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程笑了笑,看着叶筱,眼底除了浮在表面的笑意,已经看不到其他,“小筱,男人喝一点没事,何况我们都是家里人,不是外面应酬的那些。不过你关心锦瑞,我不会让他多喝的。”

叶筱的脸,蓦地涨红,她站了起来,难为情的支吾着,“大哥,我没有。”

裴锦程顺手把申璇也拉了起来,让申璇给叶筱倒了点鲜果汁,自己又给申璇倒了杯温白开,大家都握好杯子的时候,他也不忘捏住申璇的手,“我们夫妻两个,敬一下你们。”

几人杯子一碰,裴锦程的杯子朝着裴锦瑞举了举,“锦瑞,其实这杯酒,我是想敬你的。”

裴锦瑞是个不苟言笑,向来严肃的人,他嘴角微微一扯,言辞谦恳,“大哥言重了。”

裴锦程摇了摇头,把申璇的手拉着放在心口,那动作很是珍惜,“你以前对阿璇帮助很多,我无法照顾她的时候,多亏你,阿璇和锦悦都说你好,以前有些地方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做得不对,你不要见怪。”

“大哥哪里的话,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裴锦程一举杯,“好,不提了,干杯。”杯口递向薄唇,薄唇微张,酒液滑进口腔,可他的目光却在垂睫时落在裴锦瑞的身上,幽幽的,却很深。

生日宴,过程再是复杂,还是一家子人一起吃饭而已。

裴锦程让申璇和锦悦去坐,他同裴锦瑞坐到了一起,跟老爷子的说法是,难得高兴,跟兄弟联络一下感情。

虽然两人总是推杯换盏,说了很多话,公司业绩,市场先机,海外投资,A股B股H股,就算说到天南海北,相谈甚欢,也在裴锦程一句简单的话后,让裴锦瑞眸色微不可察的闪了一瞬。

裴锦程替自己倒了酒,又给裴锦瑞倒,显得大气又有风度,“锦瑞,你难道想去海城开发市场吗?”

裴锦瑞心下浅沉,却依旧面不改色,一扬墨眉,端起面前家主给他倒好的酒,淡然的“哦?”了一声。

裴锦程也端起自己的杯子,与裴锦瑞碰上,状似不经意的说起一般,“我以为你把你的人放到海城去,是想开发那边的市场,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裴锦瑞无奈一笑,很是坦然,“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听说,海城那边要建一个港口,我们公司倒是很想把这个项目吃下来。”

裴锦程眼中露出难掩的惊喜,拍了拍裴锦瑞的肩膀,“不错啊,这事情我都没有听过,不错不错,我们裴家的产业是应该往北往东扩张的,总不能死守着南方,对吧。”

两兄弟的杯盏相撞之声,愈发的频繁起来。

直至夜宴结束,各回各苑后,裴锦瑞的面色才阴沉下来,他让叶筱先睡,便一个人上了三楼,去了书房。

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灯阑珊的裴宅,小小的紫竹轩,实在看不到裴宅最完美的景致,裴锦程今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提起海城?还说他的人?

裴锦程到底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

手捏住围栏,他想将这栏杆捏碎,这些见鬼的束缚!

如果裴锦程-真的发现了什么的话,那么这个家里,就真的只能留一个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裴锦程回了梧桐苑,他虽然喝了些酒,但还不至醉,到了门口,脱了鞋硬是耍赖一般要将申璇抱上楼,申璇哪里肯依?

她一晚上滴酒未沾,可是裴锦程却喝了不少,他现在是兴味盎然,万一等会脚下不稳,两个都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她可是闻“摔”色变的怂女人。

“不要抱,等你明天酒醒了再抱。”

“喂,太太。”裴锦程拉住申璇,吸气垂肩皱了眉,“你是看不起你的先生吗?你是不相信你先生的能力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蔑视你先生的能力!”

