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如若姚芷烟此时不是他的未婚妻子,那么今日,便没有这站在巨大屏风之中,踩着鼓而立的美丽身影。

乐起,鼓声阵阵,这一瞬间的鼓声,竟然是战场之中的迎战的战鼓,这激昂的鼓声之中,屏风之中的倩影终于舞动。

若说一般舞姬的动作是柔和的,优美的。那么姚芷烟的舞姿就是欢畅淋漓的。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的华美,似百合绽放的优雅,似游龙飞天而起的惊鸿。

她每每跳跃,脚下都会踩响巨鼓,应和着周围的激战鼓点。她动作怅然,似持笔绘丹青,飘逸的衣衫随风飘舞,秀丽的卷发轻轻飞扬。

鼓点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急,络绎不绝的姿态在巨大的屏风之中展现,不少观看的人都发出了喝彩之声。

屏风之中的身影开始飞速旋转,她的步伐之中带着轻功的快速,身体飞旋之间,手中的长长绸缎,拍打在四周小鼓之上,发出急速的声响。

台下的人只觉得心脏给随着鼓点加速跳动,竟然莫名的情绪激昂,这感觉就好似他们就站战场之中,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敌军,却是心中畅快,好似那敌军必败,我军必胜的自信。

明铮微微扬眉,然后走下台子,想要在姚芷烟出来之后扶住她,省的她转的头晕。

行走间,他的目光没有移开过,一脸的微笑,好似藏不住的火苗。

鼓点戛然而止,屏风之中的灯笼瞬间全灭,在场之人好似还未回神,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是明铮第一个响起了掌声,声音清脆,唤醒了周遭人的意识,让大家跟着鼓掌。

一瞬间,掌声雷动,震耳欲聋。

姚芷烟坐在屏风之中,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自己也有点被转晕了,正缓口气的时候,明铮已经到了屏风外面,小声说:“可能走动?我来扶你?”

她调节了一番呼吸,这才应了一声:“我还好。”

说完,大大方方的出了屏风,站在了明铮身边,然后仰头去看正座的太皇太后,仰头一笑,然后行了一个军礼,高声说道:“凉西县主祝太皇太后身体硬朗,笑如花开斗今春!”

“好!好!你这丫头就是与寻常的闺秀不同,大气!爽朗!哀家喜欢!”太皇太后大笑着说道,然后问姚芷烟:“你这支舞叫什么名字?”

姚芷烟也不扭捏,直接开口说道:“前些日子还未曾定下,娘说该叫飞天花开,或者是锦绣良辰,我觉得吧不好。”

“那你觉得什么名字好?”

“我觉得吧,应该叫:转不晕你!”

话音刚落,全场大笑,太皇太后啼笑皆非,指着姚芷烟笑骂:“也不知姚家怎得就教出你这么个古灵精怪来!”

说着,便吩咐人赏赐姚芷烟。

姚芷烟扭头看向明铮,明铮也含笑看着她。

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牡丹花海之中,俊朗的少年郎与秀美的少女相视而笑,两个人都是那般耀眼,让人一不开目光。

可是…这一刻的美好,被之后的混乱打散,让姚芷烟的处境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万劫不复。

已经移走的巨大屏风突兀的起火,周围离得近一些的官员齐齐惊呼,接连而逃,不少看护场地的人都赶过去救火,场面一瞬间陷入了混乱,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天而降,竟然是手持长剑直接刺向太皇太后。

千公公用尖锐的声音喊着:“护驾,快些护驾!”说着,便守在了太皇太后的身前。

姚芷烟一见之下也是一怔,随后当即飞身而起,去拦那行刺的人,很快与那人缠斗在了一处。

明铮看着相斗的几个人,发现黑衣人足有五人,姚芷烟却仅仅有一人而已,就算是随后而到的姚子卿,也是二敌一的状态。

不少宫中的侍卫极速赶来,一瞬间将明铮保护在之中,更是有不少人护在了太皇太后与皇上、皇后的身前。

明铮心中大急,他知道此事有着蹊跷,敢在此时行刺太皇太后绝对是找死,看到他们此时要退的架势,想来醉温之意不在酒,若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些人想要殃及的人,就是姚芷烟!

