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回事,哈哈——”胖子也听着新鲜,于是扫了赵县长一眼,或许用饭桶来形容这种人,再恰当不过。

殊不知,赵县长也正翻着眼睛瞥着胖子,大概在他眼里,胖子那圆滚滚的身材,更像是饭桶。

“到底谁是饭桶,咱们还得走着瞧。”胖子心中不觉好笑,虽然从形象上他更加贴近,但是胖子有内涵,里面都装满了,不像地上的水桶,只装了一个底,结果一个劲咣当。

二柱子则滔滔不绝讲起做桶的道道:“这做桶的学问可不小,第一步先要选好材料,上面有死结子的木头,说啥也不能要,到时候结子一掉,就是一个圆洞,整个桶就废了。”

“嗯,有道理,就跟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差不多。”老吴头捻着胡须,说话更气人。

“第二步就是要把木头煮透,脱去油脂,杀死里面的虫子,煮过的木头,可以用几十年不坏。”

好几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射向赵县长,叫他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寒意。

“第三,接口要严实,这样才能做出真正的水桶、酒桶,而不出饭桶。”二柱子虽然句句都是说做桶的方法,但是在这位赵县长耳朵里,却句句刺耳,好像都在讽刺他一般。

“樱田小姐,天色已晚,我们回村吧。”赵县长感觉不是滋味,就张罗着打道回府。

樱田雅静点点头,然后向胖子道:“黄先生,等你的果酒酿出来,就用这个木桶装着,送给我一桶如何?”

“如果是朋友,十桶都没问题。“胖子嘻嘻哈哈打马虎眼。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樱田雅静眨着眼睛问。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有时间可以见证一切。大伙回村休息吧,我就在这里住。”胖子伸了个懒腰,径直向屋子走去。

“等等我,我也在这凑合一宿。”马占山也嚷嚷一声,随后跟过去,他对这位赵县长实在是没啥好感,本身又是个爱憎分明的汉子,所以也就毫不遮掩。

大辫子拉着樱田雅静回村,赵县长等人也只好去各家找宿,他稍稍有点洁癣,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和一只跳蚤战斗了大半宿。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县长就忍无可忍,强烈要求樱田雅静上路。樱田雅静本来还想在这重温一下宁静的山村生活,不过看到胖子不冷不热,颇有些无趣,也就怅然离开靠山屯。

胖子则叫老革命搭着方便车去县城,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别一堆来太多车,运到城里万一卖不掉,咱们可就亏了。”

老革命白了他一眼:“不白跑一趟就不错了,你小子野心还真大。”

胖子嘿嘿一笑:“谁不知道,您老本事大,绝对是酒桶,不是饭桶——那啥,我忘了,您一顿就喝二两酒,叫您酒桶有点冤枉。”

“少扯淡,就你那饭量,当饭桶正合适。”老革命得了便宜,乐呵呵地上车了。

胖子拍拍肚皮:“饭桶就饭桶,起码咱这里面装得都是干货。”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大迁徙

“胖子,日本人咋走了,咱们的野菜还卖不卖?”大脚)E住胖子,后者送走那些客人,正晃晃荡荡往家走。

“不卖了,都塞灶坑里烧火吧,估计做一顿饭用不了。”胖子乐呵呵的说。

“别瞎掰了,要是那样你能这么乐呵。”

“告诉大伙不用着急,好饭不怕晚。”胖子知道大脚嫂属于消息灵通人士,顺便把安抚民心的任务就交给她。

“还有啊,各家各户的小鸡崽也该集中管理了,这样才能合群。你张罗一下,今天下午就都运到鸡场,以后你就协助老革命管理鸡场,他这几天出门,今天你就正式上任。”

鸡场一下子就扩大到一万只,没几个好人还真经管不了。幸好基本是粗放式管理,小鸡渴了喝山泉,饿了吃蚂蚱,只要晚上撒点粮食就成。

“我早就想说这事了,各家都百八的小鸡崽,实在有点养不起,我就叫柱子媳妇和王三炮的儿媳妇大红帮忙,我们仨估计差不多。”大脚嫂能张罗事,适合做管理工作,胖子也是有意培养,所以,“副厂长”这样重大的人事任命,就在闲聊中确定。

新鸡舍已经在老革命的筹划下建好,依旧比较简陋,不过笨鸡本来就皮拉,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往杆上一挤,冬天自动就取暖了。

