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急急地问明铮:“找大夫来看过了吗?”

“寻来安神医来看过了,她只能说保住大人,这孩子若是生下来,怕是”明铮说着,睫毛都在抖,这是曾经真的担忧过的事情,他日日都会坐立不安,生怕自己的孩子生下留是一个怪胎,这对这个孩子来说不公平,日后,他说不定都会遭人白眼。

如今,已经能够确定母子平安,他也就淡然了。可当他说起,还是声音颤抖,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安,与那种愤怒爆发出来,当即跪在了姚文海的身前,发狠地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是自己的种,自己的孩子,我怎会忍心让他受到半点苦难?尤其是看到烟儿这幅受苦的模样,我更是心如刀割。是女婿不孝,未能保护好烟儿与孩子,还请岳父责罚。”

未曾想到姚芷烟会真的中毒,曹夫人与明天问都有些傻眼。

这可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出现啊!

曹夫人几乎是第一时间用责怪的眼神去瞪慕容熏,那模样就好似厉鬼,埋怨慕容熏太过不地道,竟然一个孩子也不容,对姚芷烟也动手。有着那么强大的娘家,她居然也敢动手!

慕容熏却十分委屈,她什么也没做啊,看到姚芷烟这模样,当即有些诧异,这哪是打掉孩子这么简单啊,这简直是要姚芷烟的命啊,姚芷烟如今这人模鬼样的,当真有些可怖。

明天问则是皱眉,心中怀疑着那对婆媳,厌恶至极,不过他却不能说什么,若不是他对莫姨娘偏爱,就不会酿成今日的事情,这其中,也有着他的原因。

而明铮与姚芷烟,无疑才是最为可怜的那个。

一场因为爱恨而产生的内宅纷争,本应好端端生长的孩子,却成了一群牺牲品。他是一个做父亲的,却没能尽到责任,让自己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如今亲生儿子在闹分家,他也是心中绞痛。

姚文海听着明铮说的,想骂,却骂不出,心中却愤恨得痒痒,最后一巴掌拍在一方桌上,让方桌四分五裂地炸裂掉,吓了众人一跳。

姚千栋沉稳地走了进来,明天问亲自让了位置,表示对长者的尊敬。

“明家小儿,我想让我这孙女与孙女婿分府出去单住,净身出户,并且将孙女婿高的那份俸禄留在府中孝敬你们明家,挑个日子,就让他们搬出去吧,府邸我们姚家出吧。”姚千栋说得极为笃定,并非是问明天问的意见,而是告诉他,姚家的安排。

姚家,必定是要力挺明铮分家的。

曹夫人听到这句话,险些昏厥过去,姚千栋是两朝元老,地位尊贵,勋正一品的国公爷!比侯府还要厉害上许多!她就算是明铮的母亲,也不能反驳姚千栋一句。

再去看姚家愤怒的人,曹夫人只觉得委屈万分,当即怒骂了一句:“慕容氏,你是怎么做长嫂的?还不快说清楚,免得亲家疑心!”

【写完这章,是凌晨1点钟,再过四个小时,我就要去做结婚的准备了,要赶紧去睡觉了,下一次再统计感谢语!

起身,今天没有隆重的婚礼,没有盛大的场面,恐怕,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婚礼。我与老公都不是那种富裕的家庭,只是两个有着梦想的人,牵手成功。

有情人,终于,终成眷属。

谢谢大家的祝福。

爱你们,鞠躬。】

226内宅起火分家忙(七)

这个时候突然对慕容熏发难,意图十分明显。

她并未做这件事情,十分理所当然地怀疑是慕容熏做的,心中不免有些愤怒,觉得慕容熏是翅膀硬了,做事都可以不经她同意就做了。明铮的媳妇是轻易能得罪的吗?先不说姚家不能招惹,就说她与明铮的关系本就不妥,随时都有可能闹僵,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如此雪上加霜,难不成是个傻的?

