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康宜文应了声,然后赶紧将牙粉和一个牙棒拿了出来给她,并告诉她水在哪里,这才匆匆的出了厨房去追秦氏。

晓娴看着手中的牙粉和牙棒,牙粉是粉质,牙棒是木制的,样子有些像现代的牙刷,只是刷毛稀少。

呵呵,没想到,这古人也挺聪明嘛,也知道如何做牙刷了,她看着牙棒在心中思量着。

林氏见了她沉思的模样,以为她不会用牙棒和牙粉,轻篾的一笑,土包子见识少呗。

“三弟妹,在家里没用过牙粉和牙棒吧,这可是二弟让人捎回来的,这十里八乡的恐怕难找出第二家有牙粉了。”林氏骄傲的说道,有种无人能比的优越感将她包裹着。

晓娴在心里笑了笑,真是搞笑,是康宜贵让人捎回来的,又不是康宜富想办法买的,你林氏骄傲个啥劲呢。

“二哥可真是好本事呐。”晓娴笑着应了一句。

她说话的同时用牙棒沾了水,然后蘸了些牙粉,转身去了后门口开始刷牙,动作得利索些,不然,待会儿秦氏又得唠叨了。

林氏看晓娴对牙粉和牙棒的用法一点儿也不陌生,当下又是一阵讶异,这牙粉和牙棒可都是稀罕物事,一般人家只是用青盐来漱口的,这丫头怎么知道它们的用法?

原本她还想借机显摆一下,来教教晓娴如何用这些东西,谁知她话还未出口中,人家的牙都已刷好了。

“大嫂,请问水瓢在哪儿?”晓娴指了指脸盆问道,她想打些热水。

热水倒不用特意来烧,宽大的灶台上安放了两口大铁锅,每口铁锅的后面和两口铁锅之间,各安了一个大铁罐子。这几个铁罐子里可以装水或猪食,这样只要生火做饭时,水和猪食就会被烧热,既方便又省柴火。

林氏将水瓢拿了给她,并问道:“弟妹在家也用过牙粉?”

“这样稀罕的东西,我们怎么能用得起。”

“那刚刚瞧弟妹用着很熟悉的样子?”

“呵呵,没用过不表示不会用呀,这东西一瞧就知怎么用。”晓娴嫣然一笑,并快速将脸洗好。

林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初她瞧着这些东西可是不会用的,没想到这丫头一瞧就会,真是的。

“大嫂,我先走了,得去给公公婆婆敬茶了。”晓娴向林氏打了声招呼,然后端着脸盆出了厨房。

她刚将脸盆送回房间,康宜文就来找她,沉声道:“我们去给爹娘敬茶吧。”

“嗯。”晓娴点点头。

她略整整衣裳,跟在康宜文的身后向堂屋走去。

秦氏和康庆昌俩人端坐在椅子上,康庆昌见晓娴进来,仔细打量了下她的脸色,见精神还不错,放了心,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秦氏的脸依然拉着,眸子垂着,像谁欠她钱一样的。

康宜文端着一个竹拖盘,里面放着早就泡好的两杯茶,看了眼晓娴。

晓娴眨了下眼睛,和康宜文俩人向前走了几步,康宜文先她一步在康庆昌夫妇的面前跪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眼下处在这种环境,入乡随俗吧,只好跪下。

康宜文将拖盘伸向她的面前,她端起一杯先递向康庆昌:“公公请喝茶。”

“喊爹。”康宜文低语提醒着。

晓娴眸子里闪过为难,喊陌生人为爹娘,实在是难以出口。抬眸看了眼康庆昌,他的脸上乐呵呵的,有期待,想想这位公公还算公道,只好喊了:“爹,请喝茶。”

“嗳,嗳,好好。”康庆昌接过茶杯,像征性的喝了一口,然后将茶杯递了过来。

晓娴接过,同时发现手心里多了一个硬硬的纸包,心下明了,那是红包。

“谢谢爹。”晓娴和康宜文俩人道了谢。

秦氏暗暗睨了眼康庆昌,有些不满,她继续垂眸,像眼前没人似的。

“娘,请喝茶。”晓娴端了茶递向秦氏,只是这声娘叫得含糊些。

秦氏没动,像没听见。

康宜文眉轻蹙了下,康庆昌脸色也闪过不快,轻声提醒道:“老婆子,孩子在喊你呢。”

