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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耳边听得一声急切叫喊。那声音真正是中气十足,振聋发聩,“许瞳,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溺水了??不会吧!天啊!你不是忘记怎么游泳了吧?!你这才隔了多久没游啊!”

许瞳虚虚出口气,低声叱她一句:“闭嘴!”一面说着一面把眼神飞快向旁边一斜,暗示杨阳,身边还有别人。

杨阳顺她眼神抬头一望,表情立刻变得又惊又呆,“顾……chi……先生,好巧,您也在这呢!”动作麻利无比跳上来,飞快脱下泳圈和水袖,“就不打扰顾先生了吧,您忙着!哦对了,谢谢哈!”一边说一边弯腰扶起许瞳,想要架起她离开;却突然间脚下一滑,险些让两人一齐栽倒。

千钧一发那刻,顾辰极快伸出手臂,拉住许瞳胳膊,令她险险站住;可怜杨阳没人搀扶,打滑趋势又疾又猛无法停下,最后只听她惨叫一声,重重坐了一个屁墩在地面上。

落地之际,她两手好巧不巧,正好抓在许瞳抽筋不止那条大腿上。

许瞳被她抓得实在忍不住,终于“啊!”的一声,也跟着惨叫出来。

杨阳顿时撒手。

下一秒,许瞳只觉满世界的天旋地转。

定下神后才发觉,原来自己竟被顾辰横抱在怀里。

她不禁再次变得怔忪。

顾辰不确定,自己大脑刚刚有没有在正常运转。

听到她叫,便想也没想,当即出手。等回神时才发现,她竟已经被自己抱离地面。

知道她正望着自己,奈何此刻连他本人都解释不清心头这份怜香惜玉之意究竟来自哪里,又因何而起,于是躲过她目光,望向正从地上挣扎站起的杨阳,问:“第几更衣室?”

杨阳不等脑子领悟问题含义,嘴巴已经下意识呆呆作答:“二!”(她和我一样耶,嘴巴比脑子聪明,娇羞蹲~~~)

她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晃。

顾辰已经霍地迈开脚步,抱着许瞳从她身边越过,直直向第二更衣室走过去。

许瞳轻轻皱眉,问出心底疑惑,“干嘛救我?”

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潜在水底,并且出了状况”。

顾辰挑一挑眉,“我以为,你该说的是句谢谢!”

许瞳敛下眼神,幽幽一叹:“这样我是不是就又欠你一次?假如因为这个,以后你又要我帮你去赢回朝朝暮暮什么的,”她略略一顿,抬起眼看他,忽然绽出一抹微笑,声音又轻又软同他说:“顾少,我倒宁可一开始就从不曾被你救过!”

顾辰胸口一钝。

随她最后一句话,心跳竟不知不觉漏下一拍。

走到女宾二更衣室门口,他把她放下,对紧跟着赶过来的杨阳出声叮咛:“扶她进去吧。”回头再看许瞳一眼,双眉不禁微微一皱,神色颇有些欲言又止,像有话要对她说一样。

许瞳等了一下,不见他出声,不禁问:“顾少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忽然吃吃一笑,轻轻说,“难得顾少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难不成这次要我做的,是件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情?”

顾辰眉心皱得更紧。

这一刻,他只觉眼前女孩竟不是一般的不识好歹——他明明救了她,她不但不说一个谢字,反而句句似含着嘲弄奚落。

心底不由升腾起一股薄薄怒气,仿佛受到什么不该受的委屈。

杨阳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对顾辰极其快速丢下“谢谢”两个字,一面伸手扶过许瞳,一面扬起下巴向顾辰身后努努嘴,“顾少,就不打扰了吧,您未婚妻正跟那儿傻站着等您呢!”

听到杨阳的话,许瞳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如果放在之前遇到这样场景,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对顾辰笑靥如花做给章女看的。可是现在,恍然间一切就似已经隔过一世,所有争斗纠缠于她来说,忽然变得乏味无趣——它们只令她感到无聊厌倦,再也激不起她那些热血斗志。

瞧都不去瞧章真瞳一下,许瞳对杨阳轻轻说:“我们进去吧。”声音平和得几乎令杨阳感到吃惊。

跌跌撞撞向前迈过两步,在推开更衣室的门以前,许瞳忽然转回头,看向顾辰问:“这一次,到底算不算是我欠你的?”

