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简直不敢相信,江依这是在传播什么思想啊,这可是大夏朝,就是在开明,也不能让一个男人对女人的…那什么品头论足吧,再说了,成亲之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他能看见什么呀…小茹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也快混乱了。一把抓住手里的信,扔给满头雾水的江依,恶狠狠地说:“你自己看,看看这都什么东西!”

江依惊讶地接过信,走到窗前,借着灯光开始阅读,越读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更是前仰后合,抱着肚子直哎呦——“姐姐,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嘛,现在福儿虽然小了点儿,但是开始关心,关心自己的身材的情况,也不错…呵呵…”

小茹叹了口气,冲回屋里,打算给自家小徒弟写一封回信,只是回信的内容,恐怕要斟酌再斟酌了,一想到,自己的小姑娘,还没有到青春期,只能算是儿童的小姑娘,在信里面一本正经地问自己,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胸部大起来,她不要小咪咪,要大咪咪,因为团团说,江依小姨说了,小咪咪找不着相公…小茹就恨不得把江依一脚揣进水里算了,这个祸害。

终究按不住满肚子火气,小茹眯着眼睛,咬着牙冲江依道,“…你不要忘了,团团是谁的儿子,如郭欣然知道你给她儿子灌输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我相信,她会很愿意让你感觉一下,到底什么才是江湖女侠的风采…”

说完,小茹啪一声,关上窗户,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哀嚎。

听着外面悦耳的哀嚎…小茹努力使自己的心气平了些,深吸了口气,端坐在书桌旁,摊开信纸,开始凝思苦想,应该给自家的小徒弟上一堂有关青春发育的课程了,要知道,福儿可是要学医的,而这一方面的内容,完全可以作为医学常识教导她,嗯,就这样做。

至于郭欣然家的小正太,那是江依的问题,她有本事把思想灌输给那‘小伙子’,就应该承受后果。再说,小茹到不觉得郭欣然会不讲理的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把江依怎么样,或许,吓唬吓唬她,毕竟,小茹有的时候觉得在过欣然那张冷淡的面孔下,其实多多少少有一点儿恶趣味儿。

这一夜,注定了船上的两个女人无法好好睡眠,而江依显然更凄惨些,以至于第二天,一向以自己的美貌为荣的江依美人,脸上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头发也很凌乱,而且毫无所知。她身边的几个使女和老妈子,被惊得一整天没吃下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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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礼物

“来,来,来,尽量点,庆祝你顺利出师,并成功加入慈心远洋商会。”古漫辉笑呵呵地举起普洱茶,“就让我以茶代酒,庆祝苦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以后咱们兄弟齐心合力,一定能够打下一片天空来。”

这是位于广州东郊的一间以昂贵和精致闻名的茶室,随便一顿下来,恐怕也要二三十两纹银才行,对于生活颇有些拮据的王洋来说,这里简直可以说是奢侈。

“哥,你来这儿也有快八年了,这么看来日子过得还可以吧。”

“至少比在家的时候强一些。”古漫辉苦笑,他倒霉地遇上一对赌鬼父母,还能过上平静安乐的日子实在是不错了,虽然现在他的债款还剩下几千两白银没还,但是自己经营的餐馆儿生意还不错,廖家的几个主子也是大方得很,逢年过节赏赐不少,平日的赏赐积攒下来,可以预期,大概再需要三五年,他就可以还清债务了。

“阿洋,别的你不用管,干活儿一定要用心,这机会可不容易得,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前辈们刁难你,也不要去做无谓的争斗,更重要的是充实自己,学会更多的东西,怎么也要学出个样子来,否则可对不起这么多年的辛苦!”

“当然。”王洋微笑道。

心里不觉想起那个几乎是给了自己新生命的女子来,要不是她,自己和父亲恐怕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死在了街头,就像那个时光,无数死去的孤魂一般,连尸骨都找不到一个安宁的沉眠之地。。。想到今天上午自家的师傅大人说的话--女主人马上就来到广州,父亲会在三个月后随行而至,而且自己将在今日出师,正式为她工作,与父亲一起。

一向以自家的冷静谨慎自豪的王洋,也忍不住心里憧憬,未来可能的美好生活。

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午后,表兄弟两人闲坐品茶,悠闲自在,儿时的阴影似乎已经消弭无踪。

