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从他的眼中看到入迷,可是他继续与自己的嫂子偷情。

如今,他还好意思说她不知足?

她就是太知足了,所以才会这么隐忍。

“是吗?”叶筱依旧淡淡一句回了过去。

裴锦瑞的火顿时上来!“过不下去好日子,你就给我滚!”

叶筱停下来,心口疼得厉害,疼得无法前行,便往回走了几步,伸手摁了路边叫电动车的服务铃。

裴锦瑞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往前走,走了一阵,也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跟来,回身一看,女人正站在柳树下,双手撑着后腰,等着什么,直到一辆电动车开到她的面前,司机也破例下车扶着她上车,她身子几乎后仰着坐下去,那样子很吃力。

不知道她跟司机说了什么,车子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没有停。

...

裴锦瑞走回紫竹轩的时候,没见到叶筱。

一上楼,便听见家里的老妈子在问,“少奶奶,你回去的事,少爷知道吗?”

叶筱的声音笑得很轻松和气,还有些甜蜜的感觉,“我跟他说过了,他还跟我说叫我到家给他打电话,你放心吧。”

“那我去联系司机。”

“不用了,我朋友过来接我。”

“啊?那样不太好吧?”

“主要是我朋友也正好要去看我妈妈,所以,就顺路了。”

“哦,是这样。”

老妈子提前一箱子衣服跟着叶筱下楼,一看到沙发上的裴锦瑞,怔了一下,笑道,“看来是少爷想送少奶奶呢。”

裴锦瑞翻着杂志,“哪个朋友来接你?”

“同事。”

“哪个同事?”

“我的同事。”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啪!”杂志摔在茶几上,裴锦瑞怒的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同意过让你回去!”

老妈子吓得不敢说话,这祸可闯得大了!被裴锦瑞一眼瞪过来,马上放下行李,就说有事去忙,溜开了。

一楼的厅里只有裴锦瑞和叶筱两个人,裴锦程慢慢的朝着叶筱走过去,“我什么时候同意过!说!”

“你刚刚不是让我滚吗?我过不惯你给的好日子!”

“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吗?”

白筱抚着肚子,咬了咬唇,“我看到了。”她想忍住的,可是气息一抖,眼泪还是像豆子一样滚出来,“我看到了,郊区那个别墅,看起来很大的别墅,里面还有商场和娱乐场所,我看到了,看到你进去后,她扑向你,你把她抱起来,凶狠的吻她!”

她一边说话,眼泪一边泛滥,以为会藏得住,最终什么也没有藏住!

裴锦瑞脸色突然一暗,眸色也阴翳得可怕,伸手一把攫住叶筱的脖子,“什么时候!”

“一,一个月前!”她扬着脖子看着他,脸色也愈发的不好起来,身侧的拳因为隐忍而握得发抖,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掐断了。

“还有谁知道?”

叶筱吃力说道,“没人。”

卡在叶筱脖子的手慢慢松开,“叶筱,我警告你,别以为怀着我的孩子就能怎么样?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过是我拿来迷惑别人眼睛的工具,你若想孩子平安生下来,就闭好你的嘴巴!否则!”

“否则怎样?”叶筱轻仰着下凳,迷茫的睁着一双寥无生趣的眼睛,看着裴锦瑞。

裴锦瑞眸子里瞬息万变情结果,而后冷然道,“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包括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叶筱听着男人绝情的话语,突然,笑开,又慢慢平静。像三月里灼灼开放的桃花,一夜春雨后,凄然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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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结局篇:是否能承认最坏的结果

裴锦瑞的神色被叶筱最后一瞬笑容惊得一僵,他站在女人面前,居高临下。沉色冷眸的与之对峙。

他们之间还是一次用到对峙这个词。

叶筱家庭普通,父母是教师,叶筱也只是个小职员,但并没有什么大的抱负,从来没有强势过。可这时候,裴锦瑞分明感觉到了叶筱是在和他对峙。

“我的孩子?”叶筱再次反问一句,嘴角轻牵起的笑容,不再灿烂,而是透凉,“不是你的吗?难道你不在乎吗?”

裴锦瑞感觉自己突然被人拿刀抵了脖子,他内心升腾而起的不适感让他烦躁,“哼”了一声,“我的?我要孩子,多少女人想给我生,你以为我会在乎!”

“不在乎吗?”叶筱淡淡的,像桃花被雨水泡过一夜之后的无力和苍白,“不在我,还是不在乎孩子?”

如此凄凉的话语,她问出来,却一滴泪也没有。

“你!包括孩子,统统不在乎!”

