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之中容易造成的事情就是雪盲,因为遍地是雪,很容易分不清方向。还有就是,姚芷烟觉得他们进入了一处阵法,她将自己的想法与三叔简单的说了一下,三叔又与军中的谋士说了情况,一行人停顿了片刻才再次前进,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大家终于能够确定,他们进入了阵法之中。

这个时候姚芷烟开始了解,为何姚子卿那样严谨的人,也能在这雪山之中消失,他定然是进入了这处阵法之中,然后被困在了里面。

三叔与谋士开始仔仔细细的聊起了地图,两个人虽然确定了姚芷烟的想法,却不愿意听取姚芷烟的意见,无非是觉得姚芷烟不过是一个孩子,不会懂得什么,能够在身边带着她,就已经是极大的容忍了。

姚芷烟无疑是有些恼火的,她心中有着想法,却干脆不被人理睬。

“三叔,我们继续东走是不对的,如今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你们如果继续前行,定然会被困在阵法之中,出入不得!”姚芷烟扯着三叔的衣服,紧张的提醒。

三叔却皱了皱眉没,扭头去问谋士:“古羽先生,您怎么看?”

古羽先生是军中的谋士,如今四十多岁,有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此时已经被霜渡上了一层银白色,他努力的去看地图,然后笃定的说:“此阵我已经看破,再往东,便是阵法的阵眼,到阵眼,必能看破此阵,寻到四少爷。”

三叔原本还有些犹豫,此时却是下定了决心。他实在是太担心姚子卿了,就算是行夜路,也要将他们找到。三叔他们等得了,姚子卿被冻了这么多天,着实等不了!

思量片刻,她回身对姚芷烟说道:“烟儿,你与甘将军等候在这里,我带领一队人马继续往东走,若是寻不到阵眼,便回来寻你们。”

看到三叔去意已绝,姚芷烟不准备再费口舌,带着自己身边的四名侍女去了一边去找避风的地方。

姚芷烟坐在雪地之中,伸手去烤篝火,这才发现手脚几乎没有知觉了。

她颇为无奈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扭头去看周围,突然听到了周围有笑闹的声音。探头去看,便听到将士们取笑:“我看你是在雪中身体不灵便了,居然被马粪绊倒了,真够丢人的!”

姚芷烟听了之后首先是没在意,只是跟着乐,随后便是笑容一僵,小跑着到了那边,蹲下身去看那马粪,有豁然抬头,去看周围,这才开口说道:“此处必有人停留过,时间与四哥停留的时间吻合,大家继续寻找,我们按着这个痕迹寻找下去!”

听到姚芷烟的话,士兵们略微有些迟疑,毕竟姚芷烟直是一介女流,命令他们怕是有些不合适。

姚芷烟看到他们的迟疑,当即一声冷哼:“你们来这里的使命是什么?就是寻找到失踪的将士,你们的同伴,曾经与你们同甘共苦的兄弟,此时他们可能正挨着饿,受着冻,说不定只需片刻,他们就会一命呜呼!而你们呢,看到了线索,居然如此迟疑!这样的你们,若是有一天同样遇难,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我此时只问你们一句话!姚家的将士你们救是不救?我们辽国的将士你们救是不救?”

姚芷烟是愤怒了,她的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带着少女的尖利,其余的竟全部都是狠绝,她说完,第一个带着侍女们低头去寻找,随即,便有将士喊了起来:“救!”之后回应的人越来越多。

听到这些将士们的声音,姚芷烟心中一松,随即笑呵呵的说道:“大家莫要再喊了,小心引来雪崩!”

随即,便是大批人马低头寻找马粪的壮观情景,有了大致的方向,姚芷烟又看了一眼地图,当即带着将士们往西面走,只留下些许人,等待三叔他们的人回来。

姚芷烟带着人在山中寻找,突然又将士喊了起来:“前面有火光!”

姚芷烟当即一惊,跟着看过去,便见到不远处有火光点点,似乎正有人从那边过来。

一行人大喜,当即奔了过去,姚芷烟没跑过那群将士,只听到前方有人在那里喊:“四少爷呢,你们都还好吗?还有食物吗?”