胖子慢慢溜达到场院,看到不少人家都已经开始打麦子。因为靠山屯闭塞,农机具基本停留在手工阶段,所以连脱粒机都没有,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大伙的干劲。

场院上人马欢腾,马匹拉着石头滚子,呼噜噜转圈跑。地上铺着麦子,围成一个大圈。两捆麦子头对头摆好,石头滚子从上面隆隆而过,麦粒就哗哗往下掉。

赶马地人站在圈里。一手执鞭。一手牵着马缰绳。基本不用跟着跑。只要原地转圈就可以。幸好圈子比较大。不然非转晕了不可。

“胖子。一会拉点麦秆回去。垫猪圈正好。”车老板子地大辫子在空中炸了个脆响。然后跟胖子打招呼。

“先不用。我准备也把野猪都挪到鸡场那。专门建一个野猪场。院子太小。不够野猪扑腾。”胖子家里连大带小。也有十多头野猪。这些家伙一天到处拱。要不是有奇奇管着。估计胖子家地房子早就叫它们给拱塌了。

“咋地。也交公啊?”车老板子一听胖子地意思。就猜出他地用意。

“呵呵。知我者老板叔也——那啥。你那天装得还真像。尤其是拧鼻涕地那个动作。太帅了。恶心得赵县长愣是没吃饭。”胖子夸张地拧了一下鼻子。然后高高抬起鞋底。

“你小子是夸我还是损我啊。”车老板子吆喝住辕马。叫它先一边歇着。然后拿着木叉。把麦秆翻个。

等他翻完了,刚要赶马,却见石头棍子已经轰隆隆开始滚动,原来是胖子在前面拉呢。只见他身子前倾,甩开大步,速度一点不比刚才慢。

“哈哈,行,一般人干不了这活,都得大牲口才能胜任。”车老板很有节奏地把鞭子在空中摇成圆圈,嘴里哼哼:“胖子胖子快快跑,气得骡马直嗷嗷,你不吃草不吃料,抢我生意不厚道——”

胖子一鼓作气,拉了十多圈,这才停下:“这玩意真不是人干的活。”一边说,一边脱鞋,把鞋窠里的麦粒倒出来。

把气喘匀乎之后,胖子点着一根烟:“老板叔啊,说个正事,收拾完秋,你就领人到南洼子建鹅厂和鸭厂,以后,南洼子那边的开发管理,就你说了算,耍猴的归你指挥,还需要啥人,你自己安排。”

“成,大伙要是信着我,俺车老板子就干,不过,冬天的饲料可是个大问题,鸭鹅不像小鸡,得吃的了。”车老板子使劲甩了一下大鞭子,拉磙子的辕马跑得更欢。

“胖子,封官了,给俺安排个什么角?”王三炮也在那边打麦子,刚才看到胖子拉套,所以就凑过来瞧热闹。

“水里的事交给老板叔,山里的事就是你和老药子叔的事。这家伙,说把家搬来,啥时候能来啊?”胖子对人事安排早就心里有数。

凑到一起抽了一袋烟,胖子也觉得饲料问题是大事。王三炮猛然一拍大腿:“有了,咱们地边山头有都是草籽,过几天就叫大伙都上山撸草籽,拌点麦子、谷壳子啥的,鸭鹅都能吃。前几年没粮食的时候,年年都撸草籽。”

车老板子也连连点头:“水草、狗尾巴草都成,能解决一大半问题。”

胖子嘿嘿直乐:“人吃粮食,鸭鹅吃草籽,不会影响来年产蛋吧?”

“不会,等开春之后,鸭鹅下河,几天就妥。”车老板子比较有经验。

胖子站起来,拍拍屁股:“那就这么定下来,打完麦子就发动大伙采草籽——那啥,这么打场太费劲,来年一定要置办一些农机具。要是用脱粒机啥的,突突突一会就完事。”

“照这么干就不愁啊。”王三炮和车老板子相视大笑,然后又都各自忙活去了。

“有奔头就好啊。”胖子也开溜达,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扬场,胖子也瞧着稀罕。先把上面的麦挑走,就剩下麦粒和连着麦芒的壳子,俗称麦鱼子。这东西也有用,掺和到黄土里面和泥抹墙,比较结实。

