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爷爷,我不会和锦程分手!锦程也说过,会娶我!”

“…”裴立那时候长叹一声,“那么,就随你们好了,但只能先订婚。”

若不是因为裴立当初只准他们订婚,她早就是裴家的大少奶奶了,如此颠来转去,变成了如今这样尴尬的身份!不恨怎么可能?

早餐吃完,裴锦程打电话去了公司,今天的事务本来就不多,Sunny完全可以安排好。

本想把申璇带回梧桐苑去,哪知才一出了主宅,马上被后面赶来的生叔叫住,“大少爷,老爷让你去沁园。”

生叔看了一眼申璇,又温和的看着裴锦程,说,“老爷说,让大少爷马上过去。”

312:重回梧桐苑

马上?

申璇伸手拍了拍自己肩上放着的掌手背,“锦程,你去吧。”

裴锦程刚想对生叔说先送申璇回梧桐苑,哪知一瞬碰上生叔意味不明的眼神,噤声微怔后,垂眸看着申璇,“那你回去等我。”

“好。”

裴锦程是贪这一刻的,就算前些日子申璇和他相处得如何和睦,终归是在外面,如今在裴宅,什么都不同了,这里才有他们的家。

梧桐苑才是他们的家。

在他们的家,她眼神期许中带着温柔,真像他曾经想的一样,有个妻子,等着他。

把她送上去梧桐苑的电动车,才跟生叔一起坐上了去沁园的车。

沁园的书房里,裴立最近很少再泡别的茶,多以普洱为主,裴锦程素来对茶就不偏爱,若是铁观音或者龙井他还能品品,但普洱不是他好的那一口,于是便动手自己煮了咖啡。

咖啡的香味压倒普洱的茶味。

裴立手中的紫砂茶杯里,铁红的茶水放在他的鼻端,闻了闻,慢悠悠的喝着。

裴锦程亦是慢慢的尝着他杯中的咖啡。

“可满意了?”裴立问。

裴锦程似乎早就料到裴立会说什么,唇片抿了抿,唇片上都沾了咖啡的香气,香气沁入脾肺,整个人都感觉到了舒爽,“谢爷爷成全。”

“哎…”裴立幽叹一声,有力不从心的惋惜,“我成不成全又能如何,今天我若不成全,你恐怕拿就不是结婚证,要拿户藉证出来跟我脱离关系了…”

裴立说完,像是毫无所谓的笑了笑,这笑容却有些刺痛裴锦程的眼睛,捏着咖啡杯耳的手,顿住,“爷爷,阿璇能来找我…”

裴立轻轻吸了口气,茶杯放在茶几上,人端端坐直,手中佛珠轻慢的拨动,虽已是古稀之年的人,但并不显老态,只是放缓的语速,总让人错觉的以为他有太多留恋和放不下的东西,“我知道,若不是她主动来找你,我也不会容许她留下来,她胆子大了很多,看样子,也想同你在一起,这样的话,我倒是放心了些。”

“爷爷?”

“昨天她倒是说,想你和白珊离婚,你怎么看?”

“离婚?”裴锦程怔忡之时,咖啡杯也放在了茶几上,“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要让我和白珊离婚。”

“她没向你说过,却对我说了,他想让你和白珊离婚。”裴立轻轻扬了眉,眼底笑意明显展露,“这个提义嘛,我倒是赞成的。”

裴锦程心有疑顿,和白珊离婚?

“白家是要推倒的,否则威胁太大。”裴锦程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白立军越来越张牙舞爪,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如今还只是省公安厅的厅长,若以后当了省长,还了得?“但是白珊…”他凝了凝气,“容我想想。”

“锦程,爷爷真不知道该说你绝情,还是说你重情,哎…”

“…”裴锦程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重情,还是绝情?

一诺千金,他若一直遵守,是重情?还是绝情?