申璇心道,呵,这家伙没喝醉,倒耍起酒疯来了,惹得她噗哧一笑,就在这个当口,钟妈马上识相的退出了主楼,只说少爷少奶奶有事就叫,她做别的事情去。

裴锦程从小就在裴宅这种到处都是下人的宅子里长大,很多时候跟申璇亲热起来也不避讳下人,下人有下人的智慧,当回避的时候,自然会回避,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一见钟妈离开,干脆一弯腰就把申璇抱了起来,“噔噔噔”的就冲上了楼,申璇闭着眼睛,咬着牙,生怕掉下去,直到被男人压在床上,她才睁开眼,呼喘着气。

裴锦程轻轻的替申璇解着扣子,噗哧噗哧的笑,“太太,为夫替你更衣。”

申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自己来!”

裴锦程长腿一跨,骑在申璇的腿上,很正经的继续解着申璇的衬衣扣子,“不行不行,你是当家主母,我伺候你。”

“裴锦程!别闹了!”

“不闹不闹。就像好好跟你睡一觉。”裴锦程这一翻身,滚到申璇边上,两米二的床上,两个人抱在一起,男人一下一下的啄着女人的粉唇,像玩不够似的啄得“么么”直响,一边啄着,一边玩着她的胸脯,玩得他都有喘息的声音,“阿璇,我白天都没饱,还想吃,又怕把你做坏了。”

申璇脸一红,“你!”

“好愁人啊。”他嘟了一下嘴,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钻进她的怀里,手指勾下蕾丝棉的内衣片,让那一团带着粉粉倍蕾的肉跳脱出来,伸嘴含着,嘴里啃得极香,但还是嘟囔着抱怨,“好愁人啊。”

“心里好烦。”

“怎么办啊,好烦。”

他抱着她,不安于只吻着胸前两团,满身的开始亲吮,一边亲吮一边抱怨,“阿璇,我烦死了,我还想做,又怕把你做坏了。”

申璇在心里把他鄙视透了,这种矫情的男人真是没救了,瞧他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卖力的啃,卖力的脱,还卖力的抱怨,不就是求欢么?

非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真受不了!

她嫌弃的推开他,跳下床,“我去洗澡。”

“我也去。”他快速的追了过去。

等洗好澡,又追着太太尚了床,接着继续搂住,继续抱怨,他想表明虽然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他的需求很旺盛,虽然他现在欲-火焚身,但是因为太太的身体原因,他会变得很伟大,什么都可以忍受,哪怕是抱着太太什么也不能做的非人折磨。

对,这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直到申璇实在受不了他老妈了一般的碎碎念,比如“好烦躁啊,睡不着啊,怎么办啊,失眠了啊。”

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双唇贴在他的唇上撕磨,偏头吻到他耳边的时候,她低声带着羞赧,“你轻点啊,别把我做坏了。”

他一喜,分开她的腿,呼着气伸手摸着她的湿滑,“一定轻轻的,不跟白天一样。”

她被他摸得一抽气,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刮着,哧笑一声,“坏!”

扶着自己,慢慢推了进去,沉沉的重喘一声,“啊,只对你一个人坏。”

..........

白珊在裴家是话很少的人,除了每天都会去给长辈请安,就是陪季容的时间多一些,但白珊从不在长辈面前抱怨裴锦程冷落她,每到这种时候,季容愈发觉得白珊可怜。

可是儿子她从来都管不住,也只能安慰一下,听说裴锦程到茉园住过,她也算着日子,可是日子算好了,白珊的例假却来了。

没怀上。

360: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裴锦程从前那些时有时无的温柔,这段时间全都给了申璇,不是阴晴不定的,而是持续不断的,他会送花给她,还故意让花店的小妹来送,里面放一张粉色的素纹卡片,手写的字迹,很是浪漫。

偶尔一朵,也会有一张卡片,等她签收不到一分钟,便会收到他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暖又性感,缓慢却又如大提琴一般悠扬,“一心一意的意思哦。”

那样成熟的声音末端带着“哦”字,是那么的孩子气。

她总是误认为自己泡在蜜罐里,黏稠的蜜糖害她怎么也跑不出去,粘得紧紧的,想要溺死在罐子里。

这段时间来不能顶着一张花脸出门,爷爷也让生叔把帐先查一遍再交由她审查,免得她太累影响养伤。这倒让她清闲了不少,而心情飞翔过后,就特别容易沉静,没事就看看书,学学花艺,厨艺,别的那些豪门太太的生活,她也可以享受一段时间。