其实,对慕容熏打掉跨刀郡主的孩子,曹夫人就有些犹豫,毕竟这些年了,也未能抱上孙子,她也有些想要。是慕容熏一再坚持,说如果跨刀郡主的孩子掉了。就是大事情,毕竟是两国联姻,明天问必定会重视,到时候明天问想要护着莫姨娘都不成。

结果。在明泉的孩子掉了之后,竟然第一个去怀疑明铮,歪打正着地帮莫姨娘解围了。

曹夫人与慕容熏却是无力去说:“我们打掉你的孩子,是想陷害莫姨娘。你别弄歪了啊!”

到跨刀郡主与明泉和离之时,曹夫人才越来越后悔听了慕容熏的,如若不是慕容熏非要打掉跨刀郡主的孩子,跨刀郡主也不会如此决绝地提出和离。两国联姻都能闹出和离来。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招惹了跨刀郡主,才触怒了八王爷,闹得她们婆媳身败名裂。成为众人的笑柄。曹夫人已经身心俱疲,心中对慕容熏有了怨念,今日的事情一起,曹夫人终于忍受不了,爆发了。

慕容熏被问得有些傻了,这简直就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曹夫人如今就是尽可能地推卸责任。让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是世人眼中的贤良妇人。

察觉到这一点,慕容熏不免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曹夫人这是不准备再维护她的节奏。

她知道,曹夫人此时一定是在怀疑她的,可是慕容熏是真真正正的委屈,因为她也完全不知情!而曹夫人这般做,无疑是撕破脸的行为,两个人之间不再会有之前的情谊,从今日的这一句话开始,慕容熏就知晓,曹夫人不再是她的靠山,她们婆媳二人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崩坏的边缘。

“娘,儿媳是真的努力去照顾二弟与二弟妹,每次都是尽可能的护到周全,吃穿用度,都是按照最好的来,没有半分差池。这些日子二弟妹说自己的身子不适,儿媳也曾去看过,是二弟妹不肯见儿媳的啊!”慕容熏开口解释,如今她已经泣不成声。

她知道,曹夫人这一次是想要将自己推出去,让自己做替罪羊,好得到她的清白。

姚芷烟将二人的神态看在眼中,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明铮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他知晓曹夫人与慕容熏之间有了些许芥蒂,便利用这一次的事情,挑拨离间,让两个人彻底的决裂。曹夫人是一个为了自己,甘愿献出儿子的人,这就说明,她十分自私,为了保全自己,她什么也做得出来,所以出卖慕容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而慕容熏,她有着软肋,就是无法生育。

她需要曹夫人这样的靠山,所以不敢得罪曹夫人,只能甘愿承受了这一次的指责。而这一次的事情,足以让慕容熏下半辈子抬不起头来,人人都会搓着脊梁骨骂她蛇蝎心肠。

如此一来,两个人必将闹僵,婆媳关系决裂,从此,曹夫人孤注一掷,只能做那种寂寞的妇人,身边连几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明铮是故意突然袭击,让两个人都是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商议,两个人必定会如此互相怀疑。明铮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行事。

而曹夫人,注定是悲哀的。

她有三名嫡子,世子的妻子她得罪了,日后明琴说不定也会对曹夫人有所埋怨,毕竟妻子歹毒,夫君也会抬不起头来,曹夫人如此做,就是毁掉了明琴的前途与脸面,明琴心中不怨那是假的,难免会产生逆反心理。自己的母亲害得自己抬不起头来,还能是什么贤良母亲?