叶筱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嘴角弯起自然的弧度,像刚刚没有经过悄然而撕心裂肺的质问和争论一般,“那么你让我回去吧,既然不在乎,我还住在这里干什么?”

裴锦瑞眸色陡然沉下,“叶筱,就凭你一个下层人能挤进裴家这个地方你应该感到知足,适可而止。我告诉你,你知道那么多事,这辈子都休想离开这里!当棋子就该知道自己的位置!”

“锦瑞。”叶筱轻轻退了一步,声音也轻轻,“是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们的孩子?”她声音一顿,静静的等待着。

她的头发很软很细,因为快到生产了,把原本的长发剪成了贴耳的短发,却一点不像别人的短发那么干练。柔柔的,靠在脸颊,总是在心情很好笑开时,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水汪汪的,俏皮得像个精灵。

没有等到回到对方的回答,她轻轻的叹了一声,又退一步,“我的孩子就我的孩子吧,我一个人的孩子。哎,不在乎?哎,不在乎就不在乎罢。像我这种下层人,也的确不配生你的孩子。”

叶筱转过身慢慢的往楼上走去。

.........

叶筱坐在房间里,周围安静得可以听见窗外的风声,她抚着肚子,低声呢喃,“宝宝,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要在这宅子里当一辈子的棋子,那该是有多苦?是妈妈不好,但是妈妈不能让你出来受苦,妈妈怕到时候保护不了你,妈妈怕你突然有一天就会被牺牲。妈妈害怕以后你抱着妈妈哭着说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对不起,是妈妈软弱,如果我们有一天会死得很难看,死在爱你的人手上,总比死在恨你的人的手上来得强,宝宝,妈妈爱你,但是妈妈太软弱,软弱得害怕你的爸爸有一天会杀了你…”

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滚圆的肚子上,手心下是起起伏伏的胎动…

....

一小时后

裴家大宅闹出惊天动静,紫竹轩里的少奶奶拿水果刀扎向自己的小腹,并且借着力道拉开5cm。

老妈子第一时间发现,失控的大叫。

裴锦瑞听见后,冲上楼,再次下楼时,他已经满身是血,抱着叶筱跑出紫竹轩,冲上电动车开往医所。

电动车上,叶筱还没有失去知觉,但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握着刀柄的手没有松开。

裴锦瑞捏住叶筱的肩膀,就看着鲜血拼命的涌上来,湿了叶筱的衣服,也湿了他的衣服,他想咬牙,牙齿相咬时却止不住的打颤,“叶筱!你敢!你居然敢!我要杀了你!!”

他话音刚落,只见女人握着刀柄的手,再次用力往下一摁。

裴锦瑞慌乱拉住他的手,“叶筱!你不准!”身躯颤抖低下,他竟突然哽声带着乞求,“小筱,小筱,你别动了,你别动…”

血流了一车,慢慢从车上滴下,血水滴在路上,绽出许多血纹,像开出一路妖艳的彼岸花。

刀口太深,胎儿不保,大人流血过多,需要抢救。

裴锦瑞坐在长椅上,想着自己刚把叶筱抱上来时的情形,他看到医生后反复的说,“保大人!保大人!”

那时候他说要杀了她时,她闭着眼睛,握着刀柄又是一扎,她明明听见了。

那时候她已经痛得没有力气了吧?全身全是冷汗,却闭着眼睛,一声都没有哼,明明她没有昏迷,明明她紧紧的咬着唇,可她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再有两个多月,孩子就可以生下来了,是个男孩,他看到过四维刻盘,母亲说,像叶筱,也像他,长得像妈妈的男孩会很有福气,这些都是母亲说的,母亲骗了他。

他狠狠的蹙起眉,是因为刚刚身体某处突然被什么东西抽打得疼得受不了。

他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叶筱退了一小步,短短的发清爽的站在他面前,反问他无数次,“不在乎吗?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我,还是孩子?”

然后她又轻声说,“我的孩子就我的孩子吧,我一个人的孩子,不在乎就不在乎罢,我这种下层人,也的确不配给你生孩子。”

裴锦瑞的身子越弯越低,整整一夜,他都没敢离开医所,直到第二天一早说叶筱脱离危险了,他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衣料变得硬硬的,腾地站起来跟着医生从抢救室推出来的车子一起追进了病房。

叶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裴锦瑞在她床边坐下去拉她的手,她拧眉茫然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脏兮兮的?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睛这么红红的?”

她怯怯的从他手心里缩回手,“我妈妈呢?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

裴锦瑞眼睛突然瞠大,“小筱?”