“呀,谁喊我啊,我怎么没听见呐,难道我这耳朵聋了。”秦氏故作惊讶的抬头应道,并装模作样的用手掏了掏耳朵。

康宜文紧张的看向晓娴,不知她会怎样做。

晓娴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眼下自己的身份在此,只得又提高声音喊道:“娘,请喝茶。”

“这样大声音做什么,我耳朵又没聋,大清早的,想吓我这老太婆呐。”秦氏用手捂了下耳朵,满脸怒气的责道。

饶是如此,这手却并未去接晓娴递过来的茶。

晓娴跪在地上本就不舒服,一直向前高高端着茶碗的手也有些发酸,且茶碗里的水不冷,还有点儿烫手。

秦氏这是摆明了刁难,晓娴眸子微眯了眯,将茶碗轻轻的放回了拖盘中,然后清亮的眸子看向秦氏。

正文 第11章 失望

晓娴看向秦氏的同时,秦氏也高高在上俯视着晓娴,眸子里满是得色。

懒货,已进了我康家的门,看我怎么治你。

康庆昌沉下脸,正准备指责秦氏时,晓娴微笑着开口了:“婆婆,您是不是不待见我呀?”

笑眯眯的盯着秦氏,等待她的答案,脸上一点儿恼的表情也无。

只要她说不待见,晓娴立马再次提出和离之事,这个家,她真不稀罕。

康庆昌夫妇和康宜文三人都惊讶的看向她,不曾想她会如此直接问出这种话来,这到底是胆大还是傻呢?

康宜文的眼睛微眯了眯,有些紧张的看向秦氏,不知她会如何作答。

而康庆昌也双目炯炯的瞪着秦氏,那个模样,仿佛秦氏只要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他随时会发怒。

面对三双炽热的眼神,秦氏嘴抿了抿,脸上有尴尬之色闪过,心思被看穿,还被当面质问,或多或少是有些心虚和难为情的。

“哟,沈氏,你这是问得什么话,我哪儿不待见你啦?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吗,你这也太娇气了吧,连句话儿也不能说啦。今儿幸好是当着你爹和宜文的面儿,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可担待不起啊。”秦氏扯了下嘴角,拔动着嘴皮否认道。

她再怎么讨厌晓娴,也不会当着晓娴的面承认的,况还有康庆昌和康宜文在场,她怎么会让自己难堪昵,反过来又是将晓娴一顿数落。

秦氏没有承认,让晓娴眸底不可避免的闪过失望之色,但失望归失望,并不气恼。迅速调整好心态。

面对秦氏的数落,她嫣然一笑道:“娘,对不住啦,是晓娴太多心了。想想也是呀,您是知书达理,善良宽容的长辈,怎么会如此心胸狭窄的不待见一个新媳妇儿呐。娘,既然您没有不待见晓娴,那就请饮了这杯茶吧。”

晓娴暗讽了几句后,重新端起康宜文手中的茶,笑盈盈的递向秦氏。

秦氏先有心再刁难晓娴,但被晓娴故意带上的高帽压着,只有接过递到眼前的茶碗,放到嘴边轻啜了一口,然后递还给晓娴。

晓娴伸手来接,可秦氏眸子转了转,不等茶碗碰触到晓娴的手,她的手就迅速松开了。茶碗笔直的就向地上摔去,晓娴暗恼,赶紧双手向下灵巧的一捞一接。

茶碗稳稳的被晓娴接住了,只是里面的茶水撒出来了几滴。

秦氏一惊,不由多看了晓娴几秒钟,这死丫头有点门道啊。她原想着让晓娴接不住茶碗,让茶碗掉在地上摔破,这样,她好找借口发作。

谁知,晓娴让她失望了!

