。

我一想也是,公司是他们的,他们都不怕了,我怕什么。

“那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小妹,还会是什么?”纳兰白笑得不怀好意,“我那里刚好缺个小妹使唤。”

我没理他,“我去做饭。”

“把你的证件档案都拿来看看。”

“在袋子里。”我说,这两天到处找工作,所以一直随身携带着。

半个时辰后我把饭菜端上餐桌,他们马上走了过来大老爷似地坐下,没等我盛好米饭已开始拿起筷子秋风扫落叶式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纳兰白泡起了茶,说道:“采灵,你要是再多笑一点、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谁好?”不就便宜了个色狼嘛,我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早已养成木头般的性情,就怕笑起来也是邯郸学步。

张峻山看着我毕业照上的相片,再看看我讶道:“这是你吗?”

“就算不上相也太离谱了点。”纳兰白端起茶杯转悠着喝了一口,眼神竟出奇地锐利。

“那的确是我,只是,已不再是过去的我。”我恍惚一笑,我到底是谁,在别人眼中我又该是怎么一副模样?谁又能说得清自己有多少个模样与性情?人的一生,从小到大,谁的容颜不是无时无刻在变化着?扯回自己飘忽的神智,我试着问道,“能不能帮我办一个新的户口?我想重新开始。”

他们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只是纳兰白的一句话总叫我一想起来就寒毛直竖:你准备把一辈子卖给芬芳吧!

张峻山嘲笑地睨着他,眼里闪着的了然竟让纳兰白不自在在转过了头,我则看得莫名其妙。

越来越觉得纳兰白莫测高深,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个花花公子呢,我盘算着自己最好以后少得罪他,更是保持距离,谁叫自己既不聪明又不机灵的,张峻山也是,不过他的冷毅精明还是有些形于外的,对付起人来有时还会直接了当地让人知道,可恶虽然有,但不会让人提心吊胆。

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看?又给我工作又给我重新办户口的,我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值得投资,干脆盘坐在床上,吐纳调息。

我已经决定学习脑中存储着的技能和知识,不管会变成怎样,变强和充实自己才是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自保或帮助他人才能在这世上轻松过活,人生短几十年,我不想再畏首畏尾,只想痛痛快快。

我知道自己智力有限,俗话说笨鸟先飞,刻苦努力一向是我的座右铭,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再出去找作作,每天除了做饭做家事之外就是看一些纳兰白丢给我的有关香精香料的基本资料,晚上则是打坐调息,脑子一有空就想一些相关的武术资料,并有脑海中演练着。

我想搬出去找个地方租下来自己住,老是住纳兰白这里也不好,他和张峻山都是一个人住,单身贵族,仅管一个严谨自制一个风流潇洒,但几天相处下来我还是发现,他们都是非常亨受一个人在家里的悠闲生活,极少有朋友(连女朋友都没有)上门打扰。由此可见,我的存在一定会给他们带来相当的困扰,只是可惜了这些书。

合上早已看完的《香水鉴赏》,我对着一屋子排列得比书店还整齐光洁的书架书籍,感到非常不舍,听说张峻山也有一间藏书不比这里少的书房耶,搬出去以后可能就再没机会看到了。

“小书呆,看够了吗,煮饭的时间到了。”纳兰白斜倚在门口,可恶地微讽道。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我瞅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把书放在书架上,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我做的饭也许是张峻山和纳兰白愿意留我下来的原因,对于他们不遗余力的捧场我并未感到持别的高兴。我的饭会做得这么好,是我从小练来的,我的书读得不出色,于是我的妈妈拼命的让我在其他方面表现出色,家事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比较成功的。

他跟在我身后,打量着我忙碌的样子,“你很喜欢看书?”

