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摇山脉?”

琼姬点头。

“你一早便知他是白帝?”

“一开始不确定,听你说起算命之事才肯定。此次白帝只带了一个名为夜九的侍童。他在佣兵联盟发布了悬赏令,招募雇佣兵沿途保护。看样子是要伪装成过往商队,想必是为了避过鬼君的眼线。”

“你不会是想要我……”

琼姬点头,“种种迹象表明,白帝的功力应当尚未恢复。你跟他们一起走,最为安全。”

“不行,”木子断然拒绝道,“当初为了躲避他的追杀已经用过这招,他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况且,那次白帝不在军营,而这次伪装成雇佣兵,终日与他贴身而行,我没有把握。”

“当时你就有十分把握不被发现?兵行险招,出奇才能制胜。统司尚且难不倒你,何况是个江湖游侠?”琼姬拿来一袭白衣让木子换上,又扔给她一块小巧的精铁木牌,其上刻着银晃晃的三个大字:白秋寒。

木子不明就里,“这是?”

“白秋寒,出了名的孤胆剑客,孑然一身。凭他秉性正直,年少有为,在江湖中的风评素来极好。除此之外,他也是一名雇佣兵。”

“你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木子显然不相信琼姬的羽翼会有什么好鸟……

琼姬摇头,“与你不同。他是正式佣兵组织的成员,所有的资料皆有迹可查。你扮成他,可保万无一失。”

木子听了暗自心动,“你偷了他的名牌?”

“非也。我是明抢。”

“你把他杀了?”

琼姬摇了摇手指头,“他揭了悬赏帖要我的项上人头,结果你懂的。我便顺理成章,让他在我这挂几天牌,接接客。”

噗!木子差点把酒水喷在她脸上,“那你还不如杀了他。”木子翻了个白眼,指着桌上的白衣,“我一定要穿白色吗?”白衣容易染血,她从来不穿。

“白秋寒白衣飘飘的形象已经传遍江湖,你觉得呢?”

“好吧。”木子放弃抵抗,起身去屏风后换上了那身白衣。

白色素显优雅,她整个人的气场便为之一改,翩然多了几分儒侠风范。木子很惊艳,琼姬很满意。

“你还是适合白色。”

“是吗。”木子一脸悻悻。白色,是她离开那个家之后就再未碰过的颜色。她总觉得自己满手血污,配不上这般素净。

“不要成天要么黑的要么红的,看上去就一脸晦气。”琼姬走到木子身边,细细打量,“身为女子却连耳洞都没有,你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女扮男装么?”

木子笑了笑,“我素来只与男人争锋,女儿家的玩意,我没兴趣。”

木子一句话便绝了琼姬想改造她的想法。琼姬只能就此打住,愣了半晌才怔怔道:“考虑考虑,到我这挂牌可比雇佣兵赚得多。”

木子不加思索,回了她两个字,“啊呸。”

“女儿家终日喊打喊杀终究不是办法,你总该有个体面的活计。”

“挂牌是体面的活计?何况,你不也终日喊打喊杀?”

“哪有,人家只是个很单纯的老/鸨而已。”琼姬捏起一束头发,故作娇羞。

“那请问单纯的老/鸨,你能不能告诉我,月摇山脉里究竟有什么宝物,你志在必得?”

琼姬眼中星波流转,透出一丝笑意,双唇张合说了两个字。

“龙鳞。”

第二章 有缘千里来相杀(3)

木子从琼姬那出来后,脑海中就一直在回荡那两个字。

龙鳞。

“不用找了,世上最后一条龙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

木子心头一颤,回头便见玉梨子带着一脸欠扁的狞笑飘在自己身后,“你刚才怎么不出来?”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的心是黑的。”

“全世界都知道琼姬的心是最黑的。”木子横了他一眼,“世上最后一条龙不会是你吧?”

“正是。”玉梨子不无骄傲的昂起头。

木子盯着他看了三秒,随后大笑离去。

玉梨子轻蔑的哼了一声,并不与她争辩,一副‘尔等凡夫俗子懂什么’的表情瞥了她一眼,便将全部心思投入到大街上去了。林林总总的物件令他目不暇接,好不欢乐。

可惜的是,他不能离开木子三丈开外,否则便会被魂契灼烧,于是他只能跟在她后面,时不时发出声声哀嚎:“你慢点儿,你倒是慢点啊!”木子除了觉得耳朵有点吵之外,并无其他不适,于是毫不理会他的诉求,以最快的脚步走回了自己的住所。

小茅屋变得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除了原有的房子外,旁边又盖起了两间屋子。木子走进去,便见晏伯正在给木笙换尿布,阿靖在一旁学习,一板一眼有模有样。而他们对面坐着两个婢女扮相的老女人,一个正在打瞌睡,一个则靠在桌上嗑瓜子,地上吐了一地的瓜子壳。

“这是,怎么回事?”

