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也似乎知道惹祸,已躲到被垛上边。大毛和二毛站在地上,龇牙咧嘴瞧热闹。

一看场面实是太乱,胖子嗷唠一嗓子,震得棚顶上的塔灰直晃悠。不过,那~只大花猫也来劲了,根本不听胖子的,继续捕鸟,看样子劲头比捉耗子还大。

“哪来的小鸟——”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响起,两只大花猫立刻消停了,嗖嗖跳到炕上,爬在炕头上开始装睡。

毛毛也从被垛下,拐了拐了走到奇奇身边,然后接过她手上的书包。看得王二愣子直叭嗒嘴:“这猴子也会遛须啊!”

“胖叔叔你来了——这小鸟是你带回来的!”奇奇这才发现胖子,蹦达过来。胖子只好弯下腰,叫她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看到大辫子笑吟吟地走进来。

奇奇轻轻招招,灯线上地那只鹦鹉就飞落到她的胳膊上,另外一只也飞回来,用勾嘴在奇奇脸蛋上来回蹭。

这是鹦鹉的最高礼节,一般只有对心爱地伴侣才会这样。

奇奇抚摸着它们的羽毛,赞叹了一句:“真漂亮啊!”

“再见”,两只八哥也飞起来,在屋子里盘旋一圈,飞得栽栽楞楞,显然是在笼子里关的时间太长,有点不会飞了,

胖子抬头一看,只见八哥翅膀中央有两块白色的斑点,看上去像一个清清楚楚的“八”字,这才恍然:“怪不得叫八哥呢。”

两只八哥也落到奇奇的肩膀上面,黄色地爪子一个劲往里挪动,油光发亮地羽毛都贴到奇奇的脸上了。

“嘻嘻,你刚才说错了,应该叫‘你好’才对,我还以为你要飞走呢。”奇奇用手指尖拨弄着一只八哥嘴上的立毛。

两只鹦鹉不干了,扑棱着翅膀子,用嘴就啄八哥。这东西嫉妒心最强,看不惯这个。八哥也奋起反击,一时间,四只小鸟就在奇奇身上展开一场大战。

“不许打架!”奇奇喊了一声,把鹦鹉和八哥分开,看来她挺公正,不偏不向,在每一只小鸟的脑门上都戳了一下。鹦鹉里轻声咕噜两下,它们俩大概是过于注重外表,还没学会说话,不像八哥那样朴实无华。

大辫子把大鸟笼子从炕上拎下来:“看样子,以后用不着这个了。”

胖子点点头:“当然不用,换位想一想,要是把人关到笼子里,就算天天有吃有喝,估计也会憋屈死。”

话音刚落,就见笨笨摇摇晃晃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鸟笼子上,就听咔嚓一声,鸟笼子就彻底散架。笨笨爬起来,还有点纳闷:这个凳子不结实啊。

胖子把地上的竹片子划拉成一堆,填到灶坑烧火了。另一个鸟笼子,也两脚踹碎,同样付之一炬。不一会,饭菜就端上桌。胖子拿出两瓶酒:“咱们哥几个喝点,一来欢迎刘大哥和王老弟来咱们靠山屯创业,二来也庆祝一下,顺利拉完红砖。”

不料,王二愣子却连连摇手:“胖哥,我们都戒酒了。”

胖子挠挠后脑勺:“真地假的啊,看到王二愣子两次,每次可都喝得~醺醺。”

刘铁蛋脸上也有些尴尬:“来地头一天,我们哥俩就叫王三叔给喝趴下了,所以就戒了。”

林青山将长发一甩,忽然微笑道:“还没说完呢,我补充一下。喝完之后,非要跟三炮叔摔跤,结果,在雪地上被王三叔扔了好几十个跟头,直到把酒摔醒了,这才被三叔逼着发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胖子连连点头:这哥俩怕个人最好,本身就有点小毛病,需要有人管着。

奇奇一看连毛毛和笨笨都在地上开始吃饭,就跟胖子说:“胖叔叔,八哥和鹦鹉都吃啥啊?”

