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胡闹,大哥,到时你盯着我不就好了?”段如丹虽说拳脚功夫和骑马都略有涉及,但却没有划过船,这次有机会出来当然开心。

段如谨是个宠妹妹的好哥哥,看了看天色,阳光明媚,一点风没有,想着自己盯紧点不会出什么事,于是便点头答应:“你不捣乱的话,可以让你划一会儿。”

“谢谢大哥!”段如丹眉开眼笑,漂亮的小脸因灿烂的笑容仿佛镀了层光晕般美丽迷人。

“事先说好,要听话,我不让你划了就必须停。”

“放心,我一定听话。”

得偿所愿的段如丹一阵开心,就连对着她不喜欢的四姑娘都不吝啬给予笑容了。

陶言真羡慕地看着一脸得意的段如丹,有个疼人体贴的哥哥真好,上一世她就没有哥哥,这一世亲哥哥无论是和前身还是穿越后的自己都明显不对付,见面就掐,甄文轩这个继兄讨厌自己还来不及,更别提对她好了。

见到陶言真羡慕到不行的表情,段如丹挑眉笑:“怎么,羡慕我?”

陶言真重重点头,暗想自己这辈子兴许就甭妄想有手足情了吧。

“羡慕的话嫣姐姐可以认我大哥为干哥哥,这样不就好啦?”段如丹大眼睛突然开始冒贼光,出嗖主意。

陶言真闻言最后一口蛋糕卡在嗓子眼中差点儿没呛死她,连忙喝几口茶,嗔怪道:“如丹你太调皮了,语不惊人死不休。”

两人都不是扭捏的人,难得互相有好感,于是便改了称谓。

原本段如丹只是开玩笑的,见陶言真不以为然,她反到来劲儿了,一张美得让人脸红心跳的脸突然凑到陶言真面前,眨眨眼道:“我是说真的,大哥很宠我的,我要认你当干妹妹他不会拒绝的,怎么样,考虑考虑吧,若是认了我哥,京中贵女们绝对会嫉妒死你的。”

“别闹了,我缺什么都不缺哥哥。”陶言真抬手将晃得她心荡神驰的美脸推开轻笑,家里亲哥、继哥、堂哥一大堆。

“哼,你的那些哥哥…”有等于没有,段如丹家教还比较好,伤人的话没有说出口,即便这都是事实。

甄桃嫒快速抬头看了段如丹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贝齿轻咬嘴唇,她知道段如丹的意思,甄文泽不成器又与三妹妹合不来,这个哥哥有等于没有,而甄文轩则是虽成器,但对三妹妹成见极深,同样是有等于没有。

她有感觉的出来,这几个月来三妹妹变了很多,不再总动不动就欺负人,也不再抢东西,反到是每次见到自己都笑脸相迎,有时得了好东西也会分给自己一些。

这阵子她很矛盾,有时觉得三妹妹变好了,而且经过观察觉得她是真的变好想与自己培养感情,有时又觉得就这样放下成见太委屈自己了,毕竟以前吃过太多苦头。

被两个不同想法反复拉扯左右着,甄桃嫒也不好受,曾将这件事与甄文轩说过,结果被训斥了,哥哥让她小心提防三妹妹,不能受骗。

哥哥是优秀的,懂得的东西比她多,听他的就对了,于是甄桃嫒不再犹豫,坚守住心防强迫自己不要被三妹妹偶然的讨好小贿赂给骗了。

陶言真见甄桃嫒神情有些僵硬,侧脸颜色变幻不定,纳闷她在想什么,对这位因被欺压过久性子很内向的继姐感到无力,每次自己去示好,总被怀疑是不安好心要害人,次数一多害得她都不敢再去示好,怕一不小心将人害得生病,顶多只是见面笑一笑,有好吃的好衣料等送去给甄桃嫒一份,不会动不动就往她面前凑了。

“丹儿住嘴!”因段如丹并未克制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的段如谨猛咳了下后训斥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笑了还不行。”段如丹无辜摊手。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段如谨先前说的镜湖边。

