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歆瑶知道,事到如今,她估计只有裴锦程可以依靠了,赶紧放下材料点头,“锦程,姑姑全听你的,你让姑姑等,姑姑就等。”

“姑姑,你若真想那么快找到孩子,你应该给我提供更多关于孩子的信息。”裴锦程凤眸轻轻一眯,讳莫如深的睐向裴歆瑶。

裴歆瑶微微一怔,目光左右躲闪一瞬,又惶然看着裴锦程,“锦程,孩子的生父跟你爷爷有很深的积怨,我不能让他进裴家!”

裴锦程“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看来他真是枉做好人,姑姑的目的是不想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可若那孩子跟裴家有关,就一定要回裴家,这一定是爷爷的心愿。

姑姑是女人家,心眼小难免。

可是,真是如此吗?他目光深深的看过去,看得裴歆瑶发怵,慌着说先回家。

...............

白珊一如继往的跟裴锦程秀恩爱,每天中午给裴锦程送饭。

裴锦程便让Sunny再订一份午餐送到总裁办公室。

白珊送来的饭,自己吃,裴锦程吃Sunny买的。

白珊埋头吃饭,吃完后把餐具收拾干净,又坐到裴锦程的办公桌对面,“锦程,什么时候可以帮我走动一下叔叔的事?”

裴锦程无动于衷,“你叔叔的事,我管不了。”

“我都同意跟你离婚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叔叔吗?他的事再这么闹下去,不但他毁了,津林也毁了。”

“你不该跟我离婚吗??”

“你还要怎么报复我?”

“我没有报复你。”

“这次我替申璇受了一劫,就当我还了当时一个孩子的命,不行吗?”

“可那时若不是你!”裴锦程愤的站起来!双目眦红的瞪着白珊,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剥开似的,“若不是非要嫁祸她,非要嫁进裴家,之后根本不会出现那么多事!”

白珊近来也为了白家的事心力交瘁,与裴锦程对峙起来,也有些激动,“若你这样归结,以前若不是申璇,我也必然会是你的妻子!”

裴锦程轻蔑一笑,“爷爷不会同意,就算我跟你订了婚,我们也结不成婚,我对你的感情跟对申璇完全不同,爷爷若拿出威胁的手段,我最终肯定没办法跟爷爷抗衡,我不会跟你结婚!”

白珊笑了笑,“好好好,裴锦程,说到底就是你不爱我,其实我看着你现在这样痛苦,我心里挺痛快的,若不是为了我叔叔,我真想去找申璇,跟她说,你就是故意推开她,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断了脚筋!你断了两次脚筋,医生说你再断一次的可能性很大,你以后会是一双废腿!永远坐轮椅!”

白珊说得太过激动,说完后,喘气的声音又快又重,有些接不上来。

裴锦程无所谓的耸耸肩,“若想你叔叔判死刑,若想白津林判个无期,你尽管去找申璇好了,我不会拦着你!”

“你!”白珊的手指紧紧扣着桌沿,指甲盖都被快被扣翻掉了。

男人若是无情起来,那便是面目可憎,四下无人时,连装都不想装,“白珊,若不是你现在还有点利用价值,你以为我还会多看你一眼?以后中午不用来送饭了,我会对外说你在养身体。”

白珊冷冷一笑,“你怎么不对外说我怀孕了?”

裴锦程亦是凉薄一笑,“你想怀,我可以找个人帮你。”

白珊只觉得喉中腥甜之气一阵阵的翻涌,硬生生的咽下去,找个人帮她?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直到前几天面对她的质问,他才说出,自从和申璇结婚后,他就没有碰过除了申璇以外的女人。

多么可笑,她那时候还做着梦,以为自己会怀上他的孩子。

结果呢?

终究是连镜花水月都没有拥有过。

“你若对我有对申璇一半好。”哽咽时,白珊没敢说话,她如今在他的面前,连眼泪都不敢流了,平复一阵才又道,“让我把命给你我都愿意。”

“可你不是申璇,我有什么办法?”