阿靖见了木子,立刻欣喜若狂的围上来,对着木子手舞足蹈。木子虽未学过手语,但其中的意思也猜中了七八分:这二人是琼姬请来照顾木笙的,仗着阿靖不会说话,照顾得并不尽心,每日多亏了晏伯,木笙才不至于饿死。

木子见状,立刻将二人提起,连带着一地瓜子壳一齐‘请’了出去。待她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屋外头了。老女人剑拔弩张,充分展现了其为泼妇的本性,将门拍得啪啪响:“你谁呀,怎么私闯民宅呀?开门,再不开门我就去报官了!”

木子被吵得不胜其烦,霍然打开门,一脸阴冷,道:“我叫木子,两位夫人有何贵干?”

女人的笑容凝在脸上,半晌才干笑道:“您就是木子大人啊,您、您怎么回来了?琼姬托我们照顾小姐,还说您不会回来了呢……”

“就是啊,琼姬说您回不来了。”另一女人附和道。

“再胡说小心我……”木子说到这,忽然瞥见斜对面的茶铺里坐着两个人,天青色的外衣十分惹眼,正是白帝,雪卿。他被这边的嘈杂吵嚷吸引,也正向木子看来。

木子心虚,直接关上门。

“真是一屋子怪人。”外面的老女人见讨不着便宜便随意骂了两句离去了。

“啧啧,真是一出好戏。”玉梨子跳出来开启嘲讽模式,“不过这屋子倒是典雅别致,还不错。”

木子瞪了他一眼,便微笑的上前逗弄木笙。可惜木笙换了尿布喝了奶,已经进入迷糊状态。小脸红扑扑的,大半月不见又大了一圈。木子见她这副模样,很是欣喜。而这一切,多亏了晏伯的帮助。

木子抬头,本想表示感谢,却见晏伯正神色呆滞看着半空出神,而那里,正是玉梨子飘着的地方。木子皱眉,看了玉梨子一眼,只见他十分风骚的撩了撩头发,一脸自负:“凡人是看不见我的。”

这时,便听晏伯笑道:“这些天潮湿,墙壁都是水雾,改天我帮你整理整理,让它不至于发霉,木笙也能过得舒服些。”

玉梨子一挑眉,好似在说:“看吧,就说了他看不见我。”

“晏伯,真谢谢你。”木子说着,在背后狠狠掐了玉梨子的脚趾,疼得他龇牙咧嘴。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晏伯神色自如,语带微笑,“下次你出远门别再招什么奶娘了,尽管送我那去。”

“这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木笙这丫头我喜欢得紧。那些奶娘拿钱办事,到时苦了孩子可不好。”

“那木子便却之不恭了。”木子挠了挠头,只觉有一丝丝的暖意涌上心头,甚至有那么片刻的错觉,这错觉就像是子女承欢膝下,三代尽享天伦。

而此时,另一边的茶铺里。夜九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见雪青有些不在状态,便道:“你在看什么?”

雪青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将木子就住在对面的事告诉夜九,白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是噩梦,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这时,天空恰好飞来一只黄鹂,雪青一招手,鸟儿便化作了一封信笺。

“大明宫的探子来信了。”

“呈上来罢。”

雪青恭敬的将信笺递给夜九。夜九只淡淡瞥了一眼,信笺便在他手中化作了烟灰。

“鬼君派人来了?”

“是。”夜九为二人倒了一杯酒,顾自饮罢,随后抬眼看向他,“这阵子辛苦你了。”

“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福气。”雪青淡笑着饮尽了杯中液体,也许是酒的辛辣,使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嘶哑。他衣袖一挥,转身负手而立,“朝堂之上,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白帝赤胆忠心?您处处为天界着想,可天君为何这般对你?如今您落得这副模样,我真替您不值。”

夜九摇头笑了笑,“不过是个情劫,不碍事。”

“这哪里是情劫?分明是个死劫!慕君上神与您水火不容,三界共知,如今您功力散了大半,如何与之匹敌?难道您打算隐姓埋名一辈子?”

“找到那个女人便可解我身咒。”

“她已经死了!”

“虽然我算不出她在哪,但我知道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么?”

“天下之大,去哪里找?就算要找,我们何必去月摇山?那里到处都是天君的人,而必经之地鬼川更是鬼君的领地。前有狼后有虎,也许去了就回不来了……”

夜九一脸淡然,打断道:“慕紫从楚府跳下去,算起来恰好也是落在月摇山脉一带。”

雪青嗤笑了一声:“您哪是想去找慕紫?您分明是想查探帝瑶公主的下落。天君下了禁令,严令禁止你碰天家的事。您素来只关心天下民生,如今到底为什么这么关心公主?”