康庆昌没注意细节,还真以为是晓娴未接稳呢,见她手被茶水溅到了,忙关心的问道:“晓娴,手被烫着了吧。”

晓娴微笑着摇摇头:“爹,没事,时间太久了,水已经不烫啦。”用帕子将手上的茶水拭去,秦氏未给红包,倒在她的意料之中,因此毫不在乎。

“哦,那就好,那就好,晓娴,宜文,你们俩赶紧起身吧。”康庆昌松了口气。

“谢谢爹。”晓娴亲热的唤了,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康宜文也起身,将拖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康庆昌没瞧清楚,但康宜文却瞧得真真的,是秦氏故意松的手。

他对秦氏如此刁难倒不太奇怪,而是惊讶晓娴为何能接住茶碗,还有她这番淡定从容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晓娴感觉到了康宜文打量审视的眼神,这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谁也不愿意被人审视,何况她本就是有秘密的。她悄悄侧脸看了他一眼,康宜文忙将眼睛看向他处,脸色有点讪讪的。

秦氏将俩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将眼睛向一旁斜了斜,还以为俩人是在打情骂俏,暗送秋波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宜文,等吃过早饭,你就带着晓娴一起去回门去,礼物爹都替你们准备好了。”康庆昌乐呵呵的吩咐着。

他见到晓娴和康宜文俩人和平相处,着实很开心,且今天晓娴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晓娴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不像是重病之人,这让他放心许多。

“嗯,谢谢爹。”晓娴和康宜文俩人点点头。

俩人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林氏大呼小叫的声音:“啊哟,娘,娘,不好啦,不好了。”

“大清早的叫唤啥呢?”康庆昌话被打断,很不满的大声斥道。

林氏迈步进了堂屋,微喘着气看向康庆昌夫妇道:“爹,娘,咱们家两只鸡死了。”

“什么,你说鸡死了?我刚喂过鸡食,都还好好的,这怎么眨眼眼儿的功夫,鸡就没了?”秦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声音无比尖利的问道。

林氏摇摇头:“娘,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在炒菜,忽然听到后院里有鸡叫声。我赶紧跑去一瞧,就见咱们家那两只黄毛老母鸡在地上扑腾膀子,站不起来了,其它的鸡儿都离它们远远的。还没等我走到跟前,两只鸡就不动了,就这样莫名的死去了。”

“呀,鸡死了,死了好,今天有鸡吃了喽。”康宜英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接了林氏的话头。

听到死了鸡,她不但没有悲伤,反而无比的快乐,声音里透着喜悦。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平日惯她无边的秦氏也禁不住狠狠剜了她一眼,骂道:“尽说孬话。”

康宜英委屈的扁扁,用袖子擦了下快要流出来的鼻涕,见秦氏生了气,也不敢再说多话。只是在脑子里想象鸡肉和鸡汤的美味,不禁咽了咽口水,期待中午的到来。

秦氏看向康庆昌,拍着大腿,干嚎道:“老头子嗳,这家里怎么尽出闹心事儿,昨天失火,今天死鸡,果真是娶了丧门星进门,家宅不宁呐。”

这秦氏是一边骂,一边眼睛恶狠狠向晓娴扫过来。

晓娴暗翻白眼,这秦氏又开始抽风了,看样子,这鸡死了,她又将责任推在自己身上了。

康庆昌也叹了口气,家养的鸡,好不容易长大能下蛋了,死了,总是让人觉得可惜的。

“回房去收拾一下吧。”康宜文淡淡出声说道。

“等等,我也去后院瞧瞧。”晓娴摇头应道。

她隐隐觉得这鸡死得有点儿蹊跷,想去看看,做到心中有数。

正文 第12章 鸡的死因

晓娴进了厨房,只见炒熟的腌白菜还在锅里,粥已经煮好了。

后院传来了秦氏的叫骂声,其中还夹杂着林氏的劝慰声。

晓娴上了两级台阶,进了后院,除了秦氏和林氏俩人的说话声之外,耳边还传来猪的哼唧声,还有鸡的咕咕叫声。

虽然有些吵,却非常有生气,晓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两只黄毛老母鸡躺在地上,肥溜溜的,莫名死了的确可惜。

一个妇人的头从隔壁院子里探了过来,扫了眼晓娴,眸子里顿时泛着不一样的光芒。收回眼神,关心的问着秦氏:“他婶,这是出了什么事?”

