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之后又无聊得不行，手机也没电了。
看了眼他刚才给自己的电脑还在他办公桌上放着，季流苏起身走过去。
手刚碰上电脑，被一只大手握住。
莫凌靳缓缓抬眉，“指纹已经对比过了，上面没有你的指纹，但是有她的。”
“是吗。”她没反抗，语气很平静。
结果她当然早就知道，她碰都没有碰过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指纹。
而季初雪这个按说是没有碰过氧气和针头的，可上面还是留下了她的指纹。
只是，明知道他可能刚才就没相信过自己，在亲耳听到他是化验之后才确认事实，还是难免的有点心寒。
“结果这时候已经传到病房那边，刚才碰上的医生护士也都知道了。”他补充了一句，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看着她无所谓的脸色，低低的一笑，“还是你想告诉我，证明你的清白是无意义无所谓的行为？”
季流苏被他强硬的擒着下巴，被迫跟他对视，“莫凌靳，放我下来。”
莫凌靳轻捏着她的脸，似笑非笑，“虽然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你又怎么能肯定我会那么轻易跟你离婚？流苏，我如果不想离呢？”
如果？
有时候她觉得，如果这个词是世上最残忍的词。
这么中性的词语却代表着相反的意思，偏偏还要给人希望。
季流苏看了他一眼，“莫凌靳，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敢回来？虽然迟了点，但…我是回来签字的。”
今天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出那种笃定要离婚的坚决，他脸色更加冷寒了几分。
他伸手，揉了揉还乖乖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后脑，笑意有点阴冷，“当时看到离婚协议跑了，为什么现在又肯了？”
沉默了半晌后。
她垂了垂眼帘，“我不爱你了。”
莫凌靳原本靠着皮椅的后背僵直了一下，脸上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凝固住。
“莫凌靳，我不爱你了。”
他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不真实得让人目眩。
她从来没说过她爱他，却告诉他，她不爱他了。
莫凌靳抿住的唇，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手捏着她下巴抬起来，盯着她沉着，没有一丝玩笑的小脸，一字一顿的轻吐字音。
“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爱过我？”
第406章 再闹就不是吻一下这么简单
季流苏抬了抬眸子，清晰的看到男人眼里嘲弄的笑意。
不知道是嘲笑她爱过他，还是嘲笑她说不爱了。
“说话，流苏。”莫凌靳声音低哑的轻语，染着丝丝缕缕的嘲弄，“你爱过我？恩？”
季流苏靠着他办公桌，安静的在他腿上坐了一刻。
这问题像是突然之间难住她了。
回来之前，她试想过多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情形，以及那句我不爱你了。
与其说，这句话是对他说，不如是对自己说。
她一直以为，她很能接受这个结果。
现在居然被他问的开不了口，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很久以前。”她重新弯了弯嘴角，不以为意的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说！”他嗓音瞬间沉下来，捏住她下巴的手指不知不觉使了力气。
“十几年前的事也非要说？”季流苏低着声音，慢条斯理的说，“我以为你根本不想提。”
沉默的几秒后，他松开手，笑了声。
他早就当她不记得，不记得也就算了。
只是现在听到这个答案有点意外，以及…失望。
她一本正经说十几岁时爱过他，怎么听都觉得嘲讽，像是在逗他。
“还是要谢谢你的。”季流苏的声音继续，“当时年纪小，当个不讨喜的小累赘还没有自知之明，事后也不知道道谢。”
莫凌靳环抱着她，唇贴着她耳廓，有点无语的低笑，“道谢的口气这么怨念，一点也听不出谢意。在怪我？”
“没有。”
“怪我走得太快？还是怪我脾气太差？”
他当时对她，确实没什么好脸色。
一来情况危急，二来情况危急还跟着个累赘，任谁都觉得头疼。
“没怪你。”季流苏又强调了一句，脸上没什么表情。
莫凌靳将她脸重新掰回来，对着她的唇吻上去。
他抱得很紧，吻得她舌根都要麻了。
一双手按在他双肩怎么也推不开。
“别动！”莫凌靳将她一双手按下来，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贴着她的唇，“再闹就不是吻一下这么简单了。”