胖子回忆了一下说:“在你叶叔叔家里,好像吃午餐肉拌鸡蛋黄。”

奇奇小舌头:“比我吃的还好啊。”

“到咱们这就喂谷子,爱吃不吃,八哥想要改善生活,就自己找虫子吃去。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地作风,到啥时候也不能丢!”胖子比比划划,给家里的新住客定下食谱。

有一只八哥张嘴叫了几声,声音不大清楚。胖子刚要细听,就听另外一只八哥叫着:“吃饱了。”

胖子气极:“你跟我赌气呢,还想搞绝食咋地!”

大辫子脸上笑容绽放:“黄大哥,这话好像是丫丫每顿饭之后,撂下筷子时必说的啊。”

正文-第二百四十八章 强扭的瓜也甜

早晨起来,奇奇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只鹦鹉趴在枕脑袋搭在对方的身上;转过头,两只八哥就在另外一边。

“起床喽,快起床,起床——”奇奇坐起来穿衣服,四只鸟都醒了,开始抖落翅膀。

胖子正在地上烧炉子,就给奇奇支招:“小鸟早晨起来最欢实,是教它们说话的最佳时机。”

奇奇下地之后,就开始一遍一遍叨咕:“起床啦,起床啦。”

有一只黑八哥忽然随着叫了一声:“起床啦。”虽然还不大清楚,但是基本能听清。奇奇在它的翅膀上轻轻摸了一下,夸奖了一句:“真聪明啊。”

八哥抖抖,乎也挺高兴。话说叫小鸟说话,最紧要的一点就是小鸟的精神要愉快,跟人亲密无间。

奇奇眨眨眼,又说了一:“吃饭啦——”

“这样不行啊,鸟该糊涂了。得一句一句教,几天能教会一句就不错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胖子连连摆手,给奇奇传授要领。

奇奇一听,就开始反反复叨咕“起床啦”,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四只小鸟就都学会这一句,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

吃饭,林青山还要领着车队上县,运送水泥、瓦片啥的,这些零碎东西也不少,估计又够他们跑几天的了。

胖子则准备去场溜达。眼看就出正月。小鸡也快产蛋了。嚎嚎大概在院子里关得难受。也耷拉着尾巴跟在胖子身后。看来是想出去放放风。

到了当街。忽然看到前面足有十只狗围城一群。彼此间还不时哼哼几声。咬上两口。比较熊地。就只能靠到最外边。

胖子一琢磨。猛然一拍大腿:开春了。母狗都开始起殃。哈哈。该给嚎嚎找伴喽。

正美着呢。就见嚎嚎慢慢向那群发情地公狗溜达过去。狗群很快就发现它这个异类。立刻四散。

母狗地吸引力虽大。但是野狼地威慑力更大。

这些笨狗不像猎狗那么勇猛。在长期和人类生活之中。它们渐渐养成欺软怕硬地毛病。

眨眼间,前面就剩下一条母狗,这家伙暧昧地低头摇尾,往嚎嚎身边凑乎,大概也很倾心于它地强势。

话说动物在交配的时候,一般都是选择身体最强壮雄性,这也是自然选择的一种正常表现。

嚎嚎把脑袋伸到母狗尾巴后面嗅了嗅,然后打了一个喷嚏。胖子心中大乐:好像有门。

那母狗的想法大致和胖子差不多,着脑袋,向嚎嚎身上嗅去。

嚎嚎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低吼,同时呲牙露出锋利的犬齿。那个母狗也比较识趣,夹着尾巴跑了,很快,就又招来一帮子公狗,前呼后拥,十分热闹。

胖子抓抓脑袋:“你这家伙还真够臭屁的,一般地赖狗还看不上眼。走,瞧瞧黑妞起殃子没。”

刚走出村子,就看到王三炮兴冲冲从前面跑过来,一看胖子领着嚎嚎往鸡场溜达,立刻大笑道:“想一块去了,快走,快走!”

到了鸡场,只见胖子家的两条黄狗,正围着黑妞转悠,看到嚎嚎,麻溜跑得远远。

王三炮也把黑妞的脖套松开,拍着它的脑门说:“看看,我给你找来了。”

黑妞抖抖毛,忽然一溜烟往屯子里跑去,快如闪电。王三炮气急败坏地向胖子一挥手:“咱们领着嚎嚎追!”

