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怪我一时糊涂啊,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决不敢再犯,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康宜贵半蹲在方迎芬的腿旁,可怜巴巴的求着情,并狠狠抽了他自己几个耳光。

方迎芬心里空落落的,一向精明的眸子里失去了光采。

“我不怪你,只是,这张床是我们俩成亲时,我爹娘送的婚床,是我们俩夫妻恩爱的见证。可如今,你带了其他女人在上面胡闹过,这张床我是不会再睡了。”方迎芬黯淡着眸子说道。

康宜贵立马说道:“夫人,你既然不喜欢了,我立马去买张新的回来,这张床我让拉去卖了。”

方迎芬也不想和康宜贵散伙,和他大吵大闹也无意义,同意他重新买床的建议,不过现有的这张床,她不同意康宜贵去卖,而是让他给毁了。

看着做工精美,用料上乘的踏步床,康宜贵有些不舍得毁了,要是拿去卖的话,起码能卖几十两银子的。

可现在也不敢违背方迎芬,只得心痛的应了。

“夫君,我再说最后一句话,这种事,我只能容忍这一次,若再有下次的话,后果是什么,夫君你心里面清楚着。”方迎芬对正准备出门的康宜贵又警告了两句。

康宜贵回头连声道是,而后离开去买床。

秦氏和林氏俩人一起在院子里注意着方迎芬房间内的动静,林氏是看热闹,秦氏则是担心方迎芬会为难康宜贵,要是房内有动静,她会第一个冲进去的。

谁知,方迎芬他们的房间里并没有传来她们所预想的争吵谩骂之声。

见到康宜贵出来,秦氏忙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宜贵,你到底做了什么混帐事?”

康宜贵富态的脸一热,忙应着:“娘,没事,我有事,先出门一趟。

看着匆匆出门的康宜贵,秦氏眼神有些迷茫,她并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不过是猜测着他和小莲之间可能有奸*情,没有确认而已。

吴妈和刘妈拉着小莲出了院子,方迎芬和康宜贵方才说话的声音很小,秦氏和林氏费了老大的劲,也没听清楚原因。

“娘,老2不会是和小莲那丫头搞上了吧,老2也是的,一个小丫环有什么好稀罕了,这算什么事儿啊。”林氏轻拐了下秦氏的胳膊,低声八卦着,眸子贼亮贼亮的。

秦氏却撇撇嘴,不当一回事道:“你懂什么,有钱人家丫环就是给主子享用的,他们俩人在一起睡睡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林氏不信秦氏的话,知道她是找借口替康宜贵开脱,她静等吴妈等人回来,一定会套出话来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氏又等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见吴妈和刘妈夹着小莲回来了。

吴妈和刘妈俩人脸上是怒气难平,小莲垂着头,头发和衣衫更加不齐整,衣服上隐隐有着血迹,左脚有点儿瘸。

“哟,小莲这是怎么了?”林氏故意上前关心的问道。

吴妈挡了挡小莲,轻笑了下应道:“大夫人,她没什么。”

而后就带着小莲回了房,不再理会林氏。

脸寒如冰的方迎芬抬头看了看小莲的脸,眸底终于有了笑意,轻颌首道:“小莲,你又不是孩子了,走路做事也小心点儿。你瞧你一个不小心,怎么将脸摔成这般模样,回去好生养着吧,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哎,不管是做人做事,都得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本份,可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走路看天不看地,结果呀,摔着了!摔成这样,可真是惨啊,刘妈,带小莲下去吧,好生照应着。”

小莲有气无力的替自己辩驳着:“奶奶,我不是摔的,是吴妈和刘妈她们…”

“好了,下去吧,自己犯下的错,可千万别向吴妈她们身上推。你这样大个人,难不成,还要吴妈她们扶着你走路不成,你摔了,与她们何干。我乏了,要歇息会儿。”方迎芬摆手打断小莲的话,又一是番轻斥。

小莲知道求她无用,只得将话忍下,等找着机会和康宜贵说去,到时再还自己一个公道。

吴妈等小莲和吴妈一走,立马附耳过去在方迎芬耳边低声道:“我问了那骚蹄子,她与大爷并未最后成事,我们也看了,这骚蹄子身子还没破。”

