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让我把牙刷完/你好毒上一章: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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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板真够任性!”许瞳轻嗤出声,“他一不高兴时,就恨不得拖着全天下人都陪他一起受苦受难!”

郑秘书会心一笑,“不错不错,这的确说的是我们顾总——他正是因为自己心里一会冷、一会热、一会爱、一会恨的挣扎矛盾而变得煎熬和难过,于是就想着法的要令身边人和他一样变得又煎熬又难过!”笑容渐歇以后,她望着许瞳正色地说:“其实今时今日,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令顾总像现在这样不高兴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许小姐,顾总的坏情绪和烂脾气,其实全都是起因于您这里!”

许瞳一眨不眨望着郑秘书。她竟说顾辰变得喜怒无常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许小姐,我想代表整个公司的员工和您说,假如可以的话,请不要再和我们顾总争强怄气了!真的其实只要您能对他笑一笑,他心情就会变得很好的,那样的话我们这些手下的员工们日子也就跟着变得好过了!”

郑秘书十分真诚恳切地把话说完。

许瞳并不做声。

看得出自己的话对许瞳造成一定震撼,对方需要一个人静静消化一下,好好想一想前前后后,于是郑秘书打算这就悄悄离开。

然而在起身前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连忙停住动作,转回头对许瞳说:“另外许小姐,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来着,就是顾总这段时间一不能喝酒二不能和女人亲热,两样这里最常做的事情他都不能做,那他为什么还动不动就跑来这里待着呢?今天看到您本人我想我或许知道答案了。许小姐不知道您自己注意到没有,常常待在这儿的那个丽萨,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和您真的很有几分相似!”

五一【要求】

郑秘书起身离开。

许瞳静坐一下,也跟着起身,怔怔地往台球案旁的沙发走回,去取她的外套。

虽然肢体在有条不紊的行动着,脑子和心却都好像被惊天炮火凶狠轰炸过。

她从来不知道,事情的另一面竟还有着这样一番曲直。

与他缠斗这么久,一直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征服与被征服、算计与被算计、利用与被利用、伤害与被伤害;彼此接触的过程中也曾经无意地动心过,受过伤觉得疼以后决定从此戒备着,守护好自己的心,再也不会先去拨动那一份爱念;以为从此以后总会是冷静自持的,可是今时今日,听到那人助手一番话以后,她却变得再度心潮难平。

这世界上,是不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明明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忘记他,却无奈在脑中总是一不小心就会浮现出他骄傲霸道的可恶样子。

一面恨得咬牙切齿,一面却已刻骨铭心。

耳边回响起那人父亲所说那句话——如果一个聪明女人,选用生孩子这样愚蠢的方法去报复男人,只能说她再犯混。而她之所以犯浑,该是爱上什么人却又不自知,已经分寸大乱了——和着这些话,在这一刻,许瞳脑里心里通通变得纷乱惆怅起来。

难道果真是这样的吗?

越想将所有事情想个通透明白,脑子里却越发乱成一片喧嚣的空白。本能告诉她,此时此刻,她也许应该见见顾辰。

或者看到另一位当事人以后,她会为这迷惘混乱的思绪理顺方向,会令彷徨混沌的心境变得豁然开朗。

于是不再奔着外套而去,当下立即急急转身。

却在一回身时,险些撞上什么人。

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有人悄悄站在她身后。

许瞳霍地一下顿住脚步,迅速抬头,去看那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在看到一双无比熟悉、充满玩味的双眼以后,惊讶与怔然便毫不掩饰地浮现在她面颊上。

许瞳猛地顿住脚步,瞪大双眼望向来人,眼神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与怔然。

那人却笑得一派怡然自若,看她见到自己时一副还来不及收起就被人给抓个正着的吃惊样子,不禁挑起眉毛戏谑地问:“看到是我竟然吓成这样?这么急匆匆的奔出去,你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按着对她的了解,以为她必然会否认,却想不到她竟然忽地微笑起来,对他点头答是。

“顾总的笔还在我这里呢,不是吗?”

顾辰闻声,不由蹙动一下眉心。

这理由显然不是真的,却偏偏又冠冕堂皇得无懈可击。

许瞳一面说一面抬手到脑后抽出那只金笔,把它递还给顾辰,“没坏没丢,完璧归赵!另外还有……谢谢你!”

