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哭声立刻止住,想像着没多大的庶子庶女刮着脸对她说羞羞的画面,恶寒地立刻打了个激灵,想到讨嫌的还有那个最近大出风头的小子今日不仅看到泽儿重伤丢丑,还得知自己这般…

想到那对兄妹会有的好心情,小李氏就受不了,不用陶言真再激,自己手撑地马上就起来了,挺了挺胸摆出一个“高贵的母亲范儿”对肖嬷嬷道:“让下人将屋子好好收拾收拾,先给我打盆水,我要洗漱。”

“是。”肖嬷嬷眉开眼笑的答应了,出去时不忘暗中递给陶言真一个佩服的眼神。

小李氏洗漱完,与陶言真一道去了内室。

“娘,今晚你太冲动了,爹打了四哥或多或少他心里会有歉疚感,您若是只在他面前抹泪多说几回四哥可怜,说不定他还因为歉疚以后弥补,可您今晚不顾一切地与爹吵架,那点子愧疚感不但没了,还会更气,越气越觉得自己没错,反而会将娘与四哥一并更厌恶上,他去夏姨娘那了吧?若是夏姨娘不添好柴火,娘与四哥以后有的是气受。”

陶言真看到小李氏因洗过脸虽利落干净多了但仍显憔悴的模样,心里便发酸,身体残留的情感又作祟了,她虽有时看不惯小李氏算计人的行为,但更不愿意看她失意难过。

“你说的我都懂,那些哄男人的伎俩娘刚进门时没少对你爹用。”小李氏苦笑,别的她不懂,哄男人开心这点她比嫡出的大家闺秀正室们可了解的多,只是当正室久了就不知不觉间有了架子,不想像个姨娘那般放下X身段去讨好男人。

这次的事她何尝不知发了火只会令丈夫离他们母子更远?实在是她忍不住这股邪火,丈夫靠不住,她重心都在儿子身上,结果儿子差点被打死,她能忍得下才怪。

陶言真突然懂了小李氏的无奈,不是不懂得讨好男人,而是有身为正室的骄傲。

“娘,今晚您也累了,早点休息,明日您去向爹示好吧,再气也要做好面子工程,就算是为了四哥,娘也不能与爹一直冷下去。”陶言真说完后也不管小李氏会是何反应就回房了,太晚了,她也该休息了,长辈的事她这个当女儿的稍加提点都是逾矩,哪能手长到管父母的房中事。

第二日,一大早陶言真便听说小李氏亲自做了瘦肉粥端去书房伺候甄二老爷吃,没听说被赶出来,于是便放了心。

不管两口子关系会不会好转,起码小李氏没再闹别扭端架子,这是好现象。

用过早饭没多久,魏千总及其夫人带着魏风灵来了,是为昨日女儿抽伤了甄家三少爷道歉而来。

小李氏听说魏风灵来了,冷笑着便想好好削削魏夫人及魏风灵的锐气。

“娘,您别忘了此时爹还没有任职,身份还不及人家千总。”陶言真适时提醒当官太太当惯了的小李氏。

闻言,小李氏表情一僵,深吸一口气去前厅了。

陶言真偷笑,这回小李氏应该不会为难魏风灵母女了吧?起码在甄二老爷没有新职位下来时,她都不会轻易得罪京中的任何一个官太太了,即使是丈夫官职很小的官太太。

如陶言真所猜测的那样,小李氏没有为难人家母女,只是全程都板着一张脸,仿佛谁欠她几百万两银子一般。

当然,她也没为难的机会,因为不知是不是吃饱撑的,堂堂有名望有身份的老太太居然出来亲自见客,萧氏陪同,有这两个人在,就没小李氏什么事。

最让小李氏气得肝疼的是老太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很是喜欢魏风灵,一直夸她正义、敢作敢为,态度诚恳地来道歉更是显得她小小年纪能屈能伸,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夸得不仅魏风灵脸红得不好意思抬头,连魏夫人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地说不敢当。

小李氏张了无数回嘴想要反驳,结果都被老太太用警告的眼神阻止了,她忍不住怀疑老太太明知她很气魏风灵打伤甄文泽居然还这么不遗余力地夸那丫头,这么明摆着给自己填堵的行为其实是对昨晚自己与丈夫吵架感到不满,于是借这事好好敲打她呢。