“嗯。”方迎芬轻哼了一声,无所谓知不知道这些了。

吴妈轻叹一口气安慰道:“小姐,你也别难过了,凡事往好的地方想想吧。你想啊,要不是出了这事,你哪里下得了决心惩这骚蹄子。如今骚蹄子变成这般模样,想要再爬大爷的床时,只怕她肯,大爷还不要呐。”

“哎!”方迎芬也重重叹了口气,低语道,“吴妈,我好累。”

只要是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老公与其他男人有染,方迎芬自然也不会例外。虽早知小莲有这心事,可一旦真成事实时,她还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康宜贵会背叛她的感情。

就算小莲已受到狠狠的惩罚,依然无法改变她心中的失望、委屈、愤怒、悲哀和伤心等沉重的心情。

吴妈搂了她的脖子,轻轻抚着她的脑袋,软声说些话儿安慰着,心里也不好受。

一直到掌灯时分,康宜贵才回家,买回一张新床,让雇佣的工人搬进院子,并将旧床搬出房间。

康庆昌下午带着两个儿子去别人家做了点儿零活,刚到家,还不知家里又出了事儿。现在见康宜贵突然买了床回来,都不免诧异,全都涌到院子里。

“宜贵,你好好的买张床做什么?放哪儿?”康庆昌当先问道,并美美的抽了口旱烟。

康宜贵当着爹娘和众位兄弟的面,想想自己下午的所为,顿时面红耳赤,幸好现在天色暗,大家看不清他的脸色。

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掩饰他的失态应道:“咳,迎芬嫌现在那张床小且旧了些,想要换张新的。”

“那个败家的东西,那床总的加在一起,你们俩只睡了半年,怎么就旧了。赶紧将这床退了,腊月里好好的换什么床,不吉利。”秦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这次,康庆昌他们也都赞同秦氏的意见,康宜贵那张床,可是羡慕了康家兄弟几人好多年,如今还新崭崭的就要换,也太浪费了。

林氏却悄悄拉了下康宜富的胳膊,将他拉去一边,轻声说道:“你可真蠢,二弟有钱,他想换床让他换就是,你反对个什么劲。对了,你顺便去和二弟说说,那张旧床送给我们算了。快点儿,别让其他人抢了先。”

康宜富想想也是的,反正是老2不要的东西,又不是要他家要用的东西,应该行的。

“麻烦众位将这床砸了。”康宜富还没来得及说要床的话,康宜贵就已经吩咐工人们砸床了。

正文 第103章 想砸床先砸了我

第103章 想砸床先砸了我(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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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砸。”在场的几人非常难得的异口同声嚷嚷了起来。

康庆昌夫妇和康宜富夫妇四人都向前走了一步,盯着原先那张床,同时面露不舍之色。

而砸床的工人们也不解,好好的一张床砸了做什么,太奢侈浪费了。

康宜贵抬抬手,示意工人们暂莫下手。

“爹娘,大哥大嫂,怎么了?”康宜贵微蹙了下眉头问道。

秦氏抢着说道:“宜贵,刚刚娘不是说了嘛,赶紧将这张床给退了去,你瞧这张床还好端端的,就丢了,也太可惜了。”

“娘,这是迎芬的主意,您就别阻止了。”康宜贵低声说道。

秦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想也是,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换就换呗。不过,砸床她可就不许了,不能眼睁睁的瞧着好东西被损了。

“哎,你们的事,娘也管不着。这床你们既不稀罕,那就留娘用吧。娘活了这大把年纪,和你爹还没睡过这样贵重的床呐。”秦氏立马换了口风说。

林氏神色大变,暗骂秦氏过份,这大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脖了了,还跑来和自己抢张床做什么。

她也顾不得其他,腆着脸上前对康宜贵说道:”是啊,二弟,这张床还好好的,砸了也太可惜。你瞧,秀萍他们三人越来越大了,正巧我们房里少张床,要不,就给了我们吧。”

