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又是赶集的日子,手套和帽子都赶制出来了一些,秦氏已经答应带晓娴一起去集上,到时她找个借口单独离开一会儿,就可以去将绣品卖掉,然后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晓娴在认真的盘算需要购买的东西,康宜文在外面喊门,她忙将花样子放进了空间,拿着三个布偶去开门。

“怎么样,好看吗?”晓娴弯着眼睛将布偶向康宜文面前举了举,动作有点儿孩子气,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

康宜文抬眼看了下布偶,眸子里闪过讶色,但此时不是欣赏这个的时候。

“娘喊我们过去呐。”他的声音有些低。

他以往的声音大都是带着喜悦的,为何今日语气有些压抑,晓娴听出了不对劲,忙将布偶放下,蹙眉道:“有何事?”

康宜文摇摇头:“我也不知,怀疑可能是上次宜英的事情吧。”

“宜英的事?哎,你那天不该说她的。”晓娴拧眉叹了口气。

话声刚落,堂屋方向传来了康宜英如杀猪般的嚎哭声,康宜文将反驳的话给咽了下去。

晓娴赶紧将布偶留在了房间,和康宜文俩人小跑着去了堂屋。

康庆昌夫妇和林氏都在,康庆昌正挥着一根细竹棍在抽打着康宜英的腿和胳膊,康宜英用手挡着,已经哭得鼻涕口水一起流。

“你这好吃懒做的死丫头,太不像话了,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别人还不能吃啊,你也不怕雷打头啊,将我们康宜的脸面都丢尽了。这世间哪有你这种不懂事的女儿,今天老子将你打死算了,留着将来也是个祸害。”康庆昌边打边骂。

康秀萍姐弟三人躲在墙角,一脸的害怕。

秦氏黑着一张脸去拉,被康庆昌给搡去了一边,林氏忙扶了秦氏,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只是她眼底的笑意还是出卖了此时的心情。

林氏三番两次的因康宜英而被秦氏骂,康宜英平日里对康秀萍姐弟三人又凶巴巴的,还经常抢他们三人的吃食,可因有秦氏护着,林氏一直将气忍在心里。今日见她被打,怎能不开心,只恨不能大笑出声来庆贺一番。

康宜英上次向菜里吐口水一事做得很过,令康宜文极为生气,但现在见康庆昌将她向死里打,不免又心疼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忙上前去拉了。

“爹,有话好好说,别打宜英啊。”康宜文去夺康庆昌手时原竹棍,并因此也挨了两下子,生痛生痛的。

但棍子还是被夺下了。

“死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啊,丢人现眼。”康庆昌涨红着脸,喘着粗气,想想不解恨,又踹了康宜英几脚,将她给踹倒在地上。

康宜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都被打红了,一条双一条的竹棍印子很清晰的烙在上面。

晓娴看得有些发呆,不曾想慈爱温和的康庆昌发起脾气来会如此的可怕,康宜英是讨厌,也应该被管教,可真的见她被打成这模样,却也高兴不起来。

康庆昌背着手,沉着脸气只咻咻的去了铺子,晓娴想上前去扶康宜英,却被她甩开了手,只得作罢。

“宜文,沈氏,你们俩来我房里。”秦氏突然起身,寒着脸说道,周身被冷冽的气息所包裹,比那外面的天气还要冷上五分。

康宜文和晓娴俩人同时摇摇头,晓娴下意识的看了眼林氏,她也正好向这边瞧来,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被晓娴逮了正着。

晓娴若有所思的进了秦氏卧房的外间,秦氏将房门关上,随手抄起门边的扫帚,对着康宜文和晓娴俩人的腿上狠狠打去。

秦氏的举动,让他们俩猝不及防,均被她打了正着。

“娘,你这是做什么?”晓娴动了动腿,也沉了脸问道。

就算是穿了棉裤,腿还是被打得很痛,由此可见,秦氏下手是很重的。

“做什么?你们还有脸问这话,你们这俩个白眼儿狼,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康宜文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娘和妹妹,四处坏你妹妹的名声,有这样做哥的吗?还有你沈氏,嫁来康家几日,就像那搅屎棍子一样,搅得我们家里不得安宁,挑唆宜文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来,实在是不佩做我们康家的媳妇,等会儿你就收拾东西,滚出我们康家。”秦氏将桌子拍得啪啪响,刻薄的骂着。