老二被她利用,小时断腿,难得腿被太皇太后医治好了,还成了一名前途不可限量的官员,偏生知晓了她的残酷一面,心中对她憎恨,难免的生疏了感情,她与明铮就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而姚芷烟,则是完完全全站在明铮这一边,只要明铮不做什么伤天害理,谋财害命之事,她就完完全全地支持。

三子明泉,被她害得掉了孩子,妻子和离。因为伤害了两国的情谊,明泉日后注定不会有什么出息,官职升到五品,已经是极好了!其他的,就莫要奢望了。同意,因为这一点,明泉日后只能低娶一女子,那女子门户不能太高,还得能扛得住流言蜚语。

至于明天问,则早已对曹夫人心灰意冷,如今能与曹夫人说上两句。且与她关系不错的,怕是只有明音了。可明音到底是要嫁出去的闺女,不可能留在明家对她照应。

如此一来,就能够想象曹夫人日后的日子。

明铮如此报复。不能说不狠。

曹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听到慕容熏这般说,当即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回答。

她开始犹豫。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总之,不能分家,不能将事情闹大,不然。她与慕容熏就是身败名裂的结局。

“护国公大人!您这是将我婆媳二人往死里逼啊!如今天下人都说我们二人心肠歹毒,我们真真觉得委屈…如若铮儿再分家出去,那我们就是背上了一世的骂名!女子这一生。贤德之名要比命还重要。丢了贤名,真真是无颜再存活于世。怕是铮儿分府那一日,就是我们婆媳丧命之时。”曹夫人说着,就是膝盖一软,跪在了地面上,泣不成声:“国公大人,您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明家家破人亡吗?”

以死相逼。这是最后一个方法,也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姚千栋一世英明,若是到晚年,逼死了两名妇人,那可真是名声扫地了,说不定会成为万人唾骂的人物,姚家的名声都会被影响。

听到曹夫人这样的话语,屋中的众人都是一静,难免生出了几分犹豫,还有几分愤怒!这简直就是无赖的举动,不说交出下毒之人,也不提如何待姚芷烟,只是说明铮若是分家出去,他们会名誉扫地,如此考虑的妇人,又怎会待明铮与姚芷烟好呢?

明铮也是眼角一跳,心中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他是真的想要报复曹夫人与明家,为的不过是这些年的亏待。如若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还得姚千栋老爷子身败名裂,那是万万不值得的!

他与范泽秋对视了一眼,见范泽秋也有些许犹豫,便要开口讽刺几句,大不了今日就匆匆结束,日后再议此事。

没成想,姚千栋却在这个时候不紧不慢地清咳了一声,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的嫡子闹分家,你不从问题的根本着手,而是以你的贤德之名为重点来述说这件事情。说出烟儿中毒,你只提了去寻大夫,却没有提起寻凶手,或者是彻查家奴。被人拿捏住,你也指挥寻你的儿媳麻烦,这种婆婆,真真是不合格的。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经历过的太多太多,很多事情,我的心中能品味出来,就算是内宅的事情,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我活了这么多年,自问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问心无愧,无愧于天。我一声坦荡,自然是不怕他人道我长短。若是为了我的名声,而舍弃儿孙的幸福,这是什么道理?如若我的子孙都能过得幸福顺畅,周围没有邪恶之人,不会遭人暗算排挤,我的区区名声,丢了又能如何?

烟儿是我最为喜爱的孙女之一,从小就懂事能干,不怕辛苦,不怕磨难,万事都能坚强面对。可如今她却成了这副模样,作为祖父,我看着真的心疼。与其让她继续这般痛苦的生活,我不如就丢了名声,成全她的幸福。”

姚芷烟听到这话,当即泪流满面,扑倒在姚千栋膝盖边,痛哭流涕:“祖父,您的心意孙儿知晓,孙儿怎会这般不孝,害得祖父为了这等人,这等事丢了您的名声?有些人死不足惜,有些名声,却是贵于泰山!”

