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他直截了当地拒绝。

“为什么?你和张大哥不也有通宵工作的时候?”我抗议道,我正处在关健时期耶,直觉只要过了这一关,我的调香技术一定能有所飞跃。

“那也还轮不到你。”他弹了我的鼻子,“工作是要认真做没错,但我可不想你成为工作狂。”

“就这一次,”我哀求地凝注着他道,“我正到关健的时候。”

他盯注了我半晌,“不行,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如果你坚持的话,我陪你好了。”

“不用了,你也知道我的能力,真有什么事发生的话,要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大概想起了公司被盗事件,眉头拢得更紧了。“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要真发生什么事的话你会逃跑才怪。”

“哎,我发誓还不行吗?”

他叹了口气,“你是打定主意了?”

“是啊。”我绽开笑靥,知道他应允了。

“那好吧,这一次依你。”“谢谢。”我立起身举头亲了他一下,“慢走。”

他有力地攫住我欲往后退的身子,印下浓烈的一吻,轻笑道:“这才叫感谢。”

我晕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快走,你会打扰到我工作。”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副专心的模样。

他笑睇了我一会儿,才慢慢走了出去,我这才舒了口气,把心神重新放回工作上。

桌子面前满是精华油和化学合成物的瓶子,我必须在其中挑选可以架构新香水的原料。有的调香师也许要花好几年的时间来体验数百种香味,从而得到一个配方。幸好以前纳兰白总在我没事时逼着我一样一样地将这些材料熟悉。

自从额间的紫灵珠增长了后不止我精神上的灵觉也跟着增长了一大块,连平时做饭舀米舀水或取东西都能一丝不差地取得我想要的量数,这为我在取料调香减了不少的麻烦,因为我攫取的量精准得有时连仪器都比不上。

“到底要用哪一种?”同一种原材料,不同的产地,各有优缺点,工作到一定程度的我实在有些迷糊和拿不定主意,但最后往往按我直觉上想的那种逃选着用。现在,只好先相信“直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疲累地放下手边的工作,终于调出了以防酸固齿防蛀为主的瓜果香型、清热去火以抑菌护理牙龈为主的花茶香型、防蛀防炎抑菌为主的青草香型及以去渍提神抑菌为主的茶盐香型及特别好心情的花果香型。这五种香型都有清新口气的水晶透明清凉感,应该很符合宝菱公司要求的水晶一样清新透明璨灿的香型条件和“像水晶一样健康快乐”的主题。

剩下的就只剩功能的测试了,我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头痛地想,如果功效不行,那么香型就有必要再调了。

唉,早知如此,应该在医药方面多下些功夫的…

就像香料有许多是不知名的小草一样,许多平常都见得着的瓜果花类以某种量数配置在一起时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医疗健康效果,我无法确定我调的香精是否具有这样的功效,可是直觉上,应该就是这样了。云透所说的直觉,是否就是这个呢,今晚能调出这五种香型简直有如神助般顺利。

“睡得可真香…还说要熬通宵呢…”

伴着低沉悦耳的男音,伴着僵硬的睡姿而带来的不舒适感瞬间远去,自己仿佛处于云涛中,享受着温暖的煦阳拂照,连吹摆着云朵的风儿都带着丝好闻的龙涎香…我拍了拍身边温热的云朵,脸颊蹭了蹭那美妙的触感,继续深深睡去。

“…为什么我要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唉,你不要动了…对,就这样睡吧…”

“别走。”我揪住快要被风儿吹走的云朵,嘟哝着。

睡梦中,温暖的气把我包围着,隐约有股不知名的香气令人不由沉醉,我甚至感觉到随着我贪婪的呼吸,它进入我体内后竟全都被吸入了能量里流入了紫灵珠中。紫灵珠欢悦地飞转着,渐渐变得更加璨灿晶亮…真是漂亮啊…

阳光的热度不知疲倦地照在我身子,终于使我幽幽睁开双眸,发觉自己竟是睡在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再看了看窗外,天色大亮,日正中天。没想到自己睡得那么沉,是纳兰白将自己抱进来的吧,我微微勾起唇角,心里有一丝甜蜜。

昨晚太耗精神了,竟然把平常要一年多工夫才能做好的香型全调了出来,以至于累得睡着,不过这也证明了自己功力大进,至少在精神力和灵感力这一方面与以前的自己相比是天壤之别,否则有再好的精力也完成不了。

不过现在的自己精神却分外的好,浑身松泰,能量充沛,感觉轻若鸿羽。

心一动,心想何不练一会功,看看体内是否又有变化?