晓娴脸色变了,康宜文看了她一眼,忙看向秦氏不满道:‘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听不明白,我们俩人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您如此生气。”

秦氏将扫把向康宜文的腿上砸去,骂道:“你还在那儿给老娘装,宜英就算那件事做得不对,你们可以来和我们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为何要去镇上四处乱说,坏了宜英名声对你们有何好处,你们偏要这般的害她,白眼儿狼。”

秦氏的话让晓娴夫妇越听越糊涂,自己没去外面乱说啊?俩人相视着,均摇摇头。

“宜文当时在家里是数落了宜英向句,但我们没在外面说宜英半句不好。娘,您这话是从何听来的?”晓娴冷冷的问道。

秦氏从鼻孔里冷哼出气道:“哼,沈氏,别赖了。你大嫂昨儿可是亲眼见到你们俩人与那张氏在说话,谁不知那张氏生了张破嘴。自从你们和她说话之后,这宜英的事就传遍了我们整条街,你说,这不是你们将宜英的事告诉了那张氏,难不成还是宜英自己去说的。啊,你们倒说话啊。”

晓娴眯起了眸子,又是这个林氏,昨天吃过早饭,康宜文让她陪着一起去买纸,正巧遇上了后街的张氏。

张氏认识康宜文,于是大家就站着寒喧了几句,无外乎是天气吃饭和晓娴长得俊俏之类的话语,根本没有提及康家其他任何人,怎么现在倒成了散播康宜英坏话来了。

康宜文的眸子里也有了森森冷意。

“娘,我们根本没说过宜英半句坏话,不信,您可以去后街问张婶。”康宜文沉着脸说道。

“不用去问,铁定了就是你们。还有,宜文你,宜英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偶尔做错了点儿事,说两句就成了,为何要那样骂她,你这还像个当哥的样子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你娶了这沈氏,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告诉你,你今儿就给我休了这狐猸子。”秦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好像康宜文真的变坏了,而晓娴则是罪魁祸首。

康宜文大惊,迅速看了眼身旁的晓娴,她脸色阴沉,小手紧紧攥着。

“娘,您怎么又这样说晓娴,为何您就是不信我们的话呢。晓娴没做错什么,我不会休妻的,这种事我做不来。”康宜文坚决的说道。

这话既是对秦氏说,同时也是对晓娴说。

“混账话,我是你娘,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休,你就得休。不然,你就别喊我娘。”秦氏蛮横无理的拍着桌子,威胁着他。

感觉不解恨,又将桌上一个破木瓢砸在了康宜文的腿上,双眼通红。

只要一想到街坊邻居们在背后议论康宜英的那些话语,秦氏这心就紧紧的揪在一起。原本康宜英就长相不出众,身子又重又贪吃,在外的名声已经不好听,如今又加了这一条,那日后还能嫁得好人家吗?

而这一切,都是沈晓娴这狐猸子惹出来的,今儿这事不能这样算了,还是趁早将她给休了完事,不然,家里迟早被她给搅得天翻地覆。

秦氏在心里恨恨的怨念着。

秦氏那一声声‘休妻’的叫嚣刺激着晓娴的脑神经,她终于抬起了头,定定的看向秦氏,清澈的眸子里没有怒火,反而水光潋滟,唇畔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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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与秦氏针锋相对(泪求首订和粉红)

第56章 与秦氏针锋相对(泪求首订和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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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宜文见晓娴这副模样,知道不是好事,赶紧悄悄轻拉了下她的衣袖,暗示她要冷静。

晓娴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不着痕迹的避让开了。

“婆婆大人,您口口声声让您儿子休了我,我倒想问问,我犯了七出哪一条?”晓娴双手端在身前,面色从容淡定,语气平缓的问道。

她太过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且这事还是件好事儿,因她的唇畔还带着柔柔的笑容。

满腔怒火的秦氏,也不禁愣了下。

这丫头是太弱还是太强,为何会有如此好的隐忍力?她难道不知休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竟然还如此不急不忙的,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以为晓娴要么会横眉竖鼻子跳起来跟她急,要么就低声下气的向她求饶,谁知会如此安静,安静的让她有点儿心虚。