人总不能只受不授,她把花插进花瓶里,便进厨房开始做饭,钟妈是个好老师,总能在她即将犯下错误的时候加以提点。

美味可口的午餐,总能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准时到达锦程控股的楼下,申璇不肯下车把饭盒送上楼,裴锦程便下楼到她车里吃饭。

车子后座,一人吃,一人看。

“太太的手艺日益渐涨啊。”

“谢谢先生的夸奖,我会再接再励的。”

“不开心就别做,宅子里那么多事情。”他还在为了那封信耿耿于怀。

她噗哧一笑,“开心着呢,哼着歌儿炒着菜的美好主妇生活。”

裴锦程心里是真怕申璇提及“主妇”一词,这种新时代的女性,估计得急,于是马上替她辩解,“你哪是什么主妇?一宅子的事,比公司里的总经理忙多了。”

将饭盒里的牛肉粒拣起来,喂她,“你明天多带点,我们一起吃。”

申璇噘着嘴摇头,身子都朝后仰去,“算了,我吃的东西好多忌口的,不想带太多盒子,懒得装。”

裴锦程一想,他怎么一吃起来就给高兴忘了,现在牛肉是她忌口的,牛肉粒放进自己嘴里,又嫩又鲜美,如果刚出锅的,味道定会更好,“我跟你吃一样的就行。”

“不行,你得吃得有营养一些。”

裴锦程端着饭盒,停了一下,看着申璇穿了短袖,短裤,头发扎成马尾,心里松了松,一定是比前段时间开心了,否则她肯定会穿着长袖,把自己捂得实实的再出门。

反正这段时间他们都很开心,就够了。

申璇认为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在这段时间,只是因为镜中自己丑陋的皮相而觉得这美好太不真实,女为悦己着容,可是她的容如今残破至此,实在是连照镜子都需要勇气。

更何况裴锦程这样天天的看着她。

一想到这些,难免会怄气,会偷偷叹息。

会照着他说的,在他面前不用穿太多,却在他吃完饭上楼之后,把薄外套披上,头发放下来,墨镜卡在脸上。

其实,她只是想,一个人要做到不在意任何的目光,该有多难?

曾经年少无知的时候不在意,不过是因为有资本罢了。

如今资本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底气叫嚣我的个性我作主?

好在因为当家主母身份在此,裴宅的下人倒不敢对她的容貌有微词。

可申璇虽然是当家主母,却也是孙媳妇,儿媳妇。

季容看着申璇一张粉色花痕的脸就真一看一咬牙,那天晚上是因为老爷子在,虽然已经不是家主,但余威尚存,她不敢说什么。

车子停在裴家的停车场,申璇从副座的袋子里抽出一长片藏青的面料,只需要在腰绕一圈,就是一条长裙齐踝。

如此一来,她又全副武装了。

碰到季容的时候,申璇马上把墨镜摘下来,因为她知道戴墨镜和人打招呼很不礼貌,更何况这是她的婆婆。

季容约了一帮姐妹一起喝茶,打扮得很是高雅,她在她的朋友圈子,已经不需要戴大克拉来显示自己的地位了,从裴宅走出去的女人,哪怕是白珊这样的身份,在一圈朋友中,照样会被捧着。

所以季容妆容很淡,看到申璇下巴却微微扬着,“你一天怎么会这么闲?没事总东跑西跑?”

“妈妈,我刚刚给锦程送饭去了。”

“哟!你还会做这样的事了?千金小姐不是不爱下厨吗?”

“锦程喜欢,所以就学了。”

季容嗔了申璇一眼,想想自己儿子那风神俊朗的样子,身边居然站着这么一个丑八怪就来气,夹枪带棒起来便毫不客气,“以前不是看不惯小珊去送饭吗?现在倒是积极了,是不是现在变得丑陋不堪了,知道讨好男人了?怕男人不要你了?真是作!”

