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当自己是小孩呢,掏鸟窝,吃鸟蛋,那是小娃子们最愿意干的。”王三炮挎着猎枪,和车老板子逗趣。

这三人帮一大早就上山,一个个都挽着裤脚,大腿和脚上的鞋子早就被露水打透。

胖子咂咂嘴:“老板叔,你一说我还真馋了。不过这鸟蛋不能吃,以后咱们还指望着它们捉虫呢。”

“咱们能吃多少,就是尝个鲜?”车老板儿乐呵呵地说:“胖子,你这一说承包大青山,感觉还真不一样,就觉得这山里地东西都像自个家里一样。舍不得祸祸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感觉心神完全融入到大青山之中。忽然。胖子停住脚步:“哈哈,运气不错,又遇到棒槌啦!”

车老板子瞪圆眼睛:“棒槌,在哪呢?”

胖子走到一个松树趟子旁边,扒开草丛。露出一株翠绿的植物。

那两个人从枝叶上就能断定。眼前地确是是一棵老山参。车老板子一边看一边摇头:“胖子。我算服了你。你咋就知道这有棒槌呢?”

“这就叫瞎猫专门碰死耗子。”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太兴奋。容易暴露自己特殊能力。

“胖子。我跟你算是借光了。年年都能过过采参地瘾头子。可惜。这个棒槌年头短点。”车老板子猫下腰。准备挖棒槌。

己家地东西。忙啥动手。放到地里再长几年。”胖子忽然拦住车老板。

“叫别人采去咋办?”车老板子不放心。见到人参。哪有不采地道理。

“是啊。除了咱们屯子。也经常有外人在大青山转悠。打猎地。采山货地都有。”王三炮也很赞同车老板地主张。

胖子也有点犯难:按理说,就算在大青山上。棒槌也是稀罕玩意,挖一棵少一棵的枪声忽然从林子里响起,随后是野猪的一声长嚎。

“有人打猎,妈了个巴子,这月份正是野牲口的繁殖季节,按照山里的规矩,是要挂枪地!”王三炮把猎枪抄起来,嗖嗖嗖钻进林子里。

看到车老板子也没影,胖子还是取出一把铁锹,在人参周围挖了一圈,然后把带着土墩子的人参收进木盒。

激烈的争吵声从林子里面传出,想到双方手里都有枪,胖子也连忙顺着声音赶过去。不过他特意兜了半个圈子,绕到后面。

眼前是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拿着猎枪,不远处躺着一只大野猪,还在那蹬腿,显然枪法不咋地,没有击中要害。

“你们几个臭小子是哪个屯子的,跑这来打猎,一点规矩都不懂,连揣崽子的母猪也打!”王三炮晃着猎枪,大声嚷嚷。胖子躲在一棵大松树的后面,正好可以看到王三炮愤怒的表情。

三个小青年显然不认识跟他们说话地是何许人也,所以也都挺冲:“你是哪蹦出来的,管得着嘛。”

“还腆脸说我们,你不也拿着枪吗!”一个留着长头的小青年一甩头,嚣张地指着王三炮。

第三个小青年手里还掐根烟,说话比较客气:“这林子是你们家咋的?跑这装大瓣蒜,你算哪根葱。”

王三炮也不答话,两眼喷火,一步步向三个小青年逼近,叫胖子再次联想到愤怒地雄狮。

“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拿枪的小青年有点慌神,虚张声势地举起枪,枪口对准王三炮。

嘴角挂着轻蔑地笑意,王三炮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小子,敢对人开枪,你手爪子长齐没有!”