裴立摆了摆手,“罢了,你私人感情的事,我也不便插手,阿璇是我四年前看上的人,一手栽培出来,当初她一声不吭的走,同我一句招呼都没有,我是气的,如今她肯自己回来,不是为了申家任何人,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也算有些欣慰,你们虽是没离婚,但有一件事,我得和你说清楚。”

“您说。”

裴立正然道,“虽然你们现在有婚姻关系,但在裴家家谱上,她依旧是个外人。”

“爷爷!”裴锦程不曾想裴立今天却是要和他说这个,家谱上没有名字,比没有结婚证更糟糕。

“不怪我要这样考验她,我很担心,担心她会再次离开你,有些多此一举的事,我是不愿意做的,”

裴锦程有些心恼,“爷爷,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吉利不吉利,那是说给外人听的,说给自己的孙子听,拣重要的说便成。”裴立说得轻闲,笑了笑,“锦程,若阿璇能怀上你的孩子,这家谱上的名字,我是可以考虑的…”

裴锦程恍然记起裴锦瑞说过的话,若是阿璇怀了孩子,想再进裴家的门,倒也容易了。

爷爷果然是想要个重孙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爷爷,过段再说这事吧,阿璇才受过伤…”

“不急。”裴立站起来,走到书柜边,拉开抽屉,“这里查到一些东西,你看看。”

裴锦程也站起来,走了过去。

裴立将抽屉里取出的牛皮纸袋递到裴锦程的手中,“上次你在D市和海城毒酒的事情,我让人去查过了,虽有些散乱,但大方向锁在一个叫梁寅的人身上,对方有黑道背景,而且很强大,现在甚至跟当地政aa府形成了密切的关系。”

裴立不理会正在拆开纸袋看文件的裴锦程,兀自往茶座边走去,“D市是一个以吃资源为主的城市,也造就了很多煤老板,很多散小的矿,很杂乱,梁寅想要垄断D市的这一资源,从而操控煤价,申家作为D市的一座大矿,他想要吃下来,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

裴锦程接道,“所以当初申凯新官上任,不敢沾染和自己有关的利益新闻的时候,梁寅出了手,想要趁虚而入,收了申家的矿,可是我当初又管了这个闲事,把矿股转到了裴家,所以我自然成了梁寅的目标?”

裴立点了点头,“梁寅太过自负,南方的裴家虽是这几年没了你三爷爷,但实力终归还在,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这件事,我在让人跟进,但梁寅不是小人物,他背后的势力和根基很深,在D市,黑白通吃,几乎深入到了很多机关的内部,实在是地方保护太强,我的人查起来很吃力,才会拖这么久。”

裴锦程也听申凯说过,但那时候一心扑在申璇的伤势上,查梁家的事情,几乎全部都由申凯在处理,“申凯已经申请调往D市。”

裴立点了点头,“嗯,他肯定也清楚,就算调过去,工作也很难展开,不过,申家需要像他这样的人,以后阿璇也免得那么累。”

裴锦程手上动作一滞,掀起原本垂着的眼睫时,看到老人眸光柔软…

老人又开始起茶,“虽然阿璇还不在家谱上,但梁寅的事,跟你有关,你可以从裴氏基金里申请资金,帮申凯打压梁寅,这个人,三番五次的对裴家的人对手,留不得。”

裴锦程心底有些感觉,似乎爷爷只是在较一些表面上的真,重孙?他点了点头,“好。”

........

申璇踏进梧桐苑,小英尖叫着大喊钟妈,有着神经质似的带着哭腔的喊,“钟妈!钟妈!你快来,大少奶奶回来了,回来了!”