白珊离开锦程控股,一路都面带笑靥,做给所有的人看。

可心里耳里全都是裴锦程那句话,无奈中透着绝望的话,“可你不是申璇,我有什么办法?”

她爱到失去自我的男人告诉她,你不是那个人,我有什么办法?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坐在车里,无数次眼泪决堤。

.........

时间在沙漏间缓缓淌过。

上午十一点的太阳很烈,很明媚。

申璇在做孕妇瑜伽,突然门铃响了,她把伸起的腿放下来,知道能直接上楼来可以按门铃的人,肯定是很亲近的人,于是做了个收尾的舒展动作,转身去开门。

靳斯翰看到门打开,拎起手中两包食材,扬了扬,“这位美女妈妈,你今天想吃什么?”

申璇愣了愣,“斯翰,你今天不是有通告吗?”

靳斯翰不请自进,鞋脱在外面,直接踩进了里面白色的地毯,这房子真是干净得令人发毛,他有些怀疑辛甜是处-女座的女人,可是明明不是处-女座啊,真让人受不了。

这里的厨房基本上就是个摆设,现在申璇住进来后,靳斯翰倒经常过来把这里利用了起来,在厨房门口穿上拖鞋,走进去,一边把食材放在料理台上,一边回答申璇,“我的效率高啊,已经弄好了,阿甜这两天跑新西兰,忙注册的事情了,她临走前特别交待过,让我有空过来看看你。”

申璇有些过意不去,跟到厨房门口,“你昨天晚上才看过我,这样跑过来,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玩票的,什么工作不工作的。今天有兴趣就去赶个通告,没兴趣就不去了呗。”

“呵,幸福。”

“等会煲个茯苓乳鸽汤给你喝,你才会觉得幸福。”

申璇一愣,笑了笑,“斯翰,你这样给我吃下去,等我生完孩子,肯定瘦不下来。”

“你应该再长多点肉。”

“要我帮忙吗?”申璇走进厨房。

“你去把围裙给我拿过来。”

“哦。”申璇转身到门后,有辛甜买的花边围裙,另外一条是素蓝色,是靳斯翰重新买来放在门后的,因为他拒绝辛甜那种女人气息很重的围裙,坚决不穿。

申璇取下那条素蓝色的围裙,走到靳斯翰边上,他已经在洗鸽子了,这时候手上拿着鸽子,一点也不方便,便把头一低,伸到申璇的面前。

申璇怔了怔,一下子感觉这样的动作有些尴尬,似乎,似乎有那么一点亲密?可人家脸不红,心不跳的,自己多想倒显得矫情死了。

把围裙给靳斯翰穿好,靳斯翰便指挥申璇理蔬菜,然后又特别叮嘱,“那个山药你不要碰,我找人买的野生的,你碰了皮肤可能会很痒。”

申璇看着山药,还记得当时查资料的时候说孕妇多吃山药对宝宝好,当时靳斯翰就在旁边,“那你弄不会痒吗?”

“你傻啊,我会戴手套的。”

“那我戴手套不就行了吗?”

“当然不行啊,听说有些敏感的人,隔着手套弄了也会痒的。你痒无所谓,我担心你肚子里的小王爷受不了。”

申璇一边把青菜叶子一层层剥下来放进洗菜篮里,一边没好气的反驳道,“重男轻女,动不动就是小子,小王子,小王爷,儿子,你次次都这样,你们G城人可真是重男轻女!”

靳斯翰把鸽子洗好装进小砂锅里,又开始洗其他的配菜,“哟,戳你痛处啦?我是看你不显怀,我爷爷以前就说,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就是不显怀。”

“我可能还没到月份。”

靳斯翰“切”了一声,“这都八月了,你不是说都这都快五个月了吗?跟人家三个月似的。”

申璇“哼”了一声,“医生说正常的,才懒得理你。”

“多吃点,你从今天起,每天吃五餐吧,这样可能会显怀一点。”

“五餐,你当我是猪啊?”