砰——枪声响起,山林地寂静再次被打破。

啪嗒,小青年手里的猎枪掉在地上,在他脚前不到一寸地地方,被轰出一个小坑,那是王三炮刚才开枪留下的。

另外两个小青年浑身一震,然后撒丫子就跑,拿枪的那个也醒过神,掉头追上去,连吓掉的猎枪也顾不得拣。

“一群熊包。”王三炮呸了一口,在他这个老山神面前,那三个小青年连娃娃都不如。不过也只能吓吓他们,不能伤人。

长头跑在最前面,躲过一棵棵大树,专门往密林子里钻,毕竟对方手里有枪啊。

前面的松树后面忽然伸出一根长管,距离地面一尺多高,刚刚和草丛平齐,如果不细看,还真难现。

长头没留神,一下就绊上了,扑通摔个嘴啃泥——那啥,叫嘴啃草可能更恰当。

胖子拎着红缨枪从树后转出来,虽然他一向比较厚道,但有时候也会偶尔使绊子:“别跑。再跑都把你们腿打折喽!”

这一嗓子颇有威慑力,后面那两个小青年立刻站在那不敢动。想不到对方还有伏兵,厉害啦。

一愣神之后,才觉不对劲:对面那个胖子手里拿着地是红缨枪,射程有限,于是继续撒丫子。被胖子绊倒的长头也爬起来。一瘸一拐,跟头把式地跑没影。

胖子索性也不追,追上又能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吓唬一下。

仨人凑在一起,王三炮忽然盯着胖子看了半天:“你说包山头地事啥时候去办,咱们得抓点紧啊。山外边的人不懂规矩。这样下去,大青山恐怕早晚要毁在他们手里。”

车老板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还是胖子想得长远,就算是头拱地也要把这事办成。”

胖子嘿嘿两声:“咱们还是瞧瞧那只野猪吧,它好像还没死。”

那只野猪后上血乎连拉,正往起拱呢,叫人不得不佩服野牲口的强悍。

王三炮凑到跟前看了一眼:“不行了,十天半月动弹不了。擎等叫野狼老虎当干粮。你也别零遭罪,我给你个痛快吧。”说完,拔出腿插子就要往野猪脖子上捅。

“三叔等等,我这有云南白药。你们去弄点水,我给它洗洗伤口。”胖子连忙把王三炮拦住。这野猪或许还有救,关键是人家肚子里还有一窝小宝宝呢。

“估计不管用。”王三炮叨咕一声。不过还是和车老板子钻出林子,不知咋回事。胖子的话在靠山屯人的心里越来越有份量。

胖子凑到野猪跟前,那家伙地两只小眼睛立刻凶光毕露,嘴里出哼哼的威胁声,愤怒而又有些无奈。

取出一瓶云南白药,全撒到野猪的后上,不过药面很快就被血冲走。一连扬了三瓶,这才渐渐把血头止住。

“能不能活就靠你自己了。”胖子把手放在野猪蹄子上,随后,野猪就消失不见。

看着躺在水塘边草地上的野猪,胖子又弄些果子放到它的身前。忙活完了,王三炮和车老板子也回来,俩人的水壶都灌得满满。

“野猪呢?”俩人一看草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都十分纳闷。

胖子接过来水壶,美美地喝了一口清凉地山泉:“那家伙伤不重,自己钻林子了——三叔,这水哪来的,还真有点甜。”

他知道王三炮不好糊弄,赶紧打岔。王三炮绕着野猪刚才躺过的地方转一圈,一脸沉思。

“都快晌午了,咱们先垫垫肚皮,就上刚才取水的地方吧,三叔,走啦。”胖子赶紧张罗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王三炮的眼光,估计已经现破绽。

一道弯弯曲曲的山溪从林间穿过,溪流很窄,一大步就可以横跨,不过却挺深,里面溪水清澈,水底的树根,以及摆着小尾巴穿梭地小鱼,都直视无碍。

“刚才喝得就是这个水啊?”胖子挠挠脑袋:不会把小鱼儿都喝到肚子里吧。

“哈哈,老林子里面有不少这样的水沟,我们从来进山都喝这个。胖子你看,这水是流动的,喝进肚就没事,要是死水,喝完就闹肚子。”王三炮伸出两手,弯腰捧起溪水,然后喝了一口,胡茬子上沾满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胖子也有样学样,跟着捧水喝。双手伸进溪流,立刻就感到清凉,捧在手上,如若无物,喝上一口,就觉得清凉地感觉顺着食道往下流,说不出的畅快。

使劲咂咂嘴,胖子脸上露出一副回味之色,这水绵软甘甜,咽到肚子里之后,嘴里竟然还有余味。

“比我以前喝过地纯净水、矿泉水都强啊。”胖子心里感慨一句,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连忙向王三炮问道:“三叔,这水是哪淌来的?”