扬场就是把麦粒和麦鱼子分开,人站在上风头,用大木锨撮起一下子,手臂一甩,甩起两丈来高,漫天黑点,就跟天女散花似的。

麦粒比较沉,落得就近,麦鱼子轻,被风一吹,飘得比较远,这样就自然分开,足后只剩下一堆金黄的麦粒。

胖子看着有趣,也凑过去扬了几下。不过扬场也是技术活,虽然胖子劲大,但是不会用那股巧劲,没人家扬得高,也每个准头,麦粒跑得哪都是。

人家一看胖子要种麦子,连忙就把木锨抢回去。胖子嘿嘿两声:“这活还真干不了啊。”

转悠到家里,胖子就开始咋呼:“小猪倌,这日头爷都晒屁股了,咋还不去放猪。”

蹭蹭蹭,屋里蹿出两位小英雄,奇奇叉着腰:“谁是猪倌?”

“当然是你,走,跟胖叔叔把野猪都赶到鹿场,那边的猪圈都垒好了,这帮家伙在家太闹吵。”胖子指手画脚地说。

奇奇还有些舍不得:“胖叔叔,要不留俩小猪崽?”

“你忍心叫小猪崽和大猪分开啊。”胖子看了看奇奇,又瞅了瞅吴琼。

奇奇立刻不吱声了,把小手一挥:“大花二花三花四花…,都跟我走!”

吭哧吭哧声响成一片,大母野猪在最前面开路,身后是一群猪崽子,大花它们几个跟在最后,浩浩荡荡追随着奇奇而去,胖子一手拎着一个木头猪槽子,一边走一边嘟囓:“我这是千里扛猪槽子——为得就是你们啊!”

半道上,谁看到谁乐:“胖子,搬家啊!”

“瞧瞧人家这猪养的,挪窝都不用车拉,赶着就走了——哎呦,奇奇,你们家这猪要咬人!”

大野猪看到人们指手画脚,心里有些不爽,在屁股后面就开始撵人,似乎在提醒他们:“俺是野猪,少惹我。哼哼——”

奇奇连忙把它叫回来,顺顺当当走到鹿场。新建的猪场规模也不小,石头围墙铁大门,棚子里面都铺着厚木板,奇奇领着野猪们进去溜达一圈,这帮家伙就非常自觉地占领这里。

胖子把仨老头叫过来,叫奇奇把他们介绍给野猪认识,老哥仨看着大野猪,心里有点哆嗦。胖子安慰他们道:“没事,喂两天食跟你们就近乎了。先圈两三天,以后就放出去,这回地方宽绰,漫山遍野可劲拱。”

“会不会跑到老林子里不回来啊?”张老汉有些担心。

望望远处的大林子,胖子嘿嘿笑道:“跑了更好,没准还能领回来一窝呢。”

对于养野猪,胖子的劲头不太大,这东西现在还不值钱,瘦肉太多,人们都还停留在喜欢买肥肉的阶段,起码要等到十年之后,野猪肉才渐渐进入市场。

所以也就不太上心,愿意跑就跑了吧,反正也跑不出大青山,没糟蹋。

“跑了可别怪我们,俺们仨这老胳膊老腿的,加一块也跑不过野猪。”小李老头先打预防针。

“下午各家的小鸡都要送过来,大家都跟着忙活一下。

”说完,胖子就跑到那边看老吴头酿酒。

酒液从缸里抽出来,换到另外一口缸里,然后密封好,抬进地窖。黑加仑果酒颜色最深,就跟紫玛瑙一样,山都柿的酒水呈淡蓝紫色,最为漂亮。光是看到这些酒液,就叫胖子眼馋。

“吴老,啥时候能喝到嘴里啊?”随着老吴头的手艺逐渐显露出来,称呼也由老吴变成吴老。

“标准是三年,不过咱们这个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喝了,到时候我还要最后调制一下。”老吴头这几天精神焕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

到了下午,胖子早早就来到鸡场,陆陆续续已经开始有人往这送鸡崽子。一个多月,这些鸡崽子就已经长成鸽子大小,原来光秃秃的尾巴也开始长出尾羽,翅膀上面也长出翎羽。到这个时候,是公鸡还是母鸡,连胖子这样的棒槌也能一眼分清。