她算计过了,这张床就算自己不睡,转手卖出去,也能值些钱的。大好的机会,可不能失了去,得争取下。

为了钱,她不惜得罪秦氏。

秦氏果然狠狠的瞪了眼林氏,将她向一旁拉了拉,斥道:“你怀了身子,别什么事都挺肚子上前,回屋歇着去,要是在哪里不小心磕着碰着有个闪失,看宜富怎么收拾你。”

“娘,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林氏是怎么也不会舍了这机会,笑着回了句秦氏,并未依她的话回屋,继续待在这里,生怕赊了份子。

康宜贵也为难起来,他也不愿意砸床的,不管是卖,还是送给家人,都比砸了好。可方迎芬说的话,他又不敢不从,有些为难。

吴妈在一旁听到了这些话,立马回屋告诉了方迎芬。

“吴妈,那您说这床留还是不留。”方迎芬反问吴**意思。

吴妈摸透了她的心思,知道这张床是她的耻辱,看到这张床,自会想到今儿那不堪的一幕。

“小姐,我觉得还是砸了好,省得常常瞧见,污了您的眼睛。”吴妈说道。

方迎芬眸子闪了闪,立马起身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坚定,走向院子。

“二弟,这床就给了我们吧,怎么样?宜富,赶紧将家里收拾下,将床搬进去。”林氏在一旁缠着康宜贵,并不等他答应,就自顾自将床归了自己所有。

秦氏瞪了她一眼,对康宜贵说道:“宜贵,这点儿小事,你还在迟疑着什么。娘平日里可没向你要过东西,这一张你们不要的床,难道宁愿砸了,也不愿意给爹娘?”

康宜富非常为难,不知如何作答,踌躇着是不是该去方迎芬商量一下。

“砸了。”方迎芬冰冷的声音兀的冲进众人的耳间。

有了她肯定的话语,康宜富也不再顾及其他。现在这关键时刻,宁愿得罪爹娘和兄嫂,也不能惹火方迎芬,当下让工人们下锤子。

秦氏一见这势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就躺在了拆卸下来的床板上面,身手矫健灵活得如同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老婆子,你这是做什么?”康庆昌赶紧上前去拉,不知秦氏又闹哪一出,他可不想她在外人面前丢康家人的脸面。

他是不舍得这样好的一张床被毁掉,可也很快想通,东西是儿子媳妇的,他们这样做自有他们的道理,自己哪有资格去阻挡,毕竟这东西是人家方家的。

秦氏挣开康庆昌的手,嚷嚷着:“你们要想砸床,就先砸了我这老婆子。”

所有人没想到秦氏会使出这一沷招,工人们哪里敢下锤,全部傻傻的看向康宜贵。

康宜贵暗暗抚额,我的亲娘嗳,你又来添啥乱哟,哎!

方迎芬水眸眯了眯,见秦氏劝不起来,她轻移莲步上前,从一个工人手里拿过铁锤,费力的用双手举了,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砸了下去。

“啪…哗啦…”随着几声响,有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秦氏的身体倾斜,向地上滚去。

方迎芬砸中的是最下面的床部件,下面松动了,躺在上面的秦氏自会受到了牵连。她是以此举来表自己的决心,这张床今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得毁了。

秦氏吓了一大跳,幸好被康庆昌及时扶了起来,不然还真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方氏,你疯了呀你,好好的东西,你为何宁愿毁了,也不愿意留给我们用。”秦氏指着方迎芬的鼻子骂。

方迎芬冷笑了一声,轻轻拔开秦氏的手,冷声说道:“原因去问你家儿子。”

然后向房间走去,只丢下一句话:“赶紧砸。”

康宜贵将头垂了下去,挥手让工人们动手,这次倒没有人再阻止了。就算是林氏也不敢去造次,方迎芬的那招吓住了她,不要说有孕在身,就算好好的,也不敢。

床在众人的眼里变成了一堆烂木头,这些烂木头也让工人们给带走了,连进康家灶膛的机会都不给它们,可见方迎芬对这张床的憎恨。

康家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惋惜,特别是秦氏和林氏,俩人心痛得差点儿吐血而亡。

而康庆昌也终于知道方迎芬换床砸床的缘由,一张黑红写满沧桑的脸膛沉了下来,怒气开始上涌。

“宜贵,你跟我进屋来。”康庆昌闷声说道,然后一言不发的向卧房走去,原本挺直的背脊有些佝偻。

康宜贵身子抖了下,眸子里有惧意闪过,知道父亲喊他进去意味着什么。叹一口气,紧紧抿着双唇,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上康庆昌。

