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佣人会看，佣人看到跟莫凌靳有关的，一定会跟奶奶说。
难怪奶奶看到很久不见的孙子，第一反应就是凶他。
莫老太太想了想，又商量着问她，“我打断他的腿，你不心疼吧？”
“…”她该怎么回答？
孙子还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季流苏也不傻。
奶奶再疼自己，也是不可能超越莫凌靳的。
这些话就是说说，她要是真的不心疼，奶奶该寒心了。
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心疼。”
屋子里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双长腿迈进来。
清朗高挑的男人走进，一眼扫过来，“心疼什么？”
莫老太太冷冷看一眼莫凌靳，“我在问你媳妇打断你哪条腿比较好，可是你媳妇心疼你！”
“哦。”莫凌靳恍然，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她表情僵硬的脸。
季流苏只想对老太太拜服，果然心还是向着她孙子。
嘴里再怎么吐槽，还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原谅’他。
那两个字，她真是迫于无奈才说出来的，现在被他亲耳听到，还亲口回答，实在不知道作何感受。
“哦你祖宗哦！”莫老太太很不忿的瞪过去，“你看看你这个讨厌的样子，居然还跟季初雪牵扯不清。你不想气死你奶奶，你就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
莫凌靳像是不当回事似的，走上前，在季流苏旁边坐下，端着她的茶杯喝了一口，“奶奶，那是记者乱写的您也信？您老说自己没老糊涂，我很怀疑。毕竟，记者的话都信，那是什么智商。”
莫老太太才不上当，“你少跟我来这套，以为这么说，我就不打断你的腿了？”
他云淡风轻的放下茶杯，“打断了流苏心疼，您舍得她心疼？”
季流苏：“…”
“蹬鼻子上脸了还！”莫老太太很不高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别生气了。”季流苏没再看莫凌靳，微低着眼眸，“那都是乱写的，有人恶意中伤。”
“那记者还说你们要离婚。”
季流苏无奈笑说，“也是假的。”
莫凌靳朝着她看过去。
“那就是，不会离？”莫老太太追问。
季流苏顿了一瞬，弯了弯唇，“当然不会，您不信的话就打断他的腿吧！”
“…”
安抚了莫老太太好一会才知道，说到底莫老太太担心的根源就在这里。
怕他们离婚。
从宅子大厅出来，已经到了晚上。
吃过晚饭，莫老太太已经被佣人推回房间去休息，莫凌靳出去接了个公司那边的电话。
A城老宅这边的宅子是朴素的中国园林风，没有二层。
季流苏穿过花园，沿着熟悉的小路朝佣人提前准备的房间走。
“苏苏。”
莫凌靳斜靠着围栏，背对着假山，将电话收起来，对她伸出手，“过来。”
她走上前，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被他托着从长廊外翻进来，跌进他怀里。
第441章 他手扣着她腰身，“我们谈谈？”
莫凌靳抱着她在长廊的廊椅上坐下，手扣着她腰身，“我们谈谈？”
“谈什么？”季流苏乖顺的坐在他腿上，靠着他胸口，“不离婚对么？想问我刚才跟奶奶说的是真是假？”
他身上明显有着淡淡的烟草味。
刚才抽烟了。
莫凌靳眸底一片湛黑，看着她的眼神从平静到幽深，“你想怎么样？”
好半天，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季流苏吹着浅浅的夜风，在他身上也不觉得冷。
她伸手拢了下耳根被吹起的碎发，“你不是想让我开条件吧，莫总真是孝子…”
话音还没落下，她的下巴被他强转过去。
“流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就那么让你不能接受？”莫凌靳沉下声音，定定看着她的脸。
他很清楚逼着她回答爱不爱他是一回事，但她会不会老老实实的跟他又是一回事。
她藏了很重的心事，像是谁也打不开她的心房。
她的感情里只剩下退缩，连告诉他爱他的勇气都没有。
对他可以逆来顺受，就是倔到死都不肯从心里屈服。
莫凌靳凝视着她的沉默，有点自嘲的勾了下唇。
他怎么不知道，他自己是这么一个让女人觉得不可靠，无法接受和不敢爱的人。
“你再叫我一声莫总，我现在就在这里让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季流苏还没开口，首先被他堵了一遭。