“那可远了,一直往山上走,快到山顶地地方有几个大池子,离这少说也有七八十里。”

“啥样的大池子?”胖子专爱刨根问底。

“听老辈人讲,原来那地方从地下喷过火山,我也就去过一回,还是小时候俺爹领着去地呢。”王三炮脸上悠然神往,显然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别听他瞎掰,胖子,今天我给你露一手,原汁原味的鲜鱼汤。”车老板子从衣兜里取出一块小木板,两端是锯锯齿,上面帮着一根根丝线和鱼钩。

“钓鱼啊!”胖子一看也来劲了,车老板子弄鱼的手艺,叫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山泉水熬鱼汤,还真叫人期待啊。(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别样垂钓(文字版)

车老板子弄了一根丈八长的树枝子,把鱼线分别系到上面,一尺多远一个,前段的树杈上也都系上,总共下了十多个钩,鱼钩都很小,俗称红毛钩的那种,钩柄出有一撮红色的小毛。**看小说到寻书网**===

王三炮则去林子里弄柴火,看来以前俩人经常合作,和车老板子很有默契。

最悠闲的就是胖子,跟着车老板子忙活,结果人家却不叫他伸手,只能在一边观摩,不过胖子也乐得清闲,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把鞋放到草地上晾着,两脚伸到溪水里面,轻轻晃荡,凉凉的,很舒服。

“老板叔,用啥当鱼食儿?”

“你去找个蚂蚁窝,抓点大蚂蚁,最好是要红色的。”车老板扔给胖子一个小玻璃瓶,就是装青霉素的小瓶子,一寸多高,上面还有个胶皮盖。

“用蚂蚁当鱼饵,头一回听说。”胖子听着新鲜,忽然就觉得脚趾头痒痒的,低头一看,不知道啥时候,三五条小鱼游过来,都有两寸多长,正用小嘴吮吸胖子的脚趾头钓。”胖子两个大拇脚趾头一夹,想夹一条上来,不过小鱼的动作很快,身子又滑,胖子的阴谋没有得逞。

“这些是船丁子和白漂子,用手就能抓,不过滋味要差很多。”车老板子慢慢把手放到水里,手指头轻轻弯曲。很快就有两条身子狭长地白漂子游过来。车老板子猛地一抓,一条三四寸的白漂子就被抓在手中。

棒打狍子瓢舀鱼。现在胖子是真正相信这句话了。看到车老板又贴着水皮把手里地鱼扔回去,胖子也不禁手痒,把手伸进水里要抓鱼。

“先抓蚂蚁去,好钓小鲇

胖子只好悻悻地上岸,连鞋也不穿。光着脚丫子走向身后的林子。

话说山林子蚂蚁还真不少,而且都是各霸一方,领地划分的十分清楚,一般都是把窝建在大树根附近。

胖子以前看过地蚂蚁窝都比较小。而且是在地下开掘地蚂蚁洞。但是山林子里地蚂蚁可不一样。蚁巢修建地十分壮观。都是用树枝草梗建构。形状像个大柱子。小地半尺高。大地蚂蚁窝有一二尺。

很快就有一个大蚂蚁窝出现在胖子前面。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红色大蚂蚁。长度足有一厘米。出出进进。忙忙活活。看得胖子头皮有点麻。

胖子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靠近。把瓶盖拔下来。专挑跑单地大蚂蚁抓。这些蚂蚁很是生猛。在瓶子里还张牙舞爪。就像一个个小斗士。