乌黑秀发失去束缚,顷刻间从她脑后垂落散开,柔柔顺顺地披展在肩后。

顾辰站在她对面,墨黑眼瞳中倒映着她如云秀发瀑布一样流泻在肩头,眸心仿佛被耀眼光芒猛然刺到一般,刹那间急遽地紧缩起来。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端着一只水杯,身形颀长姿态潇洒,静静站立在她对面,并没有打算去接那只笔,只抬眼扫一下她面颊,翘动嘴角幽幽一笑,仿佛浑然地漫不经心,看着她低低说:“似乎它做起发簪来,比作为一支笔要更让人称心些。一支旧笔而已,你就留着做发簪吧,不必还我。”

许瞳眨眨眼,挑眉一笑,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收回手来,也不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辰笑:“你倒是大方,一点不推却!”

许瞳一面伸手到脑后重新挽起头发用金笔别住,一面笑眯眯地答:“既然你想给,我也想要,那又何必惺惺作态的推辞忸怩?”说完这句时,她不禁在心里微微一怔。

无意间的话语,却竟像是有着几分自省的意味一般。

“——再说这东西可不单单是笔和簪子,它其实是金灿灿的黄金粉粉的人民币呢!既然有人肯给得大方,那我自然也收得痛快咯!”

顾辰“呵”地笑一下,声音里染着几分暧昧,眯起眼问:“这么爱我的钱?”

许瞳甜甜笑答:“难不成你其实想我爱你的人?”

凝视她半晌,顾辰忽然朗声笑开。

“有时候真是很想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些勇气敢同我对抗!”

许瞳扬扬下巴,不答反问,“那边艳舞似乎还没有散,你又怎么不看完它呢?”

顾辰的笑容忽然变得诡谲起来,声音里有邪邪坏坏的味道,如同调情一样对她挑眉低语:“如果是你在跳,我说不定就会看到完了!”

许瞳难得的并没有觉得生气,“切”一声后娇哂道:“要我也穿着比基尼跳艳舞吗?这真是比醉话还有趣!顾总难道只喝清水也会醉吗?”

顾辰眯着眼睛,“别把话说得这么死,说不定哪一天这一幕就真的会发生!”

许瞳不禁吃吃一笑,“难不成,你要以这样的方式‘给我好看’?”

顾辰耸肩,“未尝不可。”

许瞳不由追问:“我真想知道——顾总究竟要什么时候给我好看?”

顾辰把水杯递到嘴边,轻抿一口后,望着她,眼底晶亮,深深一笑,“急什么呢?后面不是有一辈子的时间!”

许瞳也看着他,眨动双眼,幽幽回应:“呵!总不至于,你想和我纠缠一辈子的吧?”

顾辰又把水杯送到嘴边,大口大口连连吞咽,仿佛极渴;喝过以后,将水杯放到一旁,满眼深意盯住许瞳,声音轻佻低沉,“如果我真的想,又有何不可呢?”

许瞳不由呵呵笑起来,点了点头,轻讽道:“也对!凡是顾总想做的事情,几时做、如何做,谁左右得了?只是您别忘了,我可是您未婚妻的亲姐姐呢!别和我纠缠太久,真的制造出什么豪门丑闻来,恐怕就不好了!”这话一时像在对他说,一时她又觉得是在提醒自己。

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根球杆,脸上笑得一派天真,许瞳歪着头眨着眼,轻轻对顾辰问:“不如我俩也比一局,怎么样?”

顾辰也笑,挑起眉梢,“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你干哥哥在麻将馆隔壁开了家地下球室吧?想对我也扮猪吃老虎引我上当?不太可能!”

许瞳用球杆轻敲掌心,一副思索的样子,“难道你球技很烂?怕输掉所以不敢和我比?”

顾辰笑容有丝邪佞,“难道你想给自己制造穿着比基尼在我面前跳艳舞的机会?”

许瞳正色起来,看着他认真地说:“这局,我们比真本事。就赌一个要求,谁赢了,谁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怎么样?”

顾辰眯眼看她,沉吟不语,隔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好啊!就赌一个要求!”

许瞳说:“这样吧,我们比点不一样的、更快更刺激的;你我各占一台,一起开球,选定花色后按一二三四五顺延下去挨个打,进便进不进便跳过去打下一个,最后一颗球打黑八清台;谁打得快先清台赢一分、每打进一球也赢一分,清台以后谁得分高就是谁赢!”