四周沉沉暗暗的一片深寂，佣人都不在这里。
刺激他几句，他还真有可能乱来。
她微抿着唇，缓缓的抬起眸。
“是啊，我可以不离婚，但我接受你挺难的。”她歪了下头，索性就那么看着他，“我对跟季初雪有关系的人就是不能接受，不能忍受。这个理由够不够？”
莫凌靳抓着她的手心，听到这句回答没有立刻说话。
“我以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呢？”他薄唇动了动，靠近她的脸，“你这个要求，不是因为吃醋吧？是为什么？”
“要求？我没有要求你啊。”季流苏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果我说，跟她曾经有过关系的人也不能接受呢？”
莫凌靳眸子低暗下去，微哑的开腔，“当初是你要求不公布婚姻。季家最早开始传我跟她订婚的事是得到过莫家许可的，一开始我确实不在乎以后要娶的人是谁，所以没有插手。结婚时我问过你，不怕我在旁人眼里一直是别人的未婚夫，是你说不怕别人多想，你知道我不是就行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冷静平淡的说。
她在抢救之后重新活了过来，之所以对他心如死灰，除了他曾经打算离婚，也因为又看到他跟季初雪的绯闻。
公众没有理由的组CP自娱自乐是一回事，实际成为绯闻又是一回事。
她看着季初雪高调的样子，哪怕仅仅只是照片和报道，也能感觉到那种胜利者的姿态。
莫凌靳眉间蹙得更深，手摩挲着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将她搂得更紧，“先告诉我，为什么？”
第442章 我是被她扔进海里呢？
“为什么？”她微闭着眼睛，语气慵懒随意，笑都有点半真不假，“我就是讨厌她啊，就是不想看到她假惺惺的样子。也或者，我觉得我是被她扔进海里的呢。或者你非要觉得是因为吃醋也可以，你想信哪一个呢？”
莫凌靳怔了下，握着她冰冷的手。
似乎是回忆了什么，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信哪个。你讨厌她，没关系，但是不能附带着讨厌我。你觉得她跟你坠海有关，我查过你医院的医疗记录，那时候距离你离开C市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因为怀疑她跟莫盛景有关联，这半个多月里，包括到现在，谢少辰一直在留意她的动向，知道她去了哪些地方。直到现在，她的行踪都没有问题。”
季流苏闭上双眼。
“至于你说因为吃醋，我很想信，但是很难信。”莫凌靳低下头，“如果你知道她跟莫盛景联系的方式，你告诉我，我去查？恩？”
“我不知道。”她没有睁眼，“也没有证据，随口猜一猜。我很恶毒，讨厌一个人就想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她头上。”
“流苏…”
她忽的一笑，“到现在都过了三年，她的行踪都没问题，可能她跟莫盛景没关系呢。”
“谢少辰的直觉很少出错，哪怕到现在也会继续等她露出马脚。”
“不是你的直觉吗？”她睁开了一丝眼缝，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凌靳胸腔轻轻的震动，他笑了下，“现在你是吃醋了。我要是觉得她无辜，就不会让谢少辰去做无用功了。”
季流苏懒洋洋的说，“跟莫盛景最有关系的人是我啊。”
“所以…”男人沉哑的声音，突然放慢了，“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我说我不喜欢他，是他将我绑走的，你信不信？”
莫凌靳没有说话。
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不会当初那么恼火。
哪怕她从来没承认过，可是他所有调查到的，以及包括他双眼看到的，季流苏心里都只有莫盛景。
“我会将他找出来，你所有的一切他都必须付出代价。”他低头贴着她的脸，耳廓，一字一顿。
季流苏不想睁眼，双手抱紧他的胸口，开口的声音依然缥缈无踪的轻柔，“有点冷，你抱我回去吧。”
难得听到她清醒的时候主动求抱，他弯了下唇角，在她额头上主动亲了一下，将她抱起来。
“太轻了，以后多吃点。”
季流苏翻了个白眼，继续被他抱着，一种浑身上下骨头都懒得动的无力。
进房门时，她睁眼，看着他因为抱着自己而有点凌乱的衬衫。
到底还是有区别啊。
他只想将一口气全撒在莫盛景的身上，最好莫盛景承担所有的罪责。
最多只怀疑季初雪跟莫盛景有联系，却不肯相信她就有那么狠。