申璇微笑着,两手空空的进了梧桐苑,突然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涌了上来,小英和钟妈的眼睛里,依旧有对她的感情,当生叔把申璇的行李拉过来送到梧桐苑的时候。

小英马上提着行李箱送二楼送。

申璇有些不敢进门。

耳朵还飘着裴锦程当初的话,“阿璇,跟我回去,回家去,跟我回家去,回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

应该是在这里的。

走到主楼的大门前,钟妈眼里明明水光闪闪,却一直笑得合不陇嘴,拉开鞋柜替她拿鞋,她的拖鞋,二十一二度的G城,如今已经在穿凉拖了。

新的。粉色,并非去年那双。

钟妈一边笑着把拖鞋拿出来,一边说着话,“大少奶奶,你看看喜欢吧,这拖鞋,还是大少爷去买的,非要买双这样粉的,哎呀,我还跟他说,大少奶奶喜欢素色。他呀。”钟妈已经把拖鞋放到了地上,“他说你穿亮色好看,粉的,也算素色了。”

申璇说了声“谢谢”,脚掌钻进拖鞋里的时候,心下暗暗嗔骂着他是粉色控的恶趣投,却又感受到心房那里又酸又胀。

梧桐苑还是那个梧桐苑,她原本以为会物是人非,可如今看着的情形是连窗角她挂的风铃,都还在,有时候风吹过来,叮叮的响。

慢慢的扶着楼梯,走向二楼,主卧里,她轻轻推开衣柜的门,她的衣服,一件件的,按照季节,面料,颜色,整齐的挂着…

还记得那天大雪,他站在申家主楼前的那片雪地里,眸色那么冷,“G城你的那些衣服,还要不要?如果要的话,我让钟妈改天给你寄过来,如果不要了,我就让人收拾一下,给…扔了,省得占地方。”

全都在啊…

心下酸痛,然后,眼胀了,睑热了,脸湿了…

........

313:锦程啊,我想你了

每件衣服上都罩了防尘的透明袋,每一件挂在衣橱里,整洁的仿似成衣店陈例架上的衣服一样。

把身上男人的西装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又伸手摸着那些衣架,舍不得似的,“钟妈,谢谢你了,我自己休息一阵就好。”

钟妈听出了申璇话里的意思,笑着“诶”了一声,看了申璇一眼,才又转身下楼,脚步抬得有些小心翼翼。

申璇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拖鞋,他一定是不知道她会来的,方才在主宅餐厅里他那诧异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完全是出乎意料的感觉。

什么时候买的呢?

粉色拖鞋里的雪白的脚,脚趾像顽皮的孩子,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跳拨着,俏皮的跳着…

她竟发现自己幼稚死了,连脚趾头都玩上了,还乐此不疲…

.

裴锦程离开沁园又匆匆坐上电动车往梧桐苑赶,G城的风把护宅河边的垂柳都吹绿了,那绿色扎眼得很,明晃晃的绿,亮黄黄的绿,新得很,就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一样,一看就有很多希望。

心情这个时候,就像园子里那些树上的花盏上飞来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欢得很。

坐在车座上,手掌拍着膝盖,打开,又扣一下。

她找到拖鞋换了吗?

昨天在流水苑住的,一定没有睡好,这时候是不是上二楼睡觉了?

早餐似乎也没有吃多少,会不会叫钟妈给她做点吃的?

一路上鸟儿欢实的叫声随着和暖的风吹进他的耳朵里,车子在梧桐苑外停下来。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看到祖爷爷题字镌刻的“梧桐苑”牌匾,那古老苍劲的字体一下子鲜活起来,就连上面经过岁月侵染过后的颜料都开始鲜活了。

修长的腿迈出去的步子,比以往都大,看到钟妈从主楼下楼,他快步过去,“钟妈,阿璇睡了吗?”

钟妈看着早上是西装衬衣的大少爷,如今只穿了衬衣,微笑着道,“大少爷啊,大少奶奶在楼上呢,这阵可能想睡了。你去看看,我刚刚都忘了问她缺什么短什么,要不然少爷去问问?”

“好,我上去问问。”

钟妈看着裴锦程已经走进主楼的身影,心下暗道,少爷可真是没变,这性子啊,真是吃亏…

.........