想到就做,我立即靠躺在枕上,闭上双眸,微一凝神,但觉灵识分成两半,一半已然进入了内视状态,另一半却像另一个人似地悬在空中观察着屋内的情景,感觉怪异之极,却没有以前那种恐怖难受的感觉,虽然陌生,但整体的感觉依然如一。

体内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到处一片清凉,看不见的能量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只是祖窍处那紫灵珠好像又大了些,闪着莹莹的光芒,一阵一阵的清灵之气由它散发出来,温柔地抚过脑海,再返收回来,循环不休。

清凉舒服的感觉吸引着我不住接近,蓦地一股大力吸来,转眼之间,我发现自己竟置身在一团紫色光晕之中,能量疯狂地往我没有形体的中心位置聚来,我大吃一惊,电光火石之中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不会是被吸到紫灵珠里了吧?完了,我要被它同化了…我徒劳无功地想要挣扎,怪的是另外置于体外及本身的两个神识却动也不动,静静地注视着紫灵珠的变化…好怪,一方面的我,清晰地感受到紫灵珠与我同化的每一过程,另一方面的我,却又像第三者般明确地看到了紫灵珠渐渐地由一颗珠子的形状转变为一尊还不到一寸大小的紫晶似的小人儿…

没有危险,这是一个必经地过程。

谁在告诉我?

不,这是我心里的声音,它这样对我说着,我渐渐安定了下来,全身心沉浸在紫灵珠转变后身体行功接济的善后工作。

这,还算是元婴吗?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在浑身散发着莹紫水晶般光芒的人儿对面,打量着粉嫩嫩的精巧可爱的她,完完全全是我的另一个缩小版,更加地清灵剔透,难言的喜悦和亲昵弥漫了我整个身心,神怡得仿佛处身仙境。

不舍地退了出来,我缓缓地睁开眼,喜悦之余心想着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转变会这么大,难道功力也是一样,至缺之后会至盈?还是——

“采灵,你醒了?”纳兰白打开了门,走了进来,眼里有着舒了口气似的放心,闪亮深邃。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又不是千年不见,他怎么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

“突然有感觉,好像你醒了,就进来看看。”他走近我,把我从床上抱起来,他自己坐在床沿,把我安置在他怀里。“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两天,入定了三天?”

“什么?”我愕然瞪大了眼,“怎么可能?”睡了两天?疲累过度,情有可原,但入定了三天?感觉才过了一会儿呀?

“练功不知日月长。”他亲了下我的额头,“看你这模样,定是功力大进。”

“是啊。”想起紫水晶般的小人儿,我傻笑起来。

“瞧你高兴成这副模样。”他宠爱地抚着我的脸,“再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你调出的那五款香水经公司全体调香师的评定,高分通过。”

“真的吗?”我眉开眼笑,“你说得不错,我还真是满有天分的,呵呵。”第一次正式调香就能得到那么多调香师的赞赏,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你呀。”

“不过,就是不知道功效怎么样。”我有些担心地说,虽然云秀漱口液里的大部分材料我都有挑选着按一定比例配进香型里去,可是因为侧重的香调不同,比例也有所改变,最后结果会怎样我也无法预料。

“能调出这样的优香在咱们国内已是少见的了,慢慢来。况且香精用在日化产品里面能占多少百分比,要真是要靠它的药效那人家研究所和生产厂家还做什么生意?再说了,是不是有药物功效那也得医学会测试结果出来才知道,我对你的那些秘方有信心。”

他这一说,我们都想起了以前他和张峻山被洛帮的人扁得鼻青脸肿,被我用药草敷好的事。

“说的也是,进步已经很大了。”我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感激道:“谢谢你纳兰,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的成就。”

“不用客气。”他说,灼热的唇轻柔地沿着我的脸颊撒下细吻,吻上我小巧的耳朵,以舌尖性感地舔洗着,我轻颤着,感觉仿佛有一把火焰从耳朵里燎烧进心里。“纳兰…”

“嗯。”他专心地把脸从脖颈处转埋向我柔软的胸前,我感到心跳更加紊乱起来,太过分了,每次他都要这样,叫我手足无措,又害怕又渴望他的亲近,这不是做坏事,颜露说过,可是我觉得我有些堕落了,我竟然喜欢他拥抱我。“我、我的月薪…你会给我提成吧?还有,清雾、云秀她们也要…给她们设计费什么的——”

他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脸,“你非得这样折磨我?”