顾辰收住将要迈出的脚步,定睛看她,“如果我说‘算’呢?”

许瞳微笑,“我立刻跳回水里头去,就算溺死,任谁拉我,都不上来!”

顾辰不由哼笑一声,“你这样,又算不算是不识好歹?”

许瞳也定睛看他,“如果我也说,‘算’呢?”

顾辰转身前丢下凉凉一句话。

“记住,瑶瑶,你手里没有筹码,所以你没有资本同我说‘算’或‘不算’;究竟是‘算’还是‘不算’,是要由我来决定的!”

他说完拔脚就走。经过章真瞳时,看也不看她一眼,直直跃入水中。

许瞳对杨阳笑一笑,同她问:“要不然,找机会买点耗子药毒死他吧?大不了过后蹲蹲大狱挨挨枪子儿,总好过这样天天都受制于贱|人。”

杨阳尖叫:“不行!”

许瞳蹙眉一哂:“你向着他说话?”

杨阳扶着她往前走,“呸!鬼才向着他!现在耗子药据说都做得跟饼干糖粒儿似的,一点药劲没有,根本吃不死人;我的意思是,既然出手,那就一定要快准狠!我提议用敌敌畏!”

许瞳脚下一个踉跄,只觉另外一条腿也开始隐隐抽搐。

两个人边说边蹭进更衣室里,从头到尾,谁也没舍得把目光施舍在章真瞳身上半下。

因此自然没有瞧见,章女站在她们身后,望向许瞳的眼神中,究竟含着多少的嫉恨与不甘。

三八【不见】

经过整整一上午的面试,许瞳几乎累到脱水。就此总算知道,想要打进金融街有多不易。

从应试公司出来,只觉脚底发软。望到对面大厦楼底正好有间咖啡室,再顾不得坐落在如此地段上,那里面的消费将会有多么昂贵,许瞳迈开脚步直直走过去。

这一刻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进去坐下以后,丝毫不受招牌咖啡今日特价的诱惑,她只点了一杯热的纯奶。

那天大腿抽筋抽得实在厉害,最后不得不去了医院。大夫告诉她,她的症状完全由于缺钙和着凉引起,叮嘱她日后一定多喝鲜奶,并注意不要再受凉。

这世上,她已经没有亲人。除了健康以外,还能再拥有什么呢?她决定谨遵医嘱,好好爱惜自己身体。

手捧着热热瓷杯,许瞳看向窗外。

这里是全市的金融中心,高楼一幢紧挨一幢,鳞次栉比,气派堂皇。许瞳将视线转去望向其中外形最为恢弘的一座,嘴唇蠕动,轻轻念出嵌在楼座间的几个大字。

念完以后,不禁一怔。

那分明是A市目前风头最劲的商业集团——亦是那人的统辖领地,顾氏企业。

收回眼神,看着杯子里热腾腾的乳白色奶液,许瞳嘟起嘴唇,向里面微微吹着凉气。

心里有些感叹。

大部分人为了生活要不停奔波,鲜少有人命好到顾辰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毫不费力可以留洋海外,回国后立刻接手家族企业,坐享亿万财富,一生都不必知道什么叫做吃苦流离。

也正是因为环境如此优越,才令他养成那样一副骄傲自我的臭毛病吧。

一边想着,许瞳不由笑起来。

其实她自己那尖锐的性情,又何尝不是由环境而造就。

并不健全的家庭,因为害怕受到鄙视和伤害,索性在那之前,先把自己武装起来,令身上装满尖刺,让想要欺负她的人望而却步。

从小到大,她自保功夫的确做得至足,然而那些刺在起着保护作用的同时,也为她带来无限孤独。

从来没有人敢招惹她令她不痛快。仔细想想,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可以有人与她针锋相对的局面。

这么久以来,顾辰竟是她唯一一个对手。

所以才对他有那样一种,仿佛念念不忘一般的微妙感觉吧?