秦氏又狠狠瞪了一眼走过来的晓娴,摆摆手,有气无力对那妇人道:“荷花嫂子,喂猪呢。哎,别提了,家里也不知是惹了什么瘟神,这两只正下蛋的鸡,好好的说没就没啦。”

叫刘荷花的妇人看了看地上那两只鸡,咂咂嘴,连声惋惜着:“哎唷,这是可惜,怎么好好的就死了,清早不是见你还喂它们的嘛,都好好的。莫不是被老鼠或其他东西给咬了,你得好好看清楚。”

其实她是担心会不会是鸡瘟,若是鸡瘟,那镇上其他人家的鸡也难以幸免,而她家又在康家的隔壁,更会首当其冲。

“谁说不是呢,哎,可真是运气不好哟。”秦氏氏唉声叹气道。

刘氏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晓娴,低声道:“他婶,那就是宜文家媳妇吧,长得可真俊呢。”

秦氏撇撇嘴不屑道:“荷花嫂子嗳,长得俊又不能当饭吃,咱们家田地多,吃饭的嘴更多,这活儿要是没人做,哪里有饭吃哟。人要是勤快能干,就是长得丑些也无妨啊,唉。”

晓娴不好的名声,大多数人都知道,因此秦氏这也才毫无遮掩的说了这话。

刘氏当下笑了笑应道:“他婶,你这话说得倒有理儿,像我家那二媳妇,长得黑黑壮壮的,是难看了点儿。但那田地里的活儿,可是一把好手啊,挑担子,比我家那二小子还挑得重呢,呵呵。”

“哎,荷花嫂子,你就是好福气哟。”秦氏又叹了口气,越看越觉得晓娴不顺眼。

刘氏被夸,自然高兴,但还是奉承着秦氏道:“他婶,你也别这样说,宜文学问好,明年定会高中的,到时,你就跟在后面享福吧。再说了,你自己这般能干,定能将媳妇教好的,呵呵。”

“呵呵,那就承嫂子吉言啦,等宜文高中归来,定要请嫂子喝杯喜酒的。”秦氏高兴的说道,好像都已忘了鸡的事情。

这两人在聊得火热,林氏只是在一旁听着,不插话,但眼睛去不时的向鸡瞟去。

晓娴看着鸡,鸡毛有点儿凌乱,突然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捏鸡嗉囔,看它们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致死的。

虽然她不想当这康家的媳妇,可也不想背着一个诸如丧门星之类乱七八糟的的名声,这恐怕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背的吧。

“别碰,三弟妹。”晓娴的手还没碰到鸡,林氏的声音突兀的叫起来。

吓得晓娴手一缩,背后冒了一道冷汗,惊讶的看向林氏,疑惑道:“大嫂,怎么了?”

秦氏和刘氏的谈话声也嘎然止住,先看看晓娴,然后也看向林氏。

林氏眸底闪过一丝慌张,但迅速敛了去,脸上立马现出惊骇之色说道:“三弟妹,这鸡死得不清不楚,谁知这身上有无脏东西,这手哪里能碰的。”

刘氏也咂嘴附和道:“哟,还是大嫂子心细,三嫂子,你还是莫要碰得好。”

“是啊,我这不也是为了三弟妹好啊。”林氏忙接话道,并看向晓娴说道,“三弟妹,莫碰它们,我去拿个扫把和畚箕,将它们给扫了丢出去。”

“呵呵,大嫂,没事,等会儿洗洗手不就成啦。”晓娴展颜一笑,笑容牲畜无害。

然后她在林氏慌张的眼神里快速捏了捏两只鸡的嗉囔,眉轻蹙了一下,并不肿大啊,应该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而致死的。

但两只鸡的尖喙处有些血丝,晓娴翻了翻鸡脖子凌乱处的鸡毛,一惊,原本是黄色的鸡皮上赧然有一圈青紫,明显是瘀的血块。

秦氏一直冷眼看着晓娴在鸡身上捣腾,没有阻止,也没有去骂,倒想看看晓娴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晓娴拍拍手站了起来,看向秦氏,淡淡道:“娘,这鸡可能是被人故意捏死的。”

