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兰挥着大手道:“嗨,这有啥好担心的。康四嫂他们与秦老婆子分了家,秦老婆子哪儿还有资格去管他们。只要康四嫂是个肯出力的,她来铺子还真能行,我们两正好住得也近。每天一起来一起走,也方便。反正让她做几天瞧瞧,我会替你把关的。要是成,就让她留下来,不成,那就再请其他人。”

晓娴见吴天兰这样说得也有道理,想想也是,想要招一个合适的人还真难,不管怎么说。吴美珍也算是一个熟人,知根知底的,也不怕她会做什么对铺子不利的事儿。

“嗯,成,那大嫂你晚上回去时。就和她说一声,让她明儿就过来店里。往后,这边店里就要劳你多操心了,有啥事的话,你就让人去和我说,我有空时,也会常来这边瞧瞧的。”晓娴说道。

吴天兰点头应了,吃过晚饭后去了康宜武家说了这事。

听说晓娴答应了让自己去干活,吴美珍高兴的笑了起来。不停的向吴天兰道谢:“谢谢张大嫂,谢谢,往后还请你多多指点。”

吴天兰爽朗的笑着说道:“哈哈,没事没事。他四嫂,和你说啊,晓娴人特别好。只要你自己肯出力气好好做,她不会亏待你的。晓娴她最不喜欢那种爱偷懒又耍小聪明的人,以前县里那个铺子有一个小伙计看着老老实实的,结果做事慢吞吞的,想着法子偷懒,自以为自个儿聪明,别人不知道。结果还没做两天,就被晓娴给赶走了。”

后面这个小伙计的故事是吴天兰故意编出来的,特意借此来敲打一下吴美珍,让她往后要真心实意的去干活,不要偷懒。

吴美珍赶紧说道:“张大嫂,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本事,但有得是力气,以前在家时,我娘就说,多出点力气干活不会死人的。我就担心自己笨手笨脚的,有些活儿不一定能做得好。”

“哈哈,这倒不用担心,刚开始我会教你,都是些简单的手边活儿,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儿早上我来喊你。”吴天兰见吴美珍这样说了,她也就放了心。

“嗯,好的。”吴美珍应了。

然后两人说好了时间,吴天兰先回家去了。

康宜武也很高兴,家里多个人挣钱了,他叮嘱着:“美珍,三嫂答应了,你就好好做啊,别给三嫂丢人。”

“我知道的,那家里的活儿你要多做点儿啊。”吴美珍温柔的笑着说。

“我晓得,你就担心这。”康宜武笑着说道,虽然他性格极端,但对吴美珍还是挺不错的。

夫妻两人开心的说着话儿,展望着未来。

这时从门外走近来一个黑影,进了屋,康宜武和吴美珍才发现在是脸色阴沉的秦氏闲妻不好惹。

康宜武眼皮子抬了抬,没有做声,也没有动。

吴美珍心里是怯秦氏的,忙起身站起来,低声道:“娘来了,请坐吧。”

她口中说着话儿,两只手不安的捏着衣服,有些局促,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嗯。”秦氏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然后在桌旁坐下,对着门外抬了抬下巴,冷冷道:“刚刚吴天兰来找你啥事?”

吴美珍心跳快了起来,莫名有做贼的感觉,她看向康宜武,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氏。

康宜武眼皮抬了抬,淡淡道:“没什么,过来说说话。”

他太了解秦氏的性格,也担心她会阻止吴美珍去干活,或者会去晓娴铺子里捣乱什么的。

秦氏斜睨了一眼吴美珍,见她一副恭顺的样子,心里十分受用,不过,又忍不住骂一句:无用的东西。

“宜武,你们还想骗娘啊,我可都在门外听得清楚着呢。不就是去晓娴的铺子里干活嘛,去吧。”秦氏的嘴角向上扯了扯,努力扯出了两分笑容来,语气十意外的温和了起来,与方才进门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秦氏态度的突然转变,令康宜武和吴美珍两人十分意外,意外之后既然是欣喜。

“你不反对?”康宜武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秦氏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媳妇去干活挣钱。我为何要反对,对了,晓娴每天给美珍多少工钱啊?”