不过,发愣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儿,秦氏很快敛起心思。

眯起眸子冷声道:“你还好意思问,七出你已犯了好几条,其他的不说,首先今儿这事,你就犯了口多言之错。你在人前数落小姑子的不是,坏小姑子的名声,挑拔离间你丈夫与父母兄弟之间的关系,你还有脸说你没过吗?只要这一条,宜文就休得你,我告诉你沈氏,今儿是一定要休了你。”

晓娴依然带着笑容,认真而又耐心的听秦氏说完,康宜文几次想要打断秦氏,都被她给阻止了。

等秦氏话音落了,她才开口道:“呵呵,婆婆,凡事讲求证据。您说我犯了七出的口多言,得拿出证据来,让我被休得心服口服。否则,您说我杀人了,难不成我还得去蹲大狱吗?”

秦氏被她的话给堵得窒了下,又拍了下桌子,以此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同时也替自己助势子。

“呸,这还要什么证据,你大嫂都瞧见了你们与那破嘴张氏在说话,你们还想抵赖不成?”秦氏大声说道。

康宜文也摇头,好糊涂的娘啊,光凭这一点就咬定是自己说了宜英的坏话,真是…哎,秦氏是他娘,就算是在心里也不愿意说她的不是。

“哦,是嘛,那大嫂可是亲耳听见我们与张婶说了宜英的不是?”晓娴唇畔的笑意渐渐淡去,追问着,并对身旁的康宜文软声道,“你去将大嫂喊来,我们要当面对质。”

晓娴现在已经肯定,今天之事又是林氏一手挑拔出来的,既怒林氏的挑拔,更恨秦氏的是非不分和偏见。

MD,姐不希望惹事,可真的事到临头,却也不是怕事的。

眸底有寒意滑过。

康宜文没有反对她的意见,也认为林氏太过份,老是在秦氏面前搬弄是非,他也不管秦氏的态度,赶紧出了房间。

“那天发生的事儿,只有你们几人知道,除了你们俩会说,还有谁去挑嘴。”秦氏的底气开始不足了。

“婆婆大人,难道您忘了,那天发生的事,除了宜英、我们俩和几个孩子外,还有大嫂也在场的。您为何就因大嫂的一句话,不去求证,就认定是我们说了宜英的不是。当时发生了那件事,宜文身为哥哥是数落了几句宜英,可我认为他没错,他也是为了宜英好,不希望她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您不能因此就将所有的脏水就向我们俩人身上泼。婆婆,你是长辈,说话做事,得要公正,不偏不倚,而不是是非不分,让人心寒。”晓娴毫不示弱的说道,只是那声婆婆大人,明显带着嘲讽。

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周身散发着冷冽之气。

“呸,老娘怎么样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打死你这小狐猸子。”秦氏面对晓娴的质问,怒不可遏,脸色是红得泛紫,将手边的茶碗向晓娴砸去。

晓娴灵活的向一旁让了去,茶碗摔在了地上,应声而裂成了几片,里面的水流了出来。

“媳妇怎么敢教训婆婆大人,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婆婆大人,这茶碗可是要好几文钱一个呢,摔破了真可惜啊。”晓娴一脸恭敬的应道,语气里还带着可惜。

态度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又一点儿火气都没了。

你生气时她不生气,你底气不足时她再狠狠出击。

“你…”秦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对晓娴这样的时软时硬的性格,有种无力之感。

“沈氏你现在又犯了七出的不顺父母,看你还怎么得瑟蹦达,就算老头子再向着你,今儿他也没法帮你了,你这小娼妇,不要脸的东西。”秦氏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了。

对于这种侮辱人格的话,晓娴脸一寒,毫不客气的提醒道:“婆婆大人,我现在还是你儿子的媳妇呢,我是娼妇,你儿子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正说话间,康宜文和林氏走了进来。

康宜文正好听到了后半句,同时见到地上的碎茶碗,一惊,忙看向晓娴,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了心。然后眉头紧紧拧起,非常不满的看向秦氏,同时感觉无比的烦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后看向林氏,眸子里有着怨恨。

林氏的表情讪讪的,陪着笑脸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晓娴见到林氏,也是非常的憎恨,冷冷道:“大嫂,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可亲耳听见我和宜文与后街张婶说话的内容?”