“什么?被人捏死的?”秦氏冰冷的脸上现出了激动之色,眼睛不自觉的向刘氏看了一眼,并移步走到了鸡前面。

秦氏家的鸡经常会飞去隔壁的刘氏家中,她现在怀疑是不是刘氏打了。

刘氏忙板着脸说道:“他婶,你家这鸡虽经常跑去我们家吃稻子吃猪食,可我们一家人从未动过它们一根毛啊,别冤了好人。”

秦氏没有说话,晓娴将鸡脖子上的瘀血翻了出来,秦氏瞧得明白。而刘氏则气得拉下脸,拍拍衣服先回家了。

“娘,不知是谁这般狠心,竟然将咱们家这鸡活活捏死,这心肠也太狠毒了些吧。”晓娴摇摇头说道,然后看向林氏,眨了眨眼睛,“大嫂,你先前不是说看见鸡在院子里叫唤嘛,有没有瞧见是谁捏死它们的。”

“没瞧见呐,要不怎么说这是怪事啊。”林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应道,然后看向阴沉着脸的秦氏,讨好的说道:“娘,您说这是鸡怎么会被人捏死呐,会不会是前街的五狗子做的。上次他们家的牛啃了咱们家的麦苗,娘您当时不是找上门说了几句嘛,那五狗子当时脸色就不好看,还放出了狠话,说要让咱们家鸡犬不宁的。”

秦氏想想有道理,迅速地跑去大门口,面向着五狗子家的方向,开始拍着大腿,跺着脚骂了起来:“哎哟喂,这是哪个天打五雷轰的短命鬼哦,我们家鸡是吃了你的肉,还是喝了你的血哦,你竟然能下了这般毒的手啊,它们只是畜牲啊…”

林氏脸上肌肉动了动,但也明显松了口气。

晓娴则去厨房舀水洗手,不再管其他的事情了。她只是想让秦氏明白,这鸡并非是因了什么迷信的说法才会死的,而是人为造成的。

而这个人是谁,她有怀疑,只是无证据,不好说出来,自己心中有数就成了。

其他的街坊邻居听见秦氏的骂街声,都从家里探出了头来瞧热闹。

正文 第13章 贪嘴的康宜英

秦氏的一番叫骂自然没有骂出害鸡之人,倒被康庆昌冷着脸叫了回去。

“老婆子,你有没有脑子啊,这大清早的叫唤啥呢。你可别忘了,咱们家才办过喜事,这不是让邻居们瞧笑话吗?”康庆昌在卧房内数落着秦氏。

秦氏则气咻咻的道:“老头子,你以为我愿意骂人嘛,这鸡死得不明不白,我当然得说话,不然,那有心害咱们之人,还以我们一家都是软柿子,那日后还不在咱们家头上拉屎拉尿。还有,自从宜文成亲后,这家里还真没安生过,这沈氏可真不是旺家的命,哎!”

康庆昌猛吸了口旱烟道:“老婆子,你不要啥事都向晓娴身上推,这发生的几件事儿,可没一件与晓娴扯得上关系啊。”

“啥叫没关系,她没进我们康宜之前,我们家可安稳的很呐。”秦氏反驳道。

康庆昌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尽说那些无用的,宜文和晓娴俩人也该收拾好了,快去催他们赶紧走,别误了时辰。”

他当先起身出了屋子,秦氏也只得跟在后面出去了。

康宜英抱着个陶制的小火钵暖手,坐在滴水檐下晒着太阳,懒洋洋的眯着眼睛,脸上的肉越发的多了起来。

她的身旁还有林氏家三个孩子,六岁的大女儿康秀萍,五岁的二女儿康秀琴和三岁的儿子康秀才。

康秀萍的长相和康宜英有几份想像,肉乎乎的小脸,眼睛都快瞧不见了,她坐在康宜英腿边的小凳子上,小手放在暖乎乎的火钵上捂着。

而康秀琴和康秀才俩人则撅着腚在地上玩着石头,两双小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鼻涕也有一下无下的吸拉着。

见到秦氏,康宜英挪了下屁股,笑着问道:“娘,中午有鸡汤喝了吧。”