“这个还没说呢。”吴美珍抢先开了口。

工钱方才吴天兰已经说好了,开始七天。每天十五文,若能胜任这份工作,七天后就是每天二十文。每月底算工钱。算下来,一个月能挣五六百文,比一般铺子里的工钱都高。

吴美珍是担心秦氏知道了工钱后,会打什么坏主意,因此多了个心眼。

康宜武也跟着后面附和了一句。

秦氏的确没有听到多少钱一天,不过,她没有坚持去问多少钱。只是说道:“美珍啊,宜英正好在家里也闲着,你在店里仔细听着,要是再要人的话,你就将宜英带过去。你们姑嫂两人一起干活,我也放心些。”

吴美珍眉头皱了皱,但还是低声说了是,反正这话只是听听罢了,至于能不能让康宜英进铺子干活,那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秦氏看着吴美珍,扯着嘴角又笑了笑,起身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吴美珍和康宜武两人都觉得秦氏这笑容诡异。不怀好意,两人有些忐忑。

“宜武,你说娘会不会到时去铺子里为难我啊?”吴美珍担心的说道。

康宜武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吧,你是去挣钱,她怎么为难你。放心吧,她要是敢去为难你。回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吴美珍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担忧着。

秦氏回了屋子,温声对康庆昌说起了吴美珍去晓娴铺子干活一事。

康庆昌听到这消息,十分高兴,坐直了身体,说道:“这是好事啊,一来铺子是晓娴的,四媳妇在那儿干活我们放心,正好年底没什么事儿,四媳妇出去挣些补贴下家用,嗯,不错,是个勤快的。二来,都是自家人,四媳妇也该更尽心尽力的去干活,好,好。”

他一来觉得吴美珍是个勤快人,二来想着晓娴还是念旧情的,脸上绽出了笑容来,好久没有过的笑容。

秦氏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面上却也带了笑容道:“是啊,老头子啊,你看呐,宜英年纪也不小了,整天的在家里闲着也不是个事儿。你改天啊也去找找晓娴,让宜英也去铺子里干活,让她自个儿挣些钱回来,以后留着给她置办嫁妆。”

听了秦氏这个提议,康庆昌脸上的笑容淡去,自家女儿是什么样的德行他清楚着,他不能去让晓娴为难。虽然从心底深处来说,他也是希望康宜英能像其他人一样,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算了吧,宜英哪儿是做事的料,你还是好好的让她跟在你后面学做些家务活吧。”康庆昌拒绝了,声音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漠。

“老头子,谁天生是做事的料啊,你去说说看吧,也许晓娴就应了呢。”秦氏不死心的说道。

她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过去说的话,晓娴肯定会果断的拒绝,只有面对康庆昌,晓娴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来。

康庆昌斜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别才歇了两天,又在那儿想那有的没的,睡觉。”

说完这话后,康庆昌自顾自脱衣上床睡觉去了,不去管秦氏。

秦氏牙齿咬了咬,只要想想吴美珍能挣钱了,她这心里就难受。

然后她又看着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康庆昌,恨恨的想道,死老头子,等着瞧,你既然不要宜英去沈小贱人的铺子里挣钱,那吴美珍小贱人也休想去,我会有法子让她干不下去的,呸!

秦氏扭曲的想着。

刚刚将银桥镇这边铺子里的人手安排好,李丽红就生了,是个重七斤的男孩,乐得沈晓峰和文氏两人咧开了嘴笑,晓娴看着紧闭双眼皱着眉头的胖小子,她开心的笑了,亲手将特意打制的平安锁挂在小侄儿的颈上,希望他能一生平平安安闲妻不好惹。

看着躺在床上虽然一脸虚弱却满脸幸福笑容的李丽红,晓娴再次羡慕她。

“晓峰,赶紧将上次准备的鸡蛋拿去厨房,晓娴啊,你去帮忙将鸡蛋煮了。然后染红。晓峰,你再买些酒水和点心,明儿你得回去报喜,后天还得去上坟。”收拾完李丽红房间地上那些血布之后。文氏立马开始吩咐大家做事了。

这些鸡蛋煮熟后要染色,俗称红鸡蛋。

在乡间,生了孩子后。均要去向家里的亲戚朋友去相告一声,去亲戚家时,一定少不了这些红鸡蛋,然后可以再备一些其他的点心之类的礼品,表示敬意,这就是俗称的报喜。当然,因为在着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很多生了女儿的人家是不向亲戚报喜的。

