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小石径慢慢走着,凰儿本在低空中亦步亦趋地随着她们的步伐,半途见到一只形体优美,彩羽鲜艳的雀鸟飞过,便眼巴巴地跟在人家屁股后头飞跑了

“这天霞山分七宫三殿,那七宫原本由尊上的七名弟子掌管。几位大仙飞升后都被天君赐了仙山,这七座殿楼便一直空着。三殿分别为文轩,含轻,戒律,由三位主事分管山上弟子的修习,内务和刑罚”

樊铃儿饶有兴味地听着,先前那

清流只是支言片语,如今倒好,也算补全了。

两人一边畅谈一边走进了一座庭院。樊铃儿先前还认为这清涵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子,谁知,半会儿功夫相处下来,见她十分健谈,还勾得她满心的好奇在那慈善天尊身上,于是便问道:“清涵姐,天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清涵微微一笑道:“尊上他老人家每每讲道都是坐在高坛上的,天霞仙山有弟子九千,我位置靠前点,倒也看得真切,只觉得他老人家慈眉善目却也不失威严,身上的仙晕都能罩住整个高坛”樊铃儿本想催着她再说点,却见一行穿白袍的弟子急急走进庭院,为首的一个面色焦虑:

“涵管事,总算找到你了,听雨阁的几名弟子在闹事,怕是快要大大出手了,您快去看看!”

清涵听了眉目一皱,微有点难色地望向樊铃儿,樊铃儿忙摆摆手道:“清涵姐回去的路我认识,您不必管我,正事要紧”

清涵有些歉然地点了点头,随便后便与众弟子走了。樊铃儿先前曾想过这天霞山上的众弟子皆着白衫而清涵却是与众不同的淡青色,再回想起她之前所说的,这山上分七宫三殿,那些弟子见她时神色恭敬又唤她涵管事,想来她必是那三个管事之一了吧,地位想是颇高的

清涵走后,樊铃儿也不急着回去,便一个人在庭院里逛荡了起来。只见里头的水榭凉亭、假山磐石、盆景花木排列得错落有致,晨风习习,缕缕淡香薄烟轻浮在半空,衬着满园的景色更令人赏心悦目。

樊铃儿闭着眼,一边走一边感受着沁人的芬芳,却不知被路上什么东西一绊,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忿忿地回头想要找到那个差点害她跌倒的罪魁祸首,竟见到路旁的丛子里笔挺挺地伸出两条腿。樊铃儿心里一吓:这仙山圣地竟也有人干杀人藏尸的勾当!

本想寻思着要不要找人来帮忙,却听到丛子里传出一道嘤咛声,那横亘在路中间的腿还适时地动了两下。

活的!意识到这个事实,樊铃儿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小心翼翼地拨开丛子往里头一探,竟是个须眉白发的老人躺在那里,他的周围七零八落地倒着几个坛子,一股淡淡的酒香漂浮在空气中。

原是个酒鬼

那老人被樊铃儿一拌,打了几个酒咯悠悠转醒了过来,一双迷蒙的醉眼缓缓对上樊铃儿疑惑的眼神,竟乐呵呵道:“哟!我这天霞山何时来了个这么标志的女弟子”

老人酒气未散,脸颊两边还残留两坨红晕 ,就连鼻端也是红晕晕的,一说话,那扑天的酒气熏得樊铃儿连忙捏紧了鼻子。

老人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

子,还不忘抓起一个酒坛子猛灌一口,说道:“女娃儿,来我这天霞山多久了?”

樊铃儿想了想,瓮着声音回道:“不久不久,我刚来”她私下里推断,想来这老人年轻时也是颇有慧根的,谁知被招上这天霞仙山就不思进取了,成天沉迷行酒,以至于耽误了修行,最后到了垂暮之年还是学无所成。看了看老人一身糟蹋的行头,樊铃儿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了。

秉着一颗纯洁的同情心,樊铃儿便想劝慰他几句,道:“老爷爷躲在这里喝酒都不干正事吗,比如说修行啊。”

老人笑道:“修行哈哈哈谁说我不修行的,我天天都要打坐参悟,这近来我还推算出”话说到一半,面前的老人突然一拍脑门叫到:“哎呀!说到正事,我好像真忘了一件!怎么办!还真真是酒后误事啊,叫我嘴馋!叫我嘴馋!”说罢,还“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刮子。那声音听得樊铃儿的两颊都有些犯疼:这下手也忒狠了

老人将手中的酒坛子一扔,看了看身上满是水渍的衣服懊恼道:“这般样子怎么见人啊!对对对!净身咒,净身咒!这这咒语怎么念来着哎呀!我怎么记不得了”说完忙凑到樊铃儿身边道:“女娃儿,这净身咒怎么念来着”