“…”
“我建议你有力气还是不要花在瞪我的功夫上。”他漂亮的眸子含着冷笑，一点一点的在她唇上亲过去，“也别拿你十几岁爱过我，现在不爱我来说事。我睡你的时候就没在意过你爱不爱我，以为我现在会在意这种问题？”
季流苏躲闪不开他的唇，也没想明白怎么到他口中又成了睡的问题。
最后仍是被他捕捉住，又一次被强行撬开了舌关，一直吻到她浑身瘫软无力。
莫凌靳一只手抱着她，另只手合上书桌上的文件，关了电脑。
嘴里淡淡的说，“离婚不离婚的，我也劝你别白费心思。继续写你的剧本，其他事少花点力气。你想炒作，想怎么炒作都随你，但唯独，我不想再看到你跟任何媒体提到离婚这两个字。”
季流苏动了动唇，“否则？”
“否则所有编剧是你的电影都别拍了，全部停工撤资。你可以试试我做不做得到，封时冽不会跟钱做对，我不缺钱。”莫凌靳低眉，目光凉凉的，“叶深你也不必指望，你看看叶家会不会允许他因为别人的女人伤到叶家的利益。”
第407章 我愿意
“莫总是不是太自信了，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她抿了抿唇。
莫凌靳轻轻将她零散的发撩开，看着她嫣红的小脸，以及被自己吻到微肿湿润的唇，“我当然知道他们也并非不堪一击的人，问题在于，封时冽为什么要因为你而跟我作对？”
看她偏过脸，像是不想听的样子，又强行将她脸转回来。
他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散散漫漫的声音，“不信的话我们就看看，最后是谁耗得起。”
季流苏沉默了半晌。
她目前在筹拍的剧本有两个，如果莫凌靳来真的，那两个剧组都会因为她的个人原因全部停工。
每个都是不小的投资，但她也相信他是有能力说服所有的投资商赞助商毁约撤资，因为他补得了他们的损失。
“你想这么做的话，你的损失也不小。都说你是个成功的商人，在商言商这个道理不懂？”她冷静的回应，“大把的砸钱就为了让我电影停工，你没什么好处。”
莫凌靳轻描淡写的勾唇，“我愿意。”
季流苏突然笑了声，发现自己对他无话可说。
她还真没想过，他乱来起来可以这么任性。
“好吧，那我不说这个。”她无所谓的开口。
为了不让人以为他是被女人甩，被女人提离婚，真肯下血本。
他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梢，睨着她失望的眼神，“乖，真想炒作可以想别的办法。”
“比如？”
“比如你可以求我。”
季流苏直接伸手推了推他，从他身上下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恩。”他松开手，“想想去哪吃饭。”
季流苏离开后，他后背靠着椅子，手按了按眉心，突然有点想抽烟。
莫凌靳眯着眸子，香烟在手指夹了半天没点，有点出神。
那么早的事如果能勉强作数的话，她还是爱过他。
办公室的座机忽然响了，他接通。
“莫总，那台电脑上的使用痕迹已经整理好，现在发您邮箱么？”
莫凌靳想了想，“恩。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任何文字工作，只开了网页，看了些有关季初雪小姐的消息，登录了微博，有过一条私信互动…”
他眉头倏然一紧，“什么私信互动？”
下属一字不落的读了一遍。
“我知道了。她看过什么东西全发给我，另外，这些事我不想再让任何人知道。懂？”
挂断了电话，莫凌靳将香烟放到一边。
难怪她不让他删，原来今天那条说季初雪被她推下去的博主，跟她是认识的。
她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被人那么想，还是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被质疑得多有厉害，以后她就有多无辜？
*
季流苏最后老老实实的跟他去吃饭，毕竟是肩负两个剧组正常运作的压力。
她熟悉剧组的每个人，也跟制片人很熟，甚至这是大家为之努力很久的心血。
不得不说，莫凌靳这次确实准确的拿捏到了她的软肋。
“奶奶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莫凌靳喝了口红酒，放下酒杯，“觉得是我将你藏起来，骂我不是东西。”
【给大家推我家暮晚晚的文《闪婚甜妻：老公，不要动！》结婚之前，他说过婚后她需要履行妻子的责任，但他没说，当他的妻子竟然需要这么充沛的体力，夜夜宠不停…】
第408章 再问你一次，是她将你推下去的？
“如果你有心的话，回去看看她，至少证明一下我没有将你藏起来。”
季流苏本来看着窗边，转过头，“莫奶奶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了？”
“莫奶奶？”莫凌靳冷扫她一眼，“如果她听到你还这么叫她，可能会连你一起骂。”