想到这里,许瞳彻底笑开来。胸口始终郁结的一团东西,总是说不清辨不明的,这一瞬间却倏然散去,心境变得豁然开朗。

她暗暗想,或者这种感觉的确无关乎男女之情,只是一种对手与对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

离午饭时间还稍有一些时候,此刻咖啡室里尚还安静。

门口风铃突然叮叮当当响动起来。

许瞳漫不经心抬头望去,却在看清来人面孔时,恨不得能够自插双目。

进来的人居然是章真瞳。

章女竟仿佛知道她正坐在里面,进来以后,直直奔着她走过来。

许瞳挑一挑眉,心里泛出一丝厌恶。

只想静静坐一会而已,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件事情,竟然变成奢望。

章女既出现在眼前,就意味着前方必定将有一翻莫名缠斗。

果不其然,她自动自发拉出椅子坐下以后,立即开口:“许瞳,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想和你吵,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希望你也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那么冲动,尽量保持心平气和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她态度非常真诚,真诚得令许瞳几乎失笑。

“合着,照你这么说,每次找上门有事没事地找茬挑事的人,是我?”

章真瞳立刻一副头疼害怕的样子,连连晃手做着阻止动作,“好好!停下许瞳,拜托停下!我说过,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吵架,只是想我们能够心平气和谈一谈,好吧好吧,之前就当是我在找茬,我在挑事端,好吗?”

她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令许瞳忍俊不禁,“章真瞳,真的,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实在是个奇迹!我简直怀疑令堂小时候是不是火星原住民,你们娘俩思维真是诡异,能把祸害别人的事儿,生生扭成自己才是被害人,厉害!佩服!哦对了,你那两只爪子,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缺钙,容易头晕,脾气也躁,晃得烦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抽你!”

她说这些话时,语气非常平静,声音柔软得差不多像在呢哝。然而章真瞳听过以后,却仿佛如鲠在喉透不过气,一张脸憋到红得快要发紫。想要翻脸发作,可念及刚刚的开场白和后面将要说的那些话,她狠狠深吸口气,生生将这些堵人胸口的郁气给压了下去。

她看着许瞳,脸上竟然渐渐浮现出凄苦哀伤的神色,“许瞳,算我拜托你,你不要再纠缠顾辰,好吗?之前就算你们已经发生过关系,可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并不能够以为什么;况且现在他已经和我订婚了!虽然算起来,之前的事情你是对不起我的,但是我已经决定不再计较,毕竟今后的日子比从前更重要不是吗?可是,拜托你,停止纠缠他,好吗?我们不久就会结婚的,你不要那么想不开,把时间精力甚至心机都浪费在他身上,你们之间条件相差那么悬殊,一定不会有结果的;而既然是这样,你不如就成全了我,好吗?不要你自己得不到,就也想我跟你一样得不到,我和你其实是不同的!你注定没有机会,可我是上流社会的名门淑媛,我和顾辰门当户对;所以真的,当我求求,放手吧,别再缠着他,可以吗?”

她一番话讲得如泣如诉,许瞳却差一点吐出来。

她看着章真瞳,很认真地问:“你不觉得自己挺脑残的吗?”

章真瞳一手扶着额头,很头痛的样子,另外一只手又开始摆来摆去,“停!停下!说好了我们不要吵,心平气和好好谈,不是吗?”

许瞳冷笑一声,“我说了,你再晃爪子我抽你!肥皂剧看多了吧,跟谁学的一身毛病,说话就好好说话,张牙舞爪的,觉得自己特有星范儿是吗?”

章真瞳被她冷冷声音震慑住,立即停下晃手动作,瞪大眼睛盯着她看。

许瞳眼神向她身后飘忽一望,忽然对她笑起来,笑容阴柔到几乎鬼魅,“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章真瞳身体前倾,殷殷看着许瞳,“请你保证,不再和顾辰见面!”

许瞳微笑,垂下眼睑,看着手里杯子,忽然转开话题问:“章真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语气浑然漫不经心一般。

章真瞳噤声不答。

许瞳笑一笑,“你告诉我实话,我答应你要求,怎样?”