“哎呦——”胖子忽然觉得脚面子上传来针扎一般地疼痛。低头一看。一只大蚂蚁正在那玩命咬呢。而且。跟前地蚂蚁越聚越多。大有围攻之势。

胖子使劲跺了两下脚。赶紧突围。他以前看电视地时候。见识过蚂蚁咬死过大蛇。蚁多啃死象啊。

回到溪边。车老板子地鱼竿已经架好。用两个丫地树杈打斜倒插在两岸。然后把布满鱼钩地树杈子架在上面。一条条鱼线垂到水底。

王三炮也弄回不少干树枝子,用石头垒成大半圈,上面放着个小耳朵锅。看来这俩家伙也是有备而来,临上山的时候,胖子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估计要转悠十天八天地。

把小瓶递给车老板子,只见他倒出一只红蚂蚁,在蚂蚁**那用手指甲轻轻一揪,揪下点东西放到嘴里,然后使劲吧嗒几下。

“吃啥呢?”胖子瞧着有点眼晕,他还是头一回看到生吃蚂蚁的。

“酸溜溜的,挺好吃,你要不要尝尝,而且常吃这玩意,不得风湿病,早些年跑林子的人都得吃这个。”车老板子把蚂蚁穿到鱼钩上,蚂蚁在钩上还一个劲挣扎。

“估计吃地是蚁酸,对呀,蚂蚁也是宝啊,蚂蚁粉、蚂蚁大力丸啥的都老贵了。”胖子忽然觉得,这大青山真是遍地都是宝,就连小小地蚂蚁,都孕育着无限商机。

十几个鱼钩都下上食,车老板子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岸边,两眼盯着水底。猛然间,车老板子出手如电,提起一根鱼线。

只见一根黑乎乎的小鱼被他拎出水面,身子使劲扭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线。

“嘿嘿,上钩就别想跑,谁叫你贪吃。”车老板子把鱼甩到岸边草地上,胖子连忙上去摘钩。

钓上来地是一种大嘴鲇鱼,半尺多长,身上没有鳞,但是却有一层黏液,滑不留

把鱼钩摘下来,胖子这才注意到,这种鲇鱼后背漆黑,只有肚皮是灰白色,如果停在水底,和石头一色,还真不容易现,难怪刚才只看到那些船丁子和白漂子。

正琢磨着呢,车老板子两手一扬,又一条鲇鱼钓上来,在草地上啪啪直蹦。

过瘾啊,胖子索性叫王三炮摘鱼,自己则去跟车老板子钓鱼。不用鱼竿,不用鱼漂,这种钓鱼的方式,胖子还真是头一回。

胖子低头注视水底地鱼钩,溪水清澈,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底。很快,胖子就看到几条黑鱼在水底缓缓游动,确实非常隐蔽。

“来了。”胖子吆喝一声,抓起一根鱼线猛提,也从水里拎出一条欢蹦乱跳的家伙。

“三叔,赶紧摘钩!”胖子神气活现地指挥岸上的王三炮,然后又向车老板子说:“老板叔,这个挺容易啊,水这么清亮,咬钩都看得真真的——不会吧!”

胖子终于从侧面看到车老板子地脸。只见他闭着眼睛,两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搭在鱼线上,就像要弹琴一样。

“这练得是啥功夫?”胖子彻底迷糊了。

说话间,只见车老板子左手一抖,一根黑鱼就这样被他从水里拎出来。

简直是神乎其技,胖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全凭鱼线上细微的感觉,就能洞察鱼儿是否咬钩,没几年功夫估计练不来。

“这家伙最愿意玩漂,你还没见过他地飞天神叉呢,更神。”王三炮一边给鱼开膛,一边搭话道。

“真的啊。哪天一定要开开眼。”胖子心里又多了点期待。用鱼叉捕鱼,基本已经属于失传的手艺,难得一见。

车老板子睁开眼:“现在大鱼也少了,我这手艺估计也要失传——那啥,胖子,承包荒山是不是也包括南洼子?”