与此同时,被人深切想念着的楼家夫人高小茹,正走在福州城古老的大街上,为了给讨自家小徒弟的欢心,小茹正打算精挑细选一样儿漂亮的生日礼物。

今日她们的行程会在福州暂停,到不是因为小茹的原因,而是江依那女人再也无法忍受不够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点心美食,这一切让这个追求精致生活的女人抓狂,而几乎用上了所以能用的手段,坚持要在福州补充物资,丝毫不顾,其实他们马上,不,应该说他们已经到了属于李家的地盘,甚至可以不乘坐船只,直接走陆路了。

于是,小茹很干脆的趁此机会顺便逛逛街,看看有没有可能为自己的小徒弟买一件儿称心生日礼物。

在布满青苔绿瓦的古老大街上漫步了半天,小茹伸手拉了下遮盖住小半张面孔的白纱,安抚了一下一直窝在她的怀抱里,动来动去,片刻不肯安生的小狐狸,终于在琳琅的商铺中间,看到一个看起来十分不错的珠宝店,它的大厅宽敞明亮,采用的是最近流行的唐代复古式装修,精致的红木八宝阁样柜台,雕刻着让人心情愉快的细腻花纹。

以小茹的眼力,表面上那些珠宝当然入不了她逐渐被养得很挑剔的眼,可是最上层的古玉中,她却偶然发现了一块儿很不错的玉佩。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小茹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明显露出想要进食的欲望,显然,越来越挑剔的小狐狸,对一般珠宝已经不感兴趣了,能吸引得它一次又一次企图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溜出去的玉佩,显然有一定价值。

看店的小伙计很能言善道,就在刚才,他已经忽悠了一个一看就小气吝啬,并且不像是习惯于这类奢侈品的富商,给他的小女儿买了一株翡翠珠子的手镯。

而小茹显然也属于好客人的范畴,所以小伙计热情而周到,又不会让人厌烦,,他很殷勤地将装了古玉的黄花梨盒子搁在小茹手边儿,就自顾自地退到一侧,完全不会打扰到客人。显然,这是个很了解顾客心理的店员,小茹微微一笑,觉得自家如果开铺子的话,无论经营的是什么商品,都需要这么一位精明又知道分寸的伙计。

入手温暖,是块普通的和田暖玉,可是里面却隐隐蕴涵了些小茹也不知道的东西,彩凤呈祥的雕工虽然简单,但是线条明快,看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生日礼物。

小茹抬起头,想招呼店员给她包起来,却没有想到竟然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个正坐在一边的桌子旁边,正细细地打量一只玛瑙石扳指的,正是自己曾经在周家医馆遇见的半身瘫痪的病人。

小茹怔了一下,很诧异这种巧合,这时,那女子也抬起头来,真好对上了小茹的眼睛。

“是你?”女病人微微一愣,“没想到还能在见面。。。”

“你喜欢玛瑙石?”小茹点了点头,笑了笑,这个时代喜欢玛瑙石的可不多,那并不是很罕见珍贵的宝石,事实上,它们非常便宜,真正的贵族人家很少用到。

小茹的脑子里打了好几个转儿,一瞬间就冒出好几个念头--怎么不着痕迹地谈起这位病人的伤腿,才不会显得很失礼,“我夫家姓楼,怎么称呼?”说着,小茹举步走过去,坐在了那女子身边,小狐狸一个敏捷的跳跃,落到圆桌上,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坐在主人身边的女子。

“赵辛,我的名字。。。玛瑙石让人心情平静。”那女子愣了下,脸色微微露出一点儿红晕,她的声音低哑,有些犹豫,显然,这不是个多话的人,小茹甚至觉得,她可能很久没有正常地和外人交流了,但是,很显然,她不讨厌与小茹来一场不错的谈话,而且,还对桌子上的小动物师父喜爱。

小茹眼睁睁看着那女子把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狐狸柔软的毛发,眯起眼睛里,露出一抹惊喜的光芒,那光芒很迷人,让小茹都忍不住想要微笑。

小狐狸很明显地感觉到主人的叮嘱,并且非常乐意地窜进赵辛的怀里,引得她大声地惊呼,也许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失声惊呼的一刹那,赵辛猛地举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趁着古怪的一张面孔,可爱极了。要知道,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小茹一直觉得这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打扮得很端庄,有些古板,表情严肃的女子应该不太好接近,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观点有误。

呃。。。,小茹看着赵辛那张完全变得通红的脸孔,强忍住笑意,低声道:“呵呵,看来这小东西很喜欢你。”

赵辛的脸更红了。

“辛儿?”这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显然是听见了这里的笑闹,快步走了过来,诧异地看了赵辛一眼,直把她看的羞赧地低下头去,一双手紧张地抱住了怀里的小狐狸,才转身对小茹笑道:“这位客人,您很有眼光,这块儿和田暖玉很不错,呵呵,因为您的到来,让我的孙女难得有了一段儿愉快的时光,我给您打八折,三十两纹银,如何?”