秦氏担心康宜贵,不再去想那张已成破烂的床,忙小跑着也进了卧房,

林氏滴血的眸子里红色终于褪去,看着康宜贵的背影偷笑了,这下又有好戏看了,老2要倒霉了,慢慢踱到滴水檐下听动静。

康宜富看了一眼康宜贵的背影,什么话都没说,而是转身回了屋。

“爹!”康宜贵颤巍巍的喊了声。

“畜生,别喊我爹,我没养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畜生。跪下!”康庆昌胸膛心剧烈地起伏着,手里的烟杆重重敲了下桌子,烟杆应声而断成两截。

康宜贵屈膝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说道:“爹,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别跟老子解释,你要解释找迎芬去。”康庆昌黑着脸吼道,眼睛四处瞅着,在找什么东西。

秦氏进了屋子,忙去拉康宜贵:“宜贵,赶紧起来,这大冷天的,地上凉。老头子,有话好好说,宜贵又不是孩子了,发那样大火做什么。再说,这件事本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给我滚一边去,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他康宜贵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我康庆昌的儿子。他犯了错,我做老子的就该教训他,这种事都不算什么,那何事算什么?

我说这畜生怎么这德性,原来都是你教的,难道你非要等他杀人放火了,你才高兴嘛。今天我要打死这畜生。”康庆昌怒指着秦氏骂道,同时操起了放在床底下的一根粗木杠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像康宜贵的腿上打去。

秦氏也顾不上生气,忙去拉,被康庆昌给搡去一边,头撞在了床柱子上,痛得她牙一呲。

“娘,您别管我,让爹打,是我做错了。”康宜贵在一旁羞愧的叫道。

康庆昌手里的木杠子不客气的落在了康宜贵的腿上,胳膊上和背上,几次将秦氏给推去一边。

“畜生,青天白日的趁老婆不在,和小丫环在房间里胡闹,你脑子里装得是屎啊,你是连畜生都不如哦。畜生做这种事也晓得丑,也晓得背着人,你这是将我们康家的脸都丢光了,你往后在孩子面前怎么抬头做人哦。”康庆昌是边打边骂,额上青筋突起,样子很骇人。

秦氏干脆将康宜贵一抱,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他,冲康庆昌吼道:“儿子是我生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要打,今天就先将我打死。”

“娘,您让开,这是我罪有应得。”康宜贵眼里已经开始流泪,现在是真正的后悔了。

先前对方迎芬的忏悔是流于表面,只是为了钱财着想,并非是真心。甚至想着,等往后他真正当家作主后,一定要娶很多美妾来伺候自己,一个小莲算什么。

但现在父亲的盛怒,母亲的袒护,皮肉上的痛苦,深深震憾了他的灵魂深处,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

康庆昌见秦氏不但不责怪康宜贵,总是护着他,心中怒火更甚,手里的杠子真的落在了她的腿上。

而后用力一拉,就将秦氏给拉去一边,并用腿踢了一下。

秦氏见已打红了眼的康庆昌,心里暗道一声坏了,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忙出了屋子,大声嚎起来:“宜富,宜武,宜财,你们快来哦,你爹要打死你二哥哟,快来哦。”

正文 第104章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第104章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一更)

秦氏卧房中的动静早就引得康家其他人引颈探看。

康宜富的脸色有些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抬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他想进去看看,却被林氏一把拉了住,不让他进去掺合。

康宜武和康宜财晓得康庆昌的性格,他性子要是上来了,是九头牛也难拉回来的。他们不敢进去找抽,只是在外面着急。

刘妈听着了动静,忙去告诉方迎芬。

康庆昌如此的反应,倒让方迎芬意外,她之所以没将这些事告诉康庆昌夫妇,就是想着他们肯定会向着康宜贵,说了也无用。

“公公倒是个明理的人儿。”方迎芬并没有着急去看康宜贵,而是轻叹一口气,感慨着。

吴妈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急的说道:“大*奶,您还是去瞧瞧吧,大爷就算有千错万错,可也不能有个闪失啊。再者说了,您现在去替大爷求情,反而于您有好处呀。”