“烟儿!”明铮慌乱的喊了一声,姚芷烟已经被人一掌拍出了老远,直直坠入了太皇太后的身边。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真的被惊到了,当即疯狂的大喊:“你…你要行刺哀家!姚芷烟,你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你要行刺哀家!”

姚芷烟刚刚被击了一掌,此时正是难受的时候,刚刚想要开口解释,就是一口鲜血涌出。

此时,已有黑衣人被捉拿,更多的则是火速逃离了。偏偏那些被捉拿的黑衣人全部在第一时间自刎,不留任何痕迹。

场面混乱至极,不少人已经开始逃跑,却还是有人听到了太皇太后撕心裂肺的喊声:“杀了她!杀了这个孽障!她想行刺哀家!”

她的声音极大,带着极度的恐惧,好似死亡就在她的眼前,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怖。

宫中的士兵不管姚家不姚家的,直接将姚芷烟扣住,让姚芷烟无法反抗。此时若是姚芷烟反抗,定然就是坐实了行刺之罪。

明铮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士兵,快速的跑向太皇太后的方向,他的步伐没有任何的停顿,什么瘸腿,什么残疾,统统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具灵活的身体。他扑过去,徒手推开那些架在姚芷烟身上的刀剑,纤长的手指上留下道道血痕,瞬间流出血液来,染了他的衣衫。

他低声骂了一句:“都给小爷滚开,不长眼的东西!”

然后大步走到了太皇太后跟前跪下,高声说道:“姑姥姥,难道您觉得孙儿的媳妇会行刺于您吗?天下之人多会背叛您,可是孙儿不会,孙儿是最盼着您长命百岁的人!烟儿她没有任何理由行刺您,她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孙儿相信她!若是她真的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孙儿必定让她为您陪葬…包括孙儿”

姚家的女儿会行刺太皇太后,任谁都是不信的,而且不少人都能看出来,姚芷烟刚刚是在护驾。聪明的人也会想通,此事是栽赃嫁祸。

太皇太后终于冷静了,她剧烈的喘着粗气,瞪着惊魂未定的姚芷烟,最后冷哼了一声。

“扶哀家回宫。”太皇太后说着,便要起身,明铮想要去扶着,却被太皇太后甩开了手,瞧都不瞧他一眼。

明铮不再跟着,只是跪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

重要的寿礼就这样被搅乱了,任谁都会心中不痛快。

姚文海与姚千栋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跪在了皇上身前,说道:“未能防患于未然,是卑职之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围,肥胖的脸直抽搐,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自然是要责罚的,这般隆重的日子,竟然出这种过错,你们姚家都是酒囊饭袋吗?你们可知今日有多少的他国使者?这人可是丢大了!”说着,抬头吩咐道:“吩咐尚书令大人善后此事,姚家的人就请回去吧!”

说完,愤然的甩袖离去。

姚千栋老爷子从未得到过这种责骂,身体一晃,险些晕过去,最后也只是听命,带着姚家的人离开。

杨宛白已经跑了过来,来回的查看姚芷烟的样子,咬着下唇止住泪水,然后扶着姚芷烟起身。姚芷烟临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明铮,发现他此时还跪在原处,低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他的手与手臂已经被血软红,看起来分外狰狞。

纷乱的会场之中,姚芷烟被杨宛白带走,人却时不时的回头看向明铮。不知不觉,她眼中豆大的泪滴滑落,那跪着的少年却未曾回头看她一眼。

如此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明铮会是怎样的感觉。

姚芷烟只知晓,她的心情很糟。

知晓这世界之中还有一名重生者,还是位高权重的人,姚芷烟很自然的想到了太皇太后,因为这个时间的她已经该去世了,而且,明铮也该露出奸臣的本质了。可是这一世没有,只要太皇太后还在一日,明铮就还是一日的纨绔。

太皇太后是重生的,谋害她大哥的人就有可能的太皇太后,可是姚芷烟不确定,因为太皇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辽国好而做的,不会去谋害一位忠良的将士,那么,谋害她大哥的人,就是另外一名重生者,而这个人,想来更加不好对付,因为他隐藏得太深了!