顾辰表示没有异议,点头应了句好。

这时艳舞已经结束,丽萨躲下去换衣服,围观的人呼啦一下散开,好多人陆陆续续回到台球案旁,发现许瞳和顾辰似乎即将展开对战,不禁变得比刚刚更加兴奋激动。

有人在一旁出声感慨:“这下有热闹看了!自古以来这条街上赢过丽萨的唯二两人即将展开对决,这将是怎样一种巅峰对决的精彩呀!”

许瞳闻声不禁看向顾辰一眼。麻将他已经打得出神入化,想不到台球他竟然也是一名高手。

只短短一下子,球案旁就再次围满人。许瞳和顾辰面面相对站在人群中央,一个看似纯真无邪,一个望去清隽不羁,明明是两种格格不入的气场,偏偏交|合在一处时,却又让人觉得那画面实在无比耀眼和谐。

薛劲锋从人群里挤过来,凑到许瞳身边,紧张兮兮地问:“曈曈你要和顾总比赛吗?”

许瞳对他点头笑;薛劲锋一下垮了脸,低声急问:“你没有和他赌输了就穿比基尼跳艳舞吧?千万不要!曈曈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真的,你和他比赛,我恐怕你……等下会凶多吉少!”

许瞳娇声叱他:“还没有开始比就灭我的士气,真是胡说八道!”她眼梢轻轻一挑,瞟一眼顾辰,笑眯眯对薛劲锋说,“安心,我才不会赌这个呢;我的艳舞只会跳给我心爱的人看!”随她软侬低语眼波流转,无数妩媚风情尽从她眼底眉梢倾泻而出,一时间竟似有满室旖旎无声流淌。

空气中似有谁的一声叹息被悄悄湮没。

“——除此以外,不论谁觊觎我的舞姿,都一定不会得逞!”她一面轻轻说,一面挑衅一样看向顾辰。

顾辰没有接话,再一次眯起双眼,掀动嘴角深深一笑。

顾辰也脱下外套搭到一旁沙发上;两道裹着洁白衬衫的身影,一窈窕一清隽,各占一台,双双弯下腰身,做好开球准备。

许瞳收起嬉笑,神情变得专注而认真。她向侧里横瞥一下,迅速收回视线,低低叫一声:“开始!”

声音甫落,空气里便同时响起球杆撞在球上的清脆“咚咚”声。

两个人不再旁顾身边另一人,只心无旁骛移动在自己桌案前,认真计算角度,目不斜视地瞄准,不容果断地出杆。

两个绝顶高手的终极对决,令围观众人几乎看呆了眼,一个个全都张大嘴巴惊叹比赛画面之美、对手球技之高,叮叮咚咚的撞球声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振奋人心悦耳动听过。

最后结束时,顾辰击进黑八的速度比许瞳稍稍落慢。

比分很快被清算出来——许瞳恰恰以这一分之差的优势赢了顾辰。

一个下午而已,许瞳连赢两位金融街台球高手,她已经成为这条街里最惊人的奇迹和传说。

知道自己赢了战局,许瞳笑得无比开心,笑容甜得几乎流蜜。

她笑得如同夙愿终于得到满足的小女孩一样,一眨不眨地望着顾辰。

顾辰放下球杆,搓搓手指吹了两下,一派怡然,“你赢了;所以,说吧,什么要求!”

许瞳依然笑得无比甜美,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我的要求,很简单,”她仿佛呢哝一般,望着他嚅嚅轻语:“下次打球,不要再故意让着我!”

五二【据说】

顾辰原本只是在浅浅微笑;听过许瞳的话以后,他一下子彻底笑开。朗朗笑过待笑声渐止,他又忽地将所有表情一收,双眼炯炯望住许瞳,眼底仿佛是能够慑人心智的幽幽深洞,令人一望即怔,几乎不敢逼视。

他压下声音,沉沉低问:“许瞳,你又在勾引我了,是吗?在你这副纯真无暇的面孔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心机?你究竟还要打什么主意?”他声音有些喑哑,徐徐地说着话,听上去似有几分慵懒,仔细品过后又会觉得那慵懒中仿佛还夹杂着几缕淡淡疲惫,虽然他面容肃凝,然而字字句句幽幽地道出,竟仿佛声声都是在惆怅叹息着一般。

许瞳回望顾辰,本来晶粲明亮的眼眸,一瞬间竟好像蒙上一层雾色。她眼底现出迷惘,轻轻摇一摇头,“我不知道,”秀眉蹙起,双眸里的茫然比刚刚又盛过几分,“是我在勾引你吗?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现在是你在引诱我?”