“对、对不起。”我热红着脸呐呐道,“我还没准备好。”

“你这折腾人的笨蛋…算了,反正这么久我都等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他帮我系好衣服,把我抱下他腿上,“我们出去吧,峻山和宁青颜露她们挺担心你的。”

“好。”我乖乖地应道,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他没我办法地摇了摇头,牵着我走了出去。

“纳兰,你和张大哥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我关心地问。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笑睨着我。“你以为就你进步吗?这阵子我和峻山也都先后贯通了天地之桥步入了先天境界,体内的真气生生不息,精神充足。”

“那就好了。”像公司都有人来盗窃,我实在怕别人再收买杀手来暗害他们。注视着他,我沉吟道:“古人有云:人之性如水焉,置之圆则圆,置之方则方。这句话只要渗透了,你的九龙吟应该就能有所突破。”九龙吟的功法很适合悟性高的人,该因此功的特点便是从各种事物里攫取精华寻求自身的顿悟以作突变,很有佛学禅宗的味道。

“是啊,说到底不过顺应自然,随机应变。”他笑道,“不用担心我们了,现在能动我和峻山的人相信也找不出几个吧。”

“那是你没碰到。”我横睨了他一眼,“真正的高人隐士多的是,人家只是不涉红尘罢了。”

他轻笑。“那不就得了。”

“可是还有那个什么无上尊教呢。”我担忧地道,总觉得那个邪教不简单。想想当初我上东陵堂偷东西时那块诡谲的木雕居然会发出可以伤人的红光,那纯粹是一种充满了邪恶的破坏力量,普通人被碰上恐怕难逃幻象丛生、精神崩溃之虞,而修道之人碰上,更难躲两败俱伤之局。如果东陵堂的背后是无上尊教,而他们又执意要击倒芬芳的话,那么纳兰白和张峻山定就在他们必除的黑名单里。

“想要扳倒我和峻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微笑的黑眸里闪过一丝锐光,顿了顿,又盯着我告诫道:“好了,不许再想了,记住,不许你私底下去找他们。”

“知道了。”我嘀咕着,用得着这样一而再地告诫人吗?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去找他们麻烦。

颜露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叠单子,放在纳兰白桌上,瞧见我眼睛一亮。“终于醒了?身子怎么样?”

“没事。”

我怎么觉得她瞅着我的眼光有些怪怪的,跟着她的眼光,我低头扫了扫自己的脖颈处,没什么呀,衣服也穿得好好的…待抬头睇见纳兰白若有似无的邪笑时,我才恍然大悟,羞窘着粉脸大叫:“想到哪里去了,真是。”

颜露笑靥如花,清艳绝俗。“不能怪我们如此想呀,再怎么熬夜费神也不可能需要休息那么久的。”

我们?

“还有谁这么想?”我胆战心惊地问。

“全公司都在猜,咱们总裁把你抱进休息室后到底又大战了几回…”她眼中满是戏谑。

大、大大、大战???

我的天呀!我的一世清白…“绝对没有的事。”我肯定地说,脸上热乎乎的,心里又羞又恼,忍不住瞪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男人。

“对了,正想问你呢。”颜露惊疑地瞅着我,“要快速地调制出香水是不可能的,只要嗅几次,鼻子就会迟钝,而要将所有的材料成分混合到一起,这需要花几天甚至几个星期的时间,再用酒精稀释那些混合物,以达到预先设计的香型浓度,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就调出那五款香型的?”颜露作为一个超级业务经理,对香精材料及香型配制各方面的了解绝不下于任何一个工程师。她会这么问大概也是公司里其他有关人员的疑问。

我的纳兰白相视一笑,大略也只有我们才能明白我到底是怎么调出那些香型来的。多亏了我这一身超凡入圣的功力,呵呵。

“况且,你调的香型从任何一方面来讲都是超水平的,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屋子里随便哪一种香料或是哪两种香料混合,你拿给她试试,她就算不看也绝对能说出来。”纳兰白闲适地背靠着椅子,微笑地睇着她,十分把握地说。

“你说她是闻过不忘的天才?”对于书本过目不忘对一些学有专精的才智之人来讲并不是件难事,但要说到不可捉摸的香气,那可是连世界上许多顶尖的调香师都不敢夸的事。颜露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果真把我叫了出去,又叫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烧杯,里头盛着不混拌的香精原料,真的叫我闻。