好容易熬到讨厌的人走了,小李氏也要走时被老太太叫住,好好上了一番三从四德的功课后才被放回去。

连续好几日小李氏心情都不好,就连儿子很快苏醒伤口因为上好的药膏恢复得也很快这件事都没能让她心情好转多少。

因当时的宴会原本就是变相的相亲宴,是甄老太爷夫妇给甄文轩及甄桃嫒选亲用的。

几日后,老太太将小李氏叫过去,说了几个人名给她,分别是自己挑选的觉得合适作甄文轩妻子及甄桃嫒丈夫的人选。

“州判家的嫡长女,芳龄十五,面貌周正,有很好的针线手艺,让人打听了下,据说为人也不错,虽说家世差了点,但胜在人品,真要嫁进来家宅会宁。”

“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年芳十六,家世好模样美学识也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好,幼时伤了嗓子,说话声音难听些,于是一直没有许上好人家。”

“还有一个是太子少傅的幼女,嫡出,今年十六了,这位是样貌清秀,书香世家居然不喜学琴棋书画,反到对舞刀弄枪感兴趣,性子比较泼辣,经常上街,经常好打不平地教训调戏良家妇女的男人,因名声在外,没人敢取。”

将三名人选都介绍了遍后,老太太对小李氏道:“你看看这三个人哪个更合适?我更看重州判家嫡长女了,虽说家世低些,但胜在为人好,你觉得呢?”

小李氏心情起伏得很厉害,居然要给甄文轩说亲了,这三个人选在她看来都好得很啊,哪个娶了都便宜那小子了。

第一个家世低她很满意,但为人好小李氏就不高兴了,凭什么性子好的姑娘要便宜那小子?

第二个嗓音难听这点她喜欢,天天膈应那小子简直再好不过了,偏偏其它方面全都好,那小子哪有那么大福气?

第三个家世也太高了点,如果真嫁进来她这个婆婆都镇不住她,偏还那么厉害,可别一个不高兴将自己这个婆婆给打了?

“这个我回去后问问二老爷,二丫头的夫家人选可选好了?”小李氏问起甄桃嫒来。

老太太没要小李氏立刻就选好人,因不着急要答案,于是说起甄桃嫒的来。

“二丫头的我挑了两家比较合适的,一个是林家嫡长子,今年十八,进士及第,现任翰林院编修,弟弟也考中了秀才,父亲是皇商,家中很富裕,门第比我们低很多,但人品好。第二个地位高些,是通政司通政使的嫡长子,也考中了进士,目前在翰林院,今年十七,虽说亦算才子,但太贪图享乐了些,我琢磨着应该不是个会疼老婆的人。”

给孩子们选亲不是件容易的事,双方互相看,有时你看中这方,人家看不中你,有时是这样那样的,不知哪一样条件不符合就错过了。

老太太给兄妹俩选的亲还是煞费苦心的,也让人去查了下几人的人品及爱好,利弊都分析好了,只等着儿子儿媳给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好容易码好一章,回头修的时候都快睡着了,好困,猫这么困还在码字,亲们就没几个冒泡的,每章都是那么几个固定的人冒泡,其他人都不爱猫了,猫好可怜的呜呜呜~~~感谢珮珮同学给猫投的霸王票,爱你!

亲事碰钉子

小李氏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将几名人选都说给对她态度很是冷淡的甄二老爷听了。

“男人娶妻当娶贤,我看就州判家的嫡长女吧,性子好比什么都重要,知冷知热的,想必轩儿也喜欢。”小李氏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选门户低些的儿媳更好,门第高的她拿捏不住,选个性情好又门户低的,好拿捏,而且也不用担心甄文轩借由岳家平步青云。

听到小李氏说的话,甄二老爷表情不由得露出浓浓的讽刺,这话说得再对不过了!娶妻当是要娶贤,否则就会像他这样被个婆娘挠伤脖子,害得他连门都不敢出,只能在房里窝着,这口气憋着难受,若非甄家祖训不让打女人,他昨晚就会动手了!