同时,生了儿子后,还得在孩子洗三那天,去祖宗的坟前敬香烧纸钱,告诉祖宗一声。家里又添丁加口了,后继有人了.咳,生了女孩也是不需要如此的,因为女娃长大后要嫁人,是别人家的人。

晓娴听了文氏的吩咐,笑着说道:“娘,不用您操心,鸡蛋早就煮上了,一会儿就弄好了。至于报喜用的礼物,我也早就定好了,等会儿让二哥去取一下就成。”

这些东西自然都是晓娴花自个儿的钱替沈晓峰准备的。

“呵呵,晓娴,难为你想得这样周到。”文氏眯眼笑着说道。

沈晓峰和床上的李丽红除了说谢外,已经无法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第二天。晓娴特意只做了半天生意,然后帮着沈晓峰一起去亲戚家报喜,同时准备明儿的洗三事宜,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溢着。

接下来的几天,晓娴家十分的热闹,李丽红娘家人和沈家其他的亲戚,都前来贺喜,人来人往。招呼亲戚朋友,准备亲戚们回去的礼物,处处不能怠慢,这些天下来,最累的反而是晓娴。

不但要忙铺子里的事儿,还有帮忙沈晓峰招呼客人,饭菜都是晓娴亲自动手做的。而且银桥镇那边一下子多了两个新手,只有吴天兰一个熟练的,晓娴又不放心,每天都要抽空过去瞧瞧。

半个月下来,除了晚上睡觉,晓娴每天可谓是忙得脚不沾灰,且小侄儿又吵夜,她有时还起床去帮忙哄哄,真是累得够呛。

“哇哇,哇哇!”晓娴刚进入梦乡,隔壁又传来了小侄儿惊天动地的哭闹声,而后就是文氏的呵哄声,可是小侄儿继续哭着,坚持着又多了沈晓峰和李丽红的呵哄声。

晓娴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子好重,真的好困好困,可是听着文氏他们焦急的声音,她更着急,也无法安心的睡着。

她硬撑着坐了起来,披了件棉袄,连袜子也没穿,就拖着鞋去隔壁。一出门,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晓娴只觉得身子一哆嗦,打了个寒噤,好冷啊。

听到推门声,李丽红向房门口瞧去,见到晓娴,忙说道:“哎呀,妹妹,你怎么又过来了,赶紧睡觉去,哎,小宝又吵得你睡不着了吧?不少字”

晓娴头晕乎乎的,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十分难受,但她还是笑着摆摆手道:“没事,我在想,小宝老是这样吵也不是办法。要不,明儿我们白天让他少睡觉,晚上他瞌睡,看这样是否好点儿。”

晓娴以前没有生过孩子,对新生儿并不了解,因此也不知道孩子老是夜晚哭闹是怎么一回事。

文氏和沈晓峰夫妇看着襁褓中粉嫩嫩的小娃娃,此时正皱着眉头和五官哭得伤心,他们只觉得好心疼,哪儿会舍得让他白天不睡觉啊。

“没事的,哭几天就好了。”文氏安慰道,没有接受晓娴的建议。

晓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抱过小侄儿,对文氏道:“娘,您去睡吧,我来抱一会儿。”

文氏这些日子也十分累,既然伺候李丽红月子,又要照顾孙子,天天洗尿布这手都冻得通红。其实晓娴是想请个佣人回来帮忙的,但被文氏他们坚决的制止了,说这些话儿她能做,让别人做她还不放心。

文氏没有将孩子递给晓娴,而是反过来说道:“晓娴,你去睡觉,天冷,你穿得又少,这些日子,最累的反而是你。赶紧去睡,这边有我们,晓峰,你去我屋里睡,孩子有我看着就成。”

晓娴正准备坚持时,突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乏力像散了架似的,忙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沈晓身发现了她的不妥,忙问道:“晓娴,怎么了?”