镜湖是年轻男女们最喜欢游玩地之一,湖水清澈,风景好,岸上不远处都是修建好的凉亭,有重大节日时会有人在这里赛龙舟,也有在岸边戏台上唱戏的,还有书生们聚在这里卖弄诗文的,总之是个很受欢迎的娱乐场所。

因此时气温偏低,且并非重要节日,是以此时在此处游玩的人并不多,湖面上偶尔几条小船飘荡着,也有画舫。

段如谨事先命下人赶来这里租了两艘小船,因主要过来就是划船游水,所以并没有租下大的舫艇。

“你们女眷在一条船上,我们在另外一条船。”段如谨看着以段如丹为首的五名女子道。

“没有问题,有我在世子爷尽管放心。”魏风灵很豪迈地拍了拍胸脯道,她不仅骑马射箭有一手,划船游水个个都是好手。

段如谨看着魏风灵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魏姑娘了。”

美男一笑就算不倾城亦是勾得人神魂颠倒了,连魏风灵这个粗枝大叶惯了的人看着都忍不住要脸红,何况是别人。

游玩的人中不乏有年轻女子,见到微笑着的段如谨个个红了脸。

“看,那个男人好俊。”

“你不知道啊?他可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还中了探花呢。”

“什么?原来他就是探花郎啊,怪不得长得这般俊俏。”

“看来传言不假,不愧是第一美男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娶妻?”

“听说十九,还未娶妻。”

“啊。”

“…”

胆子大的妇人姑娘们凑在一起八卦起来,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陶言真他们偶尔会听到几句。

这种夸赞及仰慕的目光段如谨早已经习惯,充耳不闻地解开拴着船的绳子,看着女眷们一个个都上了船坐好,才与甄文轩及两名护卫随从上了另外一艘船。

此船有四个浆,一人坐船头划浆,一人坐船尾划,中间还有很大空余能坐人。

段如丹因水平有限,于是坐在船尾,魏风灵坐船头,陶言真,甄文嫒及四姑娘则坐在船中央欣赏湖边风景。

另一方自然是护卫和随从划船,段如谨与甄文轩站立在船中央时刻盯着段如丹她们所在的船,唯恐她们的船离了自己船远了出事。

“能出来游湖真好。”小船缓慢地向行驶起来,陶言真懒洋洋地坐在船上看着因太阳照射泛着光晕的湖面感叹,庆幸自己穿来的时代没有那么保守封建,未婚女子是可以随着人一起出来游玩的,也不用戴面纱,多好。

景色好又难得坐船游玩,一路绷着脸不高兴的四姑娘也有了笑容,微微猫腰将手伸水里玩起来。

“哎呀,船怎么晃来晃去。”段如丹手脚生疏地划船,想让船往前走但偏晃悠,急得手忙脚乱。

“哈哈,是你动作不对,看我的动作,与我动作一致就好啦。”魏风灵在前面划船,只是船尾有个拖后腿的,就算她划船技术好,船也是划得不平稳。

“啊,你动作慢些,我好方便学。”段如丹大声抱怨。

“我动作很慢,你不要冤枉我。”魏风灵大声抱屈。

陶言真咯咯笑起来,自回京城后,今日绝对是最开心的一天了,果然与朋友一同出来游玩是解除压力心情好的绝佳法宝。

一船五位姑娘,各有特色各有各的美,其中犹以段如丹及陶言真最为出色。

陶言真放下心事开环大笑的模样很美,虽没有用帕子遮挡也没有笑不露齿,但因笑容太过灿烂美好令人忘了挑她的错,艳丽的脸蛋因笑容愈发娇艳,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犹如渡了层金光般耀眼迷人。

段如谨眯起眼定定地注定着陶言真,表情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甄文轩顺着身边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陶言真正不知为何笑得花枝乱颤,毫无规矩可言,不像个大家闺秀,反到是像是没学过规矩的小户家出来的女子,眉头紧皱:“三妹妹不懂收敛情绪,肆意忘形,让段兄见笑了。”

