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楚容略显迟疑,还是领命:“是。”

在龙墨焎走后,琴楚容看到我也有些激动,我们也是许久不见。我想,更让他激动的,应该是两个月后我终于可以跟他的小月换回来了。他为此可是在这里日夜守候。

我让他扶我出去走走,走在冬季少有的畴空之下。温暖的冬日之下,白雪皑皑。双脚踩在雪地上,留下自已的脚印。

到处都是宫人扫雪的身影,这座我曾经穿越而来的茂云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精美的宫殿将这里曾经的树林与悬崖遮盖。若非琴楚容带路,我想我已经不知道箫满月掉下去的悬崖在哪里,我又是从何处而来。

站在临崖而立的小屋里,窗外就是曹经箫满月坠落的悬崖。现在,崖边是这间别致的竹屋,可观日出,可看星辰。竹屋内家具也是一应俱全,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之后,琴楚容又带我前往登仙台。上次看到的堆在路边的鹅卵石已经铺在了脚下,圆滑的石块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亮。想必到了晚上,这里又会是另一番迷人景色。”骏王真是有心,这座月宫造的非常美,有如仙宫呐……”琴楚容站在已经修建完毕的登仙台上感叹,口中的呵气在冷冷的空气中化为白烟飘散。

或许,他是无心感叹,然而,我心底却生出了冷笑:“男人说爱你的时候,甜言蜜语,一切都对你言听计从,还造什么宫殿说来思念你。可是一旦不爱你,就将你弃如衣物,再也不看一眼。”琴楚容变得有些尴尬:“对不起~!”

没关系。”我站上登仙台遥望远处林立的宫殿”,月宫是不错啊,以后骏王可以经常带女人来这里避暑。他们在快活的时候,怎会想到这里曾有人跳下去,被他们逼死!”我愤愤不平地望下悬崖,墨刑坠崖的那一幕再次浮现眼前,故地重游,却让我更加清晰地想起他们当初是如何对待墨刑的。

抬脚,一步,一步走向登仙台的末端,脚尖踏出了边缘,右譬无法举起,我抬起了左臂,撑开了一侧的斗篷,山风鼓起我的斗篷,宛若左边有一只翅膀正在慢慢展开。

身体在风中轻轻摇曳,墨刑明明跳了下去,为何,他会平安无事?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已可以在空中飞翔

真的,好想知道,因为,我也想飞。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在这里,重新开始。

如果当初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墨焱,而是墨刑,我会不如…爱的……是他?

忽然,有人紧紧抱住了我的后腰,将我用力抱起,大步后退。这熟悉的画面让我想起了当初在这里遇到墨焱的景象。当时我也正站在崖边看消失的箫满月,然后墨焱就在那时出现,将我抱离悬崖。

而现在,应该是琴楚容吧,因为只有他站在我的身后。”你疯了!”忽然,孤心的怒喝从头顶而来,我怔怔地站在他的怀中,听他的怒语”,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如果山风一大,你就会被斗蓬拽下去!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明明被他训斥,心却变得越来越温暖:“我在想……墨刑……是怎么飞的……”

抱住我的人身体因此而发了怔,我抬眸看向了天空:“他走的那久…我仿佛看到他长出了一对翅膀,在天空飞翔。伽…真的自由了……”

他倏然将我圈地更紧,低头埋入了我左侧的肩膀。我笑了:“你这样,被龙墨焎看到,他又要吃醋了。””啊…”他轻笑起来,紧靠在我后背的胸膛因此而发颤,他放开我,我转身看他时,也看到了站在一旁有些发懵的琴楚容。似乎孤心出现的很突然,让他大吃一惊。

我向琴楚容介绍孤心,琴楚容缓缓回过神,继续带我们一起参观月宫。我问孤心消息打探地怎样。他没乖说话,只是一直眯眼笑。看他那副不正经的神情,我心底隐隐产生了不祥的预感。曾几何时,每每情况越是糟糕,墨刑的笑容却越是妩媚。

走下登仙台时,我想往东面继续前行,西面是回月宫的路。因为脚下的鹅卵石一直延伸往东,而到底也可以看见一座精致的小楼。

可是,琴楚容却拦住了我。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八十章一夜巨变

我疑惑地看他,他这人和萧满麒一样不擅长说谎伪装,整个人显得尴尬,叫我最好别过去。

他这么说,不就等于是诱惑我?