季容说完,根本不管听的人受不受得了,脖子高傲的侧过,走向自己的车子,她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替她拉开了车门。

申璇听着停车场油门踩响的声音,车子从她身边开过,出了停车场,消失在视线里。

她用力的呼气,吐气,反复默念着,“没关系,没关系,锦程对我好,爷爷对我好,锦悦对我好,锦瑞对我好,大家都对我好。”

把墨镜重新卡在脸上,她不能晒太久的太阳,所以,她穿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恢复得好一些。

如此想来,她的下巴也仰了起来。

梧桐苑还没有走到,便看到依旧素雅的白珊,对方转过身来,申璇没穿高跟鞋,却未作停顿的迎了上去,在她面前停下来。

白珊看到申璇便微微含笑,声音淡柔,“阿璇,你有没有发现锦程是个很好的男人?”

申璇没有摘下墨镜,却亦是一笑,“他很好,我很珍惜。”

白珊又是一笑,只不过这一笑,倒不似她的气质,显得高深莫测,“他是很好,总是有很浓重的同情心,连我爸爸都说他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申璇眸色微沉,却掩藏在墨黑的镜片下,唇角依旧勾着自信的弧光,“对,但是不管他是不是重情重义的人,在了解他之前,我就爱上他了。”

“呵。”白珊哂笑,“没事,你爱不爱他,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现在毁了容,他会照顾你一辈子,会对你好一辈子,就是这么简单,真好,你用他的愧疚,一辈子拴住了他,我还是输给你了。”

申璇的拳头想握,却逼着自己没握,她只是揪紧了自己的心,沉吟半晌,唇角笑意依旧不改,“是啊,在我毁容之前,他就说过,他爱我,不管是不是愧疚,你都输了,我在乎的是结果,至于什么原因,我根本无所谓。”

白珊眼里的光微微一暗,却又瞬间亮起,她呵呵的笑,不似那个茉莉似的白珊,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强势,这份强势又被她的外在狠狠隐藏似的,让人看不真切,“我没说要你有所谓,今天到这里来,不过是恭喜你罢了,其实你用不着天天送饭去抓他的心,你只要往他面前一站,让他看到你满身难看的伤痕,他就会可怜你,同情你,然后安慰你,对你好,他本来就是这种男人。”

白珊与申璇擦肩而过,不忘笑着附赠一句,“恭喜你,大太太。”

讥诮,嘲弄,同情。

一句话六个字而已,她这样说出来,让这六个字完全变了味道。

申璇“呵”了一声,“谢谢你,白姨太。”

甚至不在姨太前面加上数字,冠以白姓,这无疑就是“礼尚往来”,而人家的礼实在太大,她怎么能只回六个字的礼,于是微偏了头,连身子也没有转,吁声浅叹,略带惋惜,“多谢你提醒,哪怕我毁了容,哪怕锦程是可怜我,同情我,安慰我,对我好的原因不过是基于我毁了容,但我始终是他的大太太,你?始终是个姨太太,而这个位置你坐不坐得稳,都尚是未知,不如你也去毁个容,把这个位置狠狠的坐稳了?”

她再次“呵”笑了一声,先白珊一步抬了步子,离开。

无论是同情,还是可怜,她只记得那时候,他把她拉到他的位子上,卡好安全带,摸着她的脸跟她说,爱她,很爱她。

他跟她说,韩启阳还活着。他跟她说,如果怀了他的孩子,生下来,若是不想看见,就送回裴家养,给他留个念相。

一个念相,他想保住一个念相,便把他的位置让给她,那是生与死的距离,她不相信那个时候的他是一时冲动,一如那时候的自己一样,绝不是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会毁容,或者还会活着。

她只记得那时候他说过的爱。她相信,那便是他对她的爱。

白珊不过是嫉妒她罢了,嫉妒她罢了!所以故意说些尖酸刻薄的话。

明明是白珊嫉妒,为什么自己却要哭呢?为什么泪会流下来?

.....今天陪女儿去了少年宫,所以晚上很晚才回家,有娃的伤不起,亲们晚安,咱们明天见。

361:1916的眉目

裴锦程今天回到梧桐苑,没有闻到往日的菜香,有些纳闷的以为申璇怕是下午睡得迟了,所以晚饭没有来得及做,不如他也去帮她打打下手好了。

哪知一进门,就被突然跳出来的女人圈住了脖子,抱就抱了,反正每天都这么亲热,哪知公事包还没放下,就感觉到很不对劲,女人像只八爪鱼一样,已经用力的在往他身上爬了,还小声哼哧哼哧的爬上来。

“阿璇。”他低唤了一声,被她这种小宠物一样的动作弄得有些羞涩的笑了,公事包扔在入门的柜架上,抱搂住她,“怎么了?”