询问一下,基本上是各占一半。小鸡崽就先直接和原来的大鸡混在一起,有大鸡领着,省得这些小家伙乱跑。

五花大王今天也特别兴奋,不时发出几声雄壮的啼鸣,欢迎这些新人,同时也是在宣布它的霸主地位。

这时候,空中一道优美的身影盘旋而下,落到木栏上面,五花大王一看,立刻发出警惕的低鸣,鸡群立刻远远躲开这个讨厌的老鹞子。

“别说,用鹰看鸡,还真老实,刚才还闹哄哄的,现在一下子就消停了。”胖子心里这高兴啊:这么好的主意,也就俺能想出来。

小鸡崽越来越多,仨一堆俩一块在鸡场里转悠,不过没有敢惹事的,这情形大概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走进大学校园,即使原来是幼儿园的头头,到这也得消消停停。

胖子一看和平完成过渡,心情也比较舒畅,跟那些老娘们开起玩笑:“大伙都辛苦了,抱一回窝那么容易呢,小溜的也二十多天,都快赶上坐月子啦。”

那些老娘们岂是好惹的,大伙一使眼色,呼啦就把胖子围住:“你小子还敢说便宜话,把他扒喽,瞧瞧童子鸡。”

我的妈呀,胖子惊呼一声,死命突围,落荒而逃。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洗澡

喇——咔喇喇——

夏天的暴雨来得及,黑云就跟从天上冒出来一般,然后一阵雷声滚过天空,大雨将至。

小娃子刚趴到窗台上念:“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啪啪,屁股就挨打”

“臭小子,麦子都在房后晒着呢,还在这念殃,赶紧收麦子去。”于是,大人小孩噼哩扑通往外跑,抄起簸箕,哗哗往麻袋里灌麦子。

胖子正在屋里睡午觉,一个雷就把他打醒了,撒丫子往外跑:“下雨喽,收麦子啊——”

到外边一看,都干上了。胖子连忙跑到李队长家门口,胳膊一抡,灌好的麻袋就上了后背,然后一溜小跑,把麻袋扛到仓房。

李队长看着有点眼晕:好家伙,二百多斤哪,胖子劲真大啊。

“愣啥啊,快收。”胖子又扛起一袋跑进院。和队长家的大小子扛了十多趟,麦子就剩一个底了。

“我到别人家瞧瞧去。”胖子直奔二柱子家,二柱子在鹿场呢,家里的麦子肯定收不过来。

到那一瞧,果然如此,鼻涕娃撑着麻袋,那麻袋比他个子还高;柱子媳妇拿着簸箕正往袋子里装呢。

此时,天上已经开始掉点,雨点就跟黄豆粒子那么大,落在身上都能感觉出份量,不过比较稀拉。胖子抢过簸箕,两只胳膊抡圆了,十几下就是一袋子。

十多袋麦子都灌好了。就听远处一阵低沉地哗哗声迅速逼近。那是雨点子落在庄稼叶子上发出地声音。

胖子也急了。一手抓起一只麻袋。嗖嗖嗖就跑进院。等到密集地大雨点子砸下来地时候。麻袋已经都进了仓房。

这雨真大。就跟天被捅漏了一样。眨眼间就白茫茫一片。胖子又跑了两家。专门负责扛麻袋。这样地大雨。地上很快就白汪汪一片。雨点落在上面。激起一个个水泡。

哗哗哗。雨水已经开始流淌。如果麦子不能及时收起来。肯定就全泡汤。然后被水冲走。大半年地辛苦。最后能落个颗粒无收。

胖子此时已经浑身湿透。头发都贴在脸上。真跟落汤鸡差不多。他抹了一把头发和脸:“呸——。种点庄稼真不容易。收到家门口都不保准。”

“胖子。进屋擦把脸吧。”

“我看不用。”胖子拍拍自己的衣裤,贴在身上,全都湿透了。

“哈哈,痛快啊,这个天然大淋浴,哪也找不到。”胖子刚才干活,浑身正热血沸腾,被雨水一淋,就当洗澡了。

一溜小跑回到家,胖子拉开门:“小玉,把手巾香皂给我扔出来,我就手洗个澡。”

大辫子又疼又气:“黄大哥别胡闹,雨淋了要生病的,快进屋。”

“没事,就当洗冷水澡了,再说,这雨水一点也不凉。”胖子觉得挺舒服,把衣服裤子脱下来,就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在当院忙活开了。

大辫子催了几次,胖子也洗痛快了,这才进屋。一看胖子这德性,大辫子不禁羞红脸,噔噔噔跑进屋,隔着门说:“锅里烧上热水了,再冲冲,雨水不干净。”