章真瞳有些犹豫起来;可最后却终于没有抵住对方诱惑,回答说:“你面试那家公司的副总,也就是大老板的儿子薛劲锋,他……其实非常喜欢我,上刀山下油锅什么都肯为我做;他知道我一直很……关心你,无意间从人事部那里看到你的应聘简历以后,就给我打了电话,留了他们人事经理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刚刚打电话问过了,他们说你已经面试完毕,到对面咖啡室去了。”

许瞳本来想把剩下的奶喝掉;在听到章真瞳说那个谁谁喜欢她和她一直“关心”自己时,终于没能抵抗住她玛丽苏的自述,一口把奶全都喷了出来。

不得不再次佩服她纳西瑟斯气质,简直自恋到极点。

薛氏企业的小开薛劲锋,和顾辰一样,是A城有名的浪客贱心;若非要说两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顾辰好歹洁身自爱一些,并非种|马,而薛小开相比较起来,就要随意得多。

其实A城里但凡长相过得去的千金名媛,有几人没被他戏口追求过?关于喜欢,他恐怕只是三分钟热度而已,决不至于可以达到赴汤蹈火的程度;章女能套出她下落,指不定在背后费过多少心思与心机。

居然还说得出口,她一直在“关心”她,实在可笑到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她的确在一直注意她,却不是关心,而是恨不得她每一天都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不幸福的人。

章真瞳看着许瞳,急切地说:“你刚才亲口说过,我告诉你实话,你答应我的要求!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许瞳眼波流转,似不经意般开口:“成啊!这事儿你要我答应你,没问题的;但是如果是你未婚夫主动走到我眼前来,到那时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章真瞳立刻说:“不会!他不可能对你认真的,只要你别再引诱他,他很快就能把你忘了的!”

许瞳轻声“哦”了一下,忽然转开话题问:“我记得,当年你不是喜欢庞蒙来着?他似乎是你未婚夫的学弟呢;你先跟了弟弟,后来又甩了弟弟跑去追哥哥,你说你这样的做法,算不算是乱|伦?”

章真瞳脸上立刻现出一副紧张样子,“你别乱说!我没有!我一直以来只把庞蒙当做哥哥!顾辰他是知道我的,我只爱他一个人!”

许瞳手臂上不受控制爬满鸡皮疙瘩,“恩,原来是哥哥。”她语调诡异阴柔得几乎令人遐思。

章真瞳竭力辨白:“许瞳,其实庞蒙喜欢的是你呢!真的你相信我!我只当他是我哥哥;对了,他不是也回国了吗?不如你和他再在一起,你当年不是特别喜欢他的吗?假如你们能够重新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拜托你,就放过顾辰和我吧,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好不好?”

许瞳眼神向她身后一瞟,谲然一笑,轻轻问:“话说,你当他是你哥哥的话,那你当年怎么会为他自杀呢?我还真是没听说过,有妹妹会为哥哥自杀的;除非,是情妹妹和情哥哥!”

章真瞳急切地解释,几乎快要词不达意,“没有没有!那是误会,真的真的!我没有真的要为他自杀,你相信我!”

许瞳立刻抓住她话里漏洞,突然逆袭一问:“难不成,你其实是在吓唬他?”

章真瞳来不及仔细想就急急点头,“对、对!”

许瞳又轻轻“哦”了一声,“就是说,当年你那所谓自杀,是假的;说到底你其实就是想拆开我们两个,对吗?章真瞳,不说实话,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哦!”

章真瞳皱眉挣扎一下,狠了狠心,终于点点头承认,“对!”

反正这里只有她们俩,顾辰又不在,点头承认一下又能怎样。

许瞳呵呵呵笑着,笑声清脆得像顽童一般。蓦地她抬起手指向章真瞳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章真瞳,你未婚夫耶!她站在你身后好久了呢!”又抬起头,笑容无比甜美,几乎快要渗出蜜来一样,“顾少,”她轻轻唤,“怎么不坐呢?站这么久,不会累吗?”

三九【不断】

章真瞳慌张一回头,果然看到顾辰站在自己身后。她立刻脸色大变。想要解释什么,却偏偏又觉得无从说起。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动招认,没有人逼她,一时间她想不到该怎样去自己推翻自己——她所说那些话,他恐怕早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嘴唇蠕动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她只好气急败坏转回脸,对许瞳怒目相向,“你真卑鄙!你设陷阱,故意陷害我!我真傻,你害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可我偏偏太天真,只愿意相信,在你心底其实还是有着一份善良的;我这么真诚地想和你好言好语诚诚恳恳推心置腹,想不到你却挖了陷进推我跳进去,许瞳,你到底什么居心!”