胖子一,一边跟王三炮说:“三叔,能那么容易吗,姑娘小伙处对象还得一年半载的呢。”

“你知道个啥,要是先跟别的赖狗配上,那就坏了。”王三炮真着急了,跑得比胖子还快。

“妈个巴子,我看谁家的狗要敢管不住自己,直接就勒死吃肉。”胖子咬牙切齿,放出狠话。

“那你用大喇叭通知一下吧。”王三炮当然知道胖子的毛病,也就是痛快痛快嘴,所以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胖子嘿嘿两声:“这黑妞也是瞎了眼,放着帅哥不用,回村得瑟啥玩意。”

“回家找我那条大猎狗了,以前我就瞧它们眉来眼去的。”王三炮有些愤愤不平,埋怨大猎狗不该第三者插足。

胖子眼珠一转,有了主张:“那正好啊,叫嚎嚎和它们掐架,看那个还敢上前。”

王三炮狠狠心:“成,只要别把俺的大猎狗咬坏就成。”

俩人一直跑到王三炮家,只见黑妞已经跳着杖子进到]里,而且,正有好几条公狗都在那往里跳呢,一个个都跟吃了壮阳药似地。

王三炮索性把大门打开,只见院里已经狗咬吵吵,大猎狗已经开始用牙齿来捍卫自己的爱情。

那些公狗都不是它的“对口”,不过也都舍不得就此放弃,围在远处不走,大猎狗口中低声呜呜着,绕着黑妞转圈,爪子还不停在地上刨几下,显得威风八面。

“我去把这家伙拴上。”如果是往年,王三炮肯定乐得胡子直翘,夸自个家的大猎狗厉害。不过,今年他另有所图,所以

棒打鸳鸯。

“三叔,叫它们自个解决。”胖子毕竟懂得一点生物法则,所以,就把性急地王三炮拦住。然后对嚎嚎吼了一嗓子:“上,用你的行动证明,你才是最强地!”

虽然胖子的话比较有煽动力,但是嚎嚎显然对黑妞的兴趣也不大,根本就没有抱得母狗归的想法。

胖子这才恍然大悟:这个问题其实是双向选择,黑妞要寻找合适的伙伴,前提是,嚎嚎还得有这个意思才成。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狼和狗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所以,也就没有性趣。

胖子挠~袋,里又琢磨开了:虽说强扭地瓜不甜,不过,这事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于是叫道:“三叔,叫你们家大猎狗击。”既然嚎嚎不屑战斗,就只能寄希望于大猎狗挑起战火了。

王三炮口中了一声“扑”,大猎狗本来就瞧着嚎嚎不顺眼,只不过要守护黑妞,这才没有大动干戈,如今得到主人地命令,顿时狗仗人势,嘴里咆哮一声,旋风一般,向嚎嚎冲去。

猎狗和家里的笨狗不,它们地血性还在,敢于和猛兽搏斗。

嚎自然不会怯阵,只见它张开大嘴,径直咬向猎狗地脖子。王三炮看得心惊:“好小子,一上来就下死口啊!”

大猎狗也不白:,久经沙场,身子一缩,然后反咬向嚎嚎地爪子。眨眼间,一狼一犬就扭成一团,上下翻滚,尘土飞扬,异常惨烈。

观战的王三炮和胖子也有点紧,俗话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伤了嚎嚎,胖子肉疼;伤了大猎狗,王三炮心疼啊。

四周的那些公狗并不散去,有一只不知是色胆包天,还是看不出眉眼晃荡着尾巴向黑妞凑过去。

“嗷呜——”大猎狗一声咆哮,直扑过去。那只拣便宜的公狗惨叫一声,提着一条后腿,狼狈而逃。

在这个过程中,嚎嚎却抖抖身上的长毛,撤出战团,向大门外溜达出去,似乎不想再进行这场无谓的争斗。

“大猎狗受伤了!”王三炮惊呼一声,只见猎狗地耳朵上面直往下嘀嗒血,中间出现一个豁口,本来整个的耳朵,硬是被分成两片。

看来,人家嚎嚎只是活动活动筋骨,根本就没使劲,而大猎狗也心知肚明,这才找了那只公狗撒气,其实,双方的胜负已分。

王三炮把大猎狗的耳朵处理一下,然后怒道:“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俺说啥也咽不下这口气。”