“我妈妈呢?”叶筱受了惊吓一般一抖,惊慌的看着四周,“我妈妈呢?”

.

申璇在得知叶筱的孩子没了之后,没把这个消息告诉裴立,也让生叔去叮嘱,叶筱被迫引产这件事,不能到处说。裴锦程只是形式的去看望了一下。

.

裴锦程坐在电脑前,查看着关于艾滋病的种种症状和图片。

摊举起自己的手掌,翻来翻去的看,修长的指节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开始幻化,上面长满了烂肉,红点,里面的肌肉全都不见了,皮包着变大的骨节,整个手掌都变得狰狞。

他怎么可以拿那样的一双手,去捧心爱女人的脸?

每每看到“潜伏期0.5~20年,现在可以延长存活时间,目前还不能根本治愈”的句子,便更绝望。

那些图片,或皮包骨,或满身溃烂,或出现畸形,他便无法处睡。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那个样子?若是不小心传染给了申璇…

不会的,申璇永远都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她还有很长的人生,她不会像他一样在越来越丑陋的状态下慢慢死去,她还会有很多男人愿意死心塌地的对她好,她还会和一个健康的男人生儿育女。

因为她是个天使,她的人生,以后即便没有他,也会完美。

申璇电话打来的时候,裴锦程的手指在红色挂断键上空盘旋很久,直到电话第三次响起来,手指终于移到了绿色的接听键,滑开。

“锦程。”申璇的情绪似乎很好。

男人握着电话的手紧而颤,声音却异常冷漠,“喂。”

“睡了吗?”

“看会书,就去睡。”

“锦程,我要挪点钱。”申璇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像是两个并没有分居。

“多少。”

“一亿。”

“理由。”

申璇停了一下,“那些绑匪拿照片换,我想借此机会报警,用定位把他们抓住,这样就不用被他们威胁了。”

裴锦程捏了捏鼻梁,语带讽刺,“你不知道他们每次打电话都用不同的手机号码吗?他们把手机扔在垃圾桶让警察去倒垃圾?”

申璇并非不想豁出去,而是身上像被人捆了绳索,挣扎不动的感觉,“那你说,怎么办?”

照片如果是在一般人的手里,裴锦程不是不想搏一下的,可裴锦瑞这人却太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照片发出去的时候,还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污秽说明,毁了申璇对于裴锦瑞来说只不过是一秒钟的事,一个没有底本的赌徒根本不会在意输什么,裴锦程在这一局上,只能输,“你报警能承受最坏的结果吗?”

“…什么结果?”

“就是他们在发现异常的时候,就在最后一秒,把你的照片发得满世界都是,这一点,你受得了吗?”

“…”申璇沉默很久,这个问题,她想了很多次,最后还是只能摇头,无力道,“我受不了,我会不知道怎么面对别人的眼光,我可能会被舆-论逼得自杀。”

“申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接受我给你的钱,你可以应付绑匪的勒索,到时候,也不至于拖累裴家的声誉,我可以再多给你一些赡养费。”

申璇心里一疼,挂了电话。

裴锦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头往后一仰,双肩垂下,手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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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结局篇:像心痛一样无法遏制

申璇挂断电话后,无法平静,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那些照片被散播出来,会影响裴家的声誉?绑匪故然会得到严惩,可是裴家和申家的人可能隔三差五的就会被各大杂志报纸拿来评论。

收起电话上了楼,到了她以前住的房间。

裴立坐在书桌前,窗户打开,去年重新翻过土肥的蔷薇花今年长得特别茂盛,花也开得特别的多,一阵阵的香气见缝就钻,飘进了三楼的房间。

申璇看着裴立的背影,慢慢走过去,当她在他的身侧站住的时候,张着的嘴,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着裴立眼角湿润,申璇的唇开始发颤,“爷爷?”

裴立手心里紧紧捏着什么东西,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也同样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悲痛,皮肤松弛的手掌颤颤打开,摊在老人自己面前,是一个金色的锁片,“这个锁片,是你奶奶留下来的。”

申璇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东西,我替您好好收着吧。”

裴立又把锁片握了起来,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哽颤,“你们都想瞒我,可是我当时在楼顶就看到了,后来谁也没提,我就让阿生去锦瑞那里把锁片要回来了,阿生去要锁片,锦瑞也没有带过什么话,也没有来找过我。”

申璇听得一惊,她防着所有人,却独独没有防过时而糊涂的老人的眼睛和剔透的玲珑心。

裴立再次恸然长叹,皱眉,“叶筱的孩子没有了,这本来是给那孩子的,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这是为什么啊?那孩子多可怜啊,不管男孩女孩,那是条命啊!

