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柳梦生?”白常在问道。

那男子轻笑一声,只是那笑竟让人看了有点发酸。

“这为公子可是来接我走的。”男子很是平静,面上竟浮现了解脱的神色。

白常在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知?”

“呵呵我柳梦生是死过很多次的人,公子身上的气息我也算熟识了”

白常在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既已知道,便随我走吧”

“梦生死不足惜,只是”柳梦生说罢,就往屋内望去,眼中满是柔情。

白常在见他不语,又说道:“凡尘中的一

切,总是虚幻的,能放便放了吧,你如今已经违了天道,还是随我快些走吧”说完,右手白光闪现,便向刘梦生的额上拍去。

“你要对我相公做什么!”白常在还没出手,屋内突然窜出了一抹灰影。一看,竟是一名妇人,虽是裙布荆钗却难掩丽色。

白常在收了收心神,问道:“他是你相公?”

“是!”那妇人应道,只是双目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白常在。

“既是如此,便是你用生魂补命术来补他的阳寿的?”

那妇人一听,双目狠厉乍现,立马身形一转,一手成爪向白常在攻去,嘴里叫喊道:“你到底是谁!”

白常在没料到那妇人突然出手,险险地避过一招后,叫到:“喂你这女人不讲道理啊,怎么突然出手也不打声招呼,我跟你说,你相公他阳寿已尽,得随我去阴间啊”

白常在一席话说完,谁料妇人招式更猛,一招招攻向要害。白常在虽都化了去,但应付的还是有些吃力,对方那个可是不要命的打法啊。

“幻儿,不可!!”柳梦生急急喊道,想要上前阻止,却又力不从心地倒在了靠椅上。

花灵与水华看着白常在与一名妇人打斗了起来,便连忙从林中窜了出来。只是花灵还没跑几步,便被水华一个横腰抱了起来,一个倒栽葱扔回了灌木丛。花灵头朝地,满脑子晕晕乎乎,耳边只萦绕着那一串淡淡的话语:“呆在那儿!别出来!”水华说完便一个人向木屋前掠去。

那妇人狠绝的一招被突然出现的水华拦了下来。

“上仙我好感动”一旁的白常在期期艾艾地说道。

那妇人一见水华,脸上终于露出了骇色,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哼!没想到此事还惊动了天宫,不过!我幻姬才不管!谁要是敢动我相公,我便遇鬼杀鬼,遇仙杀仙,谁拦得住我!!!”

“你是魔界的幻姬。”水华平淡的说道,声音无一丝波澜。

妇人一惊,最后嗤笑道:“没想到我幻姬的名号连高高在上的仙家都知道”幻姬神色一凛,继续道:“哼,既然知道,那我便不必客气了!我不能让你们带走梦生!是上仙又如何,便是九重宫阙的天君来了,我便也不会放过他!!!”幻姬一个转身,红眸乍现,绸裙绽放。嘴角轻轻上勾,身形灵动,舞若翩然,却

如盛开在三途河畔的曼珠沙华,妖冶邪魅,带着噬血的光芒。

腕间的金铃随着主人上下翻飞的素手不住地摇晃着,阵阵铃音透出,却无端让了犯浑。

面前的水华与白常在看着翩飞的倩影,双目渐渐混沌起来。

“幻儿不可一错再错!!咳咳快快住手”

幻姬看了眼软到在椅上的男子,心里一阵揪痛,手上动作一滞,却又快速地舞动起来。最后满意地看着面前呆愣失了神采的二人,连忙向椅上的人奔去。

“跳得我头晕。”还没跑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幻姬一愣,连忙向后看去,却见白常在依旧是一副呆愣的神色,而身旁的那抹蓝影正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她。

幻姬轻蔑地一笑道:“哼,我这媚术只对有七情六欲的人有效,到底是仙家啊那般的冷酷无情!我这媚术对你无效,也是自然”