“哪里,原就是出来游玩,开心些才对。”段如谨话语中不带半分勉强与客套,他并非像甄文轩那样对陶言真抱有偏见戴着有色眼镜,是以并不觉得陶言真这么笑有何不妥,相反到觉得她如此笑很迷人,就连笑声都会令人听了也忍不住跟着心情好。

这是觉得陶言真顺眼?甄文轩错愕不已,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怎么看都觉得遍身都是缺点的陶言真,除了脸蛋比自己妹妹好些外,剩下的就没有一样能比得过自己妹妹的。

感觉到对面两个男人投过来的目光,陶言真立刻闭嘴,扫了眼段如谨,这位眼中也有笑意,想来是心情不错,又扫了另外一位,见甄文轩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对她的批判与不满,心一堵,扭过头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自己没做错任何事的时候谁不拿好眼看她谁就别想得她好脸,这个甄文轩对她成见得有多深,笑一笑都会遭他厌恶,算了,以后有他在的地方还是躲着点吧,禁不住他这么嫌弃,毕竟不是同父同母的哥哥,差着距离,看来还是指望调X教好的甄文泽更靠谱些。

想到甄文泽离了女人与狐朋狗友就活不了的特质,她就忍不住叹气,这个难相处,那个也不容易接触,这日子过得可真愁人。

段如谨来时特地带来自己做的简便的捕鱼工具,就是一根长线的头部系了个薄薄的小尖刀,一手抓着线头,另一手捏着小刀一角,静静盯着水面,见有鱼游动,段如谨手中的飞刀便嗖地射过去。

手一提线头,被小刀子射中身体的鱼便挣扎着被拉起来掉到船上。

“大哥好厉害!”段如丹还没学好划船,见到段如谨一扎一个准,兴奋得鼓掌欢呼。

“这算什么本事,就是个眼疾手快而已。”段如谨将蹦几下便没了气的手掌大小的鱼扔在船上,然后继续寻找下人目标。

湖中的地方鱼比较多,不大会儿功夫,段如谨便插上不下十条来,最小的有二十厘米长,大的有三四十厘米,都堆在船上。

连魏风灵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几位姑娘们都不划船也不欣赏美景了,都兴致勃勃地观看段如谨捕鱼。

看他例无虚发的模样,陶言真眼睛直冒光,在段如谨射出飞刀捕上一条大肥鱼后崇拜地大叫:“小李飞刀!”

见众人均疑惑地看过来,陶言真讪讪一笑:“一激动喊错了,是小段飞刀。”

“小段飞刀…噗。”段如丹首先笑起来,拍着手对段如谨道,“大哥,你捕鱼的本事一流,赶明就将你捕鱼的技术叫作小段飞刀吧,多霸气。”

段如谨笑一笑不置可否,再要捕鱼时眼角余光扫到有一条较大的船缓慢划过来,不经意望过去,待看到船上的人后表情顿时就变了。

段如丹见兄长不对劲,顺着他眼光看过去,仔细看了看船上的人,突然惊呼道:“孟姐姐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人看了暴躁到打负分,说女主各种鄙视看不起疼她的小李氏,还说女主将亲哥哥得罪狠了然后拿热脸贴继兄的冷屁股,我想解释下,女主只在刚穿越接收前身的记忆时因三观与小李氏相悖之时有些看不惯,之后等她适应了新身份就不再这样了啊,反到是每回小李氏冲动的时候她都会劝她,也会出好主意,上一章我有写小李氏因为是庶出没见过多少市面,有点好事来就各种得瑟上不了台面的几句话都是旁白,不是女主的心理活动,大家不要误会!至于女主对胞兄狠的那点我前面都解释了,小种马自小被小李氏宠到大,温情攻势对他没用,只能用狠的招,上章女主闹那么一出目的是为了清空小种马的院子里的莺莺燕燕,这是要调X教好他的第一步。没见是小种马因为相好的被女主赶走凶女主吗?他为了一个丫环都能凶女主,女主难道不能骂他?还有最后一点说女主贴甄文轩冷屁股,我有写过女主拍他马屁了吗?都没有他俩人的对手戏好不好,女主是以前有想过要与继兄搞好关系,不能当仇人,之后只是对小白菜好一点,但也没到拍马屁的地步,她不会那么贱去拍戴有色眼镜的继兄马屁,等有个几次都没得着甄文轩好脸后她就会打消这个念头,专心去操心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小种马了。

