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查详细行踪本来就难，何况过了三年啊。”
谢少辰沉默着，脸色逐渐变得严峻。
包厢的门被敲了敲。
“谢总，季初雪小姐来了。”
谢少辰放下电脑，眸子因为惊讶睁得有点大，“她不是来找我的吧？”
倒是有不少女人来这里是为了找谢少辰，显然手下会错了意思，尴尬的说，“她不是来找您的。来找二小姐她们？”
“二小姐在这里？”
“…”只能对不起二小姐了。
二小姐说过不要暴露她，可是季初雪来会所也不能瞒着谢总。
“二小姐和季流苏小姐在这边，刚来不久，像是在等人。”
谢少辰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已经走出包厢。
走廊上灯光璀璨明亮，他双手懒懒地抄着口袋走出来，一眼看到额头还缠着纱布，又带着一顶帽子挡脸的季初雪。
“初雪，今天真有闲空啊。”他散散漫漫的笑着，声线优雅不羁，“有事找我么？”
季初雪一见是他，有些谨慎，“我不是来找你的。”
谢少辰笑看着她，“可是我也不能让你找别人啊。”
季初雪一听就听出了他的意思，贝齿咬了咬下唇，“你知道？”
“二哥的意思如果你听不懂，我只能为你可惜。好好活着不好么？”谢少辰可惜的开口，怜香惜玉的眼神，“你也认识他这么多年，该知道碰了他底线是有什么下场。”
季初雪轻声低笑，说得好像她有选择。
她不是不知道下场，但她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不可能被他放过。
“我给了凌靳哥哥时间考虑，所以我现在不会说的。我只是，想跟她道歉。也许没什么希望，但她如果肯原谅我…”
谢少辰听着那个悔过的口吻，忍不住的打断，“初雪，你觉得我会信么？”
季初雪怔了怔。
“你那点演技收起来吧。”他含笑抿着薄唇，“你不想道歉，你只是恨她。”
“谢少辰…”
季初雪没想到他忽然这么不留情面。
她眸子隐约的恼火重新升了上来，“是，我恨她。医生说，我的伤口可能会有永久性的疤痕，因为上次的药里被感染了。谢少辰，我想去问个明白，也不行吗？”
谢少辰抬了下眉头，“抱歉，这个跟季流苏没什么关系。还是请回吧，有这个时间去多看几个医生，不然你的脸就真的…”
季初雪见他口风里没有一点让她进去的可能，终于点头，“好，我不去见她。但是麻烦你告诉凌靳哥哥，如果我被警察带走的话，就祝他好运了。”
“被感染…”
谢少辰喃喃几个字。
这可不像是季流苏的手笔，也不像是莫凌靳。
他忽然想起，前不久似乎听人说，谢渺渺在找什么药，还要去黑市。
“谢少，二小姐找来的记者扑了个空。”
“恩？还找了记者来？”他侧过头，看向手下。
“恩…二小姐想让记者拍到季初雪的脸。不过季初雪刚刚出去，被唐明带走了。”
第526章 那是莫少放回来咬人的
谢少辰眼眸眯了一下，“那就不管了，那是莫少放回来咬人的。”
手下：“…”
放回来，咬人的…
“去查一下季初雪的脸跟二小姐有没有关系。”谢少辰正打算进去，不过等了一刻，眼底又染上几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算了，不用查了。我找一下苏池西吧。还有，二小姐要是在这里点酒的话，给她掺水。”
十分钟后，会所大厅里走进一个周身清冷沉稳的身影。
“坐。”谢少辰交叠着双腿，狭长的凤眸扫了一眼苏池西，手里轻轻荡着一杯红酒，“来这么快，看来你在附近？苏少不会是本来就打算过来吧？”
苏池西没有坐的打算，单手抄着口袋站在一旁，“有事直说。”
“季初雪脸上的伤口被感染，你们谁干的？”谢少辰唇角挂着似笑非笑，开门见山，“还是一起？”
“有问题？”
一声无奈的轻笑。
谢少辰手支着额头，“不是你的主意吧？”
这种幼稚的报复手段，看起来也不可能是苏池西了。
“别瞎闹了，这段时间不要由着渺渺，暂时别将季初雪惹急。”
女人对脸的看中，可能比命还重要。
尤其是季初雪这种靠一张脸成名的人，毁了她的脸可能真的会将她逼急了。
但这个时候，如果逼急了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万一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就麻烦了。
季初雪的威胁找得很准，莫凌靳虽然一口咬定没有，但事实真的重要么？
重要的只是季流苏是否相信。
苏池西眸子转过一道锐利的眸光，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该不会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吧？”
谢少辰只是抬了抬眸，笑意浅浅的说，“其他的事就不牢你挂心了。苏少要是真有这么闲，可以带渺渺玩点别的。”