申璇听着楼下的声音,心里微微有些急躁起来,特别是听着从大门外的脚步声,一路往主楼走来,连他换鞋时的停顿她都听出来了,楼梯上的脚步声,一阶一阶的,连贯又沉重,像踏在谁的心上,越来越重。

她紧紧的呼吸一下,突然…

后背暖热,臂膀被收紧,男人的气息堪堪的钻进她的鼻腔里,甚至于每个毛孔都闻到了他的味道。

那些呼吸,痒痒热热,像气流在皮肤上蠕动,她情不自禁的往后扬了脖子,让自己的脸,贴上他俯下来的脸上。

“阿璇,你能来,我很高兴。”他鼻端微微一侧,轻柔拱挠着她的颈侧,她洗发水的味道,还是没有变,有那种精油的味道。

从未想过她会这样来找他。

上次是为了她的爷爷。

在北京的时候,他紧紧相逼。

之后,他威逼利诱。

这一步步的走下来,虽然他能得手,心里却总是膈应着,不是不累的…

可爷爷说,她找来,说想同他在一起,那时候便释然了…

什么都释然了…

他叹了一声,这一声,是心之足矣的感觉,“真高兴。”

“阿璇,你今天很漂亮。”

他声音缓缓的,又温柔,又轻慢,但她的后背就贴在他的前胸上,那么轻晰明辨的感受着他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在耳心里回荡着,像雷一样,“嘭咚嘭咚!”,震得她的心房都跟着颠跳了起来。她抬起手来,手心里还有因为紧张激动而产生的汗液,也一并抚在他的面颊上。

心房上是谁家养的年幼的小猫咪,那小爪子是纷嫩嫩的小肉垫,轻轻的,有些歪斜站不稳似的走着,又走不稳,时不时的伸出它还未锋利的爪子,一下一下的在心房上抓挠着,开始痒痒的,多抓几下,又有些痒痒泛疼,原来她也是个落入了俗套的女人,竟也步了那句“女为悦己者容”的后尘。

她轻轻的打着“呵呵”,仰着头,又微微呶着嘴,而后噗哧一笑,带着娇嗔和戏谑的口吻,问,“有多高兴?有多漂亮。”

他伸手握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鼻端上揉着,吸着她掌心里的汗味,她那两片墨卷的睫扇,忽闪忽闪的,扇尖最细的地方扇一下,就像在心壁上拂了一下一般,忍不住让人深深呼吸。这双分外明亮的眼瞳里,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坏心情都没有了的高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漂亮…”

她的脚从拖鞋里退出来,踩上他的脚背,又踮起脚尖,让自己变得更高一些,还是紧紧的贴着他,没有因为思念而急切的转过身去,她突然很喜欢他这样环抱着她,因为他的心脏可以和她的贴在一起。

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像在扣敲着她心房的门,一下一下的,“嘭咚嘭咚!”

“我本不想来的,可是…”她依旧扬着头,仰搭在他的肩膀上,脸贴着他的脸上,另一手也扬了起来,伸手摸着他的发,五指都钻进了他的发里,头皮的温度和因为发丝相磨而产生的刺磨从连心的指尖将这种感觉传遍她的全身,呼吸深深的吸上来。

他听着她的可是,心里微微一滞,不喜欢听她说可是!

“可是,锦程啊。”她螓首偏去,唇片挨上他的下颌骨,那么轻的一下,还有淡淡的声响,是吻的声响,“我想你了…”

她说,“可是,锦程啊,我想你了…”

不喜欢的,都变成了喜欢。

他终于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善变的人,从头到尾的,从里到外的,一个善变的男人,如此的善变,前一刻还在心里想,最恨的就是她说可是!

如今,他还想再听她说一次,“啊?”

她轻蹙了眉,“嗯?”

