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娴,栀子已经把上坟的祭品打理好了,我让他陪你一起去,今夜你们就宿在外面便好。”

“谁说我要去上坟了,已经拜祭过娘亲了,我下个月再去便好,今日我要留在家里。”她坚定的说道,今日他情蛊定会发作,决不能离开。

“娴娴,我说过我自己可以应付情蛊,不能让娘和若雪知道我的情蛊未解,你若在房中,我怕会有意外”他担心的说,若在以前他倒是可以无视,甚至有信心可以在她的面前施针,可是随着打开的心越来越贴近,他真的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伤害到她。

娴娴小脸一红,自是知道他口中的‘意外’是什么,不过她鼓着嘴,依旧坚决的摇头,“我不会去上坟的,只有我的血才能救你,你金针若是无效,我不在你身边就真的糟了。”

“我的金针绝不会有问题。”他硬声说道。

“怎么不会,你又没有试验过,万一呢,你能担保吗?”她严词地质问,倒是让白圣衣一愣。他的确是没有试验过,只是用常理推断,可是若娴娴留下,以她的性子断不会让自己受苦,只会以血相喂。娴娴见他不语,更是理直气壮,“看,你也不敢说你的金针是万无一失吧!我不会去上坟,我要留下看着你,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有异议。”说罢,她便转身回房,还‘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白圣衣咋舌,这丫头居然在命令他,还不许他有异议?看来真是太宠着她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是宠不得的。

“少主,今日还开医馆吗?”栀子走进院子问道。

“开。”

“不开。”门忽的开启,娇弱的声音气透着不同以往的坚决。

栀子讶异的看着出来的娴娴,微张着嘴不知如何应答。“这”

“今日医馆不开了,白圣衣就在这院子呆着不会出去。”她抿抿嘴,下了很大决心的说道。

白圣衣不怒反笑,眼里有着一丝轻蔑和戏谑,娴娴身子微晃,可是一想初遇时的情境,硬是用力的板着手指,道:“栀子,今日医馆不开,爹娘刚来,我们就歇业一天。”

栀子无措的看着两人,直到自己的主子示意的挥手才躬身退出,可是刚出了院子便远远看见红肿着眼睛的表小姐气势汹汹的往这个方向走来,心里不仅哀号,表小姐闹起来可不好收拾啊。

思及到此,身子还未躲避,就已经听见夹杂着怒气的喊声,“栀子,见到我怎么不问好啊?”

“表小姐,栀子更要问好,你便先出了声。”他低着头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鬼主意,你最好快快交待那个什么闲闲还是闲人的是怎么勾引我表哥的。”若雪插着腰,一手毫不客气的揪起栀子的衣领,拖着他便向庭院走去,“你若是交待的坦白,我就轻罚你的隐瞒之罪,不然”

“啊表小姐,你轻点啊”

微风吹过,池塘的荷叶随风轻晃,可是一声声嘶声的喊叫却让人毛骨悚然

栀子的哀号无人敢上前理会,他心里不断的埋怨着少主,不是说好了会护着他吗,可是看来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小药童。

屋内的白圣衣此时却是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小妻子,满眼的玩味。

娴娴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绞着的手指只能更加的收紧,心里的鼓点越是急促,她有些结巴的开口,“我我只是担心你的蛊毒,今日就是十五,你,不”

“呵呵,娴娴,我倒是不知道你都能做我的主了?”他带着笑意开口,问出的话却让她更是发窘。

的确,她有什么资格做他的主呢?虽是关心,但她亦没有资格如此的跟他说话。绞痛的手指,让眼中的慌乱更是慌乱,“对不起。”一句道歉,却压不住眼泪夺眶,她嚯的转身,再一次关上房门,只留下‘嘤嘤’的哭声。

白圣衣愕然的看着关上的房门,眨着的眼睛凸显这他的意外,他似乎没说什么啊?听着屋内的抽泣,心下一丝丝的疼,真是该死,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叩、叩开门。”

“呜呜呜呜。”

“快开门!”

“呜呜”

“我说最后一遍,你若是不开,我便喊人来撞开。”他冷声说道,话音一落房门便已经打开,只见娴娴的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拭净,手背在身后,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是纠结着的。

无奈的叹息,他开口:“我有凶你吗?”

“”

“我有责怪你吗?”