☆、第十六章 水华伤重

花灵躲在丛后,只见着一红一蓝的两道人影在空中翻飞着,看得人眼花缭乱。

幻姬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截红绸。那红绸飘飞着夹杂着丝丝劲风就向水华袭去,却扑了个空,幻姬反转手将它抽回,所到之处山石分崩,一片狼藉。

水华不觉皱了皱眉,双手微微上抬,两团泛着蓝光的水球乍现,随后向前方的幻姬掷去。

幻姬轻蔑一笑,带着无尽的魅惑:“怎么,莫非你这高高在上的大仙也有了怜香惜玉之心,对我不忍下杀手”说完,身形一扭,灵巧地躲了过去。

她怎看不出来,面前之人仙风仙骨,修为高深,若不是不想伤她怎会与自己周旋至此。但是,她不管,梦生与她的藏身之地已经被发现,若不除去这两人,以后怕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想罢,手上的招式更加凌厉,红裙飘展,满头乌丝倒竖,肃杀之气尽出。

“幻儿你这是何苦何苦呢咳咳咳”柳梦生无力地说着,唇边已经渗出一抹殷红。

幻姬眼锋一扫,竟见柳梦生瘫倒在靠椅上,已没了声息,唇边是不断外涌的鲜血,心下大骇。“相公!!!”心急着想要奔过去,却被水华缠住,手上逐渐乱了章法。

水华一手应付着幻姬凌乱的招数,一手暗自结印,轻喝一声向面前的幻姬拍去。

幻姬本就心系那椅中之人,已无心恋战,水华的那一招本是想制住她的招式,谁料,幻姬身形一转,那一掌竟生生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水华一怔,蓝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待反映过来,那抹红影已被震飞,倒在了花灵藏身的灌木前。

“呀!”花灵被吓得一个尖声叫了出来。

幻姬吐出一口乌血,摇晃着站起了身,看着那冒出丛外的半个脑袋,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哼!竟还有条漏网之鱼,那便一起给梦生陪葬吧!

嘴角擒起一抹噬血的微笑,一手在袖下暗自运气,随后娇喝一声,腾起身子向花灵拍去。

花灵本就被突然出现的幻姬吓了一跳,如今她又突然下杀手,竟做不出半点反映,眼见着那冒着黑气的掌风向自己袭来,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降下,耳边传来一阵闷哼,花灵慢慢睁开眼。

“仙仙上”不置信地呢喃出声,他竟然竟然用自己的身

体生生替他挡下了那一掌。

水华的胸前已经灼黑一片,隐见着一道纯黑的掌印印在上面。

幻姬收回掌,看了一眼水华:“假慈悲。”说完,一口黑血喷上了水华的面颊,瞬间将那莹白的肤色给掩了去,只余一双湛蓝的水眸露在外面。

水华稳了稳身形,抬手拭去些脸上的血污,幻姬看在眼里,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怎么了!嫌脏了吗?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帮神仙清高的样子。看着那一副副装同情,装慈悲的虚伪嘴脸,我便觉得恶心!梦生一直信奉你们,行善积德,为国为民,他哪一样没做过,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眷顾他一下,到如今他却还要落个短命的下场。我查过他先前的阳寿,每一世,他便活不过25岁,为什么!为什么,这便是你们神仙所说的天道吗!”

“天命不可违”水华说完,一口黑血便喷了出来。花灵一惊,终是反映了过来,“仙上!”尖叫一声连忙向他奔去。

“什么天命!狗屁的天命!我幻姬才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水华嘴唇嗫嚅了两下,待还要出声,却抵不住突来的眩晕感,身体摇晃了两下便向地头栽去。

“仙上!”花灵急急将他扶住,去敌不过水华的重量,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仙上!仙上!”急切地呼唤怀里的水华,眼角已濡湿一片,心里也绞痛得厉害。都怪她!都怪她!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依仙上的修为怎会中了幻姬的招。

“哈哈哈终于起效了都说我幻姬的幻术厉害,却是错了!从小我便以一些剧毒之物为食,我最厉害的,便是这一身血了,怎么样大仙,这滋味不好受吧,要不要再尝些,哈哈哈你们这些神仙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普渡众生,仁善世人,我呸!骨子里,却比谁都冷血!”