樊铃儿本就不是什么修行之人,哪会什么净身咒,于是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你连净身咒都不会,白长了一张这么好的面皮了!”樊铃儿心下疑问,这会不会仙法与脸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于是便想反驳几句,有一道声音却生生插了进来:

“本来去西厢房找你的,却不见你人,用水镜查了查,原来是在这处,不过,竟还有意外的收获”

樊铃儿顺着声源望去,原来是水华和映雪两人顺着石径悠悠踱了过来。

她本想打个招呼,只见一个人以风一般的造型跑了过去,带过漫天的烟尘与酒气,那人两臂大张,嘴里还叫喊着:“哎哟,我的两个宝贝徒儿啊,想死为师了,来来来都让为师抱抱”

樊铃儿瞬间石化

映雪见到一个灰扑扑的人影扑了过来,颇有点嫌弃地闪过了身,让某个人扑了个空。老者幽怨的眼神转向了水华,随后一个狼扑跳了过去,整个人挂在了人家身上,心满意足道:“哎哟,还是我这个笨徒儿好,你那大师兄做错了事情,为师已经将他屁股打开了花,都让他不能动那孩子了,他怎就那么不听话真是”

水华的眼眸闪了闪,随后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冷冷道:“好臭”

慈善讪笑两声从水华身上跳了

下来:“那孩子呢在哪里,快,让我瞧瞧”

映雪好心地指了指他身后某个已经石化的人影。慈善回头一看,做恍然大悟状:

“就是这女娃啊,难怪身上灵气这么盛,走走走,回大殿”慈善牵起樊铃儿的手腕,手不着痕迹地搭上了她的脉门

直到进了大殿,樊铃儿还是一副痴呆样,脑子还回旋着这样一个事实,刚才那个醉倒在草丛的老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慈善天尊!!!当真是与她心目中的威严形象相差个十万八千里啊!!!

☆、第四十一章 不寻常的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留下你们的爪印和花花哟~~~打滚ing

换了一身清爽的行头,慈善坐在那蒲团上,还真有几分威严之姿,只是他那醉汉的形象已经深入樊铃儿的心头,现下看来,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慈善轻咳了两声,捋了捋两条纤长的眉毛,手中的拂尘一甩道:“为师刚才探了探她的内息,除却神元已被她融入了骨血,怎么还有一股强大的灵气”说罢抬头觑了水华一眼,道:”呆徒儿,你过来”

水华偏头看了看映雪,漠然道:“他叫你过去”

映雪摸了摸鼻尖不觉轻笑出声,回道:“不师傅叫的是你”

“你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好东西,她体内的灵气怎这般强大”慈善问道。

水华歪着头,认真思索了一阵:“一盒子的紫金丹”

“什什么!!!一盒子紫金丹!!!”慈善惊得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叫嚣道:“要命了!你炼的紫金丹的威力比为师的还大,一颗可抵百年修为,平日里让你拿来孝敬为师几颗,你最多不过三颗,你!你!你竟然给了她一盒子!”慈善痛心疾首,随后吹了吹满下巴的长须,忿忿道:“丫头!你过来!”

映雪见一旁的人还没有反映,好笑地拍了拍樊铃儿的肩头,示意她过去,这孩子怕是刚才受惊不轻。

樊铃儿看着眼前吹胡子瞪眼的慈善天尊,心里不觉地发起悚来。慈善一手搭上樊铃儿的脉门,一边直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儿,樊铃儿身子不禁地颤了颤:他的眼神好可怕“

“丫头!我那呆徒儿给你的紫金丹紫金丹可否吃完了,一盒子呢!这般的多,想你瘦胳膊瘦腿的,应是没吃完吧,可不可以嘻嘻嘻”樊铃儿还在消化先前的酒鬼爷爷就是这天霞仙山的慈善天尊,一道声音冷不防地在脑海中炸响。

“啊?”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慈善天尊,见他一脸正派地坐在那里,又转头看了看水华他们:紫金丹?什么紫金丹?

“别看他们,我这是传音给你,他们听不到的,你体内的灵气这般强盛,定是我那呆徒儿给你吃了那丹药”

丹药?她还真吃了不少,就是先前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去问那个毓琉大仙要饭吃,谁知他硬是塞给了自己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来一看竟全是金灿灿的小药丸,难道,那就是这慈善天尊念叨的紫金丹?!