湖边二三事(补齐)

段如谨脸色只是变一会儿,很快便调整过来,趁着对方船还没过来时又捕了一条鱼。

听到段如丹喊孟姐姐,陶言真转头看过去,只见一只比他们的两条船加起来还要大些的船缓缓而来,其中一名二八年华的身穿嫩黄色束腰长裙,披一件米白色披风,手扶着比腰稍高的围拦,沉静婉约地站在船头,远远看来仿佛一个美丽的仕女图。

随着船划近,陶言真也看清了孟怡的模样,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脸白白净净,鹅蛋脸,她有一双看起来很温柔娴静的眼,身材纤细窈窕,论姿色只能称得上中上,但是因周身都透着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气质,给她添了几分吸引力,加上其侯爷之女的身份,可以想象这么一位千金会有多受京中男子欢迎。

“如谨、如丹你们居然也在游湖,今日这般碰上,真是巧得很啊。”一位二十多岁,身穿华衣美服显得很风流倜傥的白脸男子站起身,笑着抱拳大声道。

此人正是景阳侯世子孟良,是孟怡同胞嫡兄,在中书省挂了个闲职,平时颇为悠闲。

段如谨将手中捕鱼工具扔在船上,回抱了下拳淡淡回道:“孟良兄别来无恙。” 

孟良对段如谨疏离的称呼有些不满,板了板脸假装生气:“如谨这么见外做甚,还像以前那般唤我大哥吧。”

段如谨淡然一笑没接话,近来段家与孟家闹得很不愉快,关系生疏了不少,怎么可能还与以前那般称兄道弟?何况孟良这个人…

孟家的船停在段如谨的小船附近,孟怡隐含轻愁的眸光似怨似嗔地一直望着段如谨,见心上人只眼神平淡地扫过来后便不再看自己,叹口气将目光转向见到自己惊喜中又带了几分尴尬的段如丹,微微一笑开口:“丹妹妹,最近怎的不去景阳侯寻我玩了?你不知一直见不到你我有多伤心。”

段如丹快速看了眼表情淡淡的段如谨,讪讪地道:“我、我是最近很忙啦,看今日我们不是见到了?”

“很忙…”孟怡唇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涩望向陌生的几人,眼神在姿色突出很多的陶言真身上多做停留,问,“丹妹妹不为我介绍一下这几位千金?”

段如丹闻言啊了一声,敲了下自己头笑道:“瞧我这人,居然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亲热地环住陶言真的手臂,段如丹笑嘻嘻地道:“这位是甄御史家的三姑娘,前阵子刚回京城,她妹妹四姑娘孟姐姐见过就不介绍了,另一位也是刚回京城不久的魏千总家的千金。”

介绍完这方,段如丹便向陶言真等人介绍孟怡:“这是和我自小玩到大的孟家姐姐,景阳侯家嫡长女,琴棋书画都很棒,京中有名的才女。”

陶言真等人笑着向孟怡见礼,知这位便是最近因为婚事不顺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主角,现在看着果真与段如谨无论是才貌或身份都很匹配,只是不知为何两人一直没有喜结连理。

孟怡是与孟良一起来的,船上还有一同跟来的丫头婆子。

段如丹想让孟怡来自己船上,结果看了看发现空间不够,船太小,如果坐太多人就显得拥挤,而且不小心会有翻船可能。

“如谨捕鱼技术越来越好了,这是打算中午烤鱼吃呢?”孟良语含亲切地与段如谨说话,仿佛两家的生疏不曾出现过一样。

“难得出来一趟,当然要尽兴。”段如谨态度一直淡淡的。

自来后一直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孟良见状很不高兴,脸色微微一沉,看了眼一旁闷闷不乐多日的妹妹,强压下不满继续带着笑脸道:“既然遇见了,中午我们一起用饭吧,很久没尝过如谨烤鱼的手艺了,甚为想念啊。”