靳斯翰哈哈大笑,“是啊,我来饲养你啊。”

“滚蛋!”

钟妈买菜回来,一看厨房已经被靳斯翰霸占着了,心里不是滋味得很。

.

申璇和靳斯翰相对坐在餐桌上,桌上四菜一汤,每样都是精美又美味,鸽子茯苓汤,清炒山药,清蒸多宝鱼,白灼菜心,宫保鸡丁。

申璇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除了海城的面条,她很喜欢吃西餐。

可是怀孕后,对中餐的喜爱度见天的涨,恨不得每餐都能吃到清淡精美的粤菜,浓鲜麻辣的川菜,香辣劲爆的湘菜,软糯柔甜的江南菜,甚至那些大锅炖的东北菜,没有一样她不想尝试的,还想跑到内蒙去吃一趟正宗的烤羊羔肉。

被靳斯翰精湛的厨艺折磨得从来都不好意思拒绝他进门。

夸赞靳斯翰的时候,钟妈闷闷不乐,低头扒饭,菜也不怎么动。

靳斯翰问钟妈是不是觉得不合胃口,钟妈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别扭的干笑,“没有没有,靳少爷,这些菜做得很好吃,比我做得都好。”

钟妈看着靳斯翰这么能干,心里不免嘟囔着自家的少爷为什么不会做饭?这倒让别人家的公子哥抢了风头。

少奶奶怀的可是大少爷的种,这靳斯翰天天往这边跑,分明是想当个便宜爸爸的节奏啊,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没有耕耘,哪有收获?

现在大少爷跟大少奶奶暂时离了婚,靳斯翰这是想趁虚而入啊,偏偏大少奶奶单纯,愣是没看出那大尾巴狼的心思,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还不就是想趁着大少奶奶怀孕的时候先占个座位,不然等以后孩子一生,离婚的阴影一过,大少奶奶抢手起来,竞争压力就大了。

瞧瞧这人,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多缺德啊。

哼!

真缺德!

怀孕的女人笨,现在这些坏心眼的人,竟找孕妇下手,不是缺德,是什么?

靳斯翰想了想,看着钟妈,“钟妈,明天开始我就没有通告了,要闲好几个月,要不然你以后就别做饭了,阿璇这边的饭菜,这段时间我来做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钟妈心里咯噔一跳,不得了了,现在是做饭,以后怕是要住过来了!

这果然是个大尾巴狼啊!

以后大少爷可怎么办啊?儿子都要被人抢了!

钟妈突然把筷子一放,一转脸就抹眼泪,申璇一慌,放下碗拉了拉钟妈的袖子,“钟妈?”

钟妈抽噎着,委屈着,“少奶奶这是嫌弃我老了,不爱吃我做的饭了,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是想炒我的鱿鱼了,我在裴家做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前大少爷小的时候还说要给我养老,可现在少奶奶就不要我了。”

“钟妈,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申璇看一眼靳斯翰,抱歉的眼神递过去,“钟妈,斯翰就是开个玩笑,他哪有空天天来做饭,偶尔,偶尔而已。”

靳斯翰瘪了一下嘴,不高兴跃然脸上,钟妈脸上的泪一秒擦干,回过头望着申璇,“真的?”

“真的。”

钟妈吐了口长气,有些事情,看到苗头不对,就要扼杀在摇篮中,裴家的少奶奶,怎么可以变成靳家的少奶奶?

老爷还跟她说过,梧桐苑那可是少奶奶的!钟妈拿起申璇的碗,帮她装汤,“少奶奶,这汤喝了好。”

申璇黑线!

.........