“没听清…”

他唇角微斜的勾起,眼角都蕴起来痞坏的笑意,修长的指攫起她的下颌,环在她腰上的手,又把她往上提了一些,凤眸里,那些流光,一瞬一瞬的发着璀璨的光,像墨染的夜空里,突如其来的,下起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流星雨。

那流星雨在她眼前越下越近,她想钻进他的眸子里去,将那场雨看清,却在他的唇吻上她的唇时闭了眼睛,将这场流星雨,下进心底。

吻着她的唇片,不急切,却又像吻着两片精薄昂贵的珍品易碎瓷器,下颌的手指由攫变捧,手还环在她的腰上,只用舌尖滑进她的嘴里,吸食她的甘甜和美好。

“阿璇,我没听清…”他舌尖才从她的嘴里退出来,呼喘着气,低哑着声音说,“再说一次。”

“骗人!”

“没骗你,可是什么…”

她咬了咬牙,抵死不说,他又吻下来,下颌和颈子,一一被他吻过。

他偏一遍遍的问,“阿璇,可是什么?”

“阿璇,阿璇…”

那声音喊得她骨头都酥了,再熬一阵,怕是要脆了,一捏就得散架。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的“阿璇”,她都快忘了,只是记得,喜欢听他这样喊她,于G城人而言,这称呼,一点也不特别,可是他喊她的声音,隔着人海她也能听见,他喊她“阿璇”的时候,那名字里仿佛长了一根针,一下就刺了出来,往她心上扎,却不狠狠的扎,就那么轻轻一碰,碰到心壁全跳开了。

又紧张,又刺激,怕那针碰到心壁时会突然加重力道刺进去,可又喜欢针尖轻碰心壁那一瞬间的麻痒。

她伸起脖颈,唇贴在他的耳垂边,低低的呢喃,“可是,锦程,我想你了…”

“锦程,我想你了…”

“我想你,想得我睡不着…”

“前天晚上就睡不着,我就在想,你在干嘛啊,若是又打电话给你,会不会吵到你…”

他心底发紧,发着紧,而后幽幽一叹,谁都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他也曾对另外一个女人说过“我爱你”。

也有无数女人对他说过,“我爱你”。

曾经以为于男女之间来说,这世间最诱人,最像海誓山盟的三个字便是“我爱你”。

其实不然,原来这世间最诱人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是---“我想你”。

特别是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想你了”,“我想你”,更是如此。

原来如此…

314:阿璇,离婚的事

她身上的裙料在掌心上感觉很薄,薄得能感受到衣料下的皮肤的温度。

这么圈抱在怀里,只想多抱一阵,单纯得只想多抱一阵。

吻得更深了些。

呼吸也更急了。

她转过身,与他相对,对着的时候,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脚依旧踩在他的脚背上,踮起来,脚前掌都是他脚背骨的起伏和温度。

他的掌穿进她的发里,长发一捋到底,又兜起来,乱揉一气,手一松开,那发便又散垂开。

床上才找到了安稳的借口,将她放在身上,手掌从她的腿侧揉抚上去,撩起来,指尖勾到包着她臀的薄料时突然一紧,收了动作,忍憋着一口气一般,又狠狠的吻上她的嘴,“等你完全好了,可不会这么饶了你!”

他嘴角的笑,虽苦却甜。

她轻轻咬了唇,羞赧却又很美。

楼下是锦悦的喊声,“哥,嫂子!”

裴锦程眸里的不痛快一下子便显了出来,搂住怀里的女人,一翻身将她放平在床上,申璇刚要起身,却被男人一按,“你躺会,我去看看。”

裴锦程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这扇窗户正对侧花园,锦悦就站在下面。

锦悦上次被裴锦程拎下楼扔出去后,只要梧桐苑有人在,都不会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把她放上去,下人心里很清楚,主子的私生活总是需要更多的保护。

“哥!”锦悦双手扩着喇叭似的在嘴边,朝着楼上喊着,“叫一下嫂子,那边等着呢!”