看来是寻到姚子卿他们了。

姚芷烟与四名侍女在雪中努力的爬过去,无奈有些地方的雪已经到了姚芷烟的腰部,根本过不去,姚芷烟只好慢慢的向那边赶,越是难走,越是着急。

这个时候有火把靠近姚芷烟,同时一个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到夜色之中,那披着白色狐皮大氅的男子,微微一怔。

将近三年未见,这名男子已经成熟了许多,因为有些日子没有整理行装,使得他下巴微微有些胡茬,怎奈他的一双眼睛实在是太过明亮,让那邋遢的样子并不显得如何难看。他又高了许多,棱角分明,比之前阳刚了许多。此时他正俯下身仔细去瞧姚芷烟,更是毫不避讳的将她的纱帽掀了起来,去看她被冻得红彤彤的脸蛋,随后笑眯眯的问她:“烟儿妹妹也是来接我的吗?”

姚芷烟看着明铮嬉皮笑脸的模样,当即没了好心情,翻了一个白眼才回答:“顺便而已。”

明铮点了点头,又走近了姚芷烟些许,竟然就开始比量起了身高来,然后说道:“烟儿妹妹怎得还是这般矮?”

“是你也长高了好不好?!”

“待我回去刮了胡子给你看,我可是俊了不少呢。”

姚芷烟没好气的在那边哼哼,说道:“我看你连累人的功夫不减呢!这次都是因为你,折腾了我许久呢!”

明铮还想说什么,手就被人打了一下,让他放开了姚芷烟的纱帽,随即便是姚子卿冷漠的声音:“烟儿如今十三了,你们二人不可如此亲近。”

是啊,都十三了,该避嫌了。

明铮当即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似乎不服气。

姚子卿没搭理他,只是走过来查看姚芷烟的情况,随即问她:“要我背你吗?”

“不用,我能行。”姚芷烟说完,便愉快的跟着四哥走了,将明铮丢下,明铮差点气得摔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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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再遇明铮怎叙旧(二)

姚芷烟刚刚跟随他们过去,便发现这里的山洞不过是个凹陷,三面有石壁,积雪较少,被士兵清理了一番,便可以容纳一行人休息一阵。

姚芷烟被姚子卿护着,坐在最为安全的角落里面,同时安排人看守,一些士兵根本就不能靠近姚芷烟的周围。

其实这一行人之中,文靖泊也在,只是因为如今他已经娶妻,看到姚芷烟会觉得尴尬,便没有过来与姚芷烟套近乎。在此不得不提文靖泊母亲的强大,不过是将两个人关在房中三天而已,还真见成效,刚刚新婚两个月而已,就有了喜讯,文靖泊与明语有了新婚宝宝。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文家、明家欢天喜地。引得都城之内居然掀起了一阵关洞房的风潮,不过最后能有新婚宝宝的,却是少之又少。

文靖泊当了爹,起初没多大兴致,只是悻悻然的陪着夫人而已,算是尽了做夫君的责任。待孩子生了出来,文靖泊才开始渐渐有些喜欢,不过对于自己的夫人依旧是不冷不热的,顶多就是睡在一起而已。

已经为人父的文靖泊,再次见到姚芷烟依旧觉得心口突突乱跳,偏生注意到姚芷烟根本就没有过来与他说话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成亲之后,便难见姚芷烟了,先是姚芷烟随着母亲去是徐州,随即便是杨宛白生子耽误,一年多才回来。回来之后,文靖泊也曾经去送帖子,邀请姚芷烟过去看看他的儿子,姚芷烟却婉拒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关系,也就此淡了。

一行人点燃了篝火,两边过问了情况,姚子卿便派人去通知三叔与姚文海等人到这边汇合。

最可恨的是明铮,掐着腰站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道:“那阵眼是假的,进去之后会有一个极大的雪洞,起初人上去并没有任何事情,待上去的人多了,重量足够压塌那里虚掩的东西,才能塌陷,走在前面的能够全部掉下去。”

姚子卿居然还不耻下问:“那如果人少呢不够重量呢?”

“在前面再挖一个小洞,弄些简单的东西扑上,人少也掉下去。”

总之,那里就是大大小小全是洞。

姚子卿恨得牙痒痒,前前后后将明铮瞪了不下八百回合。也亏得明铮脸皮厚,不然非得被姚子卿瞪到悬梁自尽去。

得了闲,姚子卿这才与姚芷烟介绍了起来。其实他们早期便发现这谷中有着阵法,起初与三叔一样,他们发现被困,就开始寻找阵眼,想要破阵,谁知竟然被阵法困住了。

而这个阵法的布置者不是别人,正是此行要救出来的人——明铮。

明铮起初是与南宫先生学阵法的,便在周围实验,阵法没布完,就发生了雪崩,明铮没了兴致,就回南宫先生那边取暖去了,准备等过一阵,雪融化了再回去。谁知后来他得到消息,说是有人被困阵法里面了,听闻还是士兵,这才有些着急,亲自带人过来救人。