今天裴锦程加班很晚,Sunny也下班了,总裁办公室有一闪一闪的亮光。

裴锦程关了灯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北面的墙壁上投影幕布慢慢滑下来,裴锦程坐在南面的椅子上,正正与幕布相对。

突然咳起来的时候,他端起小方几上的水杯,里面的止咳的梨,川贝,罗汉果,什么都有,他也没管那些,一股脑的喝下去。

喉咙上稍稍舒服了些,他长长的呼了口气。

幕布放完后,裴锦程摁了开关。

看着幕布上的投影,男人的薄唇微微一弯,连一双凤眸都跟着弯了浅浅的弧度。

视频是他自己剪辑的,荧幕上突然爆出一朵“26”的烟花。

烟花寂落,荧幕又慢慢亮起来,是手,男和女人拉在一起的手,看不到除了手腕以外的部位。

男人拉起女人的手,钻戒缓缓的滑进女人的无名指。钻石的光芒他加了一些特效,璀璨无比,配上了“叮”的一声音效,钻石的光芒变成一缕烟,慢慢飞出去,镜头拉长,除了手腕以外的部位慢慢的显出来。

当女主人公一跃跳上男主人公的腰上时,那缕烟便飘浮到了他们的左上角。两人相拥相吻,音效是“咚咚咚”的心跳声,原来化成一缕烟的钻石光芒突然聚在在一起,变成一颗闪亮的星。

“咚咚咚”的声音一阵紧过一阵,特效做出来的心脏一下子从男女主人公的左心房跳脱出来,又撞到了一起,升到他们之间,星星突然变成了箭矢,“咻”的一声,堪堪将两颗跳动的心刺穿!

头顶烟花更加绚烂夺目!

“我爱你!”

当那三个字出现在荧幕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张开唇,念了出来。

这是他做的片头。

可能真是太无聊了,他才会把那些视频拿出来剪辑。

早知道当时他应该在她经过的所有地方都安上摄像头,这样,他便可以做成一个完整的视频。

那个时候都给她戴了戒指,都没有说过那三个字,现在是想对她说,却不敢说。

每天晚上都要看一次,不然会睡不着觉。

视频里他还做了字幕,其实视频拍出来,好多声音都听不太清楚了,可是当时他说过的话,他听到过的话,都记得很清楚,可是他担心有一天自己会记不住,所以字幕才是最好的证据。

证明那时候她跟他说她很开心,都是真的。

真的很抱歉,没能让她一直都那么开心。

视频进行大半,荧幕中的女人有些憔悴,刚刚起床,呆呆的坐在床上,画面中间出现了一个横条,里面写着“孕9周”。

---孕12周

---孕14周

现在她的肚子显了,衣服越穿越宽松了,没有化妆的样子看着皮肤有些暗,她可真是个好妈妈,以前出门必然都会施点薄粉,她说否则看着会没什么精神。

当妈妈了就是不一样,连面对镜头的时候,也不怕记者拍到她皮肤偏暗。

其实她一直都是有牺牲精神的。

以前她住在裴家还好,房间里他安了摄像头,还可以看见她是不是捂着被子在哭,还是在给宝宝讲故事,现在住到了辛甜那里,他的人也只能偶尔拍到一些画面,少得可怜。

等集得多一些,他会再做一个精致一点的视频,像别的爸爸一样,给孕妈妈和宝宝做一个成长的视频。

如果他在她身边的话,一定要把她怀孕辛苦的样子一一都拍下来,如果宝宝长大后到了逆反期敢欺负她,敢对她大声说话,他就把那些视频给宝宝看,然后揍那个不知道心疼妈妈的熊孩子!