“如果慕紫就是公主呢?”

雪青一怔,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笑道:“若慕紫就是失落的帝姬,那天君真是亏大了。”

夜九抬眉,淡淡一笑,“有些债背了一辈子,我不想欠更多。雇佣兵的事怎么样了?”

“还差一人便可启程。”

“可有人选?”

“榜上最合适的要数白秋寒,只是此人行迹飘忽,已经失踪月余。我一会再去佣兵联盟看看,若有恰当人选,不日便可启程。”

“嗯。”夜九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低着头看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雪青不想浪费片刻光阴,于是轻声道了句:“臣告退”便向佣兵联盟走去。路过木子门前时,脚下突然踢到一个物件,上面白晃晃的正刻着‘白秋寒’三字。

就在此时,木子一脸急切的打开门,看上去像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而下一刻,她便发现了阴魂不散的雪青手中正握着自己丢失的名牌。

木子愣在当场,雪青却十分从容,拱手作揖微笑道:“公子可是白秋寒?”

“……正是在下。”冷汗随着脊背而下,木子显得有些怔忡。

“想必这是您的遗落之物,雪青原璧归还。”雪青的彬彬有礼,让木子更加无所适从,只觉得天旋地转,有些糊涂。木子堪堪接过,又听他道:“不知白公子近日可有去佣兵联盟?”

木子强作镇定,摇了摇头,“秋寒近日私事缠身,没有过问江湖中的事务。”

“这样啊……那不打扰公子休息了。”雪青再次微笑,笑得木子毛骨悚然,临走又道:“不瞒白公子,在下之前发布了一条悬赏令,您有空便去看看,兴许酬劳会让您满意。”

木“……好。”子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那在下告退了,我们后会有期。”

待他走远,木子便双腿一软,跌坐在门槛。

什么叫戏子?这就是了!

白帝啊白帝,你真是装什么像什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人畜无害呢!

玉梨子总是在恰当的时候跳出来,让郁闷的木子更加郁闷。

“他就是你经常提起的白帝,雪卿?”

木子点了点头。

“也不怎么样嘛,”玉梨子打了个哈欠,“你不去巴结巴结?兴许看在你马屁拍得好的份上,日后会放你一条生路。”

木子翻了个白眼,“第一,白帝赏罚分明,三界人神共知,我犯的是死罪,无需浪费表情。第二,我不会让他知道我的过去。”

玉梨子耸耸肩,“好吧。但愿你能兜得住。”

第二章 有缘千里来相杀(4)

“静若处子,宜室宜家。没想到你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玉梨子一脸沉醉的看着木笙。这半日里,他一反常态的安静,蹲在木笙的摇篮前一看就是半日,连眼睛都没眨,“她真像帝宴。帝宴小时候就跟她一样,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抱个小枕头,否则就睡不踏实。”

“你看谁都像帝宴。”木子翻了个白眼,将木笙托付给阿靖,便独自向佣兵联盟走去。玉梨子被迫与木笙分离,显得十分不满,“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你放心吗?那个阿靖可靠吗?”

“我在她身上下了禁咒,旁人伤不了她。”

“就你那点技术?”玉梨子一撇嘴,嗤笑道:“凡人也许无可奈何,可万一遇上个大罗金仙上古魔物什么的,怎么办?”

“你以为大罗金仙上古魔物随处可见?到我家去作甚?”木笙摆摆手,显得十分不耐烦,道:“旁的不说,在禁咒方面我有绝对的信心。世上能破我咒法的屈指可数,一个在离恨天上,一个在十八层地底,他们会跑到我屋里去?”

“那白帝呢?万一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拿木子要挟你,你要如何?”

木子大笑了三声,阴森森道:“先下手为强。我现在就去揭了他的悬赏令,送他下地狱。”玉梨子吃了一瘪,被木子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心中暗自祈祷:“阿弥陀佛,希望木笙能一直静若处子下去,以后可千万别像了她娘,动若疯兔。”

二人说话间便走到了佣兵联盟。只见大门前车水马龙,十分热闹。门里是连着的三个大屋,他的前身是一个戏台,斑驳的墙壁和饱经风霜的青石路昭示着这里曾汇聚八方人口,广受追捧。而如今的高台之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悬赏令,台下则大多是卖药卖兵器的摊贩,价格公道还实用,广受用户好评。联盟的组织部就在戏台的后方,正是开春之际,放眼望去,一大片油菜花田正含苞待放。

雪青刚走出来,便遇见了迎面走来的木子。

木子本想转身躲开,岂料雪青眼尖,一眼便认出了白衣飘飘鹤立鸡群的木子。于是双手抱拳道:“秋寒兄。”

木子见躲不过,便扯出一抹微笑迎上去,“雪靑兄,这么快又见面了,不知您的悬赏令招募得如何了?可还差人?”