我无奈地拿过烧杯,闻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再闻了一下,说道:“里面有幽谷百百、晚香玉、丁香、玫瑰几种香料,其中玫瑰就有四五种不同的香味,有法国五月玫瑰、保加利亚喀拉山克地区产出的大马士革玫瑰…”

“行了行了,服了你了。”颜露转头对着纳兰白叹道,“原来你说她是芬芳的秘密武器是说真的,真是远见。”

似笑非笑瞄了立在一旁的我一眼,纳兰白哂然一笑,心知我以前在他面前还是藏拙了。

“其实我也不是一晚就调出那五款香型的,我早就跟着他学调香了记得吗?”我对着颜露说,“别把我想得太神了,那五款香型就是他给我的第一份作业,酝酿的时间可不短。”我还是红着脸说,这也算一半的实话罢,纳兰拿一些专门订制的香型给我当作业练习是事实。

“用心良苦得让人嫉妒呵!”颜露有点吃味地娇道,半晌,神秘地向我招了招手。

我疑惑地走了过去,她微倾着头,嘴唇附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我紧张地看了看纳兰白,正巧他抬头看来,吓得我赶紧低头。

“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我拼命点着头,那个苏雨诗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种事情的?真是太刺激了。

颜露轻快地拿着纳兰白签好名字的单子离去,我则三两步移回我的办公桌,开始我的工作。

“有什么事吗?”纳兰白挑着眉瞅着端坐在电脑前的我,问。

“没有啊。”我快速的回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回答的太快了,他不会起疑吧。

这时桌上的内线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你好…啊!?是,好的,谢谢。”惊喜地放下电话,我转向纳兰白喜出望外地说:“拿到医学会做的检测验证了,香型具有高度健康护齿功效…我们成功了。”

“真的?太好了。”纳兰白清澈深邃的眼眸瞬间绽出难掩的狂喜,他站了起来,接住奔过去的我,紧抱了一会儿,“走,我们告诉峻山去。”

还没走出门口就碰上张峻山,“你们要出去?”

我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问道:“正要去找你呢,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被你说中了。”

张峻山偕着我们一同返回办公室里在沙发上坐下。我起身去为他们俩泡了两杯常喝有强身健骨之效的青草茶,听到他说:“中山那边的工厂出了件大麻烦,工人投错料损失了二十几万不止,居然还把投错料的成品寄了出去。”

“有这种事?”

“幸好库管人员及时发现存货不对,洛经理(生产部经理)已经叫人尽快去把货追回,还要叫人跟订货的公司解释延货原因,协商赔偿事宜。”张峻山微怒道,“每次去那边巡视不是一再强调投料生产要小心谨慎,投量要精准,步骤要跟指定的丝毫不差,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是库管人员及时发现,那批货一旦到了客户那里,怎么解释得过去?那些工人那些主管都不知是怎么干事的!这事一定要严办。”

“是必须从严处理。”纳兰白蹙着眉应道,“不过事情的经过还是要问清楚。过些时候,找个时间去中山一趟吧。”

我知道他们俩个对那个叫洛杉的生产部经理是很信任的,中山生产线上的事都交给他在管,他们俩一人经营整个公司发展,一人则专心搞技术研发,都是知人善用的人,一向配合得很好。

“我也知道经营事业难保不出庇漏,只是听到仍不免生气,唉,这也算是一个警剔作用罢,只是在这种竞争激烈的时候…”张峻山闷着脸叹道,最近香精香料行业竞争的白热化可能给了他不少压力吧,偏偏公司又连连发生意外。

“给你说一个好消息吧,让你心情能好一些…”过了好一会儿,纳兰白才笑着把我调的香型经医学会验证过关的事说了出来。

“真的?”张峻山脸色一霁,“太好了,宝菱公司的委托终于可以如期完成,而且只要把咱们芬芳公司健康香型的理念以广告方式推出,不怕不能提升树立公司新形象。”越说越起劲,他立即站起身。“我去找晓明商量一下。”

“也不急于这一时罢,”纳兰白拉住他,“反正快中午了,咱们好久没一起出去撮一顿了。”

第二十九章 暗夜之舞

“真不是什么牛郎店吗?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好了。”我瞧瞧也是一脸不怎么赞同的宁青,说道。