薛劲锋眼见两个人之间气氛大变,他也跟着变得不淡定起来。

说不清为什么,虽然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和对方有一丝一毫的肢体接触,可他们之间那股怪怪的气氛却让他觉得,那两人其实早已经密密实实地贴合纠缠在一起,彼此间没留下半分缝隙。

看着他们,他的一颗心像被悬挂在醋缸上空一样,不仅上不去下不得,还要受那酸得天翻地覆的磨人味道去熏染煎熬。

呷去满嘴酸味,他走过来拉住许瞳,殷切询问:“曈曈,饿了吧?走,我们去吃晚饭!”许瞳乖乖的笑着应好,由他拖着准备离开。

那笑容虽然看似乖巧恬美,仔细观察后却会发现其中竟透出一丝怔然。

薛劲锋满面含笑和顾辰告辞:“顾总,那我带曈曈先走了;噢对了,带我向您未婚妻问个好!”他最后时故意提及“未婚妻”三个字,有心提醒眼前男子正视自己身份——明明已经不再是单身汉,请不要再到处拈花惹草夺别人所爱。

听到薛劲锋最后一句话,许瞳如同被人当头棒喝一样,身体猛地一僵,觉得刚刚就似有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在自己脸上。

是啊,怎么忘记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且不论他的未婚妻是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无论如何,在别人眼中,他已经是有妇之夫,可她却还是和他不断夹缠不清,她这样做,和平时被自己深恶痛绝的那些所谓小三儿们,又有什么分别?

起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着,她才同他一点点纠缠起来,渐渐竟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心底开始变得凌乱,许多说不清的感觉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许瞳觉得心口有些堵、有些慌、有些痛、又有些哀伤。

她怔怔地由着薛劲锋把自己带出会馆,一眼不去瞧顾辰脸上的表情。

从此一眼也不要看他;那将是别的女人的丈夫。

顾辰从没觉得薛劲锋像今天这样令人讨厌。听到他将“未婚妻”三个字的语气刻意咬得那么重,他心头漫过无限懊恼与烦躁。

他看得清楚,那一刻许瞳面容蓦地变得木然起来。

她一眼也不再看他,跟着别的男人一步步走出去,僵直的脊背半点回转意味都没有,只对他昭示着距离与冷然。

以往从不觉得跟什么女人订婚结婚会对自己的生活和情绪有所影响,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如同生病以后需要打针吃药一样的例行公事——年纪到了,自然要找个女人来结婚以及传宗接代,是哪个女人并无所谓,只要她能够生孩子;可是从眼下这一刻,他开始深恶痛绝自己竟被一个他不爱不心动的女人贴上所有者的标签。

假如没有这张标签,这一刻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冲上前去拉回她,对她或笑或讽或恼或罚,通通都有资格有道理。可是现在,他是别人的未婚夫,他凭什么在众目睽睽下去拉回她,对她说“我要给你好看!”

望着那两人的背影,顾辰面容越来越冷,双眼眯了又眯,瞳孔一缩再缩,仿佛这样就能把那道窈窕身影挤出眼睛,脑子,和心里。

耳边突然“啪”地一声响。

他尚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旁边有人已经兴冲冲地对他惊叹地叫:“哇!顾总您真是好腕力好手劲!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徒手握断了球杆!!而且还是球杆的下面那一截呐!!”

顾辰闻声低头去看。

想不到那一声居然是由他自己发出来的。

他随意丢掉球杆,对旁边人淡淡一笑说:“没什么,这是我打球以来第一次输给别人,这根球杆记载着耻辱,还是折断它好;只有及时结束断掉错误的,才能继续拥有正确的,不是吗?”

这一根断杆,竟仿佛令他有所顿悟。

那天以后,许瞳一直在静静思考,茫然混乱地度过许多天以后,她总算有些想通的感觉。

她和顾辰之间的关系,因她轻狂妄为而荒谬的开始,因他骄傲不肯受被欺骗利用的屈辱而与她反复缠斗。谁也没能料到,原来斗着斗着,她与他竟都曾在过程中斗出几分真心真意。然而即便情意是真的又能怎样?说到底他使君有妇,假如她继续和一个有妇之夫无止境纠缠下去,只怕以后再也没有面目去见妈妈了。

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没完没了的牵牵绊绊下去,只能说,既是他坏,也是她贱。

所以她想,不再去理他,就此慢慢了断吧。

一个星期以后,薛劲锋被父亲调派到国外驻守,许瞳耳边从此变得无比清静。

薛劲锋走得百般千般不情愿,走前他满脸愁苦拉住许瞳对她哀哀倾诉:“曈曈,和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出国,我们一起去国外开拓新的生活好不好?”