花灵轻轻地将水华脸上残留的血污擦去,露出了原本透白的面颊。浑身气泽积聚,慢慢暴涨了开来。周边的树木已止不住地摇晃起来,飞沙走石,残云翻滚,只是,花灵不知。将怀中的人轻轻放下,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狂笑的女人,她怎可以这样说他!

别的仙家她不知,但是仙上绝不是那样的人。有一日在花谷,他无意间发现了一只断翼的彩蝶,他将它捧在手上,眼中的伤怀怎是装得出来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还有这个女人怎可以伤了他!怎可以!

幻姬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影,心陡然一惊。这小女娃身

上的气势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怎会这样。尤其是看着那双眼睛,竟无端让自己感到害怕。

花灵双目圆瞪,身形一跃便一掌打向幻姬。

幻姬聚气举手迎向花灵:"哼!不自量力!”

两掌相接,阵阵轰鸣爆炸声传出,山石滚落,山涧的细流也瞬间倒流几丈高。

花灵收住满身的气泽,看着倒在不远处的人影,冷冷道:“你该死!”

幻姬身体绞痛的厉害,想要聚气站直身体,不置信地发现,自己的满身修为竟被废了七七八八,她竟被一个小娃伤到如此!那小娃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怎有如此修为!

“啊”那歪曲的木屋前突然传来一阵痛呼声,幻姬看去,却见柳梦生已被白常在抓在了手上。

“相公!不要!”

人影颓然倒地,白常在的手里已经抓着一个淡薄的身体。

“把我相公的魂魄还给我!”幻姬说完,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腾跃而起向白常在攻去。

“停手!”白常在摇了摇昏沉的头向幻姬怒喝道:“你不看看你相公现在的样子吗!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幻姬被白常在突然的怒喝声吓得手上一滞。眼睛不禁朝白常在面前的淡影看去,却见那缕淡薄的魂魄上已经缠绕上丝丝黑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幻姬不置信地喊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擅自盗取阳寿未尽之人的生魂帮他续命,却不知那些被你夺了生魂的人怎会甘心,你相公不是你们魔族,身体又虚,可以真将它们化了去!现在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罪孽全转架到了你相公身上!”

幻姬听完白常在的话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上脸,只是,那满目的泪水还是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滴落在了地上:“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

“他原本可以喝了孟婆汤安安分分地投胎去,说不定过了个十七八年你们还能再续前缘,现在麻烦了”白常在悠悠地说着。

幻姬呆愣地坐在地上,眼中已失了神采,隔了一会儿,却突然跪着向白常在爬去,抓着他的衣角哀求道:“鬼使,我知道我错了!生魂是我盗取的,与我相公无关,只求鬼使能放我家相公投胎去,你将我带到十八层地狱也好,扒皮抽骨下油锅也罢,我只求您,放了我家相公吧他是无辜的

”幻姬止不住地哀求着,只是看到白常在身边的淡影又痛哭了起来。那抹淡影动了动嘴角,幻姬身形一滞。

白常在叹了一口气:“唉来不及了他这一身罪孽怕是在忘川河下泡个三千年都不一定洗得干净”

幻姬依旧呆呆地看着那抹淡影出神,她听了到了,他刚才对她说:“幻儿不哭我们在一起

冲面前的白影一笑,好,我们在一起。

幻姬转头对白常在道:“鬼使,幻姬愿意去地府接受阎君的责罚,幻姬如今什么也不求了,只求在地府受罚时,望阎君怜悯,能让我在那奈何桥上看他一眼,他若要在忘川河内洁身三千年,我便陪他三千年,是三万年三十万年也好,他在哪,我便在哪”幻姬说罢,便向满是山石的地上磕去。

白常在悠悠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情爱一事,委实害人啊也罢,你先随我回地府吧,一切由阎君定夺“

幻姬感激地朝白常在一笑,却听到一旁传来花灵凄厉地叫喊声。

“仙上!!!”