林氏尴尬的笑着摇摇头:“没,没。”

“既然没,那你为何要和婆婆说,是我们俩人向张婶说了宜英的不是。”晓娴向林氏走近了几步,水眸里寒光闪闪的盯着她瞧。

林氏立马一脸委屈道:“三弟妹,你这可就冤枉了我,我怎能和娘说这种话呢。娘,您和三弟妹说说,我有没有说这种话,不然,三弟和三弟妹可要恨死我了。”

她看向秦氏,嘴里请求着。

晓娴和康宜文俩人也看向秦氏,他们知道林氏当着秦氏的面,应该不会说假话的。

同时,晓娴也事情的缘由猜了七七八八,定是坊间有了关于康宜英不好的传言,而这传言正好被秦氏和康庆昌俩人知晓了。而林氏的确没有明确的说自己说过这些话,只是在秦氏的面前点拔了下,说自己和康宜文曾和张氏说过话。秦氏立马想当然的就将所有事联系在了一起,认为是自己和康宜文对张氏说了康宜英的不是。

林氏这是捏准了秦氏的软肋,只需要一句话,立马激起了千层浪来。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方才秦氏去杂货铺子里买盐巴,远远的见到几个相熟的妇人在说话,她就凑了过去。谁知她一去,这些妇人立马停了话头,然后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秦氏心里疑惑,立马悄悄拉了一个关系最好的妇人去一旁问缘由。那妇人扭捏着不肯说,在秦氏的再三要求下,她只得说了。

“二婶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这俩日街坊邻居们都在说宜英呐。”

“宜英怎么了?”秦氏疑惑的追问着。

妇人压低声音道:“听人说,你们家宜英吃饭时,见菜不合胃口,竟然向菜碗里吐了口水,让其他人也吃不成。哎,这孩子…”妇人摇头叹着气。

秦氏当时脸色就变了,立马追问是听何人说的,那妇人说不知道。然后秦氏气得盐都没买,就匆匆向家里走去,还没到家门口,又遇到了另一个媒婆,她曾托这媒婆替康宜英留意,可有合适的婆家,替她寻一个先将亲事定下来。

这媒婆一见到秦氏,立马上前说道:“康二婶子啊,你家宜英的事,日后莫要再来找我了,我是没这本事替她寻婆家了。”说完话就匆匆走了。

这无异于是向秦氏的伤口上撒盐,回到家,就见康庆昌也正从铺子里回来,脸色黑得怕人,他也听人说了这事。

夫妇俩人立马找康宜英来问,康宜英不敢隐瞒,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康庆昌立马去寻棍子来打康宜英,而林氏则趁机在秦氏耳边低语道:“娘,昨儿早饭后,我见到三弟和三弟妹在街上与后街的张婶子在说话,神神秘秘的。”

秦氏立马认为是晓娴夫妇说了康宜英的坏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忽略了林氏眼底的笑意与得色。

就是因为秦氏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外加林氏的别有用心,而让晓娴和康宜文蒙受了莫大的委屈,引起了这场家庭之争。

现在秦氏得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被逼进了死胡同,自己砌的死胡同。

“婆婆,大嫂说的话是也不是?”晓娴昂了昂头追问着。

林氏的确没有那样说,秦氏能说不是吗?

“没错,你大嫂是没那样说,但此事就是你们所为。还有,你沈氏,今日就是说破了天,我也要让宜文休了你,自从你来了我们家,我们家没安生过。还有,你刚刚对我说话的态度,根本不像为人儿媳妇所有的态度,如此不孝顺的儿媳妇,我们康家庙小,容不下。”秦氏虽然错了,但并不想为自己所犯的错买单。

她不想买单,晓娴也并没有强求,在她开口之前,就已做了打算。

“娘,我再说一遍,晓娴根本没有错,我不会休妻的,爹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康宜文提高了声音说道,眸子里是隐忍的怒气。

此时面对的若不是他亲娘,他定会不客气怒骂的。

晓娴看了眼康宜文,突然从心底深处涌上一股悲伤来,这男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只可惜,自己与他无缘,眼下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虽然时机不是很合适,但也无妨了。

没了自己,这个家也许真的会安生吧!

