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有些瘸,就算他走路的时候极力掩饰,却还是遮掩不住。

一颠一颠,一拐一拐,竟然让人看着会觉得心痛,他是那样的俊美,却有了这样的一双腿。

俊美又如何?还不过是个兜齿,是个瘸子。如此的一个人,当真的华丽的冲突体。明明他有着整个京城男子都没有的俊美,明明他有着让人望而怯步的家事,可偏偏他的残缺是如此的多。以至于京城之内论及才俊,每次都会提起他,每次都会可惜的一笑,又遗弃他。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残缺,才会让他自暴自弃,成了京城有名的纨绔,美妾成群,就连身边的侍婢一个个都极美的,原因不言而喻。

姚芷烟重生一世,知晓这个人之后的荒唐,所以对他十分不喜。

他宠妾灭妻,将家中的正妻关入偏院不得出门,娶了嫂子的庶女妹妹抬成了平妻,还给她请了五品的诰命。之后还将青楼花魁抬回府中,整日荒淫。他是朝中出了名的贪官、奸臣,拉帮结派,弄权误国营私、残害忠良之臣。偏生他地位稳定,如若将他铲除,朝中一半的势力都会株连,如若严惩,朝廷必定瘫痪,就连皇上都动他不得。他曾经翘着二郎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被问斩,还面带笑容,知道的是他不守孝道,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大义灭亲。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因为在她重生之前,他还活得好好的,还在那里准备着新帝登基,辅佐新君的事情。

明铮与皇上很可以凑上一副对联,皇上曰:杀掉杀掉,统统杀掉。明铮曰:抄家抄家,给我抄家。横批为:谏官贤臣不留。

她前世与他并无来往,只是从夫君那里听到过几次抱怨,大抵是朝中被奸臣把持,忠臣竟然被硬生生压得直不起身来。

“未曾想你会来。”姚芷烟开口。

明家与她们姚家是出了名的对头,其实原因很简单,文官与武官本就势不两立,姚家的武将各个耿直不阿,对于明家这种阿谀奉承的,很是不喜,以至于没事就在朝堂上拌拌嘴,吵吵架,平时也是互相看不对眼。

听到姚芷烟的这句讽刺,明铮微微皱眉,似乎是觉得姚芷烟的态度很是不友好。

他颤了颤嘴角,没了下文。

“你小子怎么一来就惹了姚妹妹生气?”后面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显然是要帮明铮解围的,这人同样是一身太学府的衣服,气质上要与明铮完全不同。

若说明铮是一名清雅的男子,那么这名男子的特征便是洒脱。

他走在明铮身边,眉眼并没有明铮精致,却也是风度翩翩,高耸入鬓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夜华浓墨,光射寒星。鼻若悬胆,似凛凛山岳般挺直。不薄不厚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他风流无拘。他皮肤偏黑,站在明铮这个肤若凝脂的男子身边,就更显得有些黑了,甚至有几分滑稽,就好像小鬼黑白无常站在了一处,偏生两个人关系要好,经常混在一起,以至于很多人都这么称呼他们。

这人姚芷烟也认识,同样是高门子弟,虽纨绔,在外的名声却要比明铮好上许多。

若说明铮是坠入了烟花柳巷的堕落公子,那么文靖泊便是风流不羁的风流公子。

至于前世的文靖泊,真不知是不是明铮给带坏了的。若说明铮是奸臣之中的领头人,那么文靖泊就是奸臣之中的先锋兵。初期他还是好的,后期就开始草菅人命,杀人如麻了。在他与明铮打败了一户敌对官臣之时,他亲自带人去其府中抄家,将家中老少妇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就连小厮侍女也不放过。听闻那府中的血液味道飘扬了三个月有余,都未能全部散去。

想来今日这二人是一同过来的,只是文靖泊会在府中去与府中的人问候,明铮与武官不合,所以明铮要比他早到灵堂。

此时的明铮,虽然纨绔,却不显任何的奸臣气质,在家中也不起眼,谁知他刚刚入朝,就变得左右逢源,拉帮结派,与皇上关系极好,渐渐的登上了高位。还真是属于那种在沉默之中爆发的类型。

如果姚芷烟此时心情好,八成会拍着明铮与文靖泊的肩膀称赞:“两位都是奸臣之中的潜力股啊!祸害国家祸害人民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明铮悻悻然的回答,凤眼斜挑,瞥了姚芷烟一眼,见她面带不善,当即扬眉,就好似故意逗弄她似的,还真是有够轻浮的。

文靖泊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眼珠转来转去的,最后狡黠一笑,抬手就在明铮后背拍了一把:“没说什么姚妹妹怎会生气,她岂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这是话里有话啊。

姚芷烟并不是生气,而是对明铮十分不喜罢了,谁让他的行为做派是她最不喜的类型?