曹夫人听完之后,当即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身体一晃,却无人搀扶,这才发现慕容熏已经不肯过来帮她救场了。

“烟儿,你就觉得你身上的毒,是为娘下的吗?”曹夫人当即哽咽着问。

“长辈永远没有错处,如若您想做什么,大可光明正大的做。您可要说我的孩子命中范克,让我打掉孩子。您可要说儿媳不贤,休了儿媳。总之,长辈无错,错的我们。”

这话说得明白,是在告诉曹夫人:就算是你下的毒,她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曹夫人是长辈,她不能怪罪长辈,所以这种问题不要问她。

当然,这也是在暗示曹夫人,姚芷烟的的确确是认为,这毒是她们婆媳下的!

227两世正妻来对阵(一)

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从未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遭。

曹夫人错愕,看着在场的众人,终于哽咽出声,坐在椅子上,无助地看着明天问,却得不到任何的安慰,甚至,明天问从始至终都为开口为她们婆媳说过一句话。

她的夫君,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看似性格执拗,脾气倔强,实则软弱得可以。

明天问深爱自己的表妹莫姨娘,自问情比金坚,却因为他是世子,不愿意看到父亲严厉的样子,不敢为自己心爱的人出头,不敢反驳家中的意思,便答应娶了她,造成了如此的结局。曹夫人何等无辜,她曾经是那么优秀,到了夫家。却连妾室的地位都不如。她奋起反抗,却败得一败涂地。

为了一个可恶的男人,一个没出息的东西,她做了那么多错误的事情。不该得罪的那些人,也都得罪了一遍。

归根到底,是她的心态调整不过来。

曹夫人骄傲得让人心疼,她的反抗又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注定,两败俱伤。

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累了。简直就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几乎是一事无成,到最后。也只是众人讨厌的对象。其他人的笑柄罢了。

儿子记恨,夫君厌恶,儿媳反感,她还剩下什么?

急火攻心之下,曹夫人竟然干呕出一口血来,随即剧烈的咳嗽,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滚烫。肚子里面的东西几乎一瞬间翻涌了出来,难受得可以。她被呛得满眼眼泪,鼻头发红,无助地看向明铮,看到他错愕的模样,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眸子,以及…似有似无的泪水。

曹夫人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干干地动着嘴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姚芷烟是第一个过去扶住曹夫人的,轻抚她的后背,然后听到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呢喃道:“是我…错…了吗?”

究竟是谁的错?姚芷烟不知道。

说是明天问的错,可是明天问自认为,自己是孝顺的,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娶了他老人家看中的媳妇。成亲之后,若是曹夫人老实本分,与莫姨娘情同姐妹,他也会待曹夫人极好,可是他的心中,却没有正妻与姨娘的区别,让曹夫人心中不甘。他的那种偏爱,是一切记恨的源头。

说曹夫人错了,可是曹夫人觉得,自己如此走向极端,都是因为明天问宠妾灭妻,不然她也会是一贤良的媳妇。有几名女子是愿意与那些妾室勾心斗角的?如果不是这些恶心的男人,喜欢留许多的女人在身边,又怎会有善妒一词出现?

说明铮错了,可是明铮何其无辜?他小时天真可爱,性格开朗,无论是在明家,还是在皇室,都是极其受宠爱的。怎奈,因为母亲的报复,他断了腿,小小年纪就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心灰意冷,他想要报复,也是错了吗?

到底是谁错了?

谁又做对了呢?

姚芷烟扯着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拍着曹夫人的后背说道:“娘,二爷在参与夏雨宫的建设,新婚期过了,也该是跟着去观察情况的时候了,自然是要带着妻子去建筑地去,住上一两年也是会的。我们不分家,我们只是出去赴任,好吗?”