段如谨虽不想与孟家人有所牵扯,但面子上不能做得太过,于是点头:“好吧,那我再捕些鱼,这些不够。”

见段如谨没拒绝,孟良松了口气,笑容加大:“有劳如谨。这样吧,我上你的船上,让那几位姑娘们上我的船吧,也方便她们说话。”

段如谨闻言立刻看向陶言真,见她没有反对便答应了孟良的提议,为何会看陶言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兴许是觉得除了自己妹妹,她应是剩下三人中能做得主的。

他没有什么特别想法,但一直含着幽怨心情面对他的孟怡则不这么认为了,见了心上人看陶言真目光,心蓦地一紧。

与自己莫名疏远的男人居然带别的女人来游湖,这个甄家三姑娘的颜色比自己要美上几分,而且已到了说亲的年龄,这令她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孟怡没有去怀疑四姑娘及魏风灵,因为在她心里这两人一个还是个小孩子,另一个则是模样不好的男人婆,自小便喜欢一切美好事物的段如谨定不会看上这两人。

孟良让船夫将船划近,迈步上了段如谨的船。

船夫将船划至陶言真等女子所在的船边后,魏风灵一个大步轻轻松松地上了孟怡所在的大船,伸出手将段如丹等一个个地拉到船上。

“孟姐姐你怎么想起游湖了?”段如丹等人围着小方桌坐下后问道。

孟怡幽幽一叹:“是大哥不忍见我整日烦心,于是趁他今日有空便执意拉我出来游湖散心。”

闻言,段如丹立刻住嘴,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孟姐姐烦心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自己大哥呗,她就纳闷儿了,孟姐姐哪哪都好,又与自家那么熟了,为何大哥就铁了心不娶呢?还不允许自己与孟姐姐太过接近,偏还什么原因都不说,过分!

游玩中途来了新朋友,陶言真感觉有点不自在,尤其是总感觉孟怡的视线有意无意投向自己,目光有些意味不明,这令她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是否是自己无意中惹她不高兴了。

段如丹与孟怡虽说因某些原因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但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此次一见面两人起先还有些别扭,没多久便又亲密地聊起来,从琴棋书画说到刺绣,再从刺绣说到京中某某家姑娘出了什么洋相得罪什么人,两人聊得如火如荼,反到是将陶言真她们几个冷落了。

陶言真并非是禁不得冷落的人,见段如丹没空理她们,便与魏风灵说起话来。

“听说你将你四哥院中的丫头们都赶走了?”魏风灵人大大咧咧,说话没什么忌讳,提起了一般人不好意思直接问的话题。

“哪里是我赶走的,我哪有那么大权利,是祖母不满她们年纪小不会做事赶走了她们。”陶言真并不避讳这件事。

魏风灵哦了声,然后又问:“听人说你还骂你四哥了,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男人好脸面,他丢了脸面定会气你怨你,你们两个可是亲兄妹,闹到这个地步真的没问题?”

想起甄文泽,陶言真感到很无奈:“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了解了一些,若我不懂得反抗的话,他还不知要重色轻妹到什么地步呢。”

“我娘说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男人有三个,父亲、亲兄弟还有丈夫,虽然你四哥不是一般的差劲儿,但也不能与他关系太僵了,你以后也收敛下吧。这都是我娘教我的,若按我的意思,是不管亲哥亲弟的,只要敢欺负我一下,瞧不抽死他们的!”魏风灵说这话时表情很纠结,一方面觉得她娘说得有道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观念也没问题,于是劝陶言真时语气就带了点别别扭扭。

陶言真噗哧一笑,点了点魏风灵纠结的脸调侃:“你一本正经劝人的模样好可爱,不过你娘说的很对,我选择的方式是差了些,但出发点是好的,我四哥那种人不能用正常方法去引导,必须要下狠手段,若有幸他能改好,即使以后一直厌恶我也没什么,若他这辈子就这样了,那我这个恶人即便当一辈子又会怎样。”

魏风灵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想了会儿不确定地问:“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四哥好,比如他院中伺候的漂亮丫头们被赶走,我说的对吗?”