“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还有没有!”对上老人家急切的双眸,樊铃儿认真地想了想。

嗯本来是有很多的,自己充其量顶多是吃了那么十来颗,后来肚子胀得难受,便喂给凰儿吃了几颗。她吞下后,身上的华光就像放礼花似的暴涨了开来,好看得紧。于是

,她一激动,又硬是塞给它十多颗,她还记得,当时凰儿嘴里的一口火都喷上了对面的山头,壮观得不得了。折腾到后来,是还剩下零星的那么几颗,不过都被她扔到了竹寮旁的幽湖里了

“什么!!!你个臭丫头,喂给那只凤凰吃也便罢了,你你你竟然还将余下的几颗给扔了!要命啊!我这一颗七彩水晶心都被你伤透了!”随后一手气冲冲地指向水华的鼻尖 :“你个重色轻师的混蛋呆徒儿!将那么好的东西全给了他,真是暴殄天物啊!现下全没了没了”

面前的三人被慈善突然的一顿咆哮吓得俱是一愣。

水华表情甚是无辜道:“没了还可再行炼制”

樊铃儿心里甚是憋屈,凡人在仙人面前就是没有招架之力啊,感情这慈善天尊对她使用了传音术还用了读心术啊

知道自己失了仪态,慈善轻咳两声,又坐回了蒲团之上,眼神甚是威严地扫了一下面前的映雪和水华,道:“既是如此你们两个谁愿意收了她做自己的门下弟子教她修行之法啊?”随后,想了想:“算了雪徒儿就你吧!我赌十颗还元丹,就你这呆子师弟,谁若投入他的门下,他肯定会让人家自生自灭!”

“我外加一颗万年灵芝草,他还会丢一本《天罡大道元经》给人家自己研读”映雪顿了顿继续道:“因为早前师傅你就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师弟这么做也是承袭了你”

慈善换上一脸谄媚之笑,讨好道:“哎哟~这个先别管雪徒儿,你看师傅这个提议”

映雪无奈道:“师傅此前发过毒誓,此生不会再收一徒誓言不可破,只是您却要徒儿破誓了也罢,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教她便是了”

樊铃儿像个衣架子被晾在一边,听着眼前师徒二人的对话,慈善天尊的意思似乎想让自己随着这映雪行军修习仙术。只是,他们在那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却没有人来问一下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再说,世道常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想来,这做神仙也没见得多快活。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她很满意,她还想着怎样回去和自己的老爹老娘团聚呢,顺道与他们说说她在天界的奇妙旅程,于是,便道:“那个等一下我不想修行,我想做人”

“哦丫头不想修行”慈善眼里精光一闪:“那我们便不勉强你只是以后,若你体内的这股灵气散不去就会越胀越大,万一你这身子哪天承受不住便会“轰”地爆炸”慈善夸张的手势吓得樊铃儿整个人一震:

“到时啊,你的身体就会被炸

成一块一块的,啧啧啧这个碎肉啊,肠子啊,你的心肝脾肺肾啊都”

“啊!!!老娘要修行!!!”慈善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便发出了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慈善一脸得逞的奸笑,而映雪和水华显得颇为无奈,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个灵气还会把人胀破的

“好了好了今日就这般吧,看天色也不早了为师也有些困倦了,你们也回去好生歇着,丫头,以后好好跟着你映雪师傅修习仙法,要切记,知道没?”

樊铃儿从未见到慈善天尊这般正色地告诫自己,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便一路小跑着随水华他们出了门,却不知她背过身的一霎那,一道金光从慈善的指尖发出直直地射进了她的后背,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浮云遮月白,花香满庭院

沉寂的夜,淡淡的香,却有着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窗外,一丝薄雾慢慢探了进来,最后越积越厚朝着床榻上熟睡的人儿飘去。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又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还真是回来了!又是这张讨人厌的脸!!!”浓雾逼近,逐渐向榻上之人袭去,待要触及时,床上那人的身体突然金光暴涨将这个人围得一丝不透。

浓雾瞬间被击散,又渐渐凝结成型,不死心地再次袭去,金光又瞬间暴涨了开来

“好个老匹夫!!!果然厉害!!!”浓雾在床榻周围盘旋了一阵,袅袅散去

大殿正中的蒲团上,一人依旧在凝神打坐。

“最近我这天霞山还真是福泽庇佑啊,来了一个又来一个,只不过有的是请来的,有的确是不请自来的,既然来了何故再躲着,神界大公主”

“老匹夫!你果然不简单!”话落,整个大殿瞬间薄雾弥漫

“大公主方才可是去见过那个孩子了啧啧啧,水灵灵的多么好的孩子”

“住嘴!她到底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蛊!值得你们一个个都要护着她!!!你竟然舍得花八百年修为在她身上下金咒,让我近不得她身!好狡猾的老匹夫!”

