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胖子招呼一声,老者抬起头,从眼镜上面瞟了胖子一眼,然后问道:“小伙子,准备做点啥?”

“俺要给媳妇打个金戒指。

”胖子把两片扁平的小金块拿出来,递给老人。

“嗯,成色还可以,作证带来没有,登个记然后就可以了。”老者拿过来一个小本,然后向胖子伸出手。

虽然胖子不知道这跟工证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取出来。老者一笔一画地做好记录,然后就叫胖子看看样子。

一个长方的小盒里面,是一排排的金银首饰,戒指耳环项链手镯之类最多,也有一些金银锁,这类小孩子戴的最多。

胖子选了一个上面带着“”字的,然后说:“老师傅,就您一个人,不怕有人来抢劫啊?”

“呵,这盒子里面都是铜的,不值钱。”老者淡淡一笑,透着一股淡定,和金银打了一辈子交道,早就心如止水。

“那俺先走了。啥时候来取货?”子也耍了一个心眼。假装要走。虽然这个老人看起来和蔼可亲。可是万一真要私自克扣下一点。或者用成色比较低地来个偷梁换柱。那胖子就亏了。

“小子别性急称量一下重量。”老人取过来一架天平。然后把胖子带来地金块放到托盘里面。接着就慢慢挑选合适地砝码。

嘴里还跟胖子唠叨着:“小伙子。这是金贵玩意上一点失就大了。我们这行在入门地时候。师傅先不教本事。领在身边干零活。有时候就要小小地考验一下果手脚不干净。立马打发走。想要打金戒指先要有一颗金子般地心才行。真金才不怕火炼啊。”

胖子连连点头受教。对老人也多出几分敬意。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受黄白之物地考验。

办完大事。这才去了大辫子家。已经是中午辫子也回家吃饭。胖子就把收据和自个地工作证都递给大辫子:“小玉。过几天你去取吧得我来回瞎跑。”

“金戒指!”大辫子欢呼一声。然后目光中就腾出嗔怪:“大哥些东西等以后条件好地时候慢慢再置办。你急什么?”

胖子笑嘻嘻地也不吱声后上炕吃饭,他心里琢磨着:“等有工夫好好探察一番,怎么也得给小玉弄一身全套的黄金首饰啊。”

吃饭的时候,大辫子有点遗憾地说:“大哥,县里来了马戏团,在西北广场上演出,要是把奇奇她们几个领来就好了。”

“不用,奇奇她们天天在家都耍马戏,不看也罢。”

大辫子想想也是这个理,奇奇天天跟笨笨嘟嘟毛毛它们混在一起,比耍马戏都精彩,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午,胖子也就骑着大国防回家,车子大,蹬得欢,嗖嗖嗖比小四轮还快。拐到通往靠山屯的柏油路,后面传来嘀嘀的汽车喇叭声,胖子连忙靠边让道,很快就看到一辆大解放呼啸而过,但是很快就来了一个急刹车,嘎吱一声停住。

车门一开,跳下来俩人,直奔胖子而去。胖子定睛一看,连忙片腿下车,把大国防支在路边,然后迎上去:“哈哈,老吴,小金,原来是你们啊!”

那两个正是胖子去草原结识的同伴:吴坤和金大力。胖子一看他们去的方向,肯定是靠山屯了,也就证明,肯定是找他来的。

吴坤叫了一声胖子,金大力则亲亲热热叫了一声胖哥,然后又一一握手,吴坤这才说道:“胖子,这趟我们专程去靠山屯找你啊,来,把自行车弄到车斗上,坐车走。”

胖子看到上面不少大笼子,不由摸摸后脑勺:“别费劲了,俺快点蹬就成。”

说完飞身上车,晃着膀子骑起来,车辘差点甩丢,大国防就跟飞起来一样,没用上半拉点,就骑进靠山屯。

“马戏团来喽——”野小子们一看车厢板上面写着的大字,立刻就嗷嗷怪叫起来,对于小孩子来说,看马戏那绝对是最高兴的事情。

靠山屯人少,位置又偏僻,平时连耍猴的都不来,所以小娃子们很少有看马戏的机会—那啥,也不能这么说,还真有一个耍猴的来了,不过这家伙不务正业,跑去养大鹅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车上的笼子里面空空荡荡,又全都失望起来,一个个垂头丧气,都跟霜打了似的。