“哼,难得你明白,就选贤惠点的吧,免得以后轩儿后院不宁,被疯婆娘又掐又骂,多少脸都不够她丢的!”甄二老爷边说边拿眼剐小李氏。

小李氏面皮子都不带动的,仿佛听不出来甄老爷指桑骂槐一样,见丈夫同意于是又说起下一个。

“至于二丫头的,我感觉通政司通政使的儿子更合适些。”小李氏隐下老太太所说的有关花心不疼老婆论,而是夸了下他的出身及样貌,顺带贬低一下皇商林家的进士嫡长子。

因讲究高嫁低娶,小李氏虽说想将这两个前任生的孩子都婚配给普通人家,但这样未免被人诟病她这个继母凉薄,于是就选了个好拿捏媳妇和不疼老婆的女婿。

不是没想过若是甄桃嫒嫁了个高门嫡子的后果,只是小李氏想的是既然对方花心风流,肯定不会将木讷长相又一般的甄桃嫒当回事,这样的男人连老婆都不重视,又岂会让家族尽力去帮甄文轩出头?说不定嫌弃甄桃嫒以致给甄文轩上眼药可能性更大。

因抱着这想法,小李氏才“大度”地给继女选了高门第的。

甄二老爷对子女的事本就不上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急需门户高的亲家,于是未加犹豫地同意了小李氏的选择。

定好了人选,次日一早小李氏便将两人商讨的结果跟老太太说去了。

人都是老太太选出来的,所以不存在不满意的情况,老太太尊重儿子儿媳的选择,于是便将甄文轩叫来提这件事,女孩子脸皮薄,于是没有叫甄桃嫒来。

在上房的伺候的下人都没在厅内,知道这位新回来的二爷与老太爷老太太谈了大半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又一日过去后,老太太告诉小李氏甄文轩因要好好读书准备科考,想要晚两年再谈亲事,而甄桃嫒因性子安静老实,不适合嫁进门第太高的人家,适合低嫁。

老太太这次没再寻小李氏商议,直接知会她两个孙儿的亲事就这么定了。

小李氏气了个仰倒,何着她之前的费劲脑筋都做了无用功,最后她看上的人家都没选上!

老太太见小李氏脸色不大好,语重心长地道:“老太爷及大老爷官都做的不小,老二很快也会有新的任职下来,咱们甄家三个人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孙儿辈有功名的有功名,念书的念书,眼瞅着也不愁未来。甄家在京城虽比不上皇室侯门,但也称得上是大户,用不着靠小辈的婚事添砖加瓦,只要小辈们舒坦就成了。”

老太太是比较明理公正的人,家里的事基本都由萧氏打理,只在个别萧氏处理不了及儿孙们的亲事上她会管上一管。

因小李氏各个方面都比大李氏差太远,大李氏又去的早,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老太太打心理可怜甄文轩兄妹,是以在他们的亲事很是下了番功夫,在与甄文轩谈了好一阵子话,因为心疼他们的遭遇,又因甄文轩说的合理,于是老两口最终改了想法。

小李氏在上房有气不敢撒,回房后便逮着个笨手笨脚的丫环臭骂了一通,丫环上的茶不是嫌凉就是嫌苦,摔碎了两个茶杯发了好一通火后才消停。

陶言真听说了上房给甄文轩两兄妹找亲事的事,听说小李氏又在生气便过来了,支开屋内的丫头后陶言真问小李氏因何生气。

“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是怎么和二老说的,居然让他们改了主意,要给那讨嫌的定姓林的皇商,而那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子说什么考试在际不宜被婚事分了心思,要过两年再提。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老太太还自己就作主定好了结果,我成什么了?被他们当猴耍着玩了!”小李氏很生气,不仅是气继子女的婚事临时变卦,还气老太太没将她当回事,在最后都没再询问她的意见就私自定下了。

“三哥说服祖母他们,将二姐的亲事改成皇商了?”陶言真诧异片刻,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就说嘛,她还觉得小白菜那种性子的人高嫁了会过不好,除了甄文轩外,甄家就没有真正关心她为她着想的靠山,在夫家受了气都没什么人给她撑腰。