我一顿,“不是很喜欢。”以前看书,看课本,都是勉强自己的多。

“不像啊。”

我这两天整天都捧着书,不然他不会叫我书呆,我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一笑。“不知怎地,这两天看书总觉得头脑清晰,没了以前那种胀痛昏沉的感觉,很是轻松愉快,容易吸收。”

“是吗?”他的语气轻轻的,但有点奇怪,也许是不相信我的话吧,我没再说什么,是啊,就算感觉再好,也不会五花八门的书都容易接收的,何况我看的还大多数是枯燥无味的化工类的书。

“我想搬出去住。”我说。

过了好久,他才问:“为什么?”

“你已经好了,我总不能厚颜无耻地一直住这里,这对你不太方便吧?”其实我知道他受伤刚清醒过来的时候知道张峻山把我安顿在他这里的时候是不太高兴的,他以为他对张峻山的埋怨我不知道,其实我很敏感,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生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说的不方便是指什么?”

“嗯,你不怕你的女朋友误会吗?”他要我说我便直说。

“我没有女朋友,你可以一直住下去。”

骗鬼。

“你和张先生给我工作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一再地麻烦你们。”我转过身盯着他。

“没见过你这么不可爱的女人。”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定定地看着我,“你知道广州的房子有多难找房租有多贵吗?光凭你的工资至少就得用去三分之一,其他的还有水电费生活费上下班的车费,你也需要有一些治装费,你的服装根本不适合上班时穿,还有──”

我呆了呆,自己的确从来没深入地考虑过这些,总以为找到了工作,赚了钱,一切便逢刃而解。“我可以跟别人合租…”

“找谁合租,住这里除了我是个男的有什么不一样?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施舍你的话,你就负责打理家事好了,拖地扫地煮饭洗衣服随便你。”

我好奇地瞅着他,从来没想过他还会是个热心的人呢。

意识到我的沉默,他停了下了,过了一会儿才低咒了一声,“好了,你就安心住下吧,其实大多数的公司有提供员工住宿或是一部份住房资金,我这里或是峻山那里房间多的是,你随便找一间住就是了,不要考虑那么多事,我可说过要把你训练成芬芳世界的一员大将的。”

哎,我好像看到他白玉雕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光呢,我低下头忍住笑意转回身继续煮饭,“谢谢。”

第四章 走进芬芳世界(下)

“怎么?”

吃饭的时候,张峻山又过来报到,看到纳兰白一脸臭臭地于是问道。纳兰白瞄了低着头吃菜的我哂道:“甭提了,被小姑娘摆了一道。”

“哦?”张峻山玩味地应了一声,筷子夹菜的速度却丝毫不见缓下。

“她说要搬出去住,被我劝住了。”纳兰白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了一句,“没见过这么有便宜不占的。”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我还怕被他占便宜呢,跟色狼住一起是很危险的。

张峻山哈哈大笑:“现在不会怨我把她往你这里塞了吧?!她可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不会巴着你不放的。”

纳兰白却不理会他,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问:“有没有带来。”

我疑惑地回望,发现原来他问的不是我而是张峻山。只听张峻山回道:“带来了,放在客厅呢。”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等我一吃完饭,不待我收拾好碗筷,他们就把我带到客厅,沙发上扔着一个个精美的塑料袋子,里面看得出是一件件素雅的衣服。“这是?”

“少白托我买的,你拿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不能穿,你拿回去退还吧。”我忍着气,这么多衣服,看起来每件都是价值不菲,我不能收这么重的礼。心里一阵委屈,还说不是可怜我,我连衣服都得靠别人赠送吗?

见我红着眼眶,张峻山淡淡扫了一边不说话的纳兰白,叹了口气道:“不是送给你的,以后会从工资里扣的。”

他真的是一个体贴的人,虽然开始对我冷冷淡淡的,但他很懂人心,相处的这些天下来,对我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对我还挺好的。

“一定要扣哦。”等到好受了一些,我抬起头对他们真诚地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

“傻瓜。”张峻山揉了揉我的头,拿起一个袋子,“去试试看。”