“…”苏池西不咸不淡的说，“不如你自己带着她去玩，我没有这个时间。”
“我们家老爷子挺喜欢你，我也没什么好说。”谢少辰玩转着手里的玻璃杯，“当初为什么渺渺突然要走我也不知道，我们家一贯在大事上都比较随着她。但是，渺渺虽然任性，可也不是是非不分。”
话里隐隐的质疑，他是做了什么人惹谢渺渺不高兴的事，才让当初爷爷本来很满意的进度突然中止了。
“我妹妹是个有点欠管教的人，但也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苏池西，虽然她从小是我管她比较厉害，可是我也不喜欢看到别人欺负她。”
苏池西轻嗤的一声，“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有一些业务上的合作。”
谢少辰呵呵，“业务上的合作。”
他要是能将跟渺渺的合作当成主业，那苏家真是离倒台不远了。
“那你自便。”谢少辰请的姿势。
苏池西薄唇微微抿了抿，似是犹豫一刻，“她在哪个房间，我找她和季流苏有点事。”
立刻有人带着苏池西进去。
*
谢渺渺又看了一眼时间，“她是不是放我们鸽子了？”
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
“季初雪你迟…是你啊？”
第527章 这官司只要你不撤诉，十拿九稳
谢渺渺本来是等着季初雪出现后，对她的脸冷嘲热讽一般，先气她个半死。
谁知道压根等不到人。
再一看进来的人，她的话突然停住。
刚才等的一肚子气也都消失了。
不过这种意外也就持续了短短一刹那，谢渺渺便抬起眉头，“你来早了。”
季流苏也稍显意外，“苏少。”
苏池西的调查结果，原本约的也是今天，会一并提交给律师。
只不过，没约这么早，也更没有约地点。
谢渺渺刚才的意思是，苏池西到之前，先看看季初雪想怎么样。
“季初雪已经走了。”苏池西走进包厢，看到桌上的一堆酒瓶子后，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被唐明带走了。”
“唐明啊。”季流苏对这个人很有印象。
当初季家就是为了和唐家的某个合作，想要让她嫁给唐明。
但很显然，唐明感兴趣的只有季初雪一个。
只不过，唐明是富豪圈子里最臭名昭著的人，只有小明星小野模喜欢围在他身边。
真正家世好一点，知道自爱的女孩，都不会跟他扯上关系。
季初雪曾经在娱乐圈是女神一般的人物，也是季家最适合的代言人，怎么也不可能答应唐家的要求而自毁名声。
没想到到了现在，唐明还没对季初雪死心。
“没事，她不来就算了。”季流苏不太在意的开口，“苏少，请坐。”
苏池西不是空手来，而是带来了一份调查报告。
“虽然当初那层楼没有监控，但其他位置都有监控可以证实你的行踪。当初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调查过，加上那层楼虽然没有监控，但是服务生的巡视比较频繁。有人能证明你最后见的是季初雪，然后没出来过。”
季流苏问，“他们没见我出来，不能说明我就真的没出来。”
“第二天有服务生去给她打扫房间，她找借口扔掉了那个砸你的台灯，服务生曾在上面发现过一点血迹。后来被季初雪给过一笔钱，让她辞职，同时还抹掉了她当时在游艇工作的记录。”
谢渺渺一脸震惊，“都抹掉了，你怎么知道？”
苏池西淡淡看了她一眼，“抹掉一个工作记录罢了，又不是抹掉这个人。我自然有办法，想查的就不会查不到。联系方式都在资料中，对方已经同意作为证人。其他相关的资料，包括有谁当时看到过窗外有东西坠入海里，都可以作为证人。”
“多谢了。”季流苏将调查报告接过来。
“这些加在一起，包括你个人的指控，以及你们录音里她的默认，加在一起就是铁证，这官司只要你不撤诉，十拿九稳。”
谢渺渺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说，“坐牢太便宜她了。要我说，就该将她扔进海里去感受感受，最好是扔鲨鱼圈里去。吓也能吓疯了她。”
回答她的不是季流苏，反而是苏池西，“这时候她若出了意外，一定会被算到季流苏身上。如果当初选择不公开揭发她，她就是遇到意外死了，大众会每年悼念她，影视圈早死的通常成就还会被夸大。如果没死，半身不遂，只会惹来全社会的同情。”
第528章 季家的结局显而易见
谢渺渺：“…”
“季初雪最在乎的是她被人仰望的地位，和你男人，对么？”苏池西转向季流苏，“她判不了死刑，也不会终身监禁那么严重。但她这个历史会永远跟着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以后也没有导演敢用她，没有观众会买账。”
“可是，她从牢里出来，就算当不了明星了，季家也能养她一辈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谢渺渺嘀咕了一句。