“谁知…你也被困在阵里了?”姚芷烟用极为讽刺的口吻去问明铮,问完就忍不住笑了。

明铮就是一个标准的惹祸精,雪崩让他的阵法发生了变化,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改变,使得被困在阵法之中人会出现迷茫的状态,明铮就算是亲自过来,也只是多了一只稍微懂一些的无头苍蝇。

明铮有些不好意思,颇为无奈的抓了抓发痒的头发,这才说道:“我也算是与他们同甘苦共患难了,瞧瞧我这一脸的胡子,与这破败的衣衫。”明铮说着,还扯起了自己坏掉的衣袖给姚芷烟看,姚芷烟却只是扯了扯他的狐皮大氅,说道:“这狐皮是极好的,只是这白色狐皮是你能穿的?”

狐皮代表着身份,白色狐皮需要太子那种等级的人才能穿,就连姚文海都只能穿黄色的狐皮或者是虎皮。级别更低的,就只能穿兔皮或者是狗皮了。

明铮不以为意,紧了紧衣服,这才说道:“太子是不会与我计较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的确啊,不但不会计较,反而会因为两个人穿了情侣装而开心呢,太子都能恨不得多送明铮几件。

“如今我们只要沿着原路回去就可以了吧?”姚芷烟开口问道,并没有继续计较穿着。

“嗯,我们之前已经有进展了,这两日就能出去了,只是见夜色深了,在此处避避寒而已。”明铮说完,身体打了一个哆嗦,便又缩了缩身子,左右看了看,直接溜到了文靖泊身边抱怨:“孩他爹,冷死了,抱抱”说着就往文靖泊怀里钻。

文靖泊正失落呢,看到明铮到他这边来折腾,当即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然后伸手推他:“你给我滚开,我是洛哥儿的爹,又没跟你生娃,乱叫我什么呢?作死啊?”

在文靖泊冒着大雪过来接明铮的时候,明铮便自动与文靖泊和好如初了,俩人两年没见,没怎么叙旧,见面就互相数落了一番。

一个人嘲笑对方越来越女气,布个阵法自己都能将自己关里,没有任何的长进。

一个人嘲笑对方洞房花烛夜竟然没办事,结果被关起来了三天,简直丢了男人的脸。

此时的明铮完全不会想到,自己洞房花烛夜之时,会比文靖泊的还惊心动魄,简直堪称史无前例的一夜。且这事被传得五国皆知,知明铮名讳者,必知明铮乃是标准的妻管严,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不出两个时辰,便又人陆陆续续回来了这里,先是三叔那批人。

三叔看到姚子卿,险些热泪盈眶,直接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偏偏姚子卿不是那种会配合着煽情的人,别别扭扭的被爹抱着,然后在那里僵硬着背脊,颇为窘迫的说:“爹,好多人看着呢。”

“你老子我担心你呢,你居然与老子说这个!”三叔怒了,直接咆哮了起来。

姚子卿哼哼了两声,没答话,然后快速的离开了三叔的怀抱,到一边慰问士兵去了。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台词:“你们来了?你们辛苦了。”

真还别说,姚子卿的台词不多,效果还是很好的,至少三叔带领的将士很感动。

一行人到了这时,将食物分了分,便要开始过夜了。

姚芷烟无疑是此处最为娇贵的一个,被所有的将士特殊照顾,这一夜虽然很冷,却也算过得去。

明铮那边是一边与文靖泊骂骂咧咧,一边睡过去的,对于明铮这个禁欲两年多,依旧能够如此生龙活虎的少年,众人觉得很是欣慰。

姚文海的人马是在第二天与众人汇合的,大家没有再去南宫先生那边,而是直接出了雪山,刚刚到了附近的小镇,就将客栈住满了,后来没办法,就在一些农家留宿。

明铮很大方,因为这些人是过来救自己的,便表示这几日的开销他来承担。起初姚文海不答应,他觉得他是长辈,此次过来又是奉命过来的,不好让明铮一个人破费。到了后来,看到明铮大鱼大肉的招呼所有的将士,还跟将士们一同喝到了深夜,便觉得军队之中腐败了,他也不计较开销了,因为姚家已经不愿意承担了,酒肉的钱他们拿得起,这种腐败的名声他们承担不起,不如就让明铮揽了坏名声。

姚子卿是个不苟言笑的,坐在一边吃饭,也不理众人,明铮却是个没脸没皮的,过去也不劝他喝酒,就激将他。无疑,对付姚子卿,激将法十分好用,最后姚子卿也是醉倒了。

看到众人醉倒,明铮也歪歪扭扭的上了楼,刚刚进房间,便抠着嗓子眼催吐,吐了个昏天暗地,才去漱口,吃了一枚丹药,这才觉得清醒了许多。、坐在床铺上,他又喝了一碗水,发现自己肚子里面已经能够听到水声了,这才放下了碗,在自己的行囊之中取出了冻疮膏来,歪歪扭扭的去敲姚芷烟房间的门。

“是谁?”问话的是大丫鬟听雨,明铮记得这声音,便笑呵呵的回答:“明铮。”

“你有事吗?”