明铮也没自讨没趣,只是对姚芷烟躬了躬身,似乎是行礼,随即直接去一处取了香去给姚芷烟的大哥上香。

文靖泊双手环胸,看着姚芷烟须臾,突然的俯下身,仔细去瞧姚芷烟的脸。

起初她只是目光跟随着明铮走,见他拜祭还算规矩,这才没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了文靖泊注视的目光,这才看过去,当即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这么被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当真是有些别扭,姚芷烟定力再强,此时也是被弄得有些尴尬。

就算辽国民风开放,也是有着男女授受不亲之说,这般被一名男子看着,当真是有些不妥。

“你有事吗?”姚芷烟当即问道,语气十分不友善,算是女子的正当反感。

“我想看看你好不好,听闻你已经哭晕过去两次了,我有些担心。”文靖泊看着她,表情十分认真,眼底当真是有几分担忧在其中。

005

姚芷烟错愕,记忆中自己与文靖泊并没有很多的交集,最多是在学府之中看到文靖泊与明铮一同欺负人时,自己会出面与两个人对峙,若是言语不合,自己说不定就要出手收拾人了,她与这两个人几乎是见面就会吵架,今日文靖泊怎么会突然过来关心她?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谁要你假惺惺?”姚芷烟当即双手掐腰,很是不客气的讽刺道。

文靖泊一怔,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来,随即就是有些微怒,刚刚要发作,就又忍住了。其实他也纳闷,前几日还与姚芷烟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突然与他这么剑拔弩张的,好像看他与明铮两个人十分不顺眼似的,他们最近又没惹她,不过想到她刚刚失去哥哥,心情应该很糟,便只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不然以他的火爆脾气,说不定能当即与姚芷烟翻脸。

“算了,看在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我不与你计较。”他说着,就要跟着明铮一起去上香,刚刚走了两步就又回头来看她,抿了抿嘴思考了一阵才又说:“一会你等等,我有话与你说。”

说完,便与明铮一同去上香了。

所谓拜祭,便是啼之无音,泣之无泪便是对死者不敬,这一点在高门大户更为显然,所有来拜祭的人都是如此去做的,就连明铮与文靖泊到了灵堂之下,也是呜呜哭了起来,至于那干眨眼,不出眼泪的模样,姚芷烟干脆视而不见了。

姚芷烟只觉得莫名其妙,总觉得文靖泊对她有些怪怪的。

一边纳闷,一边走到了一侧的屏风内跪下,她低垂着眉眼,一副烦闷的模样,就觉得有人轻轻的拽她的袖子,扭过头,便看到了自己年仅六岁的妹妹姚芷珊。

上一世自己可怜的妹妹妙龄早逝,如今再次看到她,姚芷烟当即就红了眼睛。

“珊儿。”姚芷烟张开手臂将妹妹搂进了怀里,十分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发,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三姐”姚芷珊见到三姐这般悲伤,也跟着红了眼睛,她年岁虽小,却知晓此时是什么情况,对自己最好的大哥没了,没人再陪她玩了,她心中也是十分难过。

依偎在三姐的怀中,靠着她,现在与她最亲的就只有姐姐姚芷烟了。

姚芷烟与姚芷珊皆为嫡出,母亲杨氏只有三个孩子,没想到大哥就这样没了,家中一下没了世子,就好像塌了一座大山,就连姚芷烟与姚芷珊都要被掩埋在坍塌的泥土之中,挣扎不出。