“联盟将将送来了人选,我正要去见他。”

“这样啊……”木子面上略显失望,心中却在暗自揣度下一步该怎么走,正在她伤神之际,又听雪青道:“不过如果秋寒兄愿意相助于我,我可私下给于你两倍的佣金,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木子未加思索,脱口而出:“成交!”

“你不好奇是怎样的差事?”雪青皱眉,有些疑虑。

木子呵呵了两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两倍的佣金够义气!”闻言,雪青也放下了戒心,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金子递给她,笑道:“那么一切便拜托秋寒兄了。我就住在羞花楼,明日一早便启程。”

木子点头,“……好。”

二人拱手道别后,木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只听玉梨子跳出来,暗暗呸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个人物,原来是个草包。”

木子迟疑了片刻,道:“谨防有诈,我且试他一试。”

……

木子走后,晏伯便带着木笙的尿布回了家,却不想在茶肆里见到了老友。

晏伯一身凌乱,笑眯眯在夜九对面坐下。夜九见他这幅模样似乎并不意外,平静地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了句:“夜九见过晏伯。”

“行了,都是老熟人了,不必多礼。”

“似乎每次见您,您都很忙。我一连来了三日,都没能见到您一面。”

晏伯提起一块尿布,在他眼前晃了晃,“旁边那丫头自小没了娘,邻里之间帮忙照顾照顾。怎么近日有空来找我喝茶了?平素里你可比昊月还忙。”

“夜九如今是个闲人,自然比不得从前了。”

晏伯点了点头,“夜九这名字不好听,还是雪卿之名不落俗。”

“雪卿之名当配三十三天上的白帝,如今我连半个散仙都算不上,昊月这局棋,玩得实在大,”夜九笑了笑,神色间略带了些苦涩,“我一直司掌三界刑罚,凭的就是力量。若被旁人知晓我的功力至今尚未恢复,只怕三界将会大乱。”

“只要你们之间不被离间,三界再乱也乱不到哪去。”晏伯恢复了一脸笑意,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夜九闻言手一抖,差点打翻了酒盅,半晌才缓过来,幽幽道:“我们不会被离间。”

“嗯?”

“我们从来就没有一条心过。昊月,慕君,我。各自为政,相厌相憎。”

“孽缘啊……”晏伯摇头叹息,见桌上已有不少空酒瓶,便端来一套茶具,笑道:“少喝酒,多饮茶。”说着,为夜九倒了一杯茶。只见茶色嫣红,茶形略松。空气中随之荡起一阵幽香,沁人心脾。

“此茶名为‘花执’,尝尝看。”

“多谢晏伯。”夜九端起茶盅,轻抿浅酌,一小口便已是满口余香,不禁由衷赞叹:“好茶。”

“喜欢就好,能静下心来品品茶也是不错的,”晏伯沉下脸,淡漠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意,“我知道我无法阻止你进月摇山,但至少,我能保你不死。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夜九怔住,刚想问他话里的寓意,还不待他问出口,便觉自己腹内丹田之中泛起一丝真气,那是许久不见的灵力波动,堪堪护住自己一条心脉。夜九心中一喜,刚想行礼多谢,晏伯却先他一步将他扶起,笑道:“感激的话不必多说。昊月雪卿慕君三人,可谓三足鼎立,缺一不可。我也是为了天界着想。你且坐着,我去洗尿布了。”

夜九点头。晏伯说完,便起身进屋去了。

木子回来时,便看见夜九坐在茶肆里独自饮茶,身旁放着一卷佛经,书页已经有所折旧,显然已经被翻了好多遍。见他这副模样,木子当下便有了主意。于是匆匆走上前,径自在他身边坐下。

察觉到身边有人,夜九抬头便见木子一脸淫/笑地对着自己,就差没流下口水了。不顾夜九铁青的脸,木子单手环过他的身体,搭在他肩上,“小兄弟,你叫什么来着?夜九?”

夜九感受到木子手中的劲力,自知无法反抗,于是只能阴着一张脸,算是默认了。

“我们见过的。记得我吗?羞花楼那个。”木子眨眨眼,抬起双腿,霸气的往桌上一放,“你是雪青的侍从?我跟你打听个事,你们家主子是干什么的?”

后面的话夜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颓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只见他霍然起身,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木子脸颊便应声而红,真可谓下手狠厉,狠厉至极。

玉梨子张大了嘴,仿佛看到了木子化身疯兔的模样……

第二章 有缘千里来相杀(5)

夜九被撕了吗?

夜九被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