姚芷烟曾经想过,不如就与太皇太后结成联盟,一举消灭他们共同的敌人,可是今日,那个人有所行动了。

他嫁祸自己,造成她行刺太皇太后的假象,让多疑的太皇太后对姚芷烟产生猜疑。如果是姚子卿或者是姚芷珊护驾,太皇太后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可是姚芷烟不同,她是重生者,是太皇太后知道的。第三名重生者成功的挑拨离间,让姚芷烟与太皇太后无法达成共识,简直就是成为敌人。

同时,姚芷烟已经能够确定,那第三名重生者忍不得他的存在,甚至想要杀了她!

是谁?那个人是谁?!她定然不会罢休!

姚芷烟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是沉默的,姚家的人也是沉默的,期间只有姚芷画在那边说了一句:“害人精!”然后被二叔父打了一巴掌,一路上都能听到姚芷画的哭声,车外的人不知晓哭泣的人是姚芷画,后来竟然穿成了是姚芷烟,使得不少人开始猜测其中的事情。

姚家人都知晓,姚芷烟是被人嫁祸了,偏偏他们都不知晓这个人是耍回去之后姚家的男子都去了姚千栋的书房,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杨宛白这一次很奇怪的没有哭,而是回了屋子,与孔嬷嬷商量了起来,期间还叫去了二婶与三婶,想来是在思考该如何控制这一次事件对姚芷烟的影响。

让寿宴大乱这事太大了,辽国这几年都在张罗这件事情,却在今日出了岔子,此事定然不会小了,这事肯定是要寻来替罪羊的,若是不能寻到,那么姚芷烟就是那无辜的替罪羊。若是姚芷烟的事情被坐实,怕是姚家的名声也不复存在了,怕是因为这一件事,姚家也会名声扫地。

姚芷烟刚刚回到房间,就直接晕了过去,明明有着一颗坚硬的心,却无法承受自己为家族带来的灾难。她一心想让家中好,想要父母都能平安,想要姚家都事事顺利,却因为自己的一份贺礼,引得家族都蒙上了一层阴霾,让姚家的声誉受损,简直比要了姚芷烟的命还让她难受!

她不要!

若是此事会引得姚家动荡,她宁愿以死谢罪,来以示清白,让皇室背上逼死臣女的骂名。

她又不能这般做,如若做了,就是顺了那些人的意,她死了,只会引得更多人耻笑。

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将此事化解?

姚芷烟想不到,就算是晕过去之后,她也不曾想到。

这个情况,太糟糕了,简直就是惊天的噩耗!

更晚了,鞠躬道歉。

拉肚子,拉到脱水。想吐,还吐不出来。去了医院,挂了号,然后到我的时候,我却去厕所甩翔去了,到了那里给我开了几百元的中药,回来了。头一次知道,拉肚子这么贵…

127 被人冤枉泣不出(二)

姚家乱成一团,当事人又昏迷不醒,整个姚家竟然是彻夜未眠。

姚文海刚刚去姚芷烟的房间里面去看了昏迷不醒的姚芷烟,便趁着脸又回了书房,听闻姚千栋老爷子也没有睡,便去了父亲的书房。到了那里才发现,二弟与三弟也在,似乎都在等着他。

“烟儿没事吧?”姚千栋老爷子首先开口问,仅仅是问了这么一句,就已经透出了一丝沧桑来。

姚文海点了点头,说道:“叫御医看过了,只是因为受惊过度,精神压力太大,并无大埃烟儿身板子硬朗,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能不能承受这件事情。