当时还说要我给起个名,我就怕我年纪大了,想法老土,还专门去找过锦宣,跟他说要给孩子起个有内涵又洋气的中国名字,锦宣说等孩子生辰八字出来了,看着五行,他再给起,一定起个好名字。可是,可是,没有了。”

申璇看着裴立,老人的目光恍恍凝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一边说话,眼角却更湿润了,申璇心里泛疼,慢慢的在裴立身边蹲下来,伸手拉着裴立的手,“爷爷,把这个锁片给我吧。”

“爷爷,虽然叶筱的孩子没有了,但是我有宝宝了,您只是晚几个月做太爷爷。这个锁片,给我吧。”申璇记得医生说过她的精神压力过大,造成内分沁失调,身体状况很难受孕,可是爷爷这副样子,她也只能善意的欺骗他。

裴立在申璇说完之后,缓缓侧过脸来,“真的?”

申璇点头,“真的,按照医院里的算法,应该56天了,快两个月了。”

裴立捏着锁片的手,张一下,又紧一下,不知道该把锁片如何处理,他发现自己的脑子总是在打结,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把申璇拉起后,他站起来就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他一直想着,大孙媳妇怀孕了,这是个大喜事,大喜事不应该这样难受。

可裴立还是很难受,他明明可以有两个重孙的,现在只有一个了,再次走到申璇边上,拉过她的手,刚要把锁片放在她的手心里,又突然攥紧,快速的摇了摇头,蹙眉道,“不行不行!这个锁片即便是你奶奶给的,也不吉利,你看看叶筱,孩子都没有生下来,不行不行,这个锁片不能给你。”

裴立把锁片装进衣兜里,“我明天带你去金店看看,我们重新做一个,不戴那些祖辈留下来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会沾晦气,等会我就让阿生去联系金店,让他们明天一大早早点开门,我带你去挑。”

申璇笑了笑,“爷爷,不着急的,明天我们可以慢慢的去。”

裴立否决,“不不不,一定要早一点去,人多了烦。或者让他们明天不营业,专门接待我们,你明天开始可不能再玩手机了,我得让人把家里的电脑搬走,做帐还有阿生,你呀,天天就在梧桐苑里,哪里也不要去,锦程老让你生气,你就别见他了,别让他把你一气,动了胎气。”

裴立越想越多,又开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唠叨起来便收也收不住,“怀孕了,戴玉器是最好的,调气养脉,明天得去选个玉镯子,呀,不行不行,明天一早你跟我去宗祠拜一拜。让祖先保佑这一胎健健康康的,男女我倒是无所谓,儿子女儿都得再生一个,三个四个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要儿孙满堂。”

“爷爷,我可不想生那么多。”

裴立有些孩子气的瞪了申璇一眼,“最少两个要有的!”

申璇故意耍赖一般,“麻烦啊。”

“我给你带!”

“好好好,三个四个都没问题,爷爷开心就好。”

“那你快去早点睡。”裴立说完,却比申璇更快的出了门,申璇一张口抬手,老人已经快走到楼梯处了。

申璇跟到一楼,便听到裴立吩咐钟妈做事的声音,“以后早上不要再去叫阿璇起床,让她多睡会,记得每天给她炖燕窝,不要什么她不想吃,就不炖,这是必不可少的。”

等裴立回过身,看到申璇下来,便又左右看了一眼走过去,把申璇拉到外面的院子里,四周都没人了,才小心盯嘱,“没过三个月的危险期,谁也不要说,叶筱怀孕太高调了,阿璇,先不跟外面的人公布,等胎稳了,显怀显得藏不住了,再说。”

申璇有些疑惑的看着裴立,老人说话的口气,没有从前的威严,有时候明明很随意的略带孩子气,可偏偏总感觉他的神经崩得很紧。

虽然经常会有些神志模糊不清,但是在裴立的潜意识里,便是防人!

申璇点头,不公布也正合她的意,关于她假怀孕这事情能瞒多久瞒多久,等老人不伤心了再说。

....

翌日,裴立站在申璇的门外,一直没有敲门,等申璇开门的时候,看到老人问一句“醒了?”,她竟是眼框一酸。

“爷爷,怎么不叫我?”