胖子嘿嘿一笑:“告诉你

这位吴叔叔就是专门变戏法的,你们要是把他哄乐呵们腾一手。”

吴坤嘴里呵呵几声:“胖子你才是此道高手,哪里用得着我献丑。”

“嘿嘿,我那个就是哄小孩的玩意。

”胖子难得谦虚两句,他心里有底,自个全凭有木盒,跟魔术的原理完全不同。效果上倒是差不多,就算是大卫科波菲尔那些变飞机,变自由女神像啥的,他也都不含糊。

小娃子们这下可来劲了,七手八脚拉住吴坤和金大力:“叔叔,上我家。”

“上我家,我家好的多。”

吵吵巴火的,差点没打起。

胖子大吼一声:“先上我家,你们都先靠边,一会再说。”

娃子们立刻都消停了,自觉地退到两边,不过谁也不肯离开,都跟在胖子的屁股后面,呼呼啦啦一大群。

“吴叔,金叔叔——”奇奇正跟丫丫和吴琼还有二丫在当院玩呢,看到吴坤和金大力,也一眼认出来,小家伙的记性好着呢。

“奇奇——”吴坤也乐呵呵地上前,开双臂,把奇奇抱起来。这趟来林泉县,可谓是公私兼顾,既来表演马戏,另外还有一个主要目的,就是邀请奇奇和胖子出山。

看胖子家的两间小草房,吴坤觉得心里的把握更大了。

把奇奇放到地上,吴坤就见眼前黑影一晃,然后就结结实实被抱住,仔细一瞧,身前是一个黑糊糊的大脑袋在那晃悠,原来是一只狗熊。

饶是吴坤出身马戏团,也吓了一跳。刚要挣扎,那只狗熊已经松开巴掌,奔金大力去了。吴坤刚松一口气,又一只狗熊冲上来,只能接着抱。

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吴坤这才仔细看看两个狗熊,都还没有成年,透着一股子憨厚劲,显然是从小豢养,根本就没有野性,不觉又动了心思:这俩黑家伙也有开发的价值啊。

正想美事呢,忽然看到窗户上嗖嗖嗖窜出三条黑影,把他团团围在当央,毛手毛脚地就开始翻兜,结果被胖子吆喝一声:“没礼貌的东西,都上窗根罚站去!”

毛毛老哥仨还真听话,并排站在窗台前面,耷拉着脑袋,眼睛还叽里骨碌乱转,贼溜地向这边瞟来。

吴坤啧啧称奇:这要是好好编排几个节目,肯定受欢迎啊,看来胖子不光会变戏法,驯兽的本事肯定也不错,不会是隐藏在民间的魔术大家吧?

胖子却一点没有大家的风范,使劲扇乎着衣襟,上面的扣子一个都没系,白肚皮时隐时现:“快请屋里坐——奇奇,你们快点沏茶去,丫丫你把水缸后面镇的果子也洗点。”

农村有个习惯,夏天的时候,把西瓜啥的放到水缸后头,那里最是阴凉;有时候还把黄瓜洗干净,然后往水缸里一扔,吃的时候又凉快又水灵,就算是天然大冰箱了。

当然还有一招,鱼啊肉啊啥的,就放在小篮子里面,系上绳子,然后竖进井里,离水面一米多高,那地方的井板子上就有冰,大夏天的也不化,鱼肉可以保鲜三四天。

不过要是活鱼就得加点小心,万一扑棱到井里,那就吃不上了,这样的事,以前就发生在老板婶子身上,一时传为笑谈。

三个小丫头接到命令,立刻就忙活开了,吴坤他们迈步进到外屋屋,就听到尖细的声音传来:“您好——”

随后又一个嚷起来:“胖叔叔回来了,开饭——”