“嗯。”我接过衣服,走进我房里。

隐隐约约地听见张峻山说,她的自尊心很强很倔,不过该妥协的时候又不会太坚持,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吃了许多苦。静了一会儿,才听到纳兰白回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张峻山又道,不过看她的模样和双手不似常干体力劳动,做起家事却又头头是道,跟我家里的刘妈子不相上下呢,而且她的证件相片明显与她本人虽然有点像,感觉却差得太多,令人疑惑,我曾经怀疑你遇上她是设计好的,可是查出来却发现,她真的是来自RP县HG镇,刚来广州不久。纳兰白以他特有的语调懒慢道,她的确有很多秘密的样子,不过既然与公司无关就不要再追究了,以后她是我们的小妹,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以身…许…

…我看你才对她好…她听…话比听我的多…

张峻山的声音忽然变低了很多,我凝聚耳边才断断续续听到,…洛帮的人…狼组…生意…得罪什么人…

可能在说纳兰白被阻击的事吧。

我深吸了口气,缓缓走出房门,立即引来两人的目光。

我身上穿的是一套白芽色的套装,截肩收腰上衣,款式简单,唯一称得上性的地方是背后的V领设计,配着倒U形下摆微宽的中裙,很是合身,没想到张峻上这么会选衣服。

“就像一朵幽谷百合,清新美丽。”纳兰白的赞叹声让我心动,而他们的眼光则让我脸颊微热,没想到我的虚荣心这么大。

张峻山点了点头也赞道:“很漂亮。”

接下来我试了一套淡绿色半袖上衣和七分裤套装,还有两套秋天穿的也是上衣和裤子,可能是看我平时穿的多是裤子吧,四套衣服里面有三套是衣裤。

“薇妮的眼光真的很不错,以后有空再到她那里多买几套。”纳兰白微笑着叫住我,“不用换了,明天开始上班吧。”

“薇妮?”

张峻山也叹道:“我把你写给我的字条递给她,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就给我挑了这么几套衣服出来,她真的很有做这行生意的眼光和手腕。”

我一听,终于明白了,原来会挑衣服的不是张峻山而是薇妮小姐。不过,“什么字条?”

纳兰白盯了我好奇的脸半晌,唇角勾起懒洋洋的笑:“你的身高、三围和外型。”

这个色狼,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闻言感到自己的脸倏地一热,又羞又气,竟呆立在那里,直到他忍不住大笑时,才窘迫地跑回房里。

叠放衣服的时候,我把系在衣服上的纸牌拿下来时,不经意一看,天啊,一件衣服几百块,一套衣服差不多一千多块!我忙把几套衣服都散出来一看,晕,只多不少!

他们花的是什么钱?!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

我冲到门口,想想又停了下来,沮丧地走回床边坐下,现在跟他们说,他们也不会把衣服退回去的。这纳兰白真的打算叫我为他们的公司卖命一辈子。我暗下决定,以后绝不让他们帮我买东西了,连一根牙刷也不。

第二天,我坐着纳兰白的车子,跟着他一起来到鼎龙大厦,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所见到的那两个男女,可惜这次进电梯时没有看到他们。

到了第十八层,也就是芬芳世界有限公司的所在,一出电梯再走出外电梯间,就是宽敞雅致的进厅,正墙镶着芬芳世界有限公司几个金砂大字,左右两边墙上则挂着几幅画,有流水山林花香,有明媚的薰衣草地,有清甜欲滴的半开瓜果,有拿着香水试条作闻状的香水师…正墙下边是一个柜台,里边有一位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姐正在打电脑,看见纳兰白和我走了进来,立即站了起来甜甜道:“总裁早。”一双略圆的大眼则忍不住好奇的瞄着我。

纳兰白绽出他的招牌笑容:“早。”

原来他是总裁?我讶然地望着他,心里认为张峻山比较像。

虽然才一个字一个笑,我看那位小姐却已玉脸霞飞,眼睛放光,一副幸福得快晕过去的样子,连我们从她身边走过,都没发觉。

我跟着纳兰白,走进左边第一间办公室,门牌上写着“人事部”三个字。

“总裁?”