胖子知道他说得南洼子就是年前捕鱼的那个地方,于是点点头:“要包就都包。有山有水才养人。”

“先别说那些不着边的事,能不能包下来还两说着,赶紧过来一个干活,帮我把这鱼冲冲。”王三炮自己有点忙活不过来了。

胖子一想。还是自己上去吧,车老板这个老渔翁还是钓鱼比较合适。于是拿着水壶灌满水。把小鲇鱼冲洗干净。

锅里地水已经要开了,王三炮把鱼放进去。然后洒了点盐面进去,就盖上锅盖。小火慢慢熬。

胖子坐在那往锅底添柴火,这时候车老板子也转悠过来,扒拉出一堆烧过的灰炭,然后从兜子里取出一粒粒鹌鹑蛋,上面布满了褐色斑点,小巧玲珑。

“老板叔,别吃出来小鹌鹑。”胖子以前也吃过鹌鹑蛋,觉得味道也一般般,所以兴趣并不是很大。

“没这个眼神还敢在山里混,我敢保证,这些基本上都是没过三天。”车老板子手里拿个马蹄针,用针鼻那头在鹌鹑蛋壳比较大的那一边捅上两个窟窿,然后立着把鹌鹑蛋放到灰堆上。

“这又是干啥?”胖子又不懂了。

“里面一热就该成炸蛋了,所以要有个跑气的地方。”车老板子把鹌鹑蛋都码放好,然后上面又盖上一层灰炭。

胖子**一下鼻子,锅里已经散出阵阵鱼香,丝毫没有腥气,是最原始的清香,能激起人最原始的食欲。

“我也得弄点啥啊。”胖子吸溜着鼻子,然后奔向自己地大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大卷干豆腐,还有小葱,大酱,甚至连香菜都有。

“正好把香菜给我点,给鱼汤再提提鲜。”王三炮接过一小把香菜,用手撕巴两下,然后扔到锅里。

车老板子用两个长棍子挑着小锅的俩耳朵,把它从火上撤下来。胖子凑上前一看,只见乳白色的鱼汤上面飘着翠绿的菜叶,极富食欲。

“原来鱼汤还能和牛奶差不多,还真没喝过。”胖子感叹一句,他那个时代,吃的鱼都是塘里人工喂养的,不论是啥名贵品种,总是难以摆脱土腥味。

车老板子拿出三个大勺子,仨人就守着锅边喝汤。胖子嘴急,先舀起一勺奶白色的鱼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气。

一股香气立刻钻进鼻子,喝了几小口,只觉得香味醇正淡雅,但是却又余味无穷。

鲜就是一个字,用鸡精味素人工调制出来地汤和这个一比,黯然失色。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子,和一个经过美容院加工的女子相比一样。

胖子有个好习惯,好吃就不撒口,一勺接一勺,要不是锅里的鱼汤太热,估计就端锅灌了。

王三炮和车老板相视而笑:“胖子,先别光顾喝汤,是不是也得喝点酒啊。”

“你们自己没带吗?”胖子现在很忙,喝上鱼汤之后,叫他有点不想喝酒。

王三炮站起身,直奔胖子地大背包,很快就一手拎着一瓶老白干回来:“哪次上山都是你带酒,我们还带啥。”

说完咬开一瓶,也不用杯,就对着瓶口吹,跟喝啤酒似的。喝完之后,咬了一口卷好地干豆腐:“要说在老林子里生活也不错。”

胖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哪一次上山,确实都是一次美好的回忆,当然,前提是要有王三炮或者车老板这样地人跟着,否则就只能是遭罪。

“尝尝我这鹌鹑蛋。”车老板的鹌鹑蛋也新鲜出炉,拿在手上热乎乎,掂量几下之后,连皮也不扒,直接扔到嘴里。

“我也来一个。”胖子也捡了一个,还想把上面地皮扒掉,却现已经和里面粘在一起,只好连皮咬了一口。

嗯,不错,外皮酥脆,里面的蛋清柔软而有弹性,蛋黄还十分完整,颜色黄的十分艳胖子心里赞了一句,以前吃过的鹌鹑蛋绝对没有这个味。

三个人坐在草地上,前面是潺潺山溪,后面是苍翠的密林,抬头蓝天幽幽,低头碧草萋萋,不用喝酒,心里就先醉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癞蛤蟆上脚面