“”

“那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关上门哭?”

“”

无尽的沉默,让他的耐心有些用尽,音量不由的提高,“任娴娴,你倒是为什么哭,谁给你委屈了吗?你能不能出一声啊?”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抽泣声消失,一瞬间的寂静,让他微微发慌,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娴”开口的安慰,还未道出

“啊呜呜啊”惊天的哭声毫不掩饰的从屋内传出。

十五的夜

“我有凶你吗?”

“”

“我有责怪你吗?”

“”

“那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关上门哭?”

“”

无尽的沉默,让他的耐心有些用尽,音量不由的提高,“任娴娴,你倒是为什么哭,谁给你委屈了吗?你能不能出一声啊?”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抽泣声消失,一瞬间的寂静,让他微微发慌,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娴”开口的安慰,还未道出

“啊呜呜啊”惊天的哭声毫不掩饰的从屋内传出。

“出了什么事啊?怎么我一进院子就听见哭声啊?”听见声音,白圣衣开始头痛,娘来了,岂不是更乱。秦楠本想刚刚自己吓到了媳妇,这时过来安抚一下,谁知道一进屋便听见惊天动地的哭声。

“表哥,出了什么事?”又一个令人头痛的人物出现。

“少主,怎么了?”

“衣儿,媳妇怎么哭了,你欺负她了?”白领南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错,摆出严父的架势。

人越来越多,娴娴本是有些委屈的大哭,可是此时却是无措的大哭,根本不知自己除了哭之外还能做些什么,还好一小练就了一身哭的本事,不然还真是哭不出来呢!

“姨夫,表哥怎么会欺负那个闲人呢,你不要诬陷表哥,我看定是她犯了什么错。喂,你别光哭啊,你快说,你做错了什么,也好让我表哥休了你。”若雪瞪着还是红肿的眼睛,眼里却有着一丝兴奋。

秦楠见娴娴哭的满是泪水,上前搀扶,掏出丝帕,“娴娴,别哭了,衣儿给你了什么委屈说给娘听,娘给你做主。”

“娘”哭声见小,娴娴扬起小脸,看着婆婆,“娘,你不怪我了吗?”

秦楠一笑,心疼的拉她坐下,“傻孩子,我不过是闹着玩了,怎么会怪你呢!”

“娘。”她轻唤一声,眼泪又溢出更多。

若雪在一边却气的鼓起脸,“姨娘,你你哼!”她跺着脚离去,白领南跟栀子暗使眼色,栀子不情愿的追了出去。

“好了,这回跟娘说是不是衣儿欺负你了,娘给你做主,绝不偏袒他。”

“爹、娘,你们先出去,我跟娴娴谈谈。”白圣衣扶着额头说道,语气满是无奈。

娴娴的小手忽的用力扯住秦楠。

“干嘛让我们出去,怎么做了亏心事不敢让人知道?”满是讽刺的意味。

“娴娴,你告诉爹、娘我可有欺负你?”他负气的说道,明显的有些恼火。

“你凶什么凶?怪不得媳妇会哭,昨儿我还以为你娶了媳妇性子变了些,谁知道你还是如此。”白领南训斥道。

“爹,不怪白圣衣,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掉着眼泪责怪着自己,明眼人一见都知道是谁的错。

别人看不出,可是白圣衣此刻却已是看穿了娴娴的把戏,只因他们的目光一旦相遇,她就会露出一丝调皮和挑训,转眸却又是满是委屈和可怜,这丫头还真是会打蛇缠棍上,居然敢算计上他来了。

“衣儿,你这太过分了,快给娴娴道歉。”秦楠已经不再问原因,心下判了他的罪。

“任娴娴!”他低沉的吼道。

“你还敢凶她。”

“娴娴不怕,衣儿,你快道歉。”

任娴娴一见,恐白圣衣真的生气,便缓缓道来,“娘,真的不需要白圣衣道歉,他没有凶我。我见他身子不爽,便说今日医馆不开了,可是他,他”

“他怎么了?”

“他却说,说我做了他的主”说着委屈便又迎上心头,或真或假的抽泣两声。

“娴娴,别哭,我告诉你,这白家向来是女人说的算。白领南,你的儿子你看着办?”秦楠这一说,倒是让白领南有些尴尬,这事说来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夫人发话,他必是要附和的。

“衣儿,快给媳妇道个歉吧!”