小茹笑着点了点头,知道这位老爷子是个实在的人,只看玉雕的话,那个价码应该也算实惠了,于是,小茹甩甩手,轻轻松松地道,“那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老爷子亲自去拿了一个黑色镶金边儿的华丽礼品盒,正想着把古玉放进去,忽然外面一阵骚乱,之后,半掩着的古铜色的大门一下子被人踢开。

小茹微微皱眉,见冲进来的一共是六个人,除了为首的那个,其他人手里都拿着长枪或者利刃,小茹惊讶地眨了眨眼,实在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不算小的城市的中心,居然会碰见抢匪,不是吧,虽然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但是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福州的地方官员全应该找根麻绳儿吊死算了。

小茹可是经常听王蒙那女人抱怨说,当今的当地陛下时常在她面前吹捧说--大夏朝在他刘世超的治理下日渐欣欣向荣,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能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理想状态。王蒙对此肝胆厌烦,小茹到是很高兴皇帝陛下有这样的理想,并且愿意为之奋斗,这是好事儿,对老百姓来说,这总比碰上个昏聩的君主要好得多了。

为首的那个面貌实在斯文周正不像抢匪的抢匪头子四下扫视了一圈儿,目光一寒,只着店里的两个小伙计厉声喝骂道:“没看见爷爷来了,还不给我上茶?”

其中让小茹很看重的那位机灵伙计立马先把椅子擦了一遍,又端来一个紫砂茶壶,毕恭毕敬地倒了六杯茶水。

那个强盗头子显然很满意,悠哉地坐下来,端起茶杯喝茶,他身后的五个兄弟利索地关上门,在此之前,除了小茹之外,其他客人们很有眼力劲儿,而且很熟练地刘子哦了。

小茹安抚地摸了摸在这六个人进门的一瞬间,就寒毛直立,浑身散发出强大气势的小狐狸。心里一时有点儿古怪,貌似这小东西最近很喜欢打架,虽然以前它也挺好斗,但更喜欢的却是挑动别人去斗争,自个儿躲一边儿看热闹,像现在这般,随随便便一点儿挑衅就能让它露出利爪的情形,是在今年才开始出现的。。。难道说,这是由于小狐狸开始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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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热闹

珠宝店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小茹搂着小狐狸,有一下没有一地安抚它,那位老掌柜似乎生怕刺激到这一伙儿凶神恶煞的抢匪。。。也可能是给气的,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是一句话也没说。

小茹摇了摇头,暗叹自己运气不佳,好不容易来买一次东西,竟然还能遇见这种事情,也算这帮家伙倒霉了,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赶在自己在的时候跑来抢劫,她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喜欢乱糟糟的事务,但是事情找上门来,也没有不伸手的道理,何况,这里还有个她看上眼的病人,虽然对方有六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但是自家的小狐狸也不容小觑,更何况,隔着窗户就能看见七八条野狗正在街道上觅食儿。。。而且,她隐约看见李家的几个护卫是跟着自己一块儿出来的,现在想必就呆在附近,绝对远不到哪儿去。。。

小茹扭过头,看了身边的赵辛一眼,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神情见颇为镇定,似乎根本没把对面儿那六个家伙放在眼里的模样。

小茹疑惑地眨了眨眼,心道,难不成自己看错了,这几个人不是来抢劫的。。。

就在此时,领头儿的那个年轻的强盗头子,忽然收敛了凶神恶煞的模样,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舔着脸,冲着店掌柜哀声道:“爷爷。。。”

“闭嘴,谁是你爷爷!”

“祖宗,祖宗还不成啊,您是我祖宗哎!”

这个人高马大的壮小伙子,弯着腰,耷拉着脑袋,苦哈哈地立在店掌柜身前,就像是个做错了室儿,正等着挨骂的小学生儿,店掌柜满脸铁青,明显得怒发冲冠,而赵辛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里写满了茫然。。。

小茹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场面到挺乐呵的,小茹咳嗽了声,站起身,揣着刚刚购买的和田暖玉,把小狐狸扔到肩膀上,低声对赵辛道:“赵小姐,我是个大夫,这两天会住在城西的平安医馆里,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不妨来找我。。。”