里面一男一女,看到我们显得很讶异,都站了起来。男的虽然五官长得并不十分出色,但约一米七多的身高配上阳光热情的笑容,给人亲切的邻家大哥的感觉,女的则长得十分秀丽,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是难得一见的丹凤眼,一米六左右,只比我低一点。

可能由于工作需要,办公室里除了两套工作桌椅、一柜柜资料档案及室内常见绿色盆栽外,还有一张银灰椭圆形长桌,两边各有四张同色调椅子。

“看到我很惊讶吗?”

“百年难得一见呀。”女的俏皮地说,倒是那男的觑了我一眼,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

“…”纳兰白笑骂了他们一顿,道:“今天是给你们介绍新同事的,傅采灵,新来的小妹,在我那边帮忙,你们入一下档。采灵,见一下咱们公司的人事档头,宋秉天和苏雨诗。”

“你们好。”

“你好,傅采灵,名美人更美,总裁你哪里找来的?”苏雨诗看起来与她的外表不太如一,有点古灵精怪的感觉,那双秀气的眼睛一点不加掩饰地在我和纳兰白之间转来转去。

纳兰白笑而不语,任凭他们俩猜来猜去就是不给答案,看起来他们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并不太拘束。

“好啦,我还要带她到别处走走,你们忙吧。”

接下来,他带我逛遍了整个公司各个部门,使我大略了解了它的结构和运作。从最上面说起,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纳兰白和张峻山了,纳兰白占有公司60%的股分,挂名总裁,却只负责公司技术方面的事情,即公司的技术部,下面有负责质检、调香、仿香、开发新香型的一批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张峻山占有公司30%的股分,挂公司总经理,负责整个公司的运作,只有一些重大决策和协约才和纳兰白商量,是个工作狂。

公司分好几个部门,撇开技术部不说,其中财务部负责整个公司的财务状况,是公司里的“台湾岛”,除了每月发工资的那天,平时极少与其他部门的人往来,负责的人是一个叫余嵘飞的中年男子。人事部则负责公司内部的人事资料及公司的档案资料。业务部是负责整个公司产品的销售,听说有两位经理,一位是个女的叫颜露,一位是个男的叫杨天行。市场信息企划部最为复杂,是个新成立不满两年的部门,它包含了产品的包装设计、推出企划、网络和市场信息资料的收集和研究,那时新上任的经理居然是一个叫林晓明的刚出学校不久的学生。

原来他们冒险用人早有先例了,我恍然,也不禁对那林晓明有些好奇起来,不知是多么有才华的人呢。

整个公司除了各个部门有各自的办公区域外还设有视听会议室和评香室、香样室,可供开会、评香和采样存样。

“好像没有看到有关的生产设备?”

“咱们公司在中山市另有生产工厂。”

“啊?”原来如此。

“进去吧,这里是技术部,我的办公室在里面。”

整个技术部又以半玻分隔成几个区域,各种精细仪器不停地在运作,瓶瓶罐罐的材料更是叫人眼花缭乱,想起自己差点不及格的化学成绩,我还真有些紧张,以前做化学试验的时候我们老师最怕我了,可谓从头盯到尾,因为我常常放错料,试管更是不听夹子的使唤硬往下掉。

“大家先停一停,介绍一下新来的同事,傅采灵,跟着许秘书工作一阵子后会接她的位子,你们大家先认识一下。”

本来躲躲闪闪的窥视这下变成光明正大的打量了,在这里工作的大部门都是男性,一听这话立即有人大声起来,“采灵小姐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样子,还没有男朋友吧…”

“请问手机号码…没有?那请问中午有没有空,我请吃饭…”

还有人小声担心着:“我看头儿好像特别关心她,是不是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你说呢?”纳兰白微笑得像位贵公子,问话的人却听得颈子直缩,“我是说亲戚关系…”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于鸿飞,是负责质检工作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位带着无框眼镜的男子走近我伸出手微笑道,他大约一米七左右,长相很斯文。我一边暗忖这公司还真年轻化,四十岁以上的人才寥寥无几,一边伸出手与他轻握了一下,放开。