晓娴摆摆手,然后嘴唇张了张,话没有说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这个急坏了文氏几人,赶紧让小伙计去请郎中来,经诊断,晓娴这是染了风寒。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晓娴平日里身子倒是挺结实的,手脚冰凉的老毛病,在她坚持泡空间里玫瑰花澡后,竟然真的渐渐好了起来。但这次生病,却十分的严重,药也吃了,可总是反复的发烧,病不见好,整日只能躺在床上,又吃不下饭,人瘦了好几圈。

她一生病,铺子里的生意或多或少受了些影响,不但如此,吴天兰又来告诉她,吴美珍不做了。

第369、370章 病了(双更合一)

正文 第371、372章 差点儿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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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娴披着厚实的棉袄,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双颊凹了下去,一双原本清澈纯净的眸子里也毫无光泽。

吴天兰坐在床沿边,看着晓娴的模样,长叹一口气,心疼的说道:“哎,晓娴,你这是怎么了,瘦成这样。郎中难道就没说你到底是何原因,这病为何总不好呢?看着真让我们着急,哎!”

看着长嘘短叹满脸担忧之色的吴天兰,晓娴抿嘴无声的笑着,掩嘴轻声咳嗽着说道:“咳咳,没事,过些日子大概就好了。”

声音虚弱无力,软绵绵轻飘飘的,就连咳嗽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晓娴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次会病得这样重,按理说普通的风寒不至于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吃药针灸,不但县里的郎中,王南华还特意去府城花重金请来了郎中,自己的身体依然无起色,难道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吗?

突然有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心中莫名涌起恐惧,难道自己真的这样年轻就要死去吗?难道自己注定就是个福薄命短之人吗?

饶是晓娴平日里再坚强乐观,可想到这些,还是变得悲伤起来,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染上了哀伤之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失望和痛苦。没有人愿意生命蓦然而止,何况这世上还有自己牵挂放不下的亲人。自己还有很多的愿望未实现,不想生命就此划上终止的符号,自己想要活下去啊。

她的胸口好闷好痛,这是生病以来。常常有的情况,每当脑子里想起一些过往时,胸口总是会痛。愉快的过往令她幸福开心得疼。不开心的过往令她伤心的痛。

吴天兰感觉到了晓娴突然的沉默,还有她脸上的悲伤之色,忙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怨着自己道:“哎呀,瞧我这张大破嘴,不会说话,一开口就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真该死。晓娴,你莫着急啊,我看呐,你就是这些日子太拼太累了,这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一下子扛不住了。人家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好好的休养段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吴天兰由开始的着急,又转为安慰起晓娴来,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责。

晓娴感觉出了她的愧意,赶紧轻笑了下说道:“大嫂,瞧你说的,你多虑了。说实话吧。我只是在床上躺太久,有些着急铺子里的生意罢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不会有大碍的。”

吴天兰看着复又变得坚强起来的晓娴,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说句说里话,当初知道晓娴和康宜文和离后。见她天天像个无事人一样忙里忙外,笑得没心没肺,自己就觉得她是装出来的,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可在外人面前却还要假装坚强,这得多累和多痛苦啊。

哎,只可惜自己不能帮解决她心中的疙瘩,吴天兰在心中叹息着。

吴天兰也没有说其他,而是说起铺子里的事情来。

“晓娴,吴美珍不做了,铺子里人手还是缺的,你看该怎么办?”吴天兰说道。

“恩?她做得好好的,怎么不做了?难道是嫌工钱低了吗?”晓娴轻声问道,并用同样苍白的手背拭了下额上的汗。

这才与吴天兰说了几句话,后背和额上就渗出了一层薄汗来,身体太虚了。

吴天兰摇摇头,然后一脸愤恨的说道:“呸,说到底,还不是那秦老婆子作得怪。那秦老婆子我真想一把将她给掐死,谁做了她媳妇真是倒霉。”

话戈然而止,因为她意识自己嘴太快了,晓娴也曾做过秦氏的媳妇,这不是在笑话晓娴了。

晓娴不以为然的笑了,说道:“噗,大嫂,你这话说得对,所以我离开了,不然,霉运会一生相随啊。对了,这次她又做了什么?”