白常在将柳梦生的魂魄收妥帖后连忙向花灵奔去。

水华已经在花灵怀中悠悠转醒,原本白皙的面颊已经泛起了青黑,嘴唇也失了血色,更是那一双炫目的蓝眸已经变得血红,眼角正慢慢沁出两点殷红,沿着面颊滑了下来,竟是两行血泪,样子很是骇人。

花灵正慌忙用衣袖将他嘴角咳出的乌血擦去,只是怀中的人咳出了更多。衣袖上已经乌黑一片,血还是没止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节我怎么赶脚写得好像仓促了点~~~~~~~昂~~~~~~~嗯~~~幻姬和柳梦生的故事有可能写成番外吧~~~~

☆、第十七章 凤血

琼华仙山的丹华宫内,映雪正盘腿坐在软塌上,双手结印一次次地推向水华的后背。每一次运功,那大口大口的乌血便从水华的口中喷涌而出,整个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花灵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整个身心冰凉凉的,止不住地打着颤。看着映雪星君那凝重的脸色,她便知道,仙上的毒伤很严重,他的生命和修为正随着不断喷涌的血液而流失着。面上的青紫虽已消失,却比纸还苍白。

看着水华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映雪长舒了一口气。当日,他本想赴与天机子的下棋之约,谁料刚出了宫门,便见一朵祥云上双双倒下两个人影,二人俱是满身血污。

“星君,我求求你!救救我家仙上!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您快救救他吧!”

他一惊,终是认出来,面前跪着的小童乃是他那个师弟的引路小童。看着倒在地上的水华,他连忙过去把了一下脉息,心下大骇,吩咐瑶儿去天机子那解释缘由,自己赶忙着手为水华解毒疗伤。

“他这胸前的伤势倒不是问题,调养几日定会痊愈,只是毒从眼入,侵入全身,虽已制住,但是我还没办法解”映雪星君摇头说着。

花灵俯近身子,看着水华安静地躺在软塌上,面上无半点血色,犹如一座冰雕,却圣洁让人不忍亵渎。

抬起袖子想要帮他拭去嘴边残留的血污,却发现袖上已经乌黑一片,又颓然地放了下来。

暮烟山上,她抱着他慌乱失措,却是白常在道天宫能人众多,为今之计便是先把水华的一身

伤势给稳住。这九重天阙,她所知的,便是那映雪星君了,于是便带着伤重的水华来到了这琼华山。

耳边想起幻姬临走是说的一番话。

“要解我这毒,必须要用凤血做药引。只是,他们这些仙家,口口声声说双手不沾血腥,如今要救自己的命,就要杀凤取血,还真是讽刺!况且,这凤凰还是百鸟之王,世间瑞兽,若真杀了,说不定还有损功德,你说,他们为了救自己的命,会不会那般做”

脑海浮现与水华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她与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大部分便是水华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她便在身边守着。曾几何时,她便习惯了这般相处模式,甚至是喜欢上了。在妖界,她有绿容有夭夭,有陪伴自己的人,日子过得单纯美好。而这个人却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不明白,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他是怎样熬过去的。有时,望着他那清冷超脱的蓝影,她便会莫名的心疼。那双蓝眸也过于淡漠沉寂,甚至窥不见里头一丝波澜。只是她能感觉到那份空虚与寂寥,他其实并不想被隔绝在尘世之外吧。

第一次,

她便有了想好好守着一个人的冲动,只是她不懂,这份悸动是什么如今,他舍身相救,这般的恩情叫她何以为报。

双手不禁在袖下紧了紧。哼!不能沾血腥吗?好!那便由她来沾吧!杀瑞兽有损功德吗?她本不是仙身,还怕损什么功德!