两名女子抱在一起嘤嘤的哭了起来,许是听出了是姚芷烟的哭泣声,明铮与文靖泊都看向了屏风内,虽然看不真切,却可以知晓哭泣者有多么的悲伤,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明铮的眼中有些许的同情,文靖泊的眼中却闪现了一丝心疼来,最后他只是握紧了拳头,没吭声。

“明兄,文兄。”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招呼两个人,两个人一同看过去,便看到府中三子姚子明向他们两个人走过来。

在姚芷烟这一辈中,已故的姚子英乃是长子,二子乃是她二叔父的长子姚子行,三子便是她父亲的二子姚子明了,乃是庶出。

如今姚子英过世,姚子明变成了姚芷烟父亲的长子,若是杨氏不能再产下嫡子,姚子明会被封为世子也是说不定的。之前还不受待见的庶子,如今已经变得被人重视起来,不少来拜祭的人都会到姚子明这里说上几句话,有些故意讨好的意思,姚子明也被捧得有些晕乎乎的,也开始有了些该当家做主的风范。

此时他则是故意过来与这两人说话的,不为别的,就凭借两个人的身份,就足够他主动过来巴结的。

先说这瘸子明铮,爷爷乃是当朝太师,父亲乃是中书令兼太子少傅,母亲是太傅嫡女代云郡主,姑姥姥是当今太皇太后,这样的一个家庭关系,堪称绝对的强悍,若不是因为如此,这明铮是不敢如此纨绔的,自古慈母多败儿,她这二子可以算是最让她头痛的一个儿子了。

再说文靖泊,爷爷是尚书令,父亲是中书侍郎,母亲是尚书左丞的嫡三女,姐姐是当今皇后,这文靖泊如今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也算是个国舅爷了。

这样的两个人,就算是姚子英在世时,也是该主动交好的,只是姚子英为人倨傲,对他们这种纨绔十分不屑,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理两个人。

明铮见到姚子明嘴角一抽,根本不记得这人是谁,瞥了一眼文靖泊,发现他也在为难的看着自己,最后两个人竟然是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姚兄。”

国公府的孩子,姓姚就对了,若是再来一个人,他们可就不会叫名字了。

“二位能来拜祭,我甚感欣慰。”

“哪里哪里。”文靖泊是一个会说话的,当即笑呵呵的说:“我们与烟姐儿是好友,听闻噩耗,过来拜祭也属正常。”

明铮站在一边颇有兴趣的去看墙壁,一声不吱,就好像国公府内的墙壁与别处不同似的。

对于应酬,此时的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或者说是对于说话的事情,他都不感兴趣。

这边文靖泊与姚子明客套了几句,文靖泊才突然凑了过去说道:“还希望姚兄多照顾照顾烟姐儿,她与大哥情深,失去大哥让她十分悲伤,我看着也很担心。”

姚子明也是个妙人,一直听闻他们与姚芷烟的关系不错,也知晓这文靖泊一直对姚芷烟有些意思,说出这话来也十分正常,他抿着嘴应了,心中却在腹诽:让他照顾姚芷烟,开玩笑呢吧?姚芷烟不赏他几鞭子就是造化了。

同时想到文靖泊年岁也大了,如今也有十七岁了,快是定亲的年纪了,也不知父亲与母亲会不会与文家联姻,说来文家也算是个清正的世家,家风是一定比那瘸子强的。唯一一点让人担忧的,就是他与姚芷烟的年龄差距,也不知文靖泊能不能等得起,毕竟姚芷烟及笄之后,文靖泊都二十多岁了。

不过说起来,明铮也有十五岁了,想来也是该说亲了,只是这两个人皆为纨绔,就算两个人家事极好,也没有几家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好不成低不就的才会拖到这么晚。

006 此有奸臣待长成(三)

想着想着,就有点远了,姚子明嘿嘿一笑,刚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关于学府的事情,就发现这两个人已经一齐看向墙壁,引得他也看了过去,并没发现墙壁什么奇特的,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个人都不想与他继续说话了,硬是站在那里,陪着两个人一同面壁,弄得文靖泊直咧嘴,差点就回身给这个嘴巴闭不上的人一龋

另外一边,姚芷珊已经在小声问姚芷烟了:“三姐,你平日里不是与泊哥儿、铮哥儿关系挺好的么,怎么刚刚与他们好像吵起来了似的?”