女人的头低抵在他的肩头,声若蚊吟,可却带着些任性的小脾气,“裴锦程,你是不是觉得我丑,我现的样子很可怜,你才同情我,才对我这么好的?”

裴锦程嘴角原来软软的笑意僵在唇边,越来越冷,两道俊道都收皱了起来,冷声问,“谁跟你嚼舌根子了?”

“没谁!”申璇呼了口气,也不抬头,还是闹别扭,“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裴锦程有些不高兴,“当然不是,你这是做上百亿生意的脑子,现在闲在家里,一天到晚就想这么些无聊透顶的事情吗?”

“我这样子,能不想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那些个绯闻女友都长得顶漂亮么?”她嘟着嘴直起身来,“你就是感观性强,我这样子,你看多了,不难受吗?”

“以前的事,提来做什么?”裴锦程笑了笑,抱着女人往厅里走,坐在沙发上,“我以前的事,你怎么知道了?”

“我查过啊。”申璇翻了一下眼,“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有几个还来公司找过你,其中一个今年三月份拿了奖的时候还公开说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不过已经有了家室,三月初的时候,她到G城找过那个男人,不过被拒绝了。”女人撇嘴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她说那个男人是谁么?她在G城就跟你一个人传过绯闻!”

裴锦程哭笑不得,“她都说我拒绝啦。”

女人不依不饶的继续发难,“她到G城来找过你,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是当时没拒绝呢?”

男人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曾经是想让她没事酸一下,现在倒好了,她这思维方式,他有些受不住,怎么可以如此混乱?“已经拒绝了,跟要是没拒绝,是两个根本不在同一逻辑起跑线上的问题,我的太太!”

“我今天不高兴!”

他叹道,“又怎么了?”

“我嫌我自己长得丑。”

“我认为很好,反正都会好的。”

“如果不会好呢?”

“怎么可能?!”现在医学微创整形那么发达,他才不信。

“如果呢?”

裴锦程再次长叹,“不好也无所谓。”

“你骗人!”

“那你要我说什么好呢?”男人没招了,这女人胡搅蛮缠。

看到裴锦程眼里的无奈,申璇退了一步,真不忍心再逼下去了,“那你说,你是不是真爱我?”

“真爱,真爱。”

“我今天不想做饭,我想出去吃。”

裴锦程如释重负,抱着女人就起身,“走走走,想吃什么,边走边想。”

申璇知道自己现在容貌不好,她不能到大庭广众下去招惹目光,没人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但又很想得到安慰和认可,所以,电话打给了辛甜,约她一起出来吃饭。

辛甜刚刚下班,凌骁珣的车子便开到了楼下,才一上车,申璇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说一起吃粤菜,她只能吃清淡的。

辛甜看了看开车的凌骁珣,有点为难,凌骁珣是在申璇电话之前约她的,她已经答应了,现在爽约实在不是人际交往中值得发扬的特点。

“阿璇,我现和凌少在一起,我们先约好的。”

申璇心里有那么一点为难,她这样子见云烨倒无所谓,但是凌骁珣她是不熟的,“呃。”

凌骁珣看了一眼辛甜,温润的嘴角凝成清浅一笑,“要不然一起吧,如果阿璇那边不介意的话,人多一起吃饭也热闹。”

申璇的手机开着免提,裴锦程也听到了对方的话,他也看了一眼申璇,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申璇感受到后一侧首便瞧见了,“小心肝,叫凌少一起吧,只要他别被我的样子吓到就行了。”

“才不会呢。”辛甜挼了一下耳侧的发,“那我们到月记碰头?我马上去订位置。”

“好。”申璇挂了电话,裴锦程一手开着车,一手伸过去揉了揉申璇的脑袋,“就是嘛,有什么呢?阿甜的男朋友迟早都能玩到一起。”

“嗯。”申璇把手机放进手提包里,“锦程,你觉得小心肝和凌少合适吗?”