吴天兰见晓娴一脸轻松的样子,她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自从吴美珍来咱们铺子干活第二天起,那秦老婆子隔天就带着康宜英来铺子里吃饺子喝汤,你来吃饺子喝汤没事啊,可是秦老婆子从来不付钱,直接对吴美珍说道‘我是你婆婆,宜英是你小姑,吃你铺子里两个饺子难道还不成吗?’吴美珍是有气却不敢对秦老婆子发啊。

她没办法,每天早餐她就不吃,将自己省下来的饺子给康宜英和秦老婆子吃,每天的那罐汤钱她就用工钱付,这样一段日子下来。吴美珍不但没有挣到钱,反而自个儿天天饿着肚子干活。

我说了她几次,让她下次别理会秦老婆子,可她说秦老婆子是她婆婆,要是不让秦氏来吃,别人知道了会骂她不孝顺,她承受不起这样的大帽子。

可长久这样下来,吴美珍也承担不起啊,又怕秦老婆子往后会不会做些什么对铺子不利的事儿,只好说不做了。”

听完了吴天兰说得事情经过,晓娴的想法与吴天兰一样,真想将秦氏给掐死,哪有这样做婆婆逼媳妇的,简直是不给人家活路啊。

“哎,吴美珍也是可怜的,大嫂,她不做了咱们也不勉强,这样吧,该给的工钱还是给她吧,秦老婆子喝的汤和吃得饺子就算了,就当咱们喂猪了,别让吴美珍受了委屈。至于人手,你负责招一个吧,工钱什么的依旧。”晓娴说道。

“嗯,晓娴,我知道,你就是心慈,吴美珍要是晓得这事,肯定会感激你的。”吴天兰感慨的说道。

晓娴笑着摇摇头:“我不想让她感激,只是知道被秦氏欺负是怎样的心情。”

吴天兰又说了会些关心晓娴的话,然后先行离开了。

吴天兰一离开。文氏立马端来了汤药,硬让晓娴喝了下去。

苦涩难闻的中药,让晓娴的五官皱到了一起,却也无奈。而后将潮湿的中衣给换了,这才躺下去休息。

文氏将晓娴的被子认真的掖好,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庞。眸子里是浓浓的担忧,轻轻关门出去,同时情不自禁的发出轻轻的喟叹声。

晓娴病了,文氏和沈晓峰夫妇都十分的担心,生子的喜悦也因晓娴的病而减淡了许多,每个人的眉头都紧紧的拧着。

王南华更是四处寻找着名医,希望晓娴早日好起来。而石林飞得知了晓娴生病后,也特意提了礼物,上门来探视了几次。

石林飞的殷勤,还有脸上真挚的关心和担忧,让李丽红和沈晓峰两人肯定他当初所说的什么朋友。其实就是他自己,否则他不可能会三番五次的来看晓娴。

而王南华面对石林飞的殷勤,感到了压力和威胁,心底深处有些涩痛。不过,他却不讨厌和憎恨石林飞,任何一个对晓娴好的人,他都不会讨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这大概就是真的爱吧!

面对众人的关心,还有家人的担忧。晓娴压力更大,她多么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又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该有多好啊。

人只有在生病时,才会发现原来身体健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而当你真的身体健康时。却并不能体会这是一种幸福。

吴天兰将工钱全额送到吴美珍和康宜武手中时,吴美珍惊讶不已,忙推脱不要,但吴天兰坚持给了他们,说这是晓娴的意思。

康宜武夫妇两人感激的连声道着谢。

送走了吴天兰后,康宜武黑着脸要去找秦氏算账,被吴美珍给拉住了:“宜武,算了吧,她可是你娘。”

“她不配做我娘,哪儿有娘这样欺负人的,今儿我不一定去找她好好将这账算算。”康宜武瞪着眼睛说道。

吴美珍苦苦哀求道:“宜武,算了吧,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种田吧,婆婆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去找了她麻烦,她回过头来又会找我的麻烦,我不想被她骂啊,也不想让外人以为我不孝顺公婆啊,还有爹的身体刚好些,我们就没再给他添堵了吧。”

康宜武看着吴美珍可怜的表情,心软了下来,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秦氏会随时随地找借口欺负吴美珍的。

哎,康宜武无奈的叹了口气,憋屈的抱头坐了下来,他十分痛苦,痛苦有这样的娘。

吴美珍看着手中的几串钱,眼神黯淡,要不是因秦氏从中的作梗,在铺子里做上一年,能攒下不少钱的,多做个几年,兴许就能盖上新房,就可以不和秦氏住在一个院里。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她暗暗的流着泪。