“与他们…关系好?”姚芷烟惊讶的问,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她一个忠良世家的嫡女,怎么会与这两个纨绔关系很好,这是不是有些荒诞了啊。

“是啊,自从上一次他们与你一同从熊窝里逃出来,你们的关系就很好了,就算母亲呵斥,你都没听呢!”

姚芷烟睁大了一双美目,张了张嘴巴,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熊窝里逃脱?!

如果她没记错,上一世她是与白谷一同逃脱的,她也是在那一次与白谷定亲,以至于之后她执意下嫁给他,成了白谷的妻子,怎么这一世就变了人?!

“和他们?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个白谷?”姚芷烟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她话刚出口,姚芷珊也愣了,过了半晌才抬起手来摸了摸姚芷烟的头,又摸了摸她的脸,模样颇为担心:“三姐,你可是伤心得坏了脑子?是白谷将你推入山谷里的啊!”

“啊?!”姚芷烟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的惊叹了一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当年是东郊狩猎,她闹着大哥带她一同过去,却不知不觉中与大哥走散,接着碰到了一群人,因为言语不和,就骑马乱跑想要离开,没成想马突然发狂,她跌下马去,掉入了山涧下,还进了熊窝里,那时只有白谷跟着下去寻她,最后一同逃离了熊窝。怎么这一次成了与文靖泊与明铮了?这两个可不是什么见义勇为人啊,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三姐你不记得了么?去年东郊狩猎,你与大哥走散了,途中遇到了太学府的人,看到文靖泊与明铮等人在欺负白谷他们,你就过去用鞭子抽他们,结果你们几个人却打了起来,越打越凶。当初要不是白谷推了你一把,说不用你管闲事,你也不会坠下马去。那时文靖泊也是个仗义的,跟着就跳下去追了,明铮嘛,是被文靖泊拽下去的”

虽然姚芷珊这么说,听起来合理多了,可是,这还是与她的记忆不符。

她隐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

秀眉紧锁,形成了一个川字,半大点的孩子突然露出了老谋深算的脸来,不得不说,此时的姚芷烟当真有些气魄,偏偏这种沉稳思考的样子,让姚芷珊更加担心了,谁让她记忆中的姐姐不是什么聪明的女孩子,此时露出这么聪明的表情来,与她有些不相符。

三姐一定是悲伤得坏了脑子。

“三姐”她唤了一声,语气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打乱她的思路。

“我从回来后,就与这二人交好?”姚芷烟又问了一遍,颇为不确定似的。

姚芷珊点头应:“是啊,你还说在山涧之内才发现这两个人很讲义气,就算自己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却不会放下你独自逃跑。”其实姚芷珊都能想明白,这两个人不愿意放弃姚芷烟,完全是因为他们三个人里面,姚芷烟是功夫最好的。

一席话说下来,姚芷烟觉得自己世界观都颠覆了。

呆呆的坐在那里,思考了一番她又问:“那我与白谷关系如何?”

“你现在看到他就不理,扭头就走,泊哥儿与铮哥儿每次碰到白谷都要挖苦一番,你也不管了。”

姚芷烟怔愣着说不出来话。

白谷是她上一世的夫君,宠她爱她,就算成亲几年未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他依旧对她极好,多少世家妇羡慕她能嫁一个好人,她也曾经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帮白谷清除最大的障碍,与仇人同归于尽,让他能够另寻一名佳人,繁衍子嗣。

怎么这一世就变成了自己讨厌白谷了呢?

这不对劲啊…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故意搅乱了她的生活,让她讨厌白谷,并将明铮与文靖泊硬插了进来。

“那我问你,三哥要娶的可是宣威将军的四女儿?”

“对啊。”

这个没有改变。

“杜表哥可是刚刚升为了国子祭酒?”

“对啊。”

这个也没改变。

“去年的状元是古凡之,榜眼是许安雁,探花是吴天亦。”

这一回姚芷珊没有痛快的点头,而是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回答道:“不不不,状元是许采文,榜眼是古凡之,探花是明琴。”

姚芷烟错愕的住了口,这个也改了,多了两个不熟悉的名字,可是仔细一想,突然发现,许采文乃是一标准的纨绔子弟,与明铮、文靖泊同是纨绔,关系却是对立的,日后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奸臣,与明铮、文靖泊奸奸相对,明争暗斗,最后被明铮、文靖泊得胜,被抄家灭门,听闻从他府中搬出来的财物堆了满满一个院落。

难不成这一世他改过自新,好好念书,成了状元了?