“三哥真是位好哥哥,将妹妹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了啊。”陶言真不禁感慨,有这么一位真心为妹妹着想的哥哥真是甄桃嫒的福气,此时甄文轩正处于赶考阶段,因被继母嫌弃又不受爹重视,若胞妹与家世好的子弟联姻,于他大有益处。

但他没有这么做,在他心中妹妹的未来比自己的仕途还要重要。

再次为自己没有个这么好的胞兄遗憾,陶言真小心眼再次冒头,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了一小下。

“随他们闹腾吧,说不定人家林家还看不上这门亲,不同意呢!”小李氏忿忿地诅咒着,将讨厌的继女低嫁了其实她更愿意,就是受不了被人忽视被人耍。

小李氏的期待没有实现,几日后,老太太带着萧氏去林家做客,席间暗示了一下亲事的事,结果第二日,林家便请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亲事很快便敲定了下来,因为林家长子已经十八,甄桃嫒也已经十六,两人年纪均已不小,婚事便定在了八个月后,就是初秋的时候。

甄桃嫒因为定了亲,除了每日去老太太那及小李氏处请安后,就足不出户,专心在房内绣嫁衣。

小李氏因在继子女的亲事上受了闷气,于是便打算在自己亲生儿女处找回来,自己的儿子女儿婚配什么样的人家得是她挑选出来的,老太太等人只管提意见。

先选儿子的,小李氏让人将京中未婚的适龄女子人选都挑出来,画像及性格人品都要求列得详细,以便她认真查看,小李氏眼光高,并非阿猫阿狗都配“参选”,务必都要正五品以上官员的嫡女,在她心中,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她宝贝儿子。

小李氏挑媳妇儿挑得不易乐乎,陶言真忍不住泼冷水:“娘,您选的人都太条件太好了,她们看不上我哥的。”

“谁说的?我儿子哪里不好?你看着吧。”小李氏如天下所有母亲一样觉得自己生的孩子是最好的,没道理被人看不上。

结果过后几日,小李氏挑了几个觉得合适的人家,兴匆匆地登门拜访,几户无一例外,只要小李氏提及甄文泽的婚事问题,这些人家不是说女儿已相看好人家只等着对方下聘了,就是说女儿年纪小想多养两年,更有甚者不惜贬低自家闺女都不愿意将其许给因得罪安国公府而臭名昭章的甄文泽。

几回钉子碰下来,小李氏再不敢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儿子如花一般招人喜爱了,怪那些人家没眼光,开始想着将眼光放低点,在从五品官员里选。

陶言真到底看不惯小李氏四处去招人笑话,劝道:“娘就别寻大官家的大家闺秀了,越是正经的贤淑千金越是看不上我四哥的,再挑下去娘及四哥都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什么笑柄?我给我儿选亲怎么了?你别急,将他的事定了就立刻给你办。”

闻言,陶言真一阵恶寒,惊得汗都出来了,天,她现在才十四岁啊!十四岁人都没长开呢,定什么亲,千万不要啊!

现在不是说自己的事,陶言真稳了稳凌乱的心跳,道:“娘,我哥若不改好的话就别想娶到贵女,不过他都那么大了,改好的几率太低,不如直接给他找个能制得住他的厉害媳妇。”

“你跟你四哥有仇啊?还要找厉害媳妇,还闲咱二房不够乱是怎的?”小李氏气得想掐陶言真。

“我是为我四哥好,娘您好好想想吧。”陶言真说完后离开,她心中其实有个嫂嫂人选,只是甄文泽那个德行,她不忍心害人家小姑娘,别提多苦恼了,想着有机会试探一下,若是对方不嫌弃的话,她就帮着穿针引线一下,毕竟若是普通大家闺秀嫁过来的话,绝对会被甄文泽气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猫实在是太困了,这章字数少点,也不半更了,就直接占一章吧,下章再肥起来。马上就会写到女主亲事问题了,亲们不要着急哦。太困了,亲们晚安啊,大晚上顶着打架的眼皮子码字好悲催,希望以后每天都能早点更新呜呜~~

伤敌又累己

陶言真来到花园时,看到不远处来回走动着的少年,将丫环支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快速自怀里掏出一盒胭脂往左脸上抹了一些。

藏好胭脂盒,陶言真拿着帖子借由擦脸的动作遮挡通红的脸,缓步走向卧床不下十天,好容易伤好能下地但因丢不起那个人一直没有出过府的甄文泽,带了丝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下地了?身体可好些了?”