我执意前往,琴楚容也拦不住。而且,那里也引起了孤心的好奇。他笑嘻嘻地摸着下巴,色迷迷的眼睛里想的绝对不是正经的事情。

鹅卵石小道的两旁,种满了樱花树,只可惜现在看不到樱花绽放的美景。不然,这条小路一定非常地迷人。

孤心站在了漂亮的小楼下,周围是一片红色的枫林。他笑嘻嘻地摸下巴:“嗯?莫不是骏王逍遥快活的地方?”

我就知道他满脑子只会想这些。上前想推门,却被他拦住。他瞥眸看局促不安的琴楚容:“琴楚容,里面该不会挂满图吧,这若是给大夫人看到,可不好呦。”

琴楚容略显尴尬:“不不不,你们不要误会,这里面没有图或是任何不雅的东西。”

“那怎么不让我们看?”孤心坏心地推推门,门并没上锁,似乎有些地方还没竣工。

“那是因为!”琴楚容欲言又止地朝我看来,而孤心已经推开了小楼的大门,就在那时,他怔住了身体,惊立在了门前。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他这种什么都见怪不怪的人而惊讶?我走到他身边望里面看去,之间昏暗的小楼里真的挂满了一副又一副画,起先我还以为真像孤心说的是图而一时没好意思看。那些画因为我们打开门,吹入了风,在风中摇曳,发出“哗哗”的声音。

带着对图的好奇我看了进去,当看到那画上人时,整个人立时进入了只有这些画的世界,身周再无孤心,琴楚容,还有风声,树叶声,甚至是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那些画上,都是我…

脚步因为这些画而起,这幅是我穿越而来,站在崖边;这幅是我坐在萧家马车,和小菠菜随萧满麒回萧家;这幅是我入宫;这幅是我为阿七弹琴唱《虫儿飞》。

这一副又一副的画是阿七对我的深情,是我们一起的回忆,是我们爱情的照片。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认为几乎已经忘记那个人,忘记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时,让我看到了这些回忆!小白御姐手打。

嘴唇因为这些画而颤抖,抬手之间,就将我在金宫月宴独奏小提琴的画生生扯落。“嘶啦”一声,将我又拽回了我已经失去阿七的现实。我想,他也不会再想看到这些画吧。

我努力地,移动右手,扯痛了肩膀的伤,当我好不容易两只手都碰到画时,我的右手却始终无法合拢,去和左手一起将这些画撕碎。现在脚软连撕照片这样的小动作都做不了了吗?!

我恨这个世界!恨那座金宫!恨当初的那个白痴的自己!

“我来帮你撕。”身边,传来了龙墨焎轻轻的话语,我揪紧了画的边缘,沉沉说:“把全部都撕了,一张不留!”腾地起身,忍住泪水,转身离去。

擦过惊诧的孤心与琴楚容,朝悬崖而去。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一副又一副画被龙墨焎与孤心“嘶啦嘶啦”撕碎,无声地甩出了竹屋小窗,飘下了悬崖,白色的碎片在山风中飞扬,如同在为我和阿七已经死亡的爱情殉葬。

呵,那段不成熟的爱情,自己年轻冲动的代价。

这一天,我没有吃饭,蒙头睡觉。谁都不见,无论是龙墨焎,还是….孤心。

龙墨焱的那些画让我对在这里的爱情不在抱任何希望,因为,我始终是这个世界的过客,爱情,只会伤害自己,伤害他人….

【圣龙王朝圣德元年元月二八,圣和太后带人证璎珞于朝堂上指证昭和皇太后萧满萱假传遗诏,拥幼子龙墨暹为帝,谋朝篡位。朝堂震惊。邃有老臣佑护昭和皇太后,言圣和太后物证不足,人证有疑。此事不可儿戏,须待摄政王回朝三堂会审!禁军即日围宫,不准任何人出入禁宫。遂派人八百里加急通知骏王率兵急回,守卫皇城,以防内乱。金宫一日惊变,人心惶惶不安。】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我到月宫的第二天。