更新时间:2009-9-6 18:31:59 本章字数:3814

小地主 第九十九章癞蛤蟆上脚面

胖子躺在柔柔的草的上,眼睛望着蓝天上雪白的云朵,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似乎心儿也随着白云自由飘荡。

王三炮和车老板子凑在一起抽着小烟袋,吃饱喝足之后,三个人在溪边小憩片刻,然后在赶路。

胖子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上传来一种凉哇哇的感觉,于是身子不动,只抬起脑袋瞥了一眼。

这一下可吃惊不小,只见一个四条腿的蛤蟆正大大方方的蹲在脚面子上,足有奇奇的拳头大小,脖子一鼓一鼓,大有施展沙哑派歌喉的意思。

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啊,胖子心里多少有点添堵,刚才的悠闲完全被这个不速之客破坏。

猛的一晃脚,那只蛤蟆就被他甩到草的上,肚皮朝天,不过很快就翻过身,两只鼓鼓的大眼睛死死盯住胖子,好像跟他运气。

就在蛤蟆翻身的一瞬间,胖子看到它的肚皮颜色发黄,上密布着鲜红的斑点,连成一片,仿佛肚皮也是红的一般。

红肚囊的蛤蟆,好像不是癞蛤蟆?胖子隐隐想起什么,可是又不能确定。

“三叔,这个蛤蟆是啥品种?”胖子向王三炮请教。

“你连哈什蟆子都不认识,亏你还是靠山屯的人。”王三炮走过来,突然那只蛤蟆扣住,然后捏着它两只肉鼓鼓的后腿,倒立在半空。

“哈什蟆。是不是也叫林蛙?”胖子从的上爬起来,凑到前面,仔细观察这个哈什蟆,后背是深褐色,上面还有黑色的花纹。看起来像个“人字”。

“这个又叫黄蛤蟆,母的肚皮上有红点,公的是白肚皮。肉也好吃,比鸡肉还香。所以也有人叫它们田鸡。你说叫林蛙,也有点道理,黄蛤蟆冬天跑到深水冬眠,其它三季都生活在林子里。”车老板子又给胖子上了一堂动物科普课。

胖子忽然一拍大腿:“妙啊,原来大青山上还有这个宝啥宝贝,顶多就是吃起来比较香。”车老板子一看胖子高兴成那熊样。有点好笑。

王三炮把手里的哈什蟆扔到溪水里,发出“不懂”一声之后,那家伙就伸腿拉胯,飞速游进水底。

“我听老人讲过,这哈什蟆子也有名堂,在明朝清朝那时候,哈什蟆是专门给皇宫进贡的贡品。就吃里面的蛤蟆油,听说是大补。据说慈禧太后除了吃人乳之外,就喜欢这个蛤蟆油,而且专门要咱们这个的方进贡的蛤蟆油。”王三炮肚子里的老故事还真不少,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道到林蛙,胖子却比他知道的更清楚,因为听说过林蛙味美,所以对饮食有偏好的胖子专门查过资料,只不过是没看过活的,所以刚才不敢确定。

“凝山林精气、饮清泉甘露、食百种昆虫、潜冰水冬眠、历三载霜雪而成。”这是对林蛙生长的概括。听起来很有些诗意。所以胖子还能记得。

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林蛙已经成为珍惜物种。雌蛙的输卵管就被称为蛤蟆油。具有滋阳补肾、益精强身、润肺生津的功效。

想不到在大青山竟然有这玩意,而且还是最正宗的,胖子如何不喜:如果人工养殖林蛙,那将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兴奋渐渐平息之后,胖子忽然又一拍大腿,这次却是满脸懊悔:“三叔,这宝贝你咋给扔了呢,咱们抓几只尝尝鲜肥、冬天香,就这个月份不能吃。”王三炮笑呵呵的看着胖子,好像在故意气气这个嘴馋的家伙。

“为啥啊?”胖子心有不甘。

“哈什蟆子冬天冬眠,肚里干净,春天的时候还没吃食,也可以,秋天养得肥肥胖胖,准备过冬,也不吃虫子了,所以这三季都能吃。就现在这几个月,天天吃虫子,肚里埋汰。”王三炮终于不给他解释明白。