“爹?”白圣衣愕然,父亲还真是软骨头,娘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何时身子不爽?”他质问道。

娴娴倒是无惧,“白圣衣,我知道你是怕爹、娘担心,可是今儿真的要早些歇着,昨日便没有睡好,你不是说腿疾难耐吗?今日虽是‘十五’可是还是早些睡才是啊!”十五二字故意加重,其意义不言而喻。她有些得意的看着他,心想自己的聪明倒是回来了。

秦楠一听‘腿疾’二字,已是担心的起身,责怪之色全无,满是心疼,“衣儿,你的腿又不舒服吗?快让你爹给你看看。”

他双眯着眼,此刻已经明了自己是被这丫头威胁着。看来若是他不配合,她会说出情蛊之事。

白领南快速的嵌住他的手腕,两指一松,心下瞬时明了媳妇的话并非指腿疾,“还好,娘子不用担心,只是有些遇凉,今儿我配付药,给他泡泡。”

秦楠微微一叹,此生唯一歉疚的便是自己的儿子,陈年的往事让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忧伤温柔的手拦在她的肩膀,无需言语已是安慰。“娘子,没事的。”

白圣衣抬起头,眼神黯淡,道:“娘,我真的没事,你跟爹去休息吧!娴娴,你去送爹娘。”

“哦!”虽不明情况,可是瞎子也看得出,此刻的气氛已变,她拭去眼泪,乖巧的搀住秦楠,“娘,我会照顾好白圣衣的,您放心。”

出了房门,秦楠便扯着娴娴让她回去,“娴娴,衣儿他的性子向来不好,你多迁就,哎,雪儿你无须在意,她还是个孩子,过几日便好了。回去吧。”

娴娴应声,只得看着他们离去。

“人走了,你的戏也演完了?”质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她的身子一紧。

“我,我”

“不用可怜兮兮的,对我不管用,居然敢算计我,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让她发毛,脊背微微弯曲。

“白圣衣,我,我也是为你好。”她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看我这么一说,你晚上早早入睡也不会惹你娘怀疑了不是,你不是说不能让他们知道吗?”

“哼!”他撇过头去。

“你真的生气了?”

“哼!”

“好了,算我错了还不行吗?谁叫你说什么我做你的主的话啊,你明知道我是关心你的,你还那么说,我一委屈就忍不住哭了,我也不知道娘他们会来,我一慌就只能继续哭白圣衣,你别生气了,我认错还不行吗?”她拉着他的胳膊,哀求着。

白圣衣手臂一动,挥开她的手,推着轮椅向屋内走。

“喂,你就这么走了。”娴娴一脸失望。

“下不为例,若是你在如此,我饶不了你。”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笑意。

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下不完一样,从中午一直滴到傍晚,天色灰蒙蒙的让人打不起精神。梨树的花叶也有些倦怠,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

随着夜晚的逼近,白圣衣的神色却越是潮红,体内的血液也似沸腾一般,燃烧着他的理智。屋内冒着蒸汽,硕大的浴桶散发着草药的味道。“衣儿,这药可以止痛,你在行针的时候亦可以减轻痛苦。”爹交代完便离去,竟没有一丝担心。

娴娴不禁有些埋怨,既然爹知道他的情蛊为何不留下帮他呢。

“娴娴,你出去,我要专心下针。”

她抬了板凳坐到一旁,“不。”

再没有争辩的时间,白圣衣狠狠闭一下眼,毅然的先在腿部下针,接着胸口,手臂,头部,数不清的金针刺入身体,可是叫嚣着的欲望却烧痛着他的全身,他不敢去想,哪怕一丝一毫的闪神都有可能让他失去理智,拔出金针,扑向身旁的人。

她颤抖着握紧手中的小刀,就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强制的压住感官定不会好过,看着他紧闭的眼皱起的眉山,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哦”一声呻吟传出。

她再也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手指轻轻的触到他的额头,他浑身一颤,充满血色的眼睛散发着野兽的光芒。“躲开!”低沉的声音埋着压抑。

眼中的晶莹熠熠闪光,收回的手毫不犹豫的撩开袖子。

“不要”他握紧拳头,“只需两个时辰”

血已经滴到浴桶,像一朵红色的蔷薇慢慢绽放,“两个时辰太久了,我一刻都看不得你这么折磨自己。你若是不喝,我就也会让它继续流着,随你便吧!”