“给你们小姐送冻疮膏。”

“我们小姐出门之时带了的。”

明铮一想也是,自己出门,姚老爷子都能送这种冻疮膏,姚芷烟出门,他更是得送不少,这才抿了抿嘴,低下头思量了片刻,才说:“我想见见她。”

是啊…只是想见见她。

明铮觉得自己很奇怪,离开都城两年多,几次在睡梦之中哭醒,然后一睁开眼睛就在想如何才能消除这种梦魇。后来…竟然不知不觉的开始思念姚芷烟,这感觉很奇怪,他将理由归根于明音的话:与姚芷烟在一起会有安全感。

他思考了良久,关于倾儿,关于太皇太后,关于姚芷烟。

他觉得他病了,他之后的一年多,睡得十分安稳,梦中的他没有再哭过,没有再恨过,梦中一次一次出现的身影,竟然是他一直十分可怖的姚芷烟。

真的是病了…

096 再遇明铮怎叙旧(三)

过了片刻,听雨从里面打开了门,探头往外看,见就明铮一个人,不远处有明炎守在楼梯口,并无外人,这才回头与姚芷烟说了一句:“小姐,就明少爷一个人。”

姚芷烟这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明铮低头一看,就看到姚芷烟的脚上包了好大一个布团,将脚绑得腿一样粗,鞋子都穿不上,只能踩着布鞋蹭着地出来。

“你来作甚?”似乎是与明铮也算熟人了,姚芷烟也没客气,站在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口,懒洋洋的瞧着明铮。

明铮到了客栈便收拾干净了,胡子也刮得干净,一张俊脸呈现在姚芷烟面前,真别说,还真是俊了不少。他本就是一个俊朗得不像话的男子,辽国罕见,如今多了几分成熟,笑时略显儒雅,没了之前的痞子样,还算入得了姚芷烟的眼。

姚芷烟两世的眼光都是一样的,上一世就瞧上了儒雅的白谷,觉得这般气度与才华的男子世间罕见,死心塌地的跟着白谷那么多年,依旧是恩爱有加。

如今见面前这臭小子越发的人模人样了,也忍不住缓了脸色。

姚芷烟今年也有十三岁了,脱了曾经的稚气,越发的明艳动人。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姚芷烟多的是一股子灵动,她很活泼,样子也显得古灵精怪,尤其那一双浅色的眸子,更显得她有着一股子魅惑的气息。她下巴的美人痣一直是她样貌的点缀,一张极为精致的小脸皎若秋月,双目清澈,嘴角含笑,给予明铮一股子如沐春风的感觉。

明铮微微怔了怔,这才跟着她笑,问道:“你这是在练什么功?”说着,还指了指她粽子一样的双脚。

姚芷烟当即不悦的开口:“还不是托了您的福,冻肿了我一双脚,刚刚擦了药膏。”

明铮微微皱眉,看着她的脚,心中略微有些奇异的感觉。这种烦躁的心情来得极为突兀,好似有人在他心情大好的时候泼冷水,让他一瞬间暴牛他甚至觉得胸口有人在用拳头重锤,一下一下的,疼得他皱眉。

他清咳了一声才说:“可疼?”

“不疼,就是痒。”

明铮点了点头,看了看姚芷烟身边站着的四名侍女,正全部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当即有些不悦,说道:“你们几个没脑袋吗?这么绑起来有什么用,还不去弄来些热水,然后泡上一些茄子杆,用这水来给你们小姐洗脚,几天就可以洗好。”

这四名侍女只比姚芷烟大一两岁,没太多的阅历,如今听了明铮说的,都觉得新鲜,当即诧异,问:“能管用吗?”