恍然明白为何师傅那晚让我早些离开,而龙墨焎深夜带我离开,也是为了暂避这场金宫突变。他是在坐山观虎斗。

“如果我猜得不错,摄政王这次是打算兵行险招,利用端木老太婆这颗棋子来让萧满萱明白他的重要,以此要挟萧满萱传他皇位。”孤心再次给我分析,昨日问他不言,是宫里的消息还来不及传递给他。他只是有这样的预感。小白御姐手打

他一边给我上药,一边继续笑道:“夫人,看来有人比我更了解女人。”

"你是指龙墨焎?”看向他时,视角映入了肩膀丑陋的厚厚的黑色结痂,立刻撇开脸,每次看到,都让我寒毛战栗。

“不错。女人在需要男人的时候,男人不能在第一时刻出现,那样就会娇惯了那女人,但也不能太晚,太晚则会起不到水中浮木的效果。所以,要在她焦急难当,忐忑不安,对他产生极度渴望时出现,那才是恰到好处!呵呵……所以龙墨焎…”

不知为何,我越听越气,终于忍不住将他一把推开,他被我推下了床沿,差点跌坐在地。他看着我有点发懵:“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满腔的愤怒,“所以你们这种男人就是这样来泡我们女人的?什么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还不能一下子出现,以免娇惯我们!男人不就应该宠我们女人的吗?难道非要让我们女人堆你们死心塌地,像狗一样地舔你们屁股!”

“不不不,我不会的。”他匆匆站起来,握住我暴露在空气里的手臂,我用左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金宫殿下一个个都是泡妞高手,难怪我会栽在一个又一个手里!我居然还对你!”握在我手臂上的手倏然收紧,我失控地差点说漏了嘴,“你!你那个混账主子龙墨刑念念不忘!我现在明白了!原来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就是为了这样得到我们的心,让我们对你们魂牵梦绕,将心毫无保留地交出,然后任由你们踩踏,取笑:看,这个女人又爱上了我,甚至可以为我去死是不是!”

“不不不!夫人!夫人!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我不想冷静!我怕我冷静又会掉到谁的陷阱里,然后再被当做衣服狠狠抛弃,再受一次伤…”

“夫人!夫人!月儿!”他急急将我扯入怀中,重重抱紧,温热的大掌将我的脸按在她的胸前,听着他沉重扎实的心跳,“不会了,你不会再被任何人抛弃…不会了…那些画你也看见了,骏王是爱你的,你们只是误会太多,太多了….我们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哼….既然你认为骏王爱我,那为何又要帮我撕画?”

他变得语塞,沉默不语。

“在我回到月宫的时候,在我回到悬崖边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爱的是墨刑,他是否还是会将我让给墨焱?”他的身体在我的话中慢慢绷紧,“呵…因为他就是那样的性格,或许,还是龙墨焎好一点,他肯定不会将我让人…”

“你怎知太子他回报你让给别人?!”耳边是他异常冷沉的声音,“如果你当时爱的真是他,他岂会把你让给骏王!他会带你一起离开金宫!在你离开前的每一天都让你获得快乐,完成你的每一个心愿。”

整个人,在他的霸道的宛如发誓的语气中渐渐平静:“那如果,现在我…”我…我怎样?心跳因此而加快,我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难道同样的错误我还要再犯一次?然后,让他为我的离去而生生地痛苦?耳边想起了紫菱的告诫:让他自由。

我始终…还是喜欢上他了吗?否则,为何我现在会留恋他的怀抱?还是…因为我心伤了,身伤了,而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感动依赖?

我不能因为自己尚未弄清的情,而让别人付出代价。为我的错误买单。

“你怎样?”他将我拉出了怀抱,深深地,迫切地注视我的脸庞。我最终,还是将那差点又因为冲动儿无法承若到底的话含入口中:“你说得对,我和阿七之间的误会…太多了…但是,我也不想回头再去爱这个不信任我的男人…”我无力地垂下脸庞,既然都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开始了吧。

拿起龙墨沄的书翻看,他缓缓地,放开了我,静静地继续为我包扎伤口:“下个月你的手应该可以握东西了…”

“嗯……”

“再下个月,你的手臂可能无法举起,不过伤疤应该会全部好了,放心,我不会让你留疤的…”

“嗯…”

“对了,现在都是龙墨焎的人,你可以安心沐浴。让宫婢小心别碰到绷带即是,你要洗吗?”