康秀萍听到鸡汤,小眼睛也亮了起来,而康秀琴和康秀才俩人只是抬眼看了看秦氏,低头继续玩石头。

“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就知道吃。”秦氏轻瞪了她一眼嗔道,并不生气。

康庆昌则用不满的眼神看了康宜英一眼,狠狠瞪了下,康宜英瑟缩了一下。

秦氏嗔怪之后,摸了摸康宜英的头说道:“想喝鸡汤啊,那就去找你嫂子,让她中午将两只鸡给炖了。”

“嗯,娘,我这就去。哦,有鸡汤喝喽。”康宜英一听说有吃的,立马勤快的站了起来,拿着火钵就向厨房里走去,康秀萍跟在后面。

林氏正好从厨房里出来,俩人差点儿撞上。

“哟,宜英啊,何事这样急呢?”林氏扶了扶康宜英的胳膊,关心的问道。

“大嫂,中午我想喝鸡汤,娘让你将两只鸡都给炖了。”康宜英笑着说道,用袖子抹了下嘴角,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娘,喝鸡汤。”康秀萍学着康宜英的口吻说道。

林氏先瞪了一眼康秀萍,然后忙摆摆手道:“宜英,那鸡可吃不得呀。”正好瞧见秦氏在不远处,忙跑了过去。

“娘,宜英说要喝鸡汤呢,那两只鸡可不放心吃呐,万一要是被人也下了毒,那可咋办啊。”林氏一脸担忧的对秦氏说道。

“没事,肚子里的东西都丢了。”秦氏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娘,我可不敢弄。”林氏撇撇嘴说道。

康庆昌在前面听了,转身道:“算了算了,将它们丢了吧,大媳妇说得也有理儿,吃着不放心呐。”

“好,好,赶紧丢了吧。”秦氏虽然心疼,但想想林氏的话也有道理,这人命可比吃鸡重多了。

“嗳,娘,我就去扔。”林氏忙不迭了应了,眸子里有喜色闪过。

“哦,对了,将它们扔到粪窖里沤肥去。”秦氏叮嘱道。

林氏点头走了,脚步轻快。

“娘,我要喝鸡汤。”康宜英听说鸡没了,立马垮了脸向秦氏撒着娇。

“奶奶,我也喝鸡汤。”康秀萍兄妹三人也跟在后面闹着。

这康宜英在别人的眼中是好吃懒做,长相又难看,可真是猫养猫疼,狗养狗喜,在秦氏的眼里,她却是乖乖女一枚,样样都好。

眼下见她这贪吃的模样,秦氏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可爱,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英子啊,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啦,娘到时杀鸡给你炖汤喝啊,乖!”

同时也摸了摸康秀才的头,笑着安慰。

“不嘛,娘,我就要今天喝,让大嫂杀一只吧,反正三哥他们今天又不在家,人也少,杀了正好。”康宜英拽着秦氏的胳膊不依道。

康庆昌将康宜英的话听在耳间,怒从心起,走了过来,斥责道:“都十几岁的人了,你说,你除了只知道吃喝,还会做什么。都是你惯的,瞧瞧这是什么德性。”后面半句话是对秦氏说的。

康庆昌一声怒喝,林氏三个孩子都缩了回去,该干嘛干嘛。

“宜英不还是孩子嘛,你这样大声嚷嚷做什么?”秦氏不满的替康宜英辩道。

“你要是再好吃,看我不抽你。”康庆昌怒,举着烟杆做势要打康宜英。

康宜英则泄了气,不敢再胡搅蛮缠,灰溜溜的抱着火钵,重新回到先前的凳子上,继续晒太阳。

晓娴和康宜文俩人在房间内将要带回去娘家的礼物整了整,有酒、点心和布料之类,虽然不多,但和农村里一般人家比起来,这算是礼重的。

“好了,走吧。”晓娴拎了一坛子酒和四盒点心,向屋外走去。

“等等。”康宜文喊道。

“怎么了?”

康宜文脸微热了热道:“天冷,还是用头巾将嘴脸捂了比较好。”

晓娴怔了下,没想到他还会如此的细心,看着院子里在地上打着转转的刨花,风挺大的,自己还真没想这样多。

她当下对康宜文道了谢,放下东西,去找头巾。

康宜文没有说话,拎着东西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