胖子真想冲进屋,不过屋里还有俩小丫头呢,只好忍住,又把身上擦洗一遍,接过大辫子从门缝递过来的衣裤穿上,浑身清爽。

“胖叔叔,这个淋浴还真不错啊。”奇奇趴在窗台上,满脸羡慕地望着胖子,她也想出去啪嚓一顿,不过大辫子不让。

“明天,叫小玉姐姐领着你们到河沟去洗。”胖子抬眼望望,只见屋檐下面的晾衣绳上,落着两只大燕子,那五只小燕子,更知道好歹,早就钻进屋,在幔帐杆排成一溜。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四十多只小野鸭崽都直挺挺地站在当院,一个个神情肃穆,脖子伸得老长,一动不动,这叫鸭子听雷。

话说那些捡回来的野鸭蛋,基本上孵化出来,小野鸭子长着一身灰黑色的羽毛,茸嘟嘟的也挺招人喜欢,整天嘎嘎嘎地跟在奇奇屁股后面,就像一群小跟班。

在胖子的授意下,奇奇把它们领到村外的河沟里面,这些小鸭子噼哩扑通就下水,别看个头不大,在水里面游得飞快,而且早晨出去,中午排队回来,下午再出去一趟,晚上归来,非常有规律。

看到这种情况,胖子估摸着,这些小家伙把这当成家,估计翅膀长齐了也不会飞走。

不一会,雨停了,满天云彩都散去,小奇奇就张罗着去洗澡。她经常看到那些野小子在水里泡着,早就眼馋了。

“明天吧,刚下完雨,河里正涨水呢,再说水也凉。”胖子出言安抚。

奇奇立刻就惦记上了,还是大辫子比较小心:“黄大哥,要是被人看见可羞死了。”

“没事,你没看见村里的老娘们,都成帮结伙的在河里洗澡吗。”胖子说完,不由挠挠脑袋:“嘿嘿,我是听二肥子他们说的。”

一听说洗澡,

头蛋子自不必说,就连大辫子也砰然心动。不过,T一个新问题:“黄大哥,我们都不会水啊,会不会有危险。”

“我会啊,你们还怕啥。”说完之后胖子又咂咂嘴,这里没有泳衣,而且也不能男女共用一个游泳池。

还是小奇奇机灵,小眼珠一转悠就有招了:“胖叔叔,我看二肥子他们经常做老水牛,就跟救生圈差不多。”

奇奇所说的“老水牛”,就是把裤子在水里沾湿,然后把裤腿扎上,里面灌满气之后,在把裤腰也系上,就变成一个圆鼓鼓的老水牛。

因为那时候的布料都是涤卡、花旗啥的,特别密实,再沾上水,基本也就不透气。

胖子一琢磨,这个办法不错,于是欣然应允。

第二天,胖子领着她们去河边,大辫子拿着裤子和绳子,胖子还不放心,特意扛了一截干树桩子。

到了河边,沿着清澈的小河一直往前走,走了三四里地,远远离开村庄。在一个小河湾停住脚步,岸边正好有一片小树林,比较隐蔽。

河边的石头被太阳晒得滚热,靠近水边,则全是细沙,河边上的水清澈见底,偶尔可以看到里面的小鱼小虾。

“就这吧。”胖子把木头墩子用绳子系上,然后扔到水里,另一端则绑到大石头上面。然后就把他的几条裤子用水沾湿,开始制作老水牛。

奇奇和吴琼早就等得不耐烦,俩人光着小脚丫,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只剩下个小裤头,就试探着往河里迈步。俩丫头都知道小心,一点一点试探。

河边的水很浅,而且十分温热,很快,俩人就走到树墩旁边,小手抓住,然后就开始扑腾。

哗哗哗,水花四溅,胖子一激灵,脸上也被打湿。

“好哇——”胖子一声大吼,跳到水边,用手撩起水花,往俩小丫头身上扬。

那俩人也不是吃素的,四只小手紧着胡噜,跟胖子打起水仗。

胖子嘿嘿一笑,把手掌隆起,然后贴着水皮猛然向前一推,立刻激起一道水箭,又急又快,打得俩丫头睁不开来眼睛,连连讨饶。

很快,奇奇和吴琼也掌握要领,用小手推水,不过手小劲小,还不是胖子对手。

还是大辫子气不过,要上来助阵,胖子这才罢手,然后把三个水牛都做好,用长绳系在岸边,免得冲走——那啥,胖子总共就三条裤子,都用上了,现在身上也只穿着个裤衩。

“黄大哥,你先——”大辫子红着脸瞄了一下树林方向,意思是叫胖子躲开一会。谁知胖子不怎么自觉:“没事,你们洗,我背过身就行。”