方迎芬眸子动了动,轻轻颌首,起身和吴妈一起向秦氏卧房行去,步伐有些匆匆。

当她们俩人进屋时,秦氏卧房内已经挤满了人,并且很乱,秦氏半跪在地上搂着康宜贵流眼泪,嘴里不清不楚的,不知在嚎着什么。康家三兄弟死死的抱住了康庆昌,不让他再去打康宜贵。

康庆昌双目精赤,脖子梗着,还在怒骂着:“你们放开,让我今天打死这个畜生。”

康宜贵模样有些狼狈,衣衫凌乱,头发也散了下来。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其他弟兄,太丢人了。

林氏在一旁轻掩嘴,看模样,应该是在偷笑,见到方迎芬进来时,她眸里的笑意加深,同时在想着,好戏更加精彩了。

而秦氏见到方迎芬,眸子里燃烧着怨恨的火苗,认为都是她,才害得康宜贵挨打。

方迎芬轻挣了下吴**手,站在康庆昌面前,撩裙对着他盈盈一拜,低声求道:“爹,对不起,请您别生气了,这次就饶了宜贵吧。”

而后就用帕子掩嘴,轻声啜泣起来。

她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康家人都呆怔了,包括林氏。

秦氏更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她的所为,她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吗?怎么会是来替宜贵求情的,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林氏泄了气,暗骂一声方迎芬无用,要是自己的话,就该趁机好好闹闹,替自己挣些好处。不然,往后康宜贵还不继续胡闹啊。

康庆昌看着跪在地上的方迎芬,人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挣扎着几个儿子的手,口中连声说道:“迎芬啊,使不得,使不得,赶紧起来。你们几个混蛋放开,老婆子,还不赶紧扶迎芬起来。”

康宜富等人见此,都松了康庆昌。

做好人的事林氏会做,就在秦氏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扶方迎芬时,她已经上前搀方迎芬了,嘴中还亲热的说道:“二弟妹,赶紧起来,地上凉,你要是气坏了身子,两个孩子可怎办,哎。”

方迎芬轻挣了下林氏的手,并没有起来,而是再次问康庆昌:“爹,您还没有答应饶了宜贵,我不能起来。”

她瘦弱的肩膀轻轻抖动着,康宜贵在背后瞧着,后悔得恨不得撞墙。以前只看到她刁蛮任性的一面,怎么就没见到她知心体贴懂事的一面呐。出了这种事,她没哭没闹,反而替自己在爹娘面前求情,这样好的媳妇上哪儿去找啊。

既然方迎芬都求情了,康庆昌哪里还能不应嘛,他打康宜贵,就是想给方迎芬一个交待。

他知道康宜贵婚前曾承诺不娶妾,不去风月场所,不与其他女人胡闹,如今,康宜贵违背了当初的诺言,不但与一个身份卑贱的小丫环胡闹,且还在方迎芬的床上,这成何体统。

康庆昌认为男人有本事的话,只要妻子同意,你娶妾可以,但不能与妻妾之外其他的女人厮混。

见康庆昌应了,吴妈这才扶了方迎芬起来,她还在呜咽着流泪。

康庆昌让康宜富他们几人都离开了卧房,房内只留了秦氏、康宜贵夫妇,吴妈也出去了,有些话还是私下里说说好。

“迎芬,爹娘对不住你啊,难为你不但不见怪,反而还来替这畜生求情,惭愧啊…”康庆昌摇头叹气向方迎芬表着歉意。

方迎芬拭了下眼泪,轻摇头:“爹,这不怪您,都怨我没照顾好宜贵,更没管好底下的丫环,以至于出了这等事。娘,从今儿开始,我就不与你们一起吃饭了,往后三餐让吴妈她们端去房间给我吃就成,我…我没脸面对众位叔叔和嫂子。”

“迎芬,这不是你的错,别乱想,啊!”康庆昌安慰着。

秦氏拔了拔嘴皮子道:“方氏,不管怎么说,宜贵都是你夫君,你担待点儿,事情过去就算了,反正也酿成什么大错。宜贵是个老实人,要不多吃了两杯酒,也不会惹这种事的,我自己养得儿子,清楚他的性子。宜富他们都是自家人,谁敢笑话你们,我第一个不饶他。”