“好……”

“呵…端木那老太婆闹一下也好,骏王会回来了,你们可以将误会解释清楚,摄政王也就不会缠着你…”

“嗯……”

“即便…是要走了…”轻轻的,他将衣衫拉上我的手臂,为我收拢领口,“也要把误会讲清楚,别带着任何遗憾和心结…离开…”

“是嘛….”我抬眸看他,他却在那一刻,却撇开了目光,微带落寞的侧脸,带出了墨刑的孤寂与心伤。

第八十一章短暂的平静

“我有很多遗憾,一直以来,我都在成全别人,忍让别人,不去害别人,也进了让自己不去怨恨别人,因为我始终都会离开,这些人都会与我彻底没有关系,

我不想让真正的萧满月回来,还要承担我留下的私怨仇恨。我继承了她的身份,就不能留下一堆的债让她来还。

现在,你让我不要带着遗憾离开,那么,我是不是也该自私一次,留下来,处理兰莲生,报复玉清泉,跟墨炎解释清楚,在他想和我复合的时候将他狠狠踹开,告诉他我不稀罕他的爱?然后跟龙墨焎斗到底?让他坐不上皇位?再除掉箫满萱,自己来做这监国太后?呵……”不禁发笑,原来我如果不顾及箫满月的回来,我可以变坏,可以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后悔,“原来我有这么多遗憾……”

“那……你可以甩了骏王再走。”忽的,他不正经地说,低脸唇笑扬起了笑,“让他对着这座空荡荡的月宫,饱受思念之苦。哎……那些画不该撕啊,那样他会更痛苦的,不是吗?”他抬起脸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忍不住笑了。和他在一起,最后总会给我带来快乐,化解我心中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实在很难想象在失去阿七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他。我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会变得和箫满萱,圣和太后一样步步为营,逐渐被同化为金宫人彻底迷失。

床边,轻轻的走来龙墨焎,孤心无聊地双手背到了颈后:“摄政王还真是不放心我孤心呐,怎么,莫不是怕夫人挡不住我孤心的魅力爱上了我?”

“哼,你配吗?”龙墨焎冷冷撇开脸,孤心向上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他们谁也不肯离开我的房间,僵持在我的床边。龙墨焎碍于我在场而不能驱赶孤心。孤心倒是自来熟,拉龙墨焎在我房里下棋了。

山上天冷,房内暖和,我也不想出去。

看来龙墨焎这几天是不会走了。就像孤心说的,他要等那个箫满萱最需要的时刻,然后出现,让箫满萱犹如在大海中发现了枯木,将他死死抱紧,同意他提出的任何条件……

女人的忍耐力有多强,能力就有多强。箫满萱没有那样的忍耐力无法坐上今天的位置。如果是别的女人,只怕在璎珞指证的那会儿,便已经方寸大乱。

我虽然不喜欢箫满萱,但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催请摄政王龙墨焎回朝的信使每天都会来,都被龙墨焎的太监推出门外,理由是龙墨焎旧病复发,一时无法下山。这种破理由都亏他想得出。

很快,官兵也控制了箫家。这场仗无论谁赢谁输,都是株连九族的罪,师傅这次被他一身怨气的母后真的害死了。不过听孤心说,如果端木太后输了,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推到璎珞身上,说自己误信谣言。可怜的璎珞。都说伴君如伴虎,我说伴后宫女人才更恐怖。

“摄政王还不下山?”孤心一边抛着手中的棋子一边笑问。他们在我房里都快下了七天的棋。《金宫禁爱》都快被我翻烂了,看得我都能倒背如流。

真没想到龙墨沄写得这么逼真,尤其是龙墨炎被龙墨焎强吻时的有些抗拒又有些喜欢的复杂心境,让人身临其境。这家伙该不会真找子遥试吻吧。

“哼,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龙墨焎冷笑地将白子放落,“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你已经腹背受敌了!”