胖子嘿嘿两声,觉得这句“赔了夫人又折兵“最是恰当。不过,看黑妞和嚎嚎这架势,还对眼,他和王三炮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想要拉郎配,还真有难度。

“三叔,现在只有用出我的最后绝招。”胖子眼放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啥招啊?”王三炮连忙追问。

“单独弄个仓房,把它们关到里面,每天喂点食,我就不信,**,还爆发不出火花!”胖子一脸坏笑地说着。

王三炮也忍不住嘿嘿几声:“你小子损招还真不少。”

于是,胖子领着嚎嚎,王三炮牵着黑妞,一起前往生产队,那里有空房子。在他们后面,还远远跟着几条不大死心的大笨狗。

“你们啥戏,该干嘛干嘛去。”胖子回头嚷嚷了一嗓子。

到了生产队,把一狼一犬送入“洞房”,胖子拍拍手,心里琢磨:到这份上,也算是尽力了,像人工受精这样的高科技手段,咱们现在还没掌握啊。

等到第三天头上,胖子正在鸡场跟老革命铲鸡粪,就见王三炮兴冲冲跑过来:“胖子,配上了!”这几天,只要有工夫,他就到生产队那瞧两眼。

胖子连忙把手里的铁锨交给大脚嫂,然后和王三炮飞奔而去。到了生产队,趴着窗户往里一看,俩人一起相视而笑,手掌轻轻击了一下。

“咳咳——三叔,咱们走吧,这事就别瞧了,多不讲究啊。”胖子心情舒畅,嘴里忍不住胡说八道。

王三炮乐得一个劲点头:“这回妥了,咱们就等着抱狗崽子吧。”

“不能叫狗崽子,应该叫狼犬崽子,说好了,无论如何,我得要一个。”对于这一狼一犬产下的后代,胖子觉得叫狼犬最合适。

“武老哥还预定一只呢,黑妞是俺家的,俺也必须要一个。”王三炮理直气壮地说。

“那嚎嚎还是俺地呢。”胖子寸步不让。

“反正狼犬崽子是从俺家黑妞肚子里出来的,得归我!”王三炮和胖子面对面,就向公鸡斗架一样,嘴里大声嚷嚷。

“要是没有俺们家嚎嚎,你家的黑妞就能自个下崽啊,所以必须归我。”

俩人吵得正欢,李队长从前面走过来:“挺大俩人还像小孩一样争东西,干脆一人一半得了。”

正文-第二百四十九章 狐大仙归来

一早,胖子就骑着大国防,一路风驰电掣,赶奔鹅经开春,估计鸭鹅也都快产蛋。

这月份,白天开化,道路不好走,晚上还上冻,所以趁着早晨这段时间赶路是最好的选择。

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大雪,被春风一吹,几天工夫就全都无影无踪;只有在沟子里面,还有一道道雪子。

冰面也开始融化,不过还没有完全化开,三尺坚冰,还要过几天才会开江。胖子一边扭着水桶腰使劲蹬车,心里一边美美地琢磨:很快就能吃到开江鱼喽——

带着美好的憧憬,来到鹅厂,远远望去,甸子上面已经隐隐透出一片青绿。经历了冬天的大火,今年的草甸子肯定会长得更好,省着烧荒了。

天空中一群大飞来,赫然正是那些野鸭子。春天来了,它们早就耐不住寂寞。

“这帮家伙不会飞了就不来吧?”胖子抬头叨咕了一句,然后,就看到野鸭子都扑棱棱落回鸭群。

地面上的那家鸭都轻声呱呱着,点头哈腰地欢迎。对于这些能够飞翔~同类,给与了足够的羡慕和尊重。

鹅群之中,也少大展开翅膀,在地面上扑棱,跑得还挺快。不过,估计它们这辈子是别想飞上青天。

着闹哄哄的场面,胖子忍不住向迎上来的李六爷道:“好像有点圈不住这帮家伙了。”