想着想着,眼框不禁湿润了,连脸也跟着一起湿了…

430:祸(求月票)

“咳--咳--”

两声拖得很长的咳嗽声打破了办公室里固有的声音,只觉得现在咳得肺叶子都在疼,还喘不上气。

裴锦程再次快速端起自己泡的止咳茶水,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但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东西,对他的咳嗽越来越没有用,拿着遥控哭摁了暂停,画面上的申璇正撑着后腰,站在十字路口,抬手用手背沾着额头,皱着眉,像是在躲避阳光,心情不见得好。

人往办公室的抽屉前走去,目光却恋恋不舍的落在荧幕上,有时候感觉自己挺没用的,想把锦瑞控股名正言顺的由自己掌握,这样家族的人说不得半点闲话。

特别是爷爷,爷爷最希望的是兄弟和睦,他不能在爷爷心窝子上捅刀子。

可每天这么咳着,他就感觉自己的时间越来越不够。

知道自己咳成这样肺上一定有炎症了,可他不愿意去医所或者医院,检查是否有炎症,必然要验血,一想到验血整个人都暴躁。

暴躁得天天都疯狂的工作。

工作直到这样的时候,外面听不到连绵起伏的喇叭声,感受不到高楼大厦玻璃反射的光,听不到办公室里电话铃声的响起,看不到Sunny一个个文件夹抱进来让他签字。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安静得世界上好象只有他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做的视频拿出来播放,没有人来打扰他那么仔细的看她,听她在视频里偶尔的一个声音,感觉她在视频里突然一道目光的情感。

夜里思念如潮水,如鬼魅一般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的脑海里,侵袭得无法抵抗。

伸手拉开抽屉,将里面的头孢拿出来,拨出药片扔进嘴里,没有喝水生生的咽进嘴里。他总是想着,消炎药吃吃,止咳水喝喝,慢慢就会好一些。

果然,再次喝下一杯茶水后,咳嗽的症状好了很多。

荧幕上的女人依旧不动,扎着马尾站在路口,手背搭在额上,眉蹙着,裴锦程走过去,对着投影仪上的女人,可是他一站起来,自己的影子倒挡住了她的模样。

退到一旁,生怕遮住了她,伸手搭在她的头顶,好象手背上有火辣辣的太阳正在燃烧着,突然,似乎她感受到了头顶上的凉意,突然抬起头来,冲着他一笑,那双明媚的眼睛都笑弯了,还嗔着努起嘴,“哼,要你管我!”

他真是看不得那样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热的天,一个人出来干什么?太阳这么大,也不知道带把伞?也不知道戴着太阳镜?我看你眼睛花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人已经慢慢的蹲了下去,靠在墙面上,泣不成声的训斥着荧幕里的静止不动的人,以前他总是喜欢这样,喜欢训着她。

特别喜欢看着她脖子梗起来,非要跟他争个高下的样子。

其实他总是赢,他喜欢赢她,赢了她之后,就可以蛮横的把她圈进怀里,稳稳的,真实的在他的怀里,很满足。

...

申璇躺在chuang上,翻来翻去的觉得头都快炸了,辛甜的房子跟梧桐苑很不一样,梧桐苑的房子很大,但是按照功能分了间。

辛甜的不是,她是一整层通的,像一个放大版的单身公寓。

喝酒的,会客的,*,都在一间,粉粉白白的,干净得要人命。

但也正是因为辛甜的房间如此装修,所以她的住所从来不随便让人上楼,申璇是唯一的一个女人。

房子大而通透,却没有隐私。

钟妈因为受不了沙发太软,所以打了地铺,睡得反而舒服。

从chuang上坐起来,申璇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沙发上都没有一个人。

孤独的感觉像巨大的黑洞,刮起了旋风,一卷一卷的飞速转起来,把她整个人都往黑洞里吸去。

面对如此空荡宽敞的一体房,申璇抓住*单,大声的哭起来。

从来不知道自己哪些害怕孤独,害怕得从梦中惊醒,梦里她一个人,什么也没有,连孩子也没有了,走在马赛的街头,她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她一直是个流浪儿,这几年流浪在G城,生完孩子后,她连海城都不能回去了。

申璇的哭声吓得睡梦中的钟妈突然就醒了过来,从地上起来就爬上申璇的大chuang,抱着申璇,一直拍她的背,惊声轻问,“少奶奶,少奶奶,怎么了?你跟钟妈说,怎么了?”