秦氏一直在堂屋里坐着,自然见到吴天兰来了,同时也晓娴吴美珍不做了,嘴角向上勾了勾,得意的冷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去睡觉。

第二天上午辰时左右,正好过了吃早饭的点儿,吴天兰和花儿,还有小伙计在收拾铺子,秦氏和康宜英两人又相携着来了。

看到秦氏和康宜英两人,吴天兰这心里就有股子无名火,立马拉了脸,冷冷道:“哟,康二婶又来了,他四嫂子可不在铺子里干活了,可没那不要钱的饺子和汤喝啊。”

秦氏眸子阴了阴,不过,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就将火压了压,脸上立马绽下了笑容道:“张大嫂,你在忙呢,我今儿不是来吃饺子的。

第372章:

秦氏的回答让吴天兰稍稍诧异了一下,不过,又很快释然,是啊,以前来吃饺子,是晓娴主动免费,前些日子来吃饺子,钱由吴美珍担了,如今没人替她们付钱,她们当然不会轻易坐下来吃。

吴天兰拧着眉反问道:“不吃饺子,那来做什么?”

秦氏指了指门口处张贴的大红招聘告示道:“你们铺子里不是缺人干活嘛,我看在晓娴的份儿上,特意送了宜英过来。要是其他人家的铺子。我才舍不得让宜英来干粗活的,晓娴现在虽然不是我们康家的人儿了,可是我这人心善,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有困难而不伸手帮一把。”

秦氏将吴天兰当做了傻瓜。可着劲儿向她自己的脸上的贴金了,要是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定会因这番话而感动的。感动秦氏的宽厚仁慈。想着晓娴摊上这样的前婆婆可真是幸运啊。

吴天兰差点儿吐出来,tm的,这世上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啊,竟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丢不丢人啊。

“哈哈!”吴天兰毫不掩饰的大声笑了出来,然后说道,“康二婶。我们都知道你宝贝宜英,我们铺子里干得是脏活累活,她做不了,你还是带她回去继续宠着吧。”

这话既是事实,却也有着浓浓的嘲讽。

吴天兰毫不犹豫的拒绝。让秦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脸上肌肉抽搐着。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她还是极力的隐忍着。

“吴氏,你别瞧不起人,我们家宜英虽然养得金贵,但干起活来却不输给谁。像你们铺子里这些小事,她样样都在行,样样都会做的。”秦氏替康宜英争着脸面。

“康二婶。我们是要招个小伙计的,不招女人。”吴天兰继续忍着气说道。

“不管是小伙计,还是女人,只有能干活做事不就成了吗?你让宜英试几天,要是不成的话,再说。还有啊。工钱我们也不要多,就照上次我家四媳妇的算。”秦氏拔动着嘴皮,厚颜无耻的说道。

呸,真是不要脸,像你家的这懒货,不要说给工钱,就算是倒贴我们几十文钱一天,我们都不会要的。还好意思说工钱和吴美珍一样,真是做梦去吧你。

康宜英好吃懒做那在银桥镇都是有名的,请她来铺子里干活,那还不是请了个奶奶啊。何况她还有个畜生不如的娘,更不会让她在铺子里干活。

吴天兰在心里骂着,敛了笑容,不想与秦氏再纠缠,直截了当的说道:“康二婶,不管你们家宜英是如何的能干,反正不合适在我们铺子里干活,你们去其他家瞧瞧吧。我们铺子小,容不下她这尊大神。你们赶紧走吧,我忙着呢。”

说着,她就开始向外面赶秦氏和康宜英。

秦氏见吴天兰总是不松口,终于恼了,开口了起来:“喂,吴天兰,你什么东西,和你好言好语说几句话,你还拿自己当回事了,你也只不过是给沈晓娴干活的一条狗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那儿指手画脚的。要谁不要谁,不是你这张臭嘴说了算的吧,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沈晓娴将你像狗一样的撵走…”