“对。”

“原来是这样。”魏风灵听后只觉得陶言真这个人很好,更加亲热地凑过去紧挨着坐,笑道,“我就说你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自私霸道到连亲哥哥都不顾的,是她们误会了你,凶人吼人又怎么了,有人欺到头上,不骂回去就是窝囊废!我最看不起这种人。”

见有人挺自己,陶言真别提多开心了,觉得魏风灵这姑娘越看越顺眼,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妹。

甄桃嫒听着两人的话愣了很久,有些像不认识似的偷偷看了几眼陶言真,她真的是为四弟好才那么表现的?什么时候她会为别人着想了?而且还会为了别人好委屈自己被人各种笑话不满?这可能吗?究竟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为了脸面胡说骗魏风灵的呢?

甄桃嫒表情时忧时喜,频频看向与魏风灵打成一片的陶言真。

陶言真有感觉到甄桃嫒投过来的视线,猜到她会想些什么,没将其放在心上,总之她说的都是实话,别人爱如何想都无所谓,哪怕她这些话传到甄文泽耳中被他狠狠唾弃嘲笑都无所谓,她做事但求问心无愧。

这时,一直注意陶言真这方的孟怡注意力被两人的对话彻底吸引过来,略带忧心地道:“甄三姑娘还是冲动了,女子名声很重要,不管是为了什么将自己凶横暴躁的一面暴露人前都不明智,别人不会觉得你是有苦衷,反到认为你是个不懂礼术嚣张跋扈的蛮横女子,这等名声一旦坐实,于你未来的生活及婚姻都很不利的。”

孟怡说得苦口婆心,兴许是同为女子原因,劝起陶言真来很认真。

陶言真看了孟怡两眼,见她是真的在用心劝自己,感激一笑:“谢谢孟姑娘教导,这件事是我做得太鲁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教导称不上,只是不忍心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因为名声的原因被流言害了。”孟怡说此话时表情颇为苦涩,她就是近来被流言困扰很大的人。

段如丹突然就心虚了,再次腹诽了自家大哥是薄幸男。

几人正说着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段大哥,孟大哥,你们都在啊。”

“梁哥哥!”段如丹开心地唤道,顾不得小姐妹们的注视,立刻站起身猛摇胳膊大声道,“梁哥哥。”

陶言真等人见段如丹站起身,也跟着站起来望向来人处。

年轻男子约十六七岁,长得唇红齿白,手拿一柄折扇,穿着一身白色袍衣,笑起来很阳光,比起孟良及段如谨,他的脸上还有些青涩,混合着书卷气,是个清俊的美男子。

“如丹妹妹。”梁辰笑着对欣喜不已的段如丹打过招呼,又向孟怡打了招呼。

梁辰也乘了一条小船,随从划船。

段如谨见到梁辰眉头再次皱起,瞟了两眼女大不中留的妹妹,脸色不太好看。

梁辰没在意段如谨不热情的脸,将船划过去,见到对方船上很多条鱼后笑道:“段大哥这是要烤鱼吗?多捕几条,我也想吃了。”

“想吃自己捕。”段如谨没什么表情地道。

梁辰立刻垮了脸,求助地望向孟良:“孟大哥快帮我求求情,段大哥小气,不想请我吃鱼。”

“哈哈。”孟良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扮委屈状耍宝的梁辰取笑,“你这小子又耍滑头,你段大哥与你闹着玩呢,他不给谁也不会不给你吃啊。”

“我说也是,段大哥可从来都不是小气之人呢。”梁辰也笑。

段如谨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太阳穴突突直跳,若非还有理智,他真想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