吴坤抬头一看,除了他见过的那两只八哥之外,还有两只花鹦鹉,都在那嘎巴嘴呢。

“这几只鸟真招人喜欢。”吴坤赞美了几句,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弄两只回去。

“一看见俺就嚷嚷开饭,这不是告诉别人俺是吃货嘛。”胖子被揭了老底,有些气恼,嘴里就嚷嚷一声:“哇——小鹦鹉叫猫叼去啦——”

两只鹦鹉也好像听明白了,扑扇着翅膀,慌慌张张飞进里屋。两个多月前,鹦鹉下了四枚鸟蛋,然后就孵出来四只小鹦鹉,现在都快能飞了。这俩大鸟一乱叫,胖子就逗它们。

等到吴坤他们进屋,就看到棚顶吊着个小篮子,里面并排腾着四个小脑瓜,花花绿绿的,都瞪着眼珠往这边看呢。

不过看到胖子,立刻都把脑袋缩回去,看来在它们眼中,这个整天大嗓门的家伙是个凶神恶煞。当然,也有可能是两只亲鸟的误导。

吴坤心中不由大喜:鹦鹉有了雏鸟,或许有可能把两只大的收购啊。看来得腾一手,把这些小家伙哄开心喽,然后才好要人家的东西啊。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小把戏

 

拎着菜篮子,在自家的园子里面摘菜。柿子黄瓜下来,园子里面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搜索了下,很快就确定刺猬母子的位置,就在柴火栏子里面,有一个木头拌子堆,俩就在那里面安身。

小刺猬在地上刨出一个蛹,正伸着尖嘴吃呢,看样子对这里的生活还算满意。

很多昆虫在成长中都要经历变蛹的阶段,小娃子们也经常从土里挖出一些深色的>,把它们一概叫做“东歪西歪”。

这个可以当成玩物,用手指捏着,带尖的一头朝上,嘴里喊着东歪西歪晌午歪。>的尖头就跟着这面摆一下,那边摆一下,有时候直立不动,那就是“晌午歪”。

农村娃子可玩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且大多取自于生活,来源于自然。比说,刚开春就可以采摘柳条或者树上的“毛毛狗”,白色、胖乎乎的,外面挂满细毛,然后放到炕席上,只要轻轻一挠炕席,毛毛狗也跟着动,就像自个在爬行一样。

再过几天,树叶刚刚冒出芽,就可以折下柳条拧“叫叫”。因为外皮和里面的木质结构连接不是十分紧密,所以只要力道合适,就可以把外面的树皮拧下来。

拧完之后,把中间的光杆抽出去,这时候一定要先拽粗的那一头,然后就剩下一个树皮围城的小圆桶。千万不能拽反了,那样就全都撑坏了。

把两端剪齐,是现在还吹不响,必须在一段用刀片或者剪子薄薄的刮掉一小块,腾出里面的黄绿色,这样在吹的时候,就像弹簧片一样振动,可以发出声。

小子们要是凑成一堆,你就听吧,叫叫的声音各不相同:枝条粗的,声就憨,嘟嘟的跟老牛叫唤似的;细的叫叫声就发尖,比较脆,小娘爱吹这样的。

一天下来,基本上腮帮都鼓得焦酸,在炕上睡觉,吧嗒吧嗒嘴,还有柳条那股淡淡的苦清香味。

夏天就更不用说了,抓鱼摸虾拣鸟蛋,洗澡游水摔泥泡,就算是实在没啥玩的,几个子凑到一起,把各自的小布鞋脱下来,前面的鞋帮都踩扁,脚后跟顶着鞋后跟,俩脚往后一甩,鞋子就向后飞出去,落地的时候,就分出各种形状。有的是鞋面朝上,还有俩鞋底朝上的,叫做“皇上”。不过皇上也并不一定最大,鞋子还有侧面立起来的,立起一只这样的叫“单刀”,两只都立起来就叫“双刀”,最是厉害,连皇上都能斩于马下。

几双鞋子都能玩出花样,所以农村的小娃子们从来都不乏乐。只要小孩子们能凑到一起,就总有玩的。后来的孩子比较孤独,主要是凑不到一起去啊。

等胖子提着满满一篮子青菜出了园子,就看到野小子们正抬着靠边站,冲冲往大门外跑。胖子连忙吆喝一声:“没看来客人了嘛,一会吃饭还用呢,麻溜给我拿回来!”