钟妈一直改不了口,不管谁在这里,钟妈都是叫申璇“少奶奶”。

起初辛甜还有些不高兴,“钟妈,这阿璇已经不是裴家的少奶奶了,你现在还这么叫她,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钟妈在裴家是挺忠的,她忠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很固执,根本不拿辛甜的话当回事,“是吗?我怎么觉得很合适啊。”

辛甜瘪下嘴,“你不知道他们离婚了吗?”

钟妈却反问,“可少奶奶怀着大少爷的孩子,再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辛甜最后只能在这种不用正常道理来说道理的人面前作罢,所以钟妈在战胜辛甜后,对“少奶奶”三个字,更是见人就提。特别是在靳斯翰面前,就恨不得跟靳斯翰说,你就别惦记我们家少奶奶了,没你的份!

平时申璇也习惯了,可今天听到钟妈还是叫她“少奶奶”,心里不由得难受至极,下巴阖在钟妈的肩头,“我不是少奶奶,不要叫我少奶奶!不要!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到这样的称呼!”

“好好好!”钟妈被申璇撕心裂肺的哭声吓着了,多久也没见申璇如此哭过,哪怕大少爷不回梧桐苑,也没见着申璇如此过,她忙不迭地连连应“好”,“我不叫了不叫了,阿璇,钟妈再也不叫了,乖,不哭了啊,不哭了。”

申璇的情绪慢慢的恢复过来,钟妈看到申璇入睡后,还在委屈的抽着肩膀,心里不由得疼了。

...

翌日

申璇和钟妈一起回裴家,她几乎隔一两天就会回一趟裴家去看望裴立,总是惦记着老人家的记忆力,裴立只要一看到申璇,整个人的精神都会好起来。

经常会拉着申璇一起坐到河心亭里去纳凉。比在空调屋子里舒服一百倍。

申璇在裴立面前,永远没有孕妇有的小毛病,不是因为怕裴立的威严,而是她觉得裴立需要她的照顾,需要保护。

河面上跳起鱼来时,裴立眼神总是一亮,申璇见状便回梧桐苑去拿钓杆。

可是申璇不在的时候,裴歆瑶陪裴立钓鱼的时候居多,钓杆在“笙歌”,申璇便去“笙歌”拿。

一路林荫,申璇没有叫电动车,她觉得裴家过夏天,永远都不会觉得热,每条路上的绿荫总会让人觉得夏日里的惬意。

当散步一样走到“笙歌”,门是没有上锁,却必须有礼貌,所以打算摁门铃,突然听到院子里出现了男人的声音,申璇没有听得太清楚,但在裴家住了这么多年,依旧能分辨出是裴先业在说话。

申璇对裴先业这个人特别敏感,因为他放了水银在裴立的枕头下,可怕伤老人的心,她一直忍着没有揭发,还跟生叔说过,裴先业不要进入梧桐苑,也不要靠近爷爷,送的吃的和东西必须让雪球闻一闻。

不是她不愿意带雪球走,总觉得雪球现在留在爷爷身边,她会放心很多。

因为心有介怀,所以申璇便非常不礼貌偷听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听到的内容,差点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你告诉我!你把锦笙送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骗了我?!当初我养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锦笙!你跟我说实话!你若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死在你面前!”裴歆瑶呜咽带泣,声声难掩心痛!

“我怎么可能骗你?锦笙当初就抱给你了,后来你被父亲抓回来,孩子我也托人养得好好的!”

“那你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后来失踪了。”裴先业声音不大。

“你骗我!那个失踪的孩子根本不是锦笙!我已经找到他了!他根本不是锦笙,不信我立刻叫他进裴家来,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