程磊和耍地也都凑过来。耍猴地脸上神采飞扬:“这两天我就琢磨着往外撒呢。可是刚刚开始下蛋。我又担心这帮玩意憋不住。到处拉拉蛋。”

“那你拎个土篮子。跟屁股后拣呗。”胖子满脸坏笑。

耍猴地立刻摆出一张苦瓜脸:“草甸子这么大。累死我也拣不过来啊。”

“没事。一般时候。都会把蛋下回窝里。去年鸡场地大鹅小鸡都是这样。有地那家伙急得。一路狂奔。也得回来下蛋。”胖子也就不再逗他。

耍猴地大喜:“一会咱们就开撒。这院子里还真有点圈不住了呢。”

“产蛋的情况怎么样?”胖子又问,整个冬天,饲料可没少吃,该是回报的时候

“前两天少,就几十个,今天早晨就捡了二百多,估计在半个月之内,就都能开裆。”一说起这个,耍猴地特高兴,比比划划,就好像那些蛋都是他下的一般。

“那就这么办,这半个月之内下的鸭蛋和鹅蛋都单独放着,因为都是圈养的,肯定品质上要差一些,而且天太冷,估计也不能用来孵蛋。”胖子早都琢磨好了,养殖业不是一锤子买卖,必须把握好质量。更何况,负责收购的还是叶海波呢。

耍猴的转转小眼珠,凑乎到胖子跟前:“还有一个事啊,上两天下洼子的牛队长派人来了,说是要给他们多留点种蛋,依我看,今年咱们的鸭蛋和鹅蛋都是宝啊,到了孵化季节,那都是金蛋啊。”

看他一脸财迷相,胖子有点不大放心:“我说猴哥啊,到时候咱们统一定价,你可不能自作主张瞎卖一气,拿着金蛋砸人可不成。”

耍猴地脸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胖子说的,正是他准备做地。

溜达了一圈之后,胖子现一个问题:“猴哥,那个花脸狐狸怎么没看到影。”

听他这么一问,耍猴的立刻支吾起来。程磊就在旁边揭道:“前天早上,猴哥现花脸狐狸偷鹅蛋吃,就拿着个棒子想要教训教训它,结果,狐狸就跑没影了。”

“就是,就是,养个家贼犯不着,跑就跑了吧。”耍猴的连忙搭茬,他也担心奇奇来找他算账。

胖子挠挠脑袋,也好埋怨耍猴的,这家伙也是一心为公。最要的是这只花脸狐狸个性太强,属于特立独行那伙地,不好管理。

忽然,程磊喊了一嗓子:“又回来了!”

大伙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花脸狐狸正优哉游哉地溜达回来,大尾巴蓬蓬松松,还不时晃荡两下。

耍猴地一看就来气了:还跟我玩离家出走这一套,吓唬人咋的?你溜达一圈回来了,害得我提心吊胆,非好好管管你不可。

于是随手抄起一把大铁锨,气势汹汹往上冲,嘴里还嚷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蛋!”

胖子刚要阻拦,好不容易回来的,再给打跑咋整的。却看到花脸狐狸只是调转身,并没逃跑。胖子心里一动,决定再瞧瞧。

耍猴的举着大板,几步就跑到花脸狐狸前面,然后,铁锨狠狠向地面拍去,主要是想吓唬吓唬它,真要是打坏了,也不好交差。

但是,这一并没有拍下去,耍猴的忽然把铁锨往地上一立,然后整个身子嗖地一声蹿到锨杆上,俩腿往上一盘,一手攥着锨杆,另一只手搭凉棚,挤眉弄眼,比毛毛还像猴。

大伙都看傻眼了:这回可真成耍猴的了。

铁毕竟不是大树,一点也不稳当,开始慢慢倒下去。耍猴地浑然未觉

保持着“放眼世界”的姿势,这要是实实惠惠摔地上轻。

只见一个庞大地身躯猛冲过来,一手挡住口鼻,另外一只手拎起耍猴的,噔噔噔跑回来。

胖子把袖子放下,然后长出一口气。再看耍猴地,还在铁锨上盘着呢。胖子叫程磊拿来一瓢凉水,在他脸上掸了两下,耍猴的激灵一下,然后清醒过来,茫然地问道:“我咋的啦?”