自从龙墨焎跟孤心下上棋,他们的关系反倒比以前更好一些,但也仅仅是在下棋的时候。

孤心随意憋了一眼棋局:“摄政王不是怕了那端木老太婆?骏王不到,京城可是犹如虎穴呐。”他轻飘飘的话,让龙墨焎双眸微眯。

孤心呵呵一笑,将黑子放入盘中,龙墨焎拧起双眉,二人一时都观棋不语。

怎么?原来龙墨焎呆在这里也是怕只身回去送死?难怪龙墨焎这次带了这么多侍卫来月宫,又调用建都五千守城兵将茂云山护成铜墙铁壁。我还在纳闷就我一个金宫大夫人,何须弄得像要打仗的阵势。

感情是我自作多情,是龙墨焎在防备老太婆刺杀他。

也是啊。现在朝中上下,文武百官都对龙墨焎颇为信服,老太后想拥师傅上位难度太大。最大的阻力就是还活着的龙墨焎。她当然想把龙墨焎处之而后快。

现在可好,龙墨焎跑了,占山“为王”,士兵上下把守,更有精英部队严加守护,要杀他难比登天。

虽然我从金宫里搬出来到了这月宫,但依然感觉还是身在金宫之中。而且,这次隔绝的更加厉害,就好比从野生动物园,搬入了小动物园。只是这里的笼子更加牢固。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抬脸看向窗外,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上山以来,经常下雪。落眸之时,看到了坐在窗边下棋的孤心和龙墨焎。此时的孤心,自然比不上俊美威严的龙墨焎,如果是他原来的自己,他们一个妩媚风流,一个刻板严肃,倒是很养眼的一双美男。

哎,我又在想什么?这次回去北冷陌影发觉我变成了腐女,定是笑到下巴脱臼……

不由得,想起了许久没有的手机。那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爱疯,似乎也该拿出来,晒晒太阳了。

“孤心。”在我唤他之时,似是正是他下棋之刻,黑色的棋子在他指尖翻转,他没有看我,倒是龙墨焎朝我温和看来:“小月,什么事?”

他的目光让依旧看棋盘的孤心骤然捏住了翻转的棋子。

“我想拿一下手机。”我说,然后继续看眯起小眼睛的孤心,“去给我拿来,你知道在哪里。”

孤心抿唇一笑,看似极其随意地将黑子扔落棋盘,“嗒啦”一声,他双手撑在桌面撑起了身体,倾身靠向还在看我的龙墨焎,扬唇笑语:“摄政王,你输了哦。”

龙墨焎微微一怔,目光立刻放开我,转头看落棋盘,登时,寒气遍及全身,孤心在他微拧的双拳中带着一分自得的邪笑走向内室。

“啪!”一声,龙墨焎拍落棋盘,震得棋子在棋盘跳跃,这几天,一直都是他赢,今天难得输一次居然发那么大脾气。

我忍不住说:“你这人真的不能认输一次吗?”

龙墨焎微微收敛身上的寒气,双手插入袍袖之中,我继续说道:“哎,如果你真的和箫满萱在一起,真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我需要你。”他骤然转脸灼灼地看向我,我淡淡地看向他,真是可笑,这些男人想得到你的时候眼神都是那么炽热,可是,分手之时,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他说他爱我,又会爱我多久?比当年的阿七多一天?一个月?一年?

龙墨沄书里也有一生一世的爱情,在现实中,真的会降临在我的身上?谁知道?呵,或许,我该脚踏实地了,去找一个像我老爸那种看着安全,能和我过一辈子的男人。

“摄政王说此话不怕被骏王听见?”有人晃到了我的床边,扬手切断了我和龙墨焎对视的视线,将爱疯交到我的手中。

我接过时,龙墨焎拧眉撇开了脸:“他跟小月已经结束了。”

“是嘛。”孤心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他可是快要回来了。到时发现这一切都是误会,你会认为他还会认你这个兄弟?”

“怎么不认!我们始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岂会因为女人而反目!”龙墨焎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哦?也就是摄政王也觉得兄弟胜过妻子了?那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家夫人,原来依旧不及你爱骏王?”

“你!”

哼,龙墨焎被孤心带沟里去了。看看龙墨焎气闷的脸,心里觉得可笑。是啊,墨炎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凭什么不相信龙墨焎,还有他的亲娘,而要来相信我这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外人?