许瞳自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好,我会想我哥我叔,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花花公子的痴情,保质期何曾久过?她撇下一切跟他走,耗去最美的青春年华给他,待自己眼角浮现皱纹的时候,试问她能否做到心境淡然的去面对他向许许多多青春靓丽的许瞳们情不自禁地动心示爱?

她想她一定做不到。

所以她才不稀罕男人有钱,钱只会染花他们的秉性;她只要男人有心,恒久坚定的真心。

薛劲锋对她不过是一股求而不得的热乎劲,她敢保证,等他出国时间稍长,他必定把她忘却在脑后。

薛劲锋就这样满腹不甘地被老父驱策到地球彼端的异邦。

起初时他每天都会几个电话的打过来,渐渐一天几个变成一天一个,又渐渐一天一个变成几天一个,最后终于由几天一个变成铃声不再被振响。整个过程前后统共还不到一个月。

许瞳听同事们传来传去说,薛劲锋在彼邦被一个极美丽冶艳的金发女郎迷住,两个人一拍即合,短短几天已经打得火热难分。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事情果然如她早前所料想那样,他极快便忘却她。

由此可见,男人的心动得快,变得更快。

除了好笑以外,她又觉得有些惆怅。她还这样年轻,已经如此看透男人本质,二十出头年纪而已,却总觉得已经沧海桑田过,对待异性从此只觉意兴阑珊,无论遇到怎样优秀的青年才俊,竟无法被他激起心中半点涟漪,想想以后终究要寻找归宿同他步入结婚生子的人伦大统,她就觉得无限头痛。

假如可以想法子做到能让唐叔不为她忧心,她真想就这样一个人单身过下去。

薛劲锋在时,许瞳被他围前围后,和同事之间交往甚少。薛劲锋一走,她多出大把时间融入群众。

下班以后,和同事们约好一起去日式料理聚餐,席间待大家几杯酒下肚,气氛便被酒精蒸腾得热烈起来,人们开始走了样儿,争相逗趣取乐,调侃不断,百无禁忌。

有人忽然说到许瞳身上,“小许,说实话,以前你总跟咱们太子爷在一起,我还以为你是标准花瓶一只呢——只有卖相,没有质量;结果太子爷一走,我才有机会发现,啧啧,原来你还真是能揽瓷器活的金刚钻呐!不仅有卖相,更加有质量!来!这杯酒我敬你,当是对以往偏见的道歉,以及今天我趁此机会对你的……对你的……表白!”那人说到最后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话语中浮现出几许羞涩,借着酒劲,谁也不能确定他的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许瞳连忙起身,“你是我前辈,该我敬你才对呢!”并不去回应那暧昧的表白两个字,四两拨千斤用“前辈”将对方接下来的真真假假一下便堵得严严实实。

另外有人见“前辈”一脸想吃美味却吃不到的讪讪模样,立刻奉献八卦去调解他的郁郁情绪,“对了对了,跟你说件事,你别看我不争气,可是我有个牛逼的表弟就在我们公司行政高层里头,这个你们没人知道吧?哈哈~嘿!我说别当我在吹牛成吗,××真的是我表弟!我说的是真的别不信啊!”看着大家质疑的眼神,酒精上头,脑子一热,他竟然把人名都直接说出来。

许瞳暗自感慨,在这样人事复杂的企业里,不知道这位同事酒醒以后,将要怎样后悔自己曾经大嘴巴了。

此时他却完全情绪高涨,“你们知道不知道,其实薛总被调去国外,是另有内幕的!”

他一句话成功吊起大家胃口,“什么内幕?你别吹牛不成就故弄玄虚,不就是老爷子看不惯薛总在国内养尊处优,想调他去国外历练历练吗?”

那人立刻说:“哪有那么简单!其实是这样的,老爷子最近被人说动,和别的公司合作开发一个新项目,这个项目基地设立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异邦,合伙人对老爷子建议说,这个项目耗费不小,不容许有任何差池,一切运营最好由自己人亲自负责监管,他建议不如就由我们薛总过去看着最合适。老爷子被他说动,于是不管薛总走前怎么不情愿,硬是不容分说把他丢去国外了!”

别人都听得全神贯注,许瞳却是意兴阑珊。她窝在人群里,无声无息地自斟自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