秦氏替康宜贵开脱着。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计较的,谁让他是我夫君呢,只怪我自己无用罢了。”方迎芬抽泣着低声应了。

心里暗骂一声秦氏不是人。

“宜贵,你这小畜生,还不给迎芬赔礼,要不是迎芬大量不与你计较,看我今天不打折你两条腿,看你往后还怎么胡闹。”康庆昌冲着康宜贵吼了一声。

康宜贵低头向方迎芬说了些软话,又保证往后不再犯同样的过错等等,而后俩人就准备回房了。

秦氏突然出声说道:“那个小莲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方氏,你回去得好好教训教训才是,免得到时惹出了祸事来,影响我们康家人的声誉。”

“知道了,娘。”方迎芬应了。

看着秦氏,她眸子轻转,想到了处理小莲的好办法。

她去门外唤了吴妈,让她扶着康宜贵先回房给他上些伤药,她自己则独自找了秦氏。

“什么,你要将小莲送给我?”秦氏斜着眼睛看方迎芬,不相信的反问。

“嗯,家里人口多,事情杂。开年后,田地里的活儿要多起来,大嫂如今又怀了身子,家里所有的活儿可都落在您一人的身上,多一个做事的人,娘您应该轻松不少吧。”方迎芬说着眼下的事实。

她的话有道理,秦氏有些动心,不过,她也有她的顾虑,摇摇头:“我不要小莲那丫头,那丫头不是个好东西,又不懂事,且每月还要付她工钱,我哪里有这闲钱养她。”

方迎芬轻轻抿嘴,淡笑了下说道:“娘,小莲当初自己卖身到我们家来时,就说了只要供吃喝就成,不要月俸。不懂事?她之前是我的丫环,您不好管教,等她成了您的丫环后,您是她的主子了,如何管教还不由着娘您。”

小莲如今已破了相,卖窑子也卖不上价儿,且像她这种浪荡性子的人,窑子那种地方对她来说,也许不是折磨。每天只要躺在床上取悦男人,又不需要做太重的活儿,说不好她反而还会喜欢这种生活。

而送给秦氏就不一样了,秦氏本就不喜欢她,自不会善待她,肯定会将她当牛马来使唤,狠加折磨。

只有这样,才能解自己心头的恨。

方迎芬攥了攥拳头。

不要工钱,只要给她点儿吃喝就能多一个干活的人,往后还能在人前显摆自己有丫环伺候,让街上那些婆娘也羡慕羡慕,这样好的事,何乐而不为。正好之前这死丫头还顶撞过自己,如今落在自己的手里,还不好好教训教训。

秦氏被说动了,点头应了。

康家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切,晓娴和康宜文俩人并不知晓,晓娴还躺在床上,依然还痛着,不过,比上午时要轻松多了。

晚饭后,康宜文没有去书房看书,而是将书拿到她的房间来看,理由是不放心晓娴。

晓娴看着自己身上盖得两床被子,想起来有一床是康宜文的。

“那个,你等会儿睡觉时,记得将你的被子拿去,我现在不需要两床。”晓娴轻声说道,声音有气无力的。

康宜文看她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垂眸看书,嘴角却噙了一丝笑意。

晓娴被痛苦折腾了一天,也很累,不去管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睡觉中感觉到自己冰凉的双脚突然暖和了起来,犹如被放进了暖炉中一样,好舒服,好温暖。脚一暖和,整个身子也觉得暖和许多,痛楚在缓缓减轻,她睡得更沉了。

“哎哟!”第二天一大早,晓娴的房间内就传出了男人一声哀叫。

康宜文被晓娴给踹滚到地上去了,他正呲牙咧嘴努力从地上的爬起来,单手扶着腰,双眼惺松着,应该是还没明白状况。

晓娴则起身坐了起来,看着康宜文的眼神也很茫然,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康宜文不是睡书房吗?他怎么在自己的房里?

“你怎么在这里?”晓娴终于出声问道,好像已忘记刚刚踹他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