“…”她低头吃饭。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没事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他交叠着双腿，散漫不羁的样子，“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不用我提醒。我不想她被你气出什么病来。”
莫奶奶心脏不好，她是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回来至今没给莫奶奶打过电话。
她既然已经离开三年，莫奶奶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突然的出现，如果再让莫奶奶知道她差点死掉的话，怕老人家怒极攻心。
吃过饭，莫凌靳将她送回去，没上楼。
他冷静的视线看着她进了楼栋，眼眸复杂的晦暗，看了好一刻才驱车离开。
*
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医院病房里，季初雪闭着眼睛，心跳很快。
下午那份指纹鉴定报告来了，警察直接送来的，医生护士刚好在场。
她都不想去回忆那些医生护士当时异样的眼神。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像是生生被人当众扇了巴掌。
尤其是她当众被警察询问，是不是她自己拔掉针头和氧气时…
她手心里，现在还有当时自己用指甲掐出的印记。
“我知道你没睡着。”
病房里没开灯，莫凌靳站住病床不远的位置，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
季初雪睁开了一丝眼缝，看到他手指间一闪一灭的火光。
烟味徐徐扩散开，她被呛得想咳嗽。
医院是禁止抽烟的，病房更是如此。
“指纹鉴定看到了？”
冰冰凉凉的声音，哪怕是黑暗里，季初雪也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迫力。
她再想装睡也没用，那个压力太强了。
“看到了…”她低声喃喃，声音带着哭腔，“凌靳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当时冲动了。一想到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躺在这里，我的脸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复原，我就冲动。尤其我知道，即便她将我推下去，你还是会向着她的，哪怕我…”
“够了！”男人声音沉下来，像是压制着什么极恼的情绪，生硬的打断她，“是她将你推下去的？”
季初雪怔了怔，咬着唇齿，“是！”
“我再问你一次，是她将你推下去的？”莫凌靳像是走近了几步，冷漠无情的声音重复问。
她不敢说话，不知道他是自己有了怀疑来问，还是因为季流苏说什么他都相信？
“是不是流苏跟你说了什么？”季初雪抽泣声不断，强压下语气里的惊慌，“如果你相信她，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本来我也没有打算真的为难她。凌靳哥哥，我告诉大家一切跟她无关，这样可以吗？”
莫凌靳循着黑暗里那一丁点的光线看向病床。
他视线瞬间凝固成冰，“你最好祈祷我不会查到什么。如果她真的推你也就罢了，倘若不是…”
季初雪被这句只说了一半的警告，惊得一身冷汗。
第409章 他居然撬了她的门，爬上她的床
在莫凌靳眼里，季流苏亲手推她，只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哪怕她躺在这里。
哪怕季流苏离开他三年，而自己想方设法在他身边呆了三年。
她说不出心里那种空空洞洞的感觉是什么，他每个眼神都像刀子一样能戳穿人的心脏。
季初雪躺在病床上，眼泪无声的从她眼角滑动下来。
听到他淡漠无情的声音，“慢慢养病，有什么心思还是花在你怎么重回娱乐圈上。”
她心里疼得没法呼吸，强撑着哽咽的声音，“你还是要跟她在一起吗？哪怕她当初那么对你，哪怕她根本不爱你？”
男人的步子在病房里停顿，影子在深深沉沉的黑暗里静立。
“她爱不爱我，都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事实就是，不论她爱谁都无关紧要，她以后爱的人只能是我。”莫凌靳有些讥诮的上扬声调反问，“不论她怎么跟媒体说，至少你该知道，我是不会离婚的。”
季初雪闭上眼睛，“那如果她知道…”
“没有如果！”冷漠的声音打断她，“初雪，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早告诉过你，你依然可以事业风光，其他的东西，有没有她，都不会是你。如果管不好你的嘴，我不介意让你永远消失在我跟她面前。”
病房大门随即被摔上。
*
莫凌靳出了医院，重新回到车上，手里的香烟一根一根的抽，没有断过。
他驱车去了季流苏住的地方，到了楼层后，拿着一串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