□的胳膊,含着泪水的娴娴,让身上金针压住的穴道隐隐发痛,体内的血气更是激烈的撞击,此刻,就算他的心要拒绝,身子也不容他反抗,若不饮血,只怕转瞬便会变成真正的野兽,失去理智。

一声嘶吼,她的身子已经靠到他的怀中,硕大的浴桶支撑着他们的重量,血液在口中开散,欲望似蒸汽一般散发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轻轻碰触

“不要”他握紧拳头,“只需两个时辰”

血已经滴到浴桶,像一朵红色的蔷薇慢慢绽放,“两个时辰太久了,我一刻都看不得你这么折磨自己。你若是不喝,我也会让它继续流着,随你便吧!”

□的胳膊,含着泪水的娴娴,让他身上金针压住的穴道隐隐发痛,体内的血气更是激烈的撞击,此刻,就算他的心要拒绝,身子也不容他反抗,若不饮血,只怕转瞬便会变成真正的野兽,失去理智。

一声嘶吼,她的身子已经靠到他的怀中,硕大的浴桶支撑着他们的重量,血液在口中开散,欲望似蒸汽一般散发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她侧着头,看着他像婴儿一样的吸允,半斜着的身子被浴桶的蒸汽浸透,脸上扬起不自然的红润,身子越发的柔软,眼睑也缓慢的轻磕。

丝丝的痛伴着心跳减缓,垂下的身子被用力的提起。

“娴娴,坚持一下,我给你拿红丹。”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随着身子的落实,意识也有着一丝清明。

“嘭,啊嘭噔”座椅被推倒的声音陆续传来,她想出声阻拦可是却连开口都变得无力,只能发出一声声嘤咛,却让他更是着急。

当熟悉的苦涩在口中散发开来,她知道他就在身边,“白,白”

“我在,睡吧,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大量的失血虚脱是必然的,自己的身体虽还是难过,可是看着娴娴他更是心疼和后悔,下个月,决不能再如此。

“别走”模糊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却是异常的清晰。

“我不走,就在这里。”看着她闭上眼,他的手快速的撤了床帐为她包扎伤口,过深的伤口依旧满溢着鲜血,上好的止血药快速的凝成一团,发着暗黑的血红。

窗外的雨依旧淅沥沥的下着,夜色渐渐隐退,天边渐染着蛋黄的色彩。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房檐积水的‘滴答’声,被打了一夜细雨的梨树,似刚刚苏醒的少女一般,干净、洁白。地上的花瓣细碎的散落,随着聚集的雨水,沿着墙下的水沟,流出院子。

府内一片安静,只有院子外面几个扫水的工人,让扫把碾过地面,发出‘嘶啦、嘶啦’单调的声响。

一抹晨光射进窗子,她朦朦的张开眼,手臂的疼痛让眉头皱起,可是眼前的脸庞却让她舒展开不快。他是英俊的,这一点她从不否认,他的英俊带着一丝忧郁,神态往往都是淡淡的,好似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一般,可是每当他不解或是气愤,左边的眉毛就会习惯性的挑起。他的鼻子很挺,可嘴唇却泛白,很明显昨夜他并不好过。

“伤口痛吗?”嘶哑的声音让她一怔,脸热辣辣的红了起来。

“不,不痛了。”

“嗯”他一起身便又跌坐到地上。

娴娴紧张的支起身子,可是胳膊一用力,伤口的疼痛让她也忍不住呻吟,“啊”

一个歪坐在地上一身的狼狈,一脸的倦色;一个靠倒在床上粉色的衣裙染血,脸色明显的过于苍白;两人对视,在对方的眼中都看见自己的窘迫,可是随即,屋内便荡起一阵阵笑声。

跪坐了一夜,左腿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右腿也是有些发青。他扯着床幔的柱子,支起身子,白色的里衣沾染了血迹和浴桶中药材的土黄,此刻的他比那日在破庙里还要狼狈不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是坐到了床边,额上的汗已经滑到脸颊。

“你不要动,我去给你拿新的里衣。”娴娴举着右臂挪着身子下地。

“先把医箱给我。”

“好。”她以为他要施针,急忙拿过医箱放在床边,并蹲下身子要撩起他的裤腿。

“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