将水华身上的锦被整了整,心里呢喃道:仙上!等我回来!

乘着映雪制药的空档,她一个人偷偷出了丹华仙宫,掐诀招了片祥云便向四海之外飞去。

天已近暮色,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丝丝缕缕地洒下,为碧蓝的海面镀上了条条金边。闲腥的海风吹得花灵是愈发的清醒。

她不知自己驾着祥云飞了多久,只记得腾过了波澜壮阔的四海,翱过了昆仑瑶池仙山,还有支撑整个天界的砥柱石

四海之外便是弱水之滨,一座霞光衬天的仙山浮于水面上,那便是凤鸟暮宿的风穴山了。到底是瑞兽的栖息地,如此漆黑的天幕,整座仙上依旧是彩光奕奕,映得周围亮如白昼。

风穴山上,群山耸立,群鸟栖息。花灵心急着寻了个山头将腾云降下,便在山林里搜寻了起来。风穴山上,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和翠竹。凤凰非千年梧桐不栖,非嫩竹不食,这风穴山对它们来说确是个宝地。

花灵心想,为今之计便找那些千年的梧桐树,再上去探探有没有气息着凤鸟。

在暮烟山上经历了许多事,回天界后,她又心系水华的伤势也不曾多做休息,如今又夜以继日地跑来这四海之外的风穴山,周身已经疲乏不堪。虽很像好好地补个眠,但一想到水华还在琼华山的丹阳宫躺着,不知哪来的力气,又急急地探寻起来。

脚步已经虚浮,冷不防被地上的山石一拌向前扑去。尖锐的刺痛袭来,爬起身子,双手摊开一看,上面已经被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膝盖上也已经血肉模糊。随便扯了条带子往手上一缠,嘴角轻勾:痛点也好,这样些许能清醒点。

已经过去了大半夜,脚上的鞋子也被嶙峋的山石磨破了,上面隐隐渗出点点殷红。山上的千年梧桐树很多,只是每每满怀欣喜地爬上去,总是失落的下来。手上已经结满了血痂,本缠着的带子也不知去了哪里。看着东边隐隐泛起的金色,心下一骇,不行!一定要在卯日星君当值前找到一只凤鸟。只要天一亮,凤凰虽能现身,但大多会翱翔九天之外,再抓怕是难了。除非是再等到晚上它们回风穴,只是她能等,仙上等得了吗!

托着满身酸疼,继续寻着,心里也愈发着急。脚步一个踉跄,花灵闭上眼睛,认命地向地上栽去。却顾不上起身,只是惊喜地瞪大了双眼,虽很轻,但是她

听到了!就在刚才,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凤鸣声,似就在前头不远处。

连滚带爬地起了身子,跑了一段,便见到一棵粗壮繁茂的梧桐树挺立在悬崖边上,隐见着那枝叶间垂落下来的闪着彩光的巨大尾羽。

“凤凰!”惊喜地喊出了声,却连忙捂上了嘴巴,万一把它惊走了怎么办。

花灵踩着凸起的山石往上爬着,那结满血痂的手随着一次次地用劲又溢出了鲜血。那山崖虽不高,但还是废了花灵好些力气。

上了山顶,她又不做停留,赶忙小心翼翼地攀上那棵粗壮的梧桐树。透过枝叶的缝隙,她终是窥见了那头凤鸟的全貌:那是一头赤色的凤凰,浑身散着瑞气,大约有六丈长,蛇颈鱼尾,燕颔鸡喙,赤色的彩羽正闪着艳丽的光芒,尤其是那条拖拽在后面的尾羽,五色俱全,美得炫目。此时,它正闭着双目,垂着脑袋休憩着。