“吴叔要给我们变戏法。”奇奇美个滋地嚷嚷了一句,胖子一听,把菜篮子往当院一扔,也跟着呼呼跑出去,站在桌子最前面。

后面的小娃子不愿意了:“胖子,挡光了。你往那一站,跟一面墙似的,俺们咋看啊!”

胖子嘿嘿两声,也就自觉地跑到后面,可是这样还不成,不少大人也都围拢上来,胖子往那一横,还是挡光。胖子一赌气,干脆站到吴坤身后。

可是吴坤又不干了,变戏法的时候,前面蘸千军万马都不怕,后面站人最容易瞧出破绽。

胖子抓抓脑袋:“等一会吴同志表演完了,俺也来一个小玩意,俺们俩是一伙的,当然要站在一块。”

吴坤也想看看胖子的本事,所以也就答应了,反正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道具,只能表演点手彩技巧方面的,都是真工夫,不怕看,就怕练。

他学习的是中国古彩戏法,跟西洋魔术大相径庭。在台上表演的时候,身穿大褂,一样一样把东西变出来,什么酒壶茶碗之类,一共十八样。比较难的是变出盏,鱼之类,鱼里面还得有鱼有水。虽然明知道是在大褂里面藏着,可是也捉摸不透藏在那里。

据说最难的古彩戏法是从衣袍里面落下来三种活物,行话称“尖钢、扁嘴、落栏杆儿”。尖钢指狗;扁嘴指白鹅;栏杆儿指小孩,只不过已经极少能看到有人会表演了。

一位古彩戏法艺人登台,身上一共要戴上几十斤的东西,而且还要在台上行走自,甚至翻跟头打把势,没有苦功夫是不行的。

你想想,要是在翻跟头的时候,咣当掉到台上一个鱼缸,那才叫演砸了呢。

吴坤的行头都没带来,所以只能表演一些技巧活,只见他拿出两根鞋带,表演穿绳。胖子瞧着眼熟,心里琢磨着:像是俺那双胶鞋上面的啊?

前面的人越聚越多,都聚精会神地观看,有几个刚下地回来,手里还拄着锄头,还有妇女背着花篓的,都 那瞧。

普普通通的鞋带,在吴坤手上就玩出很多花样,瞧伙直眼晕,小子们更是差点把巴掌拍红,都嚷嚷着要学一手,叫吴叔腾腾底。

这在变戏法的时候是十分忌讳的,就蒙着一层窗户纸,点破就不灵了。不过吴坤今天也豁出去了,还是满足了娃子们的小愿望,教了两个小魔术,都是结绳的技巧方面。

当场就有子找来麻绳头跟着练,没有的就把鞋带解下来,不大一会就掌握了基本原理,只手法太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之后,才能做到天衣无缝。

吴坤抖擞精神,又表演了个压箱底的工夫:三仙归洞。三个小球,三个小花碗,在桌子上挪来挪去,变化万千,是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三个小球都变到一个碗里。

胖子在后面瞧了天,以他敏锐的眼神,竟然也看不出所以然,不得不感叹传统戏法的的神出鬼没。

“今天就给大家表演几个小玩意,后天我们马戏团要特意来咱们靠山屯演一场,到时候再请大家观赏更多更精彩的节目!”吴坤这一次还真是下了血本,表演完之后,又宣布了个惊人的消息。

哇小娃子们立刻为止疯狂,又蹦又跳,胖子扯嗓子喊:“别挤了,俺家的靠边站啊”