“哈哈哈大公主真是谬赞了,何谓值得?又何谓不值得?我只不过活得比较长,你都说我是老匹夫了,八百年的修为而已,不算大事,哈哈哈”

“哼!你以为自己阻止得了我!”

慈善微微一叹:“神族遭逢大劫,你神躯神格尽数被毁,却残留着一丝神识,那都是你执念太深,唉公主,老道不才,奉劝你一句,有的时候执念太深未必是件好事啊我那呆徒儿也是执念太深了啊”

慈善一席话说完,大殿一阵静默。

“沧凌”一阵悠叹回旋,随后尖利的女声再起:“呵呵呵!她是神的时候还能与我争争,如今她一具下/贱的凡躯如何与我争!哈哈哈!我现在变成这样你以为那个贱/人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慈善莞尔一笑:“不不不大公主此言差矣,二公主与你却是不同滴,先前她在妖界本是具有神之躯的,如此高贵的血统,她却一直认为自己是妖,直到服食了天神残元,却歪打正着将失去的神格也补全了,只是仙妖大战那一役,她平白丢了性命亏我那徒儿用结魄灯将她的魂魄给补全了如今她虽是凡躯,天神残元却已被她化去融入骨血,神格还在,只需哪一日她恢复神识,定会重塑神躯。而你神躯已被天火焚毁神格俱灭,残余一丝神识也只能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大公主你比较凄惨”

“你!哼!你以为这般我就没办法了吗!我虽不能近她身不代表别人不行!你们最好把她护得好好的,要不然我定会让她连渣都不剩!!!哈哈哈!!!”

尖利地笑声回荡在大殿中,薄雾渐散大殿终是回归一片清明

“唉这又是何苦呢孩子,快些醒来吧”

☆、第四十二章 修行第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希望妹纸们看得开心。。。。

晨风轻袭,层层碧浪摇晃着琉璃,红艳丛中,一棵高大的樱花树巍巍耸立着。树下,一名男子斜斜歪躺着,一席蓝袍已落满了云英花瓣。他的身旁零星地倒着几个酒坛子

白衫身影由远及近,待走到那男子跟前,女子俯低身子,纤白的手抚上了男子消沉的面目。

“冰儿”男子呢喃一声,眼角隐有水光泛出。

女子的手一顿,面上阴霾之色一闪而过,喃喃道:“她走了五百年,我陪了你五百年,到如今你心里嘴上念的始终还是她何时,你也能正眼看看我”

男子悠悠转醒,迷蒙地醉眼盯上面前的女子,神情一振随即一个旋身将女子紧紧搂抱在怀。

“冰儿!冰儿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原本欣喜的面容转为愤恨,女子奋力地将男子推却开来,“啪”地一声脆响传出:

“沧凌!你给我看清楚!我是洛雨!不是洛冰!这五百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洛雨!你给我看清楚!为了她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水神沧凌吗!”

男子身形一震,捂着半边通红的面颊,眼神逐渐转为清明,待看清面前女子的面貌后,神情倏冷,又缓缓坐下举着酒坛子猛灌了开来

“冰儿”

庄严的石柱大殿内,一名蟒袍华冠的中年男子神色焦虑地看着端坐在鼎炉前闭目施法的老者。一行行繁复的金字从鼎炉内袅袅升起。老者睁眼,深锁的眉头逐渐舒缓了开来,随后拂袖一甩,金字瞬间化为点点齑粉。

大殿外,一席白衫人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神官!可有解救之法?”中年男子急切地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此乃我神族的浩劫,避不了也不可避啊”

男子面露痛色:“唉难道我神族正统一脉注定延续不下去了”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长须,道:“陛下不必太伤怀,可否还记得二公主洛冰”

“冰儿”男子不禁呢喃出声,殿门外的身形亦怔了怔。

“那孩子心地纯善,因不忍见世人身处在蛮荒之中,早在五百年前便以神族血肉之躯化为了万花投入了凡尘,庇佑世人”男子脸上痛色更显。

老者道:“二公主以身化为万花,凡尘的万花中都融有她的精血,神族之力源于血脉,有精血的留存那便就够了”

中年男子神色微动:“神官这是何意!!!可是可是我的冰儿能回来?!”