许瞳挑一挑眉,觉得自己眼皮在不受控制的抽动。她被章女大义凛然一番话刺激得几乎哭笑不得。

“章大小姐,真的你确实很傻很天真,也难怪别人会对你很黄很暴力,因为你的气质实在欠虐!首先,陷进是无中生有的,而你做过那些事情,你自己刚刚都已经承认,那些都是千真万确,你说那么真实存在着的过去,怎么能被叫作是‘陷阱’呢?那明明是事实;其次,我用我心里仅存最后一点善良恳切地告诉你,真的,你能一起说出来‘好言好语、诚诚恳恳、推心置腹’三个成语,真是令我意外!你的草包脑子里面,看来终于能有点愚蠢以外的东西了!”

章真瞳狰狞了一张脸,两颊肌肉不住抖动,恶狠狠盯住许瞳,声音拔得又尖又细,“我告诉你许瞳,这次你真的把我惹火了,说什么我都再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我要你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瞳蜷着眉心,一副十分受不了的表情,一边抬手揉耳朵,一边看着顾辰问:“顾少,现在是午休时间,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您未婚妻这么大呼小叫的,太有失仪态了吧?”转头用眼神轻飘飘溜了章真瞳一下,漫不经心说,“说真的,你脸皮忒厚,我要是你,这会儿我肯定早就主动离开;硬等到人家撵你走的时候,该多没面子!”

章真瞳气得不行,站起身随手抄起面前的杯子,那里边盛着多半下的冰水。

她作势想对许瞳泼过来,许瞳对她双眼一瞪,厉声问:“你敢!”

章真瞳被她震慑到,不由浑身一颤,动作一下滞住;刹那后心念一转,便又咬着牙决定继续——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对面那可恶的女人一些教训!

吸口气,她重新扬起胳膊。

然而手臂刚刚挥出一点点,就被一股极大力道攫缚住,不管怎样挣扎都再无法动弹。

章真瞳怔愣之下,转头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顾辰,吃惊又惶恐地问:“顾辰?你……你帮着她?我才是你未婚妻!”说到最后时,竟似有满腹委屈的怨妇一般,声音无法置信的上扬着。

有人不断走进咖啡室。进来的哪一位不是金融街里的精英白领?何曾想过在这样格调高雅的地方,竟会看到有争风吃醋的庸俗一幕华丽上演?况且那男主角还是叱咤金融街的堂堂顾氏老板。

每个人都一副难得看好戏的样子,眼神闪烁,嘴角噙笑,偷偷猜测咖啡室一角到底是怎样一番精彩剧情。

顾辰脸上现出不耐神色,微微皱下眉,从章真瞳手里拿过水杯放回到桌上。他举止潇洒,姿态从容,挑着眉梢对章真瞳轻轻问:“还觉得不够丢人吗?”他声音柔滑得就似浪漫海滨的金色沙滩一样,旖旎怡人;然而简单一句话,待每个字都说出来以后,却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章真瞳彻底怔住。

有什么事可以悲哀过此刻?她正被自己的未婚夫嫌弃,并且是当着她最深恶痛绝的女人面前。

“你先回去。”顾辰一面简洁的吩咐,一面自行拉开椅子,坐在许瞳旁边位子上。

章真瞳满脸错愕,“为什么要我先走?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你居然要留下来陪她吗?顾辰我才是……”

她话还没说完,许瞳禁不住一声冷笑,“省省吧小姐,不必一再重复;这满室的人恐怕早都已经知道了,你才是顾先生的未婚妻;你有必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昭告众人,你刚订婚就已经有快要下堂的嫌疑了吗?”嗤叹一声后,许瞳放下手里的瓷杯,不想再和眼前二位没完没了的纠缠,躬身站起向后面退着椅子,打算离开咖啡室。

“你等下再走,”顾辰突然出声制止她,“坐下,”他语气淡淡,内容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转头又去吩咐章真瞳:“你先走。”

许瞳不由皱紧双眉,满脸不悦,“顾少,我好像和您没什么关系吧?您决定您未婚妻的去留也就罢了;但好像,您没什么立场来约束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