“啪啪!”秦氏话音还未落,吴天兰就毫不犹豫的对着秦氏的老脸上甩了过去,两耳光全部打在她的老脸上,声音十分清脆。

秦氏口口声声骂吴天兰是晓娴的狗,让吴天兰气红了眼睛,这些话太侮辱人了。想想自己在铺子里做了这样久,晓娴一直待自己像一家人一样的不分彼此,从未说过一句伤人心的话,这也是她愿意全心全力帮晓娴的原因。可今天,一个毫不相干的老贱人,竟然在那儿满嘴的污言秽语向自己砸过来,砸得她浑身的筋骨皮都痛。

“吴天兰小贱人,你竟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秦氏咆哮着向吴天兰扑过来。

吴天兰自然不会示弱,扑过去一把拽住秦氏的头发就揪扯了起来,痛得秦氏嗷嗷直叫唤。

吴天兰体型高大健壮,秦氏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处于下风,店里的小伙计见势不妙,早就跑去隔壁王南华家的铺子,将刘叔喊了过来。

刘叔听说秦氏过来闹事,立马带了几个伙计赶过来,将纠缠在一起的吴天兰和秦氏两人给拉了开来。康宜英至始至终只是傻站在那儿看着,没有出声帮秦氏,也没有出手帮忙,不知道在想什么。

分开后,秦氏的头发被拽得乱糟糟的,脸上少不得又多了几道血印,加上先前被打的耳光,脸肿了起来。

“老狗,天底下天天都死人,怎么就死不到你头上啊。你有本事就让晓娴赶我走啊,老畜生。你根本不是人啊,天底下哪儿有你这样做婆婆的,天天来媳妇干活的地方白吃白喝,媳妇辛苦挣得钱都填了你那张烂嘴。你要吃着死去啊。当真我不晓得你的居心,你不就是想来我们铺子里白吃白喝嘛,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吴天兰指着秦氏,毫不客气的骂道。

“小贱人,你一家人都吃着死去,你家两个小做种的吃着死去。”秦氏尖着嗓子在铺子里跳起来骂道。

“够了!”刘叔对秦氏怒吼道。

他以前见过好几次秦氏来找晓娴的麻烦,因此对秦氏也是极恨的,现在晓娴又不在这边,王南华更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让自己要帮忙照应好这边的铺子,他更不会容忍秦氏来这里胡闹。

秦氏立马将矛头转向刘叔,张着嘴巴骂道:“你是哪儿来的老东西,黄土都埋到眉毛了,也没几天喘气了。你在那跳什么跳。这吴天兰小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出来帮着她,莫不是你喜欢她那胖得像猪一样的身体吧,看你这样子,就晓得你们两人是奸夫淫妇。”

这番毁清誉的话不但让刘叔和吴天兰两人气得浑身发抖,就连小伙计们和珠儿也都气红了眼睛,在家都知道,忠厚耿直的刘叔和性格爽朗的吴天兰,根本就不是秦氏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秦老婆子。你果真不是人,难怪会将晓娴逼走,这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啊,怎么不将你收了去啊。”刘叔哆嗦着声音骂道。

活了这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人扣这样侮辱的屎盆子,可是他是男人。不好对秦氏下手。

他不能下手,吴天兰却能,她眯起眼睛,将袖子向上一撸,指着伙计们说道:“你们谁都不许拉,今儿我要将这老婆子的嘴给撕烂。”

小伙计们都恨秦氏,自然不会拉。

“喂,你想干什么,还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不成?”秦氏见满脸杀气的吴天兰向她走近,莫名的感觉到了心慌和害怕。

“你们都出去在外面看着就成。”吴天兰向其他人指了指说道。

刘叔点点头,他也认为秦氏该好好的揍一顿,不过,他还是叮嘱一句:“莫要闹出人命来啊。”

“刘叔,你放心,我不会因这老畜生而犯法的。”吴天兰虽然生气,却并非失去理智。

等铺子里只有她和秦氏母女时,吴天兰向秦氏扑了过去,一头将她撞倒在地上,然后脱下脚上的鞋,不等秦氏发出什么声音,就‘啪啪’对着秦氏的嘴巴煽了起来。

“宜英救我啊。”秦氏嘴巴处立马传来火辣辣的痛,嘴巴像要被撕裂一样,她赶紧向康宜英求救起来。

康宜英这才如梦初醒一样,扑过去捶打着吴天兰。

站在门外的珠儿见康宜英在打吴天兰,她赶紧跑进了铺子,冲康宜英叫道:“滚开,你不许打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