一名十三岁的女孩子,承受了行刺太皇太后的骂名,这无疑是一项重罪,怕是一位成年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了。

“烟儿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明明是用了心的去准备贺礼,没成想,却是这样的结果,想来,烟儿是极为失望的吧?”二子姚文泊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然后忍不住叹息,引得屋中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姚文海这个做父亲的,更是心疼得可以。

这个时候,姚千栋手中握着自己的拐杖,重重一敲,发出了一声巨响,引得三兄弟一起看向他。

“莫要让我知晓这个接二连三害我姚家子孙的人是谁,不然,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灭了他!”姚千栋这一句话说的极为有气势,而且是涵盖得极广,显然,就算是害姚家子孙的人是皇室的人,姚千栋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此人是皇上、太皇太后,他也是会闹一个天翻地覆的,他不是一个会趋炎附势,给高位者好脸色的人。

“爹,今日皇上是不是动怒了,竟然当众训斥您!”三儿子姚文溪担忧了一日,回来之后更是寝食难安。他不如大哥稳重,不如二哥豁达,作为做受宠的小儿子,姚文溪如今的年岁,依旧如同一个孩子,就连他的长子姚子卿都要比他稳重一些。

“皇上今日训斥了,怕是事情就小了,他也愿意帮我们姚家承担。若是今日皇上是沉默的,怕是事情反而就不好办了。”姚千栋说着,忍不住冷哼。

见三弟有所不明,姚文海忍不住为他解释:“在寿宴之前,皇上将安全工作全部交给了我们姚家。可是今日寿宴,却在烟儿这里出了岔子,皇上看得出事情有所蹊跷,却不好对姚家表现得太过纵容。若是言语上严厉了,之后的惩罚便可以轻一些。若是言语上轻了,日后的惩罚,怕是就”

这一回姚文溪听懂了,当即急切的去问:“那皇上会如何责罚?”

姚千栋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怕是不能告老还乡了,只能是皇上收了我的官职,让我成为闲职。”

姚文溪当即就是一惊,这是要夺官位啊,这还算轻罚吗?

见三儿子这般落魄,姚千栋当即好笑的说道:“我如今这一把年纪,难不成还能上战场吗?如今让我闲职,也不会夺了我的国公之位,我依旧是正一品。待有朝一日,文海能够建功立业,这骠骑大将军还是文海的。”

“爹!”三个儿子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这简直就是让父亲恢弘的一生,闹了个晚节不保!

姚千栋却十分释然,说道:“被夺官职,难免不好看,不如我明日一早就去宫中请辞,还能好看一些,顺便对皇上哭诉一番,让他还烟儿一个清白,想来皇上不会不给我这个老家伙的面子!”

姚文海听了之后,也红了眼睛,跪在了姚千栋的面前,哭诉道:“是孩儿不孝,未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女,尽给您添麻烦。”

“罢了罢了,我知晓你的心中也是不好受,康哥儿如今尚小,我还要看着他长大呢,你哭个甚!”说着,忍不住回忆起了明铮在为难之时的举动,又忍不住苦笑:“你们几个可曾注意到,明铮那小子的腿是好的。”

三兄弟面面相觑,完全不知,在那混乱的场面,谁都没有注意到明铮。

姚千栋却是一声冷哼,对着姚文海骂道:“太皇太后赐的婚,你还挑三拣四的,你可知晓这其中的道道?”