都是苏雨诗,说什么这个预定只在广州表演两个月的“北海道之狼”那雄壮的舞姿令所有的女性尖叫着迷,机会难得,非得来看不可。更再三告诫不能让纳兰白他们知晓…结果来到这里,发现是一家酒吧,张贴在店外的海报上是一群身上只穿一点小布的男人,他们是一个个长得高大壮硕,相貌也英俊,只是身上那一块块的油光闪烁的肌肉令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串被烤得油光的烤鸭。

店里狂热的音乐震天响,时不时夹杂着一阵女性兴奋的尖叫声…

“哇,真刺激。”苏雨诗根本没理会我的话,眼睛直盯着声源的来处,脸兴奋得通红,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之前的种种不过听人家说的。

颜露也两眼放光,脸颊微红,她吸了口气。“我们进去。”

站在门口的那些保安,看见我们几个,眼睛发呆之余不禁满眼疑惑,可能是无法理解这么气质高雅又美丽的女子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刚开始还磨磨蹭蹭你推我攘着前进的几个人,一踏进会场也不约而同地被那疯狂而具煽动力的音乐和人潮给影响了。我们学着那些疯狂舞动着双臂和身子的女人往舞台靠近,寻着空隙处一看,那些“北海道之狼”们正热情地展现着他们发达刚阳的躯体,舞动着暖昧而挑逗的动作,不时地趋近某个女人,发出类似野兽和男性的低吼或微笑,由此引出女人们的尖叫推挤,有的甚至把早准备好拿在手上的钞票趁机塞往他们的小裤衩里,顺便揩油。

他们是轮着上台的,有时则是多人一起,活脱脱就是一场脱衣秀,不过那音乐、那动作、那身材、那人还有那经过编排的戏剧性表情都给了人们一种诱惑的因素,加起来很难不让人疯狂。

苏雨诗和颜露已经渐渐地投入到这一场主人与奴隶的游戏里面去,也开始兴奋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尖叫一起跳跃,颜露还大胆地学了别人把钱往他们身上塞…

那些“北海道之狼”就是舞到头发热发晕,眼睛也绝对清楚,他们也懂得挑一些长得美貌些或可爱些的女子亲近,手上晃着钱的当然也是首选,没过多久,苏雨诗和颜露已经成了这里的女王——她们的容貌和气质可都是千里挑一的极品,出手更是大方。

我和宁青只晕了一会儿便退到了外围,这些东西在我们眼中就跟普通的图片和音响没两样,修真到了我们这种程度,对于外物已极少会动心了。

“你们俩个怎么跑到这里?”

颜露玩了一通可能觉得尽兴了或没什么意思了,这才想起要找我们,看到我们像两个木头般伫立在外围吧台处,不可思议地低叫:“不要告诉我你们一直在这里?我的天,难得来一次耶,快点上去。”她邪恶地向我们眨眨眼,“放心,我不会告诉白和峻山他们的。”说完向酒保要了一大瓶啤酒。

“看看就好了。”我说,其实我根本就是讨厌与人挤在一起的感觉,再加上又没有那个欲望要摸那些“狼”们,看了这么久,没转身就走已经是超耐性了。而宁青就更干脆了,她直接摇着头说,“我不喜欢这里。”

颜露看了我们半晌,失笑道:“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她娇媚地甩了下头,继续道,“我是觉得还可以啦,偶尔为之,发泄一下作为女人的不满或满足一下幻想。”喝了一大口酒,便她微红的芙颊更添一层迷蒙的莹彩,简直就像一朵燃烧着火焰般的蔷薇,艳丽与骄傲。

“你也会有不满?”我瞧追求她的人都把她捧上天了。

“当然喽,商场上有许多不把女人当人看的混蛋的。”她淡淡地说,我这才略有所悟,颜露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跟个人的才干有关系,但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

“那你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无论是工作、外貌、薪水,无论从哪一方面都瞧不出她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宁青也是一脸好奇地瞅着她。

颜露又灌了一口酒,略带哀怨地说:“比如说,我暗恋的每一个男人都不爱我…我要当女王,把所的男人都踏在脚下…”

呃,“她会不会醉了?”我问宁青,脑子里却想起初见面时她对纳兰白的暖昧态度,她可能真的有暗恋过他吧,我想。宁青瞅了瞅颜露把脸转向仍旧疯狂不休的人群,喃道,“在这样的气氛里,的确很适合发泄。”