季流苏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如果一开始跟他从小认识，一起长大的人是自己呢。
如果季如当初没有将她抱走…
莫凌靳推开房门，季流苏像是想了半天，“莫凌靳，你爱我吗？”
第443章 莫凌靳，你爱我吗
“莫凌靳，你爱我吗？”
她问得突然，突兀，没有任何征兆。
在他还没放下来时，脱口而出。
甚至没从她自己脑子里过一遍。
莫凌靳愣了一下，她自己也跟着愣了。
很快，季流苏抬起下巴看着他微怔的脸，“我就是随口…”
“爱。”他薄唇不急不缓的开口，将她放在卧室的桌子上，眸子里浓烈的情绪翻腾着，开口的声音却不急不缓的笑意，“你是不是觉得说了一晚上我爱你，有点亏。”
季流苏半晌没说话，就连抱着他脖子的手臂都没收回来。
她甚至能感觉，他看着她的视线都能燃烧起来。
“是很亏，要不你也试试。”她话音还没落下，一声没能收住的轻哼。
十指蓦地收紧了，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衬衫在手心。
耳垂被轻轻细磨的吮咬着，男人热烈的呼吸从她耳道窜进来，仿佛能流遍她全身。
他伏着上身，扣着她双手压在两边，“苏苏，你指望我也说一晚上不太可能，男人是比较喜欢用做的方式而不是说。”
莫凌靳松开她双手，双臂环着她的细腰，让她柔软的身体贴上自己胸膛。
俯首对着她欲说话的唇吻了下去，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齿关。
他吻得温情缠绵，却也吻得极重。
在她口腔里肆意的舔缠着，想要将她整个人生吞入腹，侵占她每一寸的清甜。
昨天晚上虽然尽兴，但她整个人是不太清醒的状态，甚至醒后完全忘了，多少有些遗憾。
莫凌靳摸索着将她衣服解开，顺着从她唇上吻下来。
“你…”季流苏快要不能呼吸，哪怕他从她唇上离开了，她人都还在迷蒙的状态里。
如同肺腑的空气全被吸纳感觉，她连呼吸都要等他拯救。
“要么，苏苏？”他低着头，撩开她的发丝，低笑着，恶劣得邪肆。
看着她衣衫不整，红潮一路延伸衣里。
季流苏死死攥着他衬衫，平复着战栗和呼吸。
她咬紧齿关，瞪了一眼衣冠楚楚的男人。
他仍然是来时的样子，从上衣到西裤都没有开一颗扣子。
顶多就是肩膀的被她挠的有点乱，却偏偏衬得他俊脸更加********诱惑。
这强烈的对比下，她实在很难淡定，可她能怎么办？
总不能…将他的衣服也毁成自己这个样子。
要真这么做了，她今天晚上会很惨…
她抿了抿唇，偏过头，“不要。”
“不要？”他唇不断探索着，手从她松散的外衣里伸进去，长指轻轻一碰，将她内衣扣子解开，“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就跟你说不爱我一样。”
季流苏有点恼了，“莫凌靳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呵，自从被他逼着说过爱他之后，他这张口闭口的拿出来说一说，她真是烦透了。
一口咬到他最靠近脖子的肩膀上，这次怎么都不放。
男人闷哼了一声，却只是低笑着，挺身。
“好，我不说，只做！”他轻抚着她的背，用力的抱紧。
*
一夜的缠绵。
跟她喝醉断片时大概也差不多，还是不知道被他哄着说过多少他爱听的。
唯一的区别，是她这次记得清楚，深刻。
第444章 查季初雪
次日早上，莫凌靳早已换好衣服。
看了一眼床上疲惫安睡的女人，在额上吻了一下，开门出去。
“什么意思？季初雪跟这件事有关系？”听筒里要笑不笑的声音，好像没有一点正经当回事的样子，“谁说的？”
“流苏。”莫凌靳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站在老宅的池塘旁，俊脸冷漠，“她觉得和季初雪有关，应该不是开玩笑。”
对方的声音沉吟了一刻，轻轻的笑开了，“应该不是开玩笑？你确定不是嫂子看不惯那个女人黏你太久，故意这么说？”
“没必要，她看不惯她可以直接说，不需要找借口诬陷她。”莫凌靳抽了一口烟，“她要是真的只是看不惯季初雪，没有理由我也会让季初雪滚远一点。”
“有证据么？季初雪直到现在也没什么不对，所有的行程我们都知道，电话都监听过，也没有发现她跟莫盛景联系过。”
莫凌靳沉吟了一刻，“没有证据。有的话，她恐怕当时就说了。”
“没证据，也没怀疑的依据？如果依据都没有怎么找？我怀疑季初雪那么久也没找到什么线索，贸然去打草惊蛇，她从此以后都不找莫盛景了，那线索就真的彻底断了。如果暗中查，她那么沉得住气，这么几年都没有问题，如果季流苏单方面说辞，还是无从下手。”
莫凌靳没说话，眉头蹙紧，“你想让我继续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