苏池西漫不经心的说，“你觉得季家还能撑多久？”
这几年季家本来就是下坡路，一年不如一年。
不过想想，谢渺渺也不会去关注这种东西。
“这几年季家处处碰壁，本就经不起风浪了。现在从季初雪这事开始，季家的股价每天直线下跌，这两天已经停盘了。”
谢渺渺还真不知道这些，“颁奖典礼被放错的视频，也不是只有季初雪，还有唐明。唐氏呢？”
“唐明本来就没有公众形象可言，对别人来说，不过就是他又一个桃色新闻。其实那个视频，顶多只算季初雪私生活问题。季流苏这次公开录音和起诉她故意杀人，才是真正会惹众怒的，两样加在一起显然效果叠加了。季初雪一直作为季氏的形象，这件事一出，季家所有的产业都开始被消费者抵制，高层内部都已经开始动荡。”
再加上，莫凌靳在高层和股东那边动一点手脚。
季家即便是瘦死的骆驼，也经不住这么从内到外的分崩离析。
“那季家…快要完了吧？”
苏池西思忖了片刻，“虽然结果还没出，但季家的结局显而易见。”
季初雪就算从牢里出来，也再没了靠山。
而她那张脸辨识度太高，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
影视圈混不下去，以后做什么都难了。
还被谢渺渺把脸给毁了，如果她的脸感染严重，真的好不了，那就连那张脸的价值都没了。
季流苏一直沉默，一开始她是并没有想过那么多，连带着让季家一起完蛋。
她只是觉得，季初雪一定要为她所作的付出代价。
可对当时的她来说，让季初雪付出代价很难。
她一个人面对季家，如果不依靠公众舆论的压力，将事态扩大到最大化，让季家无法收场，她是怎么都告不倒季初雪。
现在季家已经自顾不暇，不知道算不算…报应。
季流苏拿着那份报告起身，“苏少，这次谢谢你。我先去找律师，麻烦你送渺渺回去。”
“谢就不必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至于送，我想还是算了，谢二小姐家里有司机。”
季流苏没听明白那句他应该做的，只留意到他居然拒绝送谢渺渺，“可是，她今天跟我一块，没有司机。”
“谢家不可能不派保镖跟着她。”苏池西一脸淡漠。
季流苏有点为难，“可我们来这里时，她觉得保镖碍事，让保镖回去了。苏少，麻烦你了。”
苏池西沉默几秒，视线看向谢渺渺，“行，正好这笔酬…”
“对对对，麻烦你送我回去，我还有事找你。”谢渺渺强行将他那句酬劳截断，同时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
第529章 果真只是一场交易
季流苏狐疑的目光看向那两个人，隐约觉得是有点问题的。
苏池西识趣的闭了嘴，谢渺渺目光闪烁其词。
不过想起谢渺渺那个捉摸不定的心思，她也没有多想，点头说，“我走了。”
谢渺渺看着门关上了，这次转过身来。
漂亮的小唇轻轻抿着弧度，眼里却有点警告，“苏池西，酬劳的事情不要在她面前提。”
季流苏根本不知道苏池西帮忙是要钱的，还那么贵。
以为还是跟以前一样，她跟苏池西说一声，就顺手帮个忙。
可是，以前他是受她家人的嘱托照顾了一下，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她找他帮忙，是要付钱的。
苏池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有些微的变化，“不能提酬劳，她以为我是义务帮忙？”
谢渺渺双手背在身后，指甲紧紧的攥着。
“是啊。”她轻轻松松的说，“我没有告诉她。这次算是我为她不平，我来付就行了。”
“你确定？”苏池西站着一旁，视线落在她无所谓的笑靥上，“如果季流苏知道，后续的费用会是莫凌靳来支付。”
大约自己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人家老公又不是没钱，而她又不是付得起，没道理非要帮季流苏付钱。
谢渺渺懒洋洋的说，“苏池西，你真够啰嗦的，谁给你钱不都一样，还要追根究底了。还是说，你想帮我省钱啊？”
苏池西收回视线，“明天将余款带来。”
“我没给钱，你今天就将结果带来了，不怕我赖账？”她看着苏池西去开门，忍不住问。
“堂堂谢家二小姐，不至于这点信誉都没有。”
谢渺渺见他没回头，脸色微微绷紧，“我要是赖账呢？难不成你到我家去要？那五百万定金我可没付过，我家人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当初他吻过她的事，直接抵了五百万。
这事要是回去说了，她会被家人鄙视一辈子吧。
初吻居然拿去抵现，一定被骂太没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