说完,小茹径自出了店门,也不管赵辛是不是听进去她说的话了。

平安医馆是慈心医会位于福州的联络点儿,平时总有两三个慈心医会的大夫坐诊,偶尔也接待了一下来自全国各地的喜欢游历的慈心医会的大夫们,在大夏朝境内,这样的平安医馆,一开始只有两三个大城市有,最近两年才渐渐多了起来,福州这个,就是个老字号,五年前开的,以前也挂着平安的牌子,是周家的产业,后来捐给了慈心医会,但常驻的还是以前那套班子,周家的周通和周彤两兄妹在打理。还有个老大夫撑门面,姓李,也是周家这两兄妹的授业恩师。

傍晚十分,夕阳西下,天色开始昏暗,院子里挂起了灯笼,平安医馆的客人也都走光了,伙计们早早关了门,其实在福州,平安医馆算不上最好的,一是李大夫今年八十有六了,虽然说越是老大夫越是让病人信任,可是李大夫的精神不好,身体也出了毛病,已经轻易不给人看病,周通和周彤的年纪又小,都是二十出头儿的年轻人呢,他们也不像小茹似的,十几岁就出道,又有简直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本事,名气自然不大。

而跟他们竞争的是廖家,廖家不光做医药买卖,那是个仅次于李家的大家族,只是李家更注重航运进出口贸易,而廖家则是大地主,不能说是个纯粹的商人,当然,他们家商业也挺红火,经营的东西--茶叶,丝绸,药品,柴米油盐,等等,几乎无所不包,和这样儿的大商家竞争,平安医馆的生意能火起来才怪,也幸亏平安不是为了赚钱。慈心医会的慈善事业,客人主要是那些比较贫苦的老百姓,和廖家开的那个占地广阔的大医馆没有冲突,多年下来,双方都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关系不好,到也没有发生什么让人不愉快龃龉。

小茹拉着江依,跑院子里玩了会儿跳绳儿,舒活了舒活筋骨,又洗了个澡,才坐到花厅里和周家两兄妹喝茶聊天儿,这会儿还是春日,福州天气不错,暖和又不燥热。

在座的几位都是大夫,有很多话题可聊,分析分析病例,说说医书,到也快活,说了会儿话,周彤忽然笑道:“我都忘了,今天中午我刚弄回来个大西瓜,正好切给你们吃,吃了西瓜,咱们再吃饭。”说着,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周通怔了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眼角儿地余光斜了小茹和江依一眼,到底没有说出口。

小茹到没看见周通的古怪,她怔了一怔,惊讶地道:“这会儿就有西瓜了?现在可还不到时候呢。”

周通笑了,“听说是从南边海岛上运过来的,我不大吃,就是周彤那妮子喜欢。。。”

一群人又闲话了半天,才看见周彤扭扭捏捏,一脸不自然地捧着个托盘儿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托盘儿搁到桌子上。

托盘里排的满满的,确实是西瓜,只不过,刀功真是不怎么样,大大小小歪歪扭扭零零落落,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小茹和江依脸上都僵了下,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秀气,一派贤妻良母型的周彤,居然不会厨艺,场面一时间便稍微带了点儿尴尬,周通连忙咳嗽了声,笑呵呵地道:“呵呵,我这妹子虽然不会做饭,不过,家里的柴火向来是她在劈,这不,劈得很不错嘛。”

一句话,逗得三个女人都乐了,小茹拣起块儿西瓜,咬了一口,别看样子不好看,对味道可没有影响,很沙很甜,正是小茹喜欢的口味儿。

江依一边儿吃,一边打量周家的这两兄妹,笑眯眯地打趣道:“我以前听肥肥哥哥说,你们周家是阴阳颠倒的命格儿,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现在算是明白了。。。”她的目光从周通身上滑道周彤身上,直把周彤看得恼羞成怒,拽起椅子垫儿来摔了她好几下,才算消停下来。

这也管不得江依好奇,事实上,他们船队昨日到福州的时候,正赶上平安医馆开饭,因为是晚上,饭菜也算不上多么奢华,但是几个家常小菜,做得十分地道,刀功好,火候掌握得也好,简直比江依家里几个精通南北各色菜系的厨子也不差了。

一向嘴刁的江依吃得满嘴流油,再听说平安医馆里没招下人,兄妹两个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打理,饭当然也是自己做的,顿时对周彤这姑娘崇拜得不得了,差一点就要拜师学艺,当时,小茹见江依说到厨艺的时候,周家两兄妹都很尴尬,她那会儿还以为这两个人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了,现在看来,闹了半天,周彤这个做妹妹的,不会厨艺,而真正精通的,反而是个应该远庖厨的君子哥哥,那就怪不得两个人都不自在。