水里的俩小丫头也向胖子吐舌头刮鼻子,胖子也只好嘿嘿两声,钻进树林,掏出一把野果子,靠在树上边吃边等。树林里面有不少小树,而且还有一些倒伏在地,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啃折的,胖子也没有留意。

三个女人一台戏,水里面相当热闹,一会是小丫头咯咯的笑声,一会是大辫子的低笑,撩拨得胖子心痒痒。

“我先躺一会吧。”胖子把皮垫子拿出来,往上面一趟。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射下来,晒得身上暖洋洋。

渐渐有睡意涌上来,虽然河边比较闹吵,不过胖子心大,抗干扰能力比较强,所以在十多分钟之后,也就打起呼噜。

这么长的入睡时间,在胖子睡觉的历史上已经打破纪录,原纪录是两分钟。

“啊——黄大哥——快来呀——”胖子睡得正香呢,就听有人叫自己。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给人家把风呢,怎么就睡着了呢。听大辫子叫得惊慌,难道是有人耍流氓,不应该啊,村里没这路人啊?

一骨碌爬起来,胖子就蹿出树林,然后一下子就愣住了,觉得热血噌噌往上涌。只见大辫子双手抱胸,站在河里,河水只到她的大腿,白生生的身躯都显露出来。

虽然腰上穿着一个花裤头,不过被水沾湿,紧紧贴在身上,所以跟没穿也差不多。吴琼则躲在大辫子的身后,惊恐地望着河面,而奇奇,小脸上倒不见害怕,小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前方。

胖子晃晃脑袋,艰难地把目光从大辫子身上移开,搜寻是什么东西使大辫子这么惊慌。

很快,胖子就发现目标,只见一个棕黑色的小东西浮在大辫子她们前面十多米的地方,这家伙身子有二尺多长,小耳朵、凸眼睛,下巴上还有几根胡须,看着有点滑稽。

这家伙的背部露出水面,毛皮油光锃亮,上面连一个水珠都没有,一双大眼睛正十分灵动的盯着前面的几个人。

胖子心中不由好笑:“挺可爱的小东西,有啥好怕的,或许是长得有点像大耗子——大耗子?这家伙不会是水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家亲

水獭物,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身皮囊,导致人类的疯狂捕杀,许多地方的河流山溪已经再也看不到它们的踪迹。

不过在大青山的河流中发现水处,这里的环境还没有被破坏。

放下心来之后,胖子又重新把目光移动回来,刚才匆匆一瞥,十分美妙,胖子还没看够呢。

不料,大辫子已经蹲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瓜在水面:“黄大哥,快把那个大老鼠赶开啊。”

汗,有这么大的老鼠吗。胖子朝着她喊了一声:“那是水獭。奇奇,你把这事摆平。”

“水獭|,嗯,毛皮是有点像,真是可怜。”想到这小东西是人们捕杀的对象,大辫子也就不害怕了。

话说那年头要是有一件水獭冒:也不怕你戴,你要是养一千只水獭是不能以灭绝这个种群作为代价啊。

奇奇早就想凑上去,不过大辫子不让,对面那个小家伙透着一股机灵可爱劲,长相也挺滑稽。

听胖叔叔这么一说,它当然不在迟疑,从河边水浅的地方趟过去。噼哩啪啦的溅起挺高的水花,胖子都担心把那只水獭。

不过胖子的担心显然有点多余,正是奇奇这种全无心机,自然而然的态度,才会赢得动物的青睐,大概在它们眼中,奇奇和它们的同类没啥两样。

水獭来,在它的身后,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大尾巴,就跟船舵一样,操纵着平衡。

因为水清。胖子看到。水獭一样地蹼。难怪游水那么轻灵。

奇奇地小手伸到水獭_咬人呢。虽然水獭就是机警而温顺地动物。更何况奇奇还有那种特殊地气质。

水獭奇地腿上。痒痒地。逗得小家伙咯咯直乐。有时候水獭几颗大板牙。大地出奇。

吴琼开始比较害怕。一看奇奇和水獭不过水獭

“黄大哥。没事了。你先去吧。我好穿衣服。”胖子地耳边传来大辫子地声音。

胖子刚想说刚才都看到了。还怕啥。不过终于没有出口。乐呵呵地重返树林。心里琢磨着:“养殖水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