“小月,你不要听孤心的话,他在挑拨我们。”龙墨焎发了急。我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正笑着的孤心的后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你的兄弟,你把女人和家产全都让了出去。你难道就会更爱女人,不顾兄弟?”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如衣服,没了可以换,然而手足之情却是如何也割舍不掉的。

孤心的后背在我的话中变得僵硬,看龙墨焎渐渐扬起的淡笑,就知道孤心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他没跟我说过把家产让给兄弟,我也从没给他看过手机。人,是无法一直演戏演下去的,我们之间,现在只不过隔了一层透明的薄纱而已。

不过,由此可见龙墨焎对墨炎与他的兄弟情很有自信。他认为人他现在对我的追求,不会影响他和墨炎的感觉,说不定还会得到墨炎的祝福。

哼,谁知道。我只想这里的日子快点结束,然后回家。

看龙墨焎又得意起来,我再做补充:“我现在只想****的男人,所以,都别来烦我!”

登时,龙墨焎脸上的神情也僵硬了。

第八十二章拆绷带

什么公公婆婆,大姑二姑,叔叔伯伯,全省了。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界,你跟老公家里人闹起来,注定你是被扫地出门的那个。古装电视剧里最苦逼的哪次不是那个小媳妇?

就像墨刑,他真的纯粹只是为了我而回来?如果他真的想脱离金宫生活,为何不放开他手中的隐秘龙塔?

我以前对男人这种生物还处于懵懵懂懂状态,一不小心就被她们的甜言蜜语迷的五迷三道。

没想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对他们,是看得越来越清楚透彻了,情商终于突飞猛进。

就像身边这两个男人,他们,真的会把我放在第一位?只怕是我自己痴人说梦。什么爱我,发誓不会让我再受伤害,又只是他们的花言巧语。遇到权利,亲情等等等等,甚至是诱惑,到时候他们的誓言就像薄冰一样不堪一击。

男人,始终都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半个月后,右手终于可以拿起杯子,不过也只有一会会,因为肩膀这里还无法抬得很高。想到达拉琴这个高度,有点困难。肩膀的结痂也越来越厚,有时轻碰,硬硬的一块,像是戴上了一层护甲。

再过一个月零七天,我就可以回去了。看来要回到家才能做复健了。很多时候都在看爱疯,因为发现里面有了许多紫菱和终黎的合影。看着他们苦尽甘来,让孤心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里。

龙墨焎和孤心两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和平,他们绝对不会让另一个人有和我独处的机会,除了孤心给我换药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相互监视,相互制约。有一次秦楚容来看我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的杀气,匆匆离去,不敢再来。

他们或是都在我的房里,或是都在外面站着,看是欣赏雪景,却又彼此不说话。龙墨焎向来话少,孤心不多说话估计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时常站在窗边看他们的背影,孤心还比龙墨焎略高一些,两人都没有穿厚厚的斗篷。他们站在点点红梅枝(还是“之”感觉好)下,皑皑白雪覆盖在他们的身周,静静的白雪世界里,他们静静站立。他们此时会想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想?

一阵山风吹过,扫起那星星点点的白雪和红梅花瓣,让我想到了受伤的那一天。龙墨焎的狠让我仍然心有余悸。

【所以我需要你!】他铮铮的话语回响在耳边,他是一头性格乖张,易怒的狮子,所以,他需要有一双温柔的手,在他发怒之时,抚摸他那头张开的长毛,让他在温柔地抚摸中缓缓平静,不再去做出伤害他人之事。

原来,他清楚自己的脾气,他需要有个人帮他控制住自己的怒气。那个原本可以安抚他,劝说他的人,不就是……墨炎吗?

想起了那天孤心说墨炎将会因为我,而不再认他这个兄弟时,他所表现出来的烦躁,难道,他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安?只是嘴上不服输而已。

呵……原来龙墨焎只是一个不服输的小孩子。

他们似是感觉到我注视他们背影的目光,纷纷转身朝我看来。一脸温和的龙墨焎还有总是带着不正经笑容的孤心,如果碧幽雪与皇帝大叔和睦相处,如果瑞和皇太后没有怨恨嫉妒之心,如果他们的童年充满幸福欢笑,他们现在,又会变得如何?

在他们互相放出寒气时,我收回了目光,如果,没有我,墨刑,墨炎,还有龙墨焎,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