“谁?”裴锦程不耐的问。

申璇一怔,从床上跳下来,脚上光光的踩在木地板上,跑到窗户边,双手撑在窗台上,往下探去,“锦悦,你等下我,我换双鞋子就去!”

锦悦看着朝她瞪了一眼的裴锦程,没好气的皱了一下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向申璇喊道,“好,我等你!”

申璇从衣柜里拿衣服,拿了套运动装,嘴里有些碎碎念,“瞧我这记性?说好了陪非语去径山那边,不是锦悦来叫我,都把这一茬给忘了,真是破记性!”

裴锦程也从衣柜里拿自己的运动装,“好了,又不急在这一下,这时候时间还早呢,非语那边指不定也还在换衣服。”

“总不好比别人晚到的。”

裴锦程看着申璇这样子,“又不是工作,你不用这样争分卡秒的这么计较。”

申璇将运动装放在床上,突然偏头过去,望着站在旁边的裴锦程,诡谲一笑。

裴锦程“咦?”了一声,笑道,“有阴谋。”

申璇走过去,解着裴锦程的衬衣扣,这家伙的领带一定在车里,非得等到快到公司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系上,坏家伙!

衬衣扣一粒粒的解开,申璇替裴锦程脱掉衬衣,又把男士的休闲T套进他的头里,替他穿好,这衣服穿好,弄得裴锦程心里有些打鼓,直到两人都换好了衣服,男人衬衣包裹下的沉敛不在,运动装让他散发出的活力同样吸引人。

申璇已经扎好了马尾,却被裴锦程突然拉住手腕,皓腕如雪,就在他的掌中握着,他低笑着问,“有什么阴谋?”

“可不就是想好好表现一下嘛。”申璇仰着头,对裴锦程咧着嘴笑道。

听闻她是这个理由后,不由得他心神微荡,长声吁气后,“阿璇…”

“嗯。”

额前有那么一些碎懒的发,他伸手拈玩着,眸光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双秀眉似水,柔柔的,偏偏下面那双眼睛,亮得很,瞳仁里的光,像是带着棱角一般,又坚又硬,这时她语气和神态里的温柔,真是难得,“等海城的公司弄得差不多了,回来G城吧,你总归是我的妻子。你有那么多的哥哥,申家始终要交到他们手上的,是不是?无论成败,你都应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去经营属于他们的事业,有时候磨难对于他们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申璇点头,她自是明白,申家有那么多男孩,就算有资格继承部分申家财产,但是产业这种东西,自然还是要传承给男嗣的,她是嫁出去的女,已经披上了外姓,不可能在申家一直管着事。

而且就像如今,她虽是没有一点私心,二婶三婶她们都已经开始天天的说她想侵吞申家的财产,虽然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心里还是有些受伤,裴锦程说得没错,迟早是要交给哥哥们的,有时候挫折未必是坏事,就算她现在把申家成功过渡了,以后就不会遇到危机了吗?

早晚要面对的事情,不如在适当的时机放手,“嗯,其实我住院这段时间,哥哥他们也有处理公司的事,其实还可以,总要让他们适应的。”

“那就好。”

“锦程。”她喊他一声。

“嗯?”

她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莫名的有些紧张,“为什么当时没去办离婚?”

当初一直都以为他们离了婚,离婚协议书都已经签了字,只要他也签了字,像裴家在G城这样的地位,拿着这东西,自然有办法把离婚证办了,那份协议书对裴家没有一点损害,她什么也没要,只要一张离婚证,没有想过他会没离。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问,很不合适的时间,在主宅吃早餐的时候,在他提出来之后,她那么诧异,也忍着没问。

他上楼来,从她身后抱住她的时候,她也没问,偏偏这个时候,锦悦在楼下催得紧的时候,她却问了。

是什么心态啊?

是不是怕他回复一大堆她不愿意听到的话?所以拣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问他,若是太紧急,他便可以不答了。

“不甘心…”

他拉上她的手,往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