姚文海愕然,完全不明白姚千栋的意思。

“我与太皇太后年岁相当,自然了解她的为人,与她的行事作风。她是一个在风雨之中走过的女子,手段狠辣,风格强横,怎会在年老之时宠爱一名纨绔?就因为明铮那小子长得俊?”问完这一句,姚文海就是脸色一变,姚千栋却继续说了下去:“太皇太后身边有六皇子、太子那样的贤能孙子不疼爱,为何要疼爱明铮?怕是这小子有着什么过人之处。”

“那小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姚文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当即引得姚千栋瞪了过去。

“你们可知,如今的朝廷之中,后起之秀何其珍贵。居于高位者,大多年迈,他们需要培养出新一批人,照顾自己的家族,这个时候这群年轻人,就成了备受瞩目的。我们姚家属于中立尚且还好,可是那些文臣斗得厉害,分派系也是我们知晓的。他们对待后起之秀,便是能收揽,便收揽,不能的,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毁了!明铮与那些年轻人不同,他与明家不和,明家人自然不会护着她。若是他才华横溢,日后成了党系就必须与明天问一个党系,明铮当然不乐意。于是乎,他就藏拙,表现出一派纨绔的模样,让明天问根本不重视他,放任他去了尚书令的党系,待他立稳了脚跟,明天问想再拉他回去都不成。”

姚千栋说得明白,姚文海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他与明家不和,还不是因为他不忠不孝?”

谁知,姚千栋却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明铮不孝,而是明铮做了选择。太皇太后亲自培养他,就是需要他绝对的忠心,这种忠心近乎于极端,明铮越是被世人孤立,太皇太后便越是信任他。若是明铮表现得与家人不和,太皇太后便越是疼惜他,照顾他。明天问无疑是一个让人失望透顶的父亲,母亲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会选择完完全全的投靠太皇太后也不是不无道理。”

一席话下来,众人沉默。

姚文海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

姚千栋却是猜到了什么,直接笑了笑说道:“我知晓你在意慕容倾那女子,怕是你也得到了消息,慕容倾还有了明铮的孩子,昨日夜里被打掉了”

话音刚落,姚文泊与姚文溪都是一怔,姚文溪更是马上骂道:“这狗东西,竟然在娶烟儿之前就与其他女子有了孩子。自己配出来的种,又说打掉,就给打掉了!他简直不是人。”

“军法讲究,赏罚分明。做大事者,便要杀伐果断。那慕容倾的确不规矩,这是首先,不然这孩子也不会出现。能够如此是果决行事,也证明了明铮的手段。就算明铮有做得的的确确不地道,却也是可圈可点。我心中对他的行为处事何尝是不厌恶,只是你小子像他那般大的时候,还不是打架生事,需要你老子我去解决?”

“可是…可是烟儿这般好的姑娘,怎么能嫁给这种花花公子?日后定然是要受委屈的!”

“今日明铮对烟儿的维护我也是看到了的,想来日后对烟儿也不会差。”说着,竟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有的时候看一个男人的为人,也要看他娶的媳妇是怎样的人,明铮这小子可塑性极好,若是烟儿嫁过去调教好了,说不定也是个好的。烟儿别的不成,看到明铮那小子做错了事情,打还是能成的。”

这话刚刚说完,气氛便是一松。

“你回去也好好与烟儿说说,告诉她,凡事有她祖父、父亲、叔父们做主呢,定然不会冤枉了她,我们姚家上下都是相信她的,她只需好好备嫁就成。”姚千栋说着,眉头又皱了几分。

姚芷烟的性格他最为了解,她看似豁达,人却是会钻牛角尖的,尤其是在姚家的问题上,怕是会进入死胡同。若是她听闻因为自己,让祖父丢了官职,这丫头去寻死都是有可能的。

其实这件事情,皇上那边是好解决的,难解决的就是世人对姚芷烟的评价,还有就是姚芷烟的心劫。

“有人在针对我们姚家!”姚文海笃定的说道,同时怒睁一双眼睛,险些可以喷出火来。

他的大儿子去世了,难不成还要他失去大女儿吗?