花灵心里暗叹,这般美丽的物种,叫她如何下得了手,只是,眼神一凛,她必须狠下这个心。

慢慢地伏低身子,轻轻地向前挪去。那头赤凤似是听到了动静,倏地睁开了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了看周围。花灵一吓,赶忙屏住了声息,不敢动作。那赤凤歪了歪头,抖了抖彩羽,最后又闭上了眼睛。

花灵长舒了一口气,眼睛已经被那赤凤的华光刺得酸胀的厉害。一手渐渐成刀状,待那头赤凤垂下脑袋,花灵突然腾身而起,举起手刃向那头赤凤劈去。

赤凤受惊,背上一阵吃痛,悲鸣了一声就“哗”地展开了宽大的双翅,浑身也是华光暴涨。随后,一个利索的转身,看着已经呆愣的花灵,它突然腾身而起,眼里燃气了两簇火苗。

不好!它发怒了!花灵本能的想要支起屏障护体,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头赤凤已经腾跃而起,正恶狠狠地盯着她,双翼骤然猛烈地振动起来。那夹杂着戾气的劲风便向花灵面上袭来,周围的枝叶剧烈地抖动着。

花灵一个飞跃抱上了一条粗壮的枝干,那头赤凤长鸣一声,竟然朝着花灵飞来,随后一个转身,那粗长的尾羽便重重地打上了花灵的后背。

花灵猝不及防,手上一松,便直直地朝崖下坠去,耳边是呼啸的疾风,身体内也绞痛的厉害,怕是五脏六腑都受了损。唉~她终是下不了那个狠心,本想将那头赤凤劈晕了再取几滴凤血,也不至于伤它性命,只是来不及了,崖下便是鸿毛不浮的弱水。

“仙上妖儿是不是很没用”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仙上,仙上还等着她去救。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她看到了,就在她的正前方不远,竟然有一条粗壮的枝桠斜出。花灵一下一喜,拼尽全力

往崖面上一蹬腿,缓解了向下的冲力,然后一个旋身向那条枝桠扑去。双手一抓,终是在离水面不到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她便惊奇地发现,这棵粗壮的枝桠竟是从一个山洞内探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昂~~~开虐~~

☆、第十八章 凰儿

寒冰洞内,白气氤氲,隐约能窥见一个人影浸泡在清冽的池水中。

已经四十七天了,还有两天,还有两天他便可出潭见到灵儿了。想到此,绿容抑不住满心欢喜,只想着这两天快快过去,自己能早日出潭见到花灵。额上的彩石已褪去原本的血红,只余一丝淡粉在额间缓缓流转着。

“呵呵呵”耳边倏然传来一阵调笑声,那声音忽而低沉忽而清亮竟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绿容神色一凛:“是谁?”笑声不绝,反而更是大声。

“先不必管我是谁,只是让你挂心的那个娇人儿境况可不怎么好哟”

灵儿有危险!绿容心下一急,双腿情不自禁地向岸边挪去。却在快踏上石岸时生生停了下来,他身上的戾气还有两天便可除尽,如今怎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让自己全功尽弃,况且,灵儿现在应该在毓琉仙山上安分地做师尊的引路童子,怎会有什么危险。

“哼!连面都不敢露的人,我凭什么信你!”说罢脚步收回,转身向深潭走去。

“呵呵呵蛇王竟不信我呢”绿容面前的白雾渐渐散开,随后一段清晰的影像呈现了出来。画面上竟是从暮烟山以来发生的一切,当看到花灵满是伤痕,正一步步地爬上山崖时,身下虽不是万丈深渊却处处是尖锐的石块。好几次,花灵都差点错手掉了下去。

绿容双拳紧握,脸色越来越难看。

“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救你那师尊只身去了那风穴山,竟然要屠凤取血呢啧啧啧,这风穴山下可是鸿毛不浮的弱水啊”男女难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最后当看到花灵被那赤色彩凤的尾羽重重打下山崖时,绿容终是悲痛地吼了出来:“灵儿!”便不顾地向岸边冲去,谁知脚才及地却被重重地弹下寒潭。这里竟被人布下了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