把就会胡搅蛮缠的江依抓回来,小茹随便扯了句,岔开话题,周家两兄妹这才松了口气,场面又变得轻松起来,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周通就说到想让小茹和江依帮忙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好把他的宝贝妹妹给嫁出去。

周家兄妹是孪生子,今年都是二十二岁,对周通来说,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他是男人,成亲晚一点儿不要紧,可是周彤就不一样了,二十二岁还没有成亲,在这样的时代,会被人说闲话的。

不过,周通刚开了这个话题,江依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彤就恼了,“胡说什么呢,哥,你要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周通怔了怔,赶紧赔笑道:“好好,不说,不说还不行,就是宝贝妹子你一辈子赖着哥哥,哥也养得起你。。。走吧,吃饭去,一会儿饭都凉了。”

二话没说,四个人转战饭堂。

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周通被人叫去出诊了,小茹和江依就拉着周彤坐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吹着轻风,继续侃。

圆圆的石墩儿上铺着毛皮垫子,怀里揣着堪比暖炉的小狐狸,很暖和,小茹其实挺喜欢和三两个好友漫无目的地闲扯闲聊,这让她有一种古怪的熟悉感,使得精神上很放松很惬意。显然,江依和周彤也挺喜欢,估计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太少,晚上天一黑,除了聊天,也不能干别的什么了。

三个人一边说话,周彤一边从兜里面拣出来几颗核桃,食指和拇指这么一捏,核桃壳就碎了,小茹和江依凑过去吃现成的。

江依这女人向来比小茹好管闲事儿,也许是受了周通的影响,忍不住就拉着周彤问道:“我说,彤彤啊,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成亲,你看看你,模样长得好,医术高明,性子也好,要温柔有温柔,要活泼有活泼,为什么到现在还找不着如意郎君?”

这会儿人周彤到不恼了,两个女人的小脑袋瓜凑到一块儿,周彤压低声音,笑嘻嘻地道:“依依,我实话告诉你吧,以前媒婆来说媒,我也有过想法,不过嘛,那些男人我挨着个儿看了,哪一个也比不上我哥,他们有我哥长得好看吗?没有。他们有我哥性子温柔吗?没有。他们能像我哥一样,肚子里的医书拿出来晒晒可以吓死人吗?不能。他们可能像我哥一样对我那么好吗?不可能。。。他们这么差,叫我怎么嫁!”

一番话,说得江依瞪目结舌,核桃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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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别扭

周彤的择偶标准并不是那么不可思议,很多女孩都会潜意识地将自己的父亲或者兄长当成倾慕的对象,要不然,‘恋父’、‘恋兄’这样的词语就不存在了。

小茹和江依当然都对此无能为力,也只好辜负了周彤的殷切期盼。

在福州又停留了一日,江依跑出去大采购了一趟,吃遍了福州城街头巷尾各个犄角旮旯的美食小吃,小茹便告别了带给她们很多欢快的周家兄妹俩,带着江依,和自动找上门儿来的那位坐在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毛毯的美丽姑娘赵辛,一起乘车离开了福州。

一路上看那草长莺飞,鲜花遍地的春景,小茹的旅途显然很舒心,尤其是没有意外第接到了自家亲亲相公寄来的信。

信上除了写下一些琐碎的细语,还交代了一家人的情形,他们已经于昨夜傍晚,抵达广州,婆婆的身体康健,长途旅行虽然让她显得有些疲惫,但是,由于照顾得当,并不曾患病,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好觉之后,已经精神抖擞地开始布置新家,孩子们也活泼开朗,虽然貌似福儿和郭家的小团团起了一点儿纷争,但并不算严重,福儿是个很稳重妥帖的小姑娘,想来不会招惹什么大麻烦。

至于从龙王手里得到的一所宅院,楼易除了对它的面积还算认同之外,其他的都不大满意,因为这所宅院不但不够精致,十分粗犷,而且对住惯了小茹设计的房屋的他和老太太来说,这宅院连一星半点儿的舒适也谈不上。

至于官邸,那破旧脏乱的程度,让楼易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拉着自家娘亲离得远远的。还和丁峰联名写了厚达十页的信,送去给公孙止,小茹虽然不知道他写得都是些什么内容,但是可以想象,京城那边儿溺爱孩子之名上达天庭的布衣国师,想必会用自己的吐沫星子,给那位皇帝陛下好好洗个澡。

小茹按了按眉心,忍不住笑了,看来,到了广州之后又要大动土一次,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信,让自家相公和婆婆带着孩子先住到李家去,虽然可能也不习惯,但是江依的品味,最起码要比那个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海盗头子强得多吧。