“静一静”吴坤胳膊在空中挥舞了下,就像指挥棒一样,真好使啊,下边立刻就鸦雀无声:“下面就请胖子给大伙助兴。”说完,就带头起劲鼓掌。

胖子还会变戏法?小娃子们听着都新鲜,不过联想到有一回摔泥泡的时候,胖子总是能够恰到处弄出一根小棍,把别人的泥泡捅破,或许是真人不腾相吧。于是小娃子们都呱唧呱唧拍巴掌。

把胖子弄得没招了,也只能登台现眼:“奇奇,给我拿个被单子,戏法灵不灵,全靠布来蒙。”

奇奇乐呵呵地取来一个被单子,胖子在手里,咔咔抖落几下,最前面的小娃子直往后躲,害怕抽到。

“今天就给你们来个大搬运,你们想变啥,俺就给你们变啥?”胖子一边抖落一边开始吹大气。

“胖叔叔,给我变个桃子出来!”丫丫跳着脚喊。

“嘿嘿,那还不容易。”胖子把手伸进兜里,摸出一个红灿灿的大桃子,扔给丫丫。野小子们一片哗然:“不算不算,这个我们也能来。 ”

“胖子,能不能给我们变一只鹦鹉啊?”二丫最羡慕奇奇的鹦鹉,下的四只小崽里面,已经预定了个,所以要胖子变这个。

胖子又把手伸进挎兜,然后猛抽出来,手指上捏着一个红色的野果。小娃子们齐声“唉”了下:“胖叔叔,你到底会不会啊!”

“俺就用这个红果变出鹦鹉来。”胖子把被单子抖了几下,然后蒙在左臂上面,猛然喊了声“变”。

小子们都定睛一看,只见被单子一下子就鼓起来,几乎跟胖子差不多高,下面还腾出两只黑糊糊、毛哄哄的大腿。

胖子把被单子撩开,自个傻眼了,只见笨笨傻愣愣地站在那,手上还托着一只小鹦鹉崽子,估计它也纳闷呢:咋一下子跑这来了呢?

就在刚才,笨笨在鹦鹉的摇篮也就是那个小筐前面鸟玩。它最喜欢那几只小鹦鹉,没事就逗,小鹦鹉也不怕它。大鹦鹉知道笨笨憨厚,不会伤害小崽,所以后来也就不管了。

没想到,笨笨刚伸出大巴掌,小鹦鹉刚蹦达上来,就在这一瞬间,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大门外。

胖子也纳闷啊,本来直想弄出一只小鹦鹉,没想到把笨笨也带出来,这个就有点不好解释了。

最吃惊的还是吴坤,他看过能变出最大的一只动物就是大鹅,是像狗熊这样的大家伙,怎么能带在身上,并且遮掩过去呢,这也太厉害了吧?

胖子脑门上也有点见汗,弯腰看看靠边站的下边,然后把嘟嘟从地下拽出来:“原来是你们俩在下边捣乱啊!”

这一下,小娃子立刻笑得前仰后合,在他们看来,肯定是胖子被单子一蒙,然后笨笨就托着小鹦鹉钻到里面,合伙骗人呢。

笨笨有点冤,晃着大脑袋直吭叽:谁猫到桌子底下了,俺一直在屋里了,不带这么冤枉熊的啊。

胖子见好就收,赶紧挥巴掌:“行了,赶紧都回家,等着后天看马戏。大脚嫂子,你要再不回家做饭,看我老面不收拾你!”

话音刚落,就看到人群后面有一个人呼呼跑远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坏了,俺家底还烧火呢,里面的大饼子估计全糊巴了。”看背影,依稀正是李老面。

大脚嫂子一跺脚,从后面就直追上去,大伙也哈哈哈笑着,各回各家。马戏团要来的消息,也顷刻间传遍靠山屯。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大场面

 

人群都嘻嘻哈哈散去,胖子领着大伙往屋走。这时大鹦鹉扑扇这翅膀飞出来,落到笨笨肩膀上,嘴里哇啦哇啦一个劲叫唤,说的都是一个字:“笨、笨、笨”