甄文泽伤得太重,各种好药补品一齐上阵,也只让他能下地行走,想跑想跳那是万万不成的。

嫌院子里带憋气,于是来宽敞且景色较好的园子散心,边捶腰边散步的甄文泽见到陶言真后脸立刻一板,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给她个后脑勺。

最近几日见到陶言真时,他都这么个反应。

在甄文泽院中伺候的大多都是漂亮的小丫头,陶言真看到寸步不离守在甄文泽身旁,时不时地会搀扶一下的眉眼妖娆的小姑娘就忍不住皱眉,这院中姑娘们大多已经被甄文泽沾了身,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自愿献身,且走在争风吃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你下去,我来。”陶言真冷眼对着不时向甄文泽抛媚眼的丫头命令道。

妩媚小丫头看了看男主子,见他没反对,在陶言真的冷眼下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退下了。

看来是该大换血了,这些院子里的丫头必须换掉,看这些妖妖娆娆的娇俏青春丫环无时无刻不想着勾引甄文泽,还指望他能变好?本身心就是色的,再有人勾引,永远也别想他能好了!

“你干什么?盯着小桃盯没完!”甄文泽见陶言真一言不发地拿冷眼盯着他的小相好,心下就不舒服,凶巴巴地吼。

陶言真闻言,双手插腰,以同样大的声音吼回去:“我看她就像个不正经的女人,眼睛长在我脸上,我想盯就盯,你管得着吗?!”

官家女子须知情达理,笑不露齿,温柔典雅,平时陶言真还能装装,但总这样她会受不了,尤其面对这个与她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哥哥时,她就感觉有团火在烧一般,不爆发爆发她会成神经病。

甄文泽冷不丁被吼得吓一大跳,见鬼似的前一刻还正常,下一刻就跟中邪了似的陶言真。

不远处做着活的下人们均惊愕住,甄文泽吼叫,谁也不将其当回事,可是一个大家闺秀敢这样吼就太不正常了,要知道甄府的几个姑娘们连大声说话都很少见,何况是这样吼了,这个自外地回来的三姑娘简直太太太奇葩了!

“你、你居然敢吼着跟我说话?”甄文泽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没回京城之前她对他大呼小叫没什么,可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京城!她敢吼,是想找死吗!

陶言真一副无惧的模样,继续插着腰横眉竖目:“你若好言好语,我会吼你吗?为了一个不正经的丫环吼你妹子,你好本事啊!还嫌伤得不够不长教训吗?不要脸的东西!魏家姑娘还有爹怎么就不多抽你几鞭子,抽死你这等败类才好!”

被打得半死,又丢脸丢到家的甄文泽正苦闷憋屈得慌,被陶言真点了火,不着起来才怪,甄文泽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气怒攻心,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巴掌已经先抡上去了。

陶言真在激怒甄文泽时就已经防备上了,见他抡胳膊连忙向后仰,头一偏,顺着甄文泽的力道往旁一倒摔在地上,手捂着脸尖叫出声。

甄文泽伸着手愣住了,睁大眼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点感觉都没有。

“叫什么叫,老子根本就没打着你!”甄文泽气得跳脚,脸爆红,抖着手指着在地上一后捂脸一手擦眼泪的阴险女人。

怪不得她的左脸比右脸红那么多,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甄文泽这下可明白了,好家伙,这是故意将脸涂红了等着陷害他呢!

甄文泽气得破口大骂,见附近下人们都像见鬼似的看他,甚至个别下人跑走通风报信,更是暴躁,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他都要上前踢这个不知中了什么邪要陷害他的妹妹一脚。

“你打我,我要告诉娘去!”陶言真抹了一把被加了料的帕子催出来的泪,迅速爬起跑走了。

“有种你别跑!”甄文泽抬脚要追,刚一使力便抻到伤未好的屁股,哎哟一声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形气急败坏地瞪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陶言真。

不多时,全甄府的人都知道了因得罪安国公千金被揍半死的甄四爷又有了新闻,这次是掌掴亲妹!