到底还是心软了。

姚芷烟开始低骂自己烂好人,开始唾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即将为人母。

别把事情做得太绝情了,曹夫人,到底是明铮的亲生母亲,是将明铮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

明铮看着姚芷烟,沉默了半天,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一副沉思的模样。

夏雨宫的建设何止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以这样的工程浩大,短则八年、九年,多则能在十多年以上。毕竟这夏雨宫完全是靠人工铸造,宫殿奢华至极,油头也是大得很。

如若明铮自请调去前线亲自监督工程,自然是可以的,到时候恐怕就是三年五载的外任,到工程的后期才能回来。若是工程完成的不错,明铮得到一处御赐宅邸也是可能的,到那时,明铮就可以称不负皇上恩泽,分府去新的院落去住,也无人会说什么。这样的话,又能分府,又能抱拳曹夫人。

这是极其好的方法,只是明铮不甘心,这还算是报复了吗?

他蹙眉看着曹夫人狼狈地靠在姚芷烟的怀里喘粗气,最后只是愤然离去,口中说道:“那便如此吧!就算给孩子积德了。”

其实明铮是想要外任不归的,不能报复曹夫人,明铮其实也不想留在都城之内,看到明家人,他就浑身不自在。之所以回都城,那是因为姚芷烟的娘家在这里,他不想姚芷烟因为他想要躲避硝烟,就让姚芷烟也跟着无依无靠,许久不能见亲人。那种思念怕是也不好受。就好比他那出巡的几年思念姚芷烟一般,感觉是十分难耐的。

罢了罢了,他也烦了,这些讨厌的事情就随便去吧。他不管了。

明铮离开之后,范泽秋眯着眼睛瞧了场面一会,才突兀地一笑,重新做起了老好人:“看来今日是产生了些许误会。还希望明大人严加调查,莫要让这下毒之人逍遥法外,这是对表妹的轻视。还请明大人明察,毕竟是明家的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插手做什么。

明天问终于开口说话:“此事我定然会调查清楚,给姚家一个说法。”

范泽秋点了点头,这才扭头看向姚千栋。说道:“外祖父您也真是的…如此大的年纪了。碰到了子女事也会如此激动。”

姚千栋只是笑了笑,盯着姚芷烟看了几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晓姚芷烟重生之事,知晓有人一直想要对她不利,却仅仅是知晓,一直都未曾帮助过姚芷烟什么。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觉得自己是人老了。没用了。

姚芷烟却在这个时候将曹夫人交给了慕容熏,开口说道:“还请大嫂照顾母亲一二,如今我身子不适,有些撑不得”

姚芷烟说得含蓄,实则意思就是:我家相公跑了,我得去追了,这不安分的母亲就由大嫂来照顾好了。

慕容熏没有推辞,直接扶住了曹夫人,随即便开始传大夫,这些事情她做得十分熟练,毕竟是世子夫人,帮着照料家事的。

姚家人与明天问客套了几句,便匆匆离去,到了姚芷烟的院中,姚文海才开始追问姚芷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得被害成了如此模样,是谁有了天大的胆子,胆敢动我姚家的人了不成?!”

姚文海底气十足,一发怒,就是雷霆之势,也就姚家的众人还能淡然,院中的侍女,有些已经被吓得浑身打颤了。

姚芷烟自然不是什么好脾气,被人毒成这样了,她是不可能依旧淡然的,那她得多缺心眼啊,一个劲的被人陷害,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她真的好似天神一样的包容了一切,那就只有佛主再世之身,或者是内心先天障碍,是个喜欢受虐的。

“我也不能确定是谁,不过从今日的情况来看,不像是那对婆媳做的,因为她们已经开始内讧了,若是她们做的,事发之后不该如此慌张。如今我心中有几个怀疑的人选,还请父亲、祖父、二叔、四哥、表哥帮我调查了。”

姚家来的清一色都是男卷,自然不会是让他们调查内宅妇人,所以她小声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六皇子、太子殿下、许采文、明琴。还有一名女子,她就由我来调查了。”

姚文海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不由得一怔,他完全不能理解这几个人害姚芷烟的理由,却看到姚千栋与范泽秋这两个经常拿主意的人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当即气个半死,想要追问,却被姚千栋拦住了。

“我们这些男人,不好在烟儿的院子里久留,传出去了也不好听。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烟儿的事情,我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就是。”姚千栋说着,也忍不住好奇,又小声问姚芷烟:“那女子是谁?”