绝对不成!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人隐藏的太深,我们无法发现对手是谁,无从防范。而且,今日安排行刺的人,怕是宫中的人,不然那些黑衣人不会那般的熟悉路线,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出现,连我姚家军都没发现。”说着,他话语一转,吩咐道:“下令将那些尸体的给我画下来,全国贴通缉,只要有线索就重重有赏,我要将这些刺客的祖孙三代背景都挖出来!”

128 被人冤枉泣不出(三)

事情并未因为姚千栋的辞官而平息,这反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次日,便传出太皇太后病重,卧床不起的消息,昨日好好端端的人,竟然是身体一夜之间就垮了。谏官与一批官员言辞激烈的质问姚家将士,上奏的帖子如同雨点,将大殿淹没。还有人说出姚家乃是骄兵必败的道理,说姚家将士早就不如当年那般威猛,一个个仗势欺人,养尊处优,此时的姚家军已经完全是一批庸才了,之前的光鲜不复存在。

此事事关重大,简直就是辽国颜面的问题,这些大臣们不会因为一个老头子的辞官而消停,这些不肯罢休的人,竟然是想要趁机弄垮姚家。

范泽秋作为与姚家一个党系的人,却没有向着姚家说话,而是直接质问皇上:“臣且问,如此宴会,名帖严格排查,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宫中,难不成,他们早早就埋伏在宫中?臣且问,为何这些人对宫中路线如此清楚,来去自由。是熟悉宫中路线的人卖了地图,还是这些刺客就是宫中之人?臣且问,为何这些人见事不成,就直接自刎,是否是出于什么目的?”

说着,范泽秋跪下,高声对皇上说:“圣上英明,此事乃是里应外合之事,宫中怕是不再安生,还请皇上严查此事。姚家防守不严,有罪。那么,宫中内务不严,又是谁之罪呢?”

言下之意,你们这群大臣像被活煮的鸭子似的在那里咯咯叫个不停了,若是此事怨姚家防护不严,难不成你们还要怨皇上没看住宫中的人吗?

“范大人说得有趣,难道昨日姚家防护不严,还要含沙射影到宫中之人吗?若是皇上真的有错,也是错在相信了姚家之人。”其他官员反驳,说得极为难听,处处针对。

“敢问,辽国除了姚家精锐的将士,还有其他人能够担任此事吗?”这个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竟然是入了朝堂,却一直很少发言的明铮。他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昨日是有了姚家的人,才能够护驾成功。若是没有,难不成要等到那些姗姗来迟的宫中侍卫溜达过来吗?”

看到明铮开口,不少人面漏讽刺,当即开口说道:“右丞大人此言差异,若是没有姚家的人,怕是也没有行刺的人。”

这一句话暗指姚芷烟就是要行刺太皇太后的人,若是没有姚芷烟,怕是还没有昨日那祸事。

明铮眉头微挑,说道:“汉有韩信、商有比干含冤而死,乃国之大悲矣。其人忠,却招人嫉,身怀大才,才招君忌惮。我辽国国君圣明,善用人才,治国有道,前些年还一片狼藉的辽国,如今也是这般鼎盛的模样,是谁捍卫的江山,是谁选择了良将,你们不会不知。如今,煽动明君废除忠臣,逼得两朝老将老泪纵横,下官突然不懂你们的忠诚出于何处,还是你们想要误国营私?”

“右丞大人,昨日太皇太后她不也是指着姚家三女说她是刺客吗?难道她一生干练,还判断不出这个吗?难道右丞大人是觉得太皇太后说的也是错的吗?”

拿明铮最在意的太皇太后来压他,他定然不敢再说什么了吧?

谁知,明铮突兀的冷笑,然后道:“我还记得,半月前皇上还指着你,骂你愚蠢,不知是皇上圣明,还是”

那大臣被问得一堵,当即发狠的说道:“皇上说我愚蠢,我便愚蠢!”说完,就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既然你是愚蠢之人,又何谈太皇太后定罪之说?昨日众人看得分明,姚家三小姐乃是护驾,只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受了惊吓,才会慌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