明铮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我初去师父那里,就是这般洗好的。”

听了这方法,听霜与听雪动作最快,当即就对两位主子行礼,接着去了楼下。

明铮看着听雨与听风,便吩咐:“你们将那冻疮膏里面拌上珍珠粉,待洗完脚之后给烟儿涂上便可。”

两名侍女听了,当即开始忙活。姚芷烟这一次出行并没有带什么首饰,两名侍女进去之后,便开始到处翻弄珍珠,想要打磨成粉。

见这四名侍女都走了,明铮这才再次看向姚芷烟,然后伸手去拉她的手,似乎是在看她的手有没有冻伤。

姚芷烟是个大家闺秀,自然知晓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当即将手收了回来,说道:“劳烦明公子担心了,我这手还是没事的。”

明铮没依她,再次伸手拽过她的小手,用自己的食指在她手心上按,然后问道:“是不是觉得手心发热?你看你手心这般红,定然是冻坏了,女孩子身子就是娇贵,如此两天而已,就冻成这样。”

她觉得手心被明铮刮得痒痒的,当即就用力将手拽回来,谁知明铮不愿意松手,反倒将明铮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撞到她。

两个人距离靠近,手还牵在一起,引得姚芷烟十分不悦,当即就仰头瞪着明铮,温润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初,引得他脸也热了几分。

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明铮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他竟然快速的低下头,在姚芷烟额头啄了一口,姚芷烟原本的灵活此时全没了,震惊的身体一颤,让明铮的唇瓣从额头滑落到了她的眼睑上,纤长的睫毛划过明铮的唇,弄得他痒痒的。

姚芷烟的反应慢了半拍,明铮反应却是快的,刚刚亲了一下,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几步冲向了明炎,喊了一句:“护我!”便又连滚带爬的快速下楼。

被明铮“轻薄”了的姚芷烟刚刚回身,就看到那瘸子身法极快的下了楼,她从未想过一个瘸子也能跑得这么快,可见一个人的潜力是巨大的,而激发一个男人的潜力,可以让他去耍流氓。

明炎看明铮跑得快,也跟着走了,一瞬间,走廊里面只剩下姚芷烟一个人。

她本想去追,然后狠狠的收拾明铮一顿,无奈脚上被缠得像一个粽子,根本不灵便。此时她小脸烧的滚热,心口突突的乱跳,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左右乱看,最后身体发颤的将门给关上了。

见她这样,听雨好奇的回头:“咦,小姐,明少爷走了?我们还没问他该放多少珍珠粉呢!”

姚芷烟一听这话,当即气得跳脚,骂骂咧咧的回答:“死了!明天他就死了!不用问他了!”

自家小姐突然变得这般生气,引得两名侍女都是极为惊奇,刚刚想过去扶姚芷烟,就发现姚芷烟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面,一边踢被子,一边低吼咆哮,就好像中了邪。

这可是吓到了两个人,当即过去问姚芷烟怎么了。

姚芷烟也不回答,就是一边狠狠的去揍无辜的被子,一边满床打滚。

“坏了坏了,小姐不会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我…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去!”听雨说着,便要去通报姚文海,当即被姚芷烟喊住了:“你给我回来,不许去!”姚芷烟当即将听雨叫住了,然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便坐在了床头,开始表情木讷的发起呆来。

姚芷烟想不明白,为何明铮会突兀的找她,还…那样!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明铮两年多未能见到年轻一些的女孩子,见到自己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可是明铮绝对不是傻的,该知道若是惹了自己,便是吃不了兜着走,他得多大的胆子,敢来调戏她?明铮若是真憋不住了,最多过来与她借个侍女,这也算是大家族之中常见的事情,不足为奇,他竟然直接来寻她?

难道…是明铮想要戏弄她?

戏弄也不能做出这般过火的事情,明铮就算纨绔,也是该有分寸的。

那就是酒后无德了?不过他看起来很清醒啊,根本就不像醉了。

联系起来之前的总总,回忆起明铮对她的特别,又想起她那一年送明铮东西时他的欢喜,还有就是在雪地之中第一个出来迎她的,不是姚子卿,而是明铮,她当即红了一整张脸,心说:这小子不会喜欢上自己了吧?

姚芷烟的神经再大条,此时也想明白了些许,刚刚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就觉得心口突突突的直跳,还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模

上一世,她瞧上了白谷,那是在白谷百般暗示之下,姚芷烟又深知继母不能为自己寻好亲事,身边又只有白谷这个合格的,她才会意志坚决的嫁给白谷,就算如此,姚芷烟与白谷婚前也是相敬如宾,就连洞房花烛夜白谷也是紧张得可以,说话都有些结巴。

这一次碰到的人与白谷大不相同,这个明铮经验太丰富了,也要比白谷大胆,竟然直接就…

姚芷烟当即抬手捂住了脸,羞愤难当,心中的烦躁无处发泄,她当即再次回身,对被子进行了第二轮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