晓娴看着一旁兴灾乐祸害的林氏如此想着。

正文 第57章 会被逼死

第57章 会被逼死(二更求首订和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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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感觉到了晓娴的眼神,赶紧敛起眸中的笑意,神色正常起来。

晓娴淡淡笑了下。

康宜文拒绝的话语,在秦氏耳中听起来,那就是顶撞,儿女对父母就该是绝对的服从,哪能说半个不字。

而她又认为康宜文之所以会如此,全是晓娴之过,是她挑唆和怂恿的。

到了现在,秦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误会冤枉了晓娴和康宜文,反而因康宜文一而再而三的反叛更加激起心中的怒火。

“康宜文,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儿子,就得一天听我的话。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家门,我就当没生你这个逆子。没良心的东西,书读到狗肚子去了,竟然敢顶撞父母,气死我了。”秦氏咬牙切齿的骂着。

康宜文脸涨得通红,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明媒正娶,自己又极钟意的妻子,无论向了谁,都会注定伤了另一个,哪怕另一个是无理的。

晓娴自然能理解康宜文的难处,她向前走了一步,定定的看向秦氏。

“康老夫人,你莫对宜文发这样大脾气,他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丈夫。”晓娴认真的说道,只是对秦氏的称呼已然改变了。

康宜文和秦氏他们三人全瞪大了眼睛看向晓娴,不解她为何如此称呼,特别是秦氏的眼神像刀子般割向晓娴。

要是眼神真能杀人,晓娴不知死了多少回。

“康老夫人,我沈晓娴根本没犯七出之条,因此你无权让康宜文来休我。但我现在郑重的向你提出,我要和康宜文和离。”

康宜文身子抖了下,死死的瞪着晓娴,他们之间明明有誓约的,不许再提和离二字,为何她现在不但提了,且还是当着秦氏的面提出来,她这是要做什么?

晓娴只是定定的看着秦氏,没看康宜文。

秦氏和林氏俩人也呆住了,她们是想看晓娴下跪求饶的场景,谁知晓娴竟然让她们失望了。不但没求饶,反而主动提出要和离。

“啊,你干什么?”晓娴突然叫了一声,胳膊被康宜文紧紧拽住,然后拉着她向门外急速走去。

“沈氏,你别作梦了,只有宜文休了你,不可能和离的。”秦氏在晓娴的身后嘶声骂着。

她不会让晓娴和离离开,只能让晓娴被休弃狼狈离开康家。

林氏看着盛怒的秦氏,再想想晓娴的话,心里觉得无比的畅快。

康宜文死死的拽着晓娴回了房,脚用力的踹开房门,然后又用脚将门给踢了关上。

听着门‘咣铛’重重被关上的声音,晓娴莫名有点儿心虚。

“你放开我。”晓娴挣了一下胳膊。

康宜文用了很大的力气,胳膊真的有些痛。

“你为什么要违背我们的誓约,为什么?”康宜文重重的甩了下晓娴的胳膊,然后红着眼睛吼道。

晓娴揉了揉胳膊,深深的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抬眸看向他,指了指凳子:“咱们坐下说吧。”

“我不坐,快说。”康宜文有些狂燥,在桌上重重的捶了一拳。

晓娴在凳子上坐下,缓缓说道:“你认为这个家,我还能待得下去吗?你难道愿意天天过着这种你争我吵的日子吗?我真的不知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你母亲对我有如此深的成见,我也努力的在争取你母亲的好感,我真的努力过。可结果是,不但没能让她改变对我的成见,反而让你也受了牵连。既然如此,只有我离开这里,你们家才会安生下来,你才能有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我是真的不想过这种争吵不休的无聊日子,我只想过安静的日子,哪怕穷一些累一些都没关系,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康宜文无力的坐了下来,晓娴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他的心上,虽不想承认,却句句是事实。晓娴从开始的淡漠,到现在的积极为大家小家想点子挣钱,他都是瞧在眼里,记在心上。他的一颗心,也慢慢被她所吸引。