还有这个明琴是明铮的大哥啊,他是一个标准的书生,爱好写诗作词,标准的书呆子一个,优柔寡断,性格怯懦,听说总是药不离身,近他三尺,就会闻到一股药香,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探花了?虽然说…明琴的长相配得上探花这个称号。

越想越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诡异,姚芷烟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我跌下山涧那日,许采文在不在?”

“在啊,听说那日的争执还是许采文引起的呢。”

难道问题出在许采文的身上,明铮与文靖泊是误打误撞与自己交好的?

难不成…许采文也重生了,且比她早?无意间改变了她的生活?

当然,这也是一种假设,人总是这样,在这种迷茫的时候,总会认定为那个受益最大的人,恐怕是有着什么便利条件的。如果那个人思想深沉,不想做出头鸟,也不想做最后,这探花郎恐怕才是最有嫌疑的吧?

姚芷烟纠结了,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007 此有奸臣待长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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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然的坐在那里,姚芷烟有点不确定一些事情了,究竟有多少人重生了?看来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特权啊,也不知…

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口问道:“刘涵山他呢?”

姚芷珊抬头看着姚芷烟,表情十分平静,似乎不明白姚芷烟在说什么:“他是谁?”

刘涵山是姚芷珊未来的夫君,一个标准的浑人,若不是跟了他,姚芷珊也不至于惨死,不过看到姚芷珊并不认识的模样,她也就放心了。

自己的妹妹没有重生。

她觉得脑子有点乱,就好似百只蜜蜂在脑中旋转飞翔,吵得她一阵头痛。她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番,整理一下思路。

其实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大哥已经过世了十多年了,自己早已能够接受,如今让她悲伤的,不过是能够与妹妹再次重逢。当想到自己已经回来了,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心中又是一阵安逸。

既然发现了问题,她就该整理一下思路,以至于她此时突然想回房间里休息一阵,让侍女帮她整理出一些近些年所发生事情,将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自己好整理一下思路,至于身边姚芷珊这小白花她也需要利用一下,顺便能在自己问问题的时候,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还能让她少些失去大哥的痛苦。

说做就做。

“珊儿,随我到我房间里去吧,你我说些贴己的话。”

姚芷珊是个性子单纯的,当即就点头答应了,起身跟着姚芷烟一同向外走,没成想,刚刚起身,迎面就看到了二婶。

二婶陈氏是姚芷烟二叔父的正妻。说起这个二婶,当真是有些趣事。

二婶是侯府嫡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标准的深闺女子,姚芷烟祖母与其家中说亲之时,二婶父亲将她说得极为贤惠,两家也是门当户对,两位祖母聊得分外投缘,很快就定了亲事,将二婶娶进门来,成亲当日,二叔才是真的傻了。

二叔与姚芷烟的父亲一样,都是俊朗的男子,气度不凡,英俊自然是不用怀疑的,可当他掀开新娘盖头的时候,身为武将的他还是忍不住手一抖。

二婶方脸,单眼皮,眼睛不大,鼻子却大。她的嘴唇很薄,若说樱桃红唇也是极美的,偏偏她有些龅牙,笑的时候随意的一咧嘴,就能看到她血淋淋的牙龈,所谓笑不漏齿,这对二婶来说是极难的。姚家男子纳妾与通房绝对不许超过五个,父亲是世子,才有两个妾室与一个通房。偏生家中祖父、祖母觉得二叔可怜,从不管二叔纳妾之事,以至于二叔的妾室是最多的。

就算如何贤惠,也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二婶起初并没有什么抱怨,到了后来,便开始闹事,闹出了几条人命来,二叔才停了纳妾,权当是他自己命苦,娶了个这般丑陋的妻子。

姚家也对这次盲婚哑嫁很是受伤,到了后来,无论谁成亲,都要各种打探,这才敢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