“你小子刚才中邪了,我早就说过,狐大仙惹不得,你就是不听。”李六爷一脸惶恐,他听过不少狐仙的传说,想不到今天亲眼看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也都大吃一惊,看向花脸狐狸的眼神都充满敬畏。耍猴的把心爱的铁往地上一扔:“这可咋整啊,以后它天天吃鹅蛋,谁还敢管。”

“能有这事吗,猴,刚才你是不是装的,逗我们玩呢?”程磊毕竟受过无产阶级革命教育,不大相信这套。

李六爷到底是经验丰富,了半天牙花子,然后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一般这种时候,都是狐仙要附体,必须开香堂子。耍猴的,你就有狐仙保佑,可以开堂给别人瞧病了,恭喜恭喜。”

耍猴的转转眼珠:“那不就成了跳大神的吗,俺可不干!”

爷一脸肃:“你要不干,狐仙就天天磨你,用不了半拉月,就变得疯疯癫癫,你要不信就试试。”

耍猴: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这玩意也得自愿才行啊——”

胖子嘿嘿乐:“猴哥,恭喜啊,马上就要成大仙了,到时候沟通阴阳,整天神神叨叨,你只要一念咒,保管这些鸭子大鹅哗哗下蛋,咱们鹅厂就达了。”

耍猴都快哭了:“胖子啊,你可得帮帮俺。”

李六爷还真热心:“我听说公社有个大仙,当过好几回接引,不如把他找来跳一场,当你的领路人吧?”

胖子一看耍猴的愁眉苦脸,就这种精神状态,折腾十天半月,肯定得疯。他也看过跳大神的搬杆子(就是请神),有时候请不下来,一熬就是好几宿,把人都弄得精神恍惚,自然就胡说八道,跟神灵附体似的。

于是也就不再吓他:“猴哥,你起来吧,裤子都沾上鸭屎了。这个花脸狐狸有古怪,专门会放香气,然后使人产生幻觉,我都被它迷好几回了,这不也好好~。”

耍猴的噌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对呀,刚才就是闻到一股香味,然后我就迷了。不过,别地狐狸都放臭气,这家伙怎么会放香气?”

大伙一看他眨眼间就活蹦乱跳,说话也底气十足,就知道没事了。不过,这事实在透着稀罕,所以心里依旧有点画魂。

胖子一看这情形,必须把事情说清楚,否则疑心生暗鬼,容易搞得人心惶惶:“花脸狐狸肯定是这两天跑到山上,然后又吃了啥东西,才恢复本领。我在这住两天,追踪一下,大伙该干啥就干啥。”

李六爷半信半疑:“胖子,这事可得小心点,狐仙要是闹腾起来,老厉害了。”

胖子呵呵一笑:“没事,我心里有谱,不过,还得用个人把花脸狐狸肚子里面的气都引出来——”

“我先做饭去。”李六爷一听要派人招惹狐大仙,那还了得,赶紧脚底抹油。

“我们去喂鹅。”李长江和王二彪子他们也都赶紧抽身。

“我也——”耍猴地想起刚才的梦魇,心里也直突突,转身刚要跑,被胖子一把抓住:“猴哥,这事你比较熟练,就再来几回吧。”

“俺咋这么倒霉?”耍猴的哭丧:“这事也得轮流坐庄才成啊。”

“没事,一会你拿个毛巾,把鼻子嘴都捂住,估计花脸狐狸也就放两三回,存货就没了。挺大个老爷们,还怕这点事。”胖子给他鼓劲。

“胖兄弟,那你咋不去?”

“我还要带着它上山呢,得培养培养感情。”胖子噔噔噔跑进屋,拿个湿毛巾出来,又递给耍猴的一条棍:“猴哥,上,把当年降妖除魔的劲头拿出来!”

耍猴地壮一壮胆气,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麻杆,二次向花脸狐狸冲去,那家伙就在房根底下晒太阳呢。

抬眼瞟了耍猴的一下,花脸狐狸慢吞吞站起身,尾巴微微一翘,然后就准备重新趴下晒太阳。

不料,身上一痛,耍猴地拿着麻杆,在它后背上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