总觉得她身上有无穷的潜能和智慧,在一点点的爆发显现,一次又一次带给他惊喜,一句看似生硬却饱含关心的话语,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件很小的事,都能看到她在默默的关心着他。

“你和我在一起,真的不开心吗?”康宜文慢慢出声问道,声音黯哑无力。

晓娴摇摇头:“我的不开心与你无关,我知道,你待我是仁至义尽,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和感谢,我相信这世上想要再寻出像你一样的男人,真的很难了。可能我与你母亲犯冲,与你们家其他人犯冲吧,这里真的不适合我。我更不愿意见到,你和爹因为我而常与你母亲针锋相对。所以,咱们和离吧,求求你,成全我吧。”

说到最后,晓娴鼻子也有些酸,同时还有着委屈。

她是真的努力过的,可结果还是失败的。花尽心思替康家想赚钱的法子,结果呢抵不上林氏的一句挑拔话。

前世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为何到了这里,现在又是失败的。若再不醒悟,将来受苦的还是自己。

晓娴是铁了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苦多难,她都要先迈出这一步,不然会永远的活在无休止争斗的漩涡中间。

康宜文没有说话,而是垂头在沉思着,脸色是阴沉的,还带着无奈之色。

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沉思,晓娴也沉默着,等待着他应承。

半晌,康宜文抬眸,对准了她的眸子,认真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真心希望你能如实相告,不要有任何顾忌。”

晓娴郑重点头:“嗯,放心,只要我知道,定会如实告知,请说吧。”

康宜文深吸一口气,轻抿了下嘴唇,有些艰难的说道:“我想知道,你在与我成亲之前,是否已有了心上人?”

“呃。”晓娴稍怔了下,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她摇头:“没有。”

但康宜文分明不相信,蹙眉追问着:“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不愿意与我亲近,还有一直想和离,这又是为什么?”

说着,他的脸禁不住热了下。

这个问题,让晓娴有些难以回答,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重生来此的嘛。

她轻叹一口气道:“我曾说过,自从新婚之夜我晕过去醒来之后,脑子里很多想法都莫名改变了,我甚至不记得与你拜堂成亲时的场景,不记得我是如何晕过去的。而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我的夫君。你说,我怎能与你…”

康宜文认真的看着她的眸子,不知想看到什么东西。

“我也想问你一件事,若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很反对与我成亲,更反感我,为何不愿意与我和离呢,这对你来说,不也是件好事吗?”晓娴趁机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纠结了很久的疑惑。

康宜文脸一红,忙将眼睛向他处瞧了瞧,然后低声道:“没错,刚开始我对爹替我定了娃娃亲很不开心,特别是随着年龄的渐大,关于你不好的传言越来越多,我更不满。心里一直在想着,粗俗不堪、好吃懒做、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子怎能做我的妻,且在我不想成亲时,又逼我成亲,令我更加不乐意。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我再不满,也只得无奈的与你成了亲。”

说到这,他小心看了眼晓娴的脸色,幸好她除了眸子里有迷茫之色外,脸色没太大的变化。

“既然如此,那你更该答应与我和离啊?”晓娴越听越糊涂了。

“可是,当我与你成亲后,却发现你与别人口中所描述的那个人相差甚远,根本就是判若俩人,我…”康宜文说着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越说脸越红。

晓娴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着摇摇头,早知是这样,自己应该继续着原主的模样活下去。若这样,也许早就与他和离了。

“不管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就应了我,给我一纸放妻书,这于你于我都有好处。还有几个月你就要参加科考了,时间可耽误不起啊。”晓娴继续劝着。

“放心吧,不管怎样,我不会将你拱手相让给别人的,除非我傻了。”康宜文提高了声音,看着晓娴定定的说道。

晓娴急了,挥着手大声说道:“喂,你怎么这样倔呢,我和你说了这些,难道都是对牛弹琴嘛。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被逼死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你明不明白。”

因激动,小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