胖子也有点明白过来,其实劳动人民这种朴素的观点往往也具有科学性,夏天是林蛙的繁殖季节,无形中就起到保护作用。而几十年之后,人们根本不顾这些,疯狂捕杀,所以才会濒临灭绝。

“那到秋天咱们一定要抓点。”胖子咂咂嘴,就差流哈喇子了。

“最好是冬天掏蛤蟆窝。”车老板子不紧不慢的吧嗒着小烟袋:“冬天黄蛤蟆喜欢扎堆冬眠,要是找到蛤蟆窝,一下子就能弄老鼻子了。记得有一年冬天捕鱼,逮住一个大蛤蟆窝,装了好几水桶,不过大伙都不愿意吃这玩意,所以又都放了。”

胖子听得瞪大眼睛:看来这山上的林蛙还真不少,养殖的前景很乐观,唯一欠缺的就是不懂这方面的技术。

最后,胖子的目光落在车老板子身上:老渔翁干这活最恰当不过,啥事都是在实践中慢慢摸索出来的。

车老板子一看胖子的眼神不对,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忍不住笑骂:“胖子,又琢磨啥坏道道呢?”

胖子嘿嘿一笑:“是好事,我在想这林蛙能不能人工养殖?”

“这玩意还用人工养,山上有都是;再说了,没几个人得意这东西,养了也卖不出去。”车老板子把烟袋锅在然后又把的上的烟灰使劲捻了几鞋底子。

“现在没人吃,不代表以后也没人吃,也许,十几年之后,林蛙就成了珍品,所以咱们先慢慢摸索着养殖。”胖子心里当然有数。在他那个年代,林蛙的价格绝对令人望而却步,尤其是母的,更是叫人咋舌,而且有价无市。

“不会吧。大伙都愿意吃大肥肉,谁得意这玩意。咱们靠山屯就我和三炮冬天吃点,还得挑母的吃,肚皮里面全是黑子。吃着还挺香。熊掌、猴头、飞龙、哈什蟆,被称为山林四珍,各有特色,吃嘛嘛香。”车老板子一看胖子那样,就故意馋他。

胖子恶毒的瞪了他一眼:“老板叔。听我的没错,这事就交给你了。多留留心。”熊掌飞龙他都已经尝过,确实好吃,这林蛙和猴头还真不知道啥味。

“这事好办,黄蛤蟆产卵的时候,多捞点蛙卵放到池子里,慢慢就变出小蛤蟆秧子,到秋天就变成小蛤蟆。不过最少要三年以上的才好吃——

一看这家伙又要馋人。胖子连忙打住他的话头:“老板叔,领我溜达一圈,找找有没有蛙卵。”说完就站起身,走到溪边,低头在水里瞧。

“别瞎费劲了,林蛙一般不在流水里产卵,得找小池”车老板子看到胖子兴致勃勃,于是就收拾东西,继续上路,一边走。一边搜索封闭的小池塘。

不大一会。在林间就发现一个水沟,只有几丈大小。里面长着不少水草,池水也微微泛绿。趴在水边可以看到,水里有不少浮游生物,尤以一种红色的小虫居多,比针鼻还小,一群一群的游动。

“这里应该差不多,好好找找。”车老板子绕着水塘开始转圈,胖子没见识过青蛙卵,不过也跟着瞎找。

“真有小蝌蚪啊!”胖子忽然大喊一声,他的目光敏锐,还真发现水里有一个个小黑点,大头小尾巴,应该就是蝌蚪,也就是车老板子所说的蛤蟆秧子。

车老板子凑过来看了一下,晃晃脑袋说:“这个不好说,除了黄蛤蟆,还有癞蛤蟆、绿蛤蟆啥的,下的小蝌蚪模样都差不多,只有等它们变成蛤蟆之后才能分辨出来。”

胖子想想也是:要是最后养一窝癞蛤蟆,那才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