当然只能暂住,住太久是不可能的,要赶快把官邸收拾出来,最好连龙王送的那所宅院也不要去住,能卖好价钱,就秘密卖了也行。

这主要是因为楼易的身份非常敏感,还是不要太特立独行的好。要知道,他身为广东布政使司的左布政使,还是在右布政使缺的时候,等于掌握了一省大权,从二品的高官,一举一动都是非常显眼的。

像他这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就做到这种地步的官员,大夏朝除了当朝像傅孙祥云和兵部尚书赵至深之外,就再没有别人了。

可是人家那二位,一个救驾有功,还智多近妖,是个就连自家老爷子在他面前都讨不了好的一妖孽人物,而另外一个,那绝对是出身军事世家,有个绝对的好出身,还军功卓著,从十二岁从军,正正经经地在沙场上九死一生拼回来的功劳,无论根基还是声望,楼易跟他们没法子比。

就拿名望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来说吧,有的时候,它很重要。比如说,那个孙祥云家里纳了比三宫六院还要多几倍的美妾,别人只说他是个风流雅士,对他这种古怪的收藏美女的爱好一笑置之,连皇帝那么不喜欢官员沉湎美色,对他没什么话儿说,要是换上楼易,说不定明天参他的折子,就得把皇上给压得剩不下几口气,再比如说,赵至深敢在秋狩的时候骑着马先当今圣上一步猎到猛兽,也敢在马鞍上挂着个白虎头耀武扬威,可换了楼易,他只能乖乖地跟在自家老爷子身后,在不出风头儿的情况下捉几只小动物回家讨好媳妇。

在层面上,是很不同的,所以,他们楼家最好别和人家比,乖一点儿,安稳一点儿,低调一点儿,平平稳稳地度过这一段比较危险的时光。

小茹抱着自家的小狐狸,因为离广州越来越近,她的心情波动起伏也渐渐增大,一开始对能离开京城,来到她一直向往的开放之地,小茹是满心欢悦的,但是,随着想得越来越深,她却隐约有些担忧,不知道自家老爷子的这一步棋,走得到底正确不正确,或许,楼易可以来广州,但是不要站在这么个显耀的位置上比较好…虽然,现在的布政使,和以往的权力相比,已经大大的衰落了…

虽然带着许许多多的谨慎情绪,但是,小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们马不停蹄,辛辛苦苦赶到李家位于广州府境内的别院的时候,看见的居然是这般鸡飞狗跳的情况。

满院子的下人们噤若寒蝉,打扫院子的,收拾屋子的,准备饭菜的,都悄无声息,安安静静,丁峰倚在花厅的石桌上,他的身体显然还没有大好,脸色有些苍白,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而自家婆婆正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地坐在一边儿叹气,楼一凡那小子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闭着眼睛窝在自家婆婆怀里,如果不是他的眼珠子一直在乱动,小茹也不会发现这小家伙根本就是在装睡,至于郭家的小团团,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小脸绷得紧紧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儿抓伤的痕迹,不过已经上过药了,情况并不算太严重…

但是,就是这么点儿擦伤,也把江依吓得够呛,这姑娘刚一进门,就被吓得差点儿晕死过去,一把搂住小团团就开始噼啦噼啦地掉眼泪儿。

小茹环视了一圈儿,见楼易立在窗户前面,神情闪烁,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隐隐约约带着一点儿僵硬,小茹叹了口气,苦笑着摊了摊手:“哪一位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才回家,你们就这么迎接我啊?”

楼家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楼易一眼,咬牙道,“还说呢,你刚离开多一会儿啊,楼易就敢冲咱们福儿动手了,这么大个人,居然打孩子,太不像话了,楼易啊,你小的时候,比我们福儿调皮得多,我动过你一个手指头吗?福儿还是个女孩儿!”

楼易这下子只有苦笑了,他哪儿动手了,他不过是说了那丫头几句,结果福儿那丫头死活不肯认错,他就扬起手来比划了几下,连落下去都没有——“娘,福儿这孩子…她把人家广州知府家的千金给推到河里去了,要不是当时有几个大人在,恐怕…那小姑娘就算桀骜一点儿,跋扈一点儿, 可才十几岁,怎么也罪不至死吧,她做出这种事来,我说她几句很严重吗?”