“祖父怕是不会知晓这闺女的,她是杜六娘。”

“六皇子的侧王妃?”范泽秋知晓内情,诧异地说了出来,这一声,引得众人如梦初醒。

姚文海等人依旧是糊里糊涂,姚子卿也觉得范泽秋与姚千栋神神秘秘的,好似在故意隐瞒什么,心中不免好笑,自己这妹妹将事情宁愿告诉范泽秋,也不告诉他,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细细想来,怕是也不想让他也陷入麻烦之中吧,有的时候知道越多,反而越危险。

此时的姚子卿不会知晓,他从定亲的那一日起,就已经置身于一个局之中,成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一切,还没有真的开始,只有姚芷烟首当其冲,被人当成了靶子,首先针对罢了。

228两世正妻来对阵(二)

明铮开始抓心挠肝的难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嘟囔:“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呢?我憎恨了这么多年是为什么啊!”

姚芷烟进屋之后没怎么说话,只是坐在梳妆台前面照镜子,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发怔,真要是这么狼狈地去见前辈呀,这要是被明铮的前妻看到自己这般落魄,不得嘲笑她?

听闻杜六娘是难得的美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杜六娘还是个高挑的女子,姚芷烟曾经远远地看过她一眼,在众多贵女之中,她格外的显眼,想来,是要比姚芷烟高出半头来。

明铮总嫌弃她个子矮,他的前妻的确个子高,可惜不得宠。想来,明铮还是对她是破例的好吧。

看姚芷烟怔怔出神,明铮也不哼唧了,只是起身走到姚芷烟身边,伸手拽来了一个椅子,坐在了姚芷烟身边,伸手环住了她的身体,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话语说道:“安婶婶给了我方子,可以供给你调理身子,怕是不出半个月,你就能恢复以往的气色,只是这头发需要慢慢来恢复了,如今也只是稀疏了点,待到了夏日还能凉爽一些。”

听到明铮过来安慰她,她不免心中怅然,当即感叹:“看来,我这个冬天只能戴着帽子了,不然不得头顶冰冷呀?”

“呵,没事的,你说你身子不适,不出门,也冻不到你。”明铮说着,就扶着姚芷烟起身,将她扶到炕上躺进被窝里面。又仔仔细细地为她盖好被子,这才盘腿坐在她身侧,双手环胸地问道:“你渴吗?我吩咐他们给你端碗糖水来?”

“不渴的。”

“那饿吗?屋中还有糕点,是父亲他们过来时带来的。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尽可能地与我说,我吩咐人去准备。”明铮说得极为诚恳,前些日子没能照顾好媳妇,这段时间是该补回来了,如今姚芷烟可是怀着孩子的,是顶顶宝贵的人。他可得伺候周全了,以此来弥补心中的亏欠。

姚芷烟看着他只是乐,摇了摇头才回答:“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冷暖自然是会知晓的。”

“我总是心中愁得很,官场上、家中,很多事情我都能做到淡然,但是对你却不能。尤其是知晓你有了身子,我几日的感觉都是怪怪的,心中喜悦是自然,总是有种想将你举高高的冲动,却又怕你会被摔到吓到。而且,我这几日总是在想。我若是当了爹,该怎么教育孩子,该如何对待他们。思来想去,却没个头绪。烟儿,我是第一次当爹,我从小没有过什么真正的亲情,不知晓该如何去与亲人接近。我有些紧张,若是我照顾不好你们。若是我不能做一名好父亲”

他说得语无伦次,姚芷烟却懂他的心情。

要做父亲了,自己却没有对“父亲”的概念,他没有一个好的父亲,不知道合格的父亲该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孩子,而他又是狂喜的,心中对这个孩子十分珍惜,才会如此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