于是在事发后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太便将一干人等全叫进上房。

陶言真已经洗过脸,用沾了凉水的手巾敷过了脸,此时正无限委屈无限乖巧地坐在炕上窝在老太太怀里抽泣。

“三姐姐被打了?”四姑娘窝在老太太另一侧怀里,使劲儿看了好几眼陶言真的脸,疑惑道,“被打了巴掌脸不是要红肿吗?怎的三姐姐脸不红也不肿?”

陶言真一脸庆幸道:“四哥卧床过久,伤未全好,力道大打折扣,何况已经敷过脸,无大碍了。”

跑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藏起胭脂,然后打水洗脸,青山绿水得知她被打快吓死了,后又见自家主子洗过脸后就与没事人一样,大感纳闷儿,不过感觉到最近几个月姑娘对她们不如以前信任,于是有疑问也不敢问。

四姑娘还要问,被老太太打断了。

“好了,难道非要三丫头脸肿得见不了人吗?娇滴滴的姑娘被兄长打了巴掌,是轻是重都不好看!这个泽儿也太不像样!”老太太原本对二儿子家的几个孩子关系都一般,此时乍一听说孙女挨了巴掌,又见平时不及四孙女会撒娇卖好的三孙女委委屈屈地窝在自己怀里,心便忍不住发软。

小李氏在一旁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此时她不知是要心疼女儿挨了打,还是要担心一会儿儿子来了得不着好,急得直擦汗。

萧氏见小李氏着急,体贴地劝:“弟妹淡定些,许是两兄妹有些误会呢。”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很多人都看到女儿被儿子打了,此时全府都知道了,就算两人是真有误会,二房也是丢了大脸了!

老太太冷眼扫了二儿媳一眼,不满地哼了声,惊得小李氏心颤了颤,脸色更灰暗了。

陶言真愧疚地看了眼小李氏,自己设计的这个局委屈她了,只是为了以后着想,她不得不这样做。

外头婆子在门口道:“老太太,四爷来了。”

“让他在外头跪着。”老太太冷声道。

“是。”

老太太没有要出去的打算,明显是要先晒晒敢打人的甄文泽,其他人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老太太领了人去外厅。

甄文泽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泽儿。”小李氏见儿子状况不好,快步走过去就要抱住甄文泽。

“老二媳妇,你过去做甚?还不过来!”老太太威严的声音透着浓浓不悦。

小李氏走到半途的脚步不得不停住,心疼地看了眼儿子,最后不得已走回来在萧氏的下首坐下。

“泽儿,把你今日做的好事给我们说说吧。”老太太平淡无波的目光扫了扫地上跪着的少年。

甄文泽看了看堂上老太太、萧氏、小李氏、大姑娘、陶言真、四姑娘这些人,三堂会审的场面令他又怒又慌,咬咬牙瞪向做捧心状扮可怜的陶言真道:“祖母,是三妹妹大声骂我诅咒我,我一时情急才挥的手,但天地可鉴,我的手并没有打到她的脸,是她自己故意倒地上的!”

陶言真呜呜低泣起来,小声抗议:“我是有多吃饱撑的要自己往地上倒?四哥请不要污蔑我,士可杀不可辱!”

“你就是吃饱撑的!阴险可恶的女人!”甄文泽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后果,便想掐死陶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讨厌的妹妹居然会做戏了,瞧这哭得多恶心,呕。

“哎呀,不好,四哥哥要吐。”四姑娘惊呼。

“闭嘴。”老太太嗔了搞怪的四孙女一眼,瞪向甄文泽,“敢做要敢当,事先我已调查过,下人们都说三丫头去花园路上脸蛋好好的,哭着回去的路上则左脸红了,你还想狡辩?好好的一千金小姐在府中下人们面前被人打巴掌,好看吗?谁会犯傻做戏被人打了等着让人笑话?”

甄文泽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眼角直抽:“她就犯傻,不,她不是犯傻,她是居心叵测,想害我们甄府被笑话!”

“胡说!”老太太拍了下椅子把手,怒道,“泽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敢做不敢当不说,居然还想推脱责任,污陷自己的亲妹妹,什么她害甄府被笑话,是你害我们甄家丢脸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