“我是傅采灵,你好。”

“好了,各自回工作岗位。采灵,你跟我来。”

纳兰白说完推开他自己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我跟着走进去一看,里面的瓶瓶罐罐更多,竟有好几排玻璃架之多,每排玻璃架间或放有桌椅,上面摆着各种精细仪器,或放着冰箱。对面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套超大型办公桌椅,放置有手提电脑,笔架,试香架,放香水试条的水晶盒,办公桌的旁边后边是书柜墙,里面摆着书籍及其它礼盒之类的东西。书柜墙的另一边,摆着另一套相对较为小巧的办公桌椅,设有电脑及相连的打印机电话等,旁边还有复印机和碎纸机(里面放着一堆绞成丝状的纸屑)。整个办公室的主色调为白色,衬着深木色办公桌椅和书柜墙,米色百合窗帘,翠绿的室内盆栽,闪亮的玻璃,东西虽不少,摆放起来却仍给人清新整洁优雅的感觉,就跟它的主人差不多。

“许秘书早上有事,下午才来,你先熟悉一下。”

“我刚才听你说,过一阵子我要接…许秘书的工作,为什么她不做了?”

“她丈夫因为工作的关系必须到国外,所以她们决定一家子都去,以免两地往返,异地相思。”

“哦。”

“放心了?”

纳兰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脸一红,“现在我要做什么?”愈来愈觉得他的眼睛好讨厌,每次盯得人心慌,好像人家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似的。

“打开电脑,把这几分配方输进去,存到U盘上。”他拿给我一叠写满了材料名和量数的公司便笺及U盘。

“是。”我熟练地打开电脑,心里有点兴奋,开始工作了。

电脑这东西,是我长年的学习生涯里唯一学得比较用心和开心的,就算它冷冰冰,可是至少他不会看我不顺眼,只要我想,我有能力,就能用它做任何事,包括与人交谈,做朋友。

我沉浸在工作中(听说第一次开始工作的人大多这样),直到纳兰白叫道:“下班了,先吃饭吧,做不完下午再继续。”

“是。”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他正把香水试条放在试香架上,于是也赶紧把手里的材料表存好盘,关掉。

“以后U盘要记得保存好,香型配方和财务报表是公司的命脉,一旦外泄那可不是赔钱了事。”

“是。”

他笑笑,“你不用那么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我第一次意识到他是我老板,随时可以叫我走路的人是他。

我们一起走出门,才把门关好就碰上张峻山找来,“一起吃饭吧。”看到纳兰白点头,才转头问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吧?”

“谢谢,还好。”

我脸有点热热的,每回碰上张峻山的双眼,我的脑里便会隐隐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感觉很怪。

我借着四下观望,恢复了平静的心情,看到有的同事捧着盒饭走进公司,有的结群出去,还有送盒饭上来的…应该跟他们一起吃吗,好像不太好吧?我看到有人在打量着我们了。

“走吧。”

没办法了,我跟着他们往外移动。

“傅小姐,呃──”一个男职员追了过来。

怎么?张峻山看了过来,纳兰白则斜挑着眉,无声地看着我,又看看追来的人,“小向,有事吗?”

“呃,总裁好,总经理好。”

“下了班,不用这么拘束。”纳兰白淡淡笑着,眼睛盯着长得还算不错的男职员。

上了班也不见得拘束呀,我抿了抿嘴。

“这个…我早上有请过傅小姐吃饭──”小向期期艾艾地说,快速看了我一眼,年轻的脸庞一片涨红。

我脸蓦地一红,想起早上纳兰白向技术部的人介绍我时好像是有一个人这么说过,不过,我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

纳兰白定定地看着他,“采灵有答应你?”

小向脸更红了。“呃,没有。”

“改天吧,我们现在有事要出去,要不你一起去?”他平易近人地说。

“啊,不!不用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先走了。”说完像屁股着了火似地跑走了。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感觉有点怪怪的。

纳兰白对属下不是一直挺亲切的么,怎么小向好像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