显然是在埋怨笨笨把它们的小宝贝拿出来,还好笨笨比较憨厚,也不计较,连跑带颠地把小鹦鹉送回筐里。

胖子嘿嘿坏笑着下厨,前几天水盆子里面养了不少泥鳅,准备等它们把肚子的埋汰东西吐干净之后焖着吃,今天正派上用场。

把大大小小的泥鳅捞上来,清洗了几遍,刚准备下锅,就见车老板子端来一条大豆腐,白白嫩嫩,放在盘子上面直颤微。

因为这里盛产大豆,而且水质又特别好,所以不论是干豆腐和大豆腐都好,干豆腐金灿灿,薄纸,弹皮,炒上一盘,讲究汤包;,把汤汁油水都裹到;汁里面,吃起来香软肉透。

大豆腐更是滑嫩,趁着热乎,炸点鸡蛋酱,上面洒上葱丝香菜,一人就能消灭一条。

胖子一看车老板子手里的豆腐,又瞧瞧盆子里面游动的泥鳅,不由灵机一动:干脆来个泥鳅钻豆腐得了。

这是一道乡土气息特别浓厚的菜肴,为老百喜闻乐见,主要原料就在汤上,一定要用肉汤,不然太素,吃起来发腥。不过胖子过年时候~骨头的老汤还有不少,正派上用场。

锅里添上汤,把豆腐也下到里面,泥鳅也倒进去,然后再小火慢慢炖。十分钟之后,里的水开了,胖子把锅盖掀开,还算成功,不少泥鳅已经进豆腐里面。这才又加盐,红辣椒段,改成大火又炖了一阵。

千滚豆腐万滚鱼,这两样都不怕炖,炖的时间越长越是入味。借着这工夫,胖子又洗了盆子蘸酱菜,炒了几样山野菜,还切了盘子咸鸭蛋,摆了大桌子。

最后的泥鳅钻豆腐端上来,汤汁鲜亮,喝上一口,醇香悠长;豆腐和泥鳅黑白相映成趣,吃起来软滑鲜嫩,令人垂涎。

吴坤和金大力敞开肚皮,吃个实惠,夹起一根泥鳅,从头到尾一唆啦,然后就剩下脑袋和一根长刺,实在是过瘾。

“胖子,后天我们来演马戏,不用卖票,你们负供饭就成。”吴坤边吃边说。

“那好啊,俺们这守着大山,吃喝上还是有点玩意的。”胖子嘴里应承着,心里却琢磨开了:估计这回也得出点血,不知道吴同志看上俺们家啥宠物了,肯下这么大的本钱?

他哪里知道,人家主要是看上他了。

晚餐结束之后,吴坤和金大力就开车赶回县里,临走的时候跟胖子约定:明天下午来,后天上午演出。

送走了客人,胖子叫奇奇赶紧把小白打发出去,通知雷达站的子弟兵,然后自个骑上大枣,直奔南洼子报信。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大场面,能赶上的一定要通知到。胖子信马由缰来到鹅厂。

还没等他报信,王二彪子他们就报告给胖子一个惊人的消息:在东边看到了两头怪物打架,都是身高马大。由于距离太远,只看到它们都拿着大树杈子,咣咣咣撞得山响,十分吓人,大伙也没敢往前凑乎。

胖子琢磨了下,忽然放声大笑:“啥怪兽啊,估计是驼鹿到了发情期,开始为了争夺配偶而大打出角。”

“驼鹿是啥玩意?”大伙对这样比较专业的称呼有点不明白。

“就是罕达。”

“罕子啊,几年没在山上看到有这玩意了,那家伙肉才多呢,尤其是罕达犴的肝儿最鲜嫩。”王二彪子小的时候,他爹王三炮打过罕达,所以还有点印象,说得十分来劲,不过一看胖子面色不善,连忙又话锋一转:“嘿嘿,胖哥你放心,现在保证没人敢打。”

胖子大笑起来,然后通报了马戏团要来的消息。大伙一听也都特别兴奋,商量好后天起早赶回去。

“你们都回村,俺一个人留下就成。”耍猴的拍着小胸脯,一副很有义气的模样。

“猴哥以前也算是打把势卖艺的出身,这些玩意还真看腻了,那就这么定了,反正到晚上就都能赶回来,耽误这一天也差不了年成。”胖子当场拍板,然后就去了王八坑,咬咬牙,狠狠心,收了两个大甲鱼,既然人家马戏团都说了不要票,怎么得给人家弄点东西吃啊。