“合适啊,样样都匹配。”

申璇其实在第一次见到凌骁珣的时候,就觉得跟辛甜挺合适的,虽然气质上和云烨大相径庭,云烨一眼便能感觉到气场强大,如果不熟的人,基本不怎么敢去打招呼,远观不敢亵玩。但凌骁珣是那种光芒温润盈久,慢慢渗透却能深入人心的那种人。

辛甜需要一个温暖的男人。

更何况,辛甜再是喜欢云烨,也不可能。

不去想那些叽歪的扫兴事了,她看着前方,笑了起来,“凌少在追小心肝的话,今天晚上要让他请客,我要点最贵的菜。”

裴锦程笑道,“好啊,你高兴怎么宰他,我都是支持的。”

.........

申璇和裴锦程先一步到月记,才到了包间刚刚翻着菜单,裴锦程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云烨的电话,裴锦程的手还放在申璇的腿上拍着,划开电话接起来。

“阿烨。”

“说话方便吗?”

裴锦程看了一眼申璇,装作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1916的监控。”

裴锦程拍了拍申璇的手背,下颌往窗户边抬了抬,示意过去接电话,申璇点了点头,裴锦程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怎么说?”

“你让我找关系调星海大厦的四月中旬那天的监控有了些眉目…”

一个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来,“阿烨,你让佳呢上楼去坐着,楼上有书房,可以看会书。”

云烨大声的应道,“爸,知道了。”回答完后,又对着电话道,“我现在在家,有些话不方便说,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开车过去找你。”

裴锦程本想直接出去,但申璇现在本就极度自卑,他若一走,万一辛甜和凌骁珣又来了,她估计就会觉得难堪,于是道,“好,我在月记,你到了给我电话,我下去。”

“好。”

云烨跟莫锡山说了有急事需要出去马上回来,又上楼去跟温佳呢打了招呼说去去就回,还未等拿着书看的温佳呢说出看法,他已经拿着车钥匙下了楼,开车出了大院。

云烨的车子刚刚在月记门口停下,准备给裴锦程打电话让其下楼来,他说完事情就走,哪知一辆银灰的凯迪拉克轿车开进了月记迎宾楼。

不是他有意识的想看,而是那辆车他很熟悉,凌骁珣的车子就算可不认识,但车牌却必须认识,尾数三个1,而且那天辛甜过生日的时候,辛甜就是坐着凌骁珣的车,扔下一屋子宾客跑去兜风了。

手机拿在手上,不知何时拨通了裴锦程的电话,那边已经在问是不是到了。

他拉开车门下了车才回过神来,“嗯,到了。”

说话间,长腿已经在数步之后走到了辛甜后边,裴锦程那头道,“这么快,那你等我一下。”

辛甜跟凌骁珣并排往拉开的大玻璃门内走,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估计阿璇和锦程都等了好久了。”

凌骁珣露出淡然宽心的笑意,“是很不好意思,晚上我请。”

云烨拿着电话,已经走过了前面的二人,镌刻过一般的坚毅下颌紧紧崩着,掠过二人之时,人过生风,健硕高大的身材,冷傲挺立,讲电话的声音也沉冷磁凉,“在哪个包间?”

辛甜心下微疑,不免紧张,他怎么来了?阴魂不散吗?阴魂不散却连个招呼也不打,他还想装没看见么?

裴锦程没料到云烨会上楼来找他,那事情他是不知道云烨查得如何,当时他到星海大厦查了监控,单从一个监控上,看不出来任何问题,依然如权叔他们当日的叙述一样。

既然申磊说那天晚上申璇因为太过放松发了酒疯,他出去给她买醒酒药,后来回来之后一整晚都在一起,那么这视频就是有问题的。他不想让申璇知道那些事,让申磊保密。

他和秦家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要把自己的私事拜托过去让他们查办的地步,毕竟他一直觉得秦荣方这人有些狡猾,事情涉及到申璇的名声,他不能乱信任人。

可云烨和林致远,大家虽然各为各的利益,但人品,他是信得过的。

用军方的一些理由查一下酒店的监控,并正大光明的调走,这是再好不过的方式。

本来他想下去云烨的车里,可如今云烨上楼来,这事情当如何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