老者默然:“回不回来也需要一个契机,徒有精血怕是不够啊陛下,繁花虽美,却也离不开一物,那便是”老者话未完

,一直隔空弹出,一个淡淡的“水”字逐渐成型

火漫天的火触目惊心的血红

周围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混沌之前。一个个硕大的火球划破天际重重地砸向地面,瞬间又是一片焦灼。哀嚎声声,轰鸣阵阵,肆虐的火苗似乎要吞噬世间一切。

神族的浩劫亦是世间的浩劫

灼热的火焰渐渐卷上女子的白衫,全身皮肉被烈火炽烤着,女子不时发出一阵阵惨叫,周身的神力已经催动,奈何还是抵御不了天火的焚心之的痛苦。

她撕心裂肺地怒号着,脑中的画面一幕幕闪逝着:她不甘心!对!不甘心!

幼年时,她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处决了一名自己随侍的婢女,因为她讨厌这些下等的族类,却不知被父王用心境窥探出了一切:

“神因仁善济世,你小小年纪做事却如此狠辣,怎配拥得这正统的血脉”父王走了,自此,连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后来,那孩子便出生了,她一个人常常躲在神殿后偷窥那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将那名粉雕玉琢的娃娃搂抱在怀:

“冰儿我的小神女哈哈哈我是你父王,你父王啊”一旁的母后也笑得那般的幸福,看着那孩子他们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曾几何时,她也幻想,那双宽大的手也能抱一抱自己,温和地拍一拍自己,只是再也没有过了

那孩子逐渐长大,很是讨喜,神族的子民们常常议论着二公主,却没有人记得她这个大公主。她也常常跟在自己身后,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叫着:“姐姐姐姐”只是,她不但讨厌而且还恨她,只想用自己的双手将那张明媚的笑脸给撕裂了但是,她不得不伪善地藏起一切。

“姐姐父王今日对我说,要将王位让给我,问我要不要呢,姐姐,你说要王位做什么呢”

从此,她学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也就在那时,那个蓝袍少年出现了,终于有一个人肯为她拭去了眼泪,牵起她的手:

“为何哭?”简单的话语却字字融入了她的心只是到头来一件件属于她的东西都被人夺走了。

皮肉已经被烤的“滋滋”作响,那次在大殿,她听到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她还能重生,自己却要尸骨无存!不行!她要活着!她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件都讨回来!她要让她加倍地尝尝自己所承受的痛苦!

晨雪宫内

“修行入手无外乎一个‘气’字,在这世间,妖魔之气最浊,凡人次之,仙气泽最为纯净,所以,但凡世人要想修炼成仙就必须绝谷休粮”

映雪说到此,樊铃儿忍

不住插嘴问道:“映雪师傅,如此说来,若是要修行,我就不能再吃好吃的了?”

映雪点了点头:“人食用五谷杂粮,必会在体内积结而产生一些秽气,如此便会阻碍了修行成仙的道路了”

樊铃儿听了心里有些憋屈,以后自己便要与那些美味佳肴说再见了,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这张皮囊若不想被体内的灵气炸成碎块也只好忍忍了。

“这几日你所要做的便是凝神静坐,将体内的气泽运行至全身各大脉络,随后将其融入自己的丹田,你且跟着我做”

亦步亦趋地学着映雪的姿势,见他双手回转了一个周天,双掌缓缓向下推去,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随后慢慢将两掌平放在两边的腿上。

“记住,要将你的大脑和心之间的联系断开,也就是做到无情,内心要空白,不可有波动亦不能有旁骛”

一旁传来映雪的叮嘱声,樊铃儿回想先前映雪的动作:“气运周身,然后是气沉丹田”

“噗”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尤为突兀。

映雪听了,不觉轻咳了两声,樊铃儿通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嗯映雪师傅,看来铃儿的体内还真有浊气”

一炷香后映雪走进大殿,见蒲团上的人影直直挺坐着,不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柱香后,映雪又走进了大殿,见蒲团上的人影依旧岿然不动,甚是欣慰地点点头走了。

三炷香事件后,他再次走进大殿,只见蒲团上的人影脑袋已经歪斜,嘴角隐隐滑下一条清流,唇边还不时发出几声呓语:“哦吼吼吼吼~要!要!要!煎饼果子来两套~~”

映雪微怔,眼前的身影渐渐模糊,随后一道身影与之重叠了起来。

“瑶儿”记得第一次教那孩子修行之术,她也是受不住打起了瞌睡,自己还罚她面壁了一个月。想到此,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浅笑。

“师傅你能不能答应瑶儿,以后不要再收其他徒弟了”

“师傅瑶儿想一辈子陪在师傅身边,您说好不好”

“我喜欢你又何错!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感情让你觉得自己很肮脏!哈哈哈你为何不敢看着我!你看着我说,这一千年来,你当真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

“我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