从来没有管教过小孩子的楼易,抓了抓头皮,愁得恨不得揪下一撮头发来。

听了半天,小茹这才算闹明白,原来是福儿那孩子带着小团团出去玩,结果碰上了广州知府家的千金,两方人马不知道怎么起了冲突,对方的娇蛮小姑娘挠了团团一把,把他脸抓花了,福儿一气之下,直接把人家给推到河里面去了…

结果,楼易也大怒,把福儿个教训了一顿!

小茹无语,呻吟了一声,“福儿呢?”

“躲在屋里,谁叫也不肯出来,连中午饭都没吃…”楼老太太唉声叹气,晚上也没有什么胃口。

小茹只好站起身,向福儿的房间走去。

向阳的房子很宽敞明亮,干净得一尘不染,这个临时家园,显而易见地是先布置了属于孩子们的房间,从浅蓝色的窗帘,到杏黄的被单,全是福儿爱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小茹伸伸手,小猴子多多从旁边儿跳过来,直接钻进去帮她打开门。

走进门,小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姑娘坐在床上,鼻子眼睛通红,泪痕斑驳,一时间没有开口。

“我要走…”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的眼泪汹涌而出,呜呜咽咽地哀鸣着,声音越来越大,“我要走,我要离开这儿,反正,反正他们都不喜欢我,这儿,这儿也不是我的家…”

小茹愣了愣,见福儿像个小兽一样委委屈屈的哭泣,不过,她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慢慢地站起身,走出福儿的房门。

楼家的成员都在外面探头探脑,小茹笑了笑,冲着晓燕和孟妮儿道:“你们去准备晚膳,丰盛一些,大家肯定都饿了…娘,楼易,还有丁峰,你们听着,这件事儿你们不要插手了,我的徒弟,我来负责,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就当没这回事儿发生。”

一大家子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小茹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慢慢进了福儿的房间,最后还是楼家的老太太相信自家儿媳,瞪了楼易一眼,低声道:“没听见小茹说什么,都照做!你们这些丫头们也听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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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父母的爱

福儿趴在红色的透着一股子喜庆味儿的被子上面,头发散乱,红色的头花也被折腾地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样,她抬着头,看着小茹拎着包袱进门,神情显得有些愕然和僵硬。

小茹笑了笑,把包袱搁在床上,伸出手,从桌子上捡起一把梳子,小心翼翼地给福儿扎了两个小辫儿,小茹不怎么会梳头,只会一些很简单的样式,以前福儿还是小豆丁的时候,小茹给她梳头,从来是怎么简单怎么利落怎么来,自从家里的日子变得宽裕,买了孟妮儿和晓燕这两个使女,小茹便轻易不再动手了。

福儿摸摸自己的小辫子,扭过头去,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就是不肯开口。

小茹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床上的包袱搁在福儿的怀里,笑道;“这里面的衣服足够了,你可以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福儿一愣,脸上的颜色瞬间大变,显然,她也没有笑道会是这种结果——更让她火冒三丈,外加委屈得想哭的是,小茹居然又出去了一趟,这一回,小茹拎回来一个雕漆的黑色食盒,很大,是双层的——“这是晓燕做的点心,带着吧,别把自己给饿坏了…”

福儿身子一颤,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抢过包袱和食盒,拖拖沓沓地往外面踱步,她刚走到大门口儿,就听小茹高声道:“等一下…”

福儿身子一僵,步调立马就慢了几拍…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她的肩头。

“福儿,别忘了常常写信回来。如果哪一天你路过家门口儿,千万进来看看你祖母,和你干爹干娘…当然,还有晓燕和孟妮儿她们…”

福儿怔了下,呜咽着冲出了大门,直把家里的下人们吓得更是噤若寒蝉,但是,这些人很听自家女主人小茹的话,半个字儿也没跟福儿说。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李家的别院比较偏僻,一出大门,一点儿灯光都没有,天上浓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那只雪白的小鸽子,振了振翅膀,终于离开福儿的肩头,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福儿追了两步,但是没有光线,根本看不清楚,只好停下,慢慢地走了一会儿,离亲人的方向越来越远,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抱着包袱坐在道边儿的大石头上,嚎啕大哭。

她一边儿抽噎,一边儿开始想以前和干娘在一起的时光,干娘对她多少啊,干娘会给她讲故事,会教给她很多有趣的知识,会让她识字,也想祖母,祖母好疼爱她的,虽然,虽然,自己不是感念的亲生女儿,不是亲生的,但干娘真的很疼爱自己…想着想着,福儿便忍不住调转了方向,开始往回走…