“嗯,我是睡不着,怕影响你休息,孕妇要多休息的。”

申璇心底突然内疚难忍,“爷爷,我现在没有什么感觉的。”

“起来了就好,吃点东西,我们先去宗祠上香,然后去金店和玉器店看看,明天你在家里,我带着金饰和玉器上庙里开个光再给你带回来,你哪里也不要去。”

“爷爷,不用那么麻烦的。”

“要的,要的,当初就是依着年轻人怕麻烦,所以我什么也没管,但这次我还是要按老祖宗的习俗走,该怎样就怎样。你怕麻烦你别管,这些事情,我来做。”

申璇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住在梧桐苑的原因,裴立虽然偶尔会一下子走神,但经过申璇故意一句“爷爷,您怎么不跟阿璇说话了啊?”裴立马上就能想起和她说话的人是申璇。

看着裴立翻本子的次数越来越少,申璇总算感觉到肩膀的担子没那么重了。

.

裴立和申璇离开梧桐苑,裴锦程午休的时候回来,当初申璇留下的离婚协议书还在梧桐苑放着,他便直接去了三楼书房。

如今这份离婚协议书申璇不肯签字,但以前那两份离婚协议书申璇是签过字的。

那么只需要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拿到离婚证,裴锦瑞就会把照片交还给他了。

不管最先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关于财产的分割对申璇多么的不利,他得把照片先拿回来。

三楼的书房,还是老样子,申璇从来都不喜欢上楼工作,她总是抱着电脑放在卧室的书桌上整理文件,连玩游戏也是在卧室。

三楼只是佣人偶尔打扫,虽然没有灰尘,也没有人的味道。

他记得当时的协议书放在书架的抽屉里,径直便过去拉开。

也许因为这段时间太过压抑隐忍,所以他的脾气也十分暴躁,抽屉一扯,整个被他拉出来,摔在了地上。

里面一串小钥匙也掉了出来。

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层抽屉里有里还放着一串钥匙。

小钥匙上用透明胶包着纸条,书架左一,书架左二,书桌一,书桌二,书架大柜。

是申璇的字迹,很用力。

像个小管家婆一样,一串钥匙上都记着编号。

钥匙第一个拿到的是书架大柜,就在他的脚边,弯腰打开。里面是一个抱枕大小的盒子,盒子包装很精美,还扎着一个礼品式的蝴蝶结,他拉开那个结,打开盒子。

里面一小袋一小袋的头发,用密封袋包装着,每个袋子上上面贴着一指宽长的彩色记号贴,粉的蓝的黄的绿的…

随手拿起靠右第一排第一袋,记号贴上面写着日期,“2009年12月9日,第一次亲手给锦程剪头发,他很乖。”

是什么紧紧揪扯着他的心,狠狠抓住之后,疯狂撕碎,疼得他全身颤动。

“呯”一声,男人跌坐在地上,他又颤手拿起第二袋,“2010年1月9日,锦程的头发长得真快,我相信他会醒过来。”

“2010年2月9日,染色的头发都剪了,他的发质真好。”

眼泪“啪啪”的掉在密封袋上,像心痛一样无法遏制…

382:结局篇:满满都是你的日记

三楼的书房基色沉而稳,窗外六月的阳光热情又灿烂,裴锦程坐在地上,慢慢的侧过身靠在旁边的关着的书柜门上。

他把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装头发的密封袋小心翼翼的重新放进盒子里,又把盒子盖好,将蝴蝶结扎回原样。

扎了很久,细细回想那个结,最后才打到他满意的样子。

把盒子捧起来,举在半空,细细的看,浅咖啡的底色,但是一个个粉色的小桃心描着细白的边,让盒子显得活泼可爱。

初初醒来时,他总是觉得申璇有时候过于高傲,严肃,没有情趣,不像女人。

后来去海城的时候,他发现她房间的摆设,其实很像少女的闺阁。

这个盒子也是一样,明明是咖啡的底色,却又有那么萌动的点缀,她这样包装着,一定是选的自己喜欢的花色。

嘴角想要扯起弧度的时候,唇线一直在颤抖,这次他一点也不忙,小心的,期待的,像拆开一份珍贵的礼物一样拉开光绸的带子,露出来微笑去看属于他的礼物。

“2010年3月9日,我理发的技术越来越好,今天给锦程的头发做了个养护。”

“2010年4月9日,今天剪好头发后,我给锦程做了一个水果面膜。”

“2012年5月9日,昨天晚上做了一梦,梦见锦程醒了,嫌弃我剪的头发,很开心。”

“2012年6月9日,今天开高层会议,可是给锦程剪头发更重要,所以迟到就迟到吧。”

“2012年7月9日,锦程的头放在我的腿上,他现在好瘦,心疼想哭。”

彩色的便贴条上是流畅有力的行楷,指腹下触着的每一个字,他都要摸上好几遍,他想拿个刀片,把这些字给刻下来,可那些刀片分毫不差的刀刀刻在心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