哦?她是在发泄,放纵自己的情绪?这是城市中的女人才会想到的事儿,网路上常常有这样的对话,关于放大挫折痛苦和忽略痛苦挫折的讨论,醉生梦死常常由此而来。如果颜露此时的情绪是属于放大挫折痛苦的话那么周围的环境应该是绝大因素的影响,但是我相信就算是现在的颜露,她的话也是半真半假的,她绝不是那种软弱的女人。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样偶尔的发泄是好或不好,突变发生了。

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闯了进来,一个还在大吼着,“我老婆在哪里?”边说着,边挥着雄伟的臂膀,呼响声里,一拳一拳地揍向那些看起来有点不知所以然的“北海道之狼”,似足个吃醋大丈夫。

场面似乎有一两秒的停顿,我瞄见一个女人正疯狂得整个人巴在一个狂野之“狼”身上,嘴巴猛亲,那位表演的男士虽然扮演的角色是狂野的,但这时却一副推拒的模样,画面有些滑稽,没想到大野狼和小红帽的故事会在在这种地方颠覆上演。

“啊——”

反应过来后的反应是尖叫声冲天,可能来这里的女人有大部分已经结婚,闻到这一声震天吼,顿时乱成一团,再看到打起群架,更是慌恐,不到一会儿,热闹纷纭的酒店里除了我们几个和那些店员及表演者外,都跑了个一干二净。

“我这个方法不错吧?”发出吼声的大个儿嘿声笑着说道,边继续找对手打架。

“的确不错。”跟着转进来的居然是水神允。我愣愣地睇着他们,再转头看看那些反应过来,身手居然也不错的“北海道之狼”还真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颜露眨了眨眼,把差点跌撞向她的一只“狼”一脚踢了回去。

“哇,还有几个妞没跑,胆子挺大的嘛。”大个子转眼解决了对手,看看一时没自己什么事也没掺和进伙伴的战斗里,拍了拍手,正好看到颜露帅气的动作,怪声叫道。

“采灵?”水神允也一下子就发现了我,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是你?”不知何时跑到我们身边的苏雨诗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像他这样的神貌见过了就很难让人忘记。

“他是谁?”颜露问。苏雨诗立即拉着她到一旁叽叽呱呱去了。

水神允一迳地望着我,微转着头瞅了下那些赤身裸体的男子,唇边泛起一丝古怪地笑,“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消遣。”

我正要分辩,酒店楼上传来剧响,水神允立即转身往楼梯冲了上去。我想也不想地,也跟了上去。

“喂喂喂,别去呀,会受伤的…真麻烦,小黄,这里交给你们了。”后面的大个子哇哇地叫着。

一个穿着薄夹克的男子,正冲下来,刚好与水神允狭路相逢,一上一下,虽然碰上水神允挡道,那男子却一点也不怕,反而一脸凶悍地挟着下冲之势,手持一柄小巧的、刀锋闪着寒光的小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银色弧线撞向水神允。水神允避无可避,手撑在楼梯扶手处,飞起的双腿踢向那人的下盘,速度之快,令空气仍存着许多腿影。以那人的姿势这时变招已来不及,加之上身前倾,又是在楼梯处难以施腾挪技巧,眼看就要被水神允的长腿扫个正着,只见他猛力一蹬,持着弯刀的手顺势斜划向水神允,身子却已借那一蹬之力躲开水神允先至的一腿,一手伸掌为爪夹着锐气向我抓来。

水神允身形一动,另一腿这时稍改了方面,正好踢在那人持刀的手肘处,一脚踏实楼梯一手抓着扶手,一手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快速切住对方的刀影处,不可思议地将寒气森森的刀子夺了过来。那人剧痛之下更加不敢恋战,身子更是加速朝我撞来。

水神允知道是我,也不为难他,身子一挺,仍迅速往楼上奔去。

这时,后面的人也已赶到,那人一脸阴鸷地盯着我,黯色的瞳孔里映着我不显波澜的清丽面容,微微一缩,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已来不及。我双手快速地迎了上去,穿过他袭来的手,在他胸前扫了一下,他立即跌落了下去,乍看就像是身子受伤而支撑不住倒下的样子…

我闪过他,跟着继续奔向楼上。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眨眼功夫,很快地,我也来到了楼上。

这上面除了大厅外,全都是包厢式房间,都是做什么用的就不太清楚了。我大略看了一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当前的情形:“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