这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胖子就赶回去,中午时分,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骑着自车来到靠山屯,都是跟屯里人沾亲带故的,来这等着看马戏,以半大小子和丫头居多,因为现在正放暑假呢。

“这消息传的还真快啊!”胖子抓抓后脑勺,问了几个人,都说大部队还没来了,说是明早晨坐车来。除了公社的之外,还有跟前几个大队的。

对于这种新出现的苗头,胖子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正琢磨着呢,就见唐凤山拉着车老板子跑过来:“胖子,明个估计要热闹啊,也是咱们做

好机会,把黄金棒多加工点,另外专门排几家炒瓜再多进点汽水啥的,还有樱桃、野果子啥的,都能拿出来卖!”

“老唐还真有经济脑瓜啊。”胖子赞了句:“这些东西是要准备一些,不过咱们另有妙用”

正说着呢,大脚嫂又喜气洋洋地跑过来:“胖子,明天这么大的场面,那可是展示咱们靠山屯的好机会,这一炮要是打出去,以后小伙子娶媳妇就不用犯愁了!”

“人家老唐抓住的是商机,你倒,抓住的这是啥机?”胖子大喜,大脚嫂跟他心里想的都是一样,借这个机会,好宣传一下靠山屯。由此可见,大脚嫂的眼光,还真有点高瞻远瞩的意思。

“那你说咋办?”最后,大伙把目光都集中到胖子身上。

“咋热闹咋办,大脚嫂子,你去通知那些小伙子,都拾掇利利索索的,就跟相对象时候一样;老唐你去安排人,炒两麻袋瓜子,再多准备点野果子,反正这玩意也不值钱,明天都免费提供,也叫人家都看看咱们靠山屯老百的热情;老板叔,我这还有两只羊,你再跟三炮叔到野猪场抓一头大公猪,然后都宰了。十里八村的人来了,不能叫人家饿着肚子回去。”胖子就跟指挥战役的大将一样,嘴里下达一条条命令。

车老板子卡吧了天眼珠子:“胖子,这么干可要赔啊?”

“不要计较眼前这点嘛,要把眼光放长远,充分认识到这件事的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胖子的理论高度还真高,说得车老板子脑袋发晕,只领命而去。

猪羊宰杀完了,把肉都分到各家各户,小娃子们高坏了:有的吃,还有的玩,都快赶上过年了。

午四点多,马戏团的两辆大卡车开进靠山屯,演员啥的加一块十五六位,团长一位女士,三十五六岁,精明干练,徐娘未老,风韵犹存。

也是杂技演员出身,专门练蹬技的,往案子上一趟,蹬坛子,蹬八仙桌,乃至蹬水缸,都是拿“脚”好戏,腿上的功夫十分了得。

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因为说了是免费演出,所以也不用围场子,会场就设在生产队的场院,在中圈出场地,四角钉上桩子,然后拉上两道绳子,就算完事。

因为有马术表演,这个稍稍有点危险性,所以观众和演员才要隔离开。另外就是架子啥的也都搭好,走钢丝的,练空中飞人的,这些准备活动就丝毫马虎不得。

靠山屯的老老小小都围在旁边看热闹,尤其是那些野小子,都跟杂技演员近乎,希望能偷摸学两手。

有几个小演员,年岁才是十五六,就给二肥子他们表演了串跟斗,又高又飘,看得小子们都红眼了,使劲嚷嚷着要教他们练这个。

猛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金大力正骑着马在适应场地,不时还在马背上来几个花样,镫里藏身、八步赶蟾啥的,立刻又把野小子们都吸引过去。

“金叔叔,我来了”只见一员小将也策马跑进场内,红衣红马,小辫上扎着两个红色的蝴蝶结,就跟一团火焰似的,在场中飞腾。