福儿灰溜溜地接着黑暗溜进李家别院的大门,溜到客厅的窗户下面,她磨蹭着脚步,想着自己还没有消气,就算干爹…干娘跟自己道歉了,她也不要轻易原谅他们…

广东的空气很好,可能是因为离海边儿比较近,气候很温润,但春季的夜晚,天气还是很冷的。

客厅里的火炉烧得极为旺盛,小茹和楼易依偎着坐在一起,凡哥乐呵呵地在小茹的怀里又蹦又跳,小手儿里还抓着一根鲜嫩的烤玉米,团团坐在江依的膝盖上,抱着一只大苹果大口大口地啃食,孟妮儿和晓燕一个坐在凡哥面前的杯子里加果汁,另一个忙着替团团削苹果皮…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就跟她也坐在那里的时候一样,谁也不曾说到自己半句…

福儿蹲下来,蹲在树荫下,脸上泪痕斑斑,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件儿斗篷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福儿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小茹正立在她身前——“丫头,外面冷不冷啊,要不要进来喝一杯热羊奶。”

福儿刚像被蛊惑了一样,一点头,小茹就笑眯眯地弯下腰,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小茹一直抱着她走到大火炉前面坐下,将她冰凉的手窝在掌心儿里搓了一搓才拽出一直绣着一堆很精致小巧‘福’字儿的荷包,戴在福儿的脖子上——“生日快乐,宝贝儿,很抱歉,礼物晚了一天。”

福儿一怔,猛地把头扎在干娘的肩头,泪水哗哗地倘了下来…

这一夜,小茹只是搂着福儿说说笑笑,对有关打架呀,有关楼易对她的责骂之类的,半个字都没有提。

一直到夜深人静,孩子们都睡着了,江依那妮子喝了少许的后劲很足的酒,带着醉意被李静给接回家去,丁峰也早早被灌了一大碗加了安神药物的汤药,塞进温暖的屋子里好好睡觉。小茹给一直借着夜色保护福儿的乖乖送过去两盆子羊肉,才吐出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低语了一会儿:“离家出走?果然,哪怕世界不一样,小孩子们耍脾气用的手段也差不太多…现在的孩子们也太早熟了,现在刚多大啊,就敢有进入叛逆期的征兆,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一想到有关孩子的教育问题,小茹就觉得胆战心惊,她没经验,楼家的老太太也没经验,看来,也只好凭着以前有过的那一星半点儿有关儿童教育的文章书籍摸索着前进了。

楼易去房间里看过睡着的几个小家伙,给他们盖好被子,关上窗户,又让几个使女轮流看着,才拉着媳妇坐到卧房里,唉声叹气:“这一次是我不对,忘了那丫头的生日…”

这其实怪不得楼易,一开始急着赶路,到了广州之后,又是折腾房子,又是处理交接,还得给一堆官场上的老滑头打交道,就连老太太也不得闲,这么一乱,就把福儿的生日给忘了…

本来一个小孩子过生日,就算大人忘了,那也不算什么,可是福儿这丫头最近心绪不稳定,再加上以前大人们宠爱得厉害,从小到大,别管家里是贫困还是富裕,每一次生日,小茹和楼老太太都要给她好好庆贺一番,这一次,小茹刚有了自己的小孩儿,她的生日就给忽略了,这孩子能好受嘛,结果,一向温柔体贴可人的小丫头,也要发脾气了,说起来,不过是想更多地争夺大人们的注意力。

“今天就算了,可是该教育的还是得教育…明天等她休息好了,让她写检查…”至少要让孩子知道,她可以冲着大人撒娇,但是不能任性,离家出走这种手段,很难看,还有,别人惹到她,她当然要反击,保护自己人是应该的,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能给大人惹麻烦…

赶路赶得浑身又酸又痛,小茹泡了泡澡,咕哝了一句,便钻进温暖的被窝里,抱着楼易这个大火炉儿,进入梦乡。

楼易垂涎欲滴地看了自家媳妇半晌,这么长时间没见,想的厉害,尤其是很想,非常想和自家媳妇做一点儿很有爱的运动,但是,身为一个体贴的相公,在妻子很疲惫的时候,打扰她的睡眠,显然是不道德的…咬了咬牙,楼易终究闭上眼,乖乖地睡去了。

第二天,小茹起得很早,没有睡懒觉,她放了孟妮儿和晓燕带着团团和凡哥出去玩耍,毕竟这是富庶的广东,新奇的物件极多,小孩子们肯定很喜欢。

福儿那丫头昨天累得紧了,太阳升得老高,依旧没有起床,小茹也不着急,由着她懒在床上睡得饱足,自